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學精神與關中書院

摘 要：自北宋張載創立關學之后，八百年間，薪火相傳，綿綿不絕，無論歷史如何變遷，學派如何爭論，關學總蘊涵著崇使命、重創新、尊禮教、求致用、貴節操、善博取的基本精神。在關學精神傳承的歷史文化背景下，關中書院是關學復興的文化成果，傳承關學精神的學術高地，承載書院文化的學府典范，薈聚三秦知識精英的人才寶庫和體現地域文化特色的珍貴文物。關中書院在三百年的辦學歷程中為傳承關學智慧和精神做出了巨大貢獻，在中國特別是陜西思想史、關學史、教育史上具有重要的歷史地位和文化價值。

關鍵詞：關學精神;關中書院;歷史地位;文化價值

中圖分類號：B248.99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10300（2024）03007805

關中書院是明代著名思想家、理學家、教育家馮從吾創建的講學機構，明清時期曾是陜西以至西北地區的最高學府。關中書院在三百年的辦學歷程中為傳承關學智慧和精神做出了巨大貢獻，在中國特別是陜西思想史、關學史、教育史上具有重要的歷史地位和文化價值。探討關中書院與關學的關系，對于繼承弘揚關學的優秀精神和關中書院的文化精神具有重大而深遠的意義。而要繼承和弘揚，就有必要對關中書院進行全面系統的研究。

對于關中書院的研究，其中有四個維度尤為重要：一是明道脈，二是辨學脈，三是知文脈，四是探心脈。道脈是儒家道統，學脈是學派傳承，文脈是詩文創作，心脈是人文精神。可以說道脈是思想史，學脈是學術史，文脈是心靈史，心脈是精神史。這“四脈”合起來就是關中書院的文化血脈和歷史命脈。本文主要從“心脈”即人文精神的維度，探討關學與關中書院的關系。在此基礎上發掘關中書院的文化意蘊。

一、關學的基本精神

北宋張載所創立的關學，作為宋代理學，與周敦頤的濂學、二程的洛學、朱熹的閩學并駕齊驅的一個獨立哲學學派，不但在學術思想上為中國民族的思維智慧做出了突出的貢獻，而且在學術精神上形成了自己鮮明的特色。我在《關學精神論》一書中，把關學基本精神概括為六個方面：“立心立命”的使命意識、“勇于造道”的創新精神、“崇禮貴德”的學術主旨、“經世致用”的求實作風、“崇尚節操”的人格追求、“博取兼容”的治學態度。和其他學派一樣，關學也難免有自身歷史和地域的局限，但這些基本精神中蘊含的優秀精華，至今仍具有現實意義和寶貴價值。它既是提升中華民族智慧的不竭源泉，又是構筑民族精神家園的寶貴資源；它既是我們治學辦學的可貴經驗，又是培育青年一代人格素質的重要營養。

張載之后，后世關學學者對其學術觀點和哲學理念雖不完全認同，從而使關學的“學脈”傳承復雜化，但對關學的基本精神包括優良學風，歷代學人無不崇尚和贊同，而且自覺地予以繼承和踐行。

八百年間，薪火相傳，綿綿不絕。關學經歷了北宋昌盛、金元衰落、明代復興、清朝嬗變的歷史軌跡；它呈現著張載氣學、程朱理學、陸王心學、明清實學交織遞衍的學術面貌。然而，無論歷史如何變遷，學派如何爭論，關學總蘊涵著崇使命、重創新、尊禮教、求致用、貴節操、善博取的基本精神。

二、關中書院的文化意蘊

馮從吾一生在學術事功上有兩大貢獻：一是編著了一部《關學編》（成書于1606年），二是創建了一座關中書院（建成于1609年）。這一“史”一“院”，很有象征意義。它象征著關中書院與關學之關系密不可分、牢不可破。在關學精神傳承的歷史文化背景下，在關中書院與關學的歷史情緣中，我們方可以探討關中書院的文化意蘊及其歷史文化定位。

