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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理論、制度、成效

2024-05-15 03:25:25劉天來
關鍵詞:發展

摘 要: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概念和理論基礎隨著全球化的發展得到了持續與充分的探討。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法律依據包括國內法、多邊公約和雙邊條約,其中,多邊公約得到巴西的倚重和高頻使用。在具體制度方面,巴西構建了以中央機關、囑托書、引渡、被判刑人移管、外國刑事判決的承認與執行、直接協助為核心的國際刑事司法合作制度,每個子制度都具有獨特的內容。基于對DRCI公布的數據的分析,巴西各項國際刑事司法合作子制度飛速發展、成效異常顯著。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獲得巨大成就是政治發展的必然結果,其具有持極為積極的態度、重多邊公約而輕雙邊條約兩個特點。可預見的是,巴西的國際刑事司法合作將會獲得更大的發展。

關鍵詞: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條約;DRCI;發展

中圖分類號: DF979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2-335X(2024)02-0094-18

DOI:10.16497/j.cnki.1672-335X.202402009

巴西自20世紀80年代結束軍事獨裁統治以來,緊緊圍繞“權利”這一核心,對既有的法律和制度進行轟轟烈烈的改革。巴西的國際刑事司法合作作為這一表象之一,自20世紀末至今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蓬勃發展,引人矚目。本文擬從理論、制度、成效三個方面,剖析正如火如荼發展的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

一、基本理論問題

談及國際刑事司法合作史,巴西大部分著作都會追溯至古埃及、古羅馬時期乃至部落社會時期,進而往后追溯至歐洲國家之間的條約以及后來的國際公約。巴西的法學研究正是在以國際條約為核心梳理國際關系的發展與變遷的過程中,得出“犯罪問題的國際化需要解決方案的跨國化,主權國家據此,巴西法學界已經對傳統主權概念提出挑戰,指出傳統主權概念已經過時,認為司法協助條約重新分配和構建了主權概念。參見:Sanchez R E. Onze de setembro: relevncia da cooperao judiciária internacional[J]. Revista da Faculdade de Direito da USP, 2002, 97: 485; Mazzuoli V de O. Soberania e a proteo internacional dos direitos humanos: dois fundamentos irreconciliáveis[J]. Revista de Informao Legislativa, 2001, 156: 172-173. 不再能夠單獨而有效地打擊已經超越國界的犯罪”的結論。馬查多和雷飛捏提就指出:一些重罪,比如販運毒品、武器、人口、器官,以及逃稅、腐敗、挪用資金等,由于離岸金融中心、電子商務急速增長和發展等原因,國界劃分不再存在。參見:Machado M R, Refinetti D F. Lavagem de dinheiro e recuperao de ativos: Brasil, Nigéria, Reino Unido e Suía[M]. So Paulo: Quartier Latin, 2006.國際刑事司法合作應運而生,有望成為唯一能夠在全球范圍內有效協調跨國刑事司法的法律機制,以至于有巴西學者指出“拒絕國際司法合作,就是把自己的國家變成犯罪分子的庇護所,并有可能被其他國家拒絕給予協助”,進而指出打擊跨國犯罪只能是“合作或失敗”。[1](P16)在此背景下,“各國承諾通過互惠原則或締結相關條約,在起訴被認為是嚴重的罪行方面相互展開合作”。[2](P71)

(一)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概念

探討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概念,須先從其概念入手。巴西著名國際刑訴法學家葉內達·塔卡莉(Eneida Orbage de Britto Taquary)就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定義指出,“合作(Cooperao)”來自拉丁語“cooperare”,意即合作、互相協助之意。她認為“國際合作”意味著“國家之間的合作,旨在開展只能在其管轄范圍內實施但符合其他國家利益的行動”,因此,“國際司法合作”是“國家之間的相互協助,以開展全部或部分程序必須在外國司法管轄區進行的民事或刑事訴訟或行政行為”。[3](P31-32)

阿勞霍(Nádia de Araújo)的定義比較狹隘,將國際司法合作定義為“與域外另一國司法機關在司法上的國際交流”。[4](P2)阿勞霍的定義將國際司法合作視為不同國家司法機關之間的合作,而將檢察機關、警察機關和其他行政機關的合作排除在外。

與阿勞霍相反,里卡多·達席爾瓦(Ricardo Perlingeiro Mendes da Silva)將國際司法合作的范圍盡可能地擴大,認為,“……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不僅是司法機關之間的交流,還包括來自不同國家的行政機關之間以及司法和行政機關之間的交流”。[5]勞爾·切爾維尼(Raúl Cervini)和華雷斯·塔瓦雷斯(Juarez Tavares)甚至認為,國際司法合作所產生的協助情況與每個國家內部、不同地域的管轄機構之間的協助情況并無太大差異,唯一的區別是管轄權限超出了國家本身的領土范圍,需要另一個主權國家的協助。[6](P51)

總體而言,卡多佐(José Eduardo Cardozo)等學者對國際司法合作的定義更為全面:“是為在域外遵守另一國司法機構的程序而進行的國際交流。它源于這樣一個事實,即司法機構受到其管轄權的領土限制(國家主權的至高屬性),并且在超出其邊界或管轄范圍的情況下需要請求另一個國家的司法機構提供幫助。今天,國際司法合作已經得到了發展,甚至包括了與其他國家進行直接接觸的國家行政行為。”[7](P31)

具體到國際刑事司法合作,巴西學界定義其概念的邏輯與國際司法合作一樣,只是將其限縮至刑事司法。比如,弗拉基米爾·阿拉(Vladimir Ara)將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簡單地定義為“為國家和專門組織提供的一套法律機制,以促成或促進刑事訴訟或刑事執法”。[2](P61)而卡洛琳娜·德索扎(Carolina Yumi de Souza)則認為,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無非是“主權國家之間的交流,旨在確保跨國關系的安全與穩定”“其基本前提是尊重國家主權和有罪必罰”。[8]

鑒于刑事司法在各方面對公民權利的嚴重限制,權利也是巴西學者極為關切的一面,認為國際刑事司法合作是一種遠遠超出國家范圍的措施,極大地影響了“其權利可能被所要求的措施影響的人”,因此國際刑事司法合作需要受到權利的嚴格制約。[6](P81-82) 比如勞爾·切爾維尼和華雷斯·塔瓦雷斯就認為,國家間在刑事司法合作上必須最大限度地尊重公民的基本權利。[6](P63)

從上述巴西學者給出的定義可以看出,不同的學者對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理解存在一定差別。但共同點是,他們都認為國際刑事司法合作是相互不具有管轄權的國家或地區之間根據請求給予協助,以使得國家團結起來打擊跨國犯罪的制度或方法。

