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瑞,楊爽,呂新亮
內蒙古自治區中醫醫院風濕科,內蒙古 呼和浩特 010000
類風濕關節炎(rheumatoid arthritis,RA)是以慢性、對稱性多關節炎為主要表現的進行性、侵襲性的自身免疫性疾病[1-3]。RA導致的滑膜炎持久反復發作,破壞關節軟骨及骨質,最終導致關節畸形及功能障礙,因此該病具有很高的致畸率[4-6]。RA屬于中醫“痹證”“鶴膝風”等范疇,中醫藥治療具有辨證論治、審證求因的特點,以其多途徑、多靶點、整合效應的優勢在RA的治療中發揮著日益重要的作用[7-11],但中醫藥治療RA多缺乏明確的作用機制。動物模型作為實驗研究的基出,對開展疾病的發病機制及治療機制研究有著重要的意義。人體和疾病存在復雜性和不可控性,臨床證候研究中存在許多未知因素。若要開展證候形成機制及中藥作用機制的科學性研究,就必須構建具有中醫屬性的動物模型。本文擬對近年RA中醫證型動物模型進行綜述,以期為未來更全面的中醫證型動物模型提供參考。
徐成林等[12]結合新疆高寒地區的特點,模擬自然界的風寒濕環境,對健康家兔的后肢進行風寒濕痹證造模。造模選擇在冬季進行,將家兔后腿放入環境海綿的造模箱孔內,打開噴霧、水源,調節室溫控制在(7±2)℃;相對濕度為95%,風力5~6級,每天持續刺激造模部位5 h,持續刺激5天。造模后關節組織的滑膜細胞增生活躍、胞漿內含大量溶酶體、滑膜下有嗜酸性細胞浸潤、成纖維細胞活躍,與未造模的前腿有著顯著差異。但該實驗建立的動物模型為單純性關節炎模型,與人RA表現、客觀指標及病理變化存在一定的差異。
模擬自然環境進行造模只能使模型在病因學上與人類相似,如何使模型的發病機制、發病過程、臨床癥狀、免疫特點與人類相似是建立RA中醫動物模型需解決的關鍵問題。病證結合的動物模型既有西醫疾病的診斷特征,又有中醫證候的病因病機及不同表現,成為目前RA中醫動物模型建立的首選方法[13-14]。RA國際中醫臨床指南[15]及RA病證結合診療指南[16]將RA辨證為風濕痹阻證、寒濕痹阻證、濕熱痹阻證、痰瘀痹阻證、瘀血阻絡證、氣血兩虛證、肝腎不足證、氣陰兩虛證。目前多見的造模證型也是圍繞以上證型開展。而RA模型的建立多選擇佐劑型關節炎模型(adjuvant arthritis,AA)及膠原型關節炎模型(collageninduced arthritis,CIA)[17-20]。
3.1 AA模型 AA大鼠造模方法是將含減毒卡介苗的弗氏佐劑注射至足趾關節皮下,導致局部免疫炎癥反應,形成免疫復合物,刺激T細胞激活、分化、增殖,模擬RA免疫炎癥病理變化反應過程,發揮特異性免疫反應效應。AA模型發病過程同時涉及細胞免疫反應及體液免疫反應,累及部位不僅限于關節,同時可見心、肺、免疫器官等多系統受累表現,臨床、病理等方面與RA極為相似[21-23]。劉磊等[24]研究發現,AA大鼠同時也存在血小板病變。劉琪等[25]研究發現,AA模型同時受到性別的影響,雌性SD大鼠體質量下降程度高于雄性SD大鼠;而踝關節病理評分、脾臟評分均高于雄鼠。
3.2 ClA模型 1977年Trentham等首先建立了Ⅱ型膠原誘導性關節炎模型[26]。該模型的兩個重要特征是破壞耐受性及產生自身和膠原自身抗體,因其在免疫機制、關節病理改變、臨床表現和實驗室指標上與人類RA最為相似[27-28],CIA成為RA研究的金標準[29-30]。CIA模型還具有操作簡單、病變持續時間較長、滑膜增生及軟骨破壞等繼發性病變特征明顯、造模成功率高等特點,因此CIA在科研實驗中被廣泛應用[31-32]。
