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包容：美國公共圖書館健康公平實踐與啟示

楊光?王夢茹

摘 要 論文選取14所美國公共圖書館為研究對象，采用網絡調查法、文獻調研法并結合案例研究法，系統分析了美國弱勢群體利用圖書館獲取健康信息的障礙及美國公共圖書館面向弱勢群體健康公平方面的實踐，最后從提高對弱勢群體健康不平等的關注度、把握群體差異構建多元服務模式、健全健康信息服務保障機制、整合健康信息資源四方面對我國圖書館健康信息服務提供建議。

關鍵詞 圖書館；健康公平；數字包容；健康信息服務

分類號 G252；G258.2

DOI 10.16810/j.cnki.1672-514X.2024.03.011

Digital Inclusion： Practice and Enlightenment of Health Equity in American Public Libraries

Yang Guang， Wang Mengru

Abstract This paper selected 14 U.S. public libraries as the research object， using network survey method， literature research method and combined with the case study method to systematically analyze the barriers of the U.S. disadvantaged groups to use the library to obtain health information and the U.S. public libraries for disadvantaged groups in the practice of health equity. Finally， this paper provides suggestions for health information service in Chinese libraries in terms of improving the attention to the health inequality of disadvantaged groups， grasping the differences of groups and constructing a diversified service model， improving the guarantee mechanism for health information service， and integrating health information resources.

Keywords Library. Health equity. Digital inclusion. Health information service.

0 引言

當前互聯網技術的進步加快了數字技術在不同領域的應用，從信息傳播到社會聯系，數字技術的快速增長為社會帶來了變革性的機會，但也極大加深了能夠利用先進技術的活躍用戶與那些努力克服上網障礙的用戶之間的數字鴻溝。有關健康和疾病的信息也越來越多地以數字形式提供，一場數字健康的革命正在我們身邊進行。信息和通信技術（ICT）可以成為加強健康傳播的寶貴工具，然而，并不是每個人都有廣泛利用數字網絡的機會，那些平時很少上網的人（例如部分老年人、長期病癥者和殘疾人）恰恰是那些亟需健康信息服務并承受極大健康不良負擔的人。這種差距反映出我們面臨著新的公共衛生挑戰——健康不平等，特別是在健康狀況不佳的弱勢群體和老年人中。數字包容則強調對弱勢或邊緣群體的關注，數字包容性指所有人都能夠接入和使用信息通信技術。2018年，美國圖書館協會（ALA）將“公平、多樣性和包容性”作為其四大戰略發展方向之一，倡導圖書館為包括數字公平在內的社會公平做出貢獻[1]。圖書館是重要的數字中心，并且仍然處于獲取信息和數字素養資源的第一線，提供數字訪問、數字素養培訓、健康信息資源和服務對于建設健康包容性社區至關重要。COVID-19大流行也凸顯了公共圖書館在支持社區健康福祉方面的重要作用，例如聯邦緊急事務管理局（FEMA）將公共圖書館歸類為緊急情況下必不可少的社區組織[2]，圖書館也被納入地方、區域和國家對時間緊迫性（例如COVID-19）和持續性（例如老齡化社會）公共衛生的應對措施議程。公共圖書館可以通過提供直接的醫療保健服務、健康信息資源和基本的互聯網接入來促進弱勢群體獲得平等醫療保健的機會，從而幫助減少健康不平等。

我國公共圖書館針對健康公平的研究較少，國內受老齡化大環境的影響重點關注老年人、兒童兩大弱勢群體，僅少部分學者對多類型弱勢群體有所研究，如劉一鳴等[3]、林宜榕[4]、劉倩雯[5]等人探究了我國、愛爾蘭、英國的公共圖書館面向多類型弱勢群體的健康信息服務；但整體來看，國內公共圖書館對弱勢群體的細分水平相對較低，研究對象相對單一，研究深度有待提高。而美國圖書館對于弱勢群體的健康信息服務較為成熟，服務對象涉及到老年人、殘疾人、慢性病者、無家可歸者等，并且美國圖書館在促進健康公平、解決健康信息不平等的實踐方面具有前瞻性和開創性。因此，本研究以美國14所公共圖書館為研究對象，運用網絡調查及文獻調研，深入分析和討論在數字包容背景下弱勢群體利用圖書館獲取健康信息服務時的障礙，以及美國公共圖書館為促進弱勢群體健康公平做出的舉措，以期對我國公共圖書館彌合健康鴻溝方面有所啟示和借鑒。

1 數字包容與健康公平

當前數字鴻溝研究已經從最初的設備和網絡接入普及[6]，轉向了關注用戶使用網絡和數字技術的能力和活動差異[7]。Helsper和Reisdorf[8]發現，盡管網絡接入的普及已經相對全面，但仍然存在所謂的“數字底層”現象，即一些人群因為技術能力、社會經濟地位等多重因素而無法有效地使用網絡和數字技術，形成新的社會分層。而數字包容（Digital inclusion）則是解決這一問題的重要途徑。

