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漢文學翻譯中合作原則的詮釋及其應用探究

［摘 要］ 每個國家都有很多優秀的文學作品，為促進文化交流與作品傳承，需要對作品進行翻譯。在英漢文學翻譯的過程中，應該堅持合作原則，該原則由語言哲學家格賴斯提出，他認為人們在對話交際的過程中，雙方往往會遵循某個原則，以此完成交際任務，因此他提出了合作原則。旨在詮釋英漢文學翻譯中的合作原則，以及合作原則的應用策略。

［關 鍵 詞］ 格賴斯；文學翻譯；合作原則

格賴斯合作原則可以進一步分為四項準則，第一是數量準則，根據實際需求控制說話數量，不能說太多，也不能說太少；第二是質量準則，就是保障說話的質量，避免虛假內容，也不能說沒有根據的內容；第三是關系準則，就是要說與主題有關的內容，不能說無關的話；最后是方式準則，就是確保條理清晰、簡明扼要，不能模糊重點或者使用會產生歧義的話語［1］。最好的對話情況就是交流時雙方都能夠默契地遵守合作原則，有足夠可以交際的信息，順利達成交際目的，避免產生額外信息。實際上，也會出現違反合作原則的情況。如果某一方沒有合作意識，則會減少對話信息，無法達到交際目的。這種情況下，對方需要明白另一方不合作的意圖，也就是了解其言外之意。在英漢文學翻譯的過程中，應該遵循合作原則，使翻譯更加順暢，達到交際傳達的作用。

一、英漢文學翻譯中合作原則的詮釋

（一）英漢文學翻譯中合作原則的表現

從廣義角度分析，格賴斯合作原則的本質就是清晰、準確地表達。一些學者認為合作原則在文學作品的分析與翻譯中并不適用。一方面，在遵循任何實踐標準的情況下，文學作品都會展現出冗長的特點；另一方面，小說世界屬于虛構的世界，與現實生活有非常明顯的差異，難以進行有效的調和，更無法做到等而視之。從關聯原則的角度出發，文學作品并沒有直接的社會效果，所以也談不上關聯［2］。甚至在文學作品表達的過程中，違反方式原則是一種能夠吸引讀者的藝術特征。雖然在文學作品的闡釋領域，很多人反對運用格賴斯理論，但從語篇清晰度的角度來說，應該將文本功能作為基礎進行討論。文學創作的本質不僅是提供信息，而且側重提升審美。在翻譯的過程中，并非強加創作者的觀點給讀者，而是采用一些表達技巧，引導和吸引讀者挖掘作品內涵。所以，很多文學作品為了更好地吸引讀者，會合理地控制篇幅。

從質量準則的角度分析，應該明確的是，文學作品創作的根本目的并不是對現實世界進行還原與描述，而是通過描述虛構世界和替換世界，引發個人洞察現實世界的思考。虛構世界如果是對現實世界的模擬，并且在構建的過程中保持前后一致，則可以認為這個世界并不真實［3］。通常，作者在藝術創作的過程中，往往會展現某種意圖。雖然文學作品是間接、漸進地影響讀者，但創作者可以對語言形式進行選擇，然后達到預期的效果［4］。從這個角度來看，文學作品本身具有關聯性。最關鍵的問題在于典型文學作品通常采用模棱兩可的表達方式，讀者可以采用多種詮釋方式，因為優秀的文學作品通常不會采用慣用的傳統表達途徑。在翻譯一些晦澀難懂的文本時，需要關注其背后隱藏的深意，這才是翻譯需要考慮的重點。

（二）文化圖式

深入探究英漢文學翻譯中合作原則帶來的影響，使對合作原則的詮釋更加精準且有深度，需要利用“圖式”這個語言學概念。所謂“圖式”，就是信息接收者已經儲備在記憶中的知識結構。弗雷德里克·巴特萊特是最早提出圖式理論的人，該理論在語篇分析領域迅速發展并廣泛應用。交際參與者如果在交際的過程中能夠進行相同文化圖式的共享，則可以利用圖式傳遞言辭之外更加廣泛、深刻的信息內容，增加信息的傳遞量［5］。在詮釋文學作品時，文化圖式能夠在語言、文本、世界三個維度發揮作用。語言圖式能夠為讀者理解語義提供便利，使讀者將本身的預期作為基礎，將不同層面的含糊語義理順；文本就是對虛構世界的關注，重點了解事實組合；世界圖式就是在現實世界中獲得的體驗。

