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何以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

【中圖分類號】D63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54X（2024）06-0130-0007

一、研究緣起

當前，我國人口跨區域流動愈加頻繁，各族群眾交往交流交融更為密切，各地民族人口分布呈現“大流動、大融居”的新特點。2014年5月第二次中央新疆工作座談會上，習近平提出“要推動建立各民族相互嵌入式的社會結構和社區環境”。2021年8月中央民族工作會議上，習近平進一步指出“要充分考慮不同民族、不同地區的實際，統籌城鄉建設布局規劃和公共服務資源配置，完善政策舉措，營造環境氛圍，逐步實現各民族在空間、文化、經濟、社會、心理等方面的全方位嵌入”。2023年12月，習近平在廣西蟠龍社區調研時又明確強調，“廣西建設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示范區，要從基層社區抓起”。上述論述所體現的精神一脈相承，是黨中央在社區層面促進各民族全方位嵌入，從而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治理思路。

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是基于中華民族多元一體顯著特征和我國民族人口分布新特點而提出的治理理念，為多民族互嵌式社區促進各族群眾在各個領域的相互嵌人、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提供了新的研究視角。立足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時代背景，基于文獻梳理，本研究分析廣西南寧、柳州、北海、欽州、防城港5市14個社區（村）開展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的創新做法，進而在政黨、政府與社會三元分析范疇下厘清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的科學內涵，從理論層面解析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何以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以此來探討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實踐進路，具有一定的理論價值和實踐意義。

二、文獻梳理與理論框架

關于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現有研究相當豐富，相關理論探索與政策實踐證實了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必然邏輯關聯。

（一）文獻梳理

1.民族互嵌式社區建設與治理的理論創新與實踐探索

二十世紀四十年代，卡爾·波蘭尼（Karl Polanyi）首次提出嵌入性概念[1]3＼～4;到二十世紀八十年代，馬克·格蘭諾維特（Mark Granovetter）將宏觀層面的嵌入性概念延伸到社會關系網絡層面[2]29；在馬克·格蘭諾維特研究的基礎上，莎朗·祖金（Sharon Zukin）和保羅·迪馬吉奧（Paul Dimaggio）進一步從結構、認知、文化和政治等多維視角探討嵌人性的類型，推動嵌入性理論在社會學領域的進一步發展[3]979-996。盡管存在概念的模糊性，嵌入性理論為政府、市場及社會等多元主體在多個層面參與公共事務治理的實踐探索提供了有力的思想和方法指導。

自習近平同志在2014年5月提出“要推動建立各民族相互嵌入式的社會結構和社區環境”的理念后，從中央到地方政策實踐進程中貫徹這一理念并有力推動了“民族互嵌式社區\"學術話語的構建和不斷演化。這一時期，國內學界對“什么是民族互嵌式社區\"存在著一些爭議[4][5]，民族互嵌式社區的理論分析向度與政策話語之間存在一定的差別。在2021年8月的“中央民族工作會議”召開后，一些學者開始從“空間、文化、經濟、社會、心理\"這五個維度重新審視民族互嵌式社區，相關的概念界定達成了更多的共識[6];學術話語中的“民族互嵌式社區”與政策話語趨于統一，進一步推動了民族互嵌式社區建設與治理的理論研究和實踐探索。各地民族互嵌式社區建設既是當前及未來我國社區治理體系和社區治理能力建設的重要實踐形式，更是各地各部門深入推進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行動的具體實踐手段[7][8]。在各地民族互嵌式社區建設的實踐進程中，逐漸形成了“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這一概念范疇[9]。那么，如何科學界定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呢？正如肖存良與林尚立所言，在社會主體力量尚未成熟的條件下，政黨將以其領導作用來凝聚人民、治理社會和建設國家。本研究認為，立足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時代背景和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進行治國理政的現實場景，對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的科學解讀也必須突破西方“國家與社會”二元分析范疇，搭建政黨、政府與社會三元分析框架，以中國共產黨的全面領導來更好整合多元治理主體力量，積極構建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新格局。