(二)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理論基礎

全球化的發展已經突破了傳統的主權概念和范疇,國家領土邊界越來越多地只剩象征意義。邊界并不能成為商品、服務、資本等自由流動的障礙,可以即時傳輸的信息作為最能代表全球化狀態的東西更是不受地理邊界的約束。人際關系發生著巨大變化,法律也遵循這種變化,作為工具滿足調整人類各種愈加復雜的法律關系的需求。在這種“無國界”的時代下,國家以及不同法域的個人之間不可避免地會出現法律沖突。同時,全球化的快速深入將信息的流動性和國家之間關系的緊密性最大化,而加強異域人們之間聯系的機制(比如互聯網)使得跨國犯罪的實施成為可能也愈加容易。在全球化的浪潮之下,跨國犯罪隨之急速增加,比如跨國販毒、人口販賣、洗錢等。另一方面,國家主權概念本身阻礙了某些國家權力的充分行使,突出表現在需要在國家主權范圍外行使某些權力的情形,這就促使各主權國家必須合作以確保能夠超越國界行使自己的權力。

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發展至今已不再僅僅是國家之間的一種禮貌性行為,其范式已經改變。權利的保障、公共安全的維護、有組織犯罪的打擊等越來越依賴于國際刑事司法合作。事實上,在當今時代背景下,跨國犯罪的急速增長使得一國國內法變得力有不逮,因為對這些犯罪行使管轄權取決于兩個或兩個以上國家的司法實踐。因此,一主權國家不能隨意在其他國家行使權力,但國際司法合作則能夠為一國完整、順暢地實施本國法律提供條件,進而實際上有助于加強提出要求的國家的內部主權。

隨著跨國刑事案件數量的快速增長,制定國際刑事司法合作規范的必要性和緊迫性也相應地快速增加。[9]進而,當前世界各國在改進引渡等傳統國際刑事司法合作機制的同時,不斷尋求建立諸如“直接協助”等新的機制以更好地適應當前需求,力求使刑事司法合作更容易獲得和更高效。同時,成文法固有的局限性和滯后性,加上兩國關系總因領導人更換、議會變動等出現搖擺,而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需求卻在不斷增長,所以國際刑事司法合作也越來越多地不取決于是否存在相關條約。其結果是如果國家在外交上承諾提供互助,則并不一定需要存在條約,拉莫斯(André de Carvalho Ramos)考察巴西近些年的國際刑事司法合作實踐后就指出,“在沒有條約的情況下,可以通過外交渠道作出互惠承諾來開展國際司法合作”。[9]

國際刑事司法合作在巴西一般分為兩類:一類是須經高等司法法院審查和授權的法院對外國機關的囑托書(carta rogatória)、外國刑事判決的承認和執行、引渡和被判刑人的移管;另一類是無需經由高等司法法院的直接協助(auxílio direto)。就目的而言,“巴西展開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目的是引渡、承認與執行外國判決、移管被判刑人,以及通過囑托書或直接協助(司法的或行政的)而在另一個國家獲取證據和執行程序”。[10]

但是,巴西許多學者也承認,相較于民事等國際司法合作,國際刑事司法合作面臨更多障礙,更受到主權概念的約束。負擔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義務是國際社會達成共識后賦予自身的,各國認識程度的不同會影響對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義務的承擔。對來自他國請求的任何抵制或不信任構成了國際刑事司法合作中的困難,國家管轄權規則中根深蒂固的主權概念以及其他法律制度信息的缺乏構成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傳統障礙。[11](P26)

(三)法律依據

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法律依據分為實體依據(fontes materiais)和形式依據(fontes formais)兩類,實體依據被定義為“觸發規范化進程的歷史、政治、社會和經濟事件”,而形式依據則對應于“法律文本本身”。[12](P46)本部分主要梳理分析形式依據。

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形式依據分為國際法層面和國內法層面。

在國內法層面,從歷史上看,自巴西1822年獨立以來,巴西的司法機構已經展開國際刑事司法合作,囑托書、外國法院判決已經在巴西和外國主要是葡萄牙之間流轉。歷史上順次施行的《阿方索法令集》(Ordenaes Afonsinas)、《曼奴埃法令集》(Ordenaes Manoelinas)、《菲利普法令集》(Ordenaes Filipinas)是不同時期的形式依據。目前,巴西規范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國內立法是零散的,沒有專門的法律調整國際刑事司法合作。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國內形式依據包括《聯邦憲法》《刑事訴訟法典》《移民法》、聯邦最高法院和高等司法法院的各種決議(resolues)以及政府部門的部際法令(Portarias Interministeriais)等。其中,由于聯邦最高法院和高等司法法院是承擔絕大部分刑事司法合作的機關(見后文分析),絕大部分刑事司法合作請求須經聯邦最高法院或高等司法法院的承認、轉換。這兩個法院在實際審查和提供刑事司法合作的過程中就相關法律進行解釋并形成“先例”,故兩法院相關的決議、指引、判決等成為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實質上的法律依據,對巴西的國際刑事司法合作不可或缺,是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制度運行的規范基礎。

在國際法層面,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形式依據包括國際公約、雙邊條約、國際公法、國際慣例等,其中以國際公約和雙邊條約為主。

本研究把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國際法層面的形式依據分為全球層面、區域層面和雙邊層面展開討論。

就全球層面而言,隨著時代的發展,巴西與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發展潮流相向而行,簽署或加入了多個全球性國際公約。巴西幾乎加入了所有聯合國主導的國際刑事司法合作法律文件,比如,《聯合國反腐敗公約》《聯合國打擊跨國有組織犯罪公約》《聯合國禁止非法販運麻醉藥品和精神藥物公約》等。這些法律文件為巴西在全球展開國際刑事司法合作提供了堅實的依據,是巴西高頻使用的條約。截至2022年,巴西加入或簽署的主要全球性國際條約見表1。

在區域層面,巴西簽署或加入的多個美洲地區的國際條約是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重要法律依據,比如《美洲調查囑托書公約》及其附加議定書對巴西而言十分重要,也被巴西法學界視為美洲國際公法編纂過程第二階段的最大成就。[13]根據帕特里夏·韋伯(Patrícia Núez Weber)的觀點,其是非常重要的關于“在國外進行通知、傳喚、傳訊等單純的程序性行為的條約”,[14](P62)在證據獲取領域發揮著重要作用。

