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科實踐的內涵解讀、實踐形態與落實策略*

學科實踐從實踐層面回應新時代如何培養人的問題，昭示了育人方式變革的新方向?；凇读x務教育課程方案（2022年版）》和《義務教育課程標準（2022年版）》中關于學科實踐的概念表述，從目標、內容和形式三個維度解讀其內涵。依據課內課外兩個維度劃分出學科內實踐、跨學科實踐和社會性實踐三大實踐形態，并從學校、教師到具體實施層面推進學科實踐落地生根，為廣大一線教育工作者轉變教學觀念、推動課程轉型、發揮實踐育人價值提供理論支撐和路徑引導，著力構建實踐育人的新常態。

學科實踐；課程方案；課程標準；跨學科；實踐育人

伍紅林，鄒銘.學科實踐的內涵解讀、實踐形態與落實策略[J].教學與管理，2024（22）：1-5.

2022年4月21日，教育部正式頒布《義務教育課程方案（2022年版）》和《義務教育課程標準（2022年版）》（以下簡稱“新方案”和“新課標”），為已進入深水區的基礎教育改革指明了新的方向?！皩W科實踐”作為本次“新課標”修訂的亮點之一，涵蓋義務教育階段的各門課程，全方位滲透“實踐育人”的價值取向[1]。這是在汲取國內外基礎教育課程改革經驗的基礎上，進一步回應與解答新時代“怎樣培養人”的根本問題。落實學科實踐，關鍵在于學校和教師對這一精神和要求的創造性轉化，但是廣大中小學教師尚存在內涵理解不清晰、類型劃分不明確、過程設計不連貫等問題。為此，本文擬對這些關鍵問題進行探討，以推動學科實踐從“文本”到“行動”的落地。

一、學科實踐的內涵解讀

受教育者在學校教育中開展實踐、經歷實踐、體驗實踐本是其成長過程不可避免的環節，但在較長時間里，“實踐”與學生的學科學習卻形成了割裂，似乎實踐是實踐、學習是學習。即使在1996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發布的《教育——財富蘊藏其中》（《德洛爾報告》）中，也把“學會做事”與“學會認知”分開，將“學會做事”與職業培訓聯系在一起[2]。后來，我國在發布的《面向21世紀教育振興計劃》（1998）、《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進素質教育的決定》（1999）中都提到了 “以培養學生的創新精神和實踐能力為重點”[3]，而且2001年《基礎教育課程改革綱要（試行）》中也倡導學生創新精神和實踐能力培養，具體表現為倡導學生“主動參與、樂于探究、勤于動手，培養學生搜集和處理信息的能力、獲取新知識的能力、分析和解決問題的能力以及交流與合作的能力”[4]。在這里，學生的“實踐”漸漸有了學科的意味。但客觀地說，這種傾向在接下來的課程改革中并沒有很好落實。2022年再度修訂的“新方案”和“新標準”引入“學科實踐”的概念，進一步凸顯了學生知識學習與知識應用之間的雙向建構性，知行合一是最顯著的基本特征。具體來說，有關“學科實踐”的內涵，我們可以從目標、內容和形式三個維度來理解。

1.學科實踐是學科核心素養指向的學科學習

在目標上，學科實踐以學科核心素養為最終指向，推動學生學科核心素養的發展。2016年發布的《中國學生發展核心素養》明確了學生應該具備的、能夠適應終身發展和社會發展需要的必備品格和關鍵能力?！皩嵺`創新”作為六大素養之一，是“學生在日?；顒印栴}解決、適應挑戰等方面所形成的實踐能力、創新意識和行為表現”[5]。為推動核心素養的落地，2017年版的普通高中課程方案和各學科課程標準著重突出核心素養的地位，強調高中各類學科的實踐性。如語文學科歸納三種基本的語文實踐，即“閱讀與鑒賞”“表達與交流”“梳理與探究”，數學學科要求“有效利用數學建模方法解決生活實際問題”等等。很明顯，這些要求是學科知識學習與學科知識運用合二為一，學中用、用中學、邊學邊用、邊用邊學，由此使學科知識向學科核心素養轉化，使學科核心素養“長”到學生身上，即 “新課標”倡導以“學科實踐”的方式實現學科育人價值，使“學科實踐”成為學科核心素養發展的突破口。為此，各學科“新課標”在“課程實施”“教學提示”和“教學建議”部分都提出大量實踐活動，不僅讓學生動手操作，而且強調引導學生對實際問題進行分析、探究與解決。如藝術學科以任務、主題和項目的形式開展教學，讓學生以具身參與的方式建構藝術思維，完成藝術作品或解決實際問題，以此促進學生藝術素養的生成[6]。