在圖式理論下，新經歷的理解是采用實驗模擬的方式進行理解，主要與過去相似的經歷進行類比。這種方式能夠促進文本的搭建，使文本更加連貫。但在人們遇到與文化圖式偏離的情況下，需要對現有圖式進行調整，使其與新經歷適應［6］。也就是說，圖式和文本之間會產生互動，且這種互動具有動態性的特點。文化圖式是一種靈活的形式，有助于文學翻譯理論的構筑。雖然人們基于自己的文化背景構建理解世界的圖式，但其他社會群體在獲取足夠線索的情況下也可以接受這種圖式。實際上，除語言體系本身的文化差異，都可以通過傳遞過程進行明確處理，一些隱含的意義能夠在傳遞過程中克服，但在翻譯的過程中，必須保護文學作品的美學效果。文學藝術創作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彰顯作者的審美情趣，所以文本翻譯不能將扼殺情緒作為條件。

二、英漢文學翻譯中合作原則的應用策略

（一）數量準則

在進行英漢文學翻譯的過程中，堅持數量準則尤為重要。該準則要求既要確保說話詳盡，也要避免說話超出要求的數量。在翻譯的過程中，如果交談語境不明確，則難以把握作者描寫的意象，翻譯者只能根據自身理解進行“半合作”翻譯。在這種情況下，翻譯者并非要實現“交談的現時目的”，而是保障譯文流暢且符合原文意思［7］。所以，在文學作品翻譯的過程中，可以適當調整數量準則，也就是翻譯出的內容信息應該盡量與原文保持一致，既不能使譯文文字信息表達過于詳細，也不能在原文的基礎上對譯文進行簡化。例如，I don’t really know anything... different as chalk and cheese.翻譯為：“說認真的，你這種人我一點也拿不準。咱們不是一路人，就像白土和奶酪不是一碼事一樣。”

這個翻譯保留了原本的文字信息，并沒有進行增加和刪改，能夠展現出原文所要表達的意思。但在這個例句中，前半句拓展了原文字面信息。其中“這種人”代指一類人，并不完全等同于原文中指出的“你”。由此可見，在翻譯的過程中，可能會出現違反數量準則的情況。

（二）質量準則

在質量準則下，要求對話雙方真實地表達信息，不能說虛假、無根據的內容。但是在英漢文學翻譯的過程中，需要注意文學作品通常會使用諷刺、比喻等修辭手法，可能會出現信息夸大的表達效果，造成信息并不符合真實信息，甚至完全相反，與質量準則相違背［8］。例如，“What is the matter with the child？” said she， as she went down the staircase.“Nothing，if I could have air，”said Belinda.翻譯為：“這孩子怎么了？”她一邊說著，一邊走下樓梯。“什么也沒有，我很好，就是想出來透個氣”，貝琳達說。這段對話描寫的是貝琳達在舞會上戴著面具，此時夫人并不在舞會現場，賓客議論紛紛導致貝琳達不快，想要離開現場時卻被夫人看到，隨即出現這段對話。在這段對話中，夫人表達了對貝琳達的關切，詢問其發生了什么事情，但她并沒有按照實際情況回答，這與質量原則并不相符。她說的答案與實際相反，隱瞞了賓客冒犯的情況，目的是不讓夫人感到為難。而且一些言論與她的親人有關，在這種場合說出來，既會影響現場賓客與夫人的心情，也會影響舞會整體氛圍，從側面展現了角色體貼的性格。所以在這一段的翻譯過程中，應該展現貝琳達內心想要表達的情感。如果一個人想要隱瞞心情，會下意識地強調，以此提升話語的可信度。所以在翻譯中，將“nothing”翻譯為兩句，通過增加翻譯數量展現想要遮掩真實的外出原因，以及想要離場的心情。這種翻譯方法既能夠展現貝琳達的心理活動，也能夠增強任務的立體性。

一些語句使用比喻、夸張等修辭手法。在翻譯的過程中，會展現隱含的含義，雖然展現了真實的信息，但沒有體現出原文夸張的手法，無法展現原文所表達的情緒［9］。所以，在翻譯的過程中，也會將原本中性、簡潔的表達方式進行夸張的表達。例如，Only the body of my Lord Delacour.這一句翻譯為“爛醉如泥的勛爵，像尸體一樣”，既體現了對原語言的尊重，又表現出十分激烈的情緒，更能表達嘲諷的情感，體現人物隱藏的情緒，增強人物的立體感。

