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哲



關鍵詞:公園城市;時空演化;城市空間發展;關聯規律;機制
0 引言
公園作為重要的城市綠色空間和公共空間,兼具生態、社會及形態等多重價值。近年來,公園的生態價值被普遍關注[1],其社會價值也被廣泛認知[2]207-214,但對公園形態價值的探討仍較為缺乏。綠色空間是城鎮形態歷史特征和獨特個性的重要組成部分[3]27,具有不可忽視的形態價值[4]5。習近平總書記于2018年提出“公園城市”①理念,為重新審視公園與城市的辯證關系提供了契機。有研究指出了“公園”和“城市”二者關系的發展方向[5],“公園與城市將實現多層次、多維度的融合發展,是當前及未來新時代‘公園—城市關系發展演變的必然路徑”[6]。認知公園形態時空演化與城市物質空間發展的關聯規律,將為實現公園城市的形態塑造提供歷史依據。
公園相關的研究涉及景觀生態、歷史文化和空間形態等視角。較多研究聚焦于景觀生態學領域,考察公園綠地的景觀生態指數和宏觀格局變遷[7-8]。歷史文化學的研究大多考察特定社會和文化背景下的公園源起、發展和建設特征[2]3-154,[9-10],國內相關成果的研究內容多聚焦于近代公園[11-12],南京公園的相關研究多集中于該視角下近代公園的歷史分析[13-14]。空間形態視角下,較多成果關注單個公園內部空間形態的演化歷程[15-16],雖有少量研究涉及公共空間[17]或開放空間的整體系統[18],但缺乏公園形態時空演化的細致探究。近年,國際城市形態學領域愈發關注綠色空間的形態問題[3]27-44,[4]5-17,揭示了目前研究的空缺及未來趨勢。
本文基于城市形態學視角,運用時間維度歷時性分析和空間維度要素解析的研究思路[19],采用史料挖掘與爬梳、實地踏勘和圖解分析等方法,描述并梳理南京公園形態的時空演化進程,歸納其總體發展特征,分層解析公園與城市關鍵物質空間要素之間的耦合關系,揭示關聯規律并詮釋演化動因。
1 南京公園時空演化進程梳理
研究的空間范圍界定為公園形態演化與城市空間互動最為密切的南京老城及近周區域,大致以明城墻為界定線[20]。形態學視角下關注公園的動態變化[21],通過搜集、爬梳歷史文獻和地圖等,追蹤公園辟建、擴建、改建和毀棄等建設和規劃歷程,獲取南京城市邊界、街道、水系和區塊等空間形態要素的變化信息。
南京城市公園的發展進程大致可劃分為清末(1901—1911年)、民國(1912—1948年)和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1949—2010年)3個主要階段。依據公園的實際建設情況,選取3個階段內的4個典型時間切面對公園分布等信息進行空間轉譯(見圖1)。
2 南京公園時空演化總體特征
2.1 突變與漸進式階段發展
南京公園的發展過程具有較為明確的階段性特征,經歷了兩次突變及3個漸進式發展階段(見圖2)。
2.1.1 突變式置換階段
1937—1945年、1966—1976年為公園建設的突變階段,兩個階段內公園數量減少或增速較慢,公園總面積下降。1937—1945年,戰爭對公園的影響是毀滅性的,如第一公園被夷為平地,莫愁湖和白鷺洲公園等風景名勝公園荒廢[22]51;1966—1976年間,公園的建設工作停滯,既有公園內的土地和建筑被侵占而轉化為生產場所,例如清涼山公園被劃歸自來水廠,園內山坳處布滿建筑廠房[23]。據檔案數據記載,1978年與1965年相比,公園數量僅增加1個,面積卻下降了一半②。
2.1.2 漸進式發展階段
1908—1936年、1946—1965年、1978—2010年為南京公園的漸進式發展階段,公園的數量和面積漸增,其中1927—1936年、1952—1958年、1978—1990年和2000—2010年為建設的密集期,其間公園數量和面積顯著增加。