（一）關中書院是關學復興的文化成果

張載在橫渠講學時，門人甚眾，一時間出現了“關學之盛，不下洛學”的繁榮景象。

北宋末年，陜西相繼淪陷于金、元（蒙古）的統治之下，尤其是關西一帶，長期處于宋金對峙的前線，關學一度衰落，但其精神仍在戰亂、動蕩中延續傳衍。

到了明代關學復興，相繼出現了一大批著名學者，振興關學，傳承學風。

三原王恕、王承裕父子創辦了宏（又作“弘”）道書院，成為“三原學派”的創始人。王承裕長期講學于宏道書院，在教育生徒的過程中，以禮為先。黃宗羲謂其“冠婚喪祭必率禮而行，三原士風民俗為之一變。馮少墟認為：‘先生之學，皆本之家庭者也。’”［1］164王承裕曾刊布藍田《呂氏鄉約》《鄉儀》等書，教化鄉人，極大促進了三原世風、民俗的變化。

王承裕門人有馬理、秦偉、郝世家、雒昂等，以馬理最為著名。被當時學者尊其為“今之橫渠”。［2］馬理晚年歸隱講學于商山書院，遠近學者接踵來學，影響頗大，甚至名聞國外。

此外的著名關學學者還有朝邑人韓邦奇（1480—1556，字汝節，號苑洛）、富平人楊爵（1493—1549，字伯修，號斛山）。韓邦奇十分注重對張載氣論思想的繼承和發揮，他認為“自孔子而下，知‘道’者惟橫渠一人”［3］，“論道體乃獨取張橫渠”［1］166。

略晚于三原學派的是由河東傳播到關中的河東學派，這一學派以渭南薛敬之、高陵呂柟為代表。薛敬之承繼了張載“天人合一”的思想，把氣論與人性論聯系起來，呂柟兼融并蓄，融會貫通。在本體論上，主張以氣統合理、性；在為學之方上，依循朱子格物致知、博學于文、約之以禮；在知行觀上，主張躬行禮教，篤實踐履，反對空疏之風，有鮮明的實學傾向。黃宗羲云：“關學世有淵源，皆以躬行禮教為本，而涇野（呂柟）先生實集其大成。”［1］11明中期，陽明心學迅速傳播，最早把陽明心學傳入關中的是曾在紹興為官的王陽明弟子南大吉，此后關中又出現眾多倡揚王學的學者。隨后，清算心學空疏學風的理論在關中也應運而生，長安馮從吾、鳳翔張舜典為其代表。

明代關學集大成者馮從吾正是在關學復興歷史背景下創建了關中書院，所以說關中書院是關學復興的重大文化成果。

（二）關中書院是傳承關學精神的學術高地

光緒十九年，眉縣知縣毛鴻儀創修“雪木祠”，親自為清初關學學者李柏（字雪木）題寫了“道繼橫渠”匾額，以昭其賢名。其實“道繼橫渠”足以概括張載去世后，一部關學史的文化精神，也足以概括關中書院對關學精神的承傳。

關中書院的創建者馮從吾先生自覺以繼承和弘揚張載關學為己任，他在《關學編》的序言中，高度尊崇張載“倡明斯（理）學”“圣道中天”的學術地位，明確贊尚張載“為天地立心，為生命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學術使命，著力論述關學的歷史演進，深入揭示關學“一脈相承”的儒學道脈，盡力弘揚關學“其心至今”“靈源濬發”的精神傳承。他不但撰著《關學編》以明關學譜系，而且創建關中書院以承載和延續關學精神。在他主持關中書院期間及其以后的關中書院承辦期間，書院在教育宗旨、教育規則、教學內容和學風培育等方面都充分體現和蘊含著關學的基本精神。

明天啟五年（1625）八月，魏忠賢的在陜黨羽為迎合魏忠賢禁滅東林書院的旨意，派人搗毀關中書院，并將中天閣內供奉的孔子塑像拖出“擲之城隅”。馮從吾見自己嘔心瀝血經營多年的書院毀于一旦，悲憤成疾，雖在病間，正襟危坐屹如也，第二年便去世了，終年70歲。

明未清初的“關中三李”，繼承關學傳統，進一步闡發了張載“以禮教人”的思想。李因篤主張理學應以經學為本，為人應以“圣人為規矩”。康熙二十三年（1684）春，陜西地方政府欲請李因篤主持關中書院，被他婉拒。他說：“今執事舉少墟先生之任，委之于篤，是以烏獲百鈞，界不勝匹雛者，況京兆人文之藪，軒冕之彥，相望于涂，何至惟席無人，使谫陋如篤者，儼辱布衣祭酒之座乎？”雖然他謙讓，不任書院負責人，但經常應聘在這里講學，與諸學者切磋學問。作為關學傳人，李因篤繼承關學傳統，發揚關學精神，“發橫渠以禮教人之指”和經世致用的學風，反對空談性理，關注國計民生，重視道德踐履。