美洲地區國家特別是巴西接壤的周邊國家與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頻繁,所以美洲地區的條約是巴西簽署或加入的區域性條約中數量最多的,也是巴西在國際刑事司法合作中使用率最高的,在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中發揮著核心作用。從重要性和使用頻率的角度來看,非美洲地區的國際條約只有《葡語共同體成員國刑事司法協助公約》可與之并論。

截至2022年,巴西加入或簽署的主要區域性國際條約見表2:

在雙邊層面,截至2022年,如表3所示,巴西與多個國家簽署了雙邊刑事司法協助條約、引渡條約、被判刑人移管條約,締約國主要是歐美發達國家和美洲國家。雖然巴西對雙邊條約的使用率不如多邊條約,但這些雙邊條約與全球性、國際性條約互為補充,作為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法律依據為巴西開展國際刑事司法合作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需要注意的是,雖然與巴西締結雙邊條約的國家并不是很多,但巴西對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需求經常能得到滿足,原因在于巴西很多合作需求可以通過多邊條約滿足。比如巴西與安哥拉、葡萄牙廢除了雙邊被判刑人移管條約,但是他們之間相應的合作轉而通過《葡語共同體成員國刑事司法協助公約》進行。又如巴西雖未與烏拉圭簽署引渡條約,但巴西與烏拉圭的引渡合作十分頻繁,是因為兩國之間的引渡合作通過《南方共同市場締約國引渡協定》進行。

此外,同樣需要注意的是,有些國際條約雖沒有得到巴西的批準,卻被巴西認為對本國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立法、執法、司法產生了影響,比如1975年的《美洲國家間關于國外調取證據的公約》(規定具有強制性的程序行為),還有1979年的《美洲國家間關于執行保全措施的公約》(允許采取保全措施)。同時,國際私法上的一些立法和規則也被認為對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產生了重要影響,比如巴西法學一致認為1928年的《布斯塔曼特法典》(《哈瓦那國際私法公約》)影響了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立法、執法、司法。該法典雖然被認為是國際私法法典,但也規定了刑事的管轄權規則,在第四編第二、三、四章中規定了關于引渡和囑托書等內容。

二、具體制度構建

一方面,因應時代的發展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主要方式從引渡演化為多種方式并存;另一方面,近年來,實務上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需求急速增加,理論上也如前文“力求使刑事司法合作更容易獲得和更高效”。聯邦最高法院在20世紀30年代至2004年底近70年的時間里,大約共處理了一萬份囑托書和七千個外國判決,但高等司法法院從2005年初開始,在不到十年的時間里處理的數量就超過了聯邦最高法院。[15]理論基礎、合作需求等的改變,深刻影響了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具體制度的構建,促使巴西不斷地調整自身相關立法和制度,以應對不斷變化的實務。而當今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具體制度,包括中央機關、囑托書、引渡、被判刑人移管、外國刑事判決的承認與執行、直接協助等六部分并列的內容,以下逐一剖析。

(一)中央機關

“中央機關”是研究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不可或缺和無法避免的重要內容,在巴西法學中得到高度重視,基本每部涉及國際刑事司法合作領域的著作都會對其進行專章或專門的論述。中央機關模式始于1965年,《海牙送達公約》規定:每個締約國有義務指定一個中央機關專門負責處理國際司法合作請求。建立以中央機關為基礎的溝通體系,進而加強國家間的合作,是海牙會議的主要成果之一,此后相關規定在絕大多數國際司法合作的條約中得到借鑒和吸收。[14](P82)比如,美洲國家組織推動的美洲國際私法專門會議(Conferências Interamericanas Especializadas em Direito Internacional Privado),就采用了中央機關模式。巴西的中央機關模式也正是源自于此。

歐洲國家通常將其中央機關設在司法部,而在拉丁美洲國家,中央機關可能設在司法部、檢察院、外交部甚至最高法院。[16](P9)巴西認同設在司法行政機關的觀點,認為從專業性和政治地位、法定職權等方面而言,由其承擔最為合適。麥克萊恩指出:“將外交部及其外交或領事人員排除在這一過程之外要簡單得多。司法行政是司法部關注的核心問題,兩個司法部之間的直接溝通可能會產生更大的理解和更快的反應。這種模式的關鍵在于,每個國家都應通過位于國家機器中與司法行政有關的部分的中央政府機構進行溝通。”參見Mcclean J D.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in civil and criminal matters[M]. Londo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2. 因此,巴西將中央機關的職權賦予了公共安全和司法部(Ministério da Justia e Segurana Pública),其下設的國家司法秘書局(Secretaria Nacional de Justia)資產追回和國際司法合作司(Departamento de Recuperao de Ativos e Cooperao Jurídica Internacional,以下簡稱DRCI)在絕大多數巴西簽署或加入的國際協議中承擔相關職能。唯二例外的是,巴西與葡萄牙締結的《刑事司法互助條約》和巴西和加拿大締結的《刑事司法協助條約》均規定由總檢察院擔任中央機關。而在非刑事案件中,還有“巴西政府的其他中央機關”。巴西加入《海牙國際誘拐兒童民事方面公約》和《跨國收養方面保護兒童及合作公約》時規定的中央機關為人權特別秘書處(Secretaria Especial de Direitos Humanos)。DRCI依據第4.991號法令于2004年2月18日成立,2016年第8.668號法令、2019年第9.662號法令和2021年第10.785號法令三次對DRCI的職權等進行了修改,使得DRCI的職權不斷擴大。比如,2016年第8.668號法令將被判刑人員移管事務從當時的國家司法秘書局外國人司(后更名為移民司)轉移到DRCI。目前DRCI的職能規定包括:在立法、行政、司法機關之間闡明、提出、整合和協調國際司法合作,協調國家反洗錢技術實驗室網絡,制定和實施國際司法合作政策,主導、監督政府相關行動,展開民事和刑事國際司法合作,追回外逃資產等。

在相關請求每年呈指數增長的情況下,將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相關事宜集中由一個機構負責,在巴西看來意味著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巨大進步,[17](P68)也是上文巴西理論基礎中“力求使刑事司法合作更容易獲得和更高效”的一種努力和體現。DRCI的作用也逐漸超越了對公文的處理,延伸到合作的效率性、便捷性和專業性方面。設立專門的DRCI有利于識別本國和外國的主管部門,知曉向誰發出合作請求和與誰溝通、交涉。而DRCI通過其工作人員的專業化和程序化,加深了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專業化和程序化,且《民法典》上“經中央機關或通過外交渠道提交或處理的文書即被視為是合法和真實的,無需認證”的規定為國際刑事司法合作實踐所吸收,大大增加了DRCI的權威性。《民法典》第41條:“通過中央機關或通過外交渠道提交給巴西的關于國際司法合作請求(包括翻譯成葡萄牙語)的文件即被認為是真實的,無需宣誓、認證或任何合法化程序。本條款的規定并不妨礙巴西在必要時適用對等原則。”

