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動藝術中的沉浸式場域建構研究

摘要：目的：在科學技術高速發展與變革的時代語境下，藝術與傳播的聯系愈發緊密。離身觀曾主導傳統的主流傳播學研究，而具身認知與具身傳播理論使身體得以回歸，技術賦能使身體得到知覺延伸，傳播與認知方式的改變催生出新的藝術形態與審美趣味。在此背景下，沉浸式藝術蓬勃發展。文章基于知覺與行為、具身傳播、技術賦能等，探究互動藝術中沉浸式場域建構的方法與路徑，為沉浸式互動藝術的創作提供理論參考。方法：基于具身認知與具身傳播理論探討互動藝術中沉浸式場域建構的方法，以案例佐證其可行性與實際意義。結果：驗證了以受眾身體感知與具身互動為導向的建構路徑，能夠通過設計引導受眾以高注意力狀態進入作品所建構的場域，最終獲得沉浸式的藝術體驗。結論：沉浸式互動藝術中具身沉浸體驗的關鍵在于環境場域、主體知覺及認知結構的綜合作用。因此，以受眾體驗為重要導向，合理借助空間、圖像、材料、技術等要素的建構，盡可能地擴大主體感知范圍，提高主體感知強度，為主體在藝術體驗中的具身映射提供多元化路徑，給予其充分的“自我”表達、互動與再創造空間，是構建深度沉浸場域的重要方法，最終建立起受眾與沉浸式場域的根本性關聯。

關鍵詞：具身認知；沉浸式場域；技術；互動藝術

中圖分類號：J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9436（2024）10-00-04

藝術與技術的關系是藝術研究領域的重要課題，技術的進步推動藝術創作手段與形式的變革。大眾傳播媒介不斷更迭，藝術呈現出多元化、多維化的特點，技術賦能使身體得到知覺延伸，傳播與認知方式的改變催生出新的藝術形態與審美趣味。近年來，大眾精神文化與情感需求升級，新媒體的興起也潛移默化地改變著大眾的行為習慣及思維模式。在新興技術介入的背景下，沉浸式互動藝術為觀者打造多維的感知體驗，技術的具身性為身體知覺的延展提供了支撐，去中心化的藝術形式為觀者提供互動與創作表達的機會，觀者從被動的接受者轉變為主動體驗、參與及創造藝術的角色，充分發揮個體的經驗價值，調動主觀能動性。從具身認知與具身傳播視域出發，探討互動藝術沉浸式場域的建構方法，有助于設計者更有效地建立起受眾與互動場域的根本性關聯。

1 具身認知理論之于深度沉浸體驗建構

互動藝術呈現出交互性、沉浸性、開放性的特征，打破了傳統的單向傳播模式，轉變為雙向互動的傳播模式，審美主體與客體之間的界限逐漸模糊，觀者的身份雙重化，觀者的感知、介入與互動行為是互動藝術中尤為重要的一環。沉浸是具身認知發生的基本情境，即主體面對認知對象，以個體經驗形成想象敘事，以達到認知內化的無意識狀態［1］。梅洛-龐蒂在《知覺現象學》中強調身體體驗在認知生成過程中的基礎性作用與重要性，對作品的知覺感知是產生互動行為的重要驅動。具身認知理論重視經驗，強調身體、心理、感覺與知識具有不可分割的關系，同時認為身體具有廣延特性，身體空間具有擴展性。基于具身認知理論討論互動藝術的沉浸式場域建構，能夠更準確地把握受眾的認知特征，以受眾體驗為導向，從感官及知覺特點著手，通過多路徑、多元化的形式挖掘具身化藝術體驗的創作特點，對建立作者、作品、觀者三者共享的意義空間有重要價值。同時，技術的介入為延展主體知覺提供支撐，對探索主體感知體驗的邊界有正向促進作用。

