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健康思想的形成機理、內容構成及當代啟示

〔摘要〕馬克思主義的一個重要前提是重視人的健康，雖然馬克思沒有對健康問題進行專門的論述，但是他的許多著作中蘊含著豐富的健康思想，是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從形成機理來看，馬克思健康思想的產生基于歷史的發展對科學健康觀的訴求，發展于馬克思對歷史唯物主義的深入思考研究，升華于指引當時工人階級現實運動的需要，并依據實踐經驗而不斷豐富發展；從內容構成上看，馬克思健康思想包括對工人健康權的重視、對公共生存環境的關注，以及提出健康是未來社會的人的必備素養等內容；為培養人民健康觀念提供了思想指引，為推進健康中國建設提供了理論啟迪，為化解全球健康問題提供了有力武器。

〔關鍵詞〕馬克思；健康思想；健康中國；健康治理

〔中圖分類號〕R-0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1-8565（2024）06-0719-07

DOI： 10. 12026/j. issn. 1001-8565. 2024. 06. 15

*基金項目：2022年遼寧省社會科學規劃基金項目“患者知情同意權的行使主體問題及治理機制研究”（L22BFX009）

The formation mechanism， content composition， and contemporary revelation of Marx’s health thought

WEN Tingting， ZHANG Hongjiang

（School of Marxism， Jinzhou Medical University， Jinzhou 121001， China）

Abstract： An important premise of Marxism is to attach importance to human health. Although Marx did not specially discuss health problems， many of his writings contain a rich view of health， which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the Marxist theoretical system. From the viewpoint of the formation mechanism， the emergence of Marx’s health thought is based on the historical development of the demand for the scientific view of health，developed in Marx’s in-depth thinking and research on historical materialism， sublimated in the need to guide the realistic movement of the working class at that time， and continuously enriched and developed based on practical experience. In terms of the composition of content， Marx’s health thought includes emphasis on workers’ health rights， concern for the public living environment， and the proposition that health is a necessary quality for people in future society. It provides ideological guidance for the cultivation of people’s view of health， theoretical enlightenment for the promotion of the construction of a healthy China， and a powerful weapon for resolving global health problems.

Keywords： Marx’s； health thought； healthy China； health governance

人民健康問題是國家發展過程中必定面臨和必須解決的問題，是人類社會歷史進程中的全球性課題。健康思想是人們對于健康的理解和基本觀點，處于不同社會歷史時期的人對健康的解讀不同，健康思想隨著社會物質水平和人類精神水平發展而不斷變化。馬克思健康思想是馬克思基于當時社會現實而形成的對于健康問題的基本看法和根本觀點。馬克思健康思想超越了生物醫學維度的健康觀念，豐富了健康的內涵，其在涵蓋生理健康的同時又包含了心理健康、生態環境健康和社會交往的健康狀態，具有豐富的人民性和實踐性。馬克思在考察無產階級的運動時十分關注工人階級的身心健康狀況，比如在《資本論》中就曾多次提及工人階級所遭受的苦難：極其惡劣的生存環境、長時間高強度的工作等，資本家的無限剝削使工人們的身體和心理都受到嚴重損害。馬克思對工人階級的健康狀況進行考察，深刻揭露了資本主義社會的剝削本質，號召工人階級自覺聯合，以革命的方式推翻資產階級統治，實現自身的解放。馬克思健康思想是新時代人民健康思想的重要理論來源。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人民對于健康的需求更加豐富多樣，黨中央高度重視公眾健康，將保障國民健康置于重要戰略位置，提出了包含“全方位、全周期”內容的健康治理思想，制定了《“健康中國2030”規劃綱要》，并在保障人民健康領域取得了一系列進步。黨的二十大報告進一步強調，要推進健康中國建設，指出：“人民健康是民族昌盛和國家強盛的重要標志。把保障人民健康放在優先發展的戰略位置，完善人民健康促進政策。”[1]在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關鍵時期，我們所面臨的健康問題依然艱巨，馬克思健康觀內涵豐富，具備強大的解釋力和指導力，對推進健康中國建設，從而實現中國式現代化具有重要作用。其內含的對工人身心健康的重視、對公共生存環境的關注，以及對未來社會人民健康的展望，都對新時代關注人民健康問題、促進人的全面發展具有重要指導意義。

