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公司財務協同效應動態進化研究

【摘要】本文以協同理論為基礎， 對會計數智化發展演變下母子公司協同及協同效應的一般規律進行研究。研究發現， 在會計數智化轉型背景下， 母子公司協同及協同效應包括財務戰略、 會計職能、 財務管理、 內部控制以及信息協同及協同效應。隨著會計數智化發展演變， 在短期內， 會計信息系統的單次升級迭代都相當于新的技術要素投入和管理思想變革等， 相比以前更具有優勢， 因而母子公司協同效應存在一段時間的邊際效應遞增區間， 但隨著時間延長則呈現邊際效應遞減趨勢； 長期來看， 母子公司協同效應呈現出階段性躍升的特點， 最終綜合邊際效應曲線代替實際邊際效應曲線呈現出總體上升趨勢， 其邊際效應的臨界不斷拓展， 極大地推高了邊際效應遞增的范圍和臨界點， 總體呈現邊際效應遞增的趨勢。總之， 隨著會計數智化發展演變， 企業集團母子公司協同效應呈動態進化特點。

【關鍵詞】財務共享服務；會計數智化；協同效應；會計信息系統

【中圖分類號】 F27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994（2024）20-0013-9

【基金項目】山東省社會科學規劃研究項目（項目編號：23CGLJ31）

一、 引言

《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 年遠景目標綱要》和黨的二十大報告均提出要轉變經濟增長模式， 由高速增長向高質量發展轉變。傳統產業實施數字化轉型， 釋放數據要素潛力， 能夠促進高質量發展。數字化轉型的宏觀效應表現為： 重塑經濟結構， 改變傳統產業生態。企業是宏觀經濟與產業的微觀經濟主體， 數字化轉型宏觀效應歸根結底需要通過微觀企業的數智化轉型效應實現。企業集團會計數智化轉型承載著數智化戰略落地的重要任務（周衛華和劉薇，2023）， 而財務共享服務作為由新型技術和管理變革推動的會計數智化轉型初級階段， 成為企業集團數智化轉型的落腳點， 其轉型經濟后果吸引了大量學者和專家的注意。截至目前， 學術界和實務界分別從效率與成本（許漢友等，2017；李聞一等，2020）、 企業績效與競爭力以及服務創新（王衛星和余天文，2021）、 財務風險規避（許漢友和韋希，2021）、 服務質量（劉俊勇等，2021）、 突破“鮑莫爾成本病”的發展瓶頸（張慶龍和張延彪，2024）、 企業投資效率（呂佳寧等，2023）等角度對企業集團會計數智化轉型的經濟后果進行了探索。但以往研究鮮有對企業集團會計數智化轉型經濟后果一般規律的歸納和總結， 而經濟后果的一般規律研究能夠更好地指導和幫助企業按照一定的規律進行會計數智化轉型， 減少會計數智化轉型障礙， 這對于推動我國數字經濟發展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鑒于此， 本文以協同理論為主線， 采用經典案例研究方法， 嘗試輔以經濟學、 信息系統工程等多學科理論， 基于會計數智化發展演變探索企業集團會計數智化轉型經濟后果的一般規律， 并進行跨學科綜合分析。本文的研究重點為： 企業集團會計數智化轉型如何實現母子公司協同和協同效應？母子公司協同和協同效應包括哪些類型？如何評價母子公司協同效應？隨著會計數智化發展演變， 母子公司協同效應會呈現出什么樣的規律？本文的邊際貢獻在于： 首先， 本文試圖彌補會計數智化轉型支撐企業集團降本增效的理論缺口， 總結提煉出隨著會計數智化發展演變企業集團會計數智化轉型經濟后果的一般規律， 豐富和拓展了企業集團數智化轉型經濟后果的文獻， 為數智化轉型提升企業集團價值以及競爭力等提供理論支撐。其次， 本文對于企業集團在實施會計數智化轉型戰略中如何定位及評價轉型目標、 明確轉型策略及路徑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 期望相關研究成果能幫助企業集團更好地實施數智化轉型。最后， 本文為現階段政府實施數字戰略， 推動傳統產業數智化， 進一步釋放數字經濟的制度紅利提供了理論和案例支持。

二、 文獻綜述

（一） 母子公司協同及協同效應

企業集團價值創造的根本在于發揮企業集團協同效應（周衛華和劉薇，2023）， 而價值創造主要依賴于分公司和子公司， 母公司在整個過程中主要起到戰略管控與資源配置作用， 因此母子公司之間的關系及權力配置在價值創造過程中具有重要作用。但是， 集團公司治理機理的復雜性、 特殊性決定了母子公司間權力配置是企業集團管控中的難題和關鍵問題。而數智化轉型改變了企業集團決策權配置模式， 降低了母公司決策權的集中度， 促使決策權力下移（胥文帥等，2023；楊瑞龍等，2024）， 形成母子協同型權力配置模式。該模式能夠提高投資效率、 提升公司價值（張先治和王晨嫣，2022）， 可使企業集團整體效益大于各獨立組成部分的總和， 以實現協同效應（陳志軍等，2021）。協同效應亦是企業集團產生的內部動因之一， 母子公司在共有資源的基礎上取得協同效應最大化是企業集團的價值目的， 而集團管控可對集團內的協同行為和協同效應產生影響（徐寧和王帥，2010）。財務協同是母子公司協同的重要組成部分， 是匹配母子公司財務戰略、 優化財務資源配置和協調母子公司財務關系的重要手段和方法（馮自欽，2010）。通過文獻梳理發現， 大多數學者和專家從并購（柳德才和張晨曦，2023）等視角對母子公司財務協同和協同效應進行了研究， 而基于會計數智化轉型視角對企業集團管控以及母子公司財務協同和協同效應的研究較少。