依托強大的數字技術，藝術與設計迎來新的發展方向，不斷更新著受眾的審美認知經驗。在信息、技術爆炸的現代社會，“沉浸式”成為藝術與設計的關鍵詞。通過圖形、空間等設計，誘導主體產生感知錯覺，采用虛擬現實技術使觀者在有限的時空范圍內得到多元化的沉浸式體驗、意識沉浸及情感沉浸是建構沉浸式體驗的常用方法。沉浸現象出現的原因是意識空間中物理空間感知與媒介空間感知的邊界模糊，而要消除時空邊界可以通過兩種操作方式實現，即虛擬現實的操作方式和認知注意力的操作方式［2］78-79。無論是物理環境的沉浸氛圍營造，還是虛擬現實的技術加持，沉浸式的體驗建構都要從外部場域和“身體—主體”兩方面考量，基于虛擬現實與認知注意力的核心基礎，探討在沉浸式藝術場域建構過程中的具體實施方式。

2 沉浸式環境的建構路徑

2.1 實體環境的沉浸氛圍營造

第二代認知科學提出“具身認知”范式，強調作為認知主體存在的身體。具身認知理論為藝術理論與實踐研究指明了新的方向，傳媒技術、多媒體技術、社會背景等的巨變推動藝術及其傳播形式的更新，為具身化審美體驗的塑造提供了有力支撐。

沉浸式的審美體驗具有具身性、時間性、非對象性及非表象性的特征，在非對象性、非表象性審美的藝術中，審美不是對一個現成的藝術作品進行凝神關照。審美首先意味著“入場”，是主體進入場域之中，與其他所有藝術元素一起共同構成一個整體性的藝術情境［3］。在沉浸式的非對象性審美過程中，作品強有力地向觀者顯現意義，場域中的細節都在無聲地指示著觀者去凝視、去介入、去感知，知覺發生在身體與場域中所有元素的共同作用之中。因此，環境場域建構之于沉浸式體驗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設計者可以通過合理地利用對視覺符號、材質、空間的設計，有效地引導觀者從知覺感知進入意識沉浸。同時，主體感知極大程度受到經驗的影響，身體是時間、記憶的承載體，這些記憶與時間的印記會影響身體的判斷與產生的行為，處于沉浸審美體驗的身體也會記錄當下的時間與記憶流變，時刻具身化于不同的場景，感受事物以不同的面貌顯現。沉浸式場域的建構需要關注核心受眾的審美經驗，利用其審美經驗為設計提供正面導向，從而有效激發觀者的情感共鳴。

實體環境的沉浸式氛圍營造主要涉及開放式空間和封閉式空間。“物體的任何一個性質都遠非嚴格地獨立的，而是都擁有一種情感意謂，這情感意謂會將此性質與所有其他感官的情感意謂連接起來。”［4］開放式空間主要通過圖像符號、材質、空間結構、動態影像等方面的設計，以極具創意與感官刺激的作品沖擊觀者的心靈與意識，營造全感官、多維度的實體沉浸環境，引起觀者的情感觸發與強化。封閉式的空間環境將作品與外界隔離開來，使作品保持相對獨立的存在狀態，有效減少了分散觀者注意力的干擾元素，如大多數沉浸式投影展都選擇封閉的黑暗空間，視覺符號與環境在明暗、色彩、動靜等方面的強烈對比，以及聲音、氣味等要素的融入強化了對主體的多感官刺激，以保證觀者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于作品。同時，充滿符號元素的敘事性環境空間使觀者抽離現實生活，符號元素的視知覺霸占使觀者全身心地融入當下的藝術氛圍。

