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津冀三地協同立法走深走實?成果篇

吳桐 梅曉

京津冀協同發展十周年

編者按：2024年是京津冀協同發展上升為國家戰略十周年。十年來，習近平總書記親自謀劃、親自部署、親自推動京津冀協同發展，指明前進方向、提供根本遵循，推動這一國家戰略不斷向縱深推進。十年來，京津冀三地人大常委會創新機制制度，圍繞生態環保、科技創新、交通一體化等重點領域開展協同立法，暢通溝通機制、聯動執法檢查，逐步向全方位、全領域、全過程協同邁進，為京津冀協同發展重大國家戰略落地實施提供法治保障。本刊對這十年間的立法成果與經驗進行了盤點，以饗讀者。

京津冀協同發展是重大國家戰略。

十年來，京津冀三地人大常委會創新機制制度，出臺關于加強京津冀人大協同立法的若干意見、京津冀人大立法項目協同辦法等制度文件，搭建起協同工作機制的四梁八柱，積極推動協同立法深度展開。

十年來，京津冀三地人大常委會圍繞北京非首都功能疏解、京津冀生態環保、產業升級轉移、交通一體化等重大立法課題，出臺立法成果120多部，實現了由最初的松散型協同向緊密型協同轉變，由機制建設協同向具體項目協同轉變，由單一的立法項目協同向全方位協同轉變，為推動京津冀協同發展提供了有力的法治保障。

先行先試，

積極服務重大國家戰略和國家大事

燕趙大地，雄安新區；白洋淀里，星河鷺起。

2017年4月1日，新華通訊社受權發布：中共中央、國務院決定設立河北雄安新區。這是一記平地春雷，也是一擂時代戰鼓。

從這刻起，為河北雄安新區提供法治保障的想法縈繞在每一位立法人心頭。河北省人大常委會多次赴全國人大常委會法工委請示，并主動開展立法需求調研，赴北京、上海浦東、深圳、貴州貴安、天津濱海新區等地實地考察。雄安新區如同相伴成長的千年秀林一般，初具規模、生機勃勃，法治保障需求越來越突出，也越來越緊迫。

2021年7月29日，河北省十三屆人大常委會第四次會議全票通過《河北雄安新區條例》。四年磨一劍，這是推進雄安新區規劃建設在法治化、規范化軌道上行穩致遠的關鍵性立法，是雄安新區第一部綜合性法規。如今的雄安雛形全面顯現，城市風貌穩步提升，“云上雄安”初步建成……一個立足“千年大計”的人民之城、幸福之城，正在拔地而起。

“建設雄安新區，一定要把白洋淀修復好、保護好。”《白洋淀生態環境治理和保護條例》實施三年多來，取得良好效果。如今的白洋淀新葦吐綠、水鳥翩躚，淀區水質由劣Ⅴ類提升到全面Ⅲ類，野生鳥類的種類和數量增加，極危物種青頭潛鴨也在此地落戶安家，白洋淀生態環境治理和水質發生歷史性變化，“華北之腎”功能加快恢復。

保持“協同”的戰略清醒，增強“求變”的戰術主動。協同立法的重要功能之一就是探索創新。2021年7月29日，河北省出臺《河北省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關于授權省人民政府為保障冬奧會籌備和舉辦工作規定臨時性行政措施的決定》（以下簡稱決定），7月30日，北京市、天津市出臺決定。這是京津冀三地人大又一項生動實踐和鮮活范例，標志著三地協同立法向縱深推進。

依據決定，北京市人民政府在冬奧會期間，采取了八項臨時交通管理措施，還對一定區域內的廣告設施采取三項臨時管理措施。決定在實踐中發揮了有力作用。

一條大運河，半部華夏史。推進大運河文化帶和大運河國家文化公園建設，保護好、傳承好、利用好大運河文化，是黨中央、國務院的重大決策部署，是推動京津冀區域協同發展的重要紐帶。京津冀三地人大攜手，共同出臺關于京津冀協同推進大運河文化保護傳承利用的決定，不斷增強協同發展的文化驅動力。此外，河北省人大常委會還出臺了《河北省大運河文化遺產保護利用條例》。一部條例一項決定保護了“有形”河道，又保護了“無形”文化，為千年大運河注入法治活水。

共建共享，

持續推動公共服務一體化建設

京津冀協同發展的號角持續吹響，發展的力量不斷匯聚?！笆杞獍l展、創新先行——雄安科技創新專項項目”“數字智能、量子守護——量子云盾產品”……在2023中關村論壇雄安智能城市論壇上，五個智能城市創新成果首次亮相，“吸粉”無數。這些創新成果“圈粉”的背后，源于加速成形的京津冀協同創新共同體。

為推動區域協同創新和產業協作更好發展，2023年11月，京津冀三地相繼審議通過了《關于推進京津冀協同創新共同體建設的決定》（以下簡稱決定）。決定以法治方式整合區域創新資源，完善區域創新體系，明確了共同體建設的原則，包括堅持優勢互補、合作共贏，支持北京國際科技創新中心建設，完善創新功能互補機制，推動創新資源在京津冀區域內有序流動、科學配置、開放共享、高效利用。

伴隨著協同發展的不斷深入，三地產業對接和創新協作不斷深化，簽署新一輪戰略合作協議，打造新能源和智能網聯汽車、機器人等重點產業鏈，加強氫能、釩鈦等領域技術攻關，共建8個國家區域醫療中心，三地互認71項資質資格，全面取消京津冀異地就醫備案。

共鑄產業協作“一條鏈”，共織內聯外暢“一張網”，共建綠色防護“一片林”，共繪民生保障“一張圖”…… 在法治的引領保障下，河北主動對接京津資源，加速推動協同創新，實施重大科技成果專項轉化，加快行業共性技術成果擴散，激勵技術轉移機構開展服務，不斷用“接得住”實現“升級跳”，推動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

