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華 趙勐



摘 要:面對新經濟格局,“大食物觀”為中國農業發展確定了新思路和新方向。基于大食物觀理念,文章分析了農業產業化對農業高質量安全發展的影響,重新審視和測度了我國的農業全要素生產率指標,并借助2010-2020年31個省級樣本數據展開了實證檢驗和探討。研究發現:(1)農業產業化能夠助推我國農業的高質量安全發展。(2)機制檢驗結果顯示,農業產業化通過高效傳遞食品需求信息、促進土地資源質量提升兩條路徑幫助我國農業實現高質量安全發展。(3)進一步研究發現,農業產業化帶動了動物蛋白食物生產和食物品質安全提升,能夠全面保障我國居民的飲食安全;更能有效推進大食物觀理念意涵中的“藍色糧倉”建設。文章在大食物觀視角下揭示了農業產業化助力多元化食物供給體系構建,滿足多樣化居民飲食消費需求的內在邏輯,為落實大食物觀發展新理念和維護國家食物主權安全提供了新的政策啟示和經驗證據。
關鍵詞:農業產業化;大食物觀;食物安全;農業高質量發展
一、引言
當前,我國面臨著比以往更加嚴峻的食物安全挑戰(朱晶等,2023;周立等,2023)。在國際上,受地區沖突、冠疫余韻和極端氣候等多重因素影響,許多國家開始紛紛轉向施行糧食貿易保護主義(李董林和李春頂,2023)。據央視財經統計,目前已經有20余個國家和地區頒布了糧食出口禁令,七月底全球最大的稻谷出口國印度也開始限制本國大米出口。數據來自2023年7月31日的央視財經報道。
在國內,人民飲食正經歷著從“吃得飽”到“吃得好”方向的結構性調整。居民對肉蛋奶、水果蔬菜等多元農副食品的消費量在大幅提升,對禾谷類主糧食物的需求量則不斷降低。同時,與《中國居民膳食指南(2022)》推薦的最優膳食結構比較,國民人均攝入淀粉類主食量依舊超標、肉蛋奶和果蔬類食物的攝入量仍然不足(青平等,2023)。因此在可預見的將來,這種居民飲食消費結構升級還會持續深化下去。事實上,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已經指明,未來要“樹立大食物觀,發展設施農業,構建多元化食物供給體系”。在此背景下,探究如何合理推動農業多元化生產和高質量發展,對于維護我國食物主權安全具有極為重要的現實意義。
我國正在深化農村土地制度改革的基礎上,通過以下三個方面的重要舉措來推進農業發展。一是培育新型農村集體經濟,借助家庭農場和農民專業合作社等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實現適度規模經濟;二是推進農業產業化發展,依托產業化龍頭企業實現農產品生產消費領域的國內農業大循環;三是健全農村金融服務體系,創新“政銀擔”、“政銀保”等農業金融產品引導社會金融資本分散農業的生產經營風險。經濟理論告訴我們,干預農業生產者的種植決策會帶來無謂的效率損失。而農業金融創新賴以推進的鄉村資源確權定價工作仍在不斷地探索和調整過程之中(溫鐵軍等,2021)。那么在當前階段,發展多元化食物供給體系、保障國家食物安全的重任就自然而然落在了農業產業化的肩上。此時引人不禁要問的是:農業產業化究竟能否幫助我國農業實現大食物觀下的高質量安全發展?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農業產業化推動農業高質量安全發展的機制又是什么?農業產業化能否保障我國居民的飲食安全?又可否推動大食物觀理念意涵中的“藍色糧倉”建設?考慮到食物主權安全穩定對我國新發展格局順利形成的戰略性保障意義,這些問題的答案變得格外嚴肅而且急迫。
