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3月21日爆發的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裝起義并不是一次單純的軍事行動,而是集合了發動群眾、獲取情報、統籌指揮、集群戰斗、風險控制、保障支援等為一體的聯合制勝要素。
“周恩來是當時黨內公認的富有軍事工作領導經驗的人。” 作為起義總指揮,周恩來在起義全過程中處于領導位置。他在指導起義達成制勝的終極目標上,調動了起義參與者高度的協作精神,為達成共同目標而奮戰。周恩來既關注起義過程的系統性、整體性,又注重整體與局部、指導原則與實際情況的相互關系,展現出高超靈活的指揮藝術。
1926年12月,周恩來“離廣東,秘密至上海,任中共中央組織部秘書兼中央軍委委員”。這個時間節點,正處于上海工人第一次武裝起義失敗、第二次武裝起義醞釀期間。中共中央調周恩來赴上海后,很快根據實際情況,從充實黨的組織工作,轉向充實武裝起義領導層。時任中共中央總書記的陳獨秀后來在中共五大的報告中專門提到:“中央指派周恩來做組織部的工作,可是上海事件爆發了,周同志又轉做軍事工作……”周恩來任職的層級和他獨樹一幟的豐富經歷,為領導起義做了很好的鋪墊。

從1924 年夏回國到1926 年底被派往上海前,周恩來的主要活動區域在廣東。他擔任黃埔軍校政治部主任時年僅26歲,已顯示出杰出的政治才能。在任上,周恩來建立起了政治部的正常工作秩序和工作制度;加強了對軍校學生的政治教育;整頓了軍隊政治工作,將黃埔軍校學生組成的校軍,打造成革命目標明確、意志堅定、紀律嚴明的“革命軍”。校軍在 1925 年至 1926 年初兩次對廣東軍閥的東征戰斗中打出了軍威,周恩來因此贏得極高的威信。在兩次東征中,周恩來任第1軍副黨代表,親臨戰場,積累了軍事作戰的實戰經驗。
就個人經歷而言,周恩來的確有備而來,但他面臨的任務史無前例地艱巨。這次起義的發生地——1927年3月的上海,是中國最大的對外通商口岸和工業、金融中心,擁有中國最大的外國租界即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尤其公共租界占據黃浦江與蘇州河交匯處的黃金地段,處于上海市中心,金融業、工商業發達,人口稠密,國際關系復雜。中國政府(指北洋政府)管理的華界,則分布在兩個租界的東、南、西、北。從南到北跨越市區,則必須穿越租界,形成了外國勢力控制區位于城市核心地帶,將中國政府管理的華界分割的奇特格局。上海特殊的城市地理和行政管轄局面,對工人武裝起義的舉行產生重要的影響,起義力量被分割成多點分散、相對獨立的狀態。
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裝起義牽涉的人的因素,即敵我雙方和中間派,則構成起義中的關鍵因素。1927年,上海工人人數達125萬,分布在 22 個門類工廠中。這次起義中,有80萬工人舉行了總罷工。其中,僅參加攻打上海北火車站的武裝工人糾察隊就達3000人。
但是,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裝起義并非單一的工人武裝動員與戰斗,上海各階層人群都在其中扮演著自己的角色。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工人、學生、市民積極分子構成了配合北伐軍東路軍進軍上海消滅軍閥勢力的起義主體;敵方則是盤踞上海的直系軍閥孫傳芳勢力及直魯聯軍陸軍、海軍;中間派,即擁有各種既得利益,對起義持謹慎態度但也深切痛恨軍閥勢力的上海大商人、實業家、金融家、小資產者、職業人士、普通市民、幫會組織等華人群體和租界當局。
以國民黨中央委員、國民黨上海政治分會主席鈕永建為代表的國民黨左派勢力,在第一、二次工人武裝起義中處于名義上的領導地位,這是由當時國共合作的大背景所決定的。為此,中國共產黨在起義決策中花費了大量精力和時間與其溝通商議,獲得其對起義的認同,甚至因此耽誤了時機。這種局面,在第二次武裝起義時尤其明顯,究其原因,與1927年1月底共產國際執委會第七次擴大會議作出的《中國問題決議案》有密切關系。《決議案》指示,在國共關系上,“組織左派并與之密切合作,不要企圖以共產黨員代替他們做領導工作”。這個觀點經過討論和辯論,被中共中央所接受并作為指示下發到區、地委和特支一級黨內組織。
后來的事實證明,第三次工人武裝起義要取得勝利,并非單一的工人武裝戰斗力的提升。武裝起義領導權的掌握,團結廣大普通工人、中間派乃至敵方內部同情起義的官兵尋求協作支持,都是起義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環節。
對時年29歲的周恩來而言,革命工作是一項極具創造性的工作,在陌生的環境、不利的條件下,需要迅速打開局面,這是革命斗爭的現實要求。更因為已經有前兩次起義的失敗,第三次起義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周恩來是如何領導和開展第三次工人武裝起義這項艱巨任務的呢?