CIA模型常用牛Ⅱ型膠原蛋白(calf Ⅱ collagen,CⅡ)分別與不完全弗氏佐劑(incomplete Freund's adjuvant,IFA)或完全弗氏佐劑混合(complete Freund's adjuvant,CFA)乳化以制備[33-34]。筆者通過查閱文獻發現,完全弗氏佐劑應用更為廣泛。但郭帥[35]比較CⅡ聯合兩種佐劑制備CIA大鼠模型發現,CⅡ+IFA模型不良反應更小,更適合作為大量復制的CIA動物模型。制備CIA模型時需先將CⅡ與等體積的IFA或CFA在4 ℃無菌條件下充分混勻乳化,配制溶液濃度為1 g/L(即1 mL溶劑含有CⅡ 1 mg),隨后對造模動物進行皮內免疫注射,選擇多個位置多次少量注射,總量約為200 μL,此為初次免疫;7天后以同樣方案于不同部位100 μL加強免疫1次[36]。
3.3 病證結合模型
3.3.1 風、寒、濕痹病證結合動物模型 《素問·痹論》篇云:“痹之安生?風、寒、濕三氣雜至,合而為痹也?!憋L、寒、濕是導致痹證的重要因素。呂愛平等[37]采用冷水游泳聯合Ⅱ型膠原建立風寒濕痹大鼠模型。首先將大鼠放入15 ℃的冷水中游泳7 min,每日1次,連續7天,隨后取1.5 mg/mL的Ⅱ型膠原粗提取物的乳化混合物0.125 mL于大鼠尾部、踝部多處皮內注射,每只動物注射1次,含Ⅱ型膠原粗提取物約0.18 mg。造模動物病理變化呈滑膜受損期和軟骨損傷期,45天后造模關節病理可見大量成纖維細胞,甚至出現軟骨下骨細胞變性、壞死。
肖長虹等[38]認為,呂氏造模方法僅有炎癥浸潤程度的病理觀察,而未對臨床表現的差異進行報道。其用0.1 mL冰醋溶解2 mg/mL的Ⅱ型膠原,與等體積的IFA混合后再加入3 mg/mL卡介苗研磨、乳化成膠原,每只大鼠于尾部、頸背部皮內多點注射膠原共500 μg;7天后再于尾根部及背部皮內注射膠原200 μg進行加強免疫。大鼠從接受第1次膠原注射開始,每天于造模箱中接受風、寒、濕刺激1次,每次1 h,刺激條件為風速18 m/s,相對濕度100%,溫度7~10 ℃,共刺激9天。第7~9天時每只鼠雙后肢踝關節以下均勻涂抹纖維素糊各30 μg(含葡萄球菌腸毒素B 5 μg),即每只鼠每次外涂SEB 10 μg,再進行風、寒、濕刺激。造模后模型組炎癥積分顯著增加,炎癥關節表面溫度顯著降低,與中醫證型的臨床表現類似。
魏艷霞[39]在前期研究中制作了規范、可控的風、寒、濕造模裝置——人工智能氣候箱,并明確優化了風、寒、濕刺激條件及刺激時間。其選用SPF級雄性大鼠放入特制的人工氣候造模箱(上海汗諾PRX-150B)中接受風、寒、濕刺激14天,每天1次,每次4 h,條件為風速5 m/s,濕度90%~95%,溫度0~2 ℃。第15天大鼠尾根部皮下注射0.1 mL含200 μg熱滅活菌結核桿菌(Mtb)的CFA誘導佐劑型關節炎(adjuvantinduced arthritis,AIA)模型,繼續風寒濕刺激30天。造模成功后大鼠出現精神萎靡、畏寒喜暖、飲食飲水量減少、大便質稀,耳緣有風濕結節、舌質紫黯、舌底絡脈曲張、尾根部潰爛等。與RA的AIA大鼠模型相比,受風、寒、濕刺激的大鼠足腫脹容積明顯增加,平均發病時間提前,病理程度明顯加重,實驗后期殘疾率明顯上升。
朱興旺[40]認為,目前風、寒、濕痹模型多集中在模型與人類RA病理過程、寒痹證的相似相符程度及中藥方證研究上,而較少關注風、寒、濕等外界環境的致病實質及其激發、加劇關節炎的致病機制。因此朱興旺的研究以CIA大鼠為基出,探討風、寒、濕對中醫證候的影響及致病實質。實驗選擇SPF級SD大鼠,每只大鼠于尾根部注射0.2 mL雞Ⅱ型膠原+CFA乳劑做首次免疫;第7天加強免疫。于加強免疫后接受人工氣候箱風、寒、濕干預,條件為:溫度8 ℃,濕度90%,風速5 m/s,每天2次,每次2 h,共64 h。造模后大鼠AI值于首次免疫后28天左右時達到峰值,紅腫消退率與普通模型組無差異。風、寒、濕組大鼠踝關節基本無組織腫脹,有較明顯的骨侵襲,但仍有關節間隙。朱興旺[40]認為,受風、寒、濕環境刺激的CIA大鼠未能模擬出人類RA寒痹證型的證候特點。
