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家方志敏

方志敏是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軍事家，杰出的農民運動領袖，中國工農紅軍高級指揮員，土地革命戰爭時期贛東北和閩浙贛革命根據地的創建人。從大革命時期開始，他投身革命，英勇作戰，歷經艱辛，為發展革命武裝，創建革命根據地，作出了重要貢獻。他把馬克思主義與贛東北實際相結合，創造了一整套建黨、建軍和建立紅色政權的經驗。他領導創建的根據地被毛澤東稱為“方志敏式”根據地。

提出“中國之革命實質上是農民革命”的著名論斷

1899年8月，方志敏出生于江西弋陽九區仙湖村，家在漆工鎮湖塘村。1919年起，先后入南昌甲種工業學校和九江南偉烈學校讀書，參與組織“讀書會”等進步學生團體，創作進步題材的詩歌、小說等文藝作品，開展愛國學生運動。1922年7月，他來到上海，半工半讀，見到了張太雷、惲代英、向警予等著名共產黨人，直接接受了黨的教育，并于8月加入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隨后，受黨組織委派，他返回南昌發展組織，開展革命工作，從此走上了革命道路。1923年1月，他與趙醒儂等人建立了江西第一個社會主義青年團支部。此后，又組建團的外圍組織—馬克思主義學術研究會和民權運動大同盟，開展爭取民主權利的斗爭，教育更多的團員和廣大青年，為革命斗爭培養人才。經過黨組織的培養教育和實際斗爭的鍛煉與考驗，方志敏思想覺悟提高得很快，于1924年3月轉入中國共產黨。入黨時他作出誓言：“從此，我的一切，直至我的生命都交給黨去了”。

大革命時期，方志敏按照黨的指示，擔任中共江西農委書記、江西省農民協會常務委員兼秘書長，還曾擔任國民黨江西省黨部執行委員兼農民部部長，后被選為中華全國農民協會臨時執行委員會委員，成為江西農民運動的組織者和領導者。他參與了江西省第一個黨組織—中共南昌支部的創建。為了宣傳馬克思主義，促進革命運動開展，他多次回到弋陽，在漆工鎮成立黨小組，發動農民開展“減租減息”斗爭。1926年5月，方志敏在赴廣州參加廣東第二次農民代表大會期間，介紹了江西農民運動情況，發表了對開展農民運動的意見，通過學習毛澤東、彭湃的農民運動思想，受到極大鼓舞。7月，北伐戰爭爆發。北伐軍占領南昌后，農民協會的活動由秘密轉向公開。11月，由方志敏擔任負責人的江西農民協會籌備處成立，派出大批干部分赴各縣指導農民運動。江西農民運動開展得如火如荼，僅一個月時間，全省農民協會會員達到5萬多人，到1927年2月，已發展到30多萬人。1926年冬，方志敏和中共弋陽特別支部指示漆工鎮黨組織和農民協會，接管漆工鎮警察所，繳獲兩條半槍（其中一支被截去了一半槍管），趕走反動巡官。方志敏“兩條半槍鬧革命”的故事也在贛東北地區流傳開來。1927年2月，他當選為省農民協會常務委員兼秘書長，3月赴武漢出席粵、湘、贛、豫等省農協執委聯席會議，與毛澤東、彭湃等當選為中華全國農民協會臨時執行委員會委員。