（二） 企業集團會計數智化轉型

會計數智化是指會計的數字化、 網絡化、 智能化， 即利用現代信息技術對傳統會計模式進行重構， 并在此基礎上建立技術與會計高度融合的開放的會計信息系統， 目的是深化開發和廣泛利用會計信息資源， 以提高會計信息在資源配置中的有用性。

由于企業集團的復雜性和規模效應， 近些年企業集團會計數智化轉型已引起實務界和學術界的極大興趣并形成了豐碩的研究成果。早期關于企業集團會計數智化轉型經濟后果的研究主要聚焦于如何解決企業集團的“大企業病”， 認為企業集團“金字塔型”的組織架構面臨層層委托代理關系和信息不對稱問題， 容易陷入“集而不團、 管而不控”的困境（徐飛和楊冕，2022）。尤其是隨著信息技術的變革和廣泛應用， 企業集團在全球快速擴張， 企業集團規模空前膨脹， “大企業病”成為企業集團發展的絆腳石（張瑞君等，2008）， 實務界和理論界嘗試從會計數智化轉型視角探索是否能夠解決以及如何解決企業集團的“大企業病”。

后續專家學者們針對企業集團會計數智化轉型經濟后果的研究主要聚焦于以下方面： ①企業集團會計數智化轉型能否降本增效。財務共享服務作為企業集團會計數智化的初始階段和會計數智化轉型升級的催化劑（萬俊，2023）， 其集中會計核算模式實現了會計工作的標準化和集中化， 提升了會計核算等工作的規模效應， 實現了降本增效（劉漢進和方陽，2012；何瑛，2013；周衛華和劉薇，2023）。②對企業組織變革和績效的影響。會計數智化轉型促進了企業集團組織變革， 促使企業集團在治理機制、 組織架構、 流程、 內部控制等方面發生根本性變化， 實現了母子公司戰略目標協同一致， 支持企業集團戰略的有效執行（張瑞君等，2008）， 進而對企業績效（姜榮等，2013）、 資金管理（金燦燦等，2017）、 投資效率（呂佳寧等，2023）、 企業競爭力（王衛星和余天文，2021）、 服務和管理創新（姜柯利等，2021）、 母子公司權力配置模式（楊瑞龍等，2024）等產生影響。③短期經濟后果規律的歸納總結。財務共享服務系統的應用對企業集團績效的影響具有延遲、 區別及短期波動效應， 對運營效率的有效性大于對經營效果的有效性（何瑛等，2013）。許漢友和趙靜（2022）發現， 目前很多財務共享中心的效益已經開始進入弱退步期， 進而進入強退步階段， 但未對這一經濟后果的底層邏輯進行深入挖掘。綜上可知， 現有文獻雖然對某一階段企業集團會計數智化轉型的短期經濟后果規律進行了初步歸納總結， 但未深入挖掘產生經濟后果的底層邏輯， 也未針對會計數智化轉型的長期階段性發展演變的經濟后果的一般規律進行推理。

（三） 會計數智化轉型對企業集團的影響

從管理學視角來看， 企業集團價值創造的根本在于加大集團管控力度和提升母子公司協同水平。在數智化轉型背景下， 基于戰略的管控模式成為支持企業集團財務決策的重要依據（王化成和劉金釗，2020）。首先， 財務共享服務將分散在各分、 子公司的標準化會計工作集中到財務共享服務中心完成， 而個性化工作留在分、 子公司完成， 這是企業集團會計職能在母子公司之間的二次分工， 重建了母子公司的縱向價值鏈（張瑞君等，2007；劉漢進和方陽，2012）， 實現了母公司對子公司的財務集中管控和母子公司財務協同。其次， 會計數智化的重點之一在于組織協同， 包括跨部門、 跨系統、 跨業務的協同（陳小青等，2023）。集中核算和集中會計數據管理是提升企業集團管控水平的重要手段（張先治和王晨嫣，2022）， 母子公司財務協同成為企業集團實現協同效應及創造價值的重要路徑。

從財務學視角來看， 提升企業集團價值的關鍵在于優化資源配置， 而優化資源配置需實現集中管控和母子公司財務協同。湯晟等（2024）發現， 管控動機越強、 管控能力越大， 企業集團資源配置效率越高。與單體企業相比， 企業集團的資源配置活動更為復雜， 企業集團資源配置決策是利用不同子公司的會計信息進行比較和擇優的過程， 企業集團內部各單位之間會計信息的可比性越高、 母子公司會計信息的對稱性越強， 則企業集團內的資源配置效率越高（曙光等，2022）。而企業集團會計數智化轉型有助于實現集中會計核算和母子公司財務協同， 能夠有效提高母子公司會計信息透明度（姜一涵，2022）、 對稱性和可比性（馬秋舒和張慶，2023）。雖然專家和學者們提出會計信息可比和透明有助于優化資源配置， 但未能對企業集團數智化轉型優化資源配置的底層邏輯和路徑進行深入研究。