數字包容作為彌合數字鴻溝的動態過程首次在《網絡的落伍者：走向數字包容》（2000年）中被提出。美國國家數字包容聯盟（NDIA）將數字包容定義為確保包括最弱勢群體在內的所有個人和社區都能接入和使用ICT所需的活動[9]。具體而言，數字包容是指彌合不同區域、不同層面的群體在接觸的數字設備、掌握的數字技能、具備的數字素養和擁有的數字資源上的不平等，其中也包括數字健康不平等問題。Johnson[10]指出，數字健康不平等問題在發展中國家尤為嚴重，最需要健康服務的弱勢群體往往最難獲得電子健康服務，這就需要我們在推進數字包容的同時，特別關注數字健康服務的公平問題。

健康公平（Health Equity）是指每一位社會成員均享有平等的機會達到其最佳的健康狀態，其本質是“健康可及性”的公平。我國《“健康中國”2030規劃綱要》《健康中國行動（2019—2030年）》中都將“基本實現健康公平”定位為戰略目標之一，目前我國愈發強調居民的健康公平性問題的重要性，且將消除健康不公平納入當前衛生改革和發展中最需要重視的范疇。丁玲等人指出社會屬性的健康服務公平尤為強調健康資源的均衡覆蓋及對弱勢群體的政策傾斜[11]。因此，健康公平需要關注在年齡、收入、社會地位等處于弱勢的群體、邊緣化人群，包括老人、殘疾人、兒童、青少年、低收入人群、外來移民等。為了使我國的健康公平惠及上述各類特殊人群，提倡公共圖書館通過提供直接的醫療保健服務、健康信息資源和基本的互聯網接入來促進弱勢群體獲得平等醫療保健的機會，以幫助社會和政府減少健康不平等的現象，本文擬通過分析美國公共圖書館對弱勢群體進行健康信息服務的情況來對我國圖書館健康信息服務提供建議。

本文從美國圖書館協會（ALA）提供的訪問量排名前25的美國公共圖書館中篩選出10所服務人口較多的圖書館，同時添加4所在健康公平方面具有特色案例的圖書館，選出14所公共圖書館為研究對象，分別是紐約公共圖書館 （New York Public Library）、洛杉磯公共圖書館 （Los Angeles Public Library）、皇后區公共圖書館（Queens Borough Public Library）、芝加哥公共圖書館 （Chicago Public Library）、布魯克林公共圖書館 （Brooklyn Public Library）、圣地亞哥公共圖書館 （San Diego Public Library）、舊金山公共圖書館 （San Francisco Public Library）、費城免費圖書館 （Free Library of Philadelphia）、西雅圖公共圖書館 （Seattle Public Library）、皮馬縣公共圖書館 （Pima County Public Library）、新澤西州立圖書館 （New Jersey State Library）、波茨伯勒地區圖書館 （Peterborough Area Library）、特拉華州的圖書館 （Delaware Libraries）、查爾斯頓縣公共圖書館 （Charleston County Public Library）。本研究采用網絡調查法及案例研究法，于2023年3月20日至6月5日對14所圖書館的網站展開調研，逐一瀏覽檢索圖書館網站的健康信息服務內容。

2 美國弱勢群體利用圖書館獲取健康信息服務的現實障礙

美國皮尤互聯網和美國生活項目發現，72%上網的美國人尋找與健康相關的信息；此外，47%的公共圖書館用戶訪問圖書館查找健康信息[12]；公共圖書館是用戶獲取權威、可靠健康信息的重要渠道。然而在美國社區中被邊緣化的弱勢群體在通過圖書館獲取健康信息時通常面臨兩個常見障礙：健康需求的復雜性（老齡化、殘疾、慢性病等）、數字訪問的不平等性（設備、網絡接入、數字技能）。

2.1 健康需求的復雜性

美國大量研究表明，弱勢群體在圖書館獲得的服務質量相對較低，這是因為弱勢群體在通過圖書館訪問信息的過程中有著多樣性的特殊需求[13]。例如，視力障礙、聽力障礙、身體殘疾的用戶可能需要特定格式的健康信息或特定的服務[14]；患有阿爾茨海默氏癥/癡呆癥的老年人的認知過程，包括語言和理解、感知、空間記憶和導航等，往往受疾病影響會有記憶力衰退、意識模糊，甚至失去溝通能力等問題；許多移民和少數族裔在語言文化方面有障礙，非英語為母語的用戶在獲取健康信息方面存在語言障礙，尤其是面對復雜或專業的醫療信息；貧困或無家可歸者通常數字素養較低并且容易在教育、就業和住房方面遭受孤立、歧視、偏見，這些障礙可能會阻礙他們充分獲得圖書館服務。這些問題不僅加劇了社會的健康不平等現狀，也對公共圖書館的服務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2.2 數字訪問的不平等性