2.學科實踐是整合取向的學科學習

學科實踐是基于一定關系而發生的學習活動，主要包括學生與學科內容間的關系；學生與教師、學生與學生間的關系；學生與自身間的關系。這三種關系的相互作用進一步凸顯學科實踐在學習過程中不同主體之間、知識與經驗之間及知識、經驗與行動之間的整合。

（1）從學生與學科內容的關系看。學科知識為學生開展學科實踐提供原材料，但需要注意的是，學科內容所呈現的是關于自然與社會的符號世界，需要學生通過實踐建立起自身與自然世界和社會世界之間溝通的橋梁，完成“個人精神世界對社會共有財富富有個性化和創生性的占有”[7]，以此增強自身對天地自然的好奇心和探索欲，對社會生活的責任感與使命感。此外，實踐進一步豐富了學生主體經驗的構建，使得學生在獲取新經驗與改造舊經驗的雙向互動中深化對社會、對自然的認知和理解，建立起與自然世界、社會世界和自我精神世界的內在關聯。

（2）從師生、生生間的交往關系看。師生之間的教學活動是不可剝離、相互鎖定的整體[8]，意味著學科實踐應是師生間共同參與的過程?！靶抡n標”中多次出現“情境”的表述，而這種實踐情境需要由教師創設和師生間的維護，涉及學生科學探究、文化體驗、審美感知、社會應用、生命體悟等實踐層次。教師依托具有典型學科特性的實踐活動來驅動學生激活靜態的知識，再通過課堂應用、解決問題、完成項目等過程釋放和彰顯知識背后的學科邏輯、思維方式和價值觀念，強化學生對知識的理解和領悟。在這個過程中，除了顯性知識之外，還有隱形知識（緘默知識）的存在。英國哲學家波蘭尼曾認為“緘默知識是人們通過身體的感官或理性的直覺獲得的……緘默知識并不是不可傳遞的，科學新手通過科學實踐過程中對導師的自然觀察與服從來學習這類知識”[9]。由此可見，個體一方面在學科實踐中獲得認知發展，另一方面基于師生交往和生生協作促進知識內化和素養生成。

（3）從學生與自身的關系看。學科實踐也是以自我為對象的特殊實踐。學生通過整合學科知識與實際生活中的問題，助推自身關注生活。學生作為實踐的主體，一方面通過自主實踐實現經驗的內化，另一方面借助教師創設的情境深化學科理解，增強對學科的認知與體驗。在此過程中，學生對自己的認知活動進行監控和調節，尤其是伴隨著實踐活動的深入，不斷整理和總結自己的認知思路，及時調整或修正個人認知，再選擇適切的知識與方法解決問題。這正如人本心理學家弗羅姆在《人之性》中所說：“個人的整個一生只不過是使他自己誕生的過程，因而人總是不停地‘進入生活’，不停地變成一個人。”學生“在對知識的反思中，展現出來的是自我本身，是對自我的一種認識，是自我同一性的形成過程”[10]，這使得學生在實踐中逐漸成為自己、實現自己。

3.學科實踐是實踐本位的學科育人方式

葉瀾在論及人類生命與實踐內在關系時指出：“人的生命與人的實踐，在人最原初的形成時期就具有內在關聯、不可分割”[11]，這意味著在具體教學過程中，實踐不應呈現“離身之態”，而是回歸個體生命。新課標著重強調實踐在教學中的重要地位，將“變革育人方式，突出實踐”作為義務教育課程需遵循的基本原則之一。

（1）課程目標方面。培養有理想、有本領、有擔當的時代新人。其中“有本領”注重培養學生的創新精神，凸顯在真實情境中發現問題、解決問題的能力；“有擔當”突出“勞動”這一最基本的實踐形式，包括“掌握基本的生活技能”“積極為社會做力所能及的貢獻”等。

（2）課程設置方面。安排綜合實踐活動和勞動課程，增加實踐類課程的課時比例，凸顯地方課程和校本課程的實踐性。

（3）課程實施方面。要求“強化學科實踐”，主張通過“創設真實情境”，運用“做中學”“參與學科探究活動”的方式引導學生“經歷發現問題、解決問題、構建知識、運用知識的過程”，并能夠“體會學科思想方法”，從而“加強知識與經驗、生活、社會之間的聯系，增強認識真實世界、解決真實問題的能力”[12]。