然而,當前學術界尚無學者直接回答上述一系列問題。因為大食物觀是近年才正式提出的農業發展新理念,與本文密切相關的研究文獻仍停留在農業高質量發展、農業產業化和大食物觀三個獨立主題下并行展開。首先,在提升我國農業發展質量方面。一部分學者強調生產要素質量改善對農業全要素生產率的積極影響。他們發現不斷提高耕地、基礎設施和機械設備等生產要素的質量能夠有效提升農業生產效率,進而推動我國農業實現高質量發展(孫學濤等,2023;鄧悅等,2023;羅斯炫等,2022;薛超等,2020)。還有一些學者更關注我國農業生產環節中普遍存在的資源錯配問題,認為將其解決后我國農業能增產50%左右(吳亞玲等,2022)、全要素生產率提升70%以上(蓋慶恩,2023)。其次,在農業產業化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方面。尚旭東和葉云(2020)指出,農業產業化可以通過再組織的方式將我國分散的耕地、農民等農業資源高效整合起來,顯著降低這些生產投入要素的資源錯配程度。而且與農業產業化相伴的農業生產社會化還能有效提升我國農業生產投入要素的質量(鐘真等,2021)。更重要的是,農業產業化可以更好地發揮出市場的資源配置作用來重塑分散小農的生產經營活動(王建華和周瑾,2022;劉巖和任大鵬,2022)。最后,在對大食物觀的解讀與討論方面,相關研究大部分停留在定性探討階段。學者們已經厘清大食物觀本質上是大農業觀、大資源觀和大市場觀的集合,認為該意涵更加寬廣豐富、更強調市場機制作用的農業發展新理念能夠更好地保障我國的食物主權安全(王建華和韓宇瑄,2024;朱晶等,2023;周應恒和李娜,2023;方平等,2023)。縱觀這些文獻可以發現,學術界已深刻理解大食物觀對未來我國農業發展的重要指導意義,但鮮有學者探討農業產業化究竟可否全面保障大食物觀新理念的落地與推行。有鑒于此,本文將深入研究農業產業化能否以及如何助推我國農業實現高質量安全發展,以期對國家食物主權安全維護做出應有之學術貢獻。
本文可能的邊際創新在于:第一,將“大食物觀”和“高質量”兩個農業發展理念緊密結合,探究農業產業化對我國農業發展的影響。過往研究僅側重探討農業產業化對我國農業生產效率的積極影響,本文則從更全局的角度考察農業產業化如何助推農業實現多元化生產和高質量發展的雙重目標,拓展了現有研究的維度和寬度。第二,從大食物觀視角重新審視和測度農業全要素生產率,形成了評價我國農業高質量安全發展的綜合指標。本文將農業品的種類和結構信息有機融入到農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測算結果,所得指標更加切合大食物觀中的多元化食物供給理念內涵,為后續大食物觀和食物主權安全維護領域的定量研究提供了新思路。第三,基于大食物觀的概念內涵和外延,全面探討農業產業化對農業高質量安全發展的影響。本文不僅分析了農業產業化影響農業高質量安全發展的效果和途徑,更探究了農業產業化對居民飲食安全和“藍色糧倉”建設的保障和助推作用,為國家全面落實大食物觀新理念提供了新的經驗證據和決策參考。
二、理論分析與假說提出
(一)農業市場結構與我國農業發展
在新中國的建設藍本里,向完全社會主義國家轉化過程中需要經過“公有資本壟斷上游資源穩定供給、下游行業向非公資本開放增加效率”的社會主義初級階段(肖湘雄和滕俊磊,2023;付星吉和白利鵬,2023;周文和司婧雯,2021)。在工業領域,礦產、能源等上游資源的地理分布相對集中,國家資本壟斷后容易建立起現代化企業組織形式有效開采資源并快速接入下游市場。然而在農業領域,土地資源遍布全國,國家雖然能夠通過社會主義改造讓村集體占有土地生產要素,但是“農民、土地和農業生產”三元一體的不可分割性卻阻止了更高效的組織形式的形成。最終我國上階段農業領域的發展改革轉向了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而工業領域則在上游資源供給穩定的環境下取得了持久長足發展。
