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管融合”的財務分析邏輯

【摘要】會計是為決策者提供信息的一種低成本的制度安排。本文以小米公司智能電動汽車戰略及其實施為例， 結合2024年第二季度的財務報表分部信息， 分析了小米智能電動汽車項目的財務績效， 并從造車的資本投入、 新車的定價、 產能的規劃等角度， 強調了算為基礎、 算為管用的財務分析邏輯， 提出小米通過分部報告提供增量信息， 在“算”的適應性、 “管”的針對性上有很好的經驗可供借鑒， 為“算管融合”提供了很好的場景。與此同時， 本文認為， 小米應更好地對標特斯拉， 還可以在優惠政策利用、 新產品開發、 商業模式創新等方面持續改進， 以更好地提升公司的價值創造能力。

【關鍵詞】算管融合；小米集團；對標管理；管理會計

【中圖分類號】F27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994（2024）20-0095-4

自2006年《企業會計準則》頒布實施以來， 我國實現了會計準則與國際會計準則的實質性趨同， 增強了上市公司的信息透明度和可比性。伴隨著公司會計核算的規范性日益提升， 利益相關者越來越認識到會計工作的“升級版”重點在于管理會計。2014年， 財政部制定發布《關于全面推進管理會計體系建設的指導意見》， 提出通過管理會計人才的培養， 力爭在5 ～ 10年的努力下， 基本建成中國特色的管理會計體系。2016年以來， 財政部先后頒布了《管理會計基本指引》及相關配套指引， 為企業應用管理會計工具提供幫助， 同時通過開展課題研究、 案例征集和評選等工作， 積極推進管理會計體系的建設與發展。2021年， 財政部發布《會計改革與發展“十四五”規劃綱要》， 明確提出以“變革融合、 提質增效”為中心， 同時強調加強對企業管理會計應用的政策指導、 經驗總結和應用推廣。本文擬以小米公司智能電動汽車項目為例， 通過對公開財務信息的分析， 試圖將財務報告中所披露的信息與管理會計中所要求的提升管理水平、 增強價值創造能力結合起來， 通過“算管融合”來推動會計職能的向內拓展。

一、 案例簡介

上市公司的公開資料顯示， 小米集團（股票代碼：1810 HK）正式成立于2010年4月， 并于2018年7月在中國香港的聯交所上市。2023年年報顯示， 公司合并收入為2709.7億元， 年度利潤為174.74億元， 年末合并的資產總額為3242.47億元（小米，2024a）。公司宣稱持續推進“人車家全生態”集團戰略， 并在原有智能手機業務、 IoT與生活消費業務、 互聯網服務業務的基礎上， 于2024年3月28日正式推出了首款汽車產品Xiaomi SU7， 完成了公司產品生態矩陣中重要的一環。根據2024年8月21日發布的小米集團2024年第二季度財報（小米，2024b）可知， 2024年第二季度， Xiaomi SU7系列交付新車達27307輛， 這也是該系列產品發布后的首個完整交付季度。根據公開披露的信息可知， 小米集團實現了“發布即上市， 上市即交付， 交付即上量”的用戶承諾。2024年6月， 公司的汽車工廠開啟雙班生產； 2024年7月， 公司進行了產線調優維護。公司預計將在2024年11月提前完成Xiaomi SU7系列累計交付新車100000輛的目標， 同時將沖刺2024年全面累計交付新車120000輛的新目標。

公開的第二季度財報顯示， 公司智能電動汽車等創新業務收入為63.69億元， 成本為53.89億元， 據此計算得出的Xiaomi SU7所在業務分部的毛利率約為15.39%。然而， 考慮到公司新增的經營開支、 研發開支、 營銷及管理費用開支等， 同期披露的“經調整的”智能電動汽車等創新業務虧損為18億元， 按照27307輛交付新車計算， 相當于每輛車虧損6.59萬元， 這一數字引發了市場參與者的廣泛關注。