（4）課程評價方面。以表現性評價為主，注重動手操作、作品展示、成果交流、口頭報告等方式的綜合應用。

如上所述，“新方案”和“新課標”呼喚的新教學不是在原有教學方式中再混合一些實踐成分，而是要求以“實踐”為抓手，變革傳統育人方式，突破教學與整體生命活動相隔離的現實困境，完成由“坐而言”到“起而行”“用中行”“悟中行”“創中行”的轉身。

二、學科實踐的實踐形態

學科實踐形態多樣，將學科實踐類型化有助于教師進一步理解學科實踐的深刻內涵以及提高教學設計的有效性。

1.學科內的學科實踐

學科內開展的學科實踐占據學科教學的主陣地，至少包括重現式、驗證式、遷移式和應用式四類，它們相互關聯，層層遞進。

（1）重現式實踐。重現式實踐指的是學生在特定情境下復現學習內容，突出學科基礎知識的掌握。這是最基礎、最廣泛的學科實踐方式，主要包括兩個方面：其一是學生重復課堂中學習過的內容及學習過程，其二是學生按照自己的理解表達出學習內容。兩者雖然都是輸出的過程，但存在遞進關系。學生根據學習材料復述所學內容，目的在于輔助學生記憶、理解和銜接已有知識，從而使學生初步構建自己的知識體系。同時，學生根據自己的理解進行個性化和創造性表述，可使其完成知識的重組和整合。在對知識二次加工的過程中，學生可能會基于理解挖掘更多深層信息，這樣便有助于進一步思考和深化學科理解。這里需要指出，當我們以“學科實踐”來審視習以為常的“學習重現”或復習，就意味著我們要進一步關注、研究它，不僅限于知識的重復，而更應關注其在知識、方法和過程等方面縱向、橫向的結構化，即將原來散點、碎片分布的知識及其思維形成縱橫交錯的結構網絡，從無序到有序、從散點到綜合。

（2）驗證式實踐。如果將重現式實踐視為從學習結果生發的實踐，那么驗證式實踐就是以求證結果為目標的實踐，是指學生在具備一定基礎知識后再次親身經歷知識產生、發展、概括的過程，使死的知識“活化”。若學生的學習僅停留在對于知識的簡單識記、理解和重現，便難以觸及學科的本質和學習的深度。因此各學科新課標倡導的“學科實踐”不僅在于“做”，更突出在親身體驗實踐中的“學科味”。例如數學新課標強調學生“三會”，即會用數學的眼光觀察現實世界、會用數學的思維思考現實世界、會用數學的語言表達現實世界。觀察、思考、表達的過程也是學生戴上學科“眼鏡”重新審視、反思、闡釋知識的過程。學生們正是基于一定的學科知識和方法，在檢驗假設和指導實踐行動中再次驗證知識，這個驗證過程也是學生經歷知識生產、探究和運用的思維發生與社會建構過程，由此形成穩定的學科觀念和價值范式[13]。

（3）遷移式實踐。遷移式實踐分為低通路遷移和高通路遷移兩類。前者強調學生在類似學科學習的情境中解決問題，后者擴大或改變情境范圍，突出學生在復雜情境下靈活運用知識解決問題的能力。懷特海曾提醒人們警惕“惰性知識”，即適應于考試需要但難以在生活中應用的零散學科知識。擺脫這類知識的桎梏在于讓知識“活”起來。換言之，在實踐情境中學知識，更要用知識。需要注意的是，遷移式實踐并非“為了實踐而實踐”，而是重視高階思維的訓練，有意識地將知識理解與思維活動融入其中，防止學生思維和實踐呈現二元狀態。因此，各學科“新課標”都重視學習情境的創設，如語文新課標倡導將語文實踐嵌入真實生活場景中，并在“實用性閱讀與交流”任務群中要求第三學段的學生走進大自然、科學世界和社會，學習記筆記、列大綱、畫思維導圖等整理和呈現信息的方法，增強學生在各種場合學語文、用語文的意識和能力。

（4）應用式實踐。應用式實踐著眼于借助一定工具，應用綜合知識解決問題，尤其是解決新問題、大問題、復雜問題、綜合問題，彌合“學”與“用”之間的鴻溝。新課標呈現出課程綜合化的新樣態，因此需要利用工具解決學科中的綜合問題。“一定情境下的活動工具包括思維工具、操作工具以及語言、符號等交流媒介等。”[14]其中，語言是最基本的交際工具。如語文學科和英語學科都設置了一系列基于真實情境的“口語交際”活動，促使學生在運用中積累語言經驗、體悟語言文化、發展語用能力[15]。操作工具是學生直接參與實踐的物質性條件，包括實驗器材、手工材料、儀器模型等。思維工具更是內容豐富，包括學科核心概念、元認知技能、大任務、跨學科范疇等，是應用式實踐的利器。在具體實踐過程中，不僅需要學生學習使用工具整合零碎知識，促進知識的吸收和理解，構建結構化的知識網絡，而且注重通過手腦并用加深對工具的理解，從而真正掌握工具，以此提高實踐活動的質量和水平，發展應對復雜問題的能力。