這一時期，方志敏認識到武裝斗爭的重要性。在領導江西農民實現“一切權力歸農會”的斗爭中，他看到農民運動的巨大威力。因此，在蔣介石指使駐贛反動武裝制造殺害江西省總工會副委員長、贛州總工會委員長陳贊賢等一系列血案后，方志敏對萬年縣農協負責人說：“縣農民協會成立了，一定要有武器，以便進一步開展對敵斗爭。”在1927年4月發表的《反右運動與吾人》中，他指出，“農民運動所以占中國國民革命中極重要的地位，因為中國尚在農業經濟時代，農民生產占全生產百分之九十，其人數占百分之八十以上。故中國之革命實質上是農民革命，因農民茍得解放，即國民革命大部之完成”，提出了“中國之革命實質上是農民革命”的著名論斷，闡述了農民運動在中國國民革命中的重要地位。他不僅在南昌創辦了江西農民運動訓練班，親自給學員講課，還領導組建了農民自衛軍。他要求大家學好打仗的本領，用刀槍來痛擊土豪劣紳等反革命分子的搗亂，并要做好全省各地農民自衛軍的模范。省農民協會增設了農民自衛軍部，組建了直屬農民自衛軍大隊。方志敏與當時兼任南昌市公安局局長的朱德聯系，農民自衛軍得到軍官教育團送來的100多支槍。農民自衛軍的組建和發展，為后來在江西開展工農武裝斗爭準備了條件。大革命失敗后，方志敏在總結經驗教訓時曾深刻指出：“這種不要武力，并自動解除武裝，繳武漢工人糾察隊的槍給敵人的錯誤，是這次大革命失敗的一個非常重大的原因。”正如他后來在《可愛的中國》中所寫的：“欲求中國民族的獨立解放，決不是哀告、跪求哭泣所能濟事，而是喚起全國民眾起來斗爭，都手執武器，去與帝國主義進行神圣的民族革命戰爭，將他們打出中國去，這才是中國唯一的出路。”他認為，被壓迫的工農群眾如果沒有自己的武裝，就沒有一切。

領導弋橫起義

蔣介石在上海發動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后，江西的反革命勢力也趁機抬頭，省總工會和省農民協會的活動被迫停止。方志敏等一批有影響力的共產黨人和國民黨左派被要求限期離開江西。1927年6月，按照方志敏的指示和部署，弋陽農民自衛軍發起武裝暴動。此前，方志敏曾動員國民革命軍第二軍譚延闿部下的兩位連長，帶領被蔣介石嫡系部隊擊潰的余部到弋陽漆工鎮，加強當地農民自衛軍的武裝力量。弋陽農民自衛軍在國民革命軍兩個連余部配合下，一舉攻克弋陽縣城。隨后，橫峰縣農民自衛軍攻克橫峰縣城。弋陽、橫峰兩縣農民自衛軍相繼武裝暴動，直接打擊了蔣介石所炮制的贛東省政府。6月上中旬，根據中共江西省委安排，方志敏被派往吉安地區領導農民運動，發動廣大農民開展“二五減租”，培養了一大批農民運動的骨干。后來回憶起在吉安一帶工作的兩個月，方志敏深有體會地說，在吉安工作中，“學得了怎樣去宣傳、組織、領導群眾斗爭的方法”。

國共合作破裂后，方志敏與上級組織失去聯系。但他深信“這次的失敗，只能是暫時的，中國革命的復興，革命新的高潮，必然要很快到來的”。8月中旬，得到南昌起義的消息后，他倍感振奮。考慮到家鄉是他多年從事革命實踐的地方，同時，贛東北地處閩浙皖贛的接合部，國民黨力量相對薄弱，他潛回農民運動基礎較好的弋陽家鄉，準備組織農民武裝起義。他積極恢復中共基層組織和農民協會，建立農民革命團。9月，他在7天之內組織和恢復了20多個黨支部，又到鄱陽設法搞到10支步槍，并與中共江西省委取得了聯系，聽取傳達八七會議精神，受命建立中共弋陽區委。1928年1月，根據黨的八七會議確定的實行土地革命和武裝起義的方針，方志敏在弋陽縣窯頭村組織召開弋陽、橫峰、貴溪、鉛山、上饒五縣共產黨員聯席會議，決定發動農民舉行年關起義。會上成立了以方志敏為書記，黃道、邵式平等為委員的五縣工作委員會，負責領導起義。會議還擬定了起義綱領，即“推翻帝國主義，打倒國民匪黨；鏟除貪官污吏，肅清土豪劣紳；平債分田分地，建立勞農政府；如果中途變心，刀斬彈穿不赦”。

