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承諾到行動:終身學習的包容性發展
——基于《巴厘島宣言》的文本分析

王晨曦

一、《巴厘島宣言》的產生背景與現實意義

2023年7月,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終身學習研究所(UIL)和印度尼西亞共和國經濟事務協調部(Coordinating Ministry for Economic Affairs of the Republic of Indonesia)聯合舉辦了包容性終身學習大會(Inclusive Lifelong Learning Conference),并在閉幕式前夕通過了大會的重要共識成果——《巴厘島宣言》(BaliManifesto),此次大會作為第七屆國際成人教育大會(CONFINTEA VII)后續進程的一部分,《巴厘島宣言》的提出與其密切相關。作為每隔12年或13年舉行一次的國際盛會,第七屆國際成人教育大會于2022年6月在摩洛哥王國馬拉喀什舉行。大會圍繞“成人學習與教育可持續發展——變革性議程”(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 for sustainable development——a transformative agenda)主題形成了兩項重要成果——《成人學習與教育全球報告(五)》(The5thGlobalReportonAdultLearningandEducation)和《馬拉喀什行動框架》,明確并總結了全球成人教育和學習的當前進展、先進經驗、現實挑戰及前進方向,其中《馬拉喀什行動框架》是各國在終身學習、成人學習與教育的未來等方面達成的共識與承諾。為了將《馬拉喀什行動框架》中的承諾和建議轉化為戰略與行動,包容性終身學習大會圍繞成人學習與教育的變革力量、數字革命對包容性終身學習的影響、《馬拉喀什行動框架》之后的包容性成人學習與教育、成人的技能提升與再培訓、城市在成人學習與教育中的角色、利用高等教育的潛力促進終身學習等議題展開探討。大會旨在:評估各國終身學習政策和倡議,確定包容性成人學習和教育的良好做法和創新之處,以及思考將《馬拉喀什行動框架》轉化為政策措施和戰略的有效途徑,即立足于各國的已有基礎和現實情況,探討包容性終身學習發展的實踐路徑,將《馬拉喀什行動框架》中的承諾轉化為行動。

來自38個國家和地區的330余名與會代表以全體會議和平行論壇兩種形式共商共享、互學互鑒,并通過了《巴厘島宣言》——《擁抱包容:全民終身學習的路線圖》(EmbracingInclusion:ARoadmaptoLifelongLearningforAll)。該宣言強調終身學習的包容性:“向所有年齡組、各級和各類教育的所有學習者提供終身學習機會,不論學習的形式、空間和動機。”[1]即對象群體、數字技術和價值理念的包容,不僅呼應了《馬拉喀什行動框架》重申可持續發展目標4(SDG4)“確保包容和公平的優質教育,讓全民享有終身學習機會”的承諾[2],更是在行動層面進一步明晰了“包容”的內涵。該宣言的第三部分“使包容性終身學習成為現實”強調包容性終身學習生態系統、全面的終身學習政策、充足的財政資源、問責和監測機制、協同治理機制,以及包容性學習方法,將《馬拉喀什行動框架》中7個方面的行動建議——建立框架和治理安排、重新設計成人學習與教育系統、保障學習質量、增加資金投入、促進包容、拓展學習領域,以及實施與監測層面的國際合作——歸納為更加具體可行的戰略措施,使終身學習真正落實在行動當中。

二、宣言對包容性終身學習內涵的新闡釋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教育助理總干事斯特凡尼亞-詹尼尼(Stefania Giannini)在包容性終身學習大會開幕式上強調:“我們生活在一個不可避免的演變中的世界,其特點是技術、人工智能在快速發展的同時,也受到勞動力市場波動、氣候變化和人口技能轉變的影響。現在,讓終身學習幫助我們適應并為我們的社區和社會做出有意義的貢獻,已經變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重要。”[3]除此之外,當前時代也彰顯出強烈的個性化和主體性特征,人們學習的主動性和責任意識越來越強,學習由以往的外在推動轉變為主體的內在推動,終身學習日益成為促進經濟進步與發展、個人發展與完善、社會包容和民主進步的重要途徑。[4]只有基于當前發展的“時”與“勢”、“危”與“機”,明晰“包容性終身學習”的深刻內涵,才能真正實現“包容性終身學習成為所有人的現實,為建設包容性和可持續的社會做出貢獻”[1]的美好愿景。基于此,《巴厘島宣言》概括性地總結了當前包容性終身學習發展所面臨的機遇和挑戰,為解讀終身學習的包容性內涵提供了現實依據。