在數字包容背景下，弱勢群體在獲取健康信息過程中面臨的另一個障礙就是數字訪問不平等（Digital Access Inequality）。“數字訪問不平等”是數字包容領域中的一個關鍵概念，用于描述在獲取和使用數字資源和服務（包括硬件、軟件、網絡、數據、信息和技能等）方面存在的不平等現象。這種不平等主要表現為兩方面：一是硬件設備和網絡接入的不平等，主要涉及互聯網接入、設備的可用性。DeGuzman的一項研究發現[15]，目前許多低收入家庭、農村地區人群和老年人群體等無法獲得可靠、快速和經濟可承受的互聯網服務，也無法購買最新的電子設備。根據聯邦通信委員會第八次寬帶進展報告[16]，大約19萬美國人（占人口的6%）仍然無法以閾值速度獲得固定寬帶服務；在農村地區，近四分之一的人口（14萬人）無法獲得寬帶服務；在部落地區，近三分之一的人口無法獲得寬帶服務。此外，老年人或殘疾人等弱勢群體由于缺乏獨立性和到館的能力，在通過圖書館尋求醫療保健方面遇到了額外的障礙。二是數字技能的不平等，在健康背景下也可稱為“健康信息素養低”。健康信息素養被認為是支持人們更好地管理自身健康的關鍵，并有可能改善弱勢群體的健康，美國衛生與公眾服務部將其定義為“個人有能力獲得、處理和理解，并做出適當健康決策所需的基本健康信息和服務的程度[17]。大多數現有的數字技能衡量標準并不是專門為邊緣化社區的成員設計的，因此可能無法捕捉到這些社區中技能不平等的獨特性和細微差別，弱勢群體可能會遇到如何有效使用電子設備和網絡來訪問健康信息的問題。根據Rubenstein[18-19]等人的研究，很多弱勢群體如低教育水平人群、主流語種不熟練的人士、母語為非英語的新移民、移民和老年人，他們在理解和應用健康信息方面，特別是電子健康信息方面有極大的困難，這不僅限于他們無法理解復雜的醫學術語，還表現為他們無法有效地搜索和評估在線健康信息。因此健康信息素養有限的人可能會降低通過圖書館網站瀏覽健康相關信息的可能性。

3 美國公共圖書館健康公平的實踐特征

美國公共圖書館已成為互聯網接入和數字包容性工作的重要場所。作為包容性的社區服務機構，公共圖書館為實現用戶平等獲取健康信息做出了積極實踐，其主要做法在以下幾個方面。

3.1 細分弱勢群體開展健康信息服務

美國公共圖書館致力于服務所有用戶，包括那些有特殊需求的用戶。調查發現，14所圖書館均有細分弱勢群體提供健康信息服務，通過設立特定主題的活動或服務，針對老年人群體、兒童、青少年、殘障人士、有健康問題的用戶、無家可歸者提供差異化服務，幫助特定群體了解并管理自己的健康狀況。詳情如表1所示。

第一，針對老年人。老年人相較于年輕人來說，對健康信息服務有著更高的需求，美國14所公共圖書館均針對老年人提供了健康服務，服務內容主要包括個人的健康管理如疾病預防、瑜伽、營養飲食等，還包括醫療保健相關的培訓，如幫助用戶申請醫療保險及獲取相關的福利等。例如，芝加哥公共圖書館提供專門針對老年人的“健康老齡化系列”，其中包括壓力管理、大腦健康與癡呆癥之友、芝加哥市老年人服務、臨終規劃等一系列專項服務[20]；西雅圖公共圖書館設立了“關愛老人”項目，為老年人提供各種健康信息和資源，包括健康講座、健康活動和健康咨詢，圖書館還邀請了醫療專家進行現場一對一的健康咨詢服務，幫助老年人了解并管理自己的健康狀況[21]。

第二，針對兒童、青少年。美國公共圖書館特別關注青少年的心理健康，根據世界衛生組織有關青少年的調查“全球10～19歲人群中，有七分之一患有精神障礙，占該年齡組全球疾病負擔的13%”[22]。美國許多公共圖書館為青少年提供初級保健、心理健康周等活動，旨在減輕青少年的心理壓力并讓他們注意到心理健康。西雅圖公共圖書館與華盛頓特區和德克薩斯州農村的三家公共圖書館推出了一個VR試點項目，利用虛擬現實（VR）技術支持青少年心理健康，該項目提供了各種工具指導圖書館和其他青年服務組織，利用虛擬現實技術對青少年的沉浸式吸引力來支持他們的長期心理健康。該項目還通過確保所涉及的青少年和年輕人能夠獲得所有必要的技術（包括虛擬現實設備、計算機和互聯網接入），以及參與該項目的津貼來解決健康公平問題[23]。美國圖書館針對兒童提供的服務主要是初級保健、小貼士、兒童安全研討會等活動。例如，圣地亞哥公共圖書館為兒童提供了移動健康服務，包括體檢、免疫接種、WIC血紅蛋白測試、結核病皮膚試驗等服務。

第三，針對殘疾人。14所圖書館均有為殘疾人提供無障礙設備和服務，例如：紐約公共圖書館為殘疾人提供了一系列設備，為視力障礙者提供帶有描述性文本的視頻和DVD、JAWs屏幕閱讀軟件等，開展眼保健和眼疾預防研討會；為耳聾或聽力障礙群體提供ASL口譯和CART實時字幕、輔助聽力設備等[24]。舊金山公共圖書為殘疾人提供有聲讀物和盲文中心、聽力損傷研究指南、殘疾人護理指南等資源。