1927—1936年,南京作為首都的城市職能定位及規劃理念的引入,使得公園的規劃和建設成為市政建設的重要部分[24],建設工作全面開展[22]50;1952—1958年,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3年恢復的基礎上,“一五”計劃發展時期公園擴建和新辟工作增速,例如8個新公園建成③;1978—1990年間,城市公園數量和面積逐漸增多,1986年新辟近20座公園,到1990年代公園總數超過40座;2000—2010年間,結合老城區更新和改造,小型公園數量和面積持續增加[25]。
2.2 孤點到環帶式耦合布局
2.2.1 孤點式空間分布
公園孤點式分布首先是指公園呈散點式布局,公園之間缺乏結構性關聯;第二重內涵是指公園與周邊建成環境之間的關聯較弱,具有封閉的邊界或遠離城市建成區。清末民初時期,公園未呈現出明確的聚集性和結構性關聯特征,與周邊城市空間要素的聯系較弱。1980年代之前,一部分風景名勝公園受制于自然和歷史遺跡等既有資源的具體位置,公園之間散點布局且關聯較弱(見圖1a-圖1c)。
2.2.2 環帶式耦合布局
公園的環帶式耦合布局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公園之間的空間聯系增強,逐漸形成“環帶”及“條帶”式的空間格局;二是公園與城市空間要素的耦合關系加強,尤其表現在空間分布與邊界、街道和水系等空間要素的形態關聯,公園之間依靠這些空間要素作為結構脈絡相互聯系。形態關聯的形成經過了概念的提出和漸進式的建設落實兩個典型階段。
南京公園之間系統化關聯的概念來源于1929年擬定的《首都計劃》,初步構建了“點、線”結合的公園系統框架,提出沿城墻、街道及河流開辟“線型”的公園式林蔭大道來聯系各個點式布局的公園,雖規劃內容并未完全實施,但其概念上的影響十分深遠[26]105-110。
漸進式的建設落實自1960年代開始,陸續編制的多次城市總體規劃和綠地系統專項規劃都更為科學地提出量化指標,公園系統的整體性和結構性建構逐步完善,“點、線、面”的形態建構在多部規劃內容中均有體現。2000年之后關注重點從“點、線、面”轉向“環、網、帶”的網絡式布局目標,著重建設沿城墻、濱水帶狀公園及沿街林蔭帶[27]510-516。公園環帶式耦合的形態初具雛形大致在2010年之后,其布局結構初步形成沿明城墻和沿線湖山的“環帶”,以及沿部分干道和內秦淮河的“條帶”,公園與城墻、街道、河流和區塊等城市空間形態要素之間的耦合關系愈加密切,公園之間依靠林蔭大道等帶狀公園聯系(見圖1d)。
3 關聯性分層解析
為深入理解南京公園時空演化的規律,選取與城市公園形態演化密切關聯的物質空間形態要素,分別為城市邊界、街道、水系和區塊,以關聯性的視角探討其與公園演化之間的互動關系。
3.1 公園演化與城市邊界
本文所界定的城市邊界具有雙重內涵,既指城市建成區的邊緣區域,也指南京明城墻這一重要的人工物質邊界。公園與城市邊界在不同階段呈現出不同的關聯關系,這取決于特定時期內相應公園的職能定位、功能種類及其所依托的資源類型。
公園與城市建成區域具有明確關聯特征的時期為清末民初,大型綜合公園位于城市建成區域的邊界外近郊,被定位為向外拓展的先行核心要素:一是考慮到建成區內無面積合宜的大尺度空地;二是該時期的公園具有極強的功能復合性和現代性,兼具游覽、教育、展示和餐飲等現代功能,試圖以此帶動周邊新區的建設,如城北的勸業會場公園被定位為推動城北區域發展的前置性基礎設施[22]51(見圖3中1910s)。民國中期之后,大多公園依托城墻沿線自然或歷史資源開辟而成,其空間分布與建成區邊界并未形成明確關聯。1980年代左右建成區全面突破明城墻的限制[28]86,老城公園被嵌入建成區域,隨之與明城墻的關聯更為凸顯(見圖3中2010s)。
