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2022年版)》設置了六個語文學習任務群,以重組課程內容,引領學習方式變革。課標實施兩年來,學習任務群需要從“神化”“虛化”“簡化”中走出來,跳出“一篇文章”與“40分鐘”的束縛,聚焦核心素養的形成,向四面八方打開,在追求“設計感”的過程中,讓“任務群”服務于學生的學和教師的教。
關鍵詞:課程標準;課程方案;學習任務群;學習方式變革;思辨性閱讀
《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2022年版)》(以下簡稱“課標”)明確指出:“義務教育語文課程內容主要以學習任務群組織與呈現。設計語文學習任務,要圍繞特定學習主題,確定具有內在邏輯關聯的語文實踐活動。”[1]學習任務群,指向學習內容和學習方式的變革,肩負著培育學生語文核心素養的重要使命。
課標施行已經兩年。兩年來,“學習任務群”這一概念正逐漸從“課標表達”走向“課堂行動”,從“專家語系”走向“一線思考”。學習任務群,正通過教學內容、課堂結構、對話方式等不同路徑,靜悄悄地改變著常態課堂的樣態。但是,透視“學習任務群”這一熱詞,我們也能清晰地發現,學習任務群距離“落地生根”仍需時日,學習任務群亟須從“三種現象”中掙脫:
一是學習任務群的“神化”。課標頒布以后,一批課標專家和課程專家通過講座、文章等方式,從不同角度解讀學習任務群的概念、內涵以及實施路徑。但是,專業化的解讀,讓原本就距離遙遠的概念更加遙不可及,更加高高在上——學習任務群被“神化”。
二是學習任務群的“虛化”。課標是課程實施的底線,具有規定性和指導性。因此,學習任務群是一線教師無法繞道的教學內容和組織形式。但是,面對“自上而下的概念”和“先于課標的教材”,“學習任務群”在一線教師,特別是普通教師的教學生活中,似乎還停留于“教案中”與“口頭上”——學習任務群被“虛化”。
三是學習任務群的“簡化”。作為一個新概念,學習任務群需要專家的理論“打開”,更需要一線骨干教師的行動“破冰”。課標頒布以來,許多骨干教師以統編教材為例,以“專家解讀+自我理解”的學習任務群,重構語文課堂。今天的語文課堂,的確出現了肉眼可見的變化。但是,細心研究這些變化不難發現,當下很多學習任務群視域下的課堂組織,更多地追求“任務的設計”,而忽略了“任務之間的內在聯系”,課堂中有了一個又一個“任務”,但是沒有成“群”——沒有“圍繞特定的學習主題”,學習任務群成為“教學流程圖”的變身——學習任務群被“簡化”。
課標指出:語文學習任務群由相互關聯的系列學習任務組成,共同指向學生的核心素養發展,具有情境性、實踐性、綜合性。[2]作為一個全新的概念,其價值和使命在于推動語文課程的落實,推進語文核心素養的形成。鄭桂華教授在《義務教育語文學習任務群的價值、結構與實施》一文中指出:基于語文核心素養的課程觀,要求其課程內容組織形式在綜合性和實踐性方面必須更具有規定性,其整合不是外在而是內在的,不是局部而是整體的,不是短暫而是能持續發揮作用的,借此實現課程目標、課程組織以及學習過程的緊密融合,這便是“語文學習任務群”的擔當。[3]
語文課堂的教學組織不能“無‘群’不歡”。兩年來,學習任務群已經成為新課標語境下的“流行色”,言必談“學習任務群”,教必設“學習任務群”,研必評“學習任務群”。當下,沒有學習任務群的語文教學似乎寸步難行。但是,是否所有的文本內容都需要以學習任務群的形式去組織?不同年齡的學生是否都能接受學習任務群的學習方式?這些回到教材、回到學生的原點問題,需要我們一線教師冷靜思考。
學習任務群亟須跳出“一篇課文”的樊籬。梳理當下“亂花漸欲迷人眼”的任務群教學,特別是語言文字積累與梳理、實用性閱讀與交流、文學閱讀與創意表達、思辨性閱讀與表達等四種學習任務群的教學設計,更多的是在“一篇文本”的有限空間內的“舞蹈”。因為無法跳出“一篇文本”的限制,任務群的設計就顯得簡單化、形式化,無法助力學生的閱讀活動。
