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發

安諒

“喲，大哥，你的脖子上有好幾顆疣子，會越長越多的！我們可以幫你去除……”為明人干洗頭發的女孩，蒙著口罩，睜著明亮的大眼絮絮叨叨著。

“不用，不用。”明人皺著眉回答。

這家挺有名的連鎖美發美容店，每次都要推銷一波，不免使人厭煩。明人正想著之前這家店“土法治痦子”的往事，只聽女孩又開口了：“大哥，你的眉毛沒修剪過吧？我待會兒幫你修修好嗎？”

“不修，謝謝。我真的不需要。”

“那我給你掏掏耳朵吧。”女孩沒等明人點頭，已將手上細細的小耳勺伸進了他的右耳。

明人一時間倒也不敢動了，無奈認可。“請輕一點。”

掏完了耳朵，女孩再次殷勤地開口了：“大哥，你的肩膀好硬，我們樓上有做艾灸的，效果很好……”

“我不做。”明人回絕了。

“你可以試試的！你身體里寒氣重，三伏天最適合排毒了！”女孩沒有放棄，執著地介紹著。

“先給我理好發再說。”明人用的是拖延婉拒法。

女孩洗完頭，小伙來理發，并“接力”推銷。“艾灸調理挺不錯的，先生你何不試一試呢？”

明人深深嘆了一口氣。

頭發剪完還得洗一遍。女孩“再接再厲”：“大哥，做個艾灸吧，第一次體驗價，只要298元。很多人做的。你的肩膀太硬了……”

“半個小時夠了么？”明人最終答應了。

而這家店的推銷仍“未完待續”。為明人做艾灸的中年女子表示：“挺舒服的吧？你可以買一個療程的，連做十次，會更有效果！”

“是呀，大哥，你就買一個療程，可以打八折呢！”女孩也積極幫腔。

明人起先保持沉默，做完艾灸，架不住耳邊無休無止的“買個療程吧”，說：“那就買吧。”

此話一出，女孩的眼晴都在笑，中年女子也是。女孩說：“那是我們經理。我帶你去樓下辦卡。”

門口柜臺前，有人吵吵囔囔。一位光頭男子在生氣：“你們是理發店，還是全能養生店？！給我修個頭，又推薦這又推薦那的。我想打盹休息，都沒有一刻安靜的時間！你們經理呢？我要看看你們的經營內容！”

那位中年女子在樓上遲遲不出面。柜臺前一位女孩說：“經理不在。”

光頭男子繼續怒斥。“你們以后再這么干，我就退卡了，我充了好幾千塊呢！”

說實話，他罵得蠻解氣的。明人一陣感慨，但見女孩已將收款機遞到面前，說：“十次療程，加上今天的消費，一共請支付……”

明人一想，自己上次也被店員忽悠，轉賬3000元，辦了一張理發打五折的卡；今天如再買十次療程，還得付款3000元。不行，不能這么被忽悠！他心一橫，說：“十次療程再說吧。今天的費用先付了。”

他出了門，還聽見光頭男子罵罵咧咧的：“還說，你們也可做按摩，是正規的。是呀，再正規，你們這么做生意，就不地道了。你們下次還這樣，我就再不來你們店了！”

是呀，我是不是也考慮換一家呢？理個發，用得著這樣“牽一發而動全身”嗎？明人回頭打量了下這家店的店名，思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