(一)對象群體的包容:學習機會均等

《巴厘島宣言》中包容性終身學習所面臨的現實挑戰主要包括外部時局變化和內部發展局限兩個方面。前者是指人類面臨的威脅,包括氣候變化、糧食危機、戰爭沖突以及人口變化[1];后者是指終身教育和學習所面臨的挑戰,包括地理條件限制、經濟條件限制、語言和文化障礙、歧視和偏見、教育水平差距、讀寫水平差距、數字鴻溝、不靈活的學習選擇及缺乏指導等。[1]全球性外部時局變化的普遍矛盾與教育領域內部發展局限的特殊矛盾共同構成了影響終身學習包容性發展的現實挑戰。這些挑戰迫使一部分弱勢者喪失了三種類型的學習機會:學齡階段的入學機會、離開學校后接受繼續教育的機會、在整個人生歷程中追求終身教育和終身學習的機會。貧困者、低技能者、女性和老年人是比較典型的弱勢群體,更容易遭受由狹隘社會觀念引起的排擠,繼而喪失學習機會。因此,包容的第一個方面應當表現為由對象性包容所帶來的機會均等。

(二)數字技術的包容:技術應用廣泛

信息與網絡技術的發展,使得當前數字設備非常普及且容易獲得,它們具有在正式學習環境之外支持終身學習的巨大潛力[5],如輔助和自適應技術、在線和混合學習可以促進個性化學習機會的獲得[1]。但隨著教育研究與實踐的不斷深入,人們逐漸認識到數字技術會對隱私和安全構成威脅,同時還可能會進一步排斥那些未聯網或未能習得互聯網學習技能的人[1],進而削弱終身學習的包容性。這提醒教育者和學習者發揚終身學習和終身教育在數字技術應用方面的包容性的同時,還需更加謹慎地利用數字技術,揚長避短、化危為機,在包容所有學習者的前提下推動學習和教育的變革。

(三)價值理念的包容:學習文化多樣

國際社會對一些關鍵問題的共識也為全球終身教育的包容性發展帶來了新的機遇,比如對成人學習和成人教育的價值認可、教育和學習活動的設計應滿足學習者的需求、學習的內容和方法應包容多樣性等,體現了國際教育領域對“成人”這一特殊學習群體、學習者的個性化需求,以及多樣化學習文化等價值理念的包容。

《巴厘島宣言》在第二部分“包容性終身學習的挑戰和機遇”中強調了成人學習與教育的價值和個性化學習需求:“我們一致認為,成人學習與教育是鞏固社會凝聚力,加強認知、專業和社會情感技能發展,確保和平,增進文化理解,促進氣候行動及促進和平共處的政策機會”,“我們也同意,確定個人和群體的獨特學習需求,并實施適當的計劃、培訓內容和學習模式,確保每個人都能充分參與,發揮其潛力,并實現賦權,這是至關重要的。”[1]在第三部分“使包容性終身學習成為現實”中強調,“課程和材料應包容多樣性”和“采用包容性教學方法”[1]。這些國際教育共識強調包含學習內容和方式在內的終身學習文化的多樣性和包容性,這種多樣與包容既指向對象群體的包容,更意味著對每個人自由發展的包容。

此外,對象群體、數字技術和價值理念的包容是相輔相成、相互促進的。對象群體的包容是基于人權強調學習機會的平等性,這一目標的實現離不開數字技術的廣泛應用和價值理念的深入人心;數字技術的廣泛應用能夠促進學習內容和方式的變革,推動價值理念的進步;價值理念的包容強調發展的自由和多樣化,豐富多樣的學習內容和方式吸引更多人參與學習,也能進一步拓展數字技術的應用范圍。

三、宣言中實現包容性終身學習的路徑建議

為了應對國際環境和教育發展危機的挑戰,實現終身學習在對象群體、數字技術和價值理念上的包容性,《巴厘島宣言》從外部體系支持和內部文化構建兩個方面提出了七條發展建議,具體包含以下幾個方面。

(一)構建包容性終身學習生態系統

為了實現《馬拉喀什行動框架》中對“在數字化環境中促進包括老年人在內的所有學習者獲得平等的學習機會”“學習空間的多樣性”“促進公共教育資源開放”[6]的承諾,《巴厘島宣言》呼吁構建一個包容性終身學習生態系統,并強調關注邊緣弱勢群體的學習機會,給予偏遠地區和弱勢群體優先發展的機會[1],以彌合教育差距、促進教育公平,推動終身學習在對象群體和數字技術應用方面的包容。終身學習生態系統應該建立在學習資源——“教育共享空間”和技術免費開放的基礎之上[7],做到基礎設施和數字技術兩手抓,打好構建終身學習生態系統的“組合拳”。