以學習任務群為呈現方式的語文教學,需要從熱熱鬧鬧、精彩紛呈的言說,走向扎扎實實、散發效能的行動。
一、 學習任務群:要跳出“一篇文章”與“40分鐘”的束縛
學習任務群是課程內容的組織與呈現形式。因此,學習任務群的呈現樣態由課程內容決定。“新課標引入學習任務群,從某種意義上說就是要打破以課時、課文為組織單位的形式,便于以教學管理為要的教學組織模式,讓語文學習回歸社會生活的本質。”[4]但是,綜觀小學語文課堂教學,不論是教學現場的學習任務群,還是期刊中已經文字化的教學設計、課堂實錄中的學習任務群,基本上都是在一篇文章的內容之內,甚至是一節課40分鐘的教學時間之內。我們不妨看兩個案例——
一位教師執教四年級下冊的《貓》,結合文本特點,圍繞“文學閱讀與創意表達”學習任務群,設計了系列學習任務:任務一,介紹作者,聽舒乙談父親;任務二,整體感知,聽老舍聊貓;任務三,細讀品味,聽老舍話貓;任務四,遷移習作,學寫法秘妙。在任務三中,又依次安排了三個活動:活動一,創意批注;活動二,接龍趣說;活動三,情境演讀。
另一位教師執教一年級下冊的《荷葉圓圓》,也以“文學閱讀與創意表達”學習任務群的形式,安排了系列學習任務:任務一,進入情境,體會語言美感;任務二,直擊現場,品味語言活力;任務三,角色扮演,感悟語言魅力;任務四,想象表達,遷移語言積累。
研讀上述兩個案例,我們不難發現,以學習任務群的方式呈現的教學,讓課堂的流程更加清晰,讓教學的板塊更加突出。但是,再細品兩節課設計的學習任務群,我們也不禁產生這樣的追問:案例一的設計,能否稱為學習任務群視域下的教學設計?案例二設計的學習任務群,是否適合一年級學生的認知水平?
案例一中,四個環節雖然都以任務的方式呈現,但是前三個環節“聽舒乙談父親”“聽老舍聊貓”“聽老舍話貓”,只是教師“教的方式”,不是學生“學的任務”,只有第四個環節的“學寫法秘妙”可以作為學生的任務來落實。再聚焦第三板塊的三個活動——“創意批注”“接龍趣說”“情境演讀”,更具有學習方式的特質,是學的活動方式,不構成學的任務驅動。
案例二擁有了學習任務群的特質,任務指向明確,也具有操作性。但是,面對一年級的學生,學習任務群的設計理性,可能會遮蔽《荷葉圓圓》這一兒童詩的感性。這一設計指導下的一年級兒童詩的教學現場,可能理性過度,童趣與妙趣會被沖淡,這就違背了“兒童閱讀兒童詩”的初衷。
出現上述情況的原因是什么呢?就是當下很多的學習任務群是“戴著鐐銬的舞蹈”——無法跳出文本與課時的禁錮,不能回到文本與兒童的視角。在案例一中,如果教師從“這一篇”跳出來,站在“這一單元”的視角,學習任務群一定會綱舉目張,豁然洞開。這是一個“動物單元”,安排了三篇動物的文章,《貓》《母雞》《白鵝》,還安排了兩個“閱讀鏈接”,組塊式呈現了“同一作家的不同動物”——老舍先生的《貓》和《母雞》;“不同作家的同一動物”——豐子愷先生的《白鵝》與俄國作家葉·諾索夫的《白公鵝》。這樣的教材編排,需要我們不能只看到“樹葉”“樹木”,還要看到整片“森林”——基于單元視角的學習任務群設計,可能會更有利于四年級的學生從不同角度“體會作家如何表達對動物的感情”。
案例二中《荷葉圓圓》的詩歌教學,比學習任務群設計更加重要的是,教師要能夠發現并基于《荷葉圓圓》的文本特點——充滿童趣,充滿想象,具有豐富的畫面感、聲音感、色彩感;更要找準一年級學生閱讀兒童詩的喜好方式——不是一個又一個任務的驅動,而是在搖頭晃腦的朗讀中感受,在具身角色的體驗中感受,在美輪美奐的情境中感受。鑒于此,如果沒有學習任務群的捆綁,學生或許可以更加自由地感受“荷葉”如何“圓又圓”。
薛法根老師在《語文學習任務群的內涵解讀與實踐建構》一文中指出:語文學習任務群采取立足核心素養的單元整體教學,整合目標、情境、任務、活動與評價等諸多要素,突出內容重組與流程再造,形成了新的單元教學結構,實現了整體教學的綜合效應。[5]跳出文本與教學時間的框框,學習任務群才能走進“教學新時空”,開啟“學習新樣態”。
二、 學習任務群:要有靈魂地存在