二、 案例分析

1. “算”的適應性。由于Xiaomi SU7 屬于公司的新產品， 也是公司戰略的重要一環， 小米集團是否需要將智能電動汽車作為單獨一個部門， 按照我國財政部2006年發布的《企業會計準則第35號——分部報告》（CAS 35）要求進行分部報告的編制和相關信息的披露， 需要管理層的職業判斷。而且， 雖然4 ～ 6月是小米集團交付新車的第一個完整財季， 但并非年度報告日， 因此公司季度報告所披露的信息并未經過注冊會計師審計， 投資者運用相關信息進行決策時需持謹慎態度。

根據CAS 35要求， 企業存在多種經營或跨區經營的， 應當按照本準則規定披露分部信息。考慮到我國準則與國際準則實質性趨同， 盡管小米集團在中國香港上市， 采用國際會計準則編制財務報告， 但在分部報告的要求上， 與我國會計準則應保持一致。企業如果披露分部信息， 應當區分業務分部和地區分部， 考慮到Xiaomi SU7的客戶主要在中國境內， 按業務分部進行列報更為合理。

CAS 35規定， 當企業確定業務分部時， 一方面應當結合企業內部管理的要求， 另一方面還需要考慮各單項產品或勞務的性質、 生產過程的性質、 產品或勞務的客戶類型、 銷售產品或提供勞務的方式等多種因素。結合小米集團自身的戰略及經營業務， 將Xiaomi SU7所代表的智能電動汽車作為單獨分部進行信息披露是意料之中的選擇。從實踐中看， 小米集團自2024年第二季度起對公司的業務分部重新進行了調整， 將原有的互聯網服務、 智能手機和AIoT三大業務調整為“手機×AIoT”和“智能電動汽車等創新業務”兩個主要的業務分部。前者包含了智能手機、 IoT與生活消費產品、 互聯網服務及其他相關服務， 而后者則包括智能電動汽車及其他相關業務。盡管Xiaomi SU7是公司的新產品， 2024年第二季度也是該產品交付的第一個完整財季， 銷售收入不足64億元， 占同期公司收入的7.2%， 但小米集團仍然選擇將智能電動汽車作為一個單獨的業務分部， 與原有業務并列予以披露， 一定程度上體現了管理層對該項業務的重視。

然而， 小米集團的公開資料并沒有完整披露智能電動汽車分部的信息。根據CAS 35的要求， 企業應區分主要報告形式和次要報告形式披露分部信息。如果說小米集團的智能電動汽車業務可以看作是“風險和報酬主要受企業的產品和勞務差異影響的”， 那么分部信息披露的主要形式應當是業務分部。從小米集團的實踐來看， 公司顯然認為業務分部是主要形式， 那么理應按照準則對于主要報告形式的要求， 在附注中披露分部收入、 分部費用、 分部利潤（虧損）、 分部資產總額和分部負債總額等。在實踐中， 公司披露了分部收入、 分部利潤等相關信息， 但對分部費用、 分部資產、 分部負債總額并無完整披露。站在外部投資者的角度看， 數據的顆粒度、 準確性、 完整性有待加強， 如果要得到更清晰、 完整的分部信息， 可能需要調研或寄希望于公司能夠在年報中加以改善。

小米集團針對智能電動汽車業務分部的信息披露更多體現了管理決策的導向。比如公司披露2024年第二季度智能電動汽車等創新業務虧損18億元， 然而這一數字并非嚴格按照會計準則計算得出， 而是“經調整”的數字。公司聲稱這一數字不包含與智能電動汽車等創新業務相關的股票薪酬費用， 也就是說智能電動汽車等創新業務部門的費用并不是嚴格按照一個會計主體加以區分， 而是計算出一個大致的盈虧數字。

