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物無聲的湖湘文化故事讀本

周建剛

《湖南：惟楚有材 于斯為盛》是一本以國內外青少年為讀者對象的中英雙語湖湘文化讀本。全書立足于風物、習俗、藝術、人物、成就、精神6個方面，精心選擇了48則故事，用以展示湖湘文化的風貌、湖湘精神的內涵；因小而見大，由微而知著，是一部兼具通俗性和深刻性的佳作。

湖南的歷史人文源遠流長，從上古時期的舜帝南巡葬于蒼梧之野，戰國時代的屈子行吟、懷沙投汨羅之水，乃至于唐代的遷客謫官、宋代的湖湘學派，再到近代的金戈鐵馬、人才輩出。尤其值得重視的是，湖南以一隅之地，在中國近代史上占據了重要的篇幅。近代的曾左湘軍，不但平定內亂，同時還收復新疆，抵御外侮。洋務運動、維新變法、全民抗戰、新中國成立，無不與湖南人的艱苦奮斗密切相關。湖南境內各民族雜居，風俗迥異而和睦相處。湖南地理環境多山多水，江山壯麗，如同天造地設的畫卷。這些元素，要采用通俗的語言，以48則青少年能讀懂的故事表現出來，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然而本書的編者、作者幾近完美地完成了這一任務，令人嘆為觀止。該書主要有以下幾個的特點。

一是題材豐富，包羅古今，能夠恰如其分地展示湖南地域文化的特色和長處。《湖南·成就》一章中，選取了造紙術、中醫《傷寒雜病論》、岳麓書院、湘雅醫院、雜交水稻、銀河超級計算機、馬欄山文化產業等8項縱貫古今的湖南“成就”，如同一幅壯麗的畫卷，既展示了湖南人的古代文化成就（造紙術、岳麓書院），也展現了湖南人在現代科學領域的奮進拼搏（雜交水稻、超級計算機），以及湖南人在文化產業方面的弄潮兒形象。湖南文化的長處在于“從新而不棄舊”，扎根于傳統文化之中，又善于吸收和接受新文化、新事物。

二是對選題的精準把握，能夠精確地展示湖湘文化的精神風貌。在《湖南·人物》章中，關于近代人物，主要選取對推動中國近代化有杰出貢獻的魏源、郭嵩燾、曾國藩等人。即使是曾國藩這樣著名的歷史人物，對他的描述和評價也不是創建湘軍之功，而是“洋務運動的開拓者”，這就準確地描述了湖南人在中國近代化浪潮中的領頭羊地位。而魏源、郭嵩燾等人，是中國文化所培育出來的具有遠見卓識的有識之士，他們“開眼看世界”，力圖將老舊的中國引入世界潮流的新航道。

三是對湖南文化精神的準確提煉。湖南的文化和人才，在近代發展至巔峰，對于中國近代史有舉足輕重的作用。但是近代湖南人才、文化“爆發”的原因是什么？素來眾說紛紜。該書在不同的篇章中，對湖南的理學發展史進行了提綱挈領的回顧：有周敦頤之發端，胡宏“湖湘學派”之光大，王夫之之集大成——由此而提煉出，理學精神和文化，是湖南文化最有力的思想武器，也是湖湘文化、湖湘精神最重要的思想資源。理學對湖湘文化的影響是多方面的，而湖南人對理學的接受，也有自身的特點，即堅持將理學的哲學玄思與經世致用的現實主義指向結合起來，由此誕生了清中期以后風靡一時的“理學經世”學派。湖南人在近代，始終以天下國家為重，踏實苦干而又理想高遠，與“理學經世”派的學風思想影響是分不開的。

當然，該書的特色還有許多，如對于山川風物的細致描寫，民間習俗的獨特詮釋，飽含深情和鄉愁等，沁人心脾，潤物無聲。此外，由于該書以青少年讀者為對象，在語言方面也獨具特色：一方面以學術研究成果為基礎，不戲說，不空談；另一方面，語言通俗易懂，清新樸素，有非常濃烈的文學性。

作者系安徽大學徽學與中國傳統文化研究院

方以智研究中心研究員、哲學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