李二曲提倡“悔過自新”“為學修德”，主張培養“真儒”。他還從《禮記》中摘錄關于儒者的論述，寫了《儒行篇》，以作為“真儒”的行為規范要求從學者。

李二曲“以昌明關學為己任”（《二曲先生窆石文》）和李因篤等名士積極倡導修復關中書院重振關學。清康熙十二年（1673）五月陜甘總督鄂善重新修復關中書院，聘請李二曲主講關中書院。李二曲對弘揚關學精神十分珍重，做出了巨大貢獻。更重要的是他本人就是關學崇尚人格節操精神的身體力行者。康熙初年，陜撫薦他“山林隱逸”，特詔征他，力辭才免。其后又征“博學鴻儒”，地方官強迫起行。他絕粒六日，最后拔刀自刎，方得幸免。鄂善對他的人品和學問十分佩服，于是以“大儒”的名義向清朝推薦。

有自覺的使命意識和強烈的學術責任感，是關學的重要精神。張載的“立心立命”、呂大臨的“教化人才，變化風尚”、呂柟的“對天心”“通民志”“興太平”、馮從吾的“作好人、存好心、做好事”、李二曲的“明學術，正人心”，都是對自己學術使命和治學志向的明確表述。正由于有這種自覺的使命感和責任感，關學學者們大都把個人的學術活動與國運民命、匡時救世緊密結合起來，以“主持名教，擔當世道”（李二曲語）為己任，使自己既成為學者，也成為社會歷史價值的承擔者，從而去努力實現為學與經世、治學與做人的高度統一。

馮從吾在關中書院講學時，也始終堅持德教為先的原則，提出“講學即講德”，制定《書院會約》，規定了各種禮儀，著力于培養“粹然之養，卓越之識，特然之節”的真人品。他說：“學者須是有一介不茍的節操，才得有萬仞壁立的氣象。”

周至進士路德（1784—1851，字閏生）品格高潔，不慕榮利，平生以“精明渾厚”為格言，主持關中書院多年，弘揚關學精神，培養了許多英才，其弟子財政大臣閻敬銘稱贊他“懷抱峻潔，遺棄榮利，言學言理，切近踏實，毫無門戶標榜習氣”。

長安柏景偉（1830—1891）字子俊，號忍庵，晚號灃西先生。他“少治橫渠之學，高尚氣節，有澄清之志”（宋伯魯《灃西草堂文集·弁言》）。光緒十一年（1885），受陜西學使之約，由味經書院移講關中書院，任山長。他發揚關學求真務實的優秀學風，致力于經世致用之學，分設了經史、道學、政事、天文、地理、數學等課程，為社會培養人才。又刊印了馮從吾先生的關學著作和其他許多實用書籍，特別是刻印了《關學編》和《續編》。所以，唐文治評論說：“（柏子俊）先生之學，關學之正傳也”（見《柏灃西先生遺集》）。

由此可以清晰地看出，一部關中書院史，就是關學精神的承傳史，關中書院乃是傳承關學精神的學術高地。

（三）關中書院是承載書院文化的學府典范

書院講學是中國古代教育史上一種極具特色的教育制度，在中國教育史上占有重要地位，是中國古代大學文化的核心，代表著中國古代教育的輝煌成就之一。清代新創建的書院達3 757所，修復前代書院608所，兩項共計為4 365所。1901年以后，書院制度終結。書院改制之后，胡適先生曾經感慨道：“書院之廢，實在是吾中國一大不幸事。一千年來學者自動的研究精神，將不復現于今日”。但是，它歷經千年而蘊積的教育經驗和思想精華，依然十分寶貴，很值得借鑒和汲取。

書院以傳道濟世、兼容并蓄、自由講學為特征，蘊涵著獨特的文化精神。書院文化精神是傳統書院的靈魂和精髓。對此，學界多有論述。或云：書院文化精神體現為“標舉道統，存古開新”的弘道精神、“求質求真，兼收并蓄”的問學精神、“修身進德，止于至善”的育人精神、“中正不屈，學術自由”的獨立精神、“經世致用，躬行踐履”的務實精神。（見李世寬：《書院文化精神的五重意蘊》）或曰：書院文化精神是以“道”為核心的人文精神、以學者為主體的學術精神和以人格培育、世風美化為宗旨的教化精神。我認為，古代的書院文化蘊含的精神有四：一曰弘道崇文的弘道精神，二曰獨立自由的治學精神，三曰經世致用的求實精神，四曰培育人格的教化精神。