事實上， 要較完整地計算小米智能電動汽車業務的利潤， 不僅需要對相關的股票薪酬費用加以核算， 還需要考慮與該部門相關的研發、 行政、 營銷等多種費用。根據公開信息： 公司所披露的經營開支因智能電動汽車等創新業務而增加了29億元； 研發開支從上年同期的46億元增至2024年第二季度的55億元， 公司解釋稱是“由于智能電動汽車等創新業務相關的研發開支增加”， 現金流量表中智能電動汽車等創新業務2024年第一、 第二季度總計的資本開支為8.25億元， 也就是說研發開支在8億 ～ 9億元； 對于持續擴張的汽車銷售網絡帶來的銷售費用增加公司并沒有單獨披露（公開信息顯示， 小米集團在3月28日有汽車銷售門店59家， 6月30日已擴張至87家， 7月31日達到102家）； 如果再加上小米汽車生產線及廠房等資本開支的融資費用、 因小米汽車業務管理人員增加所帶來的行政開支等， 小米智能電動汽車業務部門按準則計算的賬面虧損可能超過30億元。

2. “管”的針對性。小米的創始人兼董事長雷軍在2024年7月19日的年度演講中， 披露了Xiaomi SU7相關決策的諸多背景資料， 除造車的戰略決策之外， 有幾個數字值得關注： 一是造車要有長期打算， 要奔著全球前五的目標， 這意味著公司要準備投資巨額資金， 因此給出了第一個有關造車的資本性投資數據， 即小米預備至少投入100億美元造車； 二是在團隊、 技術等相關要素齊備的前提下， 公司終于把Xiaomi SU7造出來了， 定價多少成為難題， 最后因該車的“初期配置與體驗遠超”特斯拉的Model 3， 因此給出的定價為21.59萬元， 按照雷軍的說法是“比Model 3還便宜3萬”； 三是產能定多少， 最終公司在2024年2、 3月將2024年的產量定在了7.6萬輛。按照雷軍的說法， “當前月銷能達到1萬輛的”只有一款車， 就是特斯拉的Model 3， 換句話說， 小米集團在對智能電動汽車進行目標規劃時， 就是對標特斯拉定下了“數一數二”的目標。

對于“要造車就做好投入100億美元”， 這個數字給了公司容忍虧損的空間。因此， 當2024年第二季度披露智能電動汽車等創新業務虧損18億元人民幣之后， 小米公司仍然可以保持淡定。原因在于治理層和管理層已經有了良好的預期， Xiaomi SU7是公司推出的第一款智能電動汽車， 前期投入較大， 固定成本較高， 需要較大的規模才能夠吸納這些固定成本。考慮到目前一個季度交付不到3萬輛汽車的現實， 以及產能爬坡的規律， 當2024年及以后年度生產和交付量持續提升， 那么固定成本的攤薄將成為必然， 公司扭虧為盈也就有了希望。

對于“2024年定價21.59萬元”， 這個數字是一個“對標”的結果。智能電動汽車市場競爭非常激烈， 以定價20萬元以上的純電動轎車為例， 就有特斯拉的Model 3及吉利的極氪、 比亞迪的漢， 以及紅旗、 蔚來、 寶馬等諸多品牌。嚴格意義上說， 智能電動汽車市場是一個完全競爭的市場， 產品定價需要綜合考慮生產成本、 客戶接受度、 市場競爭等多種因素， 還要結合公司的營運資本、 長期資產投資、 期望的回報率等統籌考量。從小米集團發布的財報看， 2024年第二季度智能電動汽車等創新業務分部的總收入約64億元， 其中智能電動汽車收入62億元， 按照交付的新車27307輛來計算， 意味著公司每出售一輛Xiaomi SU7， 帶來的收入約22.70萬元。這個數字超過了21.59萬元的定價， 差額約1萬元意味著公司還有增值方面的收入， 而按照第二季度財報所披露的平均銷售價格（ASP）為228644元這一數字來看， Xiaomi SU7汽車的定價策略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有效的執行。

