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及其新時代啟示

摘 要：毛澤東歷來重視調查研究，在實踐基礎上形成了一系列關于調查研究的科學觀點和方法。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堅持從政治高度認識調查研究的重要價值，強調調查研究的形式要不拘一格、貼合實際，注重以科學方法支撐調查研究，是中國共產黨調查研究思想的重要源頭和組成部分。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啟示我們，新時代開展調查研究工作要深刻理解調查研究的重要價值，充分運用現代信息技術豐富調查研究形式，堅持以科學方法論指導調查研究。

關鍵詞：毛澤東；調查研究；實事求是；黨的作風

中圖分類號：A8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7408（2024）10-0018-06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要“弘揚黨的光榮傳統和優良作風，促進黨員干部特別是領導干部帶頭深入調查研究，撲下身子干實事、謀實招、求實效”［1］。2023年3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印發《關于在全黨大興調查研究的工作方案》，指出調查研究的重要意義，提出了開展調查研究工作的總體要求，梳理了調查研究的重點內容，部署了調查研究的實施方案。當前，調查研究在全黨廣泛開展，如何促進調查研究走深走實、出績出效，既需要在實踐中不斷總結創新，也需要在理論上借鑒老一輩中國共產黨人的調查研究思想。毛澤東是黨內最早將調查研究成功運用于實際革命斗爭的領導人，他親身參與、長期堅持，寫就了諸如《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尋烏調查》《興國調查》等調查研究名篇，形成了豐富的調查研究思想。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對于新時代全黨開展調查研究工作具有重要的指導價值。

一、調查研究是中國共產黨的謀事之基成事之道

調查研究作為我們黨的傳家寶，是中國共產黨的謀事之基成事之道，也是做好各項工作的基本功。通過深入實際、深入基層、深入群眾，黨能夠準確把握實際情況，了解人民群眾的需求和期望，從而制定符合實際的政策和措施。同時，調查研究也是領導干部增長才干、提高素質的重要途徑，有助于提升領導能力和執政水平。百余年來，中國共產黨人一直將調查研究作為完成黨的特定政治任務與中心工作的重要方法［2］。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黨在調查研究中認清了革命規律，帶領人民贏得了革命勝利；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黨在調查研究中掌握了社會主義改造和建設規律，促進了社會主義在中國的確立和發展；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黨在調查研究中深化了對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建設規律的認識，開辟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新時代以來，黨在調查研究中繼續深化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規律和中國共產黨執政規律的認識，推動了黨和國家事業發生歷史性變革。當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加速演進，我國發展外部環境日趨復雜，各種風險挑戰呈疊加態勢，與此同時，國內改革發展穩定面臨不少深層次的矛盾和問題，“迫切需要通過調查研究把握事物的本質和規律，找到破解難題的辦法和路徑”［3］。如何解決國際爭端、如何維護世界和平、如何應對全球性問題、如何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如何促進文明交流互鑒等，需要調查研究；如何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如何滿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如何全面深化改革、如何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如何解決大黨獨有難題等，需要調查研究。新時代新征程，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展現出光明前景，進入不可逆轉的歷史進程，但越接近目標的實現，越將面臨風高浪急甚至是驚濤駭浪的風險考驗，此時不僅要有面對困難的勇氣和信心，更要有克服困難的武器和力量，調查研究正是中國共產黨攻堅克難的利器。

二、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的基本內涵

在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中，調查研究并非一般意義上的工作方法和行事作風，而是具有基礎性價值、原創性價值的重要工作方法。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堅持從政治高度認識調查研究的重要價值，強調調查研究的形式要不拘一格、貼合實際，注重以科學方法支撐調查研究。