2.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邏輯關聯

理論層面而言，既有研究不僅解析了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的理念、多元模式[10][I][12][13]，也賦予了其有形有感有效推動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與推進基層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雙重內涵”[14]，還在全面深化改革的大背景下明確了其是推進各地各部門民族團結進步創建及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行動的重要載體和實踐形式[15][16]。實踐層面來看，從黨的十九大提出“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到二十屆三中全會指出“要健全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制度機制”，從中央到地方進一步闡明了從社區層面開展促進各民族全方位嵌入，構建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新格局，并以此不斷推進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機制建設。

（二）理論框架

如上文所述，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在理論與實踐層面均存在著緊密的邏輯關聯。首先，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作為一項全域性、系統性工作，在多重因素的驅動下精準框定了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的本質規定和價值目標[17]，而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又是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重要載體和具體實踐形式。其次，西方的嵌入性理論從結構、認知、文化和政治等視角，為\"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的空間、文化、經濟、社會、心理互嵌提供了思想和方法指導；且國內對社區治理理論的學理解讀—“黨建引領、服務下沉、選擇性參與”是政黨、政府與社會三元分析范疇下社區治理的有效實踐和理論創新，為中國共產黨領導下政府與社會通力合作開展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提供了理論支撐[18][19]。基于此，本研究指出，“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是從空間、文化、經濟、社會和心理五個嵌入探索中國共產黨領導下政府與社會通力合作，解決基層社區治理難題，以及探索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現實路徑選擇，充分反映了在社區層面堅定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治理思路。最后，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的創新實踐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之間存在相互促進關系。政治、社會關系和經濟等要素共同推動了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實踐進程，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也為城市多民族社區治理提供了方向指引[20]。據此，作者設計了本研究的理論框架（見圖1）。

2021年11月，廣西第十二次黨代會作出“建設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示范區”的決定;2022 年5月，廣西人大常委會出臺《關于推動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示范區建設的決定》;2024年2月，廣西印發《廣西建設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示范區行動方案》（以下簡稱《行動方案》），明確了7個方面24項內容86個任務222項主要措施，有力的推動了“創建民族團結進步模范區”向“建設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示范區”的轉變進程。其中，將“優化提升互嵌式社會結構和社區環境”納人“共建共享守望相助和諧家園”的行動范疇，以此深入貫徹落實黨中央關于在社區層面促進各民族全方位嵌入，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廣西認真履行主體責任，進一步完善議事協調、督查督辦、專項考評等工作制度，以黨委統一領導來推動各地各級政府高度重視民族團結進步創建工作，多部門聯動、多措并舉、多方協力，共同推動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不斷健全新時代黨的民族工作新機制。廣西還升格了民族團結進步創建的“命名主體”，將民族團結進步創建及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行動推向新高度。鑒于此，筆者選擇廣西開展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的現實圖景作為分析對象。

而就本文的研究問題而言，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何以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現有研究多以個案為主，存在概推性不足的問題，也缺乏充分的驗證。為了全面了解民族互嵌式治理的創新經驗，及其推進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復雜過程，筆者運用了案例研究方法[21]19.61，以差別復制①（Theo-retical Replication）與逐項復制②（Literal Replication）的原則確定了廣西5市14個社區（村）③為具體調查對象，涵蓋全國、自治區與市級民族團結進步示范社區（村）。通過深入調查這14個社區（村）在共居共學、共事共樂、共建共享方面的創新做法，以“三角論證”分析，從空間、文化、經濟、社會和心理等五個維度全面了解社區（村）民族互嵌式治理狀況及推進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實踐過程，廓清多元治理主體參與互嵌式社區治理格局，即通過多元主體之間的角色互補、協同合作和資源共享等，探索有形有感有效建設共建共享“五個家園”及推動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具體實踐路徑。

三、廣西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推動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運行邏輯

廣西大力支持以“黨建引領”開展新時代基層民族工作機構建設，以黨“密切聯系群眾的政治優勢”來推進確保黨的民族理論和民族政策落地基層，在社區層面實現黨的建設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有效銜接、深度融合。各地各級人大常委會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納入市人大議事規則，充分發揮“民族工作委員會”等協商機構的“協商優勢”和婦聯等社會團體的“橋梁紐帶作用”，很好地整合各級各類資源，賦能基層、服務基層，讓各族群眾更加清晰地感知到黨和政府的關懷。各地民族互嵌式社區不斷創新社區治理新機制，鼓勵和支持專業社會組織、社區社會組織等多元主體參與基層治理，積極培育與整合社會力量，構建了“大事全市解、中事部門解、小事就地解、雜事協商解”的治理新格局，并以此做實民族團結進步創建工作，推動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廣西行動”?？梢哉f，廣西健全了一系列有利于構建互嵌式社會結構和社區環境的治理機制，以有效的社區建設、社區服務和社區活動呈現了各族群眾在物理空間、社會關系空間、精神文化空間及數字公共空間等層面嵌入的圖景，探索了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推動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生動實踐。

