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經濟驅動農業高質量發展：影響機制和空間效應

摘 要：基于2011-2021年我國30個省份數據，運用雙向固定效應模型和空間計量模型實證檢驗了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直接效應、間接效應和空間溢出效應。研究發現，數字經濟整體能夠驅動農業高質量發展，農村創業是其重要機制；異質性分析表明，東中部地區數字經濟與西部地區相比，在推動農業高質量發展方面效果更好；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存在顯著的空間溢出效應。

關鍵詞：數字經濟；農業高質量發展；農村創業；空間溢出效應

中圖分類號：F320；F49

文獻標識碼：A

Doi：10.3969/j.issn.1672-2272.202401039

Digital Economy Drives High-Quality Agricultural Development： Influencing Mechanism and Spatial Effect

Song Lingyue

（School of Finance， Xinjiang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Urumqi" 830011， China ）

Abstract： Based on the data of 30 provinces in China from 2011 to 2021， this paper empirically examines the direct， indirect and spatial spillover effects of the digital economy on agricultural quality by using a two-way fixed-effect model and a spatial econometric model. The results show that： First， the digital economy as a whole can drive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agriculture， and rural entrepreneurship is an important mechanism. Second， the heterogeneity analysis shows that the digital economy in the eastern and central regions is more effective in promoting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agriculture than in the western region. Third， there is a significant spatial spillover effect on the impact of the digital economy on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agriculture.

Key Words：Digital Economy;Agricultural High-quality Development;Rural Entrepreneurship; Spatial Spillover Effect

0 引言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要加快構建新發展格局，著力推動高質量發展。中國作為農業大國，農業對國計民生和經濟發展起著支撐作用[1]。農業強國是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根基，推進農業現代化是實現高質量發展的必然要求。全面實現農業高質量發展需要著眼于“促發展，保安全，強優勢，謀幸福”四個方面。然而中國的農業在新發展階段依然面臨城鄉和農村內部雙重不平衡的矛盾、鄉村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雙重短板尚未補齊、農民持續增收與龍頭企業經營的雙重困難持續凸顯、鄉村人口及鄉村產業雙重“空心化”并存等一系列挑戰。數字經濟作為中國高質量發展的強有力引擎，隨著數字經濟加快推進，以大數據、物聯網、云計算為核心的信息數字技術逐步滲透于農業領域，以其跨時空性、廣覆蓋性等特征賦能傳統農業，促進農業產業鏈全過程的提質增效，改變農業經營方式，拓寬銷售渠道，有效應對當前農村生產成本上升、融資渠道單一、人口老齡化趨勢嚴重等問題，驅動農業數字化轉型與創新，為農業高質量發展賦能。

新時代背景下，深入研究數字經濟在農業高質量發展過程中發揮了怎樣的重要作用、存在怎樣的影響機制、是否存在空間溢出效應？這些無疑具有重要現實意義。本文以我國30個省份作為研究對象，構建指標體系測算數字經濟和農業高質量發展水平，實證分析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分維度的差異水平，以及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作用機制和空間溢出效應，為數字經濟背景下區域農業實現高質量發展提供理論與實踐參考。

本文可能的邊際貢獻在于：①已有文獻以理論研究為支撐，從理論與實證層面分析了直接效應、間接效應和空間溢出效應，從農業發展要素視角，檢驗農村創業機制的存在性，拓展該領域的研究范圍，厘清和拓展農業高質量發展路徑，為全面理解數字經濟促進農業高質量發展的作用機制提供經驗證據;②通過探討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分維度效應，理解分維度間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促進差異程度，豐富與補充了數字經濟和農業高質量發展的相關研究，為推進農業高質量發展提供參考。

1 文獻綜述

農業高質量發展是一種綜合的概念，研究文獻都是通過建立指標體系對其進行度量，根據高質量發展理念并結合鄉村振興戰略要求從農業創新發展、農業結構升級、農業協同共享3個維度實現農業高質量發展[2]；根據農業高質量發展內涵，從農業生產、農業產品、農民收入、農村環境4個維度構建指標體系[3]；李明賢等[4]研究發現，數字經濟可以通過推進產業成果共享、提高農業經濟效益和優化農業生態環境推動農業高質量發展，并運用主成分分析法測算了湖南省農業高質量發展和分布動態；周清香等[5]基于新發展理念，從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及共享5個維度助推農業高質量發展。

