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核心素養框架內涵研究的回顧與展望

《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全面深化新時代教師隊伍建設改革的意見》從頂層設計上要求提升教師核心素養。學術界從教師發展、學生核心素養、政策實踐、國際比較四個研究路徑對教師核心素養的體系框架及構成維度等進行了深入研究。

一、教師發展研究路徑

該路徑從教師教學崗位職責、職業發展階段、特定教學需求等方面入手，從關系實踐維度對教師專業素養進行反思。

1.教師職業發展視角

研究通過對教師進行問卷調查或深度訪談，從教學活動、技術環境和教學認知等方面對教師教學能力進行測評，提煉出教師核心素養。有研究對托育教師進行半結構化深度訪談，提煉出托育教師核心素養由“師德與理念”“情懷與個性”“專業知識”“專業能力”四個維度的框架構成。有學者通過雙螺旋結構模型構建教師核心素養測評工具，對中小學教師進行抽樣調查，構建出包括思想政治、道德、人文與科學技術、教育理想、教育教學能力、研究創新能力、溝通合作能力、學習發展能力等的教師核心素養整體樣態。

2.教師培養改革視角

教師培養是教師職業生涯的重要環節，體現出教師核心素養的發展方向。有學者從卓越教師培養改革目標角度提出，卓越教師的核心素養由職業道德、學科專業、教育教學、信息診斷和學習反思有機耦合。這幾個維度構建的教師核心素養對教師群體起到示范激勵作用。有研究從比較的角度提出，卓越教師核心素養包含情感體驗、專業知識、經驗圖式、問題意識、情境智慧，體現出教師成長主要依靠內在自我的升華和拓展，指出了教師核心素養形成和發展的方向。

3.單一素養研究視角

研究從更明確的角度就教師在教學工作中迫切需要的某一素養進行分析，凸顯該素養的獨特作用。有研究提出，教師創造性教學設計是變革教學的重要基礎，設計思維是教師核心素養，其中包含知識、能力和信念三個層面，以此驅動指引學習、問題解決和知識創新。有研究認為，教師核心素養是超越教育專業、類型、層次等因素制約，核心的核心就是教育情懷，包含師德倫理、人文精神和自我關懷，是教師的教學動力和信仰。

該研究路徑聚焦教師教學工作需求，從教學組織活動和教師職業生涯的角度去理解教師核心素養的構成，但缺乏對教師與學生、教學與情境等關系的關注。

二、基于學生核心素養研究路徑

該研究路徑認為要從學生核心素養培養需求出發，才能有效研究教師核心素養的構成。

1.“人的全面發展”研究視角

研究認為學生作為一個社會個體，教師核心素養要從人的全面發展中去探尋。研究提出教師情感素養是核心素養的內核，包含職業認同、情感調適、情感聯接、情感韌性。教師情感素養促進教師認同自己的職業，在師生互動過程中對學生的情感能夠有效認知和回應，促進學生人格和心理健康成長。

2.師生核心素養銜接的研究視角

教育教學是動態變化的過程，師生結合才能共同學習和發展，要從兩者核心素養的銜接上去分析。等同性研究認為，教師和學生的核心素養指向是一致的。學生應該具備信息、創新、共享合作素養，教師同樣要具備相應的核心素養，才能適應互聯網與教育相結合對學生核心素養的新定位。拓展性研究認為，教師核心素養來源于學生核心素養的培養需求，但又超越學生知識結構。有研究從滿足學生通識教育需求分析，教師核心素養應包含多學科知識、引導學生深度學習、反思能力等，但比學生核心素養更聚焦于知識轉化的能力。

3.勝任力研究視角

研究認為基于學生培養需求，教師要具備綜合利用知識框架、實踐能力和創造力，才能勝任和駕馭學生在對知識創造優勢效能的需求。有研究提出教師核心素養包含知識體系、學習意識、實踐經驗、教學模式、人格特征等，體現出教師對學生核心素養的駕馭。

該路徑研究以學生核心素養去推論教師核心素養的構成，具有較強的理論依據，但缺乏探索核心素養的結構體系，呈現的教師核心素養具有普遍性和廣泛性。

三、政策實踐研究路徑

該路徑通過對教師教學實踐需求、教育政策文本分析，提煉出教師核心素養的構成要素。

1.教師專業標準研究視角

教師核心素養要以中小學教師專業標準為依據，才能構建起核心素養的框架體系。有學者以近20年關于教師的專業標準、政策文件、研究文獻等為文本分析依據，通過質性分析軟件，提煉出道德修養、教育精神、文化修養作為教師核心素養。該研究充分利用政策文件，初步形成了教師核心素養本土化構建的話語表述。