(二)囑托書

巴西法學上的囑托書,是一種司法文書或者法律工具,目的是委托外國司法機關在外國進行未決訴訟或其他行為,例如送達傳票、詢問證人、訊問被告、扣押財物等。阿勞霍將囑托書定義為“一國司法機關向另一國司法機關提出的協助調查案件的正式請求”。[18](P245)執行囑托書適用被請求國的法律。其他國家向巴西發出囑托書(以下簡稱“外國囑托書”)的,巴西法院不對實體問題進行判斷,只進行形式審查。

19世紀中葉之前,巴西并沒有統一調整外國囑托書的任何程序和實體規范,巴西政府對外國囑托書的執行情況等也并不掌握,當時由法官直接受理利害關系人提交的外國囑托書,而絕大多數外國囑托書來自于葡萄牙。1847年,巴西制定《1號通函》(Aviso Circular n°1),對外國囑托書的受理、審查、執行等事宜進行了統一規范,明確可以通過外交或領事渠道、利害關系人提交、法官直接向法官移交的方式提交外國囑托書。自此,外國囑托書制度走上規范化的道路。

1894年11月10日,巴西制定了第221號法律(Lei n° 221),規定外國囑托書的行政機關預先受理機制(mecanismos prévios de admissibilidade),即外國囑托書應先提交給行政機關審查,符合條件的再交付法院審查與執行。1934年憲法規定外國囑托書由聯邦最高法院初始管轄,2004年第45號憲法修正案將初始管轄權轉移給了高等司法法院,同時也帶來了一些改變。

比如,第221號法律被廢除前,禁止直接對具有強制性質的外國囑托書的承認,對扣押、凍結財產等強制措施,需要聯邦最高法院另行作出裁定。初始管轄權轉移到高等司法法院之后,高等司法法院從便利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角度出發,考慮到簽署的國際條約的增多和合作需求的劇增,以及回應前述理論上“力求使刑事司法合作更容易獲得和更高效”,通過了第9號決議(Resoluo n° 9),明確可以承認具有強制性質的外國囑托書,同時為了能及時提供司法協助,規定審查囑托書時,可以不對相關方進行聽證。

《第9號決議》第8條:“對批準外國判決或調查囑托書的裁判有異議的,利害關系方應在15(十五)天內提出。如果預先聽取意見可能導致國際合作無效的,調查囑托書要求的措施可以在不聽取有關利害關系方意見的情況下執行。”

DRCI接收到本國機關囑托書的,經形式審查后提交給相應的外國機關;接受到外國囑托書的,將其轉發給高等司法法院,高等司法法院對其進行形式審查后作出執行與否的裁定。高等司法法院從四個方面進行審查:①適格的國際主體;②產生的程序合法性;③既判力;④巴西的公序良俗。[19]裁定執行的,高等司法法院交付執行地的州、聯邦特區、地區上訴法院院長,以使得相應的院長轉發給有管轄權的法官予以執行。

(三)引渡

巴西構建引渡制度的法律依據是前述2017年5月的第13.445號法令《移民法》(Lei de Migrao),具體規則在第八章第一節的第81條至第99條。根據《移民法》第81條,引渡是巴西與另一國之間開展國際合作的一項措施,通過該措施準許或要求移交已被刑事定罪或正在進行刑事訴訟的人。巴西不遵循條約前置主義,罪行發生在請求國境內或該國刑法適用于被引渡人的,或者被引渡人對正在進行的調查或刑事訴訟作出回應的,或已被請求國司法當局判處刑罰的,均可向巴西提出引渡請求。締結有引渡條約或者包含引渡條款的條約的,通過中央機關展開引渡合作,否則,通過外交渠道進行。

具體而言,巴西拒絕引渡的法定理由有:①被請求引渡人是巴西公民的;②提出引渡請求的事實在巴西和請求國不視為犯罪的;③巴西有權對被引渡人的罪行作出判決的;④依據巴西法律對該罪行應判處少于兩年的剝奪自由刑的;⑤被引渡人正在應訴或已因請求所依據的同一事實在巴西被定罪或無罪的;⑥根據巴西法律或請求國法律,訴訟時效已過的;⑦政治犯罪或新聞犯罪的;⑧被引渡人是由請求國特別法院或法庭審理的;⑨被引渡人受到庇護的。

在程序上,無論是巴西主動向外國引渡某人,還是外國請求巴西引渡某人,除了須經過DRCI審查外,都必須經過聯邦最高法院審查,未經聯邦最高法院作出司法裁判,不得引渡,且聯邦最高法院的裁判是終審裁判。

聯邦最高法院準予引渡的,請求國有60天的時間將被引渡人接回該國,否則,60天期限屆滿后,被引渡人獲釋,但不影響已采取的其他措施的效力。聯邦最高法院拒絕引渡的,基于同一事實的新的引渡請求不予接受,DRCI即可拒絕引渡。但是,不能將批準引渡與移交被引渡人混為一談,聯邦最高法院批準引渡是司法判斷,是可以引渡的前提,而移交被引渡人是政治判斷,最終移交被引渡人可能需要請求國作出某些承諾。根據《憲法》《刑事訴訟法典》《移民法》,請求國應向巴西作出以下承諾,否則不予移交被引渡人:①不因提出引渡請求之前的事實使得被引渡人被拘捕或起訴;②將在巴西因引渡而拘捕的時間計入刑期;③將體罰、終身監禁或死刑減為有期徒刑,請求國判處的刑期最高不得超過30年;④未經巴西同意不得將被引渡人移交至第三國;⑤任何政治理由不得成為加重刑罰的理由;⑥不得對被引渡人適用酷刑或其他殘忍、不人道或有辱人格的待遇或處罰。最著名的案例是“克勞迪婭·克里斯蒂娜·索布拉爾(Cláudia Cristina Sobral)引渡案”。索布拉爾生于巴西,1999年入籍美國。2007年索布拉爾謀殺了其前夫后逃回巴西,美國依據兩國引渡條約向巴西提出引渡請求。當時負責審查引渡請求的還是聯邦最高法院,聯邦最高法院認為,對于已入籍外國但仍應認為是“巴西人”的有兩種情況:外國法律承認原國籍;根據外國法律對居住在外國的巴西人自動入籍。由于索布拉爾入籍美國時自動放棄了巴西國籍,故認定索布拉爾入籍美國后已不是巴西公民,其身份和所犯罪行符合引渡條件。因此,聯邦最高法院巴洛索大法官(Luis Roberto Barroso)作出準予引渡的裁定,同時附加了上述不予移交被引渡人的條件。