關于數字經濟與農業高質量發展，學者展開了深入研究，主要從宏觀和微觀視角探討數字經濟與農業高質量發展的關系。基于宏觀視角，數字經濟不僅可以通過降低農村金融門檻、提高農村金融服務可得性，緩解農戶個人融資難的困境[6]，還能夠有效對接和整合農民需要的信息與服務管理系統，提升農村公共服務治理水平[7]，促進農業高質量發展。基于微觀視角，數字經濟可以通過農業內外部的轉型升級推進農業供給側結構改革，賦能農業高質量發展[3]。易恩文等[8]基于資源配置的視角，從產品資源、勞動力要素和資本要素糾正扭曲，優化配置，并最終促進農業高質量發展。

此外還有對空間溢出效應的研究。數字經濟基于大數據、云計算、互聯網等信息技術能夠高效將信息共享互通，形成信息關聯效應和擴散效應[9]。因此，一個地區的農業高質量發展程度，很有可能受鄰近地區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影響。目前，學者對數字經濟的空間效應進行分析。有學者認為在鄰接矩下或者空間地理矩陣下，數字經濟存在空間正相關性，對鄰近地區的農業綠色集約化[10]、農業經濟韌性[11]、農業現代化[12]有促進作用。鄧小軍等[13]認為數字經濟能夠對農村人力資本產生虹吸效應不利于農民增收，對鄰近地區農民增收產生抑制作用。鑒于此，本文有必要進一步研究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空間溢出效應。

2 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說

2.1 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直接效應分析

數字農業是“十四五”規劃重點發展領域之一，是我國“互聯網+”戰略的重點內容。要想從農業大國邁向農業強國，必須堅定不移走數字農業發展之路。本文從以下4個方面闡明數字經濟助推農業高質量發展的理論邏輯。

基于農業產業數字化視角，數字經濟應用數據的搜集、分析等技術推進農業與第二、第三產業的深度融合；數字經濟加速了信息的共享速度，降低了信息傳播成本，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土地流轉過程中的信息不對稱，加速土地流轉，實現土地集約化利用，優化農業產業結構。農業產業結構的優化能夠提高農業生產規模化、集約化、標準化水平，為農業高質量發展提供動力。

基于農業生產數字化視角，數字經濟借助土壤勘測技術、生物育種技術、農田遙感檢測等數字化農業管理系統，實現生產智能化的互聯互通以及農戶的精準化管理；數字經濟依托網絡媒介以多種在線渠道降低了農戶學習新興技術的成本，提高農戶專業技術知識。提高農業生產效率，促進農民增產增收，拓寬了農業生產可能的邊界，確保單位產出提質增量，是實現農業高質量發展的途徑之一。

基于農民生活數字化視角，數字電商平臺以線上直播為代表的新銷售模式，利用良好的便利性與互動性，有效刺激農產品消費，以圖文視頻或直播形式將優秀的鄉村民俗文化演繹與植入，激發村民的民族文化意識[14]，從物質和精神兩方面改善農民生活。隨著數字經濟快速發展，城鄉數字接入機會日趨平等，逐步縮小城鄉發展差距[15]，打破城鄉物理阻礙，以推進農業高質量發展。

基于農村生態數字化視角，數字技術在生產端實現精準化施肥、撒藥及灌溉，一定程度上避免化肥和農藥使用過度導致土壤退化、耕地遭到破壞等問題，減輕農村環境污染，形成農業全產業鏈低碳發展。在銷售端積極引導消費者的綠色消費觀念，讓市場需求牽引供給，促進經濟發展和生態環境協調統一。堅持綠色發展為導向，滿足人民對美好生活環境追求的要求，順應綠色轉型趨勢是實現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必由之路。

因此，數字經濟可在農業產業、農業生產、農民生活、農村生態4個維度助推農業高質量發展，因此本文提出假說1：

H1：數字經濟可以促進農業高質量發展。

2.2 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機制分析

數字經濟可以通過提供創業信息資源、增加創業機會、降低創業風險、培養創業者金融素養來等方式提升農村創業活躍度。①創業者利用大數據技術建立信息交流平臺獲取個性化的信息，緩解就業供需間的信息不對稱，拓寬信息來源渠道[16]；②數字經濟淘汰落后產業的同時催生了新興產業，釋放了大量生產要素，創造多元的就業崗位，激發農民創業熱情[17]；③政府和金融機構等將數字技術和傳統金融有效結合，為農民創業提升數字金融素養提供了平臺支持。此外，數字經濟發展有助于農村社會網絡關系和資本外部連接更加緊密，進一步強化創業典型案例示范效應[18]。