1927年2月22日,上海工人第二次武裝起義爆發。這次起義仍然由中共上海區委領導,周恩來因為沒有在上海區委擔任職務,因此沒有參與直接領導,只是在起義當天臨時被派往南市區指揮行動,“到那里后,沒有見到群眾,只找到幾個負責人”。
作為第一、二次武裝起義的第一負責人,中共上海(江浙)區執行委員會書記羅亦農將兩次武裝起義失敗的主要教訓歸結為三點:一、黨缺乏武裝暴動的思想與技術的準備;二、個人英雄主義,導致獨來獨往,沒有做好政治宣傳工作,群眾都不知道,工人都不知道這次起義的目標;三、沒有很好地把握起義時機。
羅亦農指出:“此三錯誤是我們黨最可寶貴的經驗。”
23日,中共中央和中共上海區委舉行聯席會議,決定停止起義,擴大武裝組織,準備第三次武裝起義。也就是說,第二次起義的終止與決策三舉義旗,在時間上是無縫銜接的,體現了中共中央直接介入起義指揮后決策的果斷。
在這次聯席會議上,中共中央提升了起義最高決策和指揮機關的級別,充實了頂層決策集體的力量,成立了特別委員會,簡稱“特委”,由中共中央總書記陳獨秀親自領導,羅亦農、趙世炎、汪壽華、彭述之、尹寬、周恩來、蕭子璋共8人組成。 在特委的領導下,成立了以周恩來為首的特別軍事委員會,周恩來任軍委書記。“這個軍委,同時也就是上海區委的軍委,以周恩來為書記。以后,又確認周恩來擔任武裝起義總指揮。這樣,他就擔負起這次工人武裝起義的軍事領導責任。”
進入起義領導核心的周恩來,在以下四個方面,雷厲風行地推行他的起義規劃:(一)重組指揮序列;(二)高速進行組織布局;(三)對起義時機精確把握;(四)根據上海空間和城市功能特征來排兵布陣。
24日,周恩來在上海區委各部書記會議上特別強調:“軍事準備工作,繼續進行,組織要特別嚴密。”總結前兩次起義失敗的沉痛教訓后,指揮系統被重新打造。在特委的集中統一領導下,采用軍委起義指揮部下設各區軍委起義指揮部模式,確保指揮系統的嚴密統一,命令及時、準確地層層傳遞,高效執行。
鑒于前兩次起義在宣傳方面的缺陷,起義意圖無法準確傳達到一線起義工人和廣大市民中間,第三次工人武裝起義指揮系統中,還特別設立了平行于軍事委員會的宣傳委員會。27 日,上海市總工會機關報《平民日報》創刊,以確保起義中的所有人群都能同時了解最高指揮機構的政治主張、號令、措施以及起義動態。
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裝起義的起義計劃,以前所未有的組織性、周密性、可執行性,為起義的成功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24日晚,周恩來代表特別軍委向特委作起義準備各項決議的匯報,包括:(一)加強領導機構,羅亦農加入特別軍委,從而充實為周恩來、羅亦農、顧順章、顏昌頤、趙世炎、鐘汝梅6人。(二)組織武裝力量,糾察隊目標5000人,自衛團目標500人,組織獨立團。(三)加強隊伍訓練,教授巷戰等。(四)準備武器。(五)加強敵軍工作和情報工作,組織策反。