(四)被判刑人移管

被判刑人移管的法律依據同樣是前述2017年的《移民法》,第八章第三節第103條至第105條調整相關事宜,處理被判刑人移管的機關則是DRCI。

巴西認同國際上被判刑人移管的理論,即贊同被判刑人移管制度本質上具有人道主義性質,有利于對被判刑人的教育和改造。被判刑人移管在巴西分為主動移管和被動移管,主動移管即因終審判決而在外國服刑的巴西公民要求轉移到巴西服刑,被動移管即在巴西服刑的外國公民要求轉移到其原國籍國服完巴西法院終審判決對其判處的剩余刑期。巴西承認基于條約或互惠的被判刑人移管。根據《移民法》的規定,移管被判刑人需要滿足六個條件:①被判刑人是待轉移國的公民或在該國具有經常居住地;②服刑所依據的判決是終審判決;③剩余刑期不少于1年,自提交請求之日起算;④符合雙重犯罪原則;⑤被判刑人或其代理人同意;⑥請求國與被請求國雙方同意。

為了貫徹落實《憲法》中的人權思想,從教育與改造的角度出發,以及受前文理論上“力求使刑事司法合作更容易獲得和更高效”的影響,巴西對無論是在巴西的外國籍被判刑人或者在外國的巴西籍被判刑人,設計了比較簡單的回原籍國服刑程序。對于希望被轉移到其原籍國服完剩余刑期的外國公民,只需向DRCI提交正式的轉移請求,DRCI即會聯系其原籍國溝通相關事宜。對于希望被轉移到巴西服完剩余刑期的巴西公民,除了向服刑地國提出申請外,還可以向DRCI提交申請。但是,變更、撤銷判決等必須由判刑國作出,刑罰消滅時,服刑地國也應告知判刑國。

(五)外國刑事判決的承認與執行

如同囑托書一樣,巴西對外國刑事判決的承認和執行同樣須遵循行政預先受理機制,由DRCI預先處理后再交付司法機關審查和決定。為使刑事司法合作更容易獲得和更高效,2004年憲法修正案將負責機關由聯邦最高法院改為高等司法法院。巴西《刑事訴訟法典》第787條至第790條調整外國刑事判決承認與執行的相關事宜,第9號決議則作為司法解釋和法院內部規程,具體調整相關事項。

巴西外國刑事判決的承認與執行制度所采用的模式受到意大利模式的啟發,稱為審議制度(sistema de delibao)。在這種制度下,實質上并不對外國刑事判決進行實體上的審查,而是進行形式審查,以及考慮公序良俗、國家主權。《刑事訴訟法典》第789條第4款就規定:“……僅可以對文件的真實性、判決的意思或者缺乏第七百八十一條和第七百八十八條列舉的任一要件提出異議”,第781條規定:“如果違反公共秩序和善良風俗的,對外國判決和對外國機關囑托書不予承認和執行。”因此,盡管巴西法學和司法實踐都將外國刑事判決的承認和執行視為具有訴訟的特征,有一定的兩造對抗性,高等司法法院通過判斷相關要件,聽取辯方意見,就承認與否、部分承認還是全部承認作出判決,但是也只有有限的訴訟表象和構建了有限的訴訟程序。[20](P643-647)除了審查有損公共秩序、善良風俗、國家主權這一要點外,法院只需審查:①根據來源國的法律包含必要的外部形式;②根據來源國的法律由有管轄權的法官作出;③判決已生效;④巴西領事認證;⑤附有經公共翻譯完成的翻譯件。

此外,高等司法法院確立了一個新的但曾不被聯邦最高法院認可的規則,即在審查承認和執行外國法院判決期間授予緊急救濟的可能性,允許采取臨時措施,第9號決議第4條第3款對此予以規定,這也為《民事訴訟法典》所吸收。《民事訴訟法典》第973條:“除非法律或條約另有規定,否則外國的裁判只有在外國判決或調查委托書獲得批準后才能在巴西生效。第3款:巴西司法機關可以批準緊急請求,并在批準外國裁判的過程中采取臨時措施。”

(六)直接協助

巴西法學將國際刑事司法合作歸為兩類:巴西提出請求的積極合作和巴西接受請求的消極合作,相應的請求也被稱為積極請求和消極請求。兩種合作類型存在差異,主要體現在消極合作中存在一個程序:經過司法審查。負責審查的司法機構自20世紀30年代以來是聯邦最高法院,但是由于消極請求的指數型增長,一方面,鑒于聯邦最高法院的憲法法院地位,由其繼續負責已不能也不合適,2004年將相關職能轉移到高等司法法院;另一方面,所有消極請求均需要經過司法審查已顯得冗余和力不從心,一些合作逐漸排除出司法審查這一前置程序。

據此,巴西意識到,隨著國際司刑事法合作需求的巨幅增長和因應信息高速流動的要求,傳統合作方式拖沓的缺點愈加顯現,冗長、過于審慎的程序對于某些國際刑事司法合作請求而言幾無必要,需要更加靈活的合作機制。因此,出現了新的合作模式,特別是一些回應前述理論基礎“力求使刑事司法合作更容易獲得和更高效”、尋求以更直接、更快捷實現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模式,巴西將這種新模式稱為直接協助或直接合作。里卡多·達席爾瓦認為,直接協助是從時間長度的角度出發,簡化傳統的合作程序。[21](P797)

具體而言,對于直接協助請求,不需要經過司法審查也不需要執行司法裁判,由非司法機關直接決定協助執行與否,司法機關不予干涉。高等司法法院第9號決議第7條即規定:“……不以引起司法裁判為目的的國際司法合作請求,即使冠名為囑托書,也應轉發或退回公共安全和司法部,以便其采取必要的措施實現直接協助。”可見,無需交付司法審查的均是直接協助。在巴西司法實踐中,直接協助包含送達司法文書,提供資料、物證、鑒定結論,向個人獲取證據或陳述等。

三、合作現狀與成效

巴西公共安全和司法部指出,巴西對國際司法合作具有巨大的需求,超過80%以上的請求是巴西作為請求國提出的積極請求。[15]在解讀理論基礎、剖析具體制度之后,本部分從巴西公共安全和司法部公布的官方數據入手,分析和揭示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現狀、發展和成就。

