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治國 白美嬌



【摘要】目的 探討疏肝健脾解郁湯與帕羅西汀聯合治療失眠癥合并抑郁發作的效果,并分析其對患者負性情緒與睡眠質量的變化,為臨床提供參考。方法 按照隨機數字表法將2020年4月至2023年10月內蒙古自治區精神衛生中心收治的100例失眠癥合并抑郁發作患者分為對照組(常規西藥治療)與觀察組(在對照組基礎上加用疏肝健脾解郁湯治療),各50例。比較兩組患者臨床療效、中醫證候積分、睡眠質量、負性情緒和不良反應發生情況。結果 與對照組比較,觀察組患者的整體療效更優,且總有效率更高(均P<0.05)。兩組患者治療后的胸脅脹悶、食少納呆、易怒善哭、失眠多夢、舌苔白膩和脈弦細積分均降低,且觀察組更低(均P<0.05)。與治療前比較,兩組患者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PSQI)、焦慮自評量表(SAS)和抑郁自評量表(SDS)評分均降低,且觀察組更低(均P<0.05)。兩組患者不良反應總發生率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結論 失眠癥合并抑郁發作患者采用疏肝健脾解郁湯聯合帕羅西汀治療的效果較好,可有效改善患者焦慮、抑郁情緒與睡眠質量,安全性理想。
【關鍵詞】疏肝健脾解郁湯;帕羅西汀;失眠癥;抑郁;負性情緒;睡眠質量
【中圖分類號】R256.2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2665.2024.09.0010.04
DOI:10.3969/j.issn.2096-2665.2024.09.004
失眠作為臨床常見的睡眠障礙,臨床癥狀包括睡眠不深、入睡困難和多夢等,持續進展可能使患者產生抑郁等負性情緒,而抑郁發作又會加重失眠,兩者相互作用,形成惡性循環,進一步降低生活質量[1]。目前,西醫治療失眠伴抑郁發作患者通常給予鎮靜催眠、抗抑郁等藥物,如鹽酸帕羅西汀,這類藥物雖能緩解癥狀,但存在惡心嘔吐、頭暈等不良反應[2]。中醫認為失眠屬“不寐”等范疇,病機在于情志失調,肝氣郁結,火熱邪侵,氣擾心神,以致不寐。抑郁癥則屬“郁癥”“臟燥”等范疇,多為情志過激,肝氣郁結化火,氣滯肝郁,脾胃失調,營衛失和,以致肝郁脾虛;又可因情志失調,損心神而致不寐。肝郁脾虛證是失眠癥合并抑郁發作患者常見的證型,臨床應以養心安神、健脾理氣、疏肝解郁為治療原則[3]。疏肝健脾解郁湯作為傳統經驗方劑,具有健脾益氣等功效[4]。基于此,本研究探討疏肝健脾解郁湯用于失眠癥合并抑郁發作患者的效果,現報道如下。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按照隨機數字表法將2020年4月至2023年10月內蒙古自治區精神衛生中心收治的100例失眠癥合并抑郁發作患者分為對照組與觀察組,各50例。對照組中男性、女性患者分別為28例、22例;年齡19~76歲,平均年齡(56.01±12.13)歲;失眠病程6~15個月,平均失眠病程(10.02±2.13)個月;抑郁病程 2~6 個月,平均抑郁病程(3.98±0.54) 個月。觀察組中男性、女性患者分別為29例、21例;年齡18~74歲,平均年齡(55.95±12.74)歲;失眠病程5~14個月,平均失眠病程(9.91±2.41)個月;抑郁病程 3~6 個月,平均抑郁病程(4.11±0.32) 個月。兩組患者一般資料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均P>0.05),有可比性。納入標準:⑴符合失眠癥的西醫診斷標準[5],同時符合抑郁癥的西醫標準,且抑郁發作[6];⑵符合肝郁脾虛證的中醫辯證標準[7](主證:胸脅脹悶、食少納呆;次證:易怒善哭、失眠多夢;舌脈:舌苔白膩,脈弦細);⑶失眠病程≥3個月,且每周失眠頻率≥3次;⑷抑郁自評量表(SDS)評分[8]≥53分,焦慮自評量表(SAS)評分[8]≥50分;⑸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PSQI)評分[9]>7分;⑹可在指導下獨立填寫本研究應用的評估量表;⑺近1周內未應用過治療失眠的藥物者,且近2個月未應用類固醇、抗生素、激素等藥物者。排除標準:⑴合并嚴重意識障礙者;⑵對本研究應用藥物過敏者;⑶近半年使用過抗抑郁藥物者;⑷近期接受過心理治療者;⑸合并其他精神疾病者;⑹合并重要臟器功能障礙者;⑺因其他疾病導致失眠者。本研究經內蒙古自治區精神衛生中心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患者及其家屬均簽署知情同意書。
1.2 治療方法 給予對照組患者常規西藥進行治療。口服鹽酸帕羅西汀(北京福元醫藥股份有限公司,國藥準字H20133084,規格:20 mg/片),20 mg/次(起始劑量),1次/d。服用2~3周后根據患者的病情變化以10 mg/周酌情加量,最大劑量不超過50 mg/次。觀察組患者在對照組基礎上給予疏肝健脾解郁湯。疏肝健脾解郁湯方劑如下:茯苓、生龍骨和生牡蠣(先煎)各30 g,白芍與黨參各20 g,郁金與竹茹各15 g,半夏、石菖蒲、柴胡、炙甘草與合歡花各10 g。隨證加減:肝郁化火者予梔子15 g,龍膽草5 g;痰熱內擾者予竹茹15 g,黃連5 g;氣滯血瘀者予丹參15 g,益母草15 g;失眠易醒者予酸棗仁和五味子各10 g。將上述藥材加清水500 mL,小火煎煮60 min,取湯汁300 mL,150 mL/次,2次/d,早、晚溫服。兩組患者均治療8周。
