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老鄭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屋里漆黑漆黑的,老鄭打開燈。“快樂”撲了上來,“去,去!”老鄭一邊往外推“快樂”,一邊脫鞋。老鄭來到廚房,爐灶冰涼。他這才想起來老伴兒去兒子家了,他急忙燒水,煮餃子。老鄭剛吃完,碗還沒收拾,“快樂”就叼著他的褲腿往外拉他。
“好,好,咱們先溜達,回來再刷碗。”老鄭一邊說一邊穿衣服。“快樂”早就到門口了,老鄭剛打開房門,“快樂”就躥了出去。“‘快樂’,等等我,別跑丟了。”老鄭邊鎖門邊喊著。
老鄭找到“快樂”的時候,“快樂”正在一個墻角蹲著,一個女人正拿著木棍打“快樂”:“讓你耍流氓,讓你耍流氓。”
“住手,你為什么打我家的狗?”老鄭說著跑了過來奪過女人手里的木棍。“它耍流氓。”女人氣哄哄地說。
“它調戲你了?”“你……你不是人,看著憨厚的臉卻有一顆齷齪的心。”“我怎么齷齪了?你怎么能罵人呢!”
“有什么樣的主人就有什么樣的狗!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哼,走‘富貴’。”說著,女人牽著她那純種京巴走了。
“哎,你回來,你罵誰呢?”沒等老鄭反應過來,那女人已經牽著狗走遠了。
回到家,老鄭越想越生氣,坐在沙發上直喘粗氣,“快樂”好像知道自己錯了,來到它的小床,一聲不吭地躺下了。
老鄭平穩了一會兒,看見桌子上的碗筷,站起來拿起碗筷往廚房走。“哎,真喪氣。”說著,他一抬頭,“哎,對面樓的女人不就是剛才吵架的那個女人嗎?真是冤家路窄呀。”她是什么時候搬過來的呢?
以前,老鄭并不知道也不關心對面樓住著誰,老鄭在鐵路工作,一年四季沒有清閑的時候。家務全是老伴兒做,一年也沒去廚房幾次。老伴兒在家的時候沒覺得怎么樣,這一走心里空落落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老伴兒在家的時候倆人總吵架,現在想吵都沒人,就那么幾個電視劇來回播放。
周六,老鄭正在搞衛生,“快樂”叼著他往廚房拽。老鄭來到廚房只見那女人家的灶臺冒著藍煙,“不好!”老鄭撒腿就往外跑,剛跑兩步他又站住,“她家啊,活該!”又一想“咱是男人,難道還不如一條狗!”等老鄭爬上她家陽臺踹開玻璃進屋時,灶臺上鍋里的粥已經成鍋巴了,女人趴在地上,老鄭急忙關上煤氣,打開窗戶,背起女人就往醫院跑。
一周后,女人拎著水果來到老鄭家,說道:“大哥,謝謝您,是您救了我。”老鄭一指“快樂”:“你別謝我,是‘雜毛’救的你。”說完把臉扭到一邊去了。“快樂”好像知道在說它,咧著嘴圍著老鄭和這女人轉。“它真可愛,叫什么名字?”女人說著抱起“快樂”又紅著臉說,“真不好意思,那天我不該說那些話。”
這件事后,女人不管是在陽臺還是在路上看見老鄭都主動打招呼。老鄭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老鄭對那女人沒那么反感、厭惡了。
周日早晨,老鄭吃完飯剛要出去。一陣敲門聲傳來,老鄭打開房門是那個女人:“大哥,你要出門?”“想出去遛遛狗,你有事呀?”“大哥,我都張不開嘴,你看……”“有什么事你盡管說,只要我能幫上忙。”
“大哥,我最近要出趟遠門,你看這‘富貴’?在家沒有伴兒。”說著抱著富貴往前送了送。“哦,你的意思是想把它放在我家?”“這里我也沒有什么親屬,你看方便嗎?”“那你就不怕我家‘快樂’把它咋的了?”“怕什么?大哥是好人,它也錯不了,是好狗。”女人趕緊說。“以前是我亂說的。我家那位是軍人,只能這個月去探親,過了這個月就不能上島了,就得明年了。”女人紅著臉說。
“你是軍嫂?你愛人是軍人?那我們是戰友,這個忙我一定得幫。”老鄭想了一會兒牽著“快樂”說,“‘快樂’,走,看看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