1 馬克思健康思想的形成機理

馬克思健康思想是隨著馬克思對資本主義社會的深入研究而逐步形成的，其健康思想的形成有著歷史必然性，時代的發展催生科學的健康觀念。馬克思的健康思想包含對現實個體的深切關注，這是其健康思想的顯著特點顯著區別；同時，馬克思以歷史唯物主義為基礎，對健康的范疇進行了更深刻的闡述；最后，馬克思健康思想的形成也有其現實邏輯，它更加強調實踐，號召廣大工人階級聯合起來，以革命的方式推翻資本主義的剝削壓迫，建立一個真正的、人人自由全面發展的社會。

1. 1 歷史邏輯：時代的發展對科學健康思想的訴求

19世紀，歐洲各國在英國工業革命的引領下相繼完成了產業革命，資本主義蓬勃發展，以機器為主體的大工業逐漸替代了以手工勞動為主的工場手工業，資本主義大發展創造出眾多靠出賣自己勞動力為生的工人階級。他們人口眾多，生活貧困，且沒有其他物品可以出賣，只能將自己的勞動能力賣給資本家來維持生計。他們受到資本家的剝削與壓迫，從事著超負荷工作。“資本是根本不關心工人的健康和壽命的，除非社會迫使它去關心。”[2]311資本家漠視工人的身心健康，許多工人因高強度工作和糟糕工作環境患上難以治療的疾病，其生命健康受到嚴重威脅。舊唯物主義者雖然也對健康問題進行探究，但由于資產階級立場的存在，其通常將人與社會實踐和社會關系脫離開來去研究人的健康。例如，費爾巴哈從人的抽象本質去理解人的存在，擴展到衛生健康領域，其僅僅關注身體健康而忽視心理健康和社會健康。在馬克思生活的年代，廣大工人階級受到資產階級的嚴重剝削與壓迫，身心健康無法保障，部分工人甚至在資本家的打壓下失去生命，于是他們奮起反抗。19世紀中葉，歐洲各國接連出現多次大范圍的工人運動，工人們為了爭取自身權利與資產階級展開斗爭。在此歷史背景下，馬克思立足社會現實，運用歷史唯物主義方法對工人階級的工作環境、生活狀態和居住狀況進行全方位考察，并以此為切入點揭示了資本家剝削無產階級的本質，資本無限追逐剩余價值的事實決定了資本家不會關注工人的身心健康。馬克思對現實的人表示深切關注，要求無產階級聯合起來，共同推翻資產階級統治，建立新社會，他認為只有個人自愿從事勞動，才能擺脫剝削壓迫，從而解放自身。因此，馬克思健康思想的形成是歷史必然，它不是資產階級抽象的人的承諾，也不是空想社會主義者的虛幻理想，而是科學的、現實的理念。

1. 2 理論邏輯：歷史唯物主義對健康的正確闡釋

人的健康是一切歷史活動的前提和基礎，馬克思對“現實的人”的健康關懷體現在對歷史唯物主義的研究中。歷史唯物主義關注“現實的人”，主張人民群眾是社會變革根本推動力。為了能夠創造歷史必須首先滿足人們最基本的生存需要，也就是讓其能夠生活。人們首先必須吃、喝、住、穿，然后才能從事政治、科學、藝術等；所以，直接的物質的生活資料的生產，從而一個民族或一個時代的一定的經濟發展階段，便構成基礎，人們的國家設施、法的觀點、藝術觀念，就是從這個基礎上發展起來的。[3]個體的健康是進行一切社會活動的最基本前提。這不僅包括生理上的健康，也包含心理層面的健康和社會交往、環境生態方面的健康狀態。任何人都不是孤立的存在物，人的本質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因此，健康的心理、良好的社會關系和優質的生態環境都在健康的范疇內，這些因素都對個人身心的發展具有深刻的影響。健康的身心是人們從事生產活動的根本前提。作為能動的主體，人不僅需要通過擁有健康的身體來進行生產勞動，還需要憑借健康的意志改變客觀世界。人是生產力中最活躍的因素，對生產力的發展有著極其重要的作用，同時，人的健康也可以看作是一種生產力，它深刻影響著人們再生產的能力和效率。而在資本主義制度下，人與物的關系被顛倒，人受制于物，勞動產品反過來支配勞動者，勞動者成為生產剩余價值的“機器”，他們受到資本家的嚴重剝削與壓迫，身心健康無法得到保障。生產力的發展與人民的健康水平密切相關，在健康無法得到保障的前提下，社會歷史也就難以發展。只有恢復正常的生產狀態，人才能作為生產主體和生產力中最活躍因素推動社會的不斷發展。