(一)國際刑事司法合作請求

通過圖1可以看到,自2004年設立DRCI當年至2021年共18年期間新增包括民事、刑事和積極、消極的國際司法合作請求83654個,其間個別年份只出現了細微波動,但總體上呈快速上升的趨勢,從2004年的2892個,到2019年的7012個,翻了兩倍有余。2020年遭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才出現明顯的下跌,但2021又明顯回升。

在國際刑事司法合作方面,18年間新增包括積極、消極在內的國際刑事司法合作請求25784個,除了個別年份出現細微的波動外,總體持續快速上升,2004年到2019年16年間翻了2倍有余,從780個上升至2086個,到2020年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才出現下跌。2017年是峰值,達到2329個。自2014年巴西開展大規模的反腐敗運動“洗車行動”以來,國際刑事司法合作請求數明顯攀升。可見,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十分活躍。

國際刑事司法合作請求在國際司法合作請求總數中的占比基本在30%左右浮動,最高的是2017年,占比40.5%。同樣,自2014年巴西開展大規模的反腐敗運動“洗車行動”以來,國際刑事司法合作請求數占比也明顯攀升。隨著2019年國際民事司法合作急速增多,占比才有所下降。

從表4可以看出,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積極需求最大的國別是美國,2017—2021年連續5年位居榜首,2019年高出第二位近7個百分點。巴拉圭位于美國之后,2016—2021年連續6年位居第二,再次是前宗主國葡萄牙,之后是阿根廷、烏拉圭、玻利維亞等周邊國家,最后是除葡萄牙外的歐洲國家。總體而言,從需求的角度,首先是美國,其次是周邊國家,再次是葡萄牙,最后是除葡萄牙之外的歐洲國家。這是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需求在國別上的大體分布,反映了巴西國際刑事司法積極請求在地緣政治上的需求分布和對各國的需求度。

從表5可以看出,對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需求最大的國家是葡萄牙,自2016—2021年連續6年高居榜首,對巴需求遠遠高于第二位,比如2021年高出第二位秘魯6倍有余,2017年更是高出第二位13倍有余,最低時2019年也高出2倍。從頻率的角度統計,對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需求排第二位的是秘魯,第三位是瑞士。美國則對巴西的需求很少,2016—2018年連續3年都沒有進入前十,而西班牙對巴西的需求則明顯上升。總體而言,與積極請求不同,消極請求中歐洲國家對巴西的需求大于或至少不遜于周邊國家。

(二)資產追回

從圖2可見,2000—2021年巴西海外凍結資產總計17.8569億美元。2004年DRCI成立當年,巴西通過國際刑事司法合作在海外凍結的資產金額突然增多,達到將近兩億美元,其后回落,至2013年均未達到億美元級別。2014年開展“洗車行動”,海外凍結資產金額又迅速飆升,達到1.3億多美元,到洗車行動第二年2015年,達到最高峰值將近5億。但自2017年海外凍結資產金額數便逐漸回落,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到2020年跌出億美元級別,2021年跌落至1400萬美元。

從圖3可以看到,巴西請求凍結資產最多的國家是瑞士,占據海外凍結資產總數將近一半,但根據表4所示,瑞士卻不是巴西提出積極請求最多的國家,這從側面可以推斷涉瑞士國際刑事案件雖然不多,但是涉案金額巨大。從國別整體上看,巴西相關涉案資產絕大部分都流向發達國家或地區。

從圖4可以看到,2004—2020年17年間,巴西通過國際刑事司法合作共追回資產約2.9105億美元。其中,從2007開始出現追贓金額160萬,到洗車行動第二年達到峰值1.4521億美元,隨后逐年相對下降。對比海外資產凍結和海外資產追回數據可見,與2004—2020年17年間海外凍結資產共17.145億美元相比,追回的2.9105億資產占比才約17%,追回率有待提升。

進入21世紀特別是成立了DRCI以來,巴西掀起多次打擊反腐敗、有組織犯罪的風暴,也多次展開追贓行動,與外國深入展開資產追回合作。一些持續推進的行動明顯獲得了巨大的成功。比如“洗車行動”,追回資產1.667億美元,“巴西石油公司(SBM/Petrobras)”追回資產5000萬美元,成果頗豐。

從國別上看,資產追回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主要國家依然是瑞士,占追回金額的85%以上,而發達國家依然是與巴西展開資產追回國際刑事司法合作最多的國家。

(三)引渡

從圖7可以看出,巴西關于引渡的國際刑事司法合作請求呈現增長的趨勢,從2016年的25個請求,到2021年的290個,增長了將近12倍。執行引渡請求總數也顯示出增長的態勢,從2016年的21個到2021年的77個,增長了近3倍。但是,還應當注意到,雖然引渡請求數快速增長,但是執行引渡請求的數量并沒有成比例增長,而是不斷下滑。2016年的請求與執行比是84%,2021已經下滑到約26.5%,反映出執行率不高。以下部分橫向分析引渡積極請求(見表6)和消極請求(見表7)國別占比。

從表6的數據可以看出,巴西提出積極請求的國家以周邊國家為主,巴拉圭、烏拉圭、阿根廷三個國家占比最大,域外國家則以美國為主,其次是西班牙、葡萄牙。總體而言,周邊國家中的巴拉圭、烏拉圭、阿根廷是巴西提出引渡積極請求的主要國家,其次是美國、西班牙、葡萄牙,再次是其他周邊國家,最后是其他域外國家。據此,可以推斷出,巴西相關人員多集中于巴拉圭、烏拉圭、阿根廷、美國、西班牙、葡萄牙等國家。但同樣需要注意到,即使是積極請求第一位的國家,其占比也很少超過20%,與第二位差距并不大。各年份從第一位到第十位的占比落差也是平緩的。

從表7可以看出,向巴西提出引渡請求的國家中,葡萄牙提出的請求最多,6年間有4次占據第一位。其次是作為周邊國家的阿根廷,6年間有3次占據第二位,1次占據第一位。西班牙、意大利等歐洲國家和烏拉圭、巴拉圭等周邊國家向巴西提出的請求也比較多。與積極請求不同的是,消極請求出現了許多“遠方國家”,比如土耳其、韓國、黎巴嫩、敘利亞、中國、波黑等,可見巴西也是許多“遠方國家”的相關人員逃竄的目的地。但同樣需要注意到,即使是消極請求第一位的國家,其占比也很少超過20%,與第二位差距并不大。各年份從第一位到第十位的占比落差也是平緩的,且比積極請求呈現出來的落差更加平緩。

