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高度

西藏在葉慧鋒腦海里，是一片有著雪山冰川、江河湖泊、大漠戈壁、布達拉宮、珠穆朗瑪峰、哈達、牦牛、藍天的廣闊天地。在他心中，那是一個白色和藍色交織在一起浪漫又神秘的世界，是他最向往的地方。2018年3月，葉慧鋒有幸成為了浙江省第八批援藏干部的一員，在西藏那曲工作的一年半時間里，他才知道這一切不僅僅是美好，還有更多讓他意想不到的困難要去征服。這段在雪域燃燒自己年華的工作經歷，于他而言是刻骨銘心的，是他人生中最寶貴的精神財富和力量源泉，這種精神不斷地激勵他的人生邁向新的高度。

西藏之緣

沒去過西藏的人心中都有一個夢想，就是有生之年一定要去觀光那片神秘的圣地。葉慧鋒也一樣，心中早就對那片土地神往不已。

葉慧鋒運氣不錯，一個機會在不經意間出現在他面前。

6年前的一個早春，在鄰近下班的中午，葉慧鋒還在埋頭處理手中的工作時，手機突然收到了一個短信通知——第七批被選派到西藏工作的人員已經到期，浙江援藏指揮部要在麗水選派一名檢驗技術人員，要求全市衛生系統的黨員干部踴躍報名，到祖國最需要、最艱苦的地方去支援藏族同胞。

這個通知打破了葉慧鋒平靜的心。他把手機拿在手里，看了一遍又一遍通知里的要求。

葉慧鋒是一名共產黨員，年輕、好學、有擔當。這些年，黨組織的各種學習會、組織生活會淬煉了他的黨性，鍛造了他積極向上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如今，祖國西南邊陲建設需要一批支援者、建設者，他熱血沸騰，想要積極響應黨組織的號召，發揮共產黨員先鋒模范的作用。

但他轉念一想，心中便多了幾分忐忑——如果去了西藏，家里老人和孩子怎么辦？此時，他的小兒子還不到一周歲，大兒子剛上一年級，妻子一個人能忙得過來嗎？父母和妻子能讓他去嗎……諸多現實存在的問題困擾著他。他知道，現在的自己不但是國家的公職人員，還是兒子、父親、丈夫，而這些角色需要他在家里履行應盡的責任。

待到吃午餐時，葉慧鋒時不時地看著妻子，幾次欲言又止。妻子是一個細心的人，她盯著葉慧鋒的眼睛問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要說？”

葉慧鋒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故作輕松地笑著說：“沒什么事兒。”

妻子柔聲細語地說：“你的表情怎么能瞞過我的眼睛呢，快說嘛，別這樣吞吞吐吐的，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這么多年來，他們夫妻一直相濡以沫、恩愛有加，葉慧鋒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葉慧鋒把麗水市衛生系統選派援藏干部的事兒跟妻子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又不好意思地跟她說，他想去報名，想為藏區人民做點事。

妻子盯著他的眼睛，眼珠子頓時瞪大了。

妻子驚愕的表現，讓葉慧鋒覺得她肯定不會同意他去的。是啊，家里的事情太多了。他想晚上睡覺的時候再跟她說說，做做她的思想工作。

快到下午下班的時候，葉慧鋒接到了妻子的電話。

妻子對葉慧鋒說：“你中午說援藏的事，我整個下午都在了解那曲的情況，那里的環境惡劣，一般人的身體是很難吃得消的。并不是我不讓你去，家里的事情再難，我都會熬過去，只是怕你身體吃不消。”

原來妻子是擔心他的身體。葉慧鋒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一股暖流迅速流遍全身。過了一會兒他才說：“家里的事情太多，怕你累壞了，所以……”

妻子打斷他的話說：“你的心事瞞不過我的眼睛，既然你那么想去，那就遵循自己的內心，先去報名吧。再說，聽說這次任務對身體方面要求很高的，要經過嚴格篩選，你能不能選上還不一定呢。如果真的選上了，你放心，我會照顧好父母和孩子的。”

妻子對葉慧鋒的支持像一把火，把他內心的熱情燃燒得更旺了。于是，葉慧鋒放下手中的工作，義無反顧地報了名。

在那一段時日里，葉慧鋒一邊鍛煉身體，一邊焦急地等著上級的通知。他不確定自己能否去得成，雖然他身體素質不錯，但畢竟名額少，像他一樣想去西藏的人肯定不少，競爭會很激烈。一個月后，他接到通知說他已經順利通過各種嚴格的挑選，成為浙江省第八批援藏干部的一員了。