1. 3 現實邏輯：指引工人階級現實運動的需要

馬克思健康思想不僅是科學的理論，更重要的是它可以轉化為現實的力量指引工人階級為爭取自己的合法權益而斗爭。馬克思通過剩余價值理論揭示了資本主義的剝削本質，資本家只關注剩余價值，而不關心工人階級的身心健康，誠如馬克思所言：“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臟的東西。”[2]871馬克思十分關注無產階級的

現實生活和其健康狀態，并在其著作中揭示了工人階級惡劣的生活、糟糕的工作環境和悲慘的境遇。其目的是希望無產階級能夠認識到自己的歷史使命并且能夠聯合起來，通過革命的方式共同推翻資本主義制度，進而從根本上消滅剝削和壓迫。在資本主義社會的勞動分工下，無產者只能采取摧殘自身的手段來維持生存。這種矛盾不僅表現為資產階級與無產階級的矛盾，還表現為工人階級與整個資本主義生產和生活方式的對立。具體來說，固定化的強制性分工勞動對工人階級進行了剝削和壓迫[4]。因此，馬克思鼓勵無產階級通過革命的方式建立起新的不存在剝削與壓迫的社會制度，讓工人階級能夠自由自覺地從事勞動，從而真正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發展。而健康正是這一切活動的前提和基礎，只有滿足最基本的生活需要，保持生理和心理健康，無產階級才能夠進行自覺的革命。資本家根本不關心工人階級的健康和生命，他們只關心自己的利益，這是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所固有的弊端，“資本主義對人民生命的迫害是極其迅速而深刻的”[5]，而工人階級若想徹底擺脫這樣的困境，就必須形成革命意識，成為革命的主體力量，進行深刻的政治、社會革命，只有通過革命方式，無產階級才能實現自身的解放，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工人階級健康受到侵害的問題。

2 馬克思健康思想的內容構成

馬克思健康思想內容豐富，主要包括個體層面、社會層面和對未來的展望三個部分。在個體層面，馬克思對工人的生命健康權十分重視，認為獲得健康權利是進行一切社會活動的基礎；在社會層面，馬克思關注公共衛生狀況和居住生存環境，對資本主義制度下工業生產造成的工人健康損害現象進行深入剖析；最后提出健康是未來社會中人的必備素養，描繪了未來共產主義社會的人民健康建設藍圖。

2. 1 個體層面：對工人健康權的重視

馬克思對健康問題的關注首先表現為對工人健康權利的重視。因為個人身心健康是進行一切生產活動和歷史活動的基礎。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發展使眾多手工業者、農民成為無產者，創造了大量的無產階級，他們除了自身的勞動力之外沒有任何別的東西可以出賣，只能將自己的勞動力以極低的價格出賣給資本家，在工廠里像機器一樣重復著機械性工作。馬克思創設的剩余價值理論闡明了工人階級的剩余勞動是剩余價值的唯一源泉，而資本的逐利本性決定著資本家必定會無限制地追求剩余價值。“盡管居民的健康是國民資本的一個重要成分，但恐怕必須承認，資本家階級根本不想保持和珍惜這個財富。”[6]他們不關心并損害工人的生命健康權，只在乎他們是否能繼續為自己生產剩余價值，工人們被視為生產的“機器”，在此過程中，勞動者與自己的勞動和勞動產品相異化，逐漸喪失了作為人的本質特征。而資本家預付給工人的工資并不能償還工人的全部勞動，工人們得到的只是能維持自身生存的基本生活資料。

