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聚會中的咀嚼

洪麗芬

今年的南方小年，我們相聚于“海宴樓”，談笑著二十五年前的往事，如一枚橄欖，咀嚼有味。

同學相聚，聚起的是人生的甜味，里面承載了青澀年華里的各種記憶。這種記憶是各自“入世”前的一份記憶，也有大家的集體記憶，猶如窗外的那一樹梅花，在各自的心靈里散發著香味，此香味也是宴席前的一瓶又一瓶的啤酒，一打開，就涌出朵朵的氣泡，散在宴席間，有著一種撲鼻的味道。

說起這次的相聚，我只用了三天時間就組織起來了。我在同學群發起了倡議，讓贊同的同學點贊，立刻得到熱烈的響應。這場聚會算得上是真正的高效率的宴聚了，但同學此次能來參加，之所以能有這么大的吸引“磁力”，其很大程度上一定與同學的懷舊與人生新規劃分不開，當然更多的是大家的熱情以及念想吧，這是一場精神的解渴活動。

宴席間，同學們談起了2009年時的第一次相聚的情景。懷舊，依然是同學聚會不變的主題。

這時有一位女同學在群里發了一張那年的集體留念照。

那時候，每個同學的臉上都洋溢著青春的活力，我定睛看照片的一瞬，不由想起了他們在那年聚會上各自訴說著各自“入世”的經歷。那一年，我剛掛職于杭州，并沒有參加同學聚會的打算，但后來還是參加了聚會。當時，同學們在宴席上觥籌交錯，彼此健談，以及班主任拿著酒瓶手舞足蹈、相互走動的模樣，一一地在我的腦海中上演著節目。酒后的高潮，是KTV的活動，一個個放喉歌唱，這一時期的他們，還處于江河的上游期，還不怎么夾帶泥沙，可全憑著自己的氣味相投，釋放著輕松與愜意；這一時期的聚會沒有什么功利性的言語，沒有什么裝腔作勢，也沒有察言觀色，有的只是天性的釋放。彼時，大家還是一頭黑發，還是一身曼妙，還是青春四射的。這張照片飄出了久別重逢后時光機里芳華留影的蠟梅香氣。

“當時，我們都從寢室爬出去的。”身邊的王同學說道，他的話語讓我停止了記憶檢索。是的，這也是同學們懷念的青春主題。那時，我們還在大學，個個是青澀模樣，有的是離經叛道的生活方式。

“老班主任每天都要在我們寢室聊很久的?！庇忠粋€聲音響起。

是的，班主任很帥，很高大，他姓朱，我們愛稱他“老豬”。他的追妻方式在我們同學中流傳得很有故事性，也很有戲劇性。他的聊天模式屬于關心學生還是引導學生，我們不得而知，只知道他教會了男生怎么追求女生。

席間，我問：“以前這幫男生從學校追到的妻子，是不是都是你的言傳身教??！”他笑著回答：“那當然啦！”

“哈哈，大姐夫，你要敬一敬我們的老班啊，我們寢室的那一朵花，你摘了，是老班的教育吧！”

“大姐夫當年天天給我們帶早餐的，我們很享受，當然也離不開我們的幫助?！笔矣丫杲忧恍φf當年。

“干杯！”在笑聲中傳遞著青春酒味，那壇老釀，有說不完的故事。

大學畢業后，同學們都拿到了畢業文憑，都被分配到各自的工作崗位。每個人走的路不同，機緣也不相同，有的繼續深造讀研，有的離開講臺從政，有的辭職轉行經商，大多還在三尺講臺從教……扮演的角色不同，品嘗著酸甜苦辣的味道自然不同。茫茫人海，人生沉浮，都有各自不為人知的故事。今天再次重逢，恰好是彼此交流最佳的懷舊平臺，也是心靈最好的慰藉。集體咀嚼，嚼出了溫馨和甜蜜。

從弱冠之年到當下不惑之年，是人生的又一階段。如今的新話題是子女的讀書及就業問題，這可能又是人生某種意義上的新航標吧。不同的人生階段有各自不同的精彩，青春時，我們站在這頭兒，眺望那頭兒的美麗；不惑之年，我們站在另一邊，回望青春的憧憬與神秘，其實這也屬于一種不同的人生咀嚼吧。

小年過后，就是立春了，春天又到了，不知春風能否讓我再回少年時呢？“咀嚼”年味吧，嚼出不同的人生味道，彌漫開，飄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