對空間環境進行非常態規劃與設計，同樣能達到營造沉浸式實體環境氛圍的目的。萊安德羅·埃利希的代表作《泳池》（Swimming Pool）有效利用人感知的局限性及其對認知經驗的依賴，建構顛覆現實的裝置作品，挑戰大眾的慣性思維。《泳池》營造的場域在初期提供給觀者的是如常的平衡狀態，觀者得到的感知反饋與經驗認知幾乎無差別，但其仔細觀察則會發現水下自由漫步者的狀態與常規認知中“水中人”的狀態反差極大，真切的現實與“眼見”的“真實”二者的矛盾賦予作品強烈的沖突性與吸引力。在水下自由漫步的介入者與處于第三視角的觀看者都被埃利希建構的超現實空間所掌控，感知結果與現實的落差使觀者產生模糊、驚奇、懷疑等錯綜復雜的感受，超出經驗的新奇體驗打破了觀者的心理預期，驅使觀者主動介入作品，而后深層次的互動則充分調動觀者的感官與思維，使觀者沉浸于作品建構的場域，體會到互動藝術的樂趣所在。

2.2 實空間與虛空間的混沌化

主體對外界的感知離不開投射和知覺預期，當視覺對觀察對象進行初步的信息接收時，信息輸入大腦并根據個體以往所積累的經驗，在視覺預期和心理暗示的作用下作出判斷，這時可能出現因視覺信息接收不全所導致的判斷錯誤，從而形成錯誤感知。同時，知覺的恒常性對主體的感知誤差也有一定的影響。基于視錯覺原理及主體感知局限，合理利用材料、空間等因素建構的無限空間、超現實空間，以及虛擬現實技術介入下現實空間與媒介空間邊界的弱化都能夠使虛實空間混沌化。觀者的空間感知被設計誘導，物理空間與心理及意識空間錯位，使主體作出偏離現實的判斷。在這一過程中，觀者逐漸融入作品建構的環境，身體、意識與環境反復碰撞、交織、融合，最終達到高注意力狀態，進行具身觀看與互動，進而成為作品場域中的要素之一，不斷與其他要素發生關聯，創造變化。

日本當代藝術家草間彌生以鏡面為重要介質，創作出“無限鏡屋”系列作品，在參與式的裝置空間藝術中，以可呈現的現實符號載體與鏡面反射形成的虛像營造無限空間，擴大觀者的感知空間，光怪陸離的環境使觀者的視線聚焦于符號之中，引發意識沉浸。法國藝術家文森特·萊羅伊（Vincent Leroy）的作品《慢鏡頭》（Slow Lens）和《透鏡云》（Lens Cloud）將半透明鏡片置于開放的環境中，鏡片將環境中的事物折射，使視覺符號重疊交織，現實與虛擬鏡像的邊界混沌化，形成如夢似幻的視覺景象，其作品不僅具有夢幻浪漫的詩意性視覺效果，同時，人工物、科技與自然環境的對照也承載著藝術家對人與自然、生命與邊界的思考。

2.3 沉浸體驗中的全感官審美

在傳統“視覺中心主義”的影響下，人類過分強調視覺在認知中的主導地位，而忽略了其他感官、身體在認知中的重要性。安迪·克拉克將具身分為簡單具身、基本具身和深度具身三個層次，而人類的心靈是深度具身自主體所擁有的可塑性驚人的心靈，它們對身體和世界進行混雜的利用，身體在其中是至關重要與可持續協同的［5］84-85。因此，深度沉浸的藝術場域建構區別于傳統的方式，要以主體的體驗感知為重要導向，探索作者、作品與觀者融合的意義空間，多感官的體驗過程能夠強化對觀者的感官刺激，對沉浸式場域建構有積極作用，觀者通過感知與行為互動融入作品，這一過程凸顯了沉浸式藝術的身體審美感知特點。

人的認識活動必須借助感覺提供的原始資料，感覺可以分為外部感覺和內部感覺，其中外部感覺接受外部世界的刺激，如人的五感等，而內部感覺則接受機體內部的刺激（機體自身的運動與狀態），如運動覺、平衡覺等［6］。因此在建構沉浸場域的過程中，要通過針對性的設計刺激受眾的各項感覺，如利用圖像、影像的符號特性刺激觀者的視覺感官，利用材質的特性刺激觀者的味覺、觸覺、嗅覺感官，利用虛擬現實技術將觀者的現實身體與數字身體融合，使其產生具身于虛擬世界的“在場”感。虛擬身體的動覺、平衡覺觸發現實主體的內部感覺，擴大感官刺激范圍，加大對主體的感官刺激強度，通過感官與感知聯覺建立立體多維的知覺空間，使主體以深度具身的狀態浸入作品建構的場域；身體與外部環境時刻形成刺激、感知、反應、調適與協定的過程，從而得到對客體的深刻認知，進一步強化觀者的主體性與深度沉浸體驗，從而使其進入意識沉浸狀態。