工人每天從事超負荷工作，忍受著惡劣的生活條件和工作環境，吃著難以果腹的食物，只能以最少的工資勉強度日，他們的生命健康權無時無刻不面臨著威脅。人想要生存和發展就必須以最基本的衣食住行資料為保障，即最基本的健康權利，如果連此都無法得到保障，那么勞動者就無法進行生產資料、生活資料的生產。馬克思指出：“保護健康，既保持勞動能力本身，也是保護一切價值的源泉。”[7]可見馬克思認為健康權是工人的一項基本權利，保障健康權是勞動創造的前提。在資本主義制度下，工人的健康與資本相對立，除了工人自己，沒有任何人能夠關注并對其生命健康作出保障。同樣，工人階級也沒有為自己爭取健康權利的能力，他們所處的社會無法提供他們所需的充足休息、舒適環境和足夠食物。只有通過革命的手段徹底改變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推翻資產階級統治，才能獲得徹底的解放，從而真正爭取到生命健康保障權。

2. 2 社會層面：對公共生存環境的關注

馬克思健康思想超越了傳統健康思想僅僅將個人身體健康作為研究對象的局限，他將工作環境、居住條件、醫療保障等公共生存環境納入考察范圍，從而拓寬了健康問題的研究視野。在《資本論》中，馬克思引用英國醫生的考察報告和統計數據證明了資本主義對工人健康的殘酷剝削。

首先，在工廠里，工人們長時間從事超負荷勞動，由于惡劣的公共衛生環境，工人們極易感染疾病，由此導致工人患病率和死亡率遠高于其他地方。由于缺少醫療衛生保障，染病工人無法得到及時救治，許多工人在疾病的折磨中喪失勞動能力甚至失去生命。工廠的通風條件差、人員密集，致使疾病傳播加速、感染率上升，未患病工人的生命健康受到嚴重威脅。同樣，資本家為獲取更高利潤，攫取剩余價值，強迫工人們從事有毒有害的工作卻不給他們提供任何防護工具，正如馬克思所言：“對于那些按其性質來說有害健康的生產過程，或對于像采礦業中那樣有危險的生產過程，不采取任何預防措施。”[8]

其次，在社會化大生產和社會大分工的條件下，雇傭童工是十分普遍的現象。這些年幼的孩子本應在家人的愛護和關懷下成長，但資本主義社會重利，資本家對工人的剝奪已經實現代際傳承。這些未成年人的勞動強度并不比成年人低，勞動時間也不低于成年人。長時間的過度勞動，嚴重影響未成年人的生命健康狀況，大部分童工“四肢瘦弱、身軀萎縮、神態呆癡，麻木得像石頭人一樣”[2]282，年幼的孩子在資本家的剝奪之下不僅無法擁有健康的身心，而且隨時會失去生命。

最后，工人的居住條件同樣惡劣，他們大部分時間住在工廠附近的老舊城區里，那里人員密集、房屋陳舊，沒有完善的基礎設施，甚至連干凈的淡水都難以獲取。缺少安靜舒適的居住條件，得不到充足的休息，體力與精神無法恢復。長此以往，工人的生命健康受到嚴重損害。在沒有任何健康保障的條件下，工人的工資不足以支持看病買藥的費用，貧窮與疾病帶走了無數工人的生命。

2. 3 未來展望：提出健康是未來社會的人的必備素養

馬克思共產主義思想描繪了未來社會的人所具有的基本特點，其中個人身心健康是重要的組成部分。健康是人進行其他一切活動的基礎和保障，在資本主義社會里，資本家從來不關心工人的生命健康，“人們為體力和智力的衰退、夭折、過度勞動的折磨而憤憤不平，資本卻回答說：既然這種痛苦會增加我們的快樂（利潤），我們又何必為此苦惱呢？”[2]311由此可見，資本家只關心利潤，只關心工人能否繼續為他們創造剩余價值，即便是采取了一些措施改善工人的生存條件，那也是因為“社會迫使他去關心”。資本家們迫于社會壓力，同時為了更加長久地榨取工人的剩余價值而不得不實施一些有利于工人的舉措，這些舉措只是為了維護其自身的統治，實際上并未給工人階級的健康狀況帶來真正意義上的改變。