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帶來的原子式市場結構讓農業領域的上游資源遲遲無法高效整合。面對眾多分散農戶,國有資本很難再進一步介入生產或引導他們與下游市場建立直接聯系。而且分散農戶生產的初級農產品必須經過加工和流轉后才能進入終端食品消費市場,我國鄉村農業生產者和城鎮居民消費者又一直處在時空割裂的農業市場兩端,所以很長一段時間我國政府的政策核心是履行更好的中介職能來彌合市場割裂。但是在這種農業市場結構中,國家不斷調整出的“儲備收購+農業補貼”政策組合拳在保障糧食紅線等方面的效果顯著,而其他在激發農業資源活力和調整農業生產結構方面的政策干預卻收效甚微。為了助力國家破解這種困頓局面,學界經過前期大量討論提出了兩類有益思路:一是加快土地流轉,形成大規模農業生產經營主體與下游企業有效對接(李根麗等,2023;葛巖和吳海霞,2023);二是培育長期弱勢或缺位的農業加工流通市場主體,構筑完整農業產業鏈(文豐安,2023;謝文帥,2023;王生斌和王保山,2023)。習近平總書記在明確我國小農家庭的根本性生產地位并提出大食物發展觀后指示道:“要注重發揮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帶動作用,培育各類專業化市場化服務組織,提升小農生產經營組織化程度,改善小農戶生產設施條件……”(習近平,2022)。
在習近平總書記的農業發展思想指導下,我國當前形成由分散農戶、新型農業生產經營主體和農業產業化企業組成,農業產業鏈日趨完整的獨特農業生產流通市場結構(詳見圖1)。從圖中可以清晰看出,農業產業化企業正在逐漸填充從鄉村到城市的農產品加工流通環節,成為聯結農業生產者和食品消費者的重要市場媒介。甚至還有部分企業向產業鏈上游延伸直接進入農業生產領域,與小農戶、家庭農場和合作社共同開發鄉村豐富的農業生產資源。政府則由直接進場彌合城鄉農業市場分割,轉向了幕后推動和調控農業產業化發展。
農業產業化理順了政府與市場的職責分工,不僅有助于形成貫通初級農產品市場和終端食品消費市場的通暢價格傳導鏈,而且政府培育的農業產業化企業還能運用現代經營模式和企業資本將不同的農業生產主體高效地組織起來(Liu,2023),在更宏觀的產業維度上達到農業生產的組織化和社會化,最終助力我國農業實現高質量發展。更重要的是,這種完整的市場結構拉近了農業生產者和食品消費者的市場距離,能夠讓我國城鎮居民的多樣化食品消費需求充分地展露在鄉村農業生產者面前。在市場價格機制調節作用下,農業生產者會適時調整自身生產結構來滿足持續變動的居民飲食消費需求,故而農業產業化幫助我國農業實現的更是國家食物主權安全意義上的高質量發展。綜上所述,本文提出如下假說:
假說1:農業產業化能夠推動我國農業實現高質量安全發展。
(二)農業產業化和農業高質量安全發展
農業產業化能夠將居民食品需求信息高效傳遞至前端的農業生產,進而推動我國農業的高質量安全發展。一方面,農業產業化形成的是一個價格信號傳導通暢的市場結構(鄧宏圖等,2020;狄強和劉渝陽,2021)。在這個健全的農業市場中,居民的多樣化飲食需求能夠通過市場價格信號真實反饋給農業產業化企業。根據利潤最大化原則,企業會及時調整生產結構來滿足市場消費,并根據庫存余量向小農戶、家庭農場或農業合作社購入多種生產原材料。因為市場存在多家農業產業化企業,競爭機制能夠將所有原料購買價調整到真實需求水平。在這種真實價格驅動下,鄉村農業生產者會不斷提高種養殖效率和調整種養殖結構來獲取最大收益。另一方面,農業產業化形成的是一個價格信號傳導穩定的市場結構。正如動態蛛網理論所揭示的,較長的農業生產周期導致農業市場難以長期維持在均衡點(Ezekiel,1938),所以“谷賤傷農”和“米貴傷民”的現象會反復上演。產業化企業為我國農業市場引入了二級結構,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平滑意外市場波動。當自然災害等沖擊發生時,產業化企業不僅能通過跨區采購、庫存管理等方式穩定市場需求,還能借助向上游提前下采購訂單等方式穩定生產。因為有產業化企業充當緩沖器,價格能夠在農業市場中保持穩定(魏建等,2023)。最終在農業產業化促進形成的真實價格穩定通暢傳導的市場之中,我國農業將獲得高質量安全發展。