這幾項決議,尤其在加強領導機構上,用下沉式管理方式,各部委(指上海各區黨支部)分別組織軍委,責任到人,分級管理。
對內厘清指揮系統的同時,中共中央雖一直努力取得國民黨上海政治分會對工人起義的理解和支持,但這一次卻不再因國民黨的曖昧態度放緩起義準備的步伐。3月19日即起義前三天,一方面,汪松林(壽華)被陳獨秀派去周旋,“松林今晚去報告老鈕(永建)請示辦法,意在逼鈕說出自己的把戲”。另一方面,在特委會議上,羅亦農提出了“我們黨已到領導奪取政權時期”,意在抓住民眾運動和起義的領導權。
在第三次武裝起義前夕,特委對領導權的控制已經取得高度一致,即不論國民黨方面是否積極,起義一定要在合適的時間點上果斷發動。

“高速推進起義計劃”,特指圍繞武裝起義組織系統中軍事相關項的逐一落實。
1927年2月24日晚,周恩來代表特別軍委向特委匯報上述多項決議后,便開始緊鑼密鼓地實施推進。筆者用“宣”“聯”“促”“籌”“訓”來總結周恩來行云流水般地高速推進起義計劃的行動。
宣。24日晚即發布中國共產黨為上海總同盟罷工告上海全體工友書,披露了第二次武裝起義的缺點,指出了準備新的起義的重大意義,即推翻軍閥政權,建立上海市民民主政權,并呼吁工友們向新的斗爭努力。
聯。做敵方內部的分化瓦解工作。25日,“周恩來決定讓海軍委員會委員郭有恒等做北洋政府駐滬海軍的工作,并以傳單形式發表告市民書,反對渤海艦隊和直魯聯軍”。
促。25日晚,“會議根據周恩來的提議,決定派人同北伐軍東路前敵總指揮白崇禧聯絡,向他說明上海工人罷工的意義,催促他迅速進兵上海。同時決定派人同國民革命軍第2軍聯絡”。26日,得知第2軍已到湖州,不愿再前進的消息,分別致信東路軍總指揮何應欽和第2軍副軍長(代軍長職)魯滌平等,促他們繼續前進。
籌。各處籌款,購買武器。
訓。訓練工人糾察隊,委派有實戰經驗的黃埔學生軍中的共產黨員擔任教員,舉辦軍事訓練班。
從2月下旬到3月中旬起義前,“宣”“聯”“促”“籌”“訓”這五個方面的起義計劃,有條不紊地向前推進。其間有不少令人拍案叫絕的精彩手筆:說服進步工人參加中間派閘北商會保衛團以掌握武器,體現了高度的政策靈活性;對不想打仗的直魯聯軍士兵,設法幫助他們回家并購買他們的武器;利用兵工廠軍閥部隊撤換的契機,拆卸了14架飛機的器件保留下來。
在起義目標設定、指揮系統重構等頂層設計完成后,周恩來對實現目標的路徑、方式、方法極為重視,尤其注重調各方合作的協調性。他“總是進一步弄清實際情況,周密地落實為實現這個目標所必需的措施,有條不紊地付諸行動,把事情做得很徹底,決不草草了事或半途而廢”。這是“周恩來作風中的重要特點”。

起義時機的精確判斷和武裝力量的空間布陣,是起義能否成功的“臨門一腳”,也是實現制勝目標的關鍵環節。
周恩來對起義時機的把握,基于對敵方軍力和心理的洞察。