會后，弋陽、橫峰地區農民積極開展抗租抗債斗爭，并組成了80多個農民革命團。舊歷年關迫近，農民革命團在橫峰縣婁底藍家村解除了國民黨縣政府警察的武裝，拉開了弋橫起義的序幕。隨后，弋陽縣漆工鎮、邵家畈，以及橫峰縣青板橋、葛源鎮等地的農民相繼舉行起義。到1928年1月，起義區域已擴大到縱橫百余里，參加起義的農民達六七萬人。3月，國民黨軍兵分兩路圍攻弋陽、橫峰兩縣，“進剿”農民革命團。在強敵鎮壓下，農民軍會攻葛源失利，起義以失敗告終。方志敏及時吸取教訓，與黃道、邵式平等人商量，決定改變斗爭策略和戰斗組織形式，即將農民軍作為本村不脫產的革命群眾武裝，就地保護革命群眾，相機打擊反動武裝；集中槍支，挑選骨干，組成脫產的土地革命軍，依靠群眾，堅持游擊戰爭。遂率領起義農民軍轉移到弋陽、橫峰、德興交界的磨盤山區，開展游擊戰爭，并從農民軍中挑選骨干力量，組成土地革命軍第二軍第二師第十四團第一營第一連，建立了贛東北第一支正規的工農革命武裝，后改稱工農革命軍，7月又改為紅軍。弋橫起義和組成的土地革命軍，為后來組建江西紅軍獨立第一團和創建贛東北蘇區奠定了基礎。

后來，方志敏回顧起義失敗的原因時總結道：第一，當時我們還沒有建立起紅軍。沒有紅軍，是可以組織和爆發一個群眾的暴動，但是在暴動之后，不積極去建立堅強能戰的紅軍，無論如何，暴動是不能長久支持下去的。第二，土地問題沒有迅速解決，田沒有著手去分配，就不能鞏固群眾堅持斗爭的決心。第三，黨的領導機關尚未建立健全，形成了個人的領導。有許多暴動村坊，有了群眾的組織，尚沒有黨的組織。第四，領導者的幼稚和缺乏斗爭經驗；白軍一進攻，就想不出更多有效的斗爭方法，且表現驚慌不沉著，離開了暴動區域。群眾失掉了領導者，自然不能繼續斗爭。這次暴動，雖然是暫時失敗了，但給了群眾許多實際利益—如平債分財務等，消滅了一些為群眾深惡痛恨的豪紳地主，使群眾認識自己團結力量的偉大，革命的實際教育，已深入群眾的腦中，為后來爭取橫峰為根據地立下基礎。他所強調的紅軍在創建革命根據地中的地位作用，與毛澤東在八七會議上提出的“須知政權是由槍桿子中取得的”這一重要思想是一致的。為了加強黨的支部工作，他還與省委特派員一起擬定了《共產黨員守則二十二條》（后改稱《怎樣做一個好的共產黨員》）以及《怎樣去發展組織》兩份文件。《共產黨員守則二十二條》成為贛東北革命根據地廣大黨員的行動準則，也是進行黨員思想教育的重要教材。

創建贛東北革命根據地

1928年4月，遵照中共江西省委決定，弋陽縣委成立，方志敏任縣委書記。5月，國民黨軍糾集地方反動武裝對弋（陽）橫（峰）革命根據地發動第一次“進剿”，兵分四路圍攻磨盤山。面對根據地被分割，武器彈藥匱乏的情形，有的同志流露出動搖情緒。6月，在方勝峰召開的弋橫兩縣縣委聯席會上，有人提出把槍支埋起來，解散隊伍，幾個負責同志到大城市去隱蔽；還有人主張離開敵人的包圍圈，到根據地以外去打游擊。這些悲觀言論遭到方志敏等多數人的嚴厲駁斥。方志敏堅決反對放棄根據地的逃跑主義，他指出，有群眾基礎的地方，尚站不住腳，拖到沒有群眾基礎的地方，還能存在不被消滅嗎？而且，我們一跑，群眾失掉了領導者，革命運動就要立刻失敗。他以敏銳的洞察力分析形勢，提出要堅持斗爭的主張。經過討論，會議最后一致同意方志敏提出的“堅持在根據地打游擊，與群眾共存亡”。方勝峰會議是贛東北黨由游擊戰爭轉變為創造紅軍與蘇維埃運動的新起點。根據會議決策，工農革命軍一個連在赤衛隊、少年先鋒隊配合下，擊退弋陽“靖衛團”反動武裝。敵人的“進剿”被粉碎。