關學歷來有書院講學的傳統。張載的關學就是在橫渠書院通過講學而創建的。后來的關學學者，許多人都創辦書院或在書院講學。而關中書院，是我國古代重要書院之一，它是書院文化高度自覺的典范。

馮從吾于明萬歷三十七年（1609）關中書院創建，到天啟六年（1626）關中書院被毀，十七年間，在書院傳授理學，弘揚關學，四方從學者至5 000余人，他制定《學會約》《關中士大夫會約》，并撰《關中書院記》。闡發了他的辦學理念和辦學宗旨，確立了教育規則和學人規范。

十分可貴的是，他對書院講學的意義和價值有清醒的認識，對培育書院文化精神有高度的自覺。

他深刻闡明了書院的弘道精神。他說：“吾儒講學所以明道也。”（《辨學錄跋》）“吾輩今日講學正所以衍道脈而維道運也，豈是得已”（《疑思錄五》）。

他通俗解釋了書院的育人精神和教化精神。特別強調講學對修養身心、培養氣節的重要性。他說：“講學要砥節勵行，切不可同流合污，以蹈鄉愿之弊”（《都門語錄》）。又說“千講萬講，不過是要大家做好人，存好心，做好事”；“做個好人，心正身安魂夢穩；行些好節，天知地鑒鬼神欽。”（《諭俗》）

他精辟概括了書院經世致用的求實精神。他說：“開天辟地，在此講學；旋乾轉坤，在此講學；致君澤民，在此講學；撥亂返治，在此講學；用正變邪，在此講學。”（《都門語錄》）

馮從吾的這些講學論，充分表現了他對書院功能、意義和文化精神的高度自覺，從而為關中書院的文化精神氣質和書院文化品位，奠定了良好基礎，開辟了光明前景。

清康熙十二年（1673）五月，總督鄂善重修關中書院，特聘李颙為主講。李颙執教關中書院后，繼續弘揚和培育書院文化精神。他特別強調書院“講學”的重大意義，他說：“立人達人，全在講學;移風易俗，全在講學;撥亂返治，全在講學;旋乾轉坤，全在講學。”他明確地指出講學的宗旨是“勸人學圣賢”（《關中書院會約》）。在學風上，李颙明確主張實行“明體適用”之學。要求學生做到文武兼備，博覽群書，“上至天官、輿地，以及禮、樂、兵、農、漕屯、選舉、歷數、士卒、典籍”，無所不讀。為此，他給學生開了“明體”和“適用”的兩類書目。在明體一類所開書目有王畿的《龍溪集》、羅汝芳的《近溪集》、楊簡的《慈湖集》和陳獻章的《白沙集》，此后再列二程、朱熹、薛瑄、吳與弼，直至馮從吾等程朱學者的著作。在適用一類所開的書目有《大學衍義》《文獻通考》《實政錄》《武備志》《農政全書》《泰西水法》等十余種書籍。同時，他還要求學生“實修實證”，達到“開物成務，康濟群生”。希望學生學會“用兵”，因為經世之法，莫難于用兵，學者只知讀書，對軍事一無所知，就會造成民族淪喪受辱，充分體現了書院經世致用的求實精神。

他為書院制訂會約10條、學程8條，對書院講學的時間、禮儀、次第、方法、內容、目的以及就學士子每日必修的學習課程等，都作了明確的規定。

李颙講學之時“德紳名賢、進士舉貢、文學子衿，環階席而侍，聽者幾千人”（《二曲先生歷年紀略》）。甚至總督鄂善和陜西巡撫阿席熙也前來聽講。這是關中書院自馮從吾講學之后的再度復興。