1.完善基礎設施建設,建立促進終身學習的“硬”環境

教育實際上借助環境而得以發揮作用。[8]完善的基礎設施是保障終身學習權利的硬性條件,是學習機會從無到有的決定性因素。基于此,《巴厘島宣言》呼吁建立多樣化的終身學習場所,提升學習環境的包容性,特別是支持面向地方和農村社區的社區學習基礎設施建設。[1]對于已有的實體學習基礎設施,可以拓展其范圍,進一步發揮工作場所、社區學習中心、博物館、展覽館、文化與藝術機構等實體學習空間的潛能[9],使之為全民終身學習服務。通過完善基礎設施建設,建立促進終身學習的“硬”環境,從根本上保障每個人終身學習的權利和機會,實現對弱勢群體的包容,也推進終身學習的持續深入發生。

2.發揮數字技術優勢,提供包容性終身學習的“軟”支撐

如果說基礎設施建設在一定程度上是創造硬性條件實現“起點公平”,保障學習機會的從無到有,那么,蘊含巨大潛力的數字技術則是助力“過程公平”,讓學習機會從有到優。數字技術賦能教育主要體現在兩個層面。第一,在“數量層面”,數字技術可以彌補教育資源有限的不足。互聯網和人工智能的發展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偏遠地區和弱勢群體因基礎設施建設不到位而被排斥在教育機會之外的問題,促進教育公平。第二,在“質量層面”,數字技術可以提供多樣化的選擇,實現《馬拉喀什行動框架》中“促進公共資源開放”[6]的承諾。數字技術的發展實現師資、課程、場地等優質資源在城鄉、區域、學校之間持續有效流動,讓學習者平等享有接受優質教育的機會[10],在教育公平的基礎上進一步促進教育公平且有質量的發展。基于此,數字技術為終身學習系統提供強大的“軟”支撐,助力實現終身學習的愿景及教育自身的包容。

(二)健全促進終身學習的體制機制

終身學習的發展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馬拉喀什行動框架》圍繞治理、激勵、協調和監督等方面,提出了“加強政府在建立機制和法規、配置財政和人力資源方面的作用”“增加成人學習與教育領域的公共資金與資源的合理配置”“與各相關方(特別是包括政府部門、民間社會組織、青年、私營部門、大學和成人學習與教育提供者)合作搭建多部門平臺”,以及建立信息監測系統和數字化平臺等承諾。[6]基于此,《巴厘島宣言》進一步對法律政策的保障、教育資金的投入、官方機構的監測、多元主體的參與等進行論述,點面結合推動體制機制的不斷完善。

1.加快教育立法,保障終身學習的戰略高度

推動國家層面的終身學習立法,保障終身學習對象群體的包容性。《巴厘島宣言》呼吁實施全面的終身學習政策,以確保所有學習者的平等機會。[1]在終身教育體系當中,公民個人的學習權是每個人公平自主地獲得發展的一項權利。公民學習機會選擇的主體性、平等性、發展性等都需要立法來保障。[11]除了通過法律對終身學習權予以強制性保障之外,還需要理順不同層級、不同類別政策法規的關系,避免因權責不清而弱化政策法規在實施過程中的成效。此外,在立法層面還應當給予邊緣弱勢群體更多的關注,可以為老年人、殘疾人、婦女和兒童、少數民族及偏遠地區的成人等弱勢群體設立專項政策,明確保障其終身學習的權利和機會,并借此提高對弱勢群體在教育資源、經費等各方面的扶持力度,增強學習機會的易得性,為實現終身學習的包容性提供保障和支持。目前,我國不少地方都出臺了較為成熟的地方性終身學習法律,積累了豐富經驗,我們應在此基礎上加快推進國家立法進程,保障終身學習的包容性發展。

2.加大財政投入,增加合理的針對性投資

推動終身學習的發展,除了增加公共資金的投入,還需要提高資金配置的合理性,讓終身學習成為全社會的責任。《馬拉喀什行動框架》中強調“作為終身學習的有機組成部分,成人學習與教育的資金應由多元的利益相關者、各部門、用人單位和其他私人主體、地方政府和學習者提供”[6],并提出“至少占國內生產總值4%—6%和(或)至少占公共教育支出總額15%—20%的資金”[6]的分配要求。對此,《巴厘島宣言》強調“制定和實施包容性教育政策和方案需要充足的財政資源”[1],并提出“增加對終身學習的針對性的投資,以確保提供高質量和多樣化的學習方案,使學習者掌握與生計、氣候變化、數字化轉型和積極的公民意識有關的技能”[1]。《巴厘島宣言》為促進終身學習的包容性發展提供了更加靈活的財政投入方式,將財政投入的包容作用從對象群體擴大到數字技術及學習內容等更大范圍,并為之注入強大動力。

3.建立監測機制,加強數據的收集與分析

《巴厘島宣言》強調建立問責和監測機制對于履行承諾和評估包容進展的重要性,具體包括以下兩個要點:一是以分類方式收集和分析數據,以查明差異,并為循證政策和做法提供信息;二是加強其數據收集系統,并確保將與終身學習,特別是與包容性有關的指標納入監測框架。[1]其作用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能夠督促各主體發揮積極作用,使利益相關方各司其職,經費支出真實有效,保證終身學習沿著規劃的路線穩步、有序發展;二是能夠掌握終身學習的發展情況,便于及時發現問題、解決問題,促進終身學習平穩、高效發展。在專門、規范的監測機制之下,以各方面的統計數據和官方報告增強終身學習發展的規范性和有效性,推動其包容性發展。