第四，針對有健康問題的用戶。14所圖書館均有為疾病弱勢群體提供一系列的支持服務，服務內容主要有病癥講座、病癥篩查、心理健康等服務。例如：皇后區公共圖書館聯合皇后區癌癥中心為癌癥患者提供了一系列講座、課程培訓，包括如何控制疼痛、如何保持健康的飲食、如何與醫生溝通等[25]；皮馬縣公共圖書館招聘護士開展“步入式診所”服務（是第一個聘請公共衛生護士作為全職員工的圖書館），護士直接為用戶提供有效的健康服務，如初級保健、血壓檢查、篩查實驗室/性病檢查、藥物處方、急性和慢性疾病管理等[26]。

第五，針對語言文化障礙者。美國公共圖書館針對語言文化障礙的用戶提供了多語言服務及語言培訓服務。例如，紐約公共圖書館提供多語言的健康信息資源，如西班牙語、俄語、孟加拉語等[27]；皇后區公共圖書館為非英語的移民群體設立了“健康英語”項目，該項目提供英語的就醫情景模擬練習，為不能利用英語進行健康話題交流的成年人提供教學素材[28]。值得注意的是，14所美國公共圖書館均有提供MedlinePlus鏈接，網頁提供來自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和其他可靠來源的有關1000多種疾病和病癥的廣泛信息，這些健康信息以多種語言提供，用戶可按語言瀏覽[29]。

第六，針對無家可歸者。舊金山的一項關于無家可歸人口的調查發現，這類群體通常罹患抑郁癥的風險更高，還有身體殘疾、艾滋病、精神疾病（如精神分裂癥、雙相情感障礙和重度抑郁癥等）。舊金山公共圖書館聘請了“健康與安全助理”為無家可歸者提供醫療和心理健康服務[30]。西雅圖公共圖書館為無家可歸低收入者提供臨時幫助，包括初級醫療護理、咨詢、幫助解決毒品/酒精問題、性病檢測、疫苗、足部和傷口護理、血液檢查、保險援助等服務[31]。這些圖書館社會服務項目起到了橋梁的作用，幫助無家可歸的用戶獲得基本健康資源。

3.2 為弱勢群體搭建良好的健康訪問環境

美國公共圖書館還關注到接入溝、使用溝造成的數字不平等的弱勢群體，而利用館藏資源提供健康信息服務是其幫助用戶彌合醫療鴻溝的常見方式。為了更好地促進健康公平，美國公共圖書館利用其空間和網絡為用戶提供遠程醫療服務，很好地滿足了弱勢群體尤其是服務落后地區居民的切身需求。

3.2.1 支持健康訪問的網絡接入與設備獲取

美國公共圖書館通過支持寬帶的接入、使用，以及數字設備的獲取來幫助社區爭取數字健康公平。例如，芝加哥公共圖書館推出了“Internet to Go”項目[32]、亞利桑那州的皮馬縣圖書館推出“Laptop & Hotspot”借閱服務[33]、洛杉磯公共圖書館推出“Tech2Go”項目[34]，用戶可以借用筆記本電腦和無線上網設備，也可以將設備帶回家，在家中方便地訪問互聯網和獲取健康信息。東不倫瑞克公共圖書館與新澤西州立圖書館合作推出了NJHealthConnect@YourLibrary[35]，向用戶提供可以訪問遠程醫療應用程序（Google Meet和Zoom）的ipad。這些圖書館項目通過向用戶提供免費Wi-Fi和設備借閱（包括iPad、筆記本電腦、移動熱點借閱）來改善用戶在互聯網接入和設備獲取方面的困難，進而促進健康公平。

3.2.2 創建遠程醫療空間

對弱勢群體來說，擁有一個可接入互聯網的、安全的、私密的空間來訪問健康信息，是很重要的。作為社區內高度信任和聯系緊密的機構，圖書館是建立或擴展社區遠程醫療基礎設施的理想場所。美國公共圖書館為離醫療機構很遠、交通不便的弱勢群體創建醫療信息亭，供用戶以虛擬方式與醫療專業人員會面。例如，波茨伯勒地區圖書館創建了私人遠程醫療室，具備了聯網、照明、攝像、錄音等功能，可供家中沒有帶寬或帶寬較低的用戶與醫生進行視頻面診[36]。特拉華州圖書館發布了一項倡議“GetConnectedDE”，提供設備借用（例如筆記本電腦，WiFi熱點，平板電腦等）、專家人員和技術課程、隔音室、信息亭等一整套遠程醫療服務[37]。查爾斯頓縣公共圖書館與南卡羅來納州東南部婦女開展遠程醫療網絡合作，通過移動圖書館為農村地區的婦女提供健康保健教育、健康資源[38]，增加了醫療保健的可及性并彌合了健康差距。