那一刻葉慧鋒的內心無比激動，一想到能在祖國海拔最高的地方留下他的足跡，他為自己感到驕傲。

環境惡劣

2018年3月4日，葉慧鋒和浙江省第八批所有的援藏干部一起乘著前往拉薩的班機，到了他心中夢寐以求的雪域高原。

援藏之前，他跟多數人一樣，對西藏只有一些帶著浪漫色彩的幻想——天空湛藍、云彩低沉，感覺只要縱身躍起，就可以抓住白云，滿目的牦牛在一望無際的草原里吃草，眼前會出現“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景色;那個有著“圣湖”之稱的納木措，蔚藍的湖水微波蕩漾，要多美就有多美;還有珠穆朗瑪峰、雅魯藏布大峽谷……西藏在他腦海里都是美不勝收的景色。

然而，西藏的環境并非完全如他想象的那樣。從西藏旅游回來的人們常說：“西藏除了缺氧，什么都不缺！ ”

葉慧鋒未到西藏之前，沒有領會這句話的意思。他心里暗暗地想，最多不就是缺氧嘛，帶足了氧氣瓶，一切都會好的。來到了西藏之后，才知道這樣的想法著實太簡單。

來之前，葉慧鋒常在妻子面前表露出對這次援藏任務的樂觀態度。妻子卻時常給他打預防針，讓他不要過于樂觀，要有足夠的思想準備。此時，站在西藏那曲市的土地上，他才知道妻子對他關懷的背后，是女人敏銳成熟的目光。

那曲，位于西藏北部，藏北高原是西藏氣候條件最惡劣的地區之一，平均海拔高度在4500米左右，有時冬天溫度會達到零下42攝氏度，年平均溫度-0.9至-3.3攝氏度，一年四季都要穿厚衣服。這里的空氣含氧量僅為海平面的一半，氣候惡劣，大部分的日子里都刮著大風，一旦下雪，就很容易造成雪災。

在那曲浙江公寓的房間里，葉慧鋒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只能躺在床上。劇烈的心跳聲讓他感到心臟好似跳到胸腔外面了……

由于缺氧低壓，許多食物是燒不熟的。想要把食物煮熟，必須經過高壓鍋烹煮。經過高壓鍋煮熟的食物，對于吃慣了江浙菜的葉慧鋒來說，實在是難以下咽。

因為缺氧，人稍微干點重活就有可能緊急入院。前些天，他的一個同事搬了一桶礦泉水就呼吸急促，竟然昏倒在地，大家馬上送他到醫院，進行緊急施救，才脫離生命危險。葉慧鋒親眼看到有同事因感冒而患肺水腫，還有同事因急性心梗而不省人事，更有同事因高原反應，誘發陳年疾病，險些失去生命。浙江的多位援藏干部，都曾出現過嚴重的高原反應，與死神擦肩而過。

葉慧鋒還了解到，前面幾批援藏干部中，有幾人因高原反應發生意外事件，此后便再也沒有醒來，長眠于雪域高原上，永遠留在了援藏道路之上。

浙江公寓的援藏干部們總結過這么一句話，他們來之前，身體上的器官沒有一個是有問題的。回去后，身體器官都出現了或多或少的問題。援藏期滿后，葉慧鋒也被查出心臟因三個瓣膜關閉不全而造成血液返流。

浙江公寓的援藏干部們，如果把各自的備用藥品合到一塊兒，都能開一家小型藥店了。

躺在床上，頭開始劇烈疼痛，葉慧鋒按住太陽穴輕輕地按揉，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眼前迷迷糊糊地閃過一些畫面——他想起了在這里工作過的同鄉陳鐵雄書記。

青田出去的老領導陳鐵雄（原浙江政協副主席兼任自然資源廳廳長），曾經也是援藏干部，1998年他在那曲任地委副書記。有一次他應邀到浙江省政府去做報告，說到了他在那曲見識過的人和事——他去報道的當天，看到一個老人在清理他的辦公室，陳鐵雄覺得怪不好意思的，于是跟那老人說，他自己整理辦公室，讓老人去休息。這時老人自我介紹說，他是那曲地委組織部部長，今年剛好四十歲。工作了一段時間后，陳鐵雄書記才知道，西藏離天空太近，日照時間長，紫外線特別強，狂風的日子還多，經年風吹日曬，藏區的人們多有高原紅，因而特別顯老。陳鐵雄書記在報告會上還說，他剛到高原也是非常不習慣的，高原地區飯燒不熟、水燒不開，那里環境艱苦、醫療條件差，人的平均壽命短于中原地區的人。但是陳鐵雄書記在那曲期間，沒有被惡劣的環境嚇倒，他克服了高原地區的困難，而且幫藏區人民做了許多實事好事，受到藏區人民的記掛和愛戴。