2月底,敵方進行了上海守軍的換防。換防的魯軍3000人對上海并不熟悉,軍心不穩;加上城內2000名警察,共計5000人。在此有利條件下,陳獨秀只提示起義“不要太早”,顯然是顧及前兩次的教訓。3月5日,在特委會議上,周恩來提議北伐軍“松江下,必可動;蘇州下,也必可動”,用這兩個條件來定義起義時機。他的理由是,假使松江下,因畢(庶澄)決不致再守上海。同理,蘇州下,敵軍軍心必潰散,而不能“枯守上海”。周恩來給出的起義時機,比陳獨秀更大膽,這是基于對起義多方條件的統籌判斷,尤其是基于敵方條件的合理推斷。3月21日起義打響所依據的條件,正是北伐軍攻克松江,前鋒逼近龍華。
基于對上海城市空間和區域功能的規律性把握,在3月5日召開的特委會上,周恩來還作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集中力量在閘北。”這對后來的戰局是一個關鍵性的安排。閘北、南市是被租界分隔的。南市是傳統縣城格局,以城墻(此時已大部被拆除)為界形成一個相對的封閉圈,占領后可取守勢;閘北則是交通樞紐、戰略要沖,有淞滬鐵路通吳淞,滬寧鐵路通蘇、錫、寧,是軍閥部隊調兵與撤退的必經之地。
在這次會議上,考慮到與“集中力量在閘北”相呼應,周恩來被從原來安排負責南市區戰斗,轉而向閘北增援——“如南市不重要,恩來調閘北”。這個決定在后來的起義實戰過程中證明是有前瞻性的,閘北戰斗成為起義制勝的關鍵環節。
3月上旬,周恩來指導各部委制訂了各自的作戰計劃,內容包括進攻的主要目標、各路的人力和武器配備,進攻的方式、時間、通信聯絡及注意事項等。
至此,只等起義的號角吹響。
1927年3月21日清晨,中共特委、上海區委當機立斷,從中午12時起全市總同盟罷工、罷課、罷市,并立即舉行武裝起義。
起義在閘北、南市、浦東、虹口、滬西、滬東和吳淞7個相互分隔的華界區域同時展開。根據既定的罷工和作戰計劃,除閘北外,各區域在數小時內就取得了勝利。其間,“隨時隨地,奪取武裝”的目標在高度的協作性行動中得以貫徹。
由奉魯聯軍重兵把守的閘北區是戰斗最激烈、最艱苦的區域。為了更快地獲取前線信息,隨時指揮調配戰斗力,總指揮周恩來、副總指揮趙世炎幾次遷移前線總指揮部,不斷靠近戰火中心。
經過10多個小時的激烈戰斗,工人拿下了敵人的20多個據點。最后只剩下3塊硬骨頭:東方圖書館(原址在寶山路近西寶興路)、天通庵車站(地處天通庵路、同心路、寶山路接壤處,是當時進入上海中心城區的門戶,是上海現代史上的兵家必爭之地)和北火車站(今天目東路200號上海鐵路博物館所在地)。
天通庵車站戰斗于21日下午6時打響;東方圖書館戰斗從21日持續到22日;北火車站戰斗在22日下午6時打響。
從時間上可以看出,東方圖書館的戰斗持續時間最長。其間,天通庵車站戰斗打響。這兩處戰斗發生地相隔2公里,本來是兩個孤立的敵方據點,周恩來是如何把二者聯系在一起攻打的呢?
