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教育的路上充盈“對話育人”的思想之光

【關鍵詞】對話育人；范式構建；顯著特點

【中圖分類號】G41" 【文獻標志碼】C" 【文章編號】1005-6009（2024）26-0078-03

30多年來，潘娜校長為了一個總課題，孜孜不倦、步步深入、全身心投入，這個總課題就是“對話育人”。近幾年，她在原有的基礎上，構建起對話育人范式，形成了有分量、有鮮明特色的成果。我們首先要學習潘校長的改革精神、躬耕態度和研究品格。她的實踐告訴我們，任何一項成果都是在實踐中形成的，我們要把理念轉換為真實、豐富、生動的實踐，真正“把理想做出來”。

最近潘校長又作了總結，進一步提煉，對“對話育人”范式再次概括，進行系統化研究。她的概括是9個字，即“對話育人，育對話的人”。簡潔明了，鏗鏘響亮，含義深刻，引起了很多校長的關注，值得大家學習和借鑒。

一、從學習方式變革到育人范式構建：教育改革、課程改革的使命與智慧

變革學習方式是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解決“培養什么人、怎樣培養人、為誰培養人”的核心領域和關鍵環節，也是課程改革的基本原則。為此，一些學校進行積極探索，有了不少進展和成果，形成了以下認識。

一是學習方式是教學變革的重點，是讓學習在真實情境中發生，引導學生做中學、用中學、創中學，發現問題、研究問題、解決問題。知識學習從符號世界到生活世界學習，這是一個重大轉向。

二是學習方式變革的核心是改變思維方式。學習就是要學會思維，讓學習真正發生就是要讓思維真正發生，假若思維方式不改變，學習方式變革則是膚淺的，抑或學習方式沒有真正發生。

三是學習方式、思維方式變革帶來學習邏輯的改變。以往，我們總是讓學習方式止于學科邏輯層面，學習一旦走向生活、走向實踐，就走向了生活邏輯，學科邏輯與生活邏輯的整合，建構了學習邏輯，而學習邏輯引導著學習方式的深度變革。

四是學習方式已成為一個綜合性概念。學習方式不只是一種方法、手段或途徑，其內涵有了新變化，即內涵包括內容、態度、情感、價值觀，準確地說，學習方式帶動了學習內容與情感、態度、價值觀的改變。因此，我們應當構建復雜性思維方式，推動學習方式的深度變革，進而推動課程建設。

以上共識，潘校長是十分明晰的，并且她思考得更有深度。她認為，教育要回歸生命本質，要與現代社會中思想和文化轉型相契合，期待以一種新范式來提升學校對國家課程方案和課程標準的執行力、轉化力和創造力，這就需要從學習方式變革走向育人范式構建，以核心素養為導向，推動課程育人、學科育人、教學育人宗旨的真正實現。從中可以看出，潘校長在思想認識、理念確立上又有了一次重要的躍進。

何為“范式”？“范式”這一概念很古老。說其古老，因為在古希臘文化中早已有范式的存在；但它又是年輕的，因為美國科學史家庫恩將它重新撿拾起來，給予新的解釋，讓它復活，而且更具生命創造力。南京師范大學教授張新平在一次講座中，提煉了范式的三個要點：范式是大家共同遵守的信念，是一種價值觀，建構一種范式便建立了一個新的世界；范式是共通的行事方式或“解題方式”，建構一種范式可以形成人的文化行為模式，而行為模式一旦形成，就難以改變；范式是工作取得成功的系統，建構范式便是提煉一種范例，可以借鑒、運用。我認為，這些要點實質上講的是范式的“基質”或曰“不可通約性”。建構范式必須遵循這些要點。

通讀潘校長的文章后，我認為潘校長正在努力地把握以上要點，逐漸建構對話育人這一范式。

二、對話的核心理念：建構對話育人范式的基點

潘校長對“對話”作了較為全面的文獻研究，并進行了梳理和概括。她認為“對話是一種信仰，是一種態度，是一種方式，意味著民主、平等”，而“對話育人是指通過多元對話，發現自己，發現他人，發現世界，成為自己與他人生命成長的溫暖樣式”。她有一個基本判斷：“這是一種響應時代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新模式。”對這個闡釋和判斷，我是認同的。有學者持有同樣的觀點。比如，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員滕守堯認為，“對話是一種平等、開放、自由、民主、協調、富有情趣和美感、時時激發出新意和遐想的交談”。其中，“富有情趣和美感”“激發出新意和遐想”值得我們關注。滕守堯還認為，“狄爾泰的對話，意在通過對他人的心理揣摩和體驗，找到他人或作者的原意；弗洛伊德的對話，意在誘導出他人或作品的無意識生成；伽達默爾的對話就是要在對話中碰撞和生成一個新的東西”。其中，“揣摩、體驗、原意”“無意識生成”“碰撞和生成一個新的東西”尤要引起我們的重視。比如，山東師范大學教授王向華認為，“人類存在就是對話”，“生命在對話中敞亮，在對話中展開，主體構建在自我與他人的對話中實現”，這些論述觸及了對話的本質和核心，由此看來對話理論在不斷深化和完善。