現有文獻對于會計數智化長期階段性發展演變下企業集團數智化轉型經濟后果的一般規律缺乏總結歸納。而一般規律是企業集團數智化轉型戰略的底層邏輯， 即企業集團降本增效、 提升財務戰略執行能力、 優化資源配置、 進行財務創新、 輔助財務管理決策、 加強內部控制、 降低財務風險、 提高會計信息質量， 以及進行組織機構創新等的底層邏輯。本文嘗試建立從實踐到理論的邏輯框架， 總結提煉企業集團會計數智化轉型發展演變帶來的經濟后果的底層邏輯， 以期發現更為精準和更具普適性的規律。

三、 會計數智化轉型背景下母子公司協同及協同效應

所謂協同， 是為完成共同目標而實施的協作行為， 而協同的結果往往大于單個個體貢獻的總和， 即獲得協同效應， 協同效應是協同的核心。20世紀60年代美國戰略管理學家伊戈爾·安索夫將協同理論引入企業管理領域， 協同理論成為企業集團管理的理論基礎和重要依據。本文主要利用協同理論， 對企業集團母子公司協同效應及其規律進行研究。

會計數智化轉型促進了企業集團財務管理模式的變革與創新， 其核心理念是利用現代信息技術和管理理念對企業“四源”（物資資源、 系統和信息資源、 人力資源、 資金資源）進行整合， 促進企業“四流”（物流、信息流、人力流、 資金流）協同， 由此形成的協同及協同效應包括財務戰略、 會計職能、 財務管理、 內部控制和信息五個方面的協同及協同效應。

（一） 財務戰略協同及協同效應

財務戰略是企業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 是為實現企業資金均衡有效流動而從財務視角制定的全局性、 長期性與創造性的謀劃。財務戰略協同則是指母子公司擁有共同財務目標、 共享戰略愿景、 共擔相同使命， 為保持戰略發展的一致性而進行的協作行為。其協同效應是指由于企業集團實施會計數智化轉型而帶來的母公司財務戰略控制能力和子公司財務戰略執行能力提升， 以及母子公司戰略目標一致的效應， 最終表現為整個企業集團穩健經營、 企業價值提升、 內部能力積累及企業綜合經濟效益提升。

（二） 會計職能協同及協同效應

會計職能包括核算、 監督、 預測和決策以及評價等職能。會計職能協同是指企業集團實施會計數智化轉型而進行的母子公司會計職能二次分工， 以及財務集中管控和母子公司財務協作的行為。而其協同效應包括因母子公司會計職能協同而實現的規模經濟效應、 范圍經濟效應、 財務創新效應以及縱向一體化效應。

1. 規模經濟效應和范圍經濟效應。規模經濟效應是在既定的技術水平上， 隨著規模擴大、 產出增加而使得平均成本逐步下降的經濟現象。范圍經濟效應則是由于多項活動共享同一核心專長， 從而導致各項活動費用降低和經濟效益提高的現象。企業集團會計數智化轉型促進了母子公司財務活動的重新分工或者融合， 其標準化和集中化的財務活動有助于實現會計職能規模化效益。同時， 在此基礎上財務共享中心按照統一核心技術（會計準則、 會計法、稅法等）開展多樣化會計工作， 實現了范圍經濟效應。

2. 財務創新效應。隨著大智移云物等新型技術的廣泛應用， 企業集團會計信息系統（AIS）不斷更新迭代， 其系統功能更加完善， 會計智能化水平逐步提高， 財務人員有余力提供個性化、 專業化、 增值業務等財務創新服務， 以實現財務創新效應。

3. 縱向一體化效應。縱向一體化是指企業集團在AIS支持下實現母公司對不同地域子公司財務的集中管理， 強化對子公司的財務監督和管控行為， 主要表現為兩方面的作用： 一是制約性作用。母公司通過集中會計職能， 可以對子公司的會計活動進行監督審查和鑒證， 發現子公司的貪腐舞弊等違規違紀行為， 進行糾錯揭弊， 使子公司會計活動置于母公司的監督之下。二是促進性作用。母公司通過對集中統一的各項會計活動、 會計制度、 會計核算體系、 業務流程等進行評價和標準化構建， 能夠提高會計工作質量， 防止資產流失及非正常損失， 維護整個企業集團的利益。