課標明確指出,“學習任務群”需要圍繞“特定學習主題”,需要存在“內在邏輯關系”[6]。“學習主題”是學習任務群的“靈魂”,“邏輯關系”是學習任務群任務與任務集群的“紐帶”。王榮生教授將語文課程中的“學習主題”分為四個層級:課程層級、學習領域層級、單元層級、課文層級。[7]不論是哪一個層級的“學習主題”,都需要我們穿過“文本”的外殼,觸摸作品的靈魂——“主題”。
三年級下冊的《鹿角與鹿腿》是一篇寓言故事。鹿在欣賞自己角的美麗時,抱怨自己腿的難看;但在遇到危險時,鹿的腿卻在幫助自己逃生,而自己美麗的角卻被樹枝卡住,差點讓其“送了命”。短小的故事,蘊含著深刻的哲學的思辨。教學中,我們以“思辨性閱讀與表達”學習任務群為抓手,依次安排四項閱讀任務,統攝閱讀全過程:借助“矛盾”,產生閱讀期待——在“何為美”的各抒己見中,形成觀點碰撞;利用“矛盾”,梳理故事情節——引導學生分別從“角”和“腿”兩個角度講述故事內容,在把握內容的基礎上,形成情節沖突;聚焦“矛盾”,辨析故事哲理——圍繞“角的美麗”與“腿的有用”展開辯論,在觀點爭辯中努力逼近“真理”;聯結“矛盾”,學會辯證思維——引導學生聯系自己的生活,尋找生活中、身邊的“角與腿”的故事,讓寓言故事的思想光芒照進學生的現實生活。
上述學習任務群的教學設計,從《鹿角與鹿腿》的故事內容出發,以課文層級的“矛盾”為學習主題,以“思辨”為紐帶,不僅服務于教師的“教”,更助推學生的閱讀思維沉潛于故事情節與蘊含的寓意之中,讓古老的寓言故事的閱讀,散發出時代的光芒。
三年級下冊的《趙州橋》是一篇說明性文本,可以圍繞“實用性閱讀與交流”設計學習任務群。任務一:制作趙州橋的“名片”。這一任務引導學生在閱讀此類文本時,要學會提取文本的主要信息,發展學生的信息提取力。任務二:繪制趙州橋的“圖片”。這一任務讓學生借助插圖和文本語言,讀懂趙州橋的雄偉和堅固,發展學生的閱讀理解力。任務的落地,可以聚焦“創舉”,引導學生感受趙州橋設計的巧妙,并通過“繪制趙州橋”直觀感受趙州橋的設計之“創”。任務三:設計趙州橋的“文案”。這一任務設計的目的在于,轉化文本的書面語言,讓學生用自己的話語方式,向游客推介歷史文化遺產趙州橋,發展學生的語言移植力。推介的過程,不僅是對趙州橋特點再熟悉的過程,更是激發學生民族自豪感的過程;不僅是對文本書面語言再內化的過程,更是文本語言的運用與交流的過程。上述“學習任務群”聚焦“趙州橋”,以“實用性”為靈魂,讓學生的言語思維在說明性文本的語言中得到了發展。這樣的學習主題,源于課文層級,但更指向學習領域層級。
陸志平在《語文學習任務群的五個關鍵詞》一文中指出:“學習任務群”要“以語文課程核心素養為綱”。“以核心素養為綱,就不是以知識為綱,不是以能力為綱,也不是以文本為綱。”“語文教學應突出重大主題內容的學習,從而實現以文化人,培根鑄魂。”[8]“學習任務群”的設計,要努力穿過內容與形式的面紗,以素養形成為出發點,以學習主題為落腳點,讓學習任務群的每一項任務都能像石榴籽兒一樣緊緊地團聚在一起。
三、 學習任務群:要向四面八方打開
好的學習任務群設計,是在大單元、大情境的背景下,沖破“線性流程設計”的固定模式,圍繞“學習主題”向四面八方打開的過程。這樣多維視角的任務設計,有利于讓文本知識立體化地呈現,更有利于學生在豐富多彩的任務執行中,砥礪能力,形成素養。
五年級下冊的《軍神》一課,教師圍繞“神”這一題眼,設計了兩個學習任務:任務一,聚焦劉伯承的語言,感受其“軍神”形象;任務二,聚焦沃克醫生的語言,感受其“神態”描寫。前一個任務中的“神”,指向文本內容,旨在通過人物的神態、語言、動作等描寫,感受敘事性作品刻畫的豐滿的人物形象。后一個任務中的“神”,指向寫作方法,旨在通過沃克醫生的心理與神態變化,感受側面描寫對于“軍神”形象的作用。兩個任務,一個指向內容,一個指向寫法,相輔相成,不僅有助于感受劉伯承的軍神形象,而且落實了單元語文要素,提供給學生表達的技法,發展了學生的表達能力。