對于“產量7.6萬輛”這個數字而言， 公司已經進行了實時的調整。首先， Xiaomi SU7是在2024年3月28日發布的， 意味著本年度還有9個月的時間可供安排生產， 再考慮扣除產能爬坡的時間， 月度產銷量要達到1萬輛才有望實現年度7.6萬輛的產出目標。從市場狀況看， 月銷量1萬輛也是定價20萬元以上純電動汽車銷售最好的特斯拉Model 3能夠實現的每月交付數字。當Xiaomi SU7發布會實現了4分鐘10000輛、 27分鐘50000輛的訂單時， 小米集團就適時將2024年度的產銷量調整為“保底100000輛， 力爭120000輛”的新目標。而根據第二季度公開披露的財報， 小米集團預計11月份將提前完成2024年度產銷100000輛的目標， 并在年底沖刺120000輛， 這意味著公司智能電動汽車的生產和交付也完成了預算。

顯然， 小米集團針對智能電動汽車的戰略和執行過程中， “管”的針對性很強： 一是對標世界一流的特斯拉來進行產量、 價格的決策； 二是通過銷售門店的增加、 工廠生產班次的合理安排以及生產線的優化維護， 嚴格執行規劃、 預測的產量和價格， 以順利實現公司的經營目標。

三、 啟示與反思

作為智能電動汽車的造車新勢力， 小米集團憑借著勇氣、 堅持和資源投入， 擠上了“牌桌”。從第二季度財報可以看出， 小米集團智能電動汽車戰略的制定及實施效果， 也體現了“算管融合”的財務分析邏輯。

首先， “算”并不僅僅局限于核算， 而是延伸至概算、 預算、 決算等多個環節。比如小米集團要造電動汽車， 需要投資多少資金才能夠把車造出來并順利擠上“牌桌”？管理團隊給出的數字是100億美元， 這是一個“大概”的數字， 實際上是多少？這些問題還有待實踐解答。小米集團并沒有在財報中披露順利將Xiaomi SU7交付具體花費了多少資金， 但“發布即上市， 上市即交付， 交付即上量”的做法， 體現了公司極強的執行力。除此之外， 車生產出來， 定價多少、 產能多少， 則需要規劃、 預測的能力， 并最終體現在預算上。在此過程中， 小米團隊很好地貫徹了“對標世界一流”的做法， 無論是產品配置還是駕乘體驗， 甚至是市場競爭力方面， 都將特斯拉的Model 3作為標桿， 原因是該款車型在中國也有生產， 可以提供對標的基礎數據， 且特斯拉也是售價20萬元以上智能電動汽車市場唯一賺錢的廠商， 同時是月銷量超過10000輛轎車的強勢競爭者， 將其作為對標對象， 意味著小米已經瞄準了市場領先者的競爭地位。

如果把智能電動汽車作為一個項目， 那么將這個項目順利落地并形成市場競爭力， 就離不開“算”的過程。理論上， 概算是“設計”利潤的過程， 投入多少、 生產交付多少、 盈虧平衡點是多少、 產品的收入及成本費用均需要做到心中有數。預算則是管理并增加價值的過程， 不僅要按合同向客戶履行交付承諾， 還要將戰略落實到具體的經營過程中， 將收入、 成本、 費用、 利潤、 現金流等一一細化并嚴格管控。顯然， 僅從2024年第二季度的財報數字以及對未來的產量預測來看， 小米的預算是成功的， 盡管核算出來的“經調整”的第二季度智能電動汽車等創新業務虧損了18億元， 但這個虧損額顯然是可以承受的， 伴隨著交付量的增加及產能利用率的提升， 項目有望扭虧為盈。當然， Xiaomi SU7剛剛推出， 對整個項目進行決算尚為時過早， 但通過對比預算和核算的數字， 能夠為管理層提供一定的增量信息， 并為更好地改善未來運作提供洞察。