農業產業化能夠促進土地資源質量提升,進而助推農業實現高質量安全發展。土地資源承載著糧食種植、牲畜飼養以及果蔬栽種等幾乎所有的農業生產活動。對農戶而言,無論是灌溉還是種養殖,現代農業生產需使用大量專業設備來提升土地資源質量(徐志剛等,2022;Leonard 等,2020)。但根據資產專用性理論,專業化農機具很難轉用他途,農業生產者購置這些設備時會承擔被下游企業低價鎖定的交易風險。因此小農戶不愿輕易購入現代化農機具輔助生產,我國的土地資源質量很難得到有效改善。我國政府在推進農業產業化發展過程中培育了一批龍頭企業,認定和管理時要求企業必須通過利益聯結直接帶動足夠數量的農戶。從某種意義上看,產業化企業與農業生產經營主體的市場聯系更像是一種生產眾包關系(李俏和肖忠毅,2023)。而這種緊密合作模式可以很好地化解農戶提升土地資源質量時的交易風險。首先,國家的動態認定政策和企業間的競爭使得產業化企業無法對上游農戶實施壓價策略。因為一旦某個企業開始惡意壓價,農戶可以選擇拒絕向其出售農產品,而這個企業也將快速失去龍頭企業的認定資格和政策福利,所以市場中企業不敢惡意向下鎖定農產品收購價格。其次,農業產業化企業的穩定收購可以大幅降低農戶購置專業農機具的閑置概率。“民不可一日無食”,農業企業面向的是消費者對米面油、肉蛋奶、果蔬等多元食物產生的穩定旺盛需求,因而也會向上游農戶源源不斷地發出大量的采購訂單。在生產連續性得到充分保障以后,農戶會萌生出更強動機不斷提高生產節奏和追加固定設備投資來獲取更多的種養殖回報。更重要的是,這個過程中農業產業化企業能夠為農戶提供購置更多先進專業農機具的資金,協助農戶一起提高土地資源質量。綜上所述,提出本文的假說2:
假說2:農業產業化通過高效傳遞食品需求信息、促進土地資源的質量提升,進而推動我國農業實現高質量安全發展。
三、農業高質量安全發展指標測度:大食物觀下的全要素生產率
習近平總書記的“大食物觀”指出:要在保證主糧供給的同時保障肉類、果蔬類和水產類等農副食品的有效供給。因此基于大食物觀理念測算農業全要素生產率時,還應該考慮農產品結構方面的重要信息。
本文在梳理文獻的過程中發現,過往研究測算農業全要素生產率時常用農林牧漁業產值代理農業總產出。而這種處理方式潛含著一個重要的經濟學前提,即各類型農產品之間能夠以穩定的相對價格完成轉換。經濟全球化加深時期,將主糧食物轉化為動物蛋白類食物產生的糧食缺口能夠被進口飼用糧快速填補,甚至我國可以直接用正常價格進口肉蛋奶等食物來滿足國民消費需求,因此國內不同類型農產品間的相對價格能夠保持基本穩定。然而在貿易保護主義盛行的當下,尤其是國際上玉米、豆粕等飼用糧食價格常被西方國家蓄意操縱時(胡小平等,2023),國內市場中各種農產品之間的相對價格很難再維持不變。基于這種經濟格局變化和習近平總書記的“大食物觀”思想指導,測算我國農業全要素生產率時應向下延伸使用各類農產品的分項產出來保證測度結果準確。
本文基于我國2010-2020年31省、市農業生產資料,選用DEA\|Malmquist法重新測度各省市農業全要素生產率指標。農業產出方面,借鑒《中國居民膳食指南(2022)》中的飲食結構,選用了谷物、果蔬、肉蛋奶、薯類、豆類、食用油、堅果和食糖八類農作物的年產量;農業投入則參考羅斯炫等(2022)、張恒和郭翔宇(2021)以及武宵旭等(2019)的研究,選取了土地、勞動力、機械和化肥四種重要生產要素。其中,土地用農作物總播種面積代理,勞動力用第一產業就業人數表征,機械選擇農用機械總動力來衡量,化肥則選擇了化肥施用量折純量。所用數據均來自于各年《中國農村統計年鑒》、各省統計年鑒和國家統計局官網。借助DEAP軟件測得的各省農業全要素生產率變動情況綜合展示在圖2和表1中。