（一）從政治高度認識調查研究的重要價值

第一，調查研究是掃除主觀主義作風的關鍵。毛澤東指出，主觀主義就是根據主觀愿望來認識和對待事物的一種唯心主義思想方法和工作作風，具體表現為“粗枝大葉、不求甚解、自以為是”［4］360，造成的必然結果“不是機會主義，就是盲動主義”［5］732，這是一種“完全違反馬克思列寧主義基本精神”［6］797的極壞作風。主觀主義作風在黨內屢見不鮮且危害甚大。土地革命時期，毛澤東就指出，“主觀主義，在某些黨員中濃厚地存在”［5］732，三次“左”傾錯誤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主觀主義所導致的；抗戰時期，主觀主義作風雖有所改變，但“并未徹底消滅”［4］360，黨內對主觀主義給革命工作造成嚴重損失的認識仍有不足。新中國成立后，毛澤東仍然強調，絕對禁止黨委少數人“作出害死人的主觀主義的所謂政策”［7］。掃除主觀主義作風最關鍵就是做好調查研究，“必須努力作實際調查，才能洗刷唯心精神”［8］112。對此，毛澤東以抗戰時期延安地區的同志為例，指出他們做了很好的調查研究工作，因此“他們完全沒有主觀主義、宗派主義與黨八股”，結果就是“工作無往而不勝利”［4］458-459。縱觀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關于“主觀主義”是其重要的話語構成，掃除主觀主義作風是其一貫的立場和觀點，這是調查研究最重要的價值之一。

第二，調查研究是產生正確策略的前提。只有正確的策略，才能落實黨的大政方針，保障革命事業和建設事業的成功，而要產生正確策略，前提就是開展調查研究。對此，毛澤東的認識是一貫而深刻的。1929年，毛澤東就提出，要“使黨員注意社會經濟的調查和研究”，以此“來決定斗爭的策略和工作的方法”［9］。1941年，中共中央決定開展大規模調查研究，毛澤東以此號召全黨要深刻了解“系統的周密的社會調查，是決定政策的基礎”［4］360。新中國成立后，毛澤東仍不忘告誡全黨，調查研究是制定具體措施的基礎。中央制定的決議和文件，如果只有原則性規定而沒有具體措施，就難以實現，“要有正確的措施，就要做調查研究工作”［10］257。具體來說，只有通過系統周密的調查研究，“才能制定適合情況的各種條例”［10］305。在毛澤東看來，“不根據調查研究來制定方針、政策是不可靠的，很危險”［11］。由此可見，在毛澤東的調查研究思想中，調查研究不光是轉變黨的作風的重要一環，也實實在在影響著中國共產黨革命和建設實踐，是中國共產黨制定正確策略、具體策略的前提和基礎。

第三，調查研究是解決問題的突破口。調查研究的直接目的就是了解情況、找到辦法進而解決問題。當遇到問題無法解決時，最好的辦法就是調查研究。毛澤東認為，我們之所以對某個問題束手無策，不是因為我們能力不足，而是對這個問題不了解，一旦“你完完全全調查明白了，你對那個問題就有解決的辦法了”［8］110。解決問題的關鍵是要摸清情況，這是一切工作的基礎，要摸清情況，就要做調查研究。1961年，毛澤東在《要做系統的由歷史到現狀的調查研究》中指出：“最近幾年吃情況不明的虧很大，付出的代價很大”，其原因就是“大家做官了，不做調查研究了”［10］253。只有回到調查研究的正確立場，才能夠避免繼續吃虧并解決好現有問題。毛澤東不僅有這樣的認識，在實踐中也是一以貫之。人民公社時期，全國許多地方都實行“三包一獎”（“包工、包產、包成本和超產獎勵”的簡稱）政策，其特點是生產權在小隊、分配權在大隊。湖北、山東、河北等地上報給中央的材料反映，這個政策影響了農民的積極性，造成了大小隊之間的矛盾。關于此問題，毛澤東的初步認識是“三級所有、隊為基礎”，但“究竟是由大隊實行‘三包一獎’好，還是隊為基礎好”，仍要做調查研究，他要求“各中央局，省、市、區黨委，地委及縣委親身下去，并派有力調查研究組下去，作兩三星期調查工作，同縣、社、大隊、隊、社員代表開幾次座談會”［10］285。調查研究代表的是一種實事求是的態度和方法，凡是認真仔細地做調查研究，對某個問題的來龍去脈、前因后果有了深刻了解，就能解決問題。