老西藏精神

習近平總書記說，在高原上工作，最稀缺的是氧氣，最寶貴的是精神。長期以來，一代又一代共產黨員舍棄常人所擁有的、放棄常人所享受的，扎根雪域高原，矢志艱苦奮斗。廣大黨員、干部要發揚優良傳統，不斷為“老西藏精神”注入新的時代內涵。

高原上惡劣的環境對每位援藏干部都是一種嚴峻的考驗。盡管稀缺的氧氣、刺膚的陽光、凜冽的寒風，都在侵蝕他們的肉體、摧殘他們的健康，但他們不怕。他們的前輩為了西藏的發展，給他們樹立了榜樣。可歌可泣的老西藏精神是一代代“老西藏”在西藏革命、建設和改革實踐中培育的一朵鮮麗的精神文明之花。這種精神已經根植在西藏這片大地上，這種寶貴的精神財富，已轉化為一批又一批的援藏工作者為西藏走好新征程、探出新路子、創造新業績的思想源泉和夯實基礎。

葉慧鋒來時的初心就是為西藏的發展奉獻自己的綿薄之力，所以他必須要踐行習近平總書記的“不斷為老西藏精神注入新的時代內涵”的講話精神。為此，面對惡劣環境，他首先要給自己一個強壯的身體。他強迫自己每天要把飯吃好，即使常常克制住地不嘔吐。他努力克服缺氧給他帶來的各種不適，他告訴自己，要適應環境，而不是環境來適應自己。

精神力量不但能治愈心靈，還能治愈環境的不適。葉慧鋒又從援藏工作動力的定位上，進一步思考“進藏為什么”“在藏干什么”“離藏留什么”，清晰地梳理出初步的工作計劃。

他也時刻提醒自己，任何時候都要發揮好“老西藏精神”，保持浙江援藏干部的良好形象，發揚勇立潮頭的浙江開拓精神，努力做到代表浙江水平，不辜負組織的厚望和家鄉人民的期望。

勇于擔當

有了“老西藏精神”作為精神食糧，加上自身要求進步的愿望，激勵作用是顯而易見的，一個星期后，葉慧鋒基本適應了藏北的氣候環境。

葉慧鋒剛來到受援單位便受到了他們的熱烈歡迎。藏族同胞天生憨厚，有忠實和悲憫的心腸，他們對他非常信任，予以了重任和厚望。那曲受援部門任命他為食品藥品檢驗所負責人，主要承擔新開工建設檢驗大樓內部裝修、檢驗儀器設備采購更新、專業技術人員培訓和指導、食品藥品檢驗所籌建等任務，同時協助辦公室的日常管理工作。

藏族同胞的信任，讓葉慧鋒知道責任重大，使命光榮。他必須要出色地完成好每一項任務，給藏族同胞一份滿意的答卷。

有了精神力量加持，葉慧鋒心中的激情被一次次激發，盡管身體還有許多的不適，他還是義無反顧地進入工作狀態，深入了解食品藥品檢驗的各種情況。在工作中，他發現這里存在著很多問題，諸如食品藥品檢驗儀器設備陳舊、檢驗水平落后、檢驗人才嚴重缺乏等。他計算著在有限的援藏期限內，如何發揮自己的長處，來破解眼前困局。他制定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方法——利用援藏干部的身份，積極和浙江食品藥品部門聯系，更換老舊設備、培訓檢驗人員、提升檢驗能力等等。

在更新食品藥品檢驗專業儀器項目中，葉慧鋒認真研究采購招標文件，嚴格按照采購程序，在短短的3個月里，順利采購到一批價值600多萬元的先進食品藥品檢驗專業儀器，實現了儀器配備在西藏食品藥品檢驗的前列水平。