方志敏領導根據地人民自下而上建立蘇維埃政權，在國民黨占領區實行“白皮紅心”政策鞏固根據地，并到貴溪、萬年、德興等地部署農民暴動，創建新的革命根據地。他注重瓦解國民黨軍，主張“訓練一批得力同志到白軍內當兵，從內部進行活動”，對被俘白軍“要十分優待，加緊教育他們”，提出“拖槍來歸者須給錢，并加以訓練，除留用外，須派出來進行兵運”。1928年冬，經過廣泛的士兵運動，向磨盤山“進剿”的國民黨軍第十二師第三十六旅下轄的一個連部分人員起義，增強了獨立第一團的力量。在一年多的時間里，方志敏指揮所部運用“聲東擊西、避實擊虛”“吃得下就吃、吃不下就跑”等游擊戰術原則，連續粉碎國民黨軍四次“進剿”，并在信江流域創建贛東北根據地。1929年10月，他被任命為信江蘇維埃政府主席，后兼信江革命軍事委員會主席。他還主辦了信江軍政學校，兼任政治委員。他親自參與制定教學計劃，整頓訓練部隊，提出“提高政治水平，武裝我們的頭腦；學習軍事技術，武裝我們的手足”。不久，為紀念彭湃和楊殷，學校改名彭楊軍政學校，后又改稱紅軍軍事政治學校第五分校。該校培養了數以千計的紅軍優秀指戰員，為中國革命作出了貢獻。

1930年春，方志敏與江西紅軍獨立第一團團長周建屏率部向贛北出擊，后攻克上饒、河口、弋陽、樂平、德興、景德鎮、鄱陽、秋浦、彭澤等地。7月，獨立第一團擴編為中國工農紅軍第十軍，周建屏任軍長，方志敏等7人組成紅十軍前委。11月至次年春，國民黨軍糾集4—6個師的兵力對贛東北蘇區發動“圍剿”。方志敏與周建屏率部與地方武裝相配合，用游擊戰牽制、困擾敵軍，主力機動作戰，取得攻打上饒、河口等作戰的勝利。1931年3月，方志敏當選為贛東北特區蘇維埃政府主席，后兼任紅十軍代理政治委員。他與軍長周建屏指揮所部南下閩北，取得崇安長澗源、赤石等戰斗的勝利，次年又攻占星村和浦城，打通了閩北和贛東北蘇區的聯系。1931年11月，在中華蘇維埃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上，毛澤東對贛東北蘇維埃的各項成就給予很高評價，會議授予方志敏紅旗勛章1枚。方志敏當選為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執行委員會委員，后在中共六屆五中全會上被補選為中央委員。毛澤東曾充分肯定贛東北蘇區：“朱德毛澤東式、方志敏式之有根據地的，有計劃地建設政權的，深入土地革命的，擴大人民武裝的路線是經由鄉赤衛隊、區赤衛大隊、縣赤衛總隊、地方紅軍直至正規紅軍這樣一套辦法的，政權發展是波浪式向前擴大的，等等的政策，無疑義地是正確的”。1932年12月，贛東北蘇區擴大為閩浙贛蘇區，方志敏任閩浙贛省蘇維埃政府主席。1933年1月，為配合中央紅軍作戰，閩浙贛紅十軍南渡信江同紅一方面軍會合，與紅三十一師合編為紅十一軍，方志敏兼任軍政治委員。同年12月，任中共閩浙贛省委書記。他抵制“左”傾冒險主義指導方針，先后領導贛東北和閩浙贛蘇區軍民進行反“圍剿”斗爭，并配合中央蘇區反“圍剿”作戰。

