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政支出提質增效精準助力民生幸福

●吳亦清 高菲苑 趙光鑫 王宏瑞

財政是國家治理的基礎和重要支柱。 民生幸福，事關國家治理的至善選擇。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人民幸福安康是推動高質量發展的最終目的。 ”近五年來，民生支出占全國一般公共預算支出的比例始終高于60%，財政支出“民生傾斜”愈發明顯。2024年《政府工作報告》強調：“要切實保障和改善民生……不斷增強人民群眾的獲得感、 幸福感、安全感。 ”在我國進入高質量發展階段的背景下，財政支出總體規模不斷擴大的同時，如何讓財政支出提質增效？ 財政支出如何實現從“民生傾向”到“幸福傾斜”的逐漸轉變？ 各項財政資金分配與使用又何以直擊民生幸福的關鍵痛點？ 結合今年兩會精神，本文提出以下幾點思考。

一、優化教育資金分配使用，助力民眾的人生價值實現

教育是民生之基，民眾在受教育過程中學習技術技能、構建價值標準、提升認知體系， 教育質量關乎個體價值的實現。財政作為國家配置資源的重要手段，在教育事業發展中發揮重要作用。 持續優化財政教育資金的分配與使用， 健全財政教育投入機制， 能夠不斷提高各級各類教育質量， 助力民眾更充分地實現人生價值。

（一)優化財政績效考核，推進基礎教育擴優提質

基礎教育是增進民生福祉的基礎工程。 在2023年教育工作會議上，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建設教育強國，基點在基礎教育”。 高質量基礎教育在幫助受教育者樹立正確的人生觀、 世界觀、價值觀及培養良好學習習慣等過程中發揮著重要作用。

近年來，我國基礎教育支出規模穩中有進。2022年基礎教育支出總額已達23668.45 億元，占當年一般公共預算教育支出比例約60%。 2024年兩會《政府工作報告》進一步要求，“要堅持把高質量發展作為各級各類教育的生命線”。有效促進解決當前教育中面臨的現實問題，需要抓緊完善財政教育支出績效評價體系，切實提高財政資源配置效率和使用效益。

其一，適度拉長教育預算支出績效評價期。 基于教育具有長期性特征，教育支出績效評價周期應較其他支出有所延展，可在實施期結束后，開展多輪評估、多級評價，綜合計算支出績效最后得分，防止短期功利主義教育滋生。

其二，完善教育預算支出績效評價體系。 教育支出成效不僅體現在預算執行率、就業率等傳統硬性指標上，更應關注學生的健康成長與長期進步。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倡導：“一切教育活動都是為了學生的成長和發展，為了學生一生的幸福。 ”在教育領域績效評價體系中， 建議加入考查學生幸福體驗的指標，如睡眠質量、運動時長、個人價值目標與國家核心價值倡導的重合度等， 降低學生課業負擔與應試壓力，更加注重培養學生至真的認知回路、至善的行為習慣與“靜能安頓、動能專注”的情緒習慣，促進學生綜合全面發展。

其三， 加強對學前教育的財政投入力度與績效考核。 學前教育關乎系好人生第一粒紐扣，在加強學前教育資金支用普惠性監督的同時， 應盡快健全學前教育質量常態監測體系，可開展跨地市交叉績效考核，關注兒童安全、家長反饋等。 此外，應注意提高從幼兒園到高中各類教師待遇，激勵廣大教師長期投身教育事業。

（二)加強財政資金支持，深入開展職業技能培訓

隨著我國進入高質量發展階段， 人才需求正發生結構性改變。 今年兩會提到，技術技能人才已成為實現各類先進優質生產要素高效配置的決定性力量。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實實在在地把職業教育搞好”。 財政教育經費的分配與使用，理應緊跟時代需要，助力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引導培養“工匠精神”，成就更多“好之樂之”的工作體驗。

2020年后， 我國職業教育支出占一般公共預算教育支出比例穩步提高，至2022年占比升至9.3%，支出額度達3666.86 億元， 但仍然存在職業教育經費整體占比不高等問題。 從2016年起，中職的生均預算經費開始低于普通高中。 根據財政部關于全國教育經費執行情況的統計公告，2022年中職的生均一般公共預算教育經費為17461.54 元，已經低于普通初中生均經費水平。

