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罷免+董事選舉一次股東大會能辦成這兩件事嗎？

目前罷免、改選董事的流程規則還不大清晰，易讓相關主體產生糾葛，且讓董事的罷免、改選的法律有效性出現模糊或瑕疵，對此相關制度規則應當盡快完善

庚星股份是福建一家從事煤炭等大宗商品供應鏈管理業務的上市公司。6月15日公司公告稱，股東浙江海歆發函要求在公司2024年第二次臨時股東大會增加臨時提案，內容是罷免5人董事職務、3人獨董職務、1人監事職務，并相應補選。對此公司董事會會議審議后，該議案以1票同意、8票反對的投票結果，未獲通過。

今年3月浙江海歆通過司法拍賣中的競買程序，從原控股股東中庚置業那里獲得庚星股份24.10%的股份，成為新的控股股東。浙江海歆此次要求罷免的董事包括公司原實控人。而6月13日中庚置業收到中國證監會《立案告知書》，事由是涉嫌信披違法違規。目前中庚置業持有庚星股份0.87%的股份。

浙江海歆在2023年度股東大會上提名獲選一名非獨董，也是此次董事會會議上唯一就浙江海歆增加臨時提案一事投出“同意”票的董事。浙江海歆此次提議罷免董事監事的理由，包括原控股股東中庚置業自2022年以來發生或存在多項違規事實，而本屆董事會相關董事、本屆監事會未能依法依規履行職責，違背勤勉義務和忠實義務，等等。

庚星股份董事會對臨時提案不予提交股東大會審議的理由，包括對原控股股東等違規事項公司已按監管要求落實整改措施，相關董監事均符合任職資格、不存在應當解除其職務的情形。公司章程規定，如擬選董事、監事的人數多于1人，應當實行累積投票制；累積投票制必須以選舉人數確定為前提，在罷免、選舉董事人數存在不確定性的情形下，無法使用累積投票制決定董事的任選。

《上市公司監事會工作指引》第九條規定，監事有“故意損害公司或職工合法利益”等嚴重失職情形時，監事會應建議股東大會或職工代表大會等予以罷免。一般而言，在任期屆滿前，上市公司不得無故免除監事職務。《上市公司獨立董事管理辦法》第十四條規定，獨立董事任期屆滿前，上市公司可以依照法定程序解除其職務，但應及時披露具體理由和依據。至于非獨董，一般來說，公司可以無因解除董事職務，尤其7月1日起施行的新公司法第七十一條明確規定，股東會可以決議解任董事。

綜合看來，要罷免非獨董、獨董，股東通過合適的程序就可推動，有的甚至不需要原因，但罷免監事需要符合特定情形。

庚星股份原控股股東持股比例大幅降低，按道理新的大股東在公司治理中發揮主導作用，本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公司董事會應充分保障股東行使其權利，不能為此設置什么障礙。讓新股東充分行權，有利于避免出現這樣一個后果：新控股股東自行召集股東大會，選出自認為合法的董事會，出現“雙頭董事會”的惡斗局面。

不過，新控股股東將董事罷免與選舉分為兩個流程放在一次股東大會進行，此類操作值得商榷。此前，一些上市公司罷免董事時采取“一股一票”投票方式，在表決各董事罷免提案時，大股東比較容易決定表決結果、實現各個擊破，但畢竟罷免結果還是有不確定性，到底罷免幾個、補選幾個董事并不確定。而在選舉董事時，一般采取累積投票制，但累積投票制的實施，需要以各個股東提出各自的董事人選為前提，董事罷免結果都不確定，各個股東就難以提名自己的董事人選。需要指出的是，不能說提出罷免議案的大股東在董事補選這件事情上可以“一言堂”，其他持股3%以上的股東就只能當看客。

在尊重所有股東參與公司治理的權利、尊重所有股東的董事提名選舉權的前提下，對于董事罷免及改選，筆者認為可分別在兩次股東大會上進行。第一次股東大會為罷免會，如果某董事因為不符合任職資格條件、未能依法履行職責等被罷免，那么在第二次股東大會選舉董事時不得作為提名候選人；第二次股東大會為選舉會，由各適格股東提名董事候選人，以累積投票制一決雌雄，兩次股東大會的間隔時間要盡量短，程序如此安排較為公平。

總之，目前罷免、改選董事（包括獨董）的流程規則還不大清晰，易讓相關主體產生糾葛，且讓董事的罷免、改選的法律有效性出現模糊或瑕疵，對此相關制度規則應當盡快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