（一）構建各民族賴以生存與發展的物理空間

調研的各社區（村）或新建各族群眾同心同德的社區居住環境，或利用現有資源條件營造和諧社區（村）氛圍，構建了各族群眾賴以生存和發展的物理空間。城市社區更多的開展各種形式的志愿服務、公益服務，探索利用現有教育基地、休閑場所、工作室等建設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宣傳教育公共場域。如，南寧市中華中路社區利用國家通用語言培訓班開展豐富多彩民族文化活動，并聯合轄區內的多個單位，共同打造“候鳥港灣”服務特色項目，為外來少數民族流動人口（主要是維吾爾族群眾）提供優質且溫情的服務。欽州市三宣堂社區設有健康驛站、愛心驛站、老年飯堂等，并利用鄰近民族英雄劉永福故居的資源優勢，廣泛開展愛國主義教育和民族團結進步教育。北海市合浦縣總江村整合資金建設公共體育場所，充分利用村“曬場”外圍圍墻打造了以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為主題的“大型墻繪”，在“村莊美、村風好、村民富”的現實場景下讓村民更好的理解和認同黨和國家的民族政策。

（二）搭建各民族深度交融的社會關系空間

各社區（村）從各族人民群眾的現實需求出發，在社區公共服務供給過程中吸納各類組織、各族群眾參與到社區（村）公共事務中來，致力于搭建各民族廣泛交往交流交融的社會關系空間。本調查研究的各社區（村）均成立了形式多樣的群眾志愿服務組織，如南寧市良慶區壇良村的嘹啰山歌隊、鄉賢互助隊等，北海市銀海區平陽鎮東山村的“環保媽媽”志愿服務隊等，通過組建群眾志愿服務組織不斷增進了多民族互嵌式社區居民廣泛交往、深人交流以及密切交融。柳州市柳南區成立社會組織促進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工作服務中心，人駐轄區參與基層治理工作，有針對性地提供社區矛盾糾紛調解、免費法律咨詢、弱勢群體幫扶、未成年人保護和政策文化宣傳等特色服務，以有效的社區建設來堅定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

（三）培育各民族共同維系的精神文化空間

各社區（村）整合資源建設社區特色文化交流中心，組織開展豐富多彩的民族文化活動，以社區活動促進各族群眾廣泛的交往交流交融，培育精神文化空間。南寧市那馬鎮壇良村將民族團結進步創建融入少數民族特色村寨開發保護傳承工作中，舉行山歌會、竹竿舞表演等傳統文化活動，讓村民在豐富的節慶活動中感受多元文化的魅力;防城港市東興市深人社區積極推介京族傳統樂器——獨弦琴，用獨弦琴表演《我愛你中國》《高山流水》等耳熟能詳的曲目，讓各族群眾共同感受到各族文化交相輝映和中華文化的歷久彌新，在社區活動中構筑了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此外，各社區（村）還將民族團結進步創建工作與提高社區居民道德素質、綜合素養相融合，鼓勵各族群眾自發組織形式多樣、健康向上的民族文化活動，營造了各民族之間的精神文化空間。

（四）拓展各民族迭代共享的數字公共空間

各社區（村）堅持以數字化建設為契機，不斷拓展各民族迭代共享的數字公共空間。例如，欽州市欽南區多方鏈接政府各職能部門的行政資源、充分整合各類平臺公司資源，支持三宣堂智慧社區建設，持續建設與不斷完善“欽點即到”小程序，為社區居民出行、辦事、生活及養老提供一站式服務。利用該小程序為社區老人在“長者飯堂”點餐，通過的“隨手拍”“微心愿”等功能引導公眾更多參與社區建設及城市治理。同時，開發“欽點即到”基層社會治理系統，采用“網上推送 + 部門響應\"模式，充分實現矛盾糾紛源頭治理，有力拓展了各民族迭代共享的數字公共空間。柳州市柳南區借鑒了該做法。在社區治理中，數字建設有效增進了公眾參與，提升了治理效能。