（三） 財務管理協同及協同效應

會計數智化轉型會促進母公司對子公司財務活動和財務關系的統籌管理， 主要表現為企業集團內部資金集中管理， 由此實現資金聚集、 增強內部監控等效應。

1. 資金聚集效應。該效應主要表現為降低融資約束和資本成本。資金集中管理能夠產生如下作用： ①化解融資難題。首先， 資金集中管理能夠解決企業集團“多頭開戶”問題， 打通企業集團內部融資渠道， 優化企業集團內部資本結構， 降低資本成本； 其次， 資金集中管理能夠提升企業對外部金融機構的話語權和談判權， 從而降低融資約束和融資成本； 最后， 資金集中管理能夠緩解企業集團內部信息不對稱問題， 在外部融資約束嚴重的情況下， 內部資本市場可替代外部資本市場緩解企業集團的融資約束（王敏和徐玉德，2023）。②提升資金配置效率和效益。一方面， 資金集中管理理論上可以提高資金統籌能力， 優化資金控制和配置， 解決企業集團內部資金余缺不均、 資金沉淀及資金整體運營效率低下的問題， 提高資金使用效率和效益； 另一方面， 集團集中資金投資潛在或預期收益較高的項目， 能夠提升資金使用效益， 如此循環疊加， 從而形成資金迭代效應。③提升資金調撥和結算能力。資金管理中心能夠對集團內部跨國公司進行跨國別的資金調撥與結算。

2. 增強內部監控效應。企業集團會計數智化轉型促進了資金管理中心的成立， 其具有配套資金管理制度和技術流程， 包括嚴格、 規范的資金管理規定以及程序， 能夠對資金授權審批、 預算管理、 投資、 結算、 使用等進行管理。對資金使用的安全性、 合規性、 合法性和合理性進行監督和管理， 能夠增強內部資金監控， 降低資金風險， 抑制違規行為。

（四） 內部控制協同及協同效應

企業集團AIS具有權限管理和流程管理功能， 有助于企業集團構建內部控制框架和風險管控體系， 實現母子公司內部控制和風險管控協同， 進而發揮協同效應。

1. 避免信息失真效應。首先， AIS的權限控制和流程約束能夠對企業集團關鍵財務活動和關鍵財務流程進行控制， 對內部會計信息生成和傳遞機制進行管理， 避免財務造假和舞弊引起的會計信息失真， 在保障會計信息真實、 有效、 可比、 重要的基礎上實現會計信息的實時性和低成本。其次， 業財協同和跨企業協同的開展可以實現AIS從源頭獲取真實的會計信息， 形成數據鏈條， 減少因原始單據錯誤而導致的信息失真。但AIS無法規避人為違反會計準則逃避系統權限和流程控制等財務舞弊行為引起的會計信息失真。

2. 減少職務犯罪效應。企業集團可以利用會計軟件內嵌的權限與流程控制功能進行精細金額、 數據以及功能等權限分配和管理， 達到相互牽制和協調控制的目的。經過精密的權限設置， 母子公司發生的任何交易或事項都需經過具有互相制約關系的兩個或兩個以上的控制環節， 以減少會計違規和職務犯罪。但AIS難以規避因人為機會主義行為操縱或者非故意差錯造成的權限或流程設置漏洞引起的職務犯罪。

3. 缺乏流程柔性負向效應。理論上AIS通過業務流程和職能控制實現各崗位和環節的協調同步， 各項業務程序緊密銜接， 避免相互推諉和脫節， 減少矛盾和消耗， 保證企業經營管理的有效性和連續性， 在相互牽制的基礎上實現相互配合。但是， 流程過于標準化和嚴謹則容易引起流程僵化， 流程缺乏柔性又會引起效率低下的負向效應。

（五） 信息協同及協同效應

信息協同是指母子公司通過會計信息共享和信息集中管理等滿足企業集團預測和決策的信息需求， 實現企業戰略目標的一種信息活動。由此可實現會計信息質量提高、 大數據聚集增值等正向協同效應， 但也會帶來信息安全隱患的負向效應。

1. 會計信息質量提高效應。會計信息質量（透明度、 可靠性、 可比性等）是財務戰略貫徹執行、 財務監控與評價以及財務分析與決策的重要保障， 信息質量和信息帶來的報酬呈正相關關系（王超賢等，2022）。企業集團會計數智化轉型提升了會計信息透明度和對稱性， 其標準化要求提高了會計信息可比性， 這已得到廣泛認可。

2. 大數據聚集增值效應。信息的價值取決于利用信息后產生的經濟后果， 良好的數據集中管理是充分發揮信息價值的必要條件（張貴蘭等，2022）。企業集團會計數智化轉型使得財務和非財務數據從獨占封閉變為共享開放， 從分散變為集中， 可以有效推動企業集團的會計中心由核算中心向大數據中心、 決策預測中心轉變， 發揮大數據集中優勢進行財務和業務決策管理， 從大量的財務和非財務數據中挖掘隱形、 有價值的信息與知識， 利用人工智能技術模擬專家對復雜問題進行求解和推理， 從而實現會計數智能力的不斷升級， 為企業集團風險管理、 經營預測、 戰略決策提供服務， 提升企業創新能力和競爭力。

3. 信息安全隱患負向效應。會計信息集中管控模式有助于實現企業集團會計數據充分共享和透明， 但也意味著子公司可能丟失核心財務信息， 導致子公司核心競爭力降低以及在市場中的競爭地位下降。因此， 在信息協同中， 企業集團一定要注意保護子公司的機密信息， 明確財務信息共享程度、 信息安全管理及權限管理范圍， 利用信息技術、 規章制度加強企業集團信息的內部管理。