（三）關系準則

在合作原則中，關系準則要求雙方在交際的過程中說相關的內容，如果給予的信息與話題并不相關，則與該準則相違背，可能會出現兩種情況：一種是與話題部分沒有關系，即一方作出的回應并沒有回答另一方的問題，但信息與二者談論的話題有一定關系；另一種就是給予的信息與話題完全不相關，也就是答非所問，不僅沒有回答對方提出的問題，也沒有給出與話題有關的信息［10］。例如，“Your ladyship’s taller than Miss Portman by half ahead，” said Marriott， “and to be sure will best become tragedy with this long train； besides， I had settled all the rest of your ladyship’s dress. Tragedy， they say， is always tall； and， no offence， your ladyship is taller than Miss Portman by half a head.”翻譯為：“我們夫人可比波特曼小姐要高半個頭呢，”馬里奧特說，“所以肯定適合穿這件裙擺更長的悲劇女神的服裝，再說了，我可已經把夫人的其他裝束都打理好了。別人都說，悲觀女神要身姿高挺，另外，我可沒有冒犯您的意思，我們夫人比您可高了半個頭。”

在這段話中，女仆說的內容是在波特曼小姐詢問夫人是否可以進行角色對調后，夫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所以女仆說了這段話，可見，她并沒有對波特曼小姐的問題進行正面答復，而是說了許多看似不相關的信息，但通過前后情景分析，可以明白這些話并不是沒有任何作用。從貝琳達的角度來看，女仆的性格囂張，她負責夫人的日常起居以及各種生活事務，具有很強的發言權，夫人對她也心生敬畏。在這段話中，女仆多次強調“高半個頭”，說明這是事實，并且引用他人說過的話，使自己的話更加可信，展現了“就事論事”的態度。女仆通過這些事實側面回答了波特曼小姐的問題，也暗示了貝琳達不要隨意插手，她會處理好與夫人有關的事務，她具有權威性，波特曼小姐的問題冒犯到她，甚至是一種挑釁。

可見，在翻譯的過程中，翻譯者應該發揮主觀能動性，適當添加語氣詞，對句式進行合理的調整，彰顯作品中的言外之意，充分傳達角色的情緒，使人物形象的塑造更加生動。

（四）方式準則

方式原則要求對話雙方在說話時，要清晰地表達信息，盡量避免出現歧義，也不能出現模糊語義的情況，表達應該簡潔直白且條理清晰。所以，如果一方出現了語義含糊或者表達不夠準確的情況，出現啰唆、重復的情況，則不符合這個準則。例如，“Oh， you can walk now but remember you are on slippery ground： remember Clarence Hervey is not a marrying man， and you are not a married woman. ” “ It is perfectly indifferent to me， madam， ” Belinda said， with a voice and look of proud indignation. 翻譯為：“哈，你現在可以離開——但別忘了，你現在腳底打滑，進不得退不得：別忘了！克拉倫斯·赫維還沒娶，你也還沒嫁人。”“夫人，對此我毫不關心！”貝琳達說，言語中滿是憤怒，眼神驕傲自持。

這段話中，貝琳達與夫人對一件事產生分歧，即她與克拉倫斯之間的關系。夫人提出建議并進行說教，貝琳達堅持拒絕。夫人非常憤怒且進行諷刺。“on slippery ground”這個短語，直譯過來就是“濕滑的地面”，在這段話中，如果采用直譯的方式，并不符合語境，無法讓人理解短語的意思。通過查閱可知，“Slippery”還有其他的含義，即“棘手的問題”，應該基于這個含義，并且結合文章的前后語境進行翻譯。在翻譯的過程中，要翻譯出語句模糊的含義，將真實的意圖傳達出來，既能夠彰顯人物形象，也有助于文章銜接，順利推進故事的發展。

三、結束語

綜上所述，在中英文學翻譯的過程中，應該以合作原則為基礎，但文學作品與日常對話不同，應該結合文學作品的特點，在翻譯的過程中聯系上下文，并從四個準則出發，準確呈現翻譯文本。但并非所有對話都能夠直接歸納在單一原則中，會受到各種條件的限制，也就是說，翻譯要從多個角度出發，合理利用合作原則，使譯又更加靈活生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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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上海外國語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