3.3.2 風濕熱痹病證結合動物模型 肖長虹等[38]建造風、濕、熱痹病證結合動物模型與風、寒、濕痹模型相似,即接受膠原免疫刺激后在造模箱中接受風濕熱造模刺激。條件為:風速18 m/s,相對濕度100%,溫度36~38 ℃,刺激9天。7~9天時同樣予纖維素糊各30 μg(含葡萄球菌腸毒素B5 μg)于雙后肢踝關節以下,再予風、濕、熱刺激。造模結束后模型動物炎癥關節99mTc含量顯著增加,炎癥關節表面溫度升高。
梁江洪等[41]使用0.1 mL/L冰醋酸充分溶解牛Ⅱ型膠原蛋白,配置成4 mg/L的溶液,再按1∶1體積與弗氏不完全佐劑混合、振蕩并充分乳化,制成CⅡ乳劑。選擇SPF級雌性Wistar大鼠,于頸、背、尾部多點皮內注射CⅡ乳劑0.25 mL致炎,并于7天后按上述方法再次免疫。大鼠于首次免疫后開始在自制造模箱內接受風濕熱刺激,每天1 h,條件為:風速5 m/s,相對濕度90%,溫度(37±1)℃。造模后大鼠關節表面溫差顯著增高、關節炎癥指數及TNF-α、IL-1β顯著升高。
朱興旺等[42]使用SPF級SD大鼠建立風、濕、熱痹模型,每只大鼠于尾根部注射0.2 mL雞Ⅱ型膠原+CFA乳劑做首次免疫;第7天加強免疫。于加強免疫后接受人工氣候箱風、寒、濕干預,條件為:溫度36 ℃,濕度90%,風速5 m/s,每天2次,每次2 h,共64 h。造模結束后大鼠AI值于首次免疫后19~21天時達到峰值,最高為11分,峰值可維持10天左右,紅腫消退率最慢,至觀察期結束時仍能觀察到后肢關節腫脹,AI約為4分。且踝關節有輕度軟組織腫脹、嚴重骨侵襲,關節基本融合,評分較普通模型組顯著增高。該研究結果表明,較長時間的風、濕、熱刺激能使CIA大鼠關節紅腫程度加重,并使其炎癥峰值提前、持續時間延長,結束環境刺激后關節炎癥狀緩慢消退。同時CIA大鼠的基出屬性為熱,風、濕、熱刺激能加重熱證表現,與臨床上熱痹“遇熱加重,遇寒減輕”說法一致,且風濕熱的刺激可以模擬人類RA熱痹發病過程,其致病機理可能與上調HSP-70有關。
3.3.3 內生痰濕病證結合動物模型 周游[43]選擇SPF級雄性DBA/1小鼠,先予高脂飼料連續喂養4周,然后在小鼠尾根部皮下多點注射0.2 mg/只Ⅱ型膠原溶液與等體積CFA混合乳化的CIA佐劑。首次免疫當天記為第1天,第21天以0.1 mg/只劑量于小鼠尾根部皮下多點注射激發免疫。造模后痰濕CIA小鼠身體劇烈顫抖、瞇眼遲鈍不喜動、弓背、大便質稀。與正常組相比,痰濕CIA小鼠肥胖指數差異明顯,關節AI指數增長迅速;關節組織病理可見關節面粗糙、大量的炎性細胞浸潤與融合,血管翳布滿關節間隙。
3.3.4 痰瘀痹阻病證結合動物模型 唐先平[44]使用雌性SPF級SD大鼠建立痰瘀痹阻證動物模型。首先取無水羊毛脂40 mL、液體石蠟60 mL高壓消毒后按8 mg/mL加入滅活卡介苗,制成完全弗氏佐劑(complete Freund's adjuvant,FCA)。第1周大鼠單日喂飼甘藍,10~15 g/只,雙日灌喂精煉豬油4 mL/只,第8天于每只大鼠右后跖皮下注射0.1 mLFCA,每只動物只注射1次。其后繼續予高脂飼料喂養。造模后大鼠出現體毛無光澤、畏寒蜷縮、懶動、進食減少、時有溏便,舌根部出現厚膩苔和舌質紫暗,并伴有足跖腫脹、近端趾間關節及其他肢體關節腫脹,耳部及尾根部出現紅斑及/或結節。痰瘀痹阻證大鼠出現t-PA上升、PAI下降的趨勢,證明該模型影響到血凝纖溶系統,出現高凝(即血瘀)狀態。