3.3 完善弱勢群體健康服務體系

3.3.1 政策支持方面

美國公共圖書館通過提供多元化健康信息服務來滿足弱勢群體的需求，以減少健康不平等現象。這一使命在眾多政策和行動指南中得到了體現。2022年，美國圖書館協會發布了《充分利用圖書館資源以實現全民數字平等》，報告闡述了美國圖書館在針對弱勢群體與邊緣人群寬帶的使用與接入、數字信息素養、遠程醫療保健方面的實踐，為圖書館在數字包容背景下促進數字公平提供了建議[39]。此外，ALA還針對患有癡呆癥的弱勢群體提供了《癡呆癥友好美國圖書館部門指南》，針對其他弱勢群體提供了《美國國會圖書館盲人和肢體殘疾人圖書館網絡服務標準和指南》《面向無家可歸者的圖書館工作人員指南：解決問題的方法、防止沖突、服務每一個人》等[40]，這些政策和指南的發布表明圖書館服務的無障礙原則，強調圖書館應當為弱勢群體提供平等的服務機會，以消除數字不平等帶來的健康不平等問題。

3.3.2 人才培養方面

館員是圖書館健康信息服務的直接執行者，其健康信息服務能力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圖書館的健康信息服務水平。如何提供準確、科學的健康信息，如何滿足不同群體的健康信息需求，這對圖書館工作人員的專業素質和服務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美國公共圖書館一方面通過利用健康信息服務指南、準則、規范等工具為館員提供自主學習的材料；另一方面通過為館員提供專業指導、邀請醫療專家組織培訓，極大地提高了館員的健康素養與服務能力。例如，美國國立醫學圖書館聯盟（NNLM）和醫學圖書館協會（MLA）聯合推出了“消費者健康信息服務認證項目（CHIS）”[41]，該項目提供了一系列的健康信息服務培訓，包括數據庫檢索和健康信息評估、用戶需求分析、參考咨詢技巧、道德和法律等，并為完成課程培訓的館員頒布證書，得到了廣大圖書館工作人員的積極響應和反饋。NNLM還與ALA合作為健康信息館員推出了“健康素養工具包”，該工具包提供關鍵信息、計劃創意和可下載的營銷材料，包括書簽和社交媒體圖形，該工具包還涵蓋了廣泛的健康素養主題，如老齡化、飲食營養、慢性病、定制護理和學生福祉等主體資源，以幫助館員提高對圖書館如何向其社區提供可信賴的健康信息的認識[42]。

3.3.3 機構合作方面

美國公共圖書館在提供健康服務時，非常注重與其他社會機構建立密切的合作關系，如與政府部門、醫療機構、社會組織等開展合作，以彌補公共圖書館單一主體提供健康信息服務的不足。（1）館政合作，指公共圖書館與政府部門、衛生組織合作，如費城圖書館與費城公共衛生部合作舉辦了有關阿片類藥物使用講座，引導居民正確用藥、健康生活。（2）館醫合作，指的是公共圖書館與醫療機構進行合作，如費城圖書館與費城兒童醫院合作開展“健康交流”項目，該項目在館內設立了一個特別的區域，有醫療專業人員在現場為兒童提供相關咨詢及醫療檢查服務。（3）館校合作，芝加哥公共圖書館與西北大學范伯格醫學院合作為老年癡呆癥者提供幫助服務，還針對心理健康提供相應的服務。（4）館構合作，指公共圖書館與商業機構合作，包括養老機構、健康保險機構等，如洛杉磯圖書館與UCLA長壽中心合作開展了記憶培訓課程，專門針對老年癡呆癥問題提供健康服務。（5）館間合作，指的是公共圖書館與其他類型的圖書館合作，如亞利桑那州圖森市的皮馬縣公共圖書館與亞利桑那大學醫學圖書館之間的合作，他們共享健康信息資源，公共圖書館借用醫學圖書館的數據庫，從而為公眾提供更豐富的健康信息。

3.4 重視健康信息資源建設

美國公共圖書館在健康信息資源建設方面，除了重視傳統的實體健康資源，例如健康類紙質圖書、紙質期刊、DVD、CD等，還高度重視收集和組織各類數字健康信息資源。數字健康資源有兩種表現形式，包括數據庫和網站資源。根據調查，14所公共圖書館提供健康醫學數據庫和健康信息網站。健康專題數據庫資源方面，例如紐約公共圖書館引進Medline、PubMed、Nursing and Allied Health Collection等數據庫資源，具有較強的專業性。健康專題數據庫中大部分是學術性的醫學和健康類期刊，其較強的專業性對于普通用戶來說可利用性不強，因此美國圖書館更加注重健康網絡健康資源的整合。網絡健康資源借助于互聯網平臺互通共享，其資源具有及時性、新穎性、系統性和整合性，可以更好地滿足用戶方便快捷的使用需求。例如，紐約公共圖書館還提供Hite、MedlinePlus、PDR.net、Multilingual Health Information等免費健康信息的網站，相關主題涉及了健康保健、醫療保險、毒品、癌癥疾病、健康飲食等內容，為用戶在線訪問健康信息帶來了極大便利。14所美國公共圖書館的數字健康資源如表2所示。