工人若想擺脫這種困境，就必定要進行社會革命，徹底推翻資產階級的剝削統治，超越資本邏輯，消滅私有制，建立一個全新的、生產資料公有的、人能全面發展的共產主義社會。在那里，勞動是人自由自覺的活動，不再是強制的謀生手段，這種勞動不同于資本主義社會中的工人為了生存所必需進行的異化了的勞動，而是自由自覺意識主導下的主動創造性的勞動，是每個人為了自由而全面發展所進行的勞動。

在共產主義社會中，剩余勞動依然存在，但不再被資本家所壓榨。共產主義社會中的剩余勞動完全以人民的健康生活需要為導向，旨在確保人民過上更加健康美好的生活。與資本主義社會不同的是，共產主義社會對剩余勞動的界定并非基于勞動強度，而是基于人民的生活需求[9]。在共產主義社會，剝削與壓迫將不復存在，人將成為真正的人，實現了對人的本質的復歸，只有這樣才能創造出惠及全體人民的豐富的醫療衛生資源和健康保障條件。社會中每個人的身心健康是一切人身心健康的條件，健康是未來共產主義社會的人的必備素養。

3 馬克思健康思想的當代啟示

馬克思健康思想在中國式現代化征程中仍具有強大的生命力和啟示意義，對現實的人的關注為培養以人民為中心的健康觀念提供了思想指引；對公共衛生、生態環境的重視以及內含的人民健康治理思想為健康中國建設提供了理論依據；在國際交流合作日益緊密的當今世界，馬克思健康觀為全球健康治理，化解全球健康問題提供了有效支持。

3. 1 為培養新時代人民健康觀提供了思想指引

馬克思健康思想內含對現實的人的重視和深刻的人文關懷，在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的征程中發揮著重要作用。馬克思健康思想是以人民為中心的健康治理思想的重要理論源泉。對“現實的人”健康的關注是馬克思生命健康思想的核心內容，也是我國現代化進程中在健康領域堅持以人民為本治理思想的重要理論來源。

中國共產黨高度關注人民健康問題，在革命、建設和改革過程中，中國共產黨始終堅持以馬克思主義理論為指導，將保障國民健康置于戰略優先地位，在面對重大公共衛生危機時全力保障人民的生命健康。黨的十八大以來，實現人民健康逐漸成為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組成部分。黨和國家不斷出臺相關政策文件，形成了從個人健康到國家發展、從身心健康到環境保護等系統的人民健康觀[10]，，并推動建立全方位全周期的衛生健康保障體系，不斷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健康需求，堅持提高人民健康水平，持續推動人民健康和經濟社會良性互動格局的形成。

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馬克思主義健康思想也是促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思想指引。保障人民生命健康既是實現共同富裕的要求，也是其重要的前提。人民是創造社會財富的主體，人民健康水平的高低直接決定著勞動效率，保障人民生命健康既是實現勞動力持續發展的重要保障，也是在維護經濟社會持續健康發展的基本動力。只有在基本健康得到保障的前提下，勞動主體才能不斷創造社會財富，推動社會發展，從而實現共同富裕的目標。

在以人民為中心健康理念的引領下，我國健康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水平日益提升，這為人民健康提供了更全面的保障。黨的二十大以來，人民健康被置于優先發展位置。保障人民健康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特征和實踐要求，新時代人民健康觀的不斷形成需要從馬克思關于健康的經典論述中汲取養分，并結合中國實際需求進行中國式闡釋、中國化發展。