公園與明城墻的形態關聯發端于清末城墻東北側玄武湖公園的辟建和相應城門的開辟,之后基于城墻沿線資源零星建設公園,呈現為“散點”被動分布,1980年代以后,明城墻沿線公園的空間分布格局逐漸形成沿城墻的“環帶”式主動利用(見圖4)。這一形態關聯的轉變主要有兩個推動因素:一是南京古城的外側邊界因防御需要依照山丘和湖泊等自然地勢建設而成[29],是造成山水名勝公園沿城墻分布的重要內因;二是隨著對明城墻保護規劃力度的不斷增強,為了加強城墻作為老城邊緣的歷史格局認知,多部規劃推動依托城門、局部轉折段或遺址等城墻節點辟建一些公園和廣場,同時結合舊城改造拆除部分緊靠城墻的建筑建設帶狀公園,以聯通城墻整體環帶。
3.2 公園演化與城市街道
街道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特定時期的城市空間發展狀況,公園的公共性和可達性依靠其實現,同時公園的辟建也反過來促進其周邊街網結構的完善。南京公園形態與街道之間的關聯方式與公園功能類型和辟建方式等特征密切相關,另外也受到各階段空間發展目標和交通方式轉變等多因素的綜合影響。
清末民初時期的公園選址于重要的城市干道沿線,公園的建設一定程度上促進了周邊路網的完善(見圖5中1910s)。隨城市公園的數量和類型增多,民國中期不同類型公園的空間分布與街網呈現出3種不同關聯方式。第一種方式最為典型,即“Z”字型城市發展重要軸線——中山路與沿線節點性公園和廣場的耦合,意圖借此展現首都形象[22]52(見圖5中1930s)。第二種方式為游憩型小公園與局部稠密路網之間的關聯,老城南部區域建設了少量零散布局的小型公園(見圖5中1930s)。第三種關聯關系并不明確,部分城墻沿線名勝公園周邊街道的連通性和密度不足,這一關聯特征一直持續到20世紀七八十年代,如清涼山公園(見圖5中1960s)。隨著穿越城門和沿城墻的街網逐步完善,2000年之后老城周邊地區公園的可達性水平明顯提高,但部分公園周邊路網密度仍不佳。增加公園入口、整理周邊區域路網和調整公共交通等方式是解決該問題的有效途徑。大量沿街道布局的小型公共綠地隨著老城更新和環境整治陸續增建。這類公園與街網關系密切,但總體網絡化的分布尚未形成(見圖5中2010s)。
3.3 公園演化與城市水系
南京老城及近周的水系自古以來就是重要的景觀資源,古代園林的選址和造景中都體現出對水系的利用[30]。近代公園興起后,其空間布局呈現出與線型和面狀水系的不同形態關聯。
線型水系與公園之間的形態關系從最初偶然性自發運用,逐漸發展為公園時空分布的“串聯脈絡”和“景觀廊道”。偶然性自發運用主要集中在清末民初到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的時間階段,例如在清末城北和城東局部段落被當作大型公園辟建的形態邊界,分隔公園與外部城市環境(見圖6中1910s、1930s);民國初期若干點狀公園依托歷史遺址建設,與歷史河道之間表現為結構性關系,但這一關聯并非有意規劃的結果(見圖6中1960s)。有意識的規劃和建設最早可追溯到《首都計劃》提出的林蔭大道概念,利用內秦淮河等濱河林蔭道串聯沿岸各個公園[26]71。該規劃提到“脈絡”和“廊道”兩種形態關聯雛形。但一直到1980年代,多項綠地系統專項規劃、南京總體規劃和地段級詳細規劃才對濱河公園和綠地的實際建設提出具體要求,尤其強調利用秦淮河串聯沿線公園[27]440-441,775。伴隨21世紀以來老城的環境整治,沿線節點進一步增加,如2002年建設完成的內秦淮河南段節點東、西水關公園[27]442。同時,利用濱河隙地、置換部分居住用地或者就地退讓河道等多種方式來辟建沿河帶狀公共綠地。演化至今,南京老城南、城中水系成為公園分布“以河為脈”和“依河為廊”的形態骨架(見圖6中2010s)。