4 美國公共圖書館健康公平實踐對我國的啟示

因年齡、意外事件等造成生理障礙的弱勢群體會更容易關注健康信息，而我國圖書館當前有關弱勢群體的研究主要聚焦于無障礙設施和資源，對如何提高弱勢群體的數字技能（如醫療、就業、教育等所需的數字技能）缺乏相應的服務和指導。另外目前針對因設備不足而無法使用互聯網的弱勢群體，關注重點是基層地區的公共文化服務設施、文化服務等，如農家書屋建設、送書下鄉服務。而數字公平的實現不僅僅局限于數字文化的提供，更重要的是解決因數字不平引發的民生問題，如健康公平、教育公平等。世界衛生組織也在2023年發布健康不平等數據庫，呼吁各國將健康不平等監測納入全球和國家目標、指標[43]。《“健康中國”2030規劃綱要》[44]中明確指出要“逐步縮小城鄉、地區、人群間基本健康服務和健康水平的差異”，并提出了“突出解決好婦女兒童、老年人、殘疾人、低收入人群等重點人群的健康問題”的具體要求。國家高度重視弱勢群體的健康需求，而圖書館作為跨越社區數字包容性的潛在橋梁，承擔著傳播健康信息、縮小健康信息不平等的重要任務，因此我國各級各類圖書館應提高對弱勢群體健康不平等的關注度，并積極參與到相關研究中。

4.1 整合圖書館健康信息資源

提供豐富的健康信息資源可以有效減少用戶之間的健康信息不平等。借鑒美國公共圖書館的有益經驗和做法，結合我國的實際情況，對圖書館的健康信息資源進行革新，建議從以下兩方面著手。一方面，建設健康專題數據庫。公共圖書館可通過購買引進國外醫學數據庫如Gale醫學專題數據庫、Medline、PubMed數據庫等，整合國內的醫療數據庫如中國生物醫學文獻數據庫、中國慢性病防治知識庫等，通過圖書館網站為公眾提供數字健康信息資源服務。另一方面，建設健康網站導航欄。公共圖書館首先要做的是健康網站的采集工作，除了政府、醫院建立的網站之外，還有互聯網上的各種健康資訊、醫療保險、醫療救助、醫學工具類等醫療健康網站。其次是信息甄別的工作，搜集那些內容真實可靠、市場美譽度較高的醫療健康網站并提供網站鏈接，做好信息整合工作。

4.2 推動圖書館健康信息服務協作聯盟

當前我國圖書館的健康服務多為圖書館獨立創辦或開展的，多機構之間的協同合作相對缺乏。雖然公共圖書館、醫療機構在各自的領域內都有著豐富的資源和專業知識，但由于缺乏有效的協同機制，這些資源和知識往往無法得到有效的整合和利用，導致服務效率和效果的降低。《“健康中國”2030規劃綱要》中提出要“促進消除數據壁壘，建立跨部門跨領域密切配合”[44]，因此我國公共圖書館應積極拓展合作關系，構建多機構協同聯盟。除積極協助政府開展健康的公益活動實現自身社會價值之外，還需加強與弱勢群體服務機構如養老院、收容所等社會組織的合作，關注弱勢群體的健康需求。加強與醫學圖書館、醫療機構、公共衛生組織的合作，如聯合醫學圖書館建設健康信息資源庫實現資源共建共享，邀請醫學館員對公共圖書館員進行健康信息素養培訓，邀請醫院專家解答公眾提出的健康問題等。

4.3 健全健康信息服務保障機制

完善的保障機制是保障健康信息服務順利開展的必要條件。目前我國公共圖書館關于健康信息服務的保障機制并不完善，對圖書館提供的健康信息服務缺乏明確的指導和規定。許多相關政策都還處在相對初級階段，未形成系統性和全面性，因此亟需健全健康信息服務保障機制。（1）建立全面的健康信息服務政策框架：將圖書館納入健康戰略規劃，在國家層面制定圖書館專門針對健康信息服務發展規劃，包括服務內容、服務質量、服務對象等各個方面。如制定各級公共圖書館健康信息服務指南，明確圖書館的職責和責任，以及如何傳遞正確的醫學與健康信息等。（2）設立專門的健康信息服務基金：在國家預算中設立專門的健康信息服務基金，吸引社會力量的資金投入，為圖書館提供健康信息服務的必要資金支持。（3）完善弱勢群體政策立法：目前我國公共圖書館開展信息無障礙服務已取得一定成效，但是仍存在法律法規體系不健全的情況。公共圖書館需要滿足全體公民的信息需求，除了關注生理性弱勢群體（老年人、殘疾人）外，還應關注獲取和利用資源及服務存在障礙的信息弱勢群體，如農民工、婦女等，并制定完善相應的政策。