從整體上看(如圖2所示),全國各省的農業全要素生產率呈波折上升態勢。除2011-2015年期間各省農業全要素生產率出現普遍下降以外,剩余時間段內我國農業全要素生產率均在不斷增加。該變動特征與張恒和郭翔宇(2021)、龍少波和張夢雪(2021)等多位學者的判斷保持一致,說明本文大食物觀理念下測度的農業全要素生產率能夠較好地符合我國農業發展現實。涵蓋更多細節信息的分省農業全要素生產率變動情況則列示于表1中。
分地區來看,各省份的農業全要素生產率增速不盡相同。新疆、云南等省的農業全要素生產率平均增速相對最高,表明這些地區的農業生產更符合大食物觀高質量安全發展理念,農業物產富饒多樣。反觀現實,我國新疆一直以優質的瓜果、牛羊肉、小麥等多元化農產品聞名全國,云南地區的溫潤氣候和充足日照也確實更加適宜多種多樣農作物的種植和生長。而上海、湖北等地區的農業全要素生產率增長速度相對最低,可能與上海市高度的城市化和工業化經濟發展方式、湖北省在樣本期末受疫情沖擊最重等外部因素有關。
四、研究設計
(一)樣本與數據
本文實證需要在上文農業全要素生產率測算的基礎上繼續補充樣本數據。我國中央政府自2010年開始才大力推進農業產業化并落實產業化國家重點龍頭企業管理辦法,而2020年后部分重要指標尚未更新,所以本文依舊選擇2010年和2020年作為樣本區間的起點和止點。橫向補充的省級農業數據來自于CNRDS數據庫、CSMAR數據庫、EPS數據庫和各省統計年鑒。考慮到國家龍頭企業在各省農業產業化發展進程中的基礎支撐作用,本文將依靠這些企業信息構造出各省的農業產業化發展水平指標。該部分數據則手工整理自農業農村部歷年發布的國家重點龍頭企業名單和企查查網站。根據研究所需,還對原始數據進行了如下清洗處理:(1)利用對數插值法補充部分樣本點的缺失數據;(2)對所有連續指標進行上下1%的縮尾處理,以盡量降低極端值產生的估計干擾。
(二)計量模型設定
在省級維度上探討農業產業化對農業高質量安全發展的影響效果時,有兩類重要的內生因素需要特別關注和處理。一是各省的農業產業化發展條件,二是其他地區農業產業化發展的效果溢出。正如Bustos(2016)指出,農業的產業化升級內嵌于地區的農業傳統發展模式之中,所以有許多難以觀測的現實因素(如區域農業資源稟賦、農業發展優先度等)會嚴重影響各省農業產業化的推進速度和經濟效果。也正是這些因素導致各省的農業產業化基礎水平在國家大力推動農業產業化發展的2010年年初表現出較大差異。此外,我國農業市場是一個國內循環大市場,各省推進農業產業化時取得的經濟成效還會受到其他地區農業產業化建設的溢出影響(張恒和郭翔宇,2022;孫學濤等,2022)。為了識別出更加精準的作用效果,本文借鑒王國運和陳波(2023)、孫傳旺等(2019)及Angrist 等(1996)的研究思路,設計出如下的兩階段最小二乘回歸模型:
回歸估計。其他參數方面,下標i和t分別表征省份和年度;Controls為一系列控制變量;μi和νt是地區和年度固定效應;α和β為待估系數,εi,t是經典意義的隨機擾動項。
(三)變量構造
1.被解釋變量
農業高質量安全發展(AgHS):基于大食物觀理念測算的各省農業全要素生產率變動全要素生產率指標具有極強的跨期關聯性。為避免給回歸引入不必要的內生干擾,本文使用農業全要素生產率變動作為被解釋變量的代理指標。。我國農業的核心發展任務已經從上階段“以糧為綱”切換到了當前的保障多元化食物供給。因此本文測度農業全要素生產率這一常見的高質量發展評價指標時,在8類不同類型食品的維度上構建了農業產出包絡面,將不同種類農產品的結構信息有機地融入到測算結果中,所得指標也更加切合新經濟格局下農業高質量安全發展的內涵核心。實際研究過程中,本文還以基于13種農產品產量測度的農業全要素生產率指標作為輔助指標展開估計,以確保相關結論穩健可靠。13種農產品產量值為相關統計年鑒中詳細披露的谷物類、豆類、薯類、食用油、水果、蔬菜、糖料、堅果、肉、奶類、禽蛋類、蜜糖類和水產類的具體產出量統計值。