2.4 從知覺感知到意識沉浸

“沉浸狀態形成是外部環境和主體認知結構共同影響的結果，因而沉浸體驗可以從兩方面來理解，一是主觀心理狀態感受的沉浸體驗，二是外部客觀系統所施加的沉浸環境。”［7］人的注意力有限，約翰伯格在《觀看之道》中提到：我們只看見我們注視的東西，注視是一種選擇行為［8］。當作品及其建構的環境場逐步侵占觀者的注意力時，觀者對其他影響要素的感知隨之弱化，基于視覺及其他感官的共同作用，主體得到知覺感知的沉浸式體驗。觀者在當下的環境場中達到高注意力狀態，持續的感官刺激以及長時間的注意集中使其感官及心靈幾乎完全被作品占據，此時觀者從知覺感知進入意識沉浸狀態，主體猶如進入一個完整獨立的平行空間，自由地融入、感知、表達與再建構。

“沉浸狀態的形成是外部情景和主體認知結構共同作用的結果。信息技術、內容形式的建構最終只有符合特定的個體認知結構，才能達到高峰體驗的效果。”［2］77現代科技為意識獨占提供了強有力的技術支撐，虛擬現實、多媒體技術、人機互動等技術被廣泛應用于沉浸場域的建構中，技術輔助使外部環境的沉浸式建構方式更深刻、多元，但新興技術并不是沉浸式設計的必要支撐條件，沉浸式設計的核心在于借助多元的形式，以受眾的體驗為重要導向，建構符合其認知結構的真實或虛擬的沉浸式場域，充分調動觀者的多維感知，以積極的導向作用激發觀者的意識沉浸與深入思考。

3 身體的知覺延伸：技術的具身化

梅洛-龐蒂的具身現象學強調作為認知的主體而存在的身體，強調身體體驗在認知過程中的基礎性作用。安迪·克拉克和大衛·查默斯在文章《延展的心靈》中提到，人類有機體與外部實體以雙向交互的方式鏈接在一起，創造了一個憑其自身就能被視為認知系統的耦合系統，系統中的組件都發揮積極的因果性作用，對行為進行支配管理，且外部特征發揮關鍵、不可消除的作用。在此情況下，外部特征是作為主體的延展作用于整個認知過程的［5］357-358。在現代審美建構中，新興科技為身體知覺的延展提供了技術支撐，在技術具身的交互過程中，主體得到知覺延展，由物理空間的映射內化到心理空間的映射以帶入“角色”的指向，身體主體將自己映射為空間敘事主體（即身份認同）并構建想象敘事的程度，決定了“沉浸”這一感知行為的程度［9］。虛擬現實技術與藝術融合，共同建構新的藝術形態，為主體在藝術體驗中的具身映射提供多元化的路徑。VR頭顯等新興技術中介化為身體的擴展部分（人機一體），為主體提供感知延伸，拓展知覺邊界。在這一特殊的知覺過程中，主體的身體表征分離，VR頭顯設備耦合于人類有機體，作為具有積極意義的外部實體，對主體的感知過程起正面作用，對其行為產生直接影響［5］358。VR頭顯設備占據受眾的視知覺，視覺感知中的“虛擬身體”與現實身體在同一時間完成相同的動作，達到時空同步，逐步誘導受眾產生對“虛擬身體”的擁有感。隨著體驗的推進，設備與“虛擬身體”作為主體感知的重要組成部分，其中介性逐漸弱化，轉而與身體形成連貫的統一體。技術性的感知介質內化為體驗過程中的身體圖式的一部分，主體對其保持著一種不可分割的擁有［10］。此刻“虛擬身體”超越意識邊界，成為“我”的知覺場的一部分，主體具身化于虛擬現實的場景中，從而得到意識沉浸的具身體驗。