方志敏根據敵我特點和所處環境，總結出一套紅軍適用的戰略戰術原則，以及獨具紅軍特點的用兵原則。在給江西省委的報告《信江黨和紅軍以及最近之局勢》中，他將紅軍作戰特點歸納為：埋伏要道，截擊匪軍（即扎口子）；誘敵深入，埋伏截擊；圍魏救趙，如匪軍向革命區域進攻，我們即進攻上饒城解圍；避實擊虛，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走；黑夜擾敵營，如敵人駐扎我們革命區域，我們晚間即派小部去放槍擾亂，使其不得安眠，第二天如有可能就乘疲而攻之；截擊匪軍交通線與糧食，如匪軍駐扎在革命區域，我們晚間即以一部前往，截擊其交通線及軍糧的通道；有時分散，有時集中，視敵人對我們的分散與集中而言。這些作戰原則，是他對革命斗爭的經驗總結和理論概括，既反映了中國革命戰爭的一般規律，也反映了贛東北地區革命斗爭的特殊規律，充分體現了他領導游擊戰爭的卓越才能。他注重加強整頓和鍛煉紅軍隊伍，集中開展整軍運動，決心要把獨立團練成一支有較強戰斗力的精銳隊伍。十分重視思想政治教育，深入到隊伍中去做工作，親自向戰士們解釋軍委會發布命令的意義和內容，使他們都懂得為什么要如此做以及怎樣去做。雖然當時“手中沒有一本關于紅軍政治工作的書籍，政治工作的方法懂得很少”，但他注重多開會議，多講多說，將紅軍的政治水平和戰斗情緒提高起來。“對于戰斗員的生活，極力改善，加以愛護，親之愛之如家人兄弟一般”。重視部隊訓練和管理，“對于訓練，主張認真切實，無論操場講堂，不許絲毫敷衍”，“對于軍紀，特別是作戰的軍紀，不論何人，都是嚴格執行，不稍寬貸”，他首先帶頭做到模范遵守紅軍紀律。對于管理，“主張嚴格，一舉一動，都需照規定執行”，“只有如此，才能漸漸地掃除從農民土地革命中產生出來的紅軍附帶而來的游擊主義的習氣”。經過整頓訓練，部隊建立完善了政治工作制度和民主管理制度，原有的一些散漫混亂的現象逐漸肅清，密切了官兵關系和軍民關系，部隊變成整齊嚴肅的正規紅軍，戰斗力也較前加強。

艱苦征戰以身殉志

1933年1月，贛東北紅十軍南渡信江后，方志敏在閩浙贛赤色警衛師的基礎上，組建了新的紅十軍。為了建設好紅軍，1934年2月，中共閩浙贛省委機關刊《突擊》發表了方志敏撰寫的重要文章《建設我們鐵的紅軍》。文章提出：要建設我們的鐵的紅軍，“必須十百倍地加強政治工作”。紅軍政治機關必須有計劃地有步驟地進行對紅色戰士的政治教育和訓練，特別是要注意經常的政治工作的執行，高度地提高紅色戰士的政治覺悟與戰斗情緒，發揮他們不顧一切犧牲、堅決勇敢為階級解放為蘇維埃政權而戰斗的熱情，“這是建設我們的紅軍鐵軍的主要條件”。強調要“提高戰士學習軍事技術”，以政治工作保障軍事技術的提高。只有學會現代的軍事技術與軍事知識，才能夠保障我們每戰必勝，每攻必克。強調紅軍為著統一戰爭的指揮，保障戰爭勝利的爭取，不但需要紀律，而且需要極端森嚴的鐵的紀律，不過紅軍的紀律是階級的自覺的紀律，是要每個紅色戰士自覺地去遵守的，不論指揮員與戰斗員都要嚴格遵守的。鐵的紀律是造成鐵的紅軍必要條件之一，誰要稍微放松紅軍紀律，誰就會在客觀上削弱我們的紅軍。強調要從斗爭中從工作中去培養堅強的軍事和政治干部，等等。在方志敏等人的共同努力下，紅十軍和地方武裝的政治、軍事素質都得到顯著提高，敵人的“圍剿”一度被打亂。

