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靠攏的人影,染上夢幻般的色彩,顯得虛無縹緲,似乎不曾真正存在過。
四散的風揚起的塵土,模糊了云層,天空陷入混沌。
雨水墜地,拖拽著沙塵下落,逃竄匆忙,那些無處可去的塵埃殘骸,那些厚重的水汽,那窗外的霓虹燈發(fā)出的光芒,讓人目眩神迷。
似乎是一種不敢直視的魔力,街道沉浸在斑駁的光影之中。聽著雨聲的人徘徊在街頭,心中涌起無限的幻想。雨水使足跡變得模糊,無從辨認離去的路向。
有人從我眼前走過,卻無人停留。這活躍的夜,眾人的目光和個體的狂想不可能只落在某一個人身上。
如夢似幻的光,誰的笑容被照映出來,我試圖透過霓虹去辨認那些行走的人影,每張狂笑、悲泣、留戀的臉。
你還在窗外徘徊嗎?身處感冒之苦,我對風的拂觸都感到恐懼,只好與被褥之外的一切保持著欲拒還迎的距離。而你,俯瞰星河,優(yōu)雅地懸掛星空,風絲毫不能干擾你。
讓我為你說個笑話來輕松氣氛吧:我的影子想要離我而去,她說我是一個無趣的人,不愿再與我為伴。我的朋友們也在議論,我可能不是一個單純的巨蟹座,興許是受到核輻射的影響,心靈不純凈,或者它正朝向一個類似光明的境界邁進?
我不愿意失去我的影子,就像你背后無邊的夜空,是它才讓你顯得如此純潔無瑕。
月光女神啊,我的內(nèi)心愈發(fā)空蕩,手腳愈發(fā)沉重。你是我荒蕪心靈中的唯一寄托。我別無選擇。我追尋你的足跡,但我不過是個充滿愁苦的青年,時常自怨自艾,無病呻吟,擅長胡編亂造,滿嘴謊言。
我并非孑然一身的苦僧,順應內(nèi)在的想象構(gòu)建一個世界,縱使沉淪虛妄和不安。
我也不是拉幫結(jié)伙的頭目,手持利刃,砍下頭顱,對于那些掙扎呼救的人,選擇視若無睹。我是誰?我并不清楚,即便時常思考,對于哲學問題我仍是一竅不通。
我聽說過父輩們的英勇事跡,不愿默默無聲地死去。
蒼穹并不憐憫我,只是靜靜等待我的靈魂被腐蝕。我明白,在往后的日子,我的內(nèi)心除了祝福,還有無盡的羞愧——面對那群仍在尋覓月光的囚徒。
我追尋你的足跡,月光女神,你是我荒蕪心靈中的唯一寄托。
晨曦透過宿醉的朦朧,帶來的卻是更深的虛無。仿佛只有醉酒能暫離生活的嘈雜,此刻是否又要舉杯沉淪?可是酒精永遠無法為夜晚畫上句點。踏上這片土地,我依舊渴望愛。盡管意識在顫動,混亂的幻象紛擾著我的心。
我們不止一次相視,又擦肩而過。關(guān)于“月光下是否仍需流浪”的疑問,我們皆未開口。
腳下的碎石墜入斜坡山谷,回聲在空氣中分裂一次又一次。
不遠處的麥田,穗尖搖曳著鋒利的光芒,蝴蝶蘭貪婪地汲取著月光。過去,我狂熱頌揚愛與自由,把死亡和墮落貶低。未曾覺察愛至盡頭也不過是一首絕望的歌。
荒誕的是,真情一旦流露,我們仿佛就喪失了愛神的庇護。悲哀的是,當香煙化為灰燼,余溫隨之消散,留下的能是什么?拋開愛與欲,生活變得如同一部枯燥乏味的藝術(shù)片。
憂郁隨之而來,但憂郁向來不受人們重視。只需一顆寬容的心去接納就足夠,富有經(jīng)驗的人樂于這樣。
一杯杯龍舌蘭撫平心靈的紛擾。兩百年前,有人反抗,他們的靈魂,那憂郁的氣息,一種掙扎成就了他們振翅的動力。
在巴黎,花兒綻放在“另辟蹊徑”的路邊,人們在夜的邊緣摘取花朵:那些白日的縱欲,失控的感官,極致的快感。在肉體無力的時刻,靈魂渴望觸碰;當靈魂墮落,又求助于肉體的慰藉。
追求欲望的平衡是愛欲的真諦。而那些不期而遇,卻又能萌發(fā)深情。
荒誕的是,真情一旦流露,我們仿佛就喪失了愛神的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