其次， 算管融合的前提是“算”得準確， 要做到“算為管用”。從這點上看， 小米集團還有一定的改進空間， 尤其是在會計核算的“顆粒度”和完整性上還需強化。盡管小米集團在第二季度財報中披露了智能電動汽車等創新業務的收入、 成本、 利潤， 但嚴格意義上說， 僅收入是較為準確的， 包括銷量、 平均售價， 但成本、 費用、 利潤等并未完全按照一般會計原則進行精準披露。比如小米集團并沒有單獨披露智能電動汽車等創新業務部門的經營開支、 研發開支、 銷售與推廣開支、 行政開支， 尤其是小米集團為生產Xiaomi SU7所進行的生產線投資， 這些投資的資金來源、 資金成本以及計入資本性支出和收益性支出中的利息費用等。除此之外， 公司披露的智能電動汽車等創新業務部門的收入不僅包括汽車銷售收入， 還包括其他收入， 但成本則是一個總額， 這在財務核算的角度也許并無不妥， 但站在管理的角度， 所提供的信息似乎還不足以支撐決策， 比如每輛車的計劃成本是多少、 實際成本是多少， 其中固定成本、 變動成本及其偏差分別是多少， 公司需要實現多大的銷售量才能夠實現盈虧平衡。付現成本是多少、 股票薪酬是多少、 公司智能電動汽車等創新業務的經營現金流狀況怎樣、 單個門店的銷售績效表現如何等， 這些信息對管理智能電動汽車業務部門并非無足輕重， 準確核算并披露相關信息將有利于提升公司信息披露的透明度和投資者的信任。

最后， 算管融合不能局限于“自己算”， 還要考慮“對標算”。小米集團在對Xiaomi SU7進行銷量、 定價的算和管時都做得很好。從某種意義上說， 小米集團所披露的數據甚至比特斯拉還要出色。例如， 特斯拉于2012年6月推出Model S，" 當年的毛利率僅為7.3%， 交付的汽車數量也僅為3100輛左右； 2017年第三季度推出Model 3， 當年也僅出售了1764輛成品車。而Xiaomi SU7一經推出就受到市場熱捧， 難能可貴的是產能也不低， 2024年一年就可以實現保底100000輛、 力爭120000輛的目標， 毛利率也有望伴隨著產能的有效利用而提高， 值得肯定。

但是， 應該關注到小米集團智能電動汽車僅有一個車型， 如果對標特斯拉的Model S、 Model 3、 Model X、 Model Y以及Cybertruck等多種車型仍顯得勢單力薄， 如果再考慮電池及動力總成、 車輛控制及娛樂資訊軟件、 自動駕駛開發及人工智能等技術， 以及儲能設備、 星鏈等線上技術和能力（Tesla，2023）， 值得小米集團取經的地方可能還很多。

特斯拉還在美國本土、 德國、 中國等多地建設超級工廠， 即使在美國本土， 也在得克薩斯、 加利福尼亞、 內華達、 紐約等多地建有工廠， 從而可以很大程度上降低生產和物流成本。在收入來源方面， 特斯拉除推出汽車租賃業務、 附回購權的汽車銷售模式之外， 還充分利用政策優勢， 通過出售零排放汽車積分及其他碳排放積分賺取利潤， 其中僅僅通過向其他企業出售零排放汽車積分， 在2010 ～ 2023年就獲得了超過89億美元的收入①， 而這部分收入是完全不需要支付額外成本的純利潤。如果說小米集團要造全電動的智能汽車， 并能夠像特斯拉一樣充分利用優惠政策所帶來的優勢及獲利機會， 那么雷軍所宣稱的“投資100億美元”造車， 僅通過出售零排放汽車積分就有望實現保本。如果在新車型的推出、 較低的物流費用、 原材料成本不斷下降、 更好地通過產能提升來降低固定成本等方面做出努力， 那么小米集團的純電動智能汽車的市場前景將非常樂觀。

當然， 無論是從海外市場， 還是從國內市場的發展歷史看， 智能電動汽車的市場競爭都非常激烈。以小米集團所對標的特斯拉Model 3車型來看， 也呈現出顯著的價格下滑趨勢。未來， 通過更好的成本管控、 更優的駕乘體驗和客戶服務來持續獲取市場競爭優勢， 至關重要。