四、 母子公司協同效應評價指標體系構建

（一） 評價指標篩選

為對母子公司協同效應進行客觀評價， 同時避免“虛假回歸”， 本文通過選擇典型案例的方式進行研究。首先， 收集、 研讀并分析企業集團數智化轉型經濟后果的相關文獻。其次， 實地調研和走訪某企業集團及其下屬軟件研發單位和軟件實施單位等具有會計數智化從業經驗的管理人員、 共享中心主任和員工， 以及具有相關研究經驗的專家學者， 讓其闡述企業集團會計數智化轉型帶來的經濟效益， 并在此基礎上構建5級量化調查問卷。最后， 邀請兩位會計數智化領域的專家參與指標篩選工作， 通過剔除無關或無意義指標， 合并意義相同或關系密切的指標， 優化表述不準確、 不規范和難以理解的指標， 共得到5個目標層指標下的42個具體指標。其中， 財務戰略協同效應（Syn1）包括3個具體指標（Syn101 ～ Syn103）， 會計職能協同效應（Syn2）包括14個具體指標（Syn201 ～ Syn214）， 財務管理協同效應（Syn3）包括12個具體指標（Syn301 ～ Syn312）， 內部控制協同效應（Syn4）包括3個具體指標（Syn401 ～ Syn403）， 信息協同效應（Syn5）包括10個具體指標（Syn501 ～ Syn510）。

（二） 數據分析與指標體系生成

1. 描述性統計。根據調整后的問卷發放正式調查問卷， 調查對象包括： 某企業集團的財務共享服務中心主任和工作人員， 以及來自會計信息系統實施和研發單位的系統實施人員和客戶管理人員； 來自全國各地對財務共享服務具有一定研究基礎的專家學者。他們對所列舉指標的有效程度進行打分， 采用李克特量表， 從低到高分別給予 1 ～ 5分 。本次共收到問卷321份， 剔除無意義問卷和自相矛盾的問卷36份， 剩余有效問卷285份， 據此整理得到具體指標的描述性統計結果， 如表1所示。

2. 各維度指標項目分析。分別對問卷中五個維度指標進行項目分析， 以27%和73%分位數為界將數據分成高分組和低分組， 然后使用T檢驗對比高分組和低分組的差異情況。如果差異顯著， 則說明量表項設計合適， 反之則說明量表項無法區分出信息， 設計不合理， 應該進行刪除處理。分析結果顯示， 只有Syn204（是否降低企業管理費用）、 Syn214（是否降低財務人員的工資總額）的 T值未達到顯著性水平（Fgt;0.05）， 因此將這兩個指標剔除。

3. 效度分析。對項目分析后的剩余指標進行 KMO分析和Bartlett球形檢驗， 結果顯示， KMO值為0.899， 大于0.6， 滿足因子分析的前提要求， 且通過了Bartlett 球形檢驗（plt;0.05）， 說明研究數據適合進行因子分析。

4. 信度分析。對調查問卷剩余項目數據進行內部一致性信度分析， 結果顯示， 所有指標的信度系數值均在0.9以上， 總Cronbach's α系數為0.967， 大于0.9， 說明研究數據信度質量很高。CITC值均大于0.4， 說明分析項之間具有良好的相關關系， 同時也說明信度水平良好， 數據可用于進一步分析。

5. 主成分分析與指標體系生成。采用主成分分析方法對各個維度的量表分別進行因子分析， 并經方差極大旋轉，" 最終提取出9個特征值大于1的因子， 并根據因子中各指標集體反映的意義進行命名。

根據以上分析結果， 可得到會計數智化轉型模式下母子公司協同效應評價指標體系， 如表2所示。

（三） 評價模型構建

本文基于層次分析法（AHP）構造評價模型。在構造評價模型時， 筆者先后訪談了十余位長期從事會計數智化研究的學者和專家， 聽取他們的意見和建議， 還訪談了十幾位在軟件研發和實施企業長期從事會計數智化工作的人員， 包括實施專家和客戶經理等高級管理人員，" 且受訪者在各自行業中都具有鮮明的代表性。目標層指標權重的計算過程如下：

1. 計算判斷矩陣每一行的幾何平均數。

Syni=""""""""""""" （i為行號，i=1，2，…，n；n=5）

得向量Syni=［Syn1，Syn2，…，Synn］T={0.51，1.28，1.54，0.77，1.28}T。

2. 對向量Syni進行歸一化處理。對目標層向量Syni=［Syn1，Syn2，…，Synn］T進行歸一化處理， 得各要素權重系數。

Syni=[wii=1nwi]

[i=1nSyni=1]

得Syni=［Syn1，Syn2，…，Synn］T={0.095，0.238，0.286，0.143，0.238}T。

3. 求最大特征值λmax。

ASyn=λmaxSyn

λmax=[1ni=1nASyniSyni] （i=1，2，…，n）

ASyn=

=λmax

解得λmax =5.000。

4. 進行一致性檢驗， 得出評價模型。對判斷矩陣進行一致性檢驗， 保證AHP分析得到的結果基本合理。首先， 計算一致性指標CI， CI=（λmax-n）/（n-1）=0； 然后， 利用一致性比率指標CR進行檢驗， CI=0，" CR=CI/RI， RI為平均隨機一致性指標， 計算得到CR=0 lt;0.1， 滿足一致性檢驗。據此得到目標層評價模型， 如公式（1）所示。采用同樣的方法構建其他各級指標評價模型， 此處不再贅述。