4.4 把握群體差異，構建多元服務模式

我國公共圖書館目前的健康服務模式主要包括線下講座和線上視頻，內容以健康知識科普為主，其他形式的健康信息服務活動開展較少，服務方式缺乏多樣性，導致其影響力相對較弱。此外，我國的圖書館目前并未明確劃分健康服務的對象，缺乏對弱勢群體的針對性健康服務。在《健康中國行動（2019—2030年）》[45]中提出“根據不同人群特點有針對性地加強健康教育”的背景下，公共圖書館需要根據各類弱勢群體的特點和需求，提供更具針對性的健康信息服務。首先明確我國弱勢群體在利用圖書館獲取健康信息的過程中所面臨的障礙，包括數字技能、文化程度、設備可及性、年齡等因素，強化服務內容與目標群體需求的匹配。以偏遠和鄉村地區的弱勢群體為例，我國圖書館的健康信息服務往往只能覆蓋到城市，而鄉村和偏遠地區的弱勢群體因為地域限制往往得不到足夠的服務，如果圖書館面向他們提供設備借用、遠程醫療等服務，則可以極大提高健康信息的可及性。同時，圖書館還需構建多元服務模式，如為老年人提供瑜伽、太極拳等健康課程，為有健康問題的用戶提供大病防治、醫療保險等服務，為青少年提供心理健康咨詢服務，為婦女提供婦幼保健等服務，滿足用戶多元化的需求。

4.5 培養和吸納專業的健康服務館員

當前，我國許多圖書館員已經開始參與到健康信息服務中，但他們通常缺乏必要的健康知識和技能，往往難以提供高質量的健康信息服務。同時，針對健康信息服務的專門培訓也相對缺乏，導致圖書館員在提供這一服務時面臨許多困難，因此有必要培養和吸納專業的健康服務館員，使當前的健康信息館員專業化。（1）設置館員健康信息服務培訓：圖書館可以與醫學院校、醫療機構等聯合為館員制定培訓課程、培訓策略，培訓內容包括健康知識、健康信息的收集與整理、健康業務培訓等，提高館員健康服務的專業性。（2）創建館員健康信息服務指南：制定一套全面的健康信息服務指南，為館員提供具體的操作指導。包括如何查找和評估健康信息、如何與用戶進行有效的溝通等內容。（3）設立健康信息服務專職崗位：在館內設立健康信息服務專職崗位，引進有醫學背景的卓越人才負責提供健康信息服務，推動館內健康信息服務高質量、高標準的運行。

參考文獻：

American Library Association.About ALA[EB/OL].[2023-01-30].https：//www.ala.org/aboutala/.

FEMA.Connecting public libraries with community

emergency responders[EB/OL].[2023-05-26].https：//publiclibrariesonline.org/2013/04/emergency_responders/.

劉一鳴，吉小瓊.面向弱勢群體的公共圖書館

健康信息無障礙服務研究[J].圖書與情報，2023（1）：119-128.

林宜榕，談大軍.愛爾蘭地區公共圖書館面向

弱勢群體的健康信息服務研究[J].圖書館，2023（5）：94-100.

劉倩雯，談大軍，陳憶金.英國公共圖書館促進弱勢群體健康服務的研究[J].圖書情報工作，2021，65（13）：118-127.

HAIGHT M， QUAN-HAASE A， CORBETT B A. Revisiting the digital divide in Canada： the impact of demographic factors on access to the internet， level of online activity， and social networking site

usage[J].Information， Communication & Society，2014，17（4）：503-519.

PEARCE K E， RICE R E. Digital divides from access to activities： comparing mobile and personal computer Internet users[J].Journal of communication，2013，63（4）：721-744.

HELSPER E J， REISDORF B C. The emergence of a “digital underclass” in Great Britain and Sweden： changing reasons for digital exclusion[J].New media & society，2017，19（8）：1253-1270.

NDIA.The words behind our work： the source for definitions of digital inclusion terms[EB/OL].[2023-05-21].https：//www.digitalinclusion.org/definitions/.

HONG Y A， ZHOU Z， FANG Y， et al. The digital divide and health disparities in China： evidence from a national survey and policy implications[J].Journal of medical Internet research，2017，19（9）：317.

丁玲，王江萍，胡寧松.健康公平理念下城市養老機構資源配置公平績效評價：以武漢市為例[J].現代城市研究，2022（8）：1-7.

Pew Research Center[EB/OL].[2023-05-22].http：//libraries.pewinternet.org/files/legacy-pdf/PIP_Library%20services_Report.pdf.

CHEN W， LI X. Digital inequalities in American disadvantaged urban communities： access， skills，and expectations for digital inclusion programs[J].

Information， Communication & Society，2022，25（13）：1916-1933.

KUSHALNAGAR P， KUSHALNAGAR R. Health-related information seeking among deaf adults： findings from the 2017 Health Information National Trends Survey in American Sign Language （HINTS-ASL）[M]//eHealth： Current Evidence， Promises， Perils and Future Directions. Emerald Publishing Limited，2018，15：69-91.

DEGUZMAN P B， ABOOALI S， JAIN N， et al.

Improving equitable access to care via telemedicine

in rural public libraries[J].Public Health Nursing， 2022，39（2）：431-437.

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 Physician Practice Benchmark Survey[EB/OL].[2023-05-20].https：//www.fcc.gov/reports-research/reports/broadband-progress-reports/eighth-broadband-progress-report.

U. S. Department of health and human services[EB/

OL].[2023-05-21].http：//www.health.gov/communication/literacy/quickguide.