3. 2 為推進健康中國建設提供了理論啟迪

健康中國戰略為新時代中國健康治理提供了理論遵循和價值導向，馬克思健康思想包含了廣泛的人民健康和公共衛生健康思想，為我國推進健康中國戰略提供了理論依據。2016年10月25日，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了《“健康中國2030”規劃綱要》，強調了堅持健康優先原則，并為未來健康中國建設制定了明確的行動計劃。中國共產黨在保障人民健康領域不忘初心，接續奮斗，取得了一系列顯著成果：健康政策不斷完善，人民健康水平明顯提高，國民壽命延長，生態環境不斷改善，健康保障體系不斷完善。黨的二十大進一步提出推進健康中國建設，把保障人民健康放在優先發展的戰略位置。這將健康中國的地位提升為國家戰略，由此彰顯了黨和國家對人民健康的高度重視。人民健康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標志，只有保障全體人民的生命健康，才能實現中國式現代化，從而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馬克思健康思想重視人民，強調全面健康的思想，結合新時代人民衛生健康的實際需求，構成了健康中國戰略的主要內容。以人民健康推動社會持續健康發展，保證人民健康依靠人民、為了人民，真正實現人民健康權益的保障，是健康中國戰略的重要內容。

馬克思健康思想追求人與自然和諧共生，認為人與自然是命運共同體，人類在發揮主觀能動性去改造自然時應遵守客觀規律，實現人與自然的良性互動、共同發展。同時馬克思還重視個人心理和社會交往方面的健康，馬克思注重全面健康的思想是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人民健康觀和健康中國建設的價值指引。建設健康中國必須重視生態環境，實現可持續發展。隨著經濟和社會的不斷發展，人們對于健康的重視程度不斷提升，同時也面臨多重風險，持續的工作導致職業病患病人數不斷增加，生活節奏過快使人們心理壓力增大，時有發生的生態環境破壞等都影響著人民的身心健康。化解這些問題需要國家、社會和公民自身的共同努力，健康中國戰略堅持共建共享的原則，既需要國家的政策支持，正確引導，同時也需要個人增強健康意識，樹立正確的健康觀，形成健康的生活方式，共同維護生態環境和保障個人身心健康。只有實現人人健康這一最基本的現實條件，才能進一步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從而助力解決社會主要矛盾。以健康中國戰略為指引，建設社會主義健康中國，是中國共產黨不懈奮斗的重要目標。

3. 3 為化解全球健康問題提供了有力武器

作為最基本人權之一的生命健康權是所有人理應獲得的權利，與國界、種族、歷史文化傳統以及社會發展水平無關[11]。健康也不是某個人或某個民族的事業，僅靠個人努力無法應對世界性挑戰，保障人民的生命健康是全人類共同奮斗的目標。隨著全球化的深入發展，各國之間聯系加強，人口流動頻繁，政治經濟文化交流密切，這些因素在積極推動各國經濟發展的同時也增強了疾病的傳播速度和傳播范圍，一種流行病毒的暴發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傳播到全球各地，從而引發全球范圍內的公共衛生危機事件。馬克思健康思想立足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原則，堅持用聯系的、發展的、全面的辯證思維看待健康問題，認為個人的身心健康不僅關乎自身，更與民族、國家和世界相聯系，其強調合作與聯合的健康觀念為應對全球性健康危機，化解全球健康問題提供了有效支持。

健康問題越來越成為世界性問題，全球健康問題的解決也有賴于世界各國的通力合作。為此，必須加快構建人類衛生健康命運共同體，采取跨國界跨領域的方式整合醫療衛生資源，建立良好的衛生健康交流平臺，加強與世界各國的溝通合作、交流互鑒，共同維護世界居民的健康。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致力于加強國際交流與合作，并提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概念；推動“一帶一路”衛生健康合作；打造“健康絲綢之路”；不斷深化醫療衛生互助合作并積極地參與國際健康治理，為全球衛生健康治理提供了新方案。作為發展中的大國，中國始終擔負國際責任，堅持“以人為本，生命至上”的理念，積極參與全球健康治理：一方面向醫療資源相對缺乏的發展中國家提供國際援助；另一方面強調國際合作，呼吁世界各國聯合起來，共商共建人類衛生健康共同體，共同應對威脅人類健康的重大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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