2.跨學科的學科實踐

（1）主題式實踐。主題是對實踐內容的高度凝練，對開展跨學科學習活動起著引領作用。從主題的目標看，不僅需要明確本學科的核心概念與主題的相關性，而且關注學生的學習目標以及學習經驗與主題的契合度，為學生提供實踐的機會；從主題的來源看，既要參考國家課程標準及其他課程文件，也要考量學習者的需求、興趣以及學校所在的社區背景[16]；從主題的特征看，主題應體現開放性、情境性和進階性，這體現為主題從本學科延伸至其他學科，在不同學段選擇適切主題，以及同一主題在不同學段深度有所不同，使學生能在特定情境中調動已有知識、聯系生活世界；從主題的內容看，可以是本學科具有代表性的概念、基于現實的某個問題或探究活動等；從主題的實施看，體現為并列的幾個學科圍繞一個共同主題在同一個單位時間內開展教學。與傳統教學相比，它不局限于本學科知識的識記與掌握，更強調運用多學科的知識和方法解決問題。因此，主題式實踐幫助學生在實踐中積累學習經驗，在尋求問題解決的過程中應用知識。

（2）統整式實踐。與主題式實踐不同的是，統整式實踐超越本學科與其他學科之間的界限，強調基于一門學科融合進另一門學科的知識開展實踐。如前所述，我國在前一輪課程改革中設置了一系列綜合實踐活動，但在具體實施過程中面臨流于形式、虛假探究、生搬硬套等困境，阻礙了學生實踐能力的發展。為此，各學科“新課標”細化了跨學科實踐的方式。一方面，以“大概念”“大任務”“大問題”整合實踐內容，在學科活動中融入學科核心概念和思維方法，促進學生應用遷移，為學生理解復雜問題提供視角，改變學生高階思維缺失的現象；另一方面，基于真實情境開展實踐，引導學生運用綜合知識解決問題，真正提升學生的核心素養以應對復雜環境中的各種不確定性。

（3）滲透式實踐。滲透式實踐強調以一門學科為主，選取其他相關學科的內容作為環節或者背景，主要體現勞動、藝術、體育與健康在各學科實踐中的滲透性。以勞動教育為例，“我國各地區和學校在堅持教育與生產勞動相結合、探索勞動課程建設、加強勞動育人等方面取得了一定成效，形成了一些有益經驗”[17]，但實施過程中尚存在學生身體缺位、勞動情境錯位[18]、方式方法單一等弊端。為此，“新方案”將勞動從綜合實踐活動中獨立出來，并要求在一至九年級開設勞動課程，每周均不少于1課時。如何有效開展勞動實踐，發揮勞動教育獨特的育人價值，這已成為擺在面前的難題，而在學科實踐中滲透勞動思想或實踐不失為一種解決辦法，它既促進勞動教育的實施，又加強學科知識的融通。人文藝術類學科可將勞動觀念、勞動精神有選擇地融入到教學中，通過設計、制作等方式豐富勞動體驗；自然科學類學科可在實驗、探究、考察等活動中親歷勞動實踐過程，提升動手實踐能力，促進學創融通。

3.社會性的學科實踐

正如葉圣陶先生所說的“得法于課內，得益于課外”，無論是學科內的學科實踐還是跨學科的學科實踐，都是在學校場域下開展的實踐，幫助學生掌握知識、習得方法、練就本領，但學生的社會責任感、創新意識和實踐能力還需要在真實的社會情境中得以鞏固和發展。社會實踐活動包括社會調查、志愿服務、職業體驗、創造發明等形式。相較于課內的學科實踐活動，社會性的學科實踐活動提供了更為真實的問題情境、更為開放的實踐空間、更為豐富的學習資源以及更為多樣的合作方式。具體表現為教師依據學科知識與日常生活的交匯點明確實踐目標，學生投身于學科內容緊密聯系的社會實踐活動，進一步感悟和理解學科知識，面對復雜多變的社會問題，尋求協作互助的同時積極整合、遷移與應用，創造性地解決現實問題，促進個人社會化的成長。