PAALLARI L， OKAN O. COVID-19： health literacy is an underestimated problem[J].The Lancet

Public Health，2020，5（5）：249-250.

RUBENSTEIN E L. Health information and health

literacy： public library practices， challenges， and

opportunities[J].Public Library Quarterly，2016，35（1）：49-71.

Chicago Public Library. Healthy aging series： city of Chicago senior services[EB/OL].[2023-06-01].https：//chipublib.bibliocommons.com/events/648783920744fbe2fca4f5bc.

Seattle Public Library.Age friendly seattle[EB/OL].[2023-06-01].https：//www.seattle.gov/agefriendly.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Mental health of adolescents

[EB/OL].[2023-06-05].https：//www.who.int/zh/news-room/fact-sheets/detail/adolescent-mental-health.

Seattle Public Library.Libraries launch tool to support teen mental health： virtual reality design[EB/OL].[2023-06-03].https：//www.spl.org/about-us/news-releases/libraries-launch-tool-to-support-teen-mental-health-virtual-reality-design.

New York Public Library.Accessibility at NYPL

[EB/OL].[2023-05-29].https：//www.nypl.org/accessibility.

Queens Public Library[EB/OL].[2023-05-28].https：//www.queenslibrary.org/.

Pima County Public Library.El Rio outreach walk-in clinic[EB/OL].[2023-06-07].https：//pima.bibliocommons.com/events/64908b4a65e9014900db159c.

New York Public Library.Multilingual resources at the New York Public Library[EB/OL].[2023-06-02].https：//www.nypl.org/spotlight/multilingual.

Queens Borough Public Library.Learn english for work[EB/OL].[2023-06-01].https：//www.queenslibrary.org/programs-activities/new-americans/learn-english/learn-english-for-work.

MedlinePlus.Health information in multiple languages[EB/OL].[2023-05-27].https：//medlineplus.gov/languages/languages.html.

San Francisco Public Library.The social workers humanizing homelessness at the san francisco public library[EB/OL].[2023-05-29].https：//www.bloomberg.com/news/articles/2016-03-29/the-social-workers-humanizing-homelessness-at-the-san-francisco-public-library.

Seattle Public Library.Drop-in help for insecurely housed people at the Seattle Public Library[EB/OL].[2023-06-04].https：//www.spl.org/about-us/news-releases/drop-in-help-for-insecurely-housed-people-in-may.

Chicago Public Library.Internet to go[EB/OL].[2023-05-22].https：//www.chipublib.org/faq/internet-to-go-wifi-hotspots/.

Pima County Library.Laptop & Hotspot[EB/OL].[2023-05-22].https：//www.library.pima.gov/content/free-low-cost-internet-and-computer-access-services/.

Los Angeles Public Library.Tech2Go[EB/OL].[2023-05-23].https：//www.lapl.org/tech2go/computer-bundles.

NJSLs Telehealth Program[EB/OL].[2023-05-25].https：//

www.njstatelib.org/services_for_libraries/american-rescue-plan-act-arpa/njhealthconnect-your-library/.

Pottsboro Area Library.The Pottsboro Library community collaboration process： a case study

adapting COPEWELL for community resiliency in Pottsboro， Texas-COPEWELLReport-Pottsboro[EB/OL].[2023-05-27].https：//pottsborolibrary.com/health/.

GetConnectedDE.How may we help you#GetConnected

DE？[EB/OL].[2023-05-24].https：//getconnected.delawarelibraries.org/.

Charleston County Public Library.CCPL health program[EB/OL].[2023-05-20].https：//www.ccpl.org/telehealth.

ALA. Leverage libraries to achieve digital equity for all[EB/OL].[2023-05-27].https：//www.ala.org/advocacy/sites/ala.org.advocacy/files/content/telecom/broadband/Digital_Equity_Report_110222.pdf.

ALA. Standards & Guidelines[EB/OL].[2023-05-27].https：//www.ala.org/tools/guidelines/standardsguidelines.

NNLM&MLA.Consumer health information specialization[EB/OL].[2023-06-03].https：//www.mlanet.org/page/chis.

NNLM&ALA.Celebrate health literacy month with expanded toolkit from NNLM and ALA[EB/OL].[2023-06-03].https：//www.ala.org/news/member-news/2018/10/celebrate-health-literacy-month-expanded-toolkit-nnlm-and-ala.

Global perspective Human stories[EB/OL].[2023-06-05].https：//news.un.org/zh/story/2023/04/1117237.

中共中央，國務院.“健康中國2030”規劃綱要

[EB/OL].[2023-05-22].https：//www.gov.cn/zhengce/2016-10/25/content_5124174.html.

健康中國行動（2019—2030年）[EB/OL].[2023-05-29].http：//wsj.xichuan.gov.cn/xcxwjw/xxgk/gfxwj/webinfo/2019/08/1566982882336468.html.

楊 光 山西大學圖書館館長、研究館員，山西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碩士生導師。 山西太原，030000。

王夢茹 山西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碩士研究生。 山西太原，030000。

（收稿日期：2023-08-01 編校：謝艷秋，陳安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