其后關中書院的主講和學者例如路德、柏景偉等人無不把培育和傳承書院文化為自覺的使命和擔當。

重建關中書院要借鑒、汲取歷史上書院教育的辦學經驗和優良傳統，更要汲取傳統書院的優秀文化精神，并對其實現現代轉化，以推進大學教育改革和大學文化建設。

（四）關中書院是薈聚三秦知識精英的人才寶庫

關中及陜西歷史文化積淀豐厚，遠古的黃帝文化、西周的禮樂文化、秦漢的政治文化、唐代的佛教文化和宋元明清的關學文化等等，都是具有深厚歷史內涵和鮮明特征的文化遺產。然而，作為歷史上省級最高學府和知識精英的培養基地，則僅有關中書院。明清時期的關中書院，作為西安及陜西的最高學府和研究機構，薈聚了大批的思想領袖、知識精英、文人學士，在這里傳授經典，探究哲理，研討學術，議論國是，形成了代表陜西地區最高思想和學術水平的理論成果和知識結晶，培育了一大批知識英才和青年俊彥。明、清兩代著名學者，如馮從吾、蕭輝之、周淑遠、李二曲、孫景烈、路德、柏景偉等曾在此講學。而關中書院培養出來的才俊更是不勝枚舉：清朝開國百余年來第一名（也是唯一）陜西籍狀元王杰；道光年間任東閣大學士，力薦林則徐，繼以尸薦，為國盡忠的王鼎;積極推行維新變法，與康有為并稱“南康北劉”的劉古愚（1870年，28歲的劉古愚肄業于關中書院）；光緒年間執法嚴明的刑部尚書趙舒翹；光緒年間創辦陜西第一份報刊《廣通報》、創建陜西第一所私立學堂“雅閣女校”的閻甘園，被譽為陜西最后一位關學學者、現代名儒牛兆濂；陜西省通志館館長、陜西省臨時參議會議長宋聯奎等就是其中的翹楚。史載光緒二十一年（1895），康有為在京發動“公車上書”，揭開維新變法序幕，陜西籍舉子參加者多達55人，其中多數即就讀于關中書院。對這些文化積淀、文化碩果、文化巨子和人才精英的遺產進一步拓展探索，深化研究，必定會形成更豐碩更新型的文化研究成果。

所以，重建關中書院可以發掘和研究關中以及陜西歷史上文化精英的寶貴遺產，汲取其思想和智慧的精華以資借鑒。

三、結語

由此可見，西安文理學院重建關中書院，具有重要的歷史意義和文化意義，是有見識，有膽略，有氣魄的大舉措，大好事，不僅可喜可賀，而且可贊可佩！

碩明真題關中書院允執堂的對聯曰：

木鐸醒群生之夢，至今風韻猶存，欲覲芳模，洗耳聽金聲玉振;

心燈開萬世之迷，當日黎光倍朗，思親道范，披襟看魚躍鳶飛。

最后，讓我引用此聯，祝愿西安文理學院關中書院金聲玉振，成就輝煌；魚躍鳶飛，前程似錦！

參考文獻：

［1］ 黃宗羲.明儒學案（修訂本）［M］.北京：中華書局，2008.

［2］ 馮從吾.關學編（附續編）［M］.北京：中華書局，1987：47.

［3］ 韓邦奇.正蒙拾遺·太和篇［M］.清嘉慶七年刻本.

The spirit of Guan School of Confucianism and Guanzhong Academy

——On the Cultural Significance of Guanzhong Academy

Abstract： Since the establishment of Guan school of Confucianism by Zhang Zai in the Northern Song Dynasty， for eight hundred year， the spirit of this school of thought has been passed down through generations. Regardless of historical changes and the debates among different schools of thought， the spirit of Guan School always embodies the fundamental values of cherishing mission， valuing innovation， respecting the rituals， seeking practicality， upholding integrity， and pursuing broad learning. Under the historical and cultural context of inheriting the spirit of Guan school Confucianism， Guanzhong Academy represents the cultural achievement of the revival of Guan school Confucianism， the academic stronghold that carries on the spirit of Guan School， a model of academy culture， and a treasure trove of talents gathering the intellectual elites of Shaanxi. It is also a precious cultural relic with distinctive regional cultural characteristics. Over the course of its three hundred years of existence， Guanzhong Academy has made significant contributions to the inheritance of the wisdom and spirit of Guan school of Confucianism， holding important historical position and cultural value in the history of China’s thought， especially the history of Shaanxi thought， as well as in the history of Guan School of Confucianism and of China’s education.

Key words： spirit of Guan school of Confucianism; Guanzhong Academy; historical position; cultural val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