農村創業可以促進農業高質量發展。在農業產業維度，返鄉創業人員為農村帶來了大量的資金與人才支持，催生出農村電商、休閑農業等新產業、新業態[19]。在農業生產維度，創業者利用自身較強的判斷力和風險防范意識以及品牌創立意識，帶動企業走出一條適合當地發展的生產經營模式。在農民生活維度，返鄉創業帶動農村經濟發展的同時一定程度上緩解了農村空心化，為鄉村留住人才，助力鄉村振興。在農村生態維度，新生力量的加入重構農村生態環境，發展具有地方特色的休閑旅游業，宣傳鄉業綠色發展政策，提高居民保護生態環境意識，為農業可持續發展奠定基礎。由此提出假說2：

H2：數字經濟通過提升農村創業助推農業高質量發展。

2.3 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空間溢出效應分析

數字經濟作為經濟發展的新業態，依靠數字化技術打破各省份在傳統經濟模式下的時空壁壘，能夠加強區域間往來的經濟活動，有利于產生空間溢出效應[20]。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空間溢出效應，除了通過經濟關系和地理范圍方式作用于鄰近地區的發展，還包括以下兩個渠道：一是數字經濟的生產要素流動渠道。數字經濟利用云服務，能夠高效壓縮信息流動的時空距離，提高信息傳遞效率，激發了技術、資金、勞動力、管理理念等生產要素的跨區域開放和共享，加快實現本地區和鄰近地區形成生產要素取長補短，更好地為鄰近地區提供要素供給。二是數字經濟的技術知識溢出渠道。將數據作為新的生產要素，依托于信息軟件和數字技術的支撐，使數字信息在各地區間加快流動。數字經濟為農業生產企業提供數字電商平臺，形成線上線下雙運營機制[21]，削弱了地理位置與農業經濟活動的關聯性，加速了知識和技術在各地區間的傳播溢出效應，使大量當地技術、資金和人才跨區域橫向擴散，進而對周邊地區農業高質量發展產生溢出效應。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說3：

H3：數字經濟對鄰近地區農業高質量發展產生了正向的空間溢出效應。

3 研究設計

3.1 數據說明

基于數據的完整性及可比性，本文以中國30個省份為研究對象。鑒于關鍵指標數據的統計時間始于2011年，因此樣本時間設定為2011-2021年，相關數據來自《中國統計年鑒》《中國農村統計年鑒》《中國環境統計年鑒》、北京大學數字普惠金融研究中心、各省份統計公報等。

3.2 變量選取

3.2.1 被解釋變量

以農業高質量發展（Agr）為解釋變量，立足于農業高質量發展概念與內涵，根據綜上分析從農業產業、農業生產、農民生活、農村生態4個一級指標，進一步細化為27個二級指標構建農業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利用主成分法確定權重后得到農業高質量發展指數。具體農業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如表1所示。

3.2.2 解釋變量

本文將數字經濟（Digital）作為核心解釋變量，依據數字經濟特征，在趙濤等[22]的研究基礎上，結合省級層面數據可獲得性從互聯網發展和數字金融發展兩方面進行衡量，本文選取互聯網普及率、互聯網相關從業人數、互聯網相關產出、互聯網用戶數4項指標衡量互聯網發展維度；用北京大學數字金融研究中心和螞蟻金服集團聯合編制的數字普惠金融指數衡量數字金融發展維度。使用TOPSIS熵權法測算，得到數字經濟發展水平。

3.2.3 機制變量

農村創業（Rural job），借鑒溫濤等[23]的做法，用農村私營企業就業人數和農村個體就業人數總和除以鄉村總人口來衡量農村創業。

3.2.4 控制變量

為了更全面分析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本文選取了以下控制變量：①金融發展水平（Finance），用金融機構存貸款余額與GDP之比來表示；②農作物受災水平（Disaster），用受災面積除以農作物播種面積衡量；③技術市場發展水平（Devetech），用技術市場成交額占GDP的比重表示；④經濟發展水平（lnpgdp），用地區人均GDP的對數代理；⑤勞動力水平（Larbor），用就業人數取對數來表示。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如表2所示。

3.3 模型構建

根據以上理論分析，本文進一步實證檢驗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設定如下：

3.3.1 雙向固定效應模型

Agri，t=α0+α1Digitali，t+α2Controli，t+μi+νt+εi，t（1）

其中，Agri，t 表示地區i在t時期的農業高質量發展指數；Digitali，t表示地區i在t時期的數字經濟發展指數；Controli，t為控制變量；μi 為地區固定效應；νt為時間固定效應；εi，t 為隨機擾動項。