當國民黨軍瘋狂“圍剿”蘇區時，日本帝國主義加快了侵略中國的步伐。1934年7月，中共中央、中革軍委決定成立中國工農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由江西瑞金向閩浙皖贛邊前進，宣傳黨的抗日主張，推動全民族抗日救亡運動開展。先遣隊由紅七軍團改編，在軍團長尋淮洲、政委樂少華、參謀長粟裕等的帶領下，10月下旬轉戰到閩浙贛蘇區，并于11月初在德興縣重溪同紅十軍會合，進行補充休整。根據中革軍委決定，紅七軍團與紅十軍合并，成立紅十軍團，組成更強有力的北上抗日先遣隊向皖南挺進。由劉疇西任軍團長，樂少華任政治委員，原紅七軍團改編為第十九師，原紅十軍改編為第二十師。中旬，紅十軍團轉入外線作戰，創建浙皖邊蘇區，成立軍政委員會，統一領導閩浙皖贛邊黨的組織和武裝力量，方志敏任軍政委員會主席。隨后，部隊兵分兩路，所轄第十九師向皖浙贛邊前進，軍團部率第二十、二十一師向浙皖邊前進。12月10日，在皖南黃山東南之湯口，紅十軍團主力與第十九師會合。得知方志敏率部直指皖南，蔣介石先后糾集約20萬兵力展開“圍剿”。14日，在黃山以東的譚家橋，紅十軍團伏擊國民黨軍失利，第十九師師長尋淮洲受傷，后不幸犧牲。方志敏后來總結譚家橋戰斗失利的教訓，認為主要原因是：地形選擇得不好，敵人居高臨下，我們向敵沖鋒等于仰攻；鉗制隊與突擊隊沒有適當的配備；第十九師有用武之兵，而無用武之地。此后，在國民黨軍重兵圍追堵截下，紅十軍團轉戰于皖南地區，遭受嚴重損失，艱苦奮戰兩月余，被迫向閩浙贛蘇區轉移。1935年1月15日，紅十軍團進至德興縣港頭村時，被國民黨軍截為兩段。粟裕、劉英率領先頭部隊1000余人，突破國民黨軍封鎖線返回閩浙贛蘇區，隨后組織挺進師，轉戰至浙南地區。主力約2000人被國民黨軍約20個團的兵力合圍于懷玉山地區血戰七晝夜后，終因敵眾我寡，指戰員大部犧牲，方志敏、劉疇西被俘。當晚，方志敏鎮定自若，揮筆寫下《自述》：“我已認定蘇維埃可以救中國，革命必能得最后的勝利，我愿意犧牲一切，貢獻于蘇維埃和革命”。

在獄中，面對嚴刑和誘降，方志敏正氣凜然，堅貞不屈，與國民黨反動派作了堅決的斗爭。他忍著病痛和敵人的酷刑，寫下《可愛的中國》《清貧》《我從事革命斗爭的略述》等16篇約13萬字的文稿和信件，為后人留下了極其珍貴的革命遺產。他積極分析反思戰斗失利原因，在《在獄致全體同志書》中寫道：希望同志們以后要分配最好的力量去做紅軍工作，在國內戰爭中，黨的中心任務是組織鍛煉鐵的紅軍，取得戰爭勝利；對紅軍干部的培養，黨要十分用力；所有黨員，特別是領導干部，要加緊學習軍事知識，學習戰略戰術，同時要大膽地到前線領導戰爭，絕對不能讓一個領導者成為一個軍事的門外漢；各地黨部（只要領導紅軍的）都要設法購置或收繳無線電機，用極大力量打入敵人的機關中偵察消息，建立健全諜報工作，等等。他說：“我誠懇的盼望同志十分努力訓練出1000個新的工農干部，以填補我們這次失利的損失”。在《死！—共產主義的殉道者的記述》中，他寫道：“敵人只能砍下我們的頭顱，決不能動搖我們的信仰！因為我們信仰的主義，乃是宇宙的真理！”在《我們臨死以前的話》中，他寫道：“你法西斯匪徒們只能砍下我們的頭顱，決不能絲毫動搖我們的信仰！我們的信仰是鐵一般的堅硬的。”體現了共產黨人堅定的革命意志和不屈不撓、頑強奮斗的品質。1935年8月6日，方志敏在江西南昌下沙窩英勇就義，時年36歲。

黨中央對方志敏給予了高度評價。1937年1月，黨中央機關刊物《斗爭》刊出“紀念民族英雄方志敏專號”。1940年，葉劍英在重慶讀到方志敏獄中文稿，作《看方志敏同志手書有感》七絕詩一首：血染東南半壁紅，忍將奇績作奇功，文山去后南朝月，又照秦淮一葉楓。以后又將這首詩題寫在方志敏烈士遺照上。1964年，毛澤東親自為方志敏烈士題寫了墓碑，后來將方志敏與文天祥等相提并論，評價他們“以身殉志，不亦偉乎”。1984年，鄧小平為《方志敏文集》題寫了書名。2009年9月，方志敏被中宣部、中組部等11個部門評選為“100位為新中國成立作出突出貢獻的英雄模范人物”。方志敏的一生雖然短暫，但是他的光輝業績和崇高品德將永垂青史，他為人民立下的不朽功勛將永遠受到后人懷念。（責任編輯黃艷）

作者：軍事科學院軍事法制研究院副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