Syn=0.095×Syn1+0.238×Syn2+0.286×Syn3+0.143×Syn4+0.238×Syn5 （1）

五、 會計數智化轉型背景下母子公司協同效應特點及規律

（一） 總體特點及規律

1. 短期內母子公司邊際協同效應呈現遞減規律。本文以浪潮集團有限公司（簡稱“浪潮集團”）為例， 運用上文構建的協同效應評價模型， 對浪潮集團母子公司協同效應進行評價研究。浪潮集團是山東省信息技術產業龍頭企業， 目前已經建立集財務共享、 財務管理和資金管理三中心合一的財務云中心。筆者對浪潮集團進行了實地調研， 調研對象為浪潮集團財務共享中心主任、 員工， 軟件實施部門及客戶管理部門的中高層管理者。調研對象根據浪潮集團財務共享中心建設以來所掌握的各年度信息， 對調研指標給出相應分值， 然后計算出財務共享中心建設6年以來各年度母子公司協同效應指標得分， 分別為88.96、 92.19、 92.97、 93.61、 94.18、 94.22。采用同樣的方法， 計算得到建設財務共享中心前一年的母子公司協同效應指標得分為73.32。對比可知， 浪潮集團數智化轉型實現了良好的母子公司協同效應， 但總體而言， 協同效應遞增趨勢放緩， 呈現出“邊際效應遞減”的規律， 具體如圖1所示（橫軸表示會計數智化的發展演變過程， 縱軸表示母子公司邊際協同效應）。

一般而言， 在企業會計數智化轉型過程中： 首先， 新的技術要素等投入需耗費大量的人力、 物力等成本， 或者由于建立程序繁瑣或不規范等導致成本增加， 這些都會對產生的協同效應造成一定的消耗， 因此在實施階段邊際協同效應不太明顯或者為負的情況都可能發生， 如圖1中OE區間。其次， 隨著系統運行成功， 由于新的技術相比以前更有優勢而存在一段時間的效益遞增區間， 如圖1中EA區間。再次， 任何技術和管理的變革帶來的效益隨著時間延伸或者新技術的沖擊以及管理惰性將被消耗殆盡， 進而進入邊際效應遞減區間， 如圖1中AD區間。最后， 技術和管理變革帶來的效益不能僅從絕對意義上進行考察， 而是主要由遞增到遞減轉變的臨界點A的大小來決定， 如果臨界點非常大， 可以認為是邊際效應遞增的， 否則就是遞減的。企業集團會計數智化轉型屬于企業集團數智化轉型的子集， 其形成的母子公司協同效應同樣取決于臨界點A的大小。根據調研情況， 會計數智化轉型模式下母子公司協同效應在短期內呈現出邊際效應遞增趨勢， 隨后幾年進入遞減的狀態， 即短期而言最終呈現出邊際效應遞減的規律。

2. 推論： 長期內隨著會計數智化發展演變， 母子公司協同效應呈現出階段躍升的規律。長期而言， 隨著技術發展， AIS更新迭代， 企業集團會計數智化轉型經濟后果呈現出螺旋上升的態勢， 進一步會引發母子公司協同效應的動態升級， 從而提高協同效應轉變的臨界點， 遞增區間會進一步擴張（如圖2所示）。

（1） 以單一會計核算為主階段的母子公司協同效應特點。在企業集團會計數智化發展演變的初始階段， 即以單一會計核算為主的階段， 主要完成會計核算和監督任務， 目前很多企業集團財務共享系統基本屬于該階段。在該階段， 從系統層次角度而言， AIS屬于會計的核算信息化， 主要完成核算和監督等簡單任務； 從系統集成角度而言， AIS突破了母子公司系統壁壘， 實現了母子公司會計信息系統的集成和協同， 給企業的會計核算和監督等帶來了巨大的變革， 但仍然屬于單一會計核算職能的集成。在該階段， 會計數智化帶來的價值主要表現為以降本增效、 降低職務犯罪概率、 提升信息質量以及資金集中結算和調撥為主的協同效應， 所以短期內非常容易實現邊際協同效應遞增， 但隨著新技術、 新方法及新管理思想所帶來收益的消耗殆盡等， 呈現出邊際協同效應遞減趨勢， 如圖2中OQ1區間。

（2） 以內部業財協同為主階段的母子公司協同效應特點。企業集團會計數智化發展演變的第二階段是以內部業財協同為主的階段， 這是目前很多企業集團財務共享服務系統急需實現的階段。在該階段， 從系統集成角度而言， 由于母子公司業財分離導致企業集團內部原始數據收集和審核存在巨大的“IT黑洞”， 急需通過業財協同降低原始單據收集及審核成本， 促使業務系統和AIS集成， 推動AIS由單一職能向內部業財協同集成方向發展， 企業集團財務共享服務亦向整個共享服務發展。但管理人員發現， AIS積累的大量內部會計數據無法得到合理使用， 急需將內部數據標準化并利用其進行企業管理和決策， 因此， 需從系統層次視角推動AIS由核算型向初級分析管理方向發展。但該階段的AIS仍然屬于以核算和監督為主的系統， 因此其協同效應和初級階段相似， 在短期一段時間的邊際效應遞增之后容易出現邊際效應遞減趨勢， 如圖2中Q1Q2區間。