四、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實踐進路

廣西不斷打造互嵌式社區治理新格局，推動政府與社會的通力合作，助力各族群眾在社區層面推動構建各民族賴以生存和發展的物理空間、深度交融的社會關系空間、共同維系的精神文化空間以及迭代共享的數字公共空間。當然，由于廣西經濟社會總體上欠發達、后發展，有限的資源更多的下沉到試點社區（村），一些地方民族團結進步創建工作存在多重治理困境，各地民族團結進步創建工作與民族地區各項工作融合不夠，與黨中央提出的\"空間、文化、經濟、社會、心理等方面全方位嵌入”的目標要求還存在一些距離，主要表現在區域、城鄉間不平衡發展、各類資源的整合不夠充分等。為此，筆者在對廣西經驗總結的基礎上，提出未來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推進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構建的實踐進路。

（一）堅持黨的全面領導，夯實民族互嵌社區的共同思想政治基礎

根據前文提出的理論框架，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下政府與社會通力合作，解決基層社區問題，進而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路徑選擇。為此，在推進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實踐場域中，需要不斷強化中國共產黨的全面領導，確保黨的民族政策和措施與民族地區各項政策相互銜接、形成合力，推動黨的各項決策部署在社區層面落地見效。一是各級黨組織要堅定履行主體責任，以黨的全面建設凝聚強大工作合力。建立健全黨組織領導下的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體系，標準化建設網格黨組織小區成立黨支部等，夯實民族互嵌式社區黨組織網絡;充分發揮基層黨組織在同級各類組織中的核心作用;通過黨的組織動員、資源整合、服務鏈接等機制，強化民族互嵌式社區“黨群服務中心”的服務功能;建立健全黨建帶群建工作機制，發揮基層群團組織在促進民族團結進步創建工作，防范與化解各類矛盾糾紛的積極作用。二是各級黨組織要深入學習貫徹新時代黨的民族工作理論和政策，加強對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宣傳教育，提高各族群眾對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重要性的認識。三是加強民族互嵌式社區黨員干部隊伍建設，充分信任、大膽選拔政治過硬、敢于擔當的優秀黨員干部，對在民族團結、經濟發展、社會穩定等方面做出突出貢獻的干部給予表彰獎勵;同時，建立健全黨員干部聯系服務群眾制度，讓黨員干部更好發揮黨和政府聯系各族群眾橋梁紐帶作用?？傊谥袊伯a黨的全面領導下，不斷增強各族群眾對中國共產黨的認同，進而堅定“五個認同”，鞏固各族群眾的共同思想政治基礎。

（二）推動多元主體協同聯動，健全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工作機制

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下政府與社會通力合作的社區治理路徑，因此要推動多元治理主體的協同聯動，建立健全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工作機制。一是進一步增加制度供給，為多元主體協同參與社區治理建立可持續的工作機制。從頂層設計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行動融入各地各部門的各項工作中，明確各級政府和部門民族工作考評內容，發揮其民族互嵌式社區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主體性。二是激發民族互嵌式社區組織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能動性。始終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作為社區治理的主線，提升社區工作者政治素養與業務能力，全力做好民族互嵌式社區建設、服務和活動。三是充分調動社會組織、物業服務企業、社區居民等各類社會力量，整合各類社會資源融入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一方面，加大政府購買，吸納專業的靈活的社會組織承接社區服務供給；培育社區社會組織，調動居民積極性，積極參與社區服務、活動、協商等。另一方面，發展“紅色物業”，推動物業服務企業積極投身社區服務工作，形成多方聯動的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格局。綜上，在始終堅持黨的全面領導基礎上，不斷推動以政府為主導的多元治理主體協同聯動，形成黨委、政府、社會共同參與的多元共治格局，健全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工作機制。