(四)被判刑人移管

根據圖8可見,巴西被判刑人移管的積極請求明顯多于消極請求。與消極請求的緩慢下降不同,積極請求有所波動。受DRCI數據披露所限,無法得知2016年之前的數據,但是綜合前面的分析,2016年被判刑人移管積極請求數明顯多于其他年份,應該是受到“洗車行動”的影響。在前期發力的情況下,呈現出巔峰、回落、恢復如常的態勢。下面分別分析巴西被判刑人移管積極請求和消極請求的國別或地區占比(見表8和表9)。

從表8可以看出,巴西向葡萄牙提出的被判刑人移管請求最多。葡萄牙2018—2021年連續4年位居第一位,2017年位居第二位,且與第二名的占比差距較大。第二位及以下的國別或地區則比較分散,沒有相對固定的位置,且覆蓋面比較廣,除了美國、西班牙、阿根廷、巴拉圭、烏拉圭等與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常見面孔”,比如日本、中國香港、土耳其等亦有所出現,各國占比相差并不大。這從側面說明,巴西與各國在被判刑人移管方面的合作是暢通的。

表9數據顯示,向巴西提出被判刑人移管請求最多的是西班牙,除了2017年外,其余5年均占據第一位。秘魯在該國際刑事司法合作項目中也表現突出。此外,除了與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頻繁的葡萄牙、意大利等歐洲國家以及阿根廷、烏拉圭、巴拉圭等周邊國家之外,向巴西提出被判刑人移管請求的國家還出現了安哥拉、尼日利亞等非洲國家和伊朗、黎巴嫩等中東國家,這或許與巴西“種族大熔爐”的傳統以及在發展中國家良好的印象與地位相關。從整體數據上看,各國占比差別不大,落差相對平緩。結合對上一表格中被判刑人移管的積極請求的分析,可見在被判刑人移管請求方面,巴西廣泛且相對均勻地與全球各國展開合作,合作的渠道相對暢通。

(五)條約使用

由于DRCI某些年份披露數據的缺失,無法逐年精確統計巴西每年在國際刑事司法合作中使用條約的情況,但分析DRCI已公布的2017年、2018年、2019年三年的數據,可從中一窺巴西在國際刑事司法合作中對條約的使用情況(見表10)。

如表10所示,《美洲刑事協助公約》與《葡語國家共同體公約》是使用率最高的國際刑事司法合作條約,兩者的使用率遠超其他國際條約。這也解釋了前面在國際刑事司法合作各項目中,阿根廷、巴拉圭、烏拉圭、玻利維亞、秘魯等周邊國家和葡萄牙、安哥拉等葡語國家與巴西合作頻繁,但與這些國家簽署的相關雙邊條約不多的原因。此外,從表中明顯可以看到巴西對多邊條約,比如《聯合國反腐敗公約》《聯合國打擊跨國有組織犯罪公約》等的使用率高于雙邊條約。還應當注意到的是,巴西對互惠承諾的使用率也很高,某種程度上展示了巴西對展開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積極態度。總而言之,表10基本上印證了前述各項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情況,比如巴西與周邊國家、葡語國家、歐美國家的刑事司法合作頻率高的,相關條約使用率也高,呈正相關關系。

(六)提出國際司法合作請求的機關

與條約適用情況一樣,由于DRCI某些年份披露數據的缺失,我們無法逐年精確統計巴西每年國際刑事司法合作中各機關提出的合作請求的情況,但分析DRCI已公布的2017年、2018年、2019年三年的數據,可從中一窺巴西在國際刑事司法合作中提出合作請求的機關的情況(見圖9)。

如圖9所示,司法機關是巴西提出國際刑事司法合作請求最多的機關,司法機關提出的請求數占據所有機關提出的請求數的一半以上。其中州法院系統比聯邦法院系統提出的請求數更多,這無疑與州法院系統比聯邦法院系統管轄更多的罪名相關。檢察機關次于司法機關,提出的合作請求數總體上在巴西所有機關提出合作請求總數中占據20%左右,但與司法機關相反,聯邦檢察機關比州檢察機關提出更多的合作請求。警察機關則再次于司法機關和檢察機關,提出的請求數大致上是檢察機關的一半左右,但是聯邦警察機關與州警察機關提出的合作請求數基本持平。聯邦行政機關、立法機關也提出少量的國際刑事司法合作請求,占比很小。因此,巴西存在國際刑事司法合作需求的機關基本是公檢法機關,其需求排名為司法機關>檢察機關>警察機關>其他機關。

四、余論

本研究從理論、制度、成效三個方面,剖析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全貌,解讀巴西近些年蓬勃發展的國際刑事司法合作。本質上,國際刑事司法合作是滿足國內法的重要工具,是國內法的一種延伸,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發展,與國內實際情況密不可分。因此,從國內情況出發,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高速發展具有必然性。

20世紀下半葉,巴西經歷了長達幾十年的軍事獨裁統治,民眾的基本權利遭受軍政府的極大限制和侵犯,高壓統治下的巴西在政治、社會、文化等方面氛圍壓抑而沉重,憲法設計的權力制衡制度失靈,法院淪為政府的附庸,司法救濟功能流于形式。軍事獨裁統治結束之后,巴西民眾對長達幾十年的軍事獨裁深惡痛絕,使得其對法律與制度更加渴求和依賴,希冀通過筑牢嚴密的法網、構建結實的制度防止權力的再度任性,為此制定了1982年憲法。1982年憲法用了巨大的篇幅闡述人的權利與自由,以前所未有的細致規范了立法、行政、司法機關的權力與職責,使權利成為整個巴西法律體系的軸心點。此后,人權、權利觀念深入人心,體現在立法、司法、行政等方方面面。

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發展的時期正是處在這樣一個政治變遷和尊重權利的民主化浪潮大背景之下。比如,巴西以前所未有的積極態度處理被判刑人移管問題、建立中央機關尋求快捷高效處理相關事宜等,無一不是尊重人的權利與自由的體現。可見,巴西在軍事獨裁之后努力從方方面面尋求守護人的權利與自由,而國際刑事司法合作這一側面正是對這種努力在本領域的落實和體現。正如里卡多·佩林(Ricardo Perlingeiro)所指出的,要從兩個角度去看待國際司法合作:第一,國家的視角,即國家治理的邏輯和國際關系的維護;第二,個體的視角,即權利與自由的尊重,人權的保障。[22](P810)綜上所述,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蓬勃發展,不僅是立法變化的結果,更是政治變化的結果,具有必然性。