1.3 觀察指標 ⑴比較兩組患者臨床療效。若患者的抑郁癥狀完全消失,且中醫證候積分下降≥95%即治愈;若患者的抑郁癥狀明顯減輕,70%≤中醫證候積分下降<95%即顯效;若患者的抑郁癥狀部分減輕,30%≤中醫證候積分下降<70%即有效;若患者的抑郁癥狀無緩解,中醫證候積分下降<30%即無效[10]。總有效率=治愈率+顯效率+有效率。⑵比較兩組患者中醫證候積分。于治療前與治療后評估兩組患者胸脅脹悶、食少納呆、易怒善哭、失眠多夢、舌苔白膩和脈弦細,共6項中醫癥狀,按照患者癥狀的無、輕、中和重度分別賦分為0、2、4和6分,分值越高則提示癥狀越重。⑶比較兩組患者PSQI、SAS和SDS評分。于治療前與治療后采用PSQI、SAS和SDS評估兩組患者睡眠質量、焦慮水平與抑郁水平。PSQI評分范圍為0~21分,分值越高提示睡眠質量越差,PSQI>7分則為睡眠障礙。SAS和SDS各包括20個項目,每項按李克特量表(Likert)1~4分計分,評分越高提示焦慮、抑郁越嚴重。⑷比較兩組患者不良反應發生情況。不良反應總發生率=各項不良反應發生例數之和/總例數×100%。
1.4 統計學分析 采用SPSS 22.0統計學軟件處理數據。計數資料以[例(%)]表示,采用χ2檢驗或秩和檢驗;計量資料以(x)表示,采用t檢驗。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兩組患者臨床療效比較 與對照組比較,觀察組患者的整體療效更優,總有效率更高,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均P<0.05),見表1。
2.2 兩組患者中醫證候積分比較 兩組患者治療前的中醫證候積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均P>0.05);與治療前比較,兩組患者治療后的胸脅脹悶、食少納呆、易怒善哭、失眠多夢、舌苔白膩和脈弦細積分均降低,且觀察組較對照組均更低,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均P<0.05),見表2。
2.3 兩組患者PSQI、SAS和SDS評分比較 兩組患者治療前的PSQI、SAS和SDS評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均P>0.05);兩組患者治療后的PSQI、SAS和SDS評分較治療前均降低,且觀察組較對照組均更低,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均P<0.05),見表3。
2.4 兩組患者不良反應發生情況比較 兩組患者不良反應總發生率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3 討論
失眠的病理、生理機制尚未明確,但其發病涉及心理狀態、社會環境、神經生化和神經內分泌生物學等因素,該類患者常伴隨抑郁,且失眠發作可能掩蓋抑郁癥狀[11]。失眠與抑郁均歸屬于心神疾病,病位在于心、肝,與情志因素聯系密切。疏肝健脾解郁湯由半夏、石菖蒲、柴胡等中藥組成,具有調節肝氣、舒筋解郁、健脾理氣等功效[12]。
本研究結果顯示,觀察組患者整體療效比對照組更優,總有效率比對照組更高;兩組患者治療后的中醫證候積分均降低,且觀察組均低于對照組,提示觀察組的治療方案對失眠癥合并抑郁發作患者的臨床效果明顯,可有效改善患者臨床癥狀、體征。分析原因為疏肝健脾解郁湯組方中的生龍骨可鎮靜、斂汗澀精;茯苓利水滲濕、健脾寧心;白芍平肝止痛、養血調陰;生牡蠣重鎮安神、潛陽補陰;黨參補中益氣、健脾益肺;竹茹清熱化痰、除煩止嘔;郁金行氣化郁、清心解郁;石菖蒲醒神益智、化濕開胃;半夏燥濕化痰、降逆止嘔;柴胡和解表里、疏肝升陽;合歡花歸心、肝經;炙甘草補脾和胃、益氣復脈,調和諸藥,共奏養心安神、疏肝解郁之效,改善臨床癥狀[13]。本研究結果顯示,觀察組患者治療后的PSQI、SAS和SDS評分比治療前和對照組均更低,這提示疏肝健脾解郁湯聯合帕羅西汀可以緩解失眠癥合并抑郁發作患者的抑郁情況,并且能提高患者的生活質量,還可優化患者睡眠質量。原因如下:疏肝健脾解郁湯中的茯苓、黨參等理氣健脾類藥物,可滋養心脾,促進氣血運行,從而改善睡眠質量;生龍骨、生牡蠣等鎮靜安神類藥物,可平衡肝氣,鎮靜安神;石菖蒲、白芍、柴胡、合歡花等鎮靜安神。本研究結果還發現,兩組患者不良反應總發生率無差異,這提示疏肝健脾解郁湯用于治療失眠癥合并抑郁發作患者不會增加不良反應發生率。分析原因為疏肝健脾解郁湯可藥性溫和且疏肝健脾,且鹽酸帕羅西汀的不良反應輕微。
綜上所述,疏肝健脾解郁湯與帕羅西汀的聯合治療方案用于失眠癥合并抑郁發作患者可達到有效的治療結果,改善患者焦慮、抑郁情緒與睡眠質量,安全性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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