2.關鍵解釋變量
農業產業化(AgIn):各省、市歷年擁有的農業產業化國家重點龍頭企業數量的對數值。我國的農業產業化發展進程由中央政府主導,國家通過認定和管理兩千余家產業龍頭企業,不斷推進著各地區的農業產業化建設進程。現實中,各省、市政府也配套了省級和市級農業龍頭企業,但這些較低認定等級企業在產業鏈延伸和產業建設等方面的作用與國家龍頭企業相差甚遠(張延龍等,2021;劉詩源等,2020),所以仍是國家級龍頭企業撐起了各地農業產業鏈的基本骨架。因此,本文使用各省的農業產業化國家重點龍頭企業數量對數值來客觀捕捉各省的農業產業化發展程度。
3.控制變量
本文參考唐建軍等(2022)、蔡曉琳和李慧泉(2023)等相關學者的研究文獻,對地區農業發展水平、鄉村物流道路設施、鄉村水利建設、自然災害度、農業進口依賴度和農業生產用電量實施控制。其中,地區農業發展水平(AgGDP)指標采用地區農業生產總值占地區經濟總量的比例代理,農業進口依賴度(AgIMP)指標使用各省進口谷物和谷粉總量(噸)的對數值表示,鄉村水利建設指標(AgWTD)指標則采用地區水庫容積(億立方米)的對數值衡量,鄉村物流道路設施(AgRLF)指標使用對數化后的鄉村物流投遞線路里程(公里)刻畫,自然災害度(AgDMR)指標用地區受災面積占地區農作物播種面積比重代表,農業生產用電量(AgELC)指標用鄉村用電總量千瓦時對數值表示。本文所有指標的計算公式及描述性統計結果匯總在表2,此處不再展開分析贅述。
五、實證結果與分析
(一)農業產業化對農業高質量安全發展的影響
表3報告了農業產業化對農業高質量安全發展影響的基準回歸結果。其中,奇數列回歸的因變量為基準指標AgHS1,偶數列則是基于輔助指標AgHS2同步估計的回歸結果。列(1)、列(2)展示了常見的固定效應估計結果;列(3)和列(4)列匯報了按研究設計進行的最小二乘估計(2SLS)結果;列(5)及列(6)則為進一步排除被解釋變量代理指標基期值干擾,剔除期初樣本點后再度展開的2SLS估計結果。
通過表3可以看出,列(1)至列(6)中核心自變量(AgIn)前估計系數均為正值,而且顯著性至少達到1%以上,說明無論是否考慮估計方式差異、代理指標差異、期初樣本干擾,農業產業化對農業高質量安全發展都存在穩定的正向作用效果。再聚焦到本文重點關注的列(3)的估計結果,可以發現AgIn前的系數在1%顯著性水平上為0.089。該結果表明,農業產業化確實能顯著推動我國農業的高質量安全發展,由此也證實了理論分析提出的假說1。其他解釋變量方面,列(3)中鄉村物流道路設施指標(AgRLF)前的系數估計值顯著為正,說明省內鄉村道路基礎設施越好,快遞越通達,農業高質量安全發展水平越高;自然災害度指標(AgDMR)的系數為負顯著,說明自然災害對農業高質量安全發展具有明顯的負向影響,這些估計結果也都符合經濟學預期。
(二)穩健性檢驗
為確保基準結果的穩健性,本文使用不同估計方法、變換實證樣本、引入更多控制變量展開了再度估計。變換估計方法時,展開了Tobit估計、Heckman兩步估計、引入因變量滯后階的SysGMM估計等;更換樣本再次估計時,逐步剔除了直轄市樣本點、受新冠疫情影響的2020年樣本點;引入更多控制變量時,依次增加了農業生產技術水平、鄉村勞動數量、鄉村人力資本、鄉村醫療衛生狀況等指標變量。上述穩健性測試結果均證實基準回歸結論具備充足的可靠性。囿于文章篇幅,具體估計結果留存備索。
六、機制檢驗
正如前文理論分析指出,農業產業化不僅能夠真實穩定地傳導食品需求信息,還能有效促進農業工作者不斷提升土地資源質量,進而助推我國農業實現高質量安全發展。本文繼續設計實證檢驗這兩條傳導路徑。具體檢驗時像江艇(2022)建議和部分學者貫徹的方式一樣,僅估計驗證理論聯系較弱的第一段邏輯鏈,對理論邏輯穩固的第二段傳導鏈不再驗證。
