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隨著出版產業積極主動地走向世界,我國出版“走出去”工作在廣度和深度方面取得了長足發展。與此同時,互聯網的崛起催生了全球經濟數字化轉型升級,現代信息技術在出版領域得到廣泛應用。出版產業數字化已經成為數字化時代文化產業的發展趨勢以及出版“走出去”的重要發展策略。文章深入探究“走出去”導向下出版產業與數字經濟融合的演化與變革,發現出版產業與數字經濟的融合經歷了三個階段,并呈現出明顯的階段性特征。第一階段,數字出版業積極搶占國際市場,取得了突破性進展;第二階段,數字出版業緊密配合共建“一帶一路”倡議,借機從亞歐地區擴展至非洲、西歐、拉美等地;第三階段,探索以數字出版貿易為核心的對外文化貿易新形式,加速實現新舊動能之間的轉換。未來,我國出版產業數字化將在信息組織方式、數字出版產業鏈等方面演化變革,出版內容將呈現出更加多樣化、多元化、豐富化特征,逐步構建起全方位、立體化的國際出版合作交流體系。基于“走出去”導向下出版產業與數字經濟融合的特征,文章建議從加強數字化內容建設、加強海外出版平臺建設和強化企業數字化轉型與政府支持三方面,進一步推動出版產業與數字經濟的融合發展。
關鍵詞:出版產業;數字經濟;“走出去”;演化;變革
中圖分類號:G230.7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8883(2024)09-0001-03
基金項目:本論文為2021年度重慶市社會科學聯合會社會科學規劃項目“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背景下職業教育的產業協同發展效應研究”階段性成果,項目編號:2021NDYB051
隨著綜合國力的不斷提升和對外經濟交往的持續擴大,我國出版產業積極主動地走向世界,在廣度與深度方面取得了較大發展。國家版權局最新統計數據顯示,2019年我國海外輸出版權累計超過1.48萬項,較2015年增長約40%[1];小語種在我國版權輸出語種中的比例不斷擴大,輸出到絲路沿線國家的版權數量較2015年提高了15.7個百分點[2]。當前,出版產業數字化已經成為文化產業的發展趨勢以及出版產業“走出去”的重要發展策略。出版產業“走出去”在推動我國開展對外文化交流、提高國際傳播能力及文化品牌影響力等方面產生了重大而深遠的影響[3]。
數字經濟時代,新一代信息技術和互聯網的發展為出版產業數字化提供機遇,數字內容消費的不斷增長推動出版產業尤其是數字出版產業蓬勃發展。然而,我國出版產業特別是數字出版產業的發展時間較短,各方面仍存在諸多問題,如海外線上營銷平臺渠道缺乏,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不高、數字營收能力不足等。這些問題是制約出版“走出去”的重要瓶頸[4]。
(一)第一階段(2003—2012)
國家版權局統計數據顯示,2002年,我國累計輸出圖書版權1297項,其中對美、英、法等出版強國的版權輸出數量不足20種,而同期引進的圖書版權高達10235種[5]。2003年,我國版權輸出引進比更是達到驚人逆差1∶10.8。此外,在實物出口方面,海外出版物普遍缺乏市場競爭力,整體形勢不容樂觀。
在此背景下,數字出版仍搶占了一定的國際市場,取得了突破性進展。2011年,我國期刊數據庫的海外付費下載收益超1200萬美元,電子書成功占據全球電子書市場份額超9%,同時130余款PC網絡游戲進入國際市場,銷售收入突破3.6億美元[6]。
(二)第二階段(2013—2019)
2013年,習近平提出共建“一帶一路”倡議,推動出版“走出去”進入新階段,不再簡單地以與歐美國家等出版強國縮小差距為目標,而是尋求更好地配合共建“一帶一路”。
在此階段,出版產業尤其是數字出版產業向海外拓展迎來了巨大機遇,取得了亮眼的成績。數字出版“走出去”的主要方向由歐美國家即國際主流文化市場、主流渠道轉向絲綢之路沿線國家,包括東南亞、南亞等在內的60多個國家成為2013-2017年數字出版“走出去”的主要對象[7]。并且,伴隨我國對外開放水平的不斷提高和對外文化交流的持續推進,“一帶一路”合作伙伴不斷增加,截至2019年底,該數量已成功突破160。作為出版“走出去”重要組成部分的數字出版借此機會從亞歐地區擴展至非洲、西歐、拉美等地。
(三)第三階段(2020—至今)
2020年初,新冠肺炎疫情的暴發加速了全球經濟數字化轉型,對我國海外出版業務尤其是傳統的圖書貿易造成巨大沖擊,但出版“走出去”的步伐并未放緩,力求實現更大規模的出版線上“走出去”。
“十四五”規劃綱要提出,積極發展對外文化貿易,開拓海外文化市場,鼓勵優秀傳統文化產品和影視劇、游戲等數字文化產品“走出去”,加強國家文化出口基地建設。疫情常態化催生了游戲、閱讀、視頻等數字內容消費需求的激增,當前數字化閱讀已經成為眾多海外讀者的閱讀習慣。在此背景下,各出版企業和單位需積極運用數字新業態、新平臺、新渠道,打破傳統出版“走出去”模式的局限,探索以數字出版貿易為核心的對外文化貿易新形式,以及依托網絡平臺的海外營銷新模式,加速實現新舊動能之間的轉換[8]。
(一)信息組織方式變革