潘校長的可貴之處在于整合了這些認識和理念，在此基礎上，她提出了自己的觀點：教育理念由獨白轉向合作；師生關系由教師權威轉向伙伴合作；課堂教學由灌輸轉向建構；學業評價由單一轉向多元。這四個轉向說的是教育教學要實現轉型，而這一轉型具有方向引領性，用她的話來說，“這種‘轉型’是前瞻的，是現代的”。我很認同。

研究“對話教育”或“對話教學”的根本目的是實現“對話育人”。關于“對話育人”的價值，潘校長用了“投射”這個詞來表述：投射在教育改革上，便是“建立人與人、人與自然、人與世界之間的關系”，構建起一個平等、尊重、信任的世界；投射在思維發展上，便是“學生在對話的世界里提升思維的高度與深度”，尤其要促進思辨能力的發展；投射在“學生個體價值上，意味著心態的開放、主體的凸顯、個體的彰顯、創造力的釋放，致力于培養一個人格健全、精神獨立、思想自由、發展全面的人”。這樣的提煉是適合的、準確的，也因此形成了對話育人范式的基點。

三、理論與實踐的雙向轉化：對話育人范式的實踐創新

如前文所述，范式是一種范例，建構范式一定要遵循范式的基本規定性。潘校長以創新實踐建構了對話育人范式。這一范式具有科學性、實踐性和鮮明特色，也具有普遍意義。

1.理論與實踐的雙向轉化

實踐是理論之源，理論是實踐經驗的提升。如康德的判斷：沒有理論的經驗是盲目的，沒有經驗的理論是空洞的。讓理論之樹長青，一定要扎根實踐土壤；讓實踐有創新意義，一定要有理論指導。對于這兩者的關系，潘校長還是把握得很好的，也有了充分體現。這正是潘校長走向成功的關鍵原因。因此，對話育人范式是理論與實踐雙向轉化的成果，值得我們關注和研究。

2.形成了一套富有創新的操作策略

這是一個建構邏輯：育人范式是為了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唯有從問題出發，才能有針對性，問題的解決便是育人目的的達成；案例不是“坐在輪椅上的學問”，而是實踐經驗的提煉與生動體現，案例能幫助我們提升元認知能力，案例的積累可以從中抽象出范式的要義，范式最終要回到實踐中去，指導實踐，幫助教師，引領教師。這套操作策略具有邏輯性和可操作性。

3.提煉了對話育人的行動指南

指南是范式的具體化，也是操作的依據；指南是導向，是教師開展對話教學的方向與重點，又給教師留下了創造的空間；指南是精髓，是對話育人的衡量依據和標準，是提高育人質量的基本保證。指南中的基本流程是對話育人的實施路徑，是對話育人必須遵循的教學環節。當然，怎么進一步體現對話教學特質，潘校長還需要進一步提煉和完善。

4.豐富的成果印證了對話育人范式的特點與優勢

范式生長于實踐土壤，又最終在實踐中得以印證，并進一步發展。潘校長一向重視德育研究，對話教學便源于德育課程。她在蘇州市平江實驗學校工作時，曾以“德潤文光”為主題，推動德育改革，將德育之根深深扎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最近幾年，她又將學校德育的根本目標確定為“成完人”，尋找到對話德育的四大支柱——“天、地、古、今”，縱橫捭闔，視野開闊，在大格局中育完人，讓“養天地正氣，法古今完人”閃耀獨特的光彩。對話育人不能只落實在學科教學中，因此，潘校長用對話育人來推動課堂教學的轉型。在肯定學科教學合理性的同時，潘校長也看到了局限性，于是將學生置于學科學習的核心地位，開發學科育人的教學元素，挖掘學科育人的獨特價值。對話教學以素養為導向，推動了教師專業發展、實現了學生成長。這些成效是顯著的，充盈著對話育人的思想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