驗證高效傳遞食品需求信息機制時,根據我國居民飲食結構中動物蛋白類食物相對緊缺、主糧食物更加充足的發展現狀,構造出動物蛋白類食物價格相對趨勢指標(Trend_price)和相對波動指標(Var_price)來完成該部分的中介檢驗。這兩個指標是使用HP濾波法從各省肉禽及其制品零售價格指數中分解出趨勢和波動,除以各省糧食零售價格指數的趨勢和波動而構造形成。驗證促進土地資源質量提升機制時,計算出各省農用地資源的有效灌溉率指標(EIR)和機械化良田率指標(MFLR)來展開相關的中介檢驗。所有檢驗結果列于在表4中。
首先觀察表中的列(1)和列(2),發現農業產業化指標(AgIn)前的估計系數分別為0.084和-8.489,顯著性水平均達到了1%以上。該結果說明,農業產業化不僅推動了市場中動物蛋白類食物價格的相對上漲,而且還抑制了該類食物價格的相對波動。從經濟學角度理解,我國居民對動物蛋白類食物的消費需求日漸旺盛,健全的市場機制應正確反饋出該類食品的相對價格不斷上升,才能有效激勵農業生產者及時調整生產結構來供應更多的動物蛋白食物。同時,對農業生產者而言,過大的價格波動會遮掩真實消費需求信息,最終導致市場配置農業生產資源的效率大打折扣。而農業產業化推動了動物蛋白類食物價格上漲抑制了其價格波動,說明農業產業化正通過更加高效傳遞真實需求信息的方式促進我國農業朝著更加合理的方向健康發展,進而證實了農業產業化能通過高效傳遞居民食品需求信息的途徑幫助我國農業實現高質量安全發展。隨后觀察表中列(3)和列(4)的結果,不難看到關鍵自變量AgIn前的估計值均在5%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農業產業化正不斷促進農業生產者提高土地資源質量。而根據農業經濟學理論和相關學者的經驗證據(孫雪濤等,2023;Leonard 等,2020),這種土地資源質量提升將會推動我國農業朝著高質量安全發展方向不斷推進。綜合以上,本文的假說2也得到驗證。
七、進一步研究
(一)農業產業化與居民飲食安全保障
現有研究指出,當前我國完全有能力抵擋國際糧食市場短期風險和國內突發自然災害,能夠確保人民的口糧需求無虞(普蓂喆等,2023;蘇芳等,2022;武舜臣等,2020),國內食物供給壓力主要集中在動物蛋白食物以及養殖動物消耗的飼料糧食之上(劉長全等,2023;劉藝卓等,2022)。因此本文進一步考察了農業產業化如何影響我國的動物蛋白類食物生產。此外,我國居民的飲食安全不僅意味著肉蛋奶等食物的供給日漸充足,更意味著居民所消費的食物應該日益安全,所以此處同時也關注農業產業化對居民食物品質安全的影響效果。本文探討農業產業化對我國動物蛋白食物生產的影響時,構建了肉蛋奶產量增長率指標(GAPF)、生產動物蛋白的牧漁業部門產能指標(VFFO)和動物飼料產量指標(AFP)作為被解釋變量。探討產業化對我國居民飲食品質安全保障時,通過計算農藥使用量增長率、化肥施用量增長率而構建出食物農藥殘留指標(PERS)和化肥殘留指標(FERS)協助估計,相關結果展示在表5中。
從表中前三列的估計結果可以看出,關鍵自變量指標AgIn的回歸系數均顯著為正,說明農業產業化不僅能推動肉蛋奶食物供給速度不斷提升,也能推動動物蛋白類食物生產部門的產能持續擴張,同時還促進了飼料的產量不斷提升。因此,農業產業化能夠有效推動我國的動物蛋白類食物供給量快速增長,促使上游生產端不斷嵌合我國居民的飲食消費結構調整。表中后兩列估計結果顯示,農業產業化指標(AgIn)的估計系數顯著為負,說明農業產業化能促進農產品中農藥和化肥殘留量的降低,推動了居民消費食物的品質安全提升。從經濟學角度理解,農業產業化帶來的需求信息通暢傳導的市場結構,不僅能將居民對蛋白類食物的旺盛需求傳遞給農業生產者,也將消費者健康飲食的觀念傳遞到了生產端,從而促使農業生產者采用更環保的方式生產更高安全品質的健康食物。上述實證分析表明,農業產業化能全面、有效地保障我國居民的飲食安全。