檢驗大樓內部設計和施工，關系到整個檢驗系統是否高效運行、是否體現檢驗水平的先進性。這個階段尤其重要，葉慧鋒除了認真審閱圖紙外，他還從不放過每個細節，除了對不合理之處提出建議之外，在施工過程中，他還發揮自己的專業優勢，結合本地實際情況，借鑒浙江先進經驗，多次赴自治區和市有關部門協調溝通，主持召開項目推進協調會，對檢驗大樓內部設計施工中出現的漏項和不合理處進行修改補充，加快了實施食品藥品檢驗樓項目的建設進程。還組織完成了凈化實驗室二次裝修，及工藝設備招標采購和安裝驗收，完成了檢驗大樓食品有機、無機、毒理、微生物、藥品分析等實驗室內部裝修工程，極大地改進了檢驗樓功能布局、儀器配備和檢驗能力等方面。

濟濟多士，乃成大業;援助之道，唯在得人。人才驅動發展，這是不變的真理。食品藥品檢驗所的工作人員，大部分是從其他崗位轉崗而來，必要的專業理論知識和實踐非常欠缺。為此，葉慧鋒通過智力援藏，變“輸血”為“造血”，探索建立那曲與浙江的專業技術人才培訓、經常性交流平臺，力爭培養更多專業技術人才隊伍。

在這期間，葉慧鋒組織了四批次那曲受援單位業務骨干共計30人次，到浙江進行工作交流和業務培訓，學習浙江先進經驗，受到浙江相關部門的熱烈歡迎。針對檢驗所等局下屬事業單位崗位設置、檢驗檢測等專業人才引進方面，葉慧鋒熟讀兩地法規政策，根據相關規定，打通了事業編制職稱考試晉升通道，幫助專業技術人員解決后顧之憂，讓他們能夠安心從事檢驗工作，為專業人才梯隊建設打下了堅實基礎。又根據檢驗所建設的現狀實際制定了今后的功能定位、檢測方向、檢驗項目及中期發展規劃，為市場監管高效履行職能提供了技術保障。

葉慧鋒知道，在藏區工作只有一年半時間，必須要爭分奪秒。

為掌握全市各縣疫苗管理使用，以及學校食堂衛生等情況，他放棄中秋佳節休息，連續11天跋山涉水，穿越無垠荒野的無人區，來到基層各縣偏遠鄉鎮醫療機構、學校進行調研。看到基層縣市鄉鎮學校因環境偏遠惡劣、基礎設施差、醫護人員能力良莠不齊、免疫規劃群眾依從性差以及日常用電得不到保障，導致疫苗大量過期和浪費，他感到十分的痛心和惋惜。在有限的醫療條件中，葉慧鋒每到一處，都面對面地指導醫護人員如何正確使用醫療器具和藥物，傳授醫療衛生知識。

回到那曲后，葉慧鋒連夜撰寫了《關于調研他市疫苗流通、運輸、儲存、冷鏈環節中存在的問題報告》，很快獲得那曲市政府分管市長的高度肯定和批示。疫苗規范管理工作措施也因此得以全面落實，當地群眾疫苗安全接種，身體健康得到進一步保障。他還積極為受援單位領導決策做好參謀，為出臺制定的《那曲市食品藥品投訴舉報管理辦法實施細則》建言獻策，使其成為了嚴厲打擊食品藥品違法行為、推進食品藥品安全社會共治的有力依據。

食品安全關系到藏族同胞的身體健康，葉慧鋒主動參與處置多起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為盡快調查事件結果出謀劃策，并指導完成撰寫事件調查報告。為積極推動那曲市第一次食品安全事故實戰演練，根據那曲實際情況，組織編寫演練方案前期籌備工作。

牽掛親人

獨身在藏，最想念的還是親人，尤其是無數不能入眠的漫漫長夜和本該與家人團聚的佳節。

不能入眠的夜晚，倒是真的可以領略到那曲的美。可以印證“伸手可以觸摸到天堂”的說法。走出公寓，萬籟俱寂，掛在天空下的星辰，閃閃爍爍，仿佛伸手就可以摘下來。

這時候，葉慧鋒總是無心欣賞這片美麗的夜空，心里更多的是掛念著家中的父母、妻子和孩子。

還好，如今是個信息網絡發達的時代，不像古人要通過書信才能知道家中的消息。每當想念親人時，他就會通過和家人視頻聊天，來了解家中的情況。

進藏前，家里的小兒子剛剛一周歲。那時他還不能開口說話，只有跟他視頻的時候，才能見證他的點滴成長，從咿呀學語到能用手指著屏幕奶聲奶氣地發出“爸爸”，單曲循環式地喊爸爸10分鐘仍舊不愿掛線……