四、 結語

財務會計所提供的“算”是一種核算， 更多體現的是合規方面的要求， 而現實中這種“算”還需要為管理會計的職能拓展服務， 體現“算為管用”的特征。小米集團在2024年3月28日推出智能電動汽車Xiaomi SU7， 在2024年8月21日發布第二季度財報披露分部信息， 為“算管融合”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應用場景。這種“算”不僅體現為會計的核算， 還體現在項目的概算、 年度的預算甚至未來項目的決算上， 這種“管”也體現在戰略的制定、 執行， 以及收入、 成本、 費用、 利潤、 現金流等多個方面。無論是Xiaomi SU7的配置和駕乘體驗， 還是100億美元的造車投入、 7.6萬輛的初始年度產能預算、 21.59萬元的基準定價， 都體現了管理者“算管融合”的思維， 尤其是小米集團第二季度財報中分部信息的“算”采用了“經調整的”利潤， 在一定程度上為“管”提供了洞察， 也給市場參與者更好地理解“算管融合”提供了場景。

當然， 算為基礎、 算為管用， 小米集團給出了概算、 年度預算、 季度核算， 本文所列示的信息主要來源于公開資料， 且更多是財務核算數據， 在數據的完整性、 準確性、 針對性等方面還有待加強， 但其分部信息的及時提供仍然為利益相關者更好地了解公司的電動汽車戰略及其實施情況提供了增量信息。要真正對小米集團智能電動汽車項目進行評價， 還需要在“算”的合規性、 完整性上有所提升， 更需要將項目的數據從季度的執行率延伸到年度， 甚至整個智能電動汽車項目的決算， 真正實現概算、 預算、 核算、 決算的拉通， 為項目管理的經驗總結和復盤提供借鑒。

DOI：10．19641/j．cnki．42-1290/f．2024．20．015

【 注 釋 】

① 根據美國相關的政策，特斯拉公司通過在全球生產、配送、投入服務和持續運營零排放車輛、充電設施及太陽能系統，可賺取并將繼續賺取不同的可交易監管積分（Regulatory Credits）。例如，根據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的優惠政策，車輛制造商被要求賺取或購買一定的零排放車輛積分，即所謂的ZEV（Zero Emission Vehicle）積分，在遵循相關監管部門監管要求的同時可賺取額外的收入。這些法律強調汽車制造商可以將自己的超額信用積分（公司所賺取的積分超過了法律所要求的最低數量的部分）存儲或出售給其他受監管的利益主體。除了美國加州，其他一些州甚至海外市場也有類似的要求，相關的零排放積分包括溫室氣體、燃油經濟性、可再生能源、清潔燃料積分等，這在為公司提升ESG合規能力的同時，為股東創造了新的價值。根據特斯拉歷年年報數據統計，其汽車業務部門的收入中，因出售零排放汽車積分和其他碳排放積分所獲得的收入從2010年的280萬美元一路上升至2023年的17.90億美元。14年的累計積分銷售收入約為89.12億美元。

【 主 要 參 考 文 獻 】

小米．小米集團2023年度報告［R/OL］．https：//ir.mi.com/system/files-encrypted/nasdaq_kms/assets/2024/04/25/5-39-31/2023%E5%B9%B4%E5%BA%A6%E6%8A%A5%E5%91%8A.pdf，2024a-04-25．

小米．小米集團2024年第二季度業績公告［R/OL］． https：//ir.mi.com/system/files-encrypted/nasdaq_kms/assets/2024/08/21/5-46-21/%E4%B8%9A%E7%BB%A9%E5%85%AC%E5%91%8A.pdf，2024b-08-21．

Tesla， Inc.. Annual Report（Form 10-k）［R/OL］．https：//www.sec.gov/Arch-

ives/edgar/data/1318605/000162828024002390/tsla-20231231.htm，2023-12-31．

（責任編輯·校對： 黃艷晶" 羅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