2.課程標準視角

教學活動是以課程標準為依據，教師核心素養不能脫離課程標準。有研究以新修訂的課程標準和課程方案為依據，以課程教學改革的要求和教師專業標準的能力比對為基礎，對關鍵詞進行內容分析，提出教師核心素養包含課程創生素養、教學素養和信息技術素養。

3.學科教育需求視角

脫離學科內涵的核心素養是泛化和普遍性的素養，難以適應學科教育需求，要結合學科特色、時代變化和思維方式轉化等凝練出學科教師核心素養。針對思政教師核心素養研究，有學者以2019年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學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座談會上提出的“六要”標準，提煉出思政教師核心素養包含政治、業務和師德素養三個層面。有研究借助教育測評模型和數學素養文獻的詞頻分析等，提出數學教師核心素養包含數學知識、數學能力、數學文化和數學情感四個主要核心素養。

政策實踐路徑研究從政策文本和學科特點入手，具有相對扎實的實踐依據，本土化構建特色明顯。學科類別研究視角聚焦于學科教育需求，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政策文本研究視角的不足，有助于從多維度去闡釋教師核心素養的構成。

四、國際比較研究路徑

該研究路徑主要是對發達國家和地區的教師發展評價指標等進行梳理比較，為本土化構建提供理論基礎。

1.三維研究視角

基本聚焦于個人發展、社會生活和終身學習這幾個關鍵要素去構建核心素養框架，勾勒了應對未來教育發展的教師培養形象。1997年，經合組織（OECD）提出將“工具能力、互動能力、行動能力”作為教師核心素養的主體框架。英國從專業知識、專業技能、專業素質三個維度，制定了五個層級的教師素養評價指標，對教師評定和晉升提出金字塔型的評價標準。

2.四維研究視角

歐盟核心素養框架對歐盟成員國的研究起到了重要的標桿作用，其基本框架包括知識、學生、工作、自我四個維度。知識維度是教師的學科素養，學生維度是教師從學生角度進行教學調適的能力，工作維度是教師在整個教學環境中與相關利益這合作和反思的能力，自我維度是教師的教育情懷和自我發展能力。研究增加了學生維度，突出學生發展需求是教師核心素養的重要載體。

3.多維研究視角

研究對核心素養框架的認識較為寬泛，兼具了教育發展、教師發展和學生發展等綜合性需求。美國2002年制定“‘21世紀素養’框架”，從學習與創新、信息技術能力、生活與職業能力三個方面構建了九要素的核心素養體系。這些核心素養指標最大特色是要求教師具備自我反思學習和團隊合作的素養。

該研究路徑從國際比較視野對教師核心素養進行研究，有助于強化本土化構建的理論基礎，研究聚焦點經歷了“知識”“技術”“能力”“素養”等發展階段，突出了教師核心素養的時代需求。

五、研究展望

1.深化核心素養及核心能力的區分研究

教師核心素養是教師內在的潛質和發展意愿，“核心”意味著這一素養具有引領性，對其他非核心素養起到引領發展的作用。教師核心素養還具有獨特性，體現的是教師職業和其他職業的差異，應該具有和其他職業不同的素養要求。教師核心能力反映的是教師對職業的勝任和駕馭，是教師專業素養的外顯性和實踐性的體現。

2.從教師核心素養的影響因素來深化教師核心素養構成要素的研究

教師核心素養是一個情景性非常強的概念，涉及教師與學生、教師與專業、教師與學科、教師與環境、教師與評價、教師與教學等，這些都構成了教師核心素養的分析坐標。教師核心素養來源于教師的實踐關系，但又超越這些關系所需的素養和能力，從教師核心素養的影響因素出發深化研究，有助于尋找到核心素養構成要素的理論依據，拓寬教師核心素養研究的深度和廣度。

3.從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深化教師核心素養研究

教師核心素養作為一個外來詞，在本土化構建中強調要具有與時代對接和跨文化的能力。教師的文化底蘊不單是體現在專業素養，還體現在優秀傳統文化的修為上。從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視角去探析教師核心素養就是根植于中國教育實際需求，實質性地構建本土的教師核心素養體系。

【注：本文系2022年廣東省教育科學規劃課題“‘雙減’政策背景下義務教育教師核心素養培養對策實踐研究”（項目編號：2022ZQJK 113）研究成果】

責任編輯 黃博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