(二)農業產業化與“藍色糧倉”建設
習近平總書記提出大食物觀時還指示道,“既向陸地要食物,也向海洋要食物,耕海牧漁,建設海上牧場、藍色糧倉”。引自習近平總書記4月份在廣東考察時的講話。
因此本文繼續構造相關指標并進一步探查農業產業化對我國“藍色糧倉”建設的影響。具體而言,魚蝦貝類海產是我國居民膳食結構中重要的蛋白來源,所以本文將海洋魚蝦貝產量增長率(FGSGP)作為被解釋變量展開了回歸估計;海洋養殖比單純捕撈能夠獲得更加穩定的海產供應,故而本文同時還測度了海產養殖量比重(PMV)、海產養殖單位面積產量(MAPPU)參與估計。需要說明的是,“藍色糧倉”主要是在海洋上建造,所以此處回歸僅用了沿海省市樣本。所有結果展示在表6中。
橫向觀察表6中的估計結果不難發現,農業產業化(AgIn)指標前的系數估計值分別為0.127、0.117和0.283,顯著性水平均至少達到了5%以上,說明農業產業化正推動著我國的海洋魚蝦貝產量加速提高、海產養殖比重不斷上升以及養殖單產量持續提升。這些實證結果表明,農業產業化不僅提高了我國向海洋資源要蛋白的能力,更推動著海洋資源開發朝著可控化和集約化的方向健康可持續發展。因此在農業產業化的助推下,我國正在不斷高效建設著國民的“藍色糧倉”,良性探索著食物供給渠道拓寬方式來保障國家食物主權安全。
八、研究結論與政策建議
本文基于2010-2020年31個省級樣本數據,在大食物觀的視角下探討了農業產業化對農業高質量安全發展的影響。研究結果發現,農業產業化能夠促進我國農業朝著高質量安全的方向不斷推進。在該過程中,農業產業化主要通過高效傳遞食品需求信息和促進土地資源質量提升兩條途徑幫助我國農業實現高質量安全發展。進一步研究表明,農業產業化還能夠推動我國動物蛋白類食物生產和食物品質安全提升,從而保障我國居民的飲食安全;也能推進海洋漁業朝著集約化和高效化的方向發展,從而實現大食物觀理念意涵中的“藍色糧倉”建設。本文研究結論不僅豐富了農業產業化、大食物觀等相關領域的學術成果,同時也具有以下政策啟示:
第一,政府可將農業產業化作為落實“大食物觀”新發展理念的實踐突破口,確保我國人民的飯碗牢牢端在自己手中。在國際農產品貿易形式趨緊的大環境下,國家食物安全保障工作刻不容緩,“大食物觀”理念亟待落到實處。決策層可以通過進一步加快推進農業產業化發展進程,盡快將“大食物觀”農業發展理念壓緊、壓實,早日打造出更加契合國民多樣化飲食消費需求的多元化食物供給體系,切實維護我國的食物主權安全。
第二,相關部門應當繼續加強對產業化龍頭企業的監管,重點防范部分農業產業化企業的市場壟斷行為。根據本文研究結論,農業產業化推動我國農業高質量安全發展的兩條關鍵渠道均離不開產業化企業的聯農帶農作用和市場競爭意識。因此政府認定產業化龍頭企業時可以考慮在同一地區培育兩家以上的同業競爭企業,不斷完善相關監管和扶持政策激勵這些企業競相聯農帶農,將政府有形之手的調控效能更大地發揮出來。
第三,管理部門可考慮將農業產業化作為拓寬食物開發途徑的政策著力點,全方位挖掘整個國土資源的食物供給潛力。習近平總書記的“兩山理論”指出綠色高效才是可持續發展之路,未來我國的食物資源開發應繼續秉承這種健康的可持續發展理念。本文研究結果表明,農業產業化不僅能促進傳統農作物的品質安全地提升,而且能夠推動海洋資源開發朝著集約化和可控化的方向健康發展。因此,國家管理部門引導開拓新食物資源時可以考慮將農業產業化推進政策作為重要依托,具體如下:有條件放寬認定標準讓更多的未來食品生產企業進入農業產業化龍頭企業名單、繼續加大對部分農業高科技企業和農業污染治理企業的扶持力度等,從而盡早實現農業現代化和農業強國戰略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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