今年兩會，教育部部長懷進鵬在答記者問時表示：“我國已建成全世界規模最大的職業教育體系”。 支撐職業教育體系高質量培育高素質技術人才， 需要財政支出多方面發力： 一是持續提高一般公共預算職業教育支出力度，保證生均經費水平，為職業教育基本教學條件改善提供有力的資金支撐； 二是施行相關財稅激勵政策，引導社會資源支持職業教育發展，促進職業教育對接支柱產業需求、 對接企業技術研發和產品升級需要； 三是注意保障職業教育數字化教學建設經費安排， 幫助職教學生更好地勝任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下的職業要求，收獲更多的價值感、意義感。

（三)保持教育支出強度，助力高等教育量質齊升

自強之道，端在教育。2024年兩會《政府工作報告》將“深入實施科教興國戰略”置于下一年政府工作任務的關鍵位置，緊隨“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 在此背景下，高等教育作為建設教育強國的龍頭，理應成為支撐實現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的有力支柱。 財政高等教育支出是高等教育資金主要來源，應為高等教育實現“量質齊升”的內涵式發展轉型提供堅實支持。

近年來， 全國一般公共預算高等教育支出額度不斷提升。至2022年，高等教育科目支出總額5650.38 億元， 占全國一般公共預算高等教育支出總額比例達14.32%。 截至2023年， 我國高校毛入學率已超60%。2024年，中央財政將安排相關轉移支付404 億元，支持地方高校特別是中西部地區高校改革發展； 安排723億元學生資助補助經費， 進一步減輕困難家庭教育負擔。 但仍需注意，根據教育部統計，2022年普通高等教育生均經費為22205 元，較2021年略有下降。

在我國高等教育進入普及化背景下， 教育支出需更多支持高等教育綜合改革在青年科技人才培養上發力。 其一，保持高等教育支出強度，落實好“一個一般不低于，兩個只增不減”要求，為高校高素質人才培養及優化學科專業和資源結構布局提供充足資金空間，形成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有效支撐。 其二，加大對高校青年科技人才的資助力度，允許試錯，寬容失敗，促進青年教師勇于發問、樂于深究，讓科技人才在開展更高質量的創新研究中更想作為、更敢作為、更有作為。 其三，在支持提高高校人才自主培養能力方面持續用資。 既要以資金引領助力國家高等教育資源向中西部及邊遠地區整合，整體增強高校辦學實力，又要注意保障高水平研究型大學資金撥付，支持加快建設中國特色、世界一流的大學和優勢學科， 為高校學生及科技人才實現人生價值提供更大更廣平臺。

二、財政支出惠民生促發展，強化人民群眾生命安全感

醫療衛生、老人養老、求職就業，與民眾基本生活質量、基本生命體驗緊密關聯。 2024年兩會《政府工作報告》強調要“聚焦群眾關切，辦好民生實事”。 財政用資何以直面百姓急難愁盼？ 財政資金何以直達民眾身邊，更加有效兜牢民生底線？ 聚焦民生基本盤，探討財政支出如何更好支撐民眾安康幸福、安享生活、安心立命的期盼，有效強化民眾生命安全感是一項重要命題。

（一)完善衛健資金支用機制，保障人民群眾“安康幸福”

醫療衛生事業高質量發展事關14 億人民幸福安康，事關廣大民眾“身體無疾患，精神無紛擾”的美好期盼。2024年兩會《政府工作報告》強調要“筑牢人民群眾健康防線”。 2023年，我國一般公共預算衛生健康支出已達24211 億元， 占一般公共預算支出比例增長至8.8%。 今年兩會進一步將“居民醫保人均財政補助標準提高30 元”。

健康是民眾有效配置生命資源的基礎，近年來，我國國民整體健康水平不斷提高， 但衛生健康事業發展仍面臨多重挑戰：基層醫療機構資源有限，群眾就近看病難、 就近看好病難問題日益凸顯； 醫保費用有所上浮，鄉村參保人數出現波動；競爭過度、壓力過大等使一些民眾長期處于亞健康狀態， 慢性病發病風險顯著上升……