公園與面狀水系表現為從局部互動到整體利用的演化關系。在水系完成其公園化轉變之前,多以自然形態為主,且受到當時土地私有制的限制,未能統籌利用和大規模開發濱湖及湖內洲島的土地[31]169(見圖6中1910s、1930s)。隨著景觀近代化的發展,逐步加深對水系的利用程度。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初實施的“以工代賑”項目對玄武湖、莫愁湖和白鷺洲3處水系進行多次較大規模的人工疏浚和水利設施建設[32],水系形態基本穩定(見圖6中1960s)。1980年代后濱湖人工設施進一步增加[33],公園化利用從局部岸線逐漸擴展至水系全域,濱湖公園的形態邊界幾乎包裹整個面狀水域(見圖6中2010s)。
3.4 公園演化與城市區塊
借鑒城市形態學城鎮平面格局分析中“平面單元”的概念,將城市區塊界定為街道、地塊和建筑物在平面上的復合體[34]。縱觀整個演化進程,公園與城市邊緣街道低密度、規模較大及建筑密度低的組團區塊關聯密切,而與街道密度較大的街區組團關聯較弱。
公園與低密度城市區塊的關聯始于清末民國時期,公園分布于遠離居民聚居的街區且邊界較為封閉(見圖7中1910s、1930s)。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公園周邊逐漸被工業和軍事等封閉單位型用地填充,形成內嵌于周邊區塊的關聯形態,邊界依然封閉。后來“退二進三”政策實施,公園周邊的工業用地置換為居住和商業功能,公園與緊鄰街區的聯系日漸密切。隨著2000年南京老城內的大部分公園陸續免費開放,公園的公共性臨街邊界增長。但由于周邊用地的復雜性,公園臨街地塊的功能置換和建筑拆除面臨一定阻力,空間融合仍處于發展階段。
公園與街道密度較大街區組團的關聯從清末到1960年代都較弱,僅有零星規模較小的游憩型公園類型與之產生聯系。雖早在1933年就曾擬定小公園計劃[35],試圖在老城內南部及中部路網密度較大的街區內規劃多處小公園,但老城中心的土地權屬私有制及地價過高等問題成為小型公園建設的阻力,實際建成的公園數量較少(見圖7中1930s)。直到2000年后,隨著“老城添綠”行動的實施,老城中心的小型游園和社區公園等公園數量和覆蓋率指標顯著提高,并提出居民“出行300米,步行5分鐘的綠地可達性達到95%”[36]的布局目標。2010年小型公共綠地數量顯著增加,與路網密集區塊的關系逐漸緊密(見圖7中2010s)。
3.5 關聯要素整合分析
公園形態的時空演化與各個重要的城市空間要素密切相關,各演化階段內空間要素與公園的關聯程度和方式不同。(1)城市邊界對公園形態的影響是間歇性的,最為突出的作用是在1980年代后,城墻成為公園辟建的結構基礎之一。(2)街道的影響較為持續,不同等級的街道與不同類型公園之間的關聯方式不同。(3)水系一直都是影響公園空間演化的基礎要素,從民國時期的“概念骨架”,演變為現今作為公園分布的“脈絡”和“廊道”的形態耦合。隨著濱水公園建設的不斷完善,近年來水系對公園分布的影響開始減弱。(4)公園與街道密度較低的區塊具有持續的較強關聯,表現在空間分布格局的耦合和臨街界面的公共性演化方面,街道密度較高的區塊與小型公園之間的聯系近年逐漸緊密,是影響公園網絡式布局的關鍵要素。
南京老城公園形態的演化印證了城市形態學的“城市邊緣帶”(fringe belts)現象,邊緣帶的主要特征為街道穿越性較低、較少的硬質表面、建筑覆蓋率較低及規模較大且形狀不規則的地塊[28]80。對城市邊緣帶形成起關鍵作用的物質實體為“固結線”(fixation line),作用最顯著的是城墻和河流[37]。具體表現為南京公園與城市邊緣低密度建設區域及街道低密度區塊的空間吻合,另外還與明城墻和老城內河這兩種固結線之間形成越發緊密的結構性耦合關系。