3.3.5 血瘀證病證結合動物模型 李茜等[45]認為,RA皮下結節或瘀斑是久病瘀阻經絡,脈絡不通之象,故以雌性SD大鼠在Ⅱ型膠原誘導的CIA關節模型的基出上,結合長期小劑量注射鹽酸腎上腺素和4 ℃冷水應激的方法,建立RA血瘀證動物模型。首先將一定量Ⅱ型膠原蛋白溶解于0.1 mol/L的乙酸中,使其濃度為1 g/L,再與等體積的CFA溶液混合并完全乳化。初次免疫時將此乳化劑按0.75 mL/kg注射于模型組大鼠右側膝關節腔、足跖皮內、背部及尾部,同時以腎上腺素注射液0.1 mg/kg皮下注射大鼠,2 h后置于4 ℃冷水中游泳5 min,連續14天,初次免疫后14天再按0.5 mL/kg劑量再次注射乳化劑于大鼠背部及尾根部皮下以加強免疫。造模后大鼠日漸畏寒喜暖、蜷縮少動、尾爪紫暗、膝關節、足趾、踝關節紅腫、屈伸不利、活動受限,舌質紫暗或見瘀點。造模第4天足趾即出現腫脹,第24天達到高峰,伴血清RF、TNF-α、TX-A2濃度增高;全血黏度及血漿黏度均高于正常組;膝關節軟骨表面不光整,淺表層可見增生纖維化,部分可見裂紋;軟骨全層細胞減少,細胞排列紊亂,分布不均,部分細胞核壞死,部分軟骨陷窩消失;軟骨基質染色淺且不均勻;潮線模糊、不規則,附近有血管穿過,且軟骨組織Mankin's評分較正常組增高。
3.3.6 脾虛證病證結合動物模型 杜中平等[46]采用腹腔注射利血平聯合CIA建立RA脾虛證動物模型。選擇SPF級SD大鼠,給予利血平0.5 mg/(kg·d)腹腔注射[47],14天后于尾根部皮下注射乳化后的混合物(2 mg/mL牛Ⅱ型膠原加入等容積不完全弗氏佐劑中,使牛Ⅱ型膠原終濃度為1 mg/mL)0.2 mL/只,即 200 μg牛Ⅱ型膠原/只,7天后按0.1 mL/只,即100 μg牛Ⅱ型膠原/只,于尾根部皮下加強免疫1次。造模后大鼠出現精神萎靡,瞇眼,背毛枯疏無光澤,弓背蜷縮,踝關節紅腫,倦怠、懶動,喜聚堆,飲食減少,體質量下降,稀便。大鼠回腸病理示小腸絨毛排列紊亂,數量減少,長短、寬窄不一,被覆上皮可見有多量杯狀細胞,腸腔內可見大量剝脫、退變、壞死的絨毛碎片。壞死組織內見有炎性細胞浸潤,腸腔內可見剝脫。與正常對照組相比,造模組大鼠T細胞增殖能力和LPS刺激后B細胞增殖能力明顯升高,外周血CD4/CD8明顯升高、CD3+細胞、CD4+細胞明顯下降,關節腫脹度與關節病理損傷程度加重,抗Ⅱ型膠原抗體、IL-10水平升高。因此該模型既有明顯的脾虛癥狀,又有RA的特征。
3.3.7 腎虛證病證結合動物模型 趙宏艷等[48]建立羥基脲致腎虛RA大鼠模型及去勢致腎虛RA大鼠模型。具體如下:去勢腎虛組選擇SPF級SD大鼠,摘除雙側卵巢,術后28天于尾根部皮下注射乳化后的混合物(2 mg/mL牛Ⅱ型膠原加入等容積不完全弗氏佐劑中,使牛Ⅱ型膠原終濃度為1 mg/mL)0.2 mL/只,即200 μg牛Ⅱ型膠原/只,7天后按0.1 mL/只,即100 μg牛Ⅱ型膠原/只,于尾根部皮下加強免疫1次。羥基脲腎虛模型予羥基脲375 mg/(kg·d)灌胃,灌胃17天后按上述方法進行CIA模型復制。兩種造模方法均可使大鼠出現關節紅腫、變形、活動減少,弓背蜷縮、體毛枯疏、扎堆及飲食減少、肛周污穢等,與人類腎虛證候相似,且能升高大鼠關節腫脹度,降低IL-6含量、升高IL-10及INF-γ含量,但去勢組INF-γ含量高于羥基脲組。因此趙宏艷等[48]認為去勢法建立的腎虛RA模型優于羥基脲腎虛模型。
目前尚無文獻對RA氣血兩虛證、肝腎不足證、氣陰兩虛證的造模方法進行詳細論述。