3.3.2 機制分析模型

對數字經濟能否通過農村創業助推農業高質量發展進行檢驗，設定如下模型：

Rural jobi，t？？=β0+β1Digitali，t+β2Controli，t+μi+νt+εi，t（2）

Agri，t=γ0+γ1Digitali，t+γ2Rural_jobi，t+γ3Controli，t+μi+νt+εi，t（3）

其中Rural jobi，t 表示中介變量，方程（2）表示數字經濟對中介變量的影響，方程（3）表示數字經濟和中介變量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共同影響。

3.3.3 空間溢出模型

為檢驗數字經濟促進農業高質量發展的空間溢出效應，采用空間杜賓模型對其進行驗證，設定如下模型：

Agri，t=α+ρWAgri，t+βDigitali，t+γWDigitali，t+ηControli，t+θWControli，t+μi+νt+εi，t （4）

其中ρ表示回歸系數；W表示空間權重矩陣，本文分別選取空間鄰接矩陣、地理距離矩陣、經濟距離矩陣、經濟地理距離矩陣；WAgri，t、WDigitali，t和WControli，t分別為農業高質量發展、數字經濟和控制變量的空間滯后項。

4 實證分析

4.1 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基準回歸

表3第（1）列結果顯示數字經濟的系數為0.114，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數字經濟能正向促進農業高質量發展，第（2）列加入控制變量后數字經濟系數仍在1%的水平下顯著為正，驗證了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促進作用，H1初步驗證。

4.2 穩健性及內生性檢驗

4.2.1 穩健性檢驗

表4第（1）（2）列報告了本文采用了3種評價方法對基準模型進行檢驗的結果。①剔除直轄市樣本。由于直轄市的政策和發展水平具有一定的特殊性，剔除直轄市樣本，保留其余省份重新進行檢驗，以避免不可觀察因素的影響。②使用熵權法對農業高質量發展重新測度后進行檢驗。從總體來看，不同方法下數字經濟的系數都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數字經濟在推動農業高質量發展進程中發揮了積極影響，本文估計結果是穩健的。

4.2.2 內生性檢驗

考慮到數字經濟在促進農業高質量發展過程中可能受到農業高質量發展的逆向促進作用，即內生性問題。參考現有文獻的做法，將數字經濟滯后一期變量作為數字經濟的工具變量進行檢驗。檢驗結果如表4所示第（4）列。從內生性檢驗結果發現，在工具變量弱識別的檢驗中的克拉格-唐納德（Cragg-Donald）F值是298.04，遠大于10%顯著水平下的臨界值，說明所選擇的工具變量的合理性，并且數字經濟的估計結果在1%的水平下顯著。綜上，數字經濟推動了農業高質量的發展，H1進一步得到驗證。

4.3 分維度檢驗

綜上所述，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整體有顯著促進作用，但對于分維度層面的影響可能存在差異。基于此，本文將進一步驗證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分維度的影響。由表5可知，數字經濟對農業產業、農業生產、農民生活和農村生態的影響均顯著為正。說明數字經濟可以通過優化農業產業結構，提高農業生產能力，改善農民生活質量，促進農業生態綠色發展，進而助力農業高質量發展。

4.4 機制分析

表6為利用式（2）和式（3）進行回歸得出的機制分析結果。由表7第（1）列可以發現數字經濟對農村創業這個中介變量在1%的水平下顯著為正，系數為0.752，表明數字經濟可以促進農村創業活躍度。表6第（2）列顯示了數字經濟、農村創業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共同影響結果，可以發現無論是核心解釋變量還是中介變量的系數均顯著且為正。綜上所述，數字經濟可以通過提升農村創業活躍度，從而推進農業高質量發展，H2得到驗證。

4.5 區域異質性分析

數字經濟的發展需要數字基礎設施、數據資源、人才提供等方面支撐，農業高質量發展也需要農業供給側優化、資金支持、政策落實等要素保障。但是，我國各個地區的情況存在顯著差異，這就造成了數字經濟對不同地區農業高質量發展可能不盡相同，因此，本文對數字經濟賦能農業高質量發展進行區域異質性檢驗。在此使用國家統計局的分類方法，將全國30個省份分為東部、中部、西部，依次檢驗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在不同區域上的異質性。

從表7可知，東部和中部地區數字經濟分別在5%和1%的水平下顯著促進農業高質量發展；在西部地區雖然存在正向關系，但影響并不顯著。其可能的原因是西部地區大多處于偏遠地區，經濟發展水平相對落后，無論是數字經濟發展所需的市場環境、數字基礎設施還是農民的自身經濟素養、農業現代化水平等諸多因素都受到一定程度上的限制，造成西部地區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的影響受到阻礙。