東方圖書館是一座4層的鋼筋水泥建筑,也是敵人軍需處所在地。駐守的敵軍約一個排,兵力雖不多但配備了2挺輕機槍,子彈充足。敵人憑借圖書館易守難攻的地形優勢,將機槍架在窗口,以密集的火力擋住了工人糾察隊前進的道路。
敵人負隅頑抗,工人糾察隊已有3人犧牲。在局面十分不利的情況下,有不少心急的工人欲越墻強攻,但這樣極易成為敵軍的“活靶子”。正當糾察隊進退兩難時,周恩來趕到戰斗前線,及時攔下準備強攻的工人。他細心察看地形,冷靜分析戰局,當機立斷,下令圍而不打,嚴防敵人突圍和調兵增援,以攻心為主,瓦解敵軍士氣,爭取最大限度地保護這座東方文化的寶庫,減少糾察隊員的傷亡。
周恩來從起義戰斗的全局出發,詳細分析了東方圖書館的戰況。只要截斷敵人援兵的戰斗獲勝,東方圖書館就會成為一座“孤島”,敵人就會放棄。
天通庵車站正是敵人援兵到來的必經之路。當得知有500余名敵人欲從吳淞乘火車強行增援閘北守敵時,周恩來當機立斷,要求:“決不能讓他們沖過我們的戰線!”
中共閘北部委書記郭伯和身先士卒,在周恩來的指示下,迅速集結幾百名工人糾察隊隊員卸掉天通庵火車站附近的鐵軌螺絲。兩個小時后,車站附近傳來了火車脫軌傾覆的轟隆聲,工人糾察隊士氣大振,把敵軍打得狼狽逃竄。22日中午,起義隊伍攻克了天通庵車站,抓獲敵軍300余人。
在攻克天通庵車站后,東方圖書館外,工人糾察隊的大喇叭向館內敵軍喊話,天通庵車站戰斗已經結束,敵軍增援部隊已全線潰敗,守敵的心理防線崩潰了。
22日下午4點半,在雙方相持24小時后,東方圖書館的敵軍高舉白旗向工人糾察隊投降。
周恩來把兩個孤立的戰斗點放在整個戰局中,采用“圍點打援”戰術,以打擊敵人援軍作為重中之重,以消滅援軍作為瓦解被圍困敵軍軍心的撒手锏。在“打援”的關鍵行動中,滬西工人糾察隊火速馳援,在制勝目標上精準落子,既破了來援之敵,又間接瓦解了東方圖書館守敵的軍心。天通庵車站一戰,成為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裝起義中經典的戰斗案例。
當3塊硬骨頭中的2塊被啃下后,敵方最后一個據點——北火車站就難以支撐了。盡管北站樓頂有重機槍,火力兇猛,工事堅固,白俄雇傭軍的鐵甲車虎視眈眈,但敵方的軍心已喪盡。22日下午5時許,周恩來、趙世炎集中兵力對北站守敵發起總攻。工人糾察隊勢如破竹,英勇戰斗,經過1個多小時的戰斗,于下午6時許攻克了北火車站,敵軍官兵2000余名全部投降。率部駐守北火車站的畢庶澄眼見大勢已去,慌忙脫下軍裝,換上便衣,逃往租界。
北火車站戰斗是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裝起義的終結之戰。一名參與起義的工人這樣說:“我們異常興奮,因為軍閥部隊被打敗了,革命勝利了。我們再也不會受帝國主義的壓迫了,有人甚至說物價也要下降了。”
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裝起義是中國工人階級武裝奪取政權的一次英雄壯舉,在上海工人運動史及中國革命史上寫下了光輝的一頁。1927年3月22日,誕生了經上海市民代表會議選舉的上海特別市臨時政府,由共產黨員、國民黨左派、工人和上海資產階級代表共19人組成上海特別市臨時政府委員會,這是上海歷史上第一個民選的市政府。
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裝起義勝利時,中國共產黨成立僅僅6年,尚未創立自己的軍隊,在軍事動員和指揮方面都缺乏人才和經驗。也正因為這樣的背景,周恩來對這場武裝斗爭的卓越貢獻才顯得尤為可貴,其中所展現的高超、靈活指揮藝術,即便在97年后的今天,依然閃耀著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