4.推動協同治理,凝聚利益相關方的力量

《巴厘島宣言》在《馬拉喀什行動框架》的基礎上,繼續呼吁“建立協調一致的治理機制,促進多方利益相關方和部門間伙伴關系”[1]。柬埔寨和印度尼西亞都非常重視多元主體參與,并在實踐中取得了切實成效。如柬埔寨重視學校和社區的合作,為使學校的教育內容更加適合勞動力市場,向學生、家長和社區傳授生活技能和基于項目的學習方法,促進學生、家長和社區的可持續發展[11];印度尼西亞強調大學的社區服務作用,把大學生派到100個鄉村,建立100個鄉村項目,讓學生用1個月的時間發現問題并運用課堂知識解決問題,在與社會直接對話的過程中實現學生與鄉村的共同發展。[12]在凝聚各方力量推動終身學習快速發展的同時,發揮終身學習的變革力量,使之成為個人和社會的福祉。

(三)形成包容性的終身學習文化

除了終身學習系統及體制機制提供的外部保障和支持以外,包容性終身學習的發展離不開內部文化的形成。創造終身學習文化需要強調其包容性,真正讓每個人都體驗到終身學習在促進個人發展、實現個人價值方面的重要意義,使之自覺、自愿成為終身學習的踐行者和貢獻者。基于此,在推動形成這一文化的過程中需要注意尊重個體差異、滿足個性需求,提供多樣的學習內容和學習方式。

1.包容多樣化的學習內容

《巴厘島宣言》強調“課程和材料應包容多樣性”[1],即強調學習內容的多樣性。多樣化的學習內容不僅要求尊重不同文化背景的人群,也強調給予個體個性化發展的機會。前者強調提供非歧視性的課程和學習材料,保證終身學習的對象性包容。正如《馬拉喀什行動框架》中強調的:“將多樣性,包括語言多樣性、包容性、可及性和公平性置于努力的核心,認識到這些是增加邊緣弱勢個體、群體和社區獲得成人學習與教育機會的優先事項。”[6]后者則強調提供豐富多樣的選擇,一方面提高個體能力以適應不斷變化的勞動力市場,另一方面則是滿足個體多樣化的發展需求、促進個性化發展。《馬拉喀什行動框架》中提及的全球公民教育、可持續發展教育、健康和福祉教育、社會情感技能、橫向技能、批判性思維和數字技能等[6],以及與本土民眾所處的現實情境及相應責任的群體需求[6]、與個人興趣愛好有關的個體需求都是終身學習的重要內容。

2.包容多樣化的學習方式

《馬拉喀什行動框架》承諾“創建靈活學習途徑”,強調“認可先前學習經歷以及驗證、認證非正規和非正式學習成果”,并特別關注“將本土社區納入各類教育和終身學習進程中”。[6]基于此,《巴厘島宣言》強調“采用包容性教學方法”和“制定無障礙方案”[1],具體則是提出為教師、教育工作者和輔導員提供專業持續發展和終身學習的機會并努力改善其工作條件、培訓和可用資源;在正規和非正規教育機構中努力提高對受教育權的認識,并培養一種接受和尊重所有人的文化;制定便利的方案,以促進技能培訓、技能再培訓和技能提升,特別是針對邊緣化群體,設計靈活的學習途徑,承認先前的學習及基于工作的學習潛力。[1]靈活多樣的學習方式賦予學習者根據現實條件和個人偏好進行學習的機會,既能促進包容性終身學習文化的形成,也為邊緣弱勢群體參與和擴大數字技術應用提供了便利。

四、結語

包容性終身學習大會作為第七屆國際成人教育大會后續進程的一部分,通過對話與交流深刻探討了各國在推動終身學習包容性發展上面臨的現實挑戰、做出的有益探索及未來的前進方向,《巴厘島宣言》將《馬拉喀什行動框架》的承諾轉化為行動,更是為我國終身學習的包容性發展提供了重要參考。未來,我國要從基礎設施“硬”環境和數字技術“軟”支撐兩個方面構建終身學習的生態系統,即從法律保障、資金投入、實施監測、協同治理等方面健全促進終身學習的體制機制,從外部為終身學習的包容性發展提供強大支持;提供多樣的學習內容和方式創設教育領域內部的終身學習文化,從內部為終身學習的包容性發展提供不竭動力,內外并行為實現終身學習在對象群體、數字技術和價值觀念方面的包容性發展聚勢賦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