4 多維感知激發主體情感共鳴

感覺是高級、復雜的知覺活動的重要基礎，人的情緒體驗也依靠對環境和身體內部狀態的感覺。利用多元化的表現形式調動觀者多維度的感官感知，能夠有效提升作品對受眾的情緒喚醒能力，激發受眾的情感共鳴。在傳播學研究中，共情往往是檢驗傳播效應的重要因素之一，即傳播者的表達與受眾的反饋是否形成一個雙向的互動［11］。技術賦能極大地延伸了現代設計的形式邊界，新媒體技術、數字運算、新材料等為設計提供更多元的建構方式。技術豐富了藝術的敘事形式，現代互動藝術充分調動觀者的全感官感知，為觀者提供多維立體的沉浸體驗，激發主體與作品的共情。

基于群體的共通性情感的藝術作品，能較好地觸發觀者的情緒。古巴裔美國藝術家費利克斯·岡薩雷斯-托雷斯（Felix Gonzalez-Torres）的作品《無題（羅斯在洛杉磯的肖像）》（Untitled［Portrait of Ross in L .A .］）以約79.4公斤重的糖果為符號載體與觀者互動，隨著觀者不斷帶走糖果，作品的重量逐漸減少，糖果堆最終消失殆盡。作品79.4公斤的重量隱喻作者逝去的愛人羅斯的體重，甜蜜的糖果與愛人逝去帶來的痛苦形成鮮明的對照，重量逐漸減輕的作品猶如生病后逐漸消瘦的愛人，二者最終都歸于空寂。隨著展覽的一次次舉辦，重新恢復重量的糖果不斷敘述著作者深沉的愛與柔情。作品之所以能引發大眾的共鳴，是因為作品的敘事能喚起大眾的記憶與情感。作品建立的敘事語境沖擊觀者的心理防線，行為、觀感、觸感、味覺、情感與意識共同作用，激發觀者將關于愛與愛人的深刻記憶投射到作品中。

5 結語

基于具身認知與具身傳播理論視角，探尋沉浸式場域建構的具體路徑與關鍵所在，從知覺與行為、審美模式、藝術形式、情感導向、技術賦能等方面探索并積累沉浸場域構建的相關理論基礎。結合優秀的案例作品，從創作意圖、表達手法、技術路徑、傳播媒介、觀者參與形式等方面探究具身化互動藝術的突出特征，探求互動藝術科學化、多元化、特殊化的藝術表達方式。新興媒介與技術賦能為具身性藝術拓寬研究邊界，VR沉浸式藝術、數字影像互動藝術等新的藝術形式為大眾帶來了全新的審美體驗。需要警惕的是，現代技術的介入固然為藝術提供了創新路徑與技術支持，但也造成了技術至上的現象，割裂了藝術的表現形式與作品的思想表達，與藝術創作的本質背道而馳。作品是傳播藝術家觀念的中介和載體，在沉浸式的藝術建構過程中，應注意平衡藝術與技術的關系，從作品的文化源頭出發，以受眾的體驗與感知為重要導向，給予觀者充分的參與及表達空間。同時，以有效的方式設計引導觀者產生互動行為的因素，利用技術擴大觀者的感知邊界、加大感知強度，從而打造深度沉浸的互動場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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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鄭春平，張瑜.場景·話語·互動：短視頻產品年輕態傳播范式創新［J］.傳媒觀察，2022（3）：41-46.

基金項目：本論文為2021年度宜賓學院培育項目“基于視錯覺理論的互動設計研究”成果，項目編號：2021PY54

作者簡介：羅犀子 （1996—） ，女，助教，研究方向：美學、藝術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