2018年的11月，在近半月和家人的視頻中，他始終不見8歲的大兒子出現。

葉慧鋒追問緣由，妻子總是在找不同的借口搪塞他。直到有一天打電話給岳母時才得知，有一次岳母沒看到孩子蹲在地上玩耍，不小心撞到了孩子，水壺中的開水從孩子的臉頰傾瀉而下，順著脖子流到了腹部，造成大面積燙傷。

事后，跟兒子通話中，懂事的兒子說不想讓他看到，怕他難過又分心。大兒子還說，是他要求媽媽，先不要讓爸爸知道，于是就一直不出來和他視頻。

妻子對他說，一家人都是為了不影響他在祖國邊疆工作，讓他不要擔心家里的事，安心地為西藏人民做幾件好事。她還說，就算告訴葉慧鋒家里的事，那曲的遠水也撲滅不了浙江的近火，沒必要空擔心。

葉慧鋒對妻子說，他雖不能現場處置，但可以在電話里指導他們怎么做呀，畢竟他是醫務人員出身，可以告訴他們如何在最佳治療時機用最佳處理辦法減少后遺癥。

妻子在視頻里對他笑著說：“我是醫務人員的家屬，這么多年耳濡目染、潛移默化，或多或少地知道燙傷處理方式。你在西藏安心工作就好，不要太牽掛家里了。兒子懂事，現在基本也沒事了。”

家人一直以來都默默地支持著他的工作，他內心是幸福的，同時也是內疚的。

真情幫扶

2020年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目標實現之年。2019年年中，葉慧鋒援藏期滿，那曲市在這時仍有多個縣未實現脫貧任務，直到2019年末才實現脫貧全覆蓋。

脫貧路上，葉慧鋒深感自己作為一名共產黨員、一名援藏干部應要有所擔當。他主動向單位領導提出要結對兩戶建檔立卡的貧困戶，幫助他們早日擺脫困境、渡過難關。

在結對幫扶的牧民家里，滿臉高原紅的藏族親人接過他帶去的慰問金和慰問品，面帶微笑的臉龐上，深邃的眼眸中閃著淚花，他們向葉慧鋒深深地鞠了一躬，純樸的一聲又一聲“扎西德勒”是他們對他最真摯的感謝。葉慧鋒和他們深情地擁抱，相互祝福。

短暫的一年半時間里，他克服各種困難，全心身地投入到援藏工作中，大力幫助那曲人民爭取資金，改善工作、醫療、生活基礎設施，提高生活水平，希望他們過上富裕的生活。

在浙江各級黨委、政府的大力支持和多方籌集下，浙江給予了受援單位計劃外資金140多萬元，主要用于受援單位基礎設施改善、辦公設備更新和扶貧駐村工作隊工作生活保障等等。

受援單位黨組書記陶林對葉慧鋒這樣評價道：“葉慧鋒援藏以來，克服了諸多困難和不利因素，積極忘我投入工作，發揮專業技能特長，為檢驗所的工作奠定了良好基礎，更是用行動來踐行藏漢團結的楷模。”在機構改革后，受援單位那曲市市場監督管理局局長李培智鑒于他之前的積極肯干和工作的良好成效，曾多次挽留希望讓他繼續援助食品藥品檢驗所工作。

期滿結束時，組織上以“優秀共產黨員”“優秀援藏干部人才”等稱號對他這一征程做出了總結肯定和鼓勵，相比于廣大在藏干部長年堅守奉獻在高原，作為援藏隊伍一員，葉慧鋒覺得自己所做的工作是微不足道的。

雖然在高原工作生活不過500多個日夜，但葉慧鋒收獲的卻是滿滿的喜悅與真情，一起援藏的援友成為了親密的戰友，一起工作的領導和同事成為了良師益友。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這片充滿神奇、充滿希望的熱土，讓他拓展了視野，磨煉了品質，增長了擔當。

如今，葉慧鋒早已回到浙江家鄉的工作崗位。一日援藏，終生愛藏，他心中總會想著離他4000公里之外、海拔4500米的那曲，常常關注著第二家鄉食品藥品和市場監管事業的蓬勃發展，心中祝愿那曲城鄉面貌日新月異，草原上的格桑花開得更美更艷。

責任編輯：張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