數字出版與傳統出版最本質的區別在于信息組織方式不同,網絡數據的集成管理極大提高了國內外出版商的協同程度,使數字出版流程更加立體化[9]。而以移動互聯網、數字化為基礎的現代信息技術的迅猛發展,以及其在出版領域的廣泛運用,為出版數字化轉型提供了信息組織方式變革的新思路和新方向。
新技術彌補了傳統出版“走出去”模式的不足,豐富了海外出版物的內容呈現形式和載體,使出版內容更加多樣化、多元化、豐富化[10]。比如,5G與VR等技術的融合應用,能將2D出版物升級為3D全景出版內容,通過文化與科技的虛實融合,推動出版物邊界與讀者閱讀體驗的延伸。再如,新冠肺炎疫情的暴發給線下圖書銷售帶來極大阻礙,推動國際書展加快數字化進程,線上書展以低成本、高效率、跨時空、跨地域的獨特優勢,為各國出版商提供版權貿易、出版展示的“云”平臺。
(二)數字出版“走出去”的產業鏈逐步完善
數字內容產品承載著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與當代主流文化,在提高國際傳播能力、推動對外文化交流等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我國每年在數字出版領域投入大量資金,出版企業的數字化運營能力日漸提升,但相較其他國際知名出版企業仍有差距,僅僅局限在產品內容的數字化,合理、完整的數字出版產業鏈尚未形成[11]。
隨著出版業數字化轉型持續推進,內容生產商、平臺運營商、終端渠道商等產業鏈各方應積極尋求數字化轉型機會。未來,以傳統出版單位為代表的內容生產與服務商應進一步加強與技術服務商的合作,加強自身技術力量建設,運用新技術、新平臺積極開發數字出版系統及項目,以應對數字化浪潮;產業鏈中游的各大國際出版平臺等應基于傳統業務,扎實推進數字內容經營,以數字化持續構建全方位、立體化的國際出版合作交流體系[12]。
(一)加強數字化內容建設
數字化時代,出版“走出去”的關鍵在于提供優質的數字內容,創新數字內容的供給模式、生產方式和營銷模式等。
首先,要加強頂層設計,加大對數字內容平臺和資源建設的資助力度。需創新選題內容,改變以往以傳統文化普及為主的內容輸出,將反映當代中國社會現狀、主流價值觀、時代主題的內容納入選題范圍,緩解海外出版物選題不均衡問題[13];需基于國際化和全球視野,考慮海外讀者的思維習慣和表達方式,積極推出符合目標讀者閱讀習慣和文化價值觀的數字內容。需創新數字化內容的國際營銷模式,著力海外線上營銷體系的構建,通過整合資源建立起覆蓋范圍廣的網上電子商務、在線支付等系統和線上營銷渠道,突破地域限制,創新數字化內容營銷模式,實現傳統營銷向網絡營銷轉變;需加強新技術對數字內容“走出去”在呈現、生產等各個環節的賦能作用。
(二)加強海外出版平臺建設
數字化時代,5G技術的崛起給原有的商業環境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互聯網平臺匯聚并公開海量數字資源和信息,打破了以往行業信息由商業巨頭壟斷的局面,縮短了受眾與供應商之間的時空距離,大大降低了雙方的溝通交流成本[14]。基于此,數字出版需充分利用互聯網平臺,打造連接國內外供需的營銷平臺渠道,加速出版產業數字化進程,并推動產品走進國際主流文化市場。
以閱文集團為例,其為數字出版“走出去”提供了優質的平臺,但尚未與國際主流標準接軌,亟需從行業整體層面出發,加快搭建面向國際的數字內容聚合平臺,將該平臺打造成國際化、智能化、聚合海量內容、對接國際主流標準的線上服務平臺[15]。
(三)強化企業數字化轉型與政府支持
傳統出版企業亟須提高數字化轉型意識,主動探索關鍵技術的突破與應用,加快自身從內容生產商向數據運營商的轉型升級,同時大力推動同一內容以電子書、視頻、有聲書等多樣化的數字出版形態向海外輸出,形成紙媒與新媒體齊頭并進的發展態勢。此外,還要在國際數字化平臺搭建、數字人才培養、管理結構數字化等方面推動內部轉型[16]。
新興的出版機構是出版“走出去”特別是數字出版“走出去”的重要推動力量,如TikTok、喜馬拉雅國際版等數字閱讀、視頻平臺的迅猛發展,在海外市場的開拓中起到了帶頭示范作用。一方面,政府應加強對此類新興企業“走出去”的政策支持,加大激勵力度;另一方面,企業自身也應積極與國家數字出版平臺開展合作,充分利用新媒體、新技術實現數字化轉型升級。
數字化時代,出版產業數字化成為我國發展出版產業、開展對外文化交流的重要發展趨勢。相較于紙質書等傳統出版物,數字出版物在縮小時空距離、降低內容生產成本、快速抵達目標讀者等方面具有獨特優勢,是我國拓展海外文化市場的重要力量。
盡管我國出版“走出去”尤其是數字出版“走出去”還存在諸多問題,但在“走出去”的區域規模、產品覆蓋面、內容呈現形式等得到了極大提升。相信隨著技術的不斷革新,出版產業數字化發展勢頭將持續強勁,在新媒體融合、新技術應用、新渠道開發等方面實現更進一步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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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蘇科,教授,研究方向:產業經濟與技術創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