課標在拓展型學習任務群中提出了“整本書閱讀”的概念。相對于“一篇文本”和“一個單元”而言,整本書擁有了更加宏大的意義世界,為學習任務群的設計提供了更加廣闊的舞臺。統編教材也為這一課標精神的落實提供了具體的平臺。教材從一年級開始,每一冊都安排了一個“快樂讀書吧”的內容,還在許多經典名篇之后,通過“閱讀鏈接”板塊,向學生推薦了一大批必讀的、可讀的整本書書目。課標精神和編者意圖讓“整本書閱讀”成為語文教師的“必修課”,成為學生語文學習的“必答題”。
五年級下冊“快樂讀書吧”推薦書目《紅樓夢》的整本書閱讀教學,我們先后設計了如下的閱讀“任務群”——任務一,讀故事,梳理“關系圖”(小關系:寧國府與榮國府的人物關系;大關系:“賈史王薛”四大家族的人物關系);任務二,讀情節,感受“紅樓語”(寶黛初見的細節描寫;劉姥姥進大觀園的細節描寫);任務三,讀游戲,感受“紅樓趣”(集中交流《紅樓夢》中的游戲,感受書中青年男女的生活日常);任務四,讀菜單,感受“紅樓味”(交流《紅樓夢》中的菜單食譜,感受四大家族的富貴豪華);任務五,讀詩詞,感受“文化紅樓”(交流書中的詩詞文化,初步感知“紅樓詩詞”的博大精深);任務六,讀風景,感受“園林紅樓”(閱讀書中的園林風光,感受曹雪芹筆下的紅樓“景語”)。
《紅樓夢》是中國經典文學的巔峰,是一本值得一輩子去閱讀的經典名著。小學生初讀《紅樓夢》,讀懂了多少,讀懂了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通過教師獨特的設計,為學生打開一扇又一扇窺見“紅樓風光”的窗戶,讓學生在初讀的管窺中,產生再次捧讀“紅樓”,甚至一輩子不斷閱讀“紅樓”的期待與可能。整本書閱讀是“長程閱讀”,不是一節課的事情,需要教師讀前推薦、讀中指導、讀后交流。上述一系列任務的設計,改變了“線型設計”的思維,特別是后面四個任務的設計,是以“紅樓文化”為核心,向四周散發的“傘狀設計”。這樣的設計,都是基于小學生閱讀“紅樓”的不同階段,設計的走進“紅樓”的系列閱讀活動。
《紅樓夢》是一本大書,基于“整本書閱讀”的學習任務群的設計,需要教師既要入乎其內,看到情節與人物;更要出乎其外,看到《紅樓夢》這一經典文學所蘊藏的豐富的文化資源,多維度、全景式設計學習任務群,豐富學生的整本書閱讀過程。向四面八方打開的任務設計,為學生提供了多維的學習選擇和實踐體驗。
四、 學習任務群:要在“設計感”中讓“任務”軟化
小學生的語文學習,不只有語言的積累,更要有思維的發展;小學生語文學習的過程,不能只有理趣,更要充滿童趣和妙趣。從高中走進小學的學習任務群教學,不論是學習任務群的分類,還是具體的學習任務群的設計,都具有很強的理性思維。為了助推小學生更好地學習,“學習任務群”需要追求“設計感”,通過“設計感”讓一個又一個“任務”更貼近兒童,更適合兒童的學習。
“語言文字的積累與梳理”屬于“基礎型學習任務群”,承載著為學生的語文學習“夯基”的重任。這一學習任務群不只屬于低年段學生,而是應該貫穿學生每個年段的語文學習。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過去,我們習慣于通過大量的積累,豐厚學生語文學習的基礎。今天,學習任務群視閾下的語文“打基礎工程”,不僅強調積累,更強調梳理。
語言文字是學生語文學習的“柴米油鹽”,海量而又瑣碎,死記硬背不是最佳路徑。在設計“語言文字的積累與梳理”這一學習任務群的過程中,我們要善于尋找知識與知識的聯系、善于發現知識與生活的關聯、善于創建知識與學生的鏈接,在“梳理”的過程中,讓語言文字去碎片化,實現語言文字的組塊式呈現。
在低年段,我們可以用詞串、漢字開花、字理識字等方式,讓漢字學習有形式、有趣味。在中高年段,我們要根據文本特點,抓住重點,引導學生在“積累與梳理”的過程中服務于文本的閱讀,追求事半功倍的效果。
例如,在教學《刷子李》一文時,教師專門設計了一個詞語學習的任務,依次呈現如下三組詞語:
①一身黑衣黑褲,一雙黑布鞋;白得透亮,白得清爽;