（三）創新社區治理機制，激發互嵌式社區治理的內生動力

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是基于中華民族多元一體顯著特征和我國民族人口分布新特點而提出的社會治理理念。各地要始終將各族群眾作為“第一受益人”，不斷完善社區治理創新機制，鼓勵各族居民自發參與到社區自我管理、自我教育和自我服務過程中，為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及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打牢群眾基礎。農村多民族互嵌式社區還可以探索以“村級議事協商”等為創新載體組織開展民族文化活動和志愿服務，推進村級議事協商制度化、規范化和程序化，增強各族群眾尤其是農村地區各族群眾的參與意識和能力，拓寬參與社區治理的途徑，在充分調動各族群眾參與基層公共事務的過程中增進各族群眾之間的廣泛交往交流交融，堅定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

（四）推進公共服務共建共享，搭建互嵌式社區治理的重要載體

為民族互嵌式社區提供優質公共服務，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具有目標互嵌性和實踐統一性[2]。為此，多民族互嵌式社區須不斷優化優質公共服務的供給，推動優質公共服務共建共享，在具體實踐進程中建立互嵌式社區治理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邏輯關聯。一是加強互嵌式服務設施建設，推進公共服務共建共享。各地尤其是欠發達地區各級政府應進一步完善配套政策文件，加大對社區嵌入式服務設施建設的資金支持，并督促相關部門扎實推進區域、城鄉間社區在同一區域范圍內共建共享基礎設施，改善區域、城鄉間社區基礎設施建設差異性困境，確保公共服務覆蓋到所有群體，尤其是弱勢群體。二是建立長效合作機制，推進優質公共服務均衡化發展?；谠圏c社區（村）與非試點社區（村）之間的資源占有差異，鼓勵與支持試點與非試點社區聯合開展民族文化活動，以此增強試點與非試點社區之間的互動和聯系，在更高層面增進社區各族群眾廣泛交往交流交融。

五結論

構建互嵌式社會結構和社區環境與增進各族群眾的民生福祉息息相關，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實際上是推動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現實路徑與策略選擇。基于嵌人性理論和社區治理理論提出的理論框架契合民族互嵌式社區建設與治理的現實需要，廣西南寧、柳州、欽州、北海、防城港5市14個社區（村）的經驗做法，驗證了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推動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運行邏輯，呈現了欠發達、后發展地區以中國共產黨為領導，政府與社會通力合作，在社區層面助力各族群眾物理空間、社會關系空間、精神文化空間以及數字公共空間等方面深度嵌入的生動實踐。本文在政黨、政府和社會三元分析范疇下厘清了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的科學內涵，并明晰了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何以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理論分析向度和實踐進路。在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時代背景下，必須堅持中國共產黨的全面領導，推動以政府為主導的多元治理主體協同聯動，不斷完善社區治理創新機制，并推進優質公共服務共建共享。不可否認，當前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在新形勢下還面臨著新的挑戰，未來還需持續關注不同場域條件下的互嵌式治理效果，以進一步的調查與分析推動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工作走深走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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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DOES ETHNICALLY EMBEDDED COMMUNITY GOVERNANCE FORGE A SENSE OF COMMUNITY FOR THE CHINESE NATION？ ： A Survey Based on 14 Communities（Villages） in 5 Cities of Guangxi Zhu Li，Mei Xueying，Li Xiaoyun

Abstract ：The governance of ethnically inter-embedded communities represents a novel social governance concept rooted in China's distinctive“diversityinunity”national configuration and emerging paterns of ethnic population distribution characterized by“large-scale mobilityand integration\".Building upon existing literatureregarding theconstructionand governanceof ethnicallyinter-embedded communities，this study establishes a theoretical framework where such community governance forges a sense of community for the Chinese nation.Through analyzing innovative practicesin14 communities（villages）acrossfivecitiesin Guangxi（Nanning，Liuzhou，Beihai， Qinzhou，and Fangchenggang），the paper demonstrates how the CPC leads the people in fostering colaboration between the government and society.These community-level initiatives facilitate profound integration among ethnic groups across physical spaces，social relations，spiritual-cultural dimensions，and digital publicspheres，thereby steadfastly forging thesenseof community for the Chinese nation.During this critical periodofcomprehensively depening reformand advancing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itremains imperative to uphold theParty'soverarching leadership，promote multi-stakeholder coordination，innovate community governance mechanisms，and advance shared publicservices.Such eforts will propel all-round integration of ethnic groups inspatial，cultural，economic， social，and psychological dimensions.

Keywords：ethnic-embedded community governance;co-construction and co-sharing;forge a strong sense of community for the chinese nation

[責任編輯：廖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