提高醫療衛生服務能力， 織密編牢群眾健康保障網，需進一步優化衛健資金支用機制。 其一，提高對基層醫療機構資金支持力度， 在擴容醫療資源的基礎上加力引導優質資源向社區鄉村基層下沉，著力推進分級診療，切實便利民眾看病就醫。 其二，優化衛健資金配置，更加注重“服務全覆蓋”，著力縮小城鄉醫療差距。 一方面，要持續支持縣域醫療衛生一體化，保持鄉村醫保補助力度；另一方面，依據地區人口數量及分布特征，調整鄉村醫療設施建設、運營維護、人員補助等資金分配，以患者為中心切實改善醫療服務。 其三，關注心理健康機構的經費需求，逐步構建“家校醫社”心理診療服務機制，保障好民眾心理咨詢及疏解需要。

（二)加大財政養老支出力度，促進銀發群體“安享生活”

老人能養老、老人養好老，事關社會穩定，關乎億萬家庭幸福根基。 今年《政府工作報告》中強調要“實施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國家戰略”。 到2035年， 我國60歲及以上老年人口占總人口比重預計將超30%， 加上少子化等多重因素疊加影響， 我國面臨的養老壓力將越來越大。

一方面， 獨生子女一代將逐漸成為承擔養老壓力的主體。 養老帶來的經濟壓力、生活壓力、精神壓力等在獨生子女家庭將被放大， 獨生子女家庭養老難題亟需破解。 另一方面，隨著老年人整體數量的增多、阿爾茨海默癥等慢性疾病高發， 現有的養老服務或已無法滿足老年群體基本需要。 此外，設備、軟件等快速迭代與應用給老年群體辦事出行、 消費就醫等帶來較大不便，降低了老年群體的生活幸福感、社會參與感。

“加強養老公共服務，內容上要多樣，財力上要傾斜”是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要求。 保障老年群體基本健康服務需要、基本物質生活條件、基本精神需求滿足，財政支出應積極發力：一是通過盡快完善財稅優惠、額外補助等機制， 在經濟上及時給予獨生子女家庭養老必要支持； 二是適當加大對社區基層養老服務機構的財政支持力度，助力社區養老服務網絡盡快建成，建設社區看護中心、老年食堂、老年大學等，為老年人生活、娛樂及就醫等提供基本保障；三是發揮財政作用，引導養老產業、適老產品等發展，促進銀發經濟迅速成長，更好滿足老年群體日常消費需要。

（三)突出財政支出就業引領，助力更多民眾“安心立命”

就業是最基本的民生。 技有所施、勞有所得，是民眾收獲意義感、追求幸福生活的基本要求。 就業不僅事關“安身立命”，更事關“安心立命”。 近年來，高校畢業生等青年群體面臨嚴峻就業形勢：一方面，受經濟下行影響，就業機會有所減少，就業競爭愈發激烈；另一方面，面對選擇過多、比較過多，求職者就業時容易屈從外部力量的影響，難以遵從本心和天賦。 此外，在我國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背景下，結構性失業不容忽視，學生在校所學難以完全勝任招聘崗位要求， 在職者所掌握知識與技能也更易落后， 加大了一些民眾充分實現人生價值的難度。

“穩就業”是今年兩會《政府工作報告》中高頻出現的關鍵詞之一，報告要求突出就業優先導向。 加強財稅政策對穩就業的支持，其一，提升大學生就業指導資金使用成效，就業謀職不應成為大學生求職的終極目標，背離本心而追逐熱門崗位更不應成為主流。 可通過補貼企業等形式，為大學生提供更多實習實踐機會，幫助學生發現自身天賦所長、興趣所在，進而投身自己真正“好之樂之”的事業。 其二，著力支持解決結構性失業問題，財政可加大對夜校、在職培訓等開辦支持，為在職者、求職者學習最新知識、技能等提供機會與平臺，幫助其更好適應產業變化，更好勝任工作崗位。

三、加力推進文化共享傳承，豐富人民群眾生命體驗感

文化關乎國本和國運，關乎民眾關切與民生幸福。黨的二十大后，歷年《政府工作報告》均會提及“豐富人民群眾精神文化生活”這一民生關鍵。2024年，兩會《政府工作報告》提出了我國文化建設的一些新舉措，如：創新實施文化惠民工程、開展第四次全國文物普查等。結合近年來財政性文化支出情況， 筆者分析探討影響民眾生命體驗感的潛在問題及豐富民眾生命體驗感的可能舉措。