②悠然擺來,悠然擺去;抽一袋煙,喝一碗茶,刷下一面墻;
③半信半疑,發怔發傻。
學生先讀準字音,再發現規律(每組詞語前后之間的聯系)。然后,運用三組詞語,整體感知故事內容。這樣的學習任務的設計,強化了學生對文本中關鍵的語言文字的“梳理”,使其從“碎片”走向“塊狀”,便于學生更好地夯實學文的基礎。
課標在拓展型學習任務群中安排了“整本書閱讀”和“跨學科學習”兩個任務群形式。如果說基礎型學習任務群“語言文字積累與梳理”是為學生的語文學習提供“柴米油鹽”,那么發展型學習任務群中的“實用性閱讀與交流”“文學閱讀與創意表達”“思辨性閱讀與表達”就是學生語文學習的“一日三餐”——通過發展型學習任務群,把語文的“柴米油鹽”加工成語文學習的“正餐”。而拓展型學習任務群中的“整本書閱讀”和“跨學科學習”就是學生語文學習的“大餐”。“大餐”不可能天天有,但學生的語文學習不能缺少“大餐”的饕餮體驗,而且語文學習的“大餐”更需要“儀式感”——在“設計感”中實現“儀式感”。
《義務教育課程方案(2022版)》指出:“原則上,各門課程用不少于10%的課時設計跨學科主題學習。”[9]課標針對語文學科的“跨學科學習”又專門指出:“本學習任務群旨在引導學生在語文實踐活動中,聯結課堂內外、學校內外,拓寬語文學習和運用領域。”[10]為了落實新課程、新課標關于“跨學科學習”的精神,我們提出了“課程戲劇”的概念,用“課程戲劇”的儀式感和設計感豐富學生跨學科學習的體驗。
我們的課程戲劇不是戲劇教育,戲劇教育的專業性窄化了義務教育的應有擔當;我們的課程戲劇也不等同于教育戲劇,教育戲劇在內容上超越教材,在形式上更加自由。我們的課程戲劇是用教育戲劇的視角審視國家課程體系,特別是以戲劇的方式優化課程建設,整合教材內容,設計學習場景,在學科內、學科間以及學科與生活中尋找聯系,通過視覺、聽覺、觸覺等多維感官,開展學習活動。這樣的活動強調學生參與性與互動性的學習任務,讓知識隱身,讓學習過程妙趣橫生。
二年級下冊第七單元是一個童話單元,我們以課程戲劇的方式開展跨學科學習活動。在學生學習完這一單元的四篇童話故事以后,我們鏈接單元后面的閱讀資源《月亮姑娘做衣裳》,然后選擇最喜歡的一篇童話,讓學生在老師和家長的共同幫助下,編寫臺詞劇本(語文、道德與法治學科),設計角色服裝(美術學科),選擇舞臺音樂(音樂學科),布置演出場景(美術、科學學科,同時請家長參與)。二年級的學生在這一跨學科的、富有儀式感的學習“大餐”中,大快朵頤,盡享跨學科學習之趣。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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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薛法根.語文學習任務群的內涵解讀與實踐建構[J].人民教育,2022(13/14):2325.
[7] 王榮生.語文課程“學習主題”辨析——語文課程標準文本中的關鍵詞[J].課程·教材·教法,2023(3):7180.
[8] 陸志平.語文學習任務群的五個關鍵詞[J].語文建設,2022(11):1315.
[9] "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義務教育課程方案(2022年版)[S].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22:11.
(楊樹亞,南京師范大學附屬中學新城小學黨總支書記,特級教師。“蘇教名家”培養對象,江蘇省“首批教育家型校長”培養對象,南京市名校長,南京市基礎教育專家,南京市中青年拔尖人才,曉莊學院客座教授。著有《思辨·行走——我的語文生活》《思辨性閱讀——兒童思維品質的涵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