（3） 以跨企業協同與會計分析為主階段的母子公司協同效應特點。在企業集團會計數智化發展演變的第三個階段， 即以跨企業協同與會計分析為主的階段， 企業“IT黑洞”不僅存在內部的業財協同問題， 還存在與外部協同主體有關的問題。目前， 為了解決原始單據的采集和審核問題， 盡管使用了智能技術， 如機器人流程自動化（RPA）、 光學字符識別技術（OCR）等， 進行原始單據識別和審核， 但是大量外部原始單據的掃描和上傳仍然降低了業務處理效率， 掃描等工具的大量使用造成一定的成本上升。因此， 從系統集成視角來看， AIS應當與外部的銀行、 證券等金融機構系統， 稅務、 國資委等政務系統， 商旅、 商務等系統進行跨企業協同， 使用標準化EDI（Electronic Data Interchange）接口， 這更加有利于對原始單據的識別、 追蹤、 獲取和審核， 可以進一步降低處理成本， 提升處理效率。同時， 不僅企業集團內部積累的大量數據急需進行標準化管理， 對于外部獲取的宏觀經濟政策、 同行業競爭數據等也需要進行語義識別、 標準化和集中管理， 進而利用內外部積累的數據進行初步分析， 以滿足企業管理決策的需要， 企業集團利用積累的內外部數據輔助企業管理決策的愿望更加強烈。從系統層次視角來看， 雖然該階段AIS逐漸由以核算監督為主向以分析評價管理為主轉變， 但利用內外部數據進行決策的水平還比較低。跨企業協同將進一步推動母子公司協同效應的發揮， 由于會計信息質量提升和信息聚集以及資金聚集等效應開始顯現， AIS在由采集加工數據向利用數據發展的過程中， 將帶來價值的進一步躍升， 再次呈現出邊際協同效應遞增趨勢， 而由技術和管理變革所實現的收益被消耗殆盡之后將再度呈現邊際效應遞減趨勢， 如圖2中Q2Q3區間。

（4） 跨企業協同與輔助決策管理階段的母子公司協同效應特點。企業集團會計數智化轉型的第四階段， 即跨企業協同與輔助決策管理階段。從系統層次視角來看， 在該階段企業集團AIS職能由以分析評價為主向以管理決策為主轉變， 數據的深入利用將帶來價值的進一步躍升， 再次呈現協同效應遞增趨勢。其實現的基礎為AIS的分析輔助決策功能完善、 統計計量工具在AIS內的廣泛應用， 以及集團內部擁有分析和利用數據能力較強的人才以洞察數據蘊涵的內在機遇和風險。從系統集成視角來看， AIS主要實現企業內部系統和外部主體系統的協同。該階段的協同效應主要體現為大數據聚集效應和資金聚集效應。隨著AIS向輔助管理決策方向轉變， 將再次呈現邊際協同效應遞增趨勢， 總體呈現出階段躍升態勢， 如圖2中Q3Q4區間。

任意截取圖2中實際邊際效應曲線S的Q1Q4之間的一部分可以發現， 企業集團財務共享服務協同效應都很快呈現出邊際效應遞減趨勢。但綜合來看， 綜合邊際效應曲線L呈現上升趨勢， 其協同效應的臨界點不斷從A1向A2、 A3、 A4拓展， 極大地推高了協同效應的范圍和臨界點。

（二） 分維度指標特點及規律

1. 有一定極限值限制的分維度指標和總體指標具有相同特性。總體而言， 大部分具體指標和總指標相似， 短期內呈現出邊際效應遞減趨勢， 長期內隨著會計數智化發展演變呈現出階段躍升的特點， 比如會計職能協同效應指標（Syn2）、 資金風險防范效應指標（Syn32）、 內部控制協同效應指標（Syn4）等。大部分指標早期快速實現邊際效應遞增， 但很容易呈現邊際效益遞減規律。首先， 該類指標屬于成本、 效率類指標， 本身具有一定的極限性； 其次， 任何新技術、 新思想、 新方法在企業管理中的應用對降本增效都具有一定的極限性； 再次， 對于具有極限性的指標， 一般距離極限值越遠， 越容易實現效應提升， 越接近極限值， 則效應提升難度越大； 最后， 服務質量效應指標（Syn22）的協同效應表現不明顯， 可能和轉型過程中增加了員工的掃描和上傳單據等工作內容有關， 由此降低了員工的滿意度。

2. 信息協同效應存在一定的滯后性和遞延性。從會計信息質量提升角度而言， 會計數智化轉型很容易實現信息協同效應， 但是數智化轉型的目的不僅僅是提升會計信息質量， 更重要的是利用高質量會計信息提升預測與決策的準確性和科學性。會計數智化轉型可使外部利益相關者獲得更多更高質量的反映企業生產經營狀況、 成果等方面的信息， 有利于企業通過信貸、 公私募渠道獲取更多低成本的信貸資源和募集資金， 緩解管理層決策面臨的融資約束。此外， 會計信息質量提升和大數據聚集降低了企業內部決策的不確定性， 有助于優化要素投入決策。預測和決策優化能夠提升資源配置效率， 資源從低收益率項目向高收益率項目轉移， 最終提升企業的發展質量（王敏和徐玉德，2023）。會計數智化發展演變下母子公司信息協同和資金聚集協同相互協助實現協同效應的底層邏輯和路徑如圖3所示。