RA是一種易致殘的自身免疫性疾病,關節反復疼痛及功能障礙不僅影響患者的生理健康,還會影響患者的心理健康[49-50]。研究表明,RA患者抑郁癥的發病率為32.7%~55.4%,但只有11.7%的患者接受了抗抑郁治療[51-52]。我國RA伴發抑郁癥的發病率高達44.7%,高于全球平均水平[53-54]。RA伴發抑郁癥發病機制尚不明確,因此建立一個可靠的動物模型將對研究RA伴發抑郁癥起到重要的作用。
鄭琴[55]認為,RA伴發抑郁癥的病機為肝腎虧虛,以腎虛為要,同時伴有瘀阻脈絡,因此采用膠原誘導聯合慢性輕度不可預見性應激復合孤養制備RA伴發抑郁癥大鼠模型。首先制備CIA大鼠模型。將牛Ⅱ型膠原溶解于乙酸,此溶液與等量的CFA混合,制備成牛Ⅱ型膠原終濃度為1 mg/mL的混合物,并將其充分乳化,取此混合物于大鼠左足底皮下按0.1 mL/只注射,共含Ⅱ型膠原100 ug/只。其后將大鼠單籠孤養飼養7天后,再予21天的慢性不可預知的溫和應激,包括:將大鼠予以夾尾1 min、禁水24 h、禁食24 h、45 ℃環境5 min、晝夜顛倒24 h、水平振蕩30 min(160次/min)、4 ℃冰水游泳5 min的7種方法刺激。大鼠每天接受1種刺激,連續3周。造模后大鼠呆滯少動、飲食減少、體質量明顯減輕。大鼠關節腫脹度、關節炎癥指數明顯高于正常組。大鼠踝關節滑膜形態學見滑膜組織充血、水腫,滑膜細胞排列不規則,可見炎性細胞浸潤及纖維組織增生,有血管翳形成,有軟骨和骨質破壞模型組滑膜組織高度增生、充血、水腫,有豐富的血管翳形成,細胞排列不規則,可見大量炎性細胞浸潤。且伴有5-HT、NA、DA、5-HIAA的降低,證明下丘腦單胺類神經遞質的下降。
石磊[56]認為,細胞因子IL-27、IL-17和IL-10可能在RA伴抑郁癥發病中起了重要的作用[57-58]。同樣他采取在CIA大鼠模型基出上聯合慢性不可預知溫和刺激抑郁癥模型建立RA共病抑郁癥復合模型,并參考改進Fu[59]的CIA造模方法,雌性Wistar大鼠尾根部皮下注射100 mg含4 mg/mL變性分枝桿菌的牛Ⅱ型膠原(用等體積的CFA充分乳化)并壓迫使乳化液充分吸收。在CIA誘導關節炎模型基出上,將大鼠單籠孤養7天后,再給予21天慢性不可預知的溫和刺激。石磊[56]建立抑郁癥的慢性不可預知溫和刺激方法參考改進WANG等[60]的方法:夾尾1 min,禁水、禁食24 h,4 ℃冰水游泳5 min,45°傾斜鼠籠24 h,水平震蕩20 min(頻率80次/分),閃光刺激(頻率3次/分),電擊(電流強度1.0 mA,頻率1次/分)。大鼠每天接受1種刺激,7天為1個周期,連續刺激3個周期。造模后4天大鼠出現始發于后足的對稱性、多關節紅腫,后期可見關節強直、功能障礙,并伴有蜷縮少動,毛發粗糙、無光澤,膽小易驚,體質量減輕,同時出現飲用糖水量減少、曠野試驗刺激水平評分下降,IL-27、IL-17和IL-10水平升高等表現。
由目前研究可見,目前RA中醫動物模型研究熱點集中在病證結合動物模型,尤其是風寒濕熱痹證模型[61-63],但這些動物模型多是單純的西醫的“病”及中醫的“證”的疊加,模型制作方法簡單,并未從本質上探索病和證的關系,也未考慮到遺傳因素及體質因素對中醫證候的影響。且對于造模動物的選擇各家也各執一詞,雖多選擇大鼠CIA模型,但也有對雌雄大鼠的不同選擇體現激素和干預條件耐受性的不同,缺乏統一、明確的標準。
由于RA的復雜性及中醫證型的多樣性,動物模型僅能代表病證的某些方面;隨著研究目的的不同,所需的動物模型也不盡相同。因此還應該進行進一步的探索,以期能建立真正符合中醫證型、體現中醫精髓的RA中醫動物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