圍繞推動京津冀交通一體化建設，京津冀三地人大出臺道路運輸條例、公路條例等，設置區域協同發展專章，聯合組織應急演練、聯合治超等專項行動，形成“通武廊”等京津冀毗鄰區域聯合治超長效工作機制。

圍繞產業轉型升級，京津冀三地人大出臺促進企業技術創新、科學技術進步條例，引入京津優質創新要素，加強政策統籌銜接，構建協同創新共同體。出臺自貿區條例，為雄安、正定、曹妃甸、大興機場片區，積極承接京津科技成果轉化，著力建設成全球創新高地和開放發展先行區，提供有力法治支撐。

圍繞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建設，京津冀三地人大出臺關于加強革命文物保護利用的決定，弘揚革命精神，鼓勵開展京津冀等省內外革命文物館藏資源、主題展覽交流合作；出臺養老服務條例，弘揚敬老孝老文化，要求京津冀三地民政部門建立定期協商機制，推進養老服務標準一體化、資質互認等工作，逐步實現三地老人異地養老無障礙。

聯防聯治，

著力解決跨區域生態環境難題

流年馳隙，山川新顏。

十年來，京津冀三地人大圍繞京津冀協同發展要求，聚焦生態環境保護等重點領域率先突破，以精品立法回應民生關切，破解焦點難題，護航協同發展。

“機動車尾氣是大氣環境的重要污染源，但是監管依據不足，沒有執法權，執法難度很大，特別是入戶檢查是最大難點。同時，停車場的檢查也沒有依據”“北京在機動車尾氣排放治理上走在全國前列，擁有先進的檢測手段和實驗室，這一點河北還有很大差距”“這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河北加油站的油品質量不高，兩地執行的油品質量標準不一致”。2017年8月，在石家莊市太行國賓館會議室，京津冀三地人大法制工作機構和政府生態環境主管部門、有關專家等幾十位同志正在圍繞機動車尾氣排放監管熱烈爭辯。這也是三省市人大常委會就機動車和非道路移動機械排放污染防治舉行的首次聯席會議。立法是在矛盾的焦點上砍一刀，而且要確保砍準砍好。

在此后一年半時間內，類似這樣的會議共舉行了11次，每一次會議都是一次觀點的碰撞、立場的交鋒。最終本著“求大同、存小異”，力爭全面協同，照顧彼此實際的原則，三省市的法規文本草案逐步向同一文本邁進。在起草過程中，三省市人大常委會法制工作機構還實行了逐條逐句逐字共同修改的工作模式，真正融為一體，共同起草文本。

2020年1月，京津冀三地人大相繼通過了機動車和非道路移動機械排放污染防治條例，這標志著我國第一部對污染防治領域作出全面規定的協同立法正式誕生。在同步立法、同步實施的基礎上，京津冀三地還商定聯合開展檢查。京津冀三地結合各自實際情況，首先在本行政區域內開展檢查，再側重區域聯防聯治內容共同開展聯合檢查調研。在各自檢查的基礎上，2020年9月，三地人大常委會分管領導共同帶隊，就移動源協同治理進行了聯合檢查調研。在檢查中，京津冀三地人大常委會不斷深化“同”這篇文章，把準關注點、結合點、共贏點，加強溝通互動，實現了重點同向、動作同頻、效果同進，同策同力，有力推動了區域移動源污染防治工作提質增效。聯合作戰，戰果斐然。2022年京津冀二氧化硫年均濃度較2014年下降超過80%，PM2.5年均濃度下降超過60%，柴油貨車氮氧化物排放量逐年下降。今天的京津冀，藍天白云、繁星閃爍成為新常態。

河北省人大常委會法工委主任楊金深介紹說：“河北省人大常委會立足京津冀生態環境支撐區建設，不斷創新方式方法開展協同立法，針對不同地域不同地貌，初步形成了覆蓋山水林田湖草沙等方面的生態環境保護法治體系，堅決守護好京津冀藍天白云、青山綠水。”在京津冀協同立法第七次座談會上，三地人大常委會城建環保等工作機構進行了深入交流，就進一步貫徹實施條例、完善協同機制、探索創新協作方式、共同改善區域大氣環境質量交換了意見。提出立足區域一體化發展、綠色高質量發展的全局，突出重點，建立健全協作機制，探索創新協作方式，協同推進相關領域的立法和監督工作，不斷提升協同的實效。圍繞生態環境聯建聯防聯治、流域水資源管理水污染防治水安全保障、生活垃圾分類等共同關心的問題，選準結合點，探索采取代表聯合調研、聯合視察、專題座談等方式開展深層次的協同合作。

堅持聯防聯治，助力打贏藍天保衛戰。出臺大氣污染防治條例，首次設立“重點區域聯合防治”專章，開創協同立法先河。開創了一個文本、三家通過、同步施行、聯合執法檢查的先河，創造了區域協同立法的機制制度范本。

堅持多管齊下，助力打贏碧水保衛戰。加強與京津晉密切協同，出臺白洋淀生態環境治理和保護條例，推動打造白洋淀優美自然生態。出臺水污染防治、地下水管理、河湖保護和治理等條例，全力推動首都水源涵養功能區建設。

堅持協調聯動，助力打贏凈土保衛戰。出臺土壤污染防治條例，針對區域土壤污染防治協作工作，建立健全與京津等地定期會商、聯動執法等機制。出臺塞罕壩森林草原防火、非煤礦山綜合治理、太行山燕山綠化、張承草原生態建設和保護等法規，堅決筑牢京津冀生態安全屏障。

（作者單位：河北省人大常委會立法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