（一)創新實施文化惠民工程，以支出透明提高民眾熱情

文化，既是凝聚人心的精神紐帶，也是增進民生福祉的關鍵要素以文惠民，豐富群眾精神文化生活，增強人民群眾的文化體驗感、獲得感、幸福感至關重要。 新時代文化建設既要緊隨時代潮流， 緊跟人民美好生活需要，又要激發群眾積極性，調動發揮群眾創造性。 這些無疑對財政文化資金分配、使用、調整提出了新要求。

創新實施文化惠民工程，發動全民參與文化建設，在創新文化工作開展形式的同時， 還需優化調整財政文化資金分配使用并及時公開以接受監督。 其一，在全國一般公共預算支出決算表中文化和旅游下新增財政支出公開科目，或單獨列支、說明各文化項目及工程用資情況，保證主要開支透明。其二，加力促進財政文化資金下沉基層，落實好支持從事傳媒創意、動漫設計等文化企業的財稅政策，激發社會文創力量參與基本文化服務的積極性。 其三，將相關資金向欠發達地區傾斜，引導優質文化資源流向農村、邊疆、老區等，提高基本公共文化服務覆蓋面。 讓民眾更清晰地看到資金流向哪、用在哪，讓資金更透明地支用、更精準地觸達，才能更好地調動全民參與文化建設的靈感與熱情。

（二)推進文物非遺系統性保護，提升財政資金支用成效

中華文化是民眾的重要精神食糧， 文物和非遺是中華文化最直觀、最生動的展現，護好文物、傳好非遺，就是守住千家萬戶的珍貴精神之“樂”。2024年兩會《政府工作報告》提到，我國將全面開展第四次文物普查，并深入推進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以加強對重要文物、民族文化的系統性保護和合理利用。 對此，財政資金支用何以接應？

文物保護與非遺傳承工作具有持續性和持久性。 從財政支出看，2020—2022年我國雖經歷疫情影響， 但文物保護及文化創作與保護項支出占歷年文化旅游體育與傳媒支出決算數比例始終平穩。 穩定的財政支持，不僅為保護與傳承中華文化給予了堅實的物質支撐，也為進一步豐富人民的精神生活提供源源不斷的保障。

根據兩會《政府工作報告》，在繼續提供穩定財政支持的基礎上，2024年財政文化資金分配和使用更有可能在效率及成效上下功夫： 一是借力第四次全國文物普查，進一步摸清文物家底，更好找準財政資金發力點，提高用資有效性；二是提高預算管理信息化水平，加快項目預算執行進度， 助力實現對文化遺產保護項目的全生命周期管理； 三是加大對縣級及以下文物保護單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財政資金支持，更好地宣傳和利用文物及非遺， 帶給民眾更多高質量的文化體驗與豐富的精神感受。

（三)深入推進文化數字化戰略，優化文化資金支持方式

數字技術的快速發展， 給新時代中華文化的發展與繁榮帶來新的挑戰與機遇。 提升民眾精神豐盈度，需要進一步優化財政文化資金支持方式， 使其更加符合文化發展特點，著力支持文化數字化戰略深入推進。自媒體、短視頻等數字媒體的流行，人工智能、時空感知等數字技術的應用， 加速和便利著群眾性文化創作及大眾性文化傳播。 近年來， 財政文化資金持續支持提升公共文化服務數字化水平。 自2013年起，中央財政支持文化企業數字化轉型升級， 并通過文化產業發展專項資金渠道， 支持300 余個新聞出版業數字化轉型升級項目；2017年，中央財政支持“電視圖書館”項目覆蓋9 個省市， 惠及互動電視用戶5000 余萬戶；2021年， 中央財政安排近5 億元支持公共文化云、智慧圖書館等建設。

2024年兩會《政府工作報告》進一步強調要“深入推進國家文化數字化戰略”， 到2035年建成國家文化大數據體系，實現數字化成果全民共享。 財政文化資金支持文化數字化發展，需更好地把握文化發展規律。 一是中央財政與地方財政分檔按比例承擔數字化基本公共文化服務支出責任，通過重點補助、績效獎勵等方式予以支持。 二是依據國家文化數字化戰略，通過文化產業發展專項資金等，多途徑支持重點項目，并注意調動經營主體的內生發展動力。 三是逐漸以注資為主要支持方式，提高相關財政資金支用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