同時,從前文的分析中,可以看到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制度兩個非常突出的特點。

第一,巴西對國際刑事司法合作持極為積極的態度。

首先,在巴西法學理論上,巴西學界認為,隨著跨國犯罪案件數的劇增,各國需要尋找協同方案予以共同應對,而各國為應對這些跨國犯罪所制定的任何立法和政策都必須遵守商定的國際準則,否則無法與其他國家建立必要的刑事司法合作渠道,國際刑事司法合作也就無法進行。其次,在巴西司法實踐上,隨著跨國犯罪以及入境的外國人的數量與日俱增,巴西推動的大規模打擊犯罪的行動都牽涉到了國際刑事司法合作,巴西近十年對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關注度和需求度急速提升。第三,如前文所述,巴西對于未與之簽署相關條約或受特定條件所限難以援引條約的國家,充分使用互惠承諾來進行國際刑事司法合作,體現了巴西開放性的態度。最后,也更為重要的是,巴西對外國的需求遠大于外國對巴西的需求,巴西對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需求顯得愈加迫切和重要。

因此,巴西在國際刑事司法合作方面十分積極、活躍,并對其給予愈來愈多的重視。從國際的角度看,近年來,巴西在推動和締結國際刑事司法合作條約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對構建、參與、利用各種國際刑事司法合作平臺非常積極,為國際多邊公約的談判和國際組織活動的傳播作出了積極貢獻。

目前對于巴西而言,在國際刑事司法合作制度中,任何相關的行政或司法行為都可以成為其合作的對象,程序性通信行為(送達、傳票、通知等)、保證措施(扣押、查封、凍結等)都是常規性的可以通過國際司法合作進行的行為。

第二,重多邊公約而輕雙邊條約。

為順利展開國際刑事司法合作,巴西締結或加入了三個層面的條約:全球性多邊公約、區域性多邊條約、雙邊條約。大量的條約為巴西展開國際刑事司法合作提供了充足的依據和順暢的合作渠道,滿足了其日益增長的國際刑事司法合作需求。

雖然巴西對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需求較大且與日俱增,締結的雙邊條約卻并不多。與之相反,巴西與各國開展了大量的國際刑事司法合作,且成效顯著。究其原因,是因為巴西更加傾向于并且更加頻繁地使用多邊公約而非雙邊條約處理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問題。首先,巴西加入了多個全球性和區域性的多邊公約,覆蓋國際刑事司法合作各個子項目,也覆蓋合作頻繁的絕大部分國別。其次,從表10可以看到,巴西對《葡語國家共同體公約》《美洲刑事協助公約》《聯合國反腐敗公約》《聯合國打擊跨國有組織犯罪公約》等多邊公約呈現遠超雙邊條約的高頻使用率。

重多邊公約而輕雙邊條約,雙邊條約反而成為補充,這是巴西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現狀的另一個顯著的特點。

在巴西具有與日俱增的國際刑事司法合作需求,以及在對國際刑事司法合作持積極開放態度的情況下,有理由地預見,巴西的國際刑事司法合作依然會繼續發展,這除了體現在巴西學界相關著作不斷涌現之外,還體現在巴西在實務上不斷促進相關事宜的落地。

早在21世紀前十年,巴西已經準備就國際刑事司法合作問題進行專門立法。巴西公共安全和司法部2005年曾任命一個負責起草國際司法合作法律草案的特別委員會。該委員會完成了前期調研和文本起草,對跨國犯罪證據獲取、追回被清洗和匯出國外的資產等問題進行規范。時任部長在草案立法說明中指出:“民事和刑事國際合作已成為巴西一項至關重要的需求。例如,對有組織犯罪集團的調查、追捕、處理和審判是復雜和困難的。促進執法機關之間的信息交流和發展有效的國際合作對于這一目標的達成至關重要。”參見Araújo N de. Cooperao jurídica internacional no Superior Tribunal de Justia - comentários à resoluo. n. 9/2005[M]. Rio de Janeiro: Renovar, 2010.但因為制定新的《民事訴訟法典》等更重要的法律的原因,最終該提案并未提交國會審議。特別委員會起草的國際司法合作法律草案雖然沒有實現其初始目標,但專門立法本身無疑是一次很重要的嘗試與努力,其立法精神等對學界和實務界起到了積極作用,也為未來可能的再次專門立法奠定了基礎。

同樣值得一提的是,除了專門立法外,目前巴西積極參與各種涉及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國際活動,特別是參與海牙國際法會議和美洲國家組織的相關議題,承擔、參與相關公約的起草。同時,對于已經制定的條約則快速送交國會進入內部批準程序。并且,盡管巴西對雙邊條約的使用率不如多邊公約,但依然盡量與相關國家締結或修改國際刑事司法合作條約。目前,參議院外交關系委員會中在審議或待審議的雙邊條約有多個,比如與黎巴嫩(第215號法律草案)、安哥拉(第113號法律草案)、蘇里南(第114號法律草案)的雙邊條約等。

因此,今天的巴西在國際刑事司法合作中不可謂不積極,理論與實務并駕齊驅、齊頭并進。在可預見的將來,巴西依然會一如既往地以積極的態度,發展國際刑事司法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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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ernational Criminal Justice Cooperation in Brazil: Theory, Institutions, and Effect

Liu Tianlai

(Institute of Latin America, 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Beijing 100007, China)

Abstract: The concept and theoretical basis of international criminal justice cooperation in Brazil has been continuously and fully explored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globalization. The legal basis for Brazil′s international criminal justice cooperation includes domestic law, multilateral conventions and bilateral treaties, of which multilateral conventions are frequently used by Brazil. In terms of specific systems, Brazil has established an international criminal justice cooperation system with central authorities, letters rogatory, extradition, transfer of sentenced persons, recognition and enforcement of foreign criminal judgments, and direct assistance as the core, each of which has its own unique content. 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the data published by the DRCI, Brazil′s various subsystems for international criminal justice cooperation have developed rapidly and achieved remarkable results. The tremendous achievements of Brazil′s international criminal justice cooperation are the inevitable result of political development, and it is characterized by an extremely positive attitude and the emphasis on multilateral conventions over bilateral treaties. It can be foreseen that Brazil′s international criminal justice cooperation will allow even greater development.

Key words: Brazil; international criminal justice cooperation; treaty; DRCI; development

責任編輯:高 雪

收稿日期:2023-05-17

作者簡介:劉天來(1989- ),男,廣東茂名人,中國社會科學院拉丁美洲研究所助理研究員,巴西研究中心成員,主要從事巴西法、俄羅斯法和國際公法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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