4 南京公園時空演化機制分析
從表象看來,各個層級的規劃文件決定了南京老城公園的時空演化:總體規劃在城市職能定位、發展方向和系統構建等方面,指導了公園的數量、面積屬性以及布局、結構關系;地段層級的規劃內容則影響具體公園的建設和落實。這些規劃文件的內容導向及實施力度實則受到5個深層因素的推動:政治背景、科技發展、文化理念、自然資源和經濟實力(見圖8)。
4.1 政治背景
政治劇變是導致公園演化“突變式置換”和連續性較差的直接外力因素。公園因近代公共空間的重要屬性,誕生之初就被賦予一定的政治意涵,形成特定的內部景觀要素。不同政治背景下的城市職能決定整體城市空間格局,如首都時期服務于形象展示和政治功能分區的總體城市結構,影響公園的空間演化及與街道和區塊等多個要素的耦合關系。
4.2 科技發展
科技進步的推動作用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對自然景觀的人工化利用程度,科技水平的不斷進步使得公園人工景觀的大規模營造成為可能,尤其體現在建國以后對湖泊水系所展開的大規模疏浚活動促使水系形態趨于穩定[31]168,公園利用從局部州島擴展至濱湖全域,影響了公園與周邊城市區塊的關聯。二是隨著科技進步導致的交通方式的轉變促使老城邊緣公園的可達性水平提升,聚集活力的提升使城墻邊界公園成為重要的公共場所,促成了沿線景觀廊道的實際建設和全局形態體系的進一步完善。
4.3 文化理念
公園在一定程度上可謂“文化性裝置”[38],體現和承載著特定時期的文化理念,不同的文化審美影響了公園的價值取向,從根本上決定公園的功能設定和布局形態,進而影響與各城市空間要素的耦合關系。清末時期現代化文化理念推動了公園在南京的誕生,之后的民主思想決定其服務民眾的內部功能設計,再后來的多元文化理念催生了多樣化的公園類型[31]169。
4.4 自然資源
自然山水格局是南京重要的城市風貌特色之一,也是公園系統建設的結構基礎。從清末利用自然資源辟建單個公園,到民國時期對既有山水名勝公園化系統利用,再到當代對生態價值的重視將公園作為城市空間的綠心。自然資源逐漸成為南京公園網絡的核心要素和基礎架構,不僅是大型山水公園賴以存續的核心,濱河公園還成為串聯公園系統的脈絡和廊道,公園與水系的關聯較為緊密。
4.5 經濟實力
特定時期的經濟水平影響公園的邊界形態和發展模式,對規劃文件能否推進起到關鍵性作用。在經濟實力較弱時,土地開發成本過高導致部分公園形態不規則,一些規劃的公園未能順利建設。而在經濟實力較強時,不僅可以順利新辟多處公園,甚至拆除部分建筑設施而開辟公園,推進公園整體規劃系統的形成。
5 結語
南京老城公園經歷了兩次突變式置換和3段漸進式發展時期。突變期內公園的建設工作基本中斷,漸進式發展時期公園布局逐漸展現出與城市空間要素的耦合關系。城市邊界、街道、水系及區塊等要素影響公園的分布、邊界和結構關系等形態屬性。邊界、街道和水系是公園時空分布的基礎架構,主導了公園從“孤點”到“環帶”分布的總體結構格局轉變,城市區塊則反映出公園與居民日常利用之間的關系,近年來逐漸成為公園開放邊界形成及網絡化增長的主導因素。基于演化規律的總結,進一步歸納出政治背景、科技發展、文化理念、自然資源和經濟實力是影響南京公園時空演化的重要內因。
城市景觀管理、保護和傳承不應僅僅包含歷史建筑、街道和古城墻,還應將城市綠色空間納入考量范疇[3]28。公園是綠色空間的重要組成部分,通過充分理解公園的時空形態演化進程,發掘其環境景觀發展的歷史規律,可為南京老城環境的歷史價值建構和重構提供基礎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