由圖3可知， 信息協同效應尤其是大數據聚集增值效應（Syn52）要經過多個傳遞路徑方能實現， 所以存在一定的滯后性和遞延性。企業往往需要經歷漫長且不確定的數據價值轉化過程（謝康等，2023）， 這也驗證了會計數智化轉型對績效的影響具有延遲效應， 對運營效率的有效性大于對經營效果的有效性的底層邏輯。

六、 相關建議

基于會計數智化轉型背景下母子公司協同及協同效應的一般規律， 本文提出以下建議。

（一） 對于容易陷入邊際效應遞減規律的維度， 加大激勵和創新力度以拓展遞增期間

針對容易陷入邊際效應遞減規律的維度， 要加大激勵力度并積極開展創新活動， 以拓展遞增期間。以會計職能協同維度為例， 要采取優化會計人員聘任機制和激勵機制的措施， 以提質、 增效、 降本； 積極開展財務創新活動， 提升財務創新協同效應； 優化內部業財協同， 極力解決異構系統之間的數據非標問題； 在內部協同的基礎上， 積極開展內外一體化（內外跨組織協同）。

（二） 對于遞延性和路徑較長的維度， 探索遞延的機制和依賴基礎

有些維度在早期呈現出邊際效應遞減假象， 會消減其他維度效應， 比如信息協同效應， 早期信息協同效應主要為信息質量提升效應， 由于提升信息質量會消耗大量的成本， 容易陷入邊際協同效應遞減規律。此外， 如圖3所示， 大數據聚集效應存在一定的遞延性、 依賴性以及不確定性， 要經過多個傳遞路徑方能實現， 因此需要思考其遞延機制和依賴基礎， 并探索解決辦法。

在數智化時代， 數據要素克服了傳統生產要素的資源稟賦約束和邊際生產力遞減限制。因此， 企業高質量發展需要科學的決策， 而科學的決策依據高度聚集的高質量數據資源。一方面， 企業集團決策需要的是面向總體性經營活動事實的全局性、 全域性、 全鏈條的數據， 是高度聚集的內外部數據， 這些數據不是簡單的集中， 而是互為因果的集成。另一方面， 企業集團內全局全域的會計數據不僅包括標準化的數據， 還包括個性化的、 不規則的數據， 而高質量的數據不僅僅要準確、 及時、 客觀、 真實、 完備（陳松蹊等，2022）， 還要標準化、 規范化和結構化， 便于可比， 形成合理有效的數據聚集形態。在企業集團內標準化和規范化數據是目的， 而個性化、 不規則數據是常態， 真正帶來價值的往往是個性化的不規則數據。此外， 還需要科學的數據統計計算方法， 能夠通過聚集的海量數據發現數據蘊涵的蛛絲馬跡， 幫助企業識別內在機遇和風險， 這樣才能發揮數據聚集應有的商業職能。因此， 企業應該根據數智化轉型的發展規律， 有意識地對內部數據進行科學管理和重構。已有研究證明， 數據資源通過重構， 作為生產要素配置影響企業全要素生產率， 進而影響企業績效（史丹和孫光林，2022）， 否則僅僅堆積大量的數據， 即使經歷多個環節， 實現的價值也具有不確定性。

（三） 按照企業會計數智化發展規律， 對AIS進行更新迭代

企業的會計數智化轉型是一個系統工程， 其將按照企業系統發展的一般規律， 實現從簡單系統向復雜系統的演變（陳國青等，2022）， 企業需做好總體規劃并按步實施和運行。針對企業集團， 從系統集成視角來看， AIS應沿著“單一核算會計系統→業財協同管理系統→跨企業協同”的方向發展。2022年國務院國資委印發的《關于中央企業加快建設世界一流財務管理體系的指導意見》中亦提出了開放協同的管理理念變革。從系統層次角度來看， AIS應沿著“核算層→管理分析層→管理決策”的方向發展。從信息視域來看， AIS應沿著“以采集數據為主→以管理數據為主→以利用數據為主”的方向發展， 整個發展過程呈現出交錯階梯發展的特點。因此， 企業集團在數智化轉型過程中應根據自身的需要和技術發展的特點， 對AIS進行不斷調整、 改進和完善， 根據轉型帶來的效益彌補成本的情況， 利用新技術和新管理方法動態進行新系統的更新迭代， 彌補老系統過快進入衰退期帶來的負向效應， 拓展協同效應遞增區間。從技術角度而言， 系統的發展階段和企業的實際應用存在一定的鴻溝， 在企業數智化轉型過程中原有的信息化歷史和發展歷史以及組織構架、 管理基礎、 企業性質和企業文化等， 都會對企業集團數智化轉型發展及其效果產生重要影響， 應該加強重視。

DOI：10．19641/j．cnki．42-1290/f．2024．2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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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校對： 喻晨" 陳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