4.6 進一步分析：空間溢出效應

在進空間面板模型回歸之前，我國30個省份的數字經濟和農業高質量發展在鄰接權重矩陣下的莫蘭指數進行檢驗，結果如表8所示，數字經濟和農業高質量發展的莫蘭指數在2011-2021年均顯著大于0，說明數字經濟和農業高質量發展兩個指標存在顯著的空間自相關性，適合采用空間計量模型進行分析。在進行參數估計前，對空間面板模型進行LR檢驗，最終確定個體固定效應的空間杜賓模型（SDM）效果最佳。

表9顯示了在鄰接權重矩陣下的空間回歸結果，數字經濟的回歸系數在1%水平下顯著為正，由于點回歸得到的空間滯后項系數不能直接分析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邊際影響。因此使用變量變化的偏微分解釋，得到數字經濟的直接效應和間接效應，3個效應的回歸系數都顯著為正，其中直接效應占總效應的42.9%，間接效應占總效應的57.1%。這說明數字經濟具有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空間溢出效應，當地的數字經濟能夠間接推動相鄰地區的農業高質量發展。

為了進一步驗證結果的可靠性，本文采用地理距離、經濟距離、經濟地理距離3種空間權重矩陣檢驗數字經濟與農業高質量發展的空間關聯。由表10可知，在3種空間矩陣的條件下，數字經濟3個效應的回歸系數均顯著為正，進一步驗證了H3。

5 結論與建議

5.1 研究結論

本文以2011-2021年我國30個省份為研究對象，構建數字經濟和農業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分別用熵值法和主成分法進行測度，運用雙固定效應模型和空間計量模型實證檢驗了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機制和空間溢出效應，研究結論如下。

數字經濟可以顯著促進農業高質量發展，進一步研究發現，數字經濟發展對農業高質量發展4個維度的影響程度有所不同，其中數字經濟對農業生產維度、農業生態維度促進作用明顯，對農業產業維度、農民生活維度促進作用相對較弱。

數字經濟能夠通過農村創業提高農業高質量發展水平。

異質性分析發現，各地區數字經濟和農業高質量發展水平不同，導致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作用機制在我國東中西部地區存在差異，其中在中部、東部地區有顯著促進作用，在西部地區不顯著。

從空間溢出效應來看，數字經濟促進了當地和鄰近地區的農業高質量發展。

5.2 建議

基于數字經濟能夠推動農業高質量發展，應加快對人工智能、大數據、5G網絡等核心數字基礎設施在農村地區的架設，加大對5G/6G、衛星互聯網等領域的投資力度，拓寬數字經濟融資渠道，引導社會資本流入數字經濟領域，提高各類數字平臺服務水平，確保農村地區享受更多的當地優質資源。此外，重點關注數字經濟水平較低的西部地區，夯實數字基礎設施，加大人才引進和培養力度，加快推動數字經濟的制度創新，積極開展數字經濟創新政策試點，建立完善數字經濟政策制定及落實機制，為數字經濟規范有序發展營造良好的政策環境。

針對當前數字經濟對農業產業和農民生活維度促進作用較弱的現狀，各地區要強化數字經濟優化農業產業結構和改善農民生活質量的賦能作用。首先，加快建立社會資本、財政多元投資體系，加強涉農產業政策制度的保障體系，擴大內需促進綠色消費，著力實現供需兩側數字技術推動農業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其次，深化信息技術融入農民生活，加快推進數字經濟影響和改變農民生活方式，持續將數字經濟作為農村經濟發展的重要推動力，夯實農村基本公共服務體系，助力廣大農民共享數字經濟發展成果。

農村創業是驅動農業高質量發展的路徑之一。制定和完善農村創業的激勵制度，提高農村創業的主動性和積極性。提升農民受教育程度，充分調動政府相關部門和社會機構資源，加大對農民創業培訓力度，提升農村創業者自身創業素質。

基于數字經濟和農業高質量發展存在明顯的空間溢出效應，應深化區域數字經濟和鄰近地區農業高質量發展的輻射帶動作用。加強區域數字產業與鄰近地區農業發展的聯動性，及數字基礎設施和農業基礎設施的區域協調度，降低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空間溢出的地理衰減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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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要 毅）

作者簡介：宋靈越（2000-），女，新疆財經大學金融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農村金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