三、學科實踐的落實策略

落實學科實踐關鍵在于學校和教師的創造性轉化。學校和教師在推進學科實踐時應根據具體的情況和目標設計適切的實踐活動，不僅要強調學生“做（創）中學”和“學中做（創）”，更要關注學科實踐的育人價值。

1.學校層面：統籌規劃、因地制宜、開發資源

“新方案”從國家層面強化課程的實踐屬性，并將其作為課程改革的基本精神滲透于各學科“新課標”之中。但“學科實踐”是一個系統的工程，并非一蹴而就。因此，作為學校改革關鍵人物的校長首先需要回顧“學科實踐”的前身，進而明晰“學科實踐”的未來，同時夯實理論基礎，以理論作為“透鏡”統覽變革的全貌。其次，聚焦于學?！靶∩鷳B”，在回顧“學科實踐”的前身的基礎上明確學校存在的問題，尤其是在課程實施方面存在的不足，取長補短，依據學校的優勢和特色制定可行方案。最后，“欲善其事，必利其器”，充足的資源準備和配套的實踐空間是落實學科實踐的兩大“利器”。資源包括校內資源（信息設備、配套設施、校園文化等）和地方資源（自然地理、歷史人物、民風習俗等），學校需注重整合這些豐富的資源，使其成為學科實踐的“錦囊”。同時，學科實踐的有效落實離不開相應的空間支持，包括專用教室、實驗室、體驗館、活動場地等，以幫助學生更好地沉浸在問題情境中，“恢復人的興趣、直覺、情感、體驗等在探尋世界中的合法身份和目的性價值”[19]。

2.教師層面：深化理解、樣板突破、逐步深入

教師是“學科實踐”的具體踐行者，也是“學科實踐”路徑和經驗的創造者。因此，教師首先需要正確理解學科實踐的內涵，轉變“教知識”的傳統觀念，避免出現“穿新鞋、走老路”的狀況。遵循“學科實踐”的實踐旨趣，著力將學科內容轉化為更具實踐性的問題，基于學科問題設計實踐性的活動任務，促進“學”“用”合一。其次，篩選和挖掘學科實踐的內容。一方面，解析提煉“新方案”和“新課標”中關于“學科實踐”的高頻詞和關鍵句。例如，語文“新課標”突出“學習任務群”“實踐”和“情境”，其中“實踐”一詞出現了53次之多，遠高于2011版的19次[20]。從中可見語文實踐強調“讓學生從使用語言中學習語言，從說話中學習說話，從聆聽中學習聆聽，從閱讀中學習閱讀，從寫作中學習寫作”[21]。另一方面，系統梳理教材中與學科實踐高度相關的內容（單元活動、拓展延伸、課后作業等），在宏觀層面把握相應學科內容背后的知識邏輯與方法，在中觀層面完成學科核心知識的整合，在微觀層面總結歸納每一單元甚至每一課的核心知識與方法，并形成知識框架。最后，教師間通力合作，組成“老中青”（年長教師、中年教師、青年教師）研究梯隊，在學科實踐課程的開發中發現問題、交流探討、積累經驗，構建學科實踐課程樣板，對學校其他教師產生示范效應。同時，營造開放包容的環境，鼓勵其他教師作為“旁觀者”發表自己的見解，以此吸引更多教師成為“參與者”投身課程改革。

3.學科層面：循序漸進、內外聯動、整體轉型

在踐行學科實踐的過程中需要充分考慮學生的年齡特征、實際需要和能力水平，結合學科實踐的實踐形態靈活組合實踐活動。從橫向上看，每一學段的學生都要經歷從重現式到應用式的學科實踐；從縱向上看，第一學段到第四學段學科實踐的類型不變但難度遞增，因此應遵循發展規律，逐步推進學科實踐。此外，注重學科、領域之間和校園內外的聯動發展。一方面，各學科圍繞“大任務”“大問題”開展學習，輔以綜合性作業，涉及多學科的復雜問題或現實任務時借助跨學科的方式解決；另一方面，跨越教學領域，將學生工作、后勤管理、日常勞動等融入其中，豐富學科實踐的問題情境和實踐形態。同時，拓展實踐的空間，使得學校與社會的形成教育合力，指導學生在社會中發現問題，利用社會資源和工具分析問題，在實踐中運用知識解決實際問題?！扒Ю镏校加谧阆隆保皩W科實踐”尚處在探索階段，只有堅持將實踐的理念和方式融入日常的課程、課堂和活動，才能篤守“學科實踐”的初衷，實現課程形態的整體轉型，形成實踐育人的新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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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孫曉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