第四，調查研究是贏得群眾支持的保障。要贏得群眾支持，就必須了解群眾，要了解群眾，就必須做調查研究。只有這樣，才能做到反映群眾呼聲、順應群眾心聲、解決群眾問題。土地革命時期，毛澤東和朱德的部隊到達一地后，“第一步必須做調查工作”，只有調查研究后，一切決定才能“切合當地群眾需要”。比如，不用“打倒土豪劣紳”的標語，而用“打倒土豪劣紳某某”，才能贏得群眾的歡迎和支持［5］459-460。再如，1949年中國共產黨接收石家莊的工廠，最初派過去的干部“不能在業務上給予幫助，又不作具體調查研究，只是大講了三天反帝反國民黨的大道理”，結果就是工人不愿意聽，也不贊成，后來“重新當學生，和工人一起學習、勞動，調查研究，開展對敵斗爭，業務上成為內行，才成了工人的貼心人，談話別人也愛聽了”［12］。這個轉變的關鍵就在于做了調查研究進而了解了群眾。新中國成立后，也出現過“不作調查研究，主觀主義地下達許多指示”［10］349的事例和現象，造成的結果就是脫離群眾。可見，不做調查研究，只憑主觀愿望和已有經驗和群眾打交道不可行，要通過調查研究，深入群眾，想群眾之所想、急群眾之所急，并用群眾喜歡的語言與風格行事，才能贏得群眾的支持。

（二）調查研究的形式要不拘一格、貼合實際

以什么樣的形式開展調查研究是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的重要內容。毛澤東通過自己親身參與調查研究的實踐及思考，總結出開調查會、走訪詢問、蹲點、研究文獻幾種調查研究重要形式。

第一，開調查會。開調查會是毛澤東開展調查研究最常采用的形式，在他看來，“開調查會，是最簡單易行又最忠實可靠的方法”［6］790。正因如此，毛澤東也總結出一系列開調查會的經驗。比如，要作討論式的調查，不能只聽人講；參與調查會的人既要有經驗又要涉及各行各業；調查會的人數取決于實際需要，但不低于三人；要事先準備好調查的綱目；要親身出馬；要自己做記錄等［10］259-260。開調查會的最大優勢就在于能夠接近群眾、了解真實情況、掌握第一手資料，并且在此過程中還能去偽存真、去粗取精。時至今日，開調查會仍是我們開展調查研究工作的主要形式和重要法寶，要把握其精髓，創造性運用。

第二，走訪詢問。調查研究工作，除了開調查會這種相對正式、規范的形式外，走訪詢問是更加常見、更容易使用的一種形式。如果說開調查會是集體的談話討論，那么走訪詢問就是個別的交流對談，走訪詢問獲得的知識、材料雖不如開調查會獲得的全面，但也時常會有亮點，積少成多，仍然能夠為我們認識事物、制定政策、解決問題提供依據。對于走訪詢問這種形式，毛澤東在調查研究中也十分重視，他曾說，“我每到一個地方，愿意看一看，和工人、農民、干部談一談”［10］213。走訪詢問的方式，可以派人去問，也可以調人來問；走訪詢問的對象，可以是干部、工人、農民、文化人、商人，也可以是官吏、流氓、俘虜、同情者［4］362；走訪詢問的要訣，同樣是要親身參與、親自記錄，不能假手他人。開展調查研究，最核心的就是要貼近群眾，聽他們講述，綜合眾人的材料，得出正確的結論。走訪詢問是深入基層、深入群眾的主要方式，也是調查研究不可或缺的重要形式。

第三，蹲點。所謂蹲點，就是到某個基層單位參加實際工作，做相關調查研究。蹲點是新中國成立后毛澤東時常強調的一種調查研究形式。1956年12月，毛澤東在同民建和工商聯負責人的談話中提到，“住在北京的人一年要下去半年”，原因是“北京有理論，有原則，但缺乏實際；地方上有實際，但缺乏全面情況的了解”，兩者要配合起來才行［13］。1962年1月，毛澤東《在擴大的中央工作會議上的講話》中提出，“社會主義建設，從我們全黨來說，知識都非常不夠”，解決的辦法就是“要下去蹲點，到生產大隊、生產隊，到工廠，到商店，去蹲點”［10］303。蹲點既符合馬克思主義認識論的原則要求，也是黨員干部開展調查研究的重要形式。下去蹲點，就是深入基層、深入實踐、深入群眾，從某種意義上說，蹲點就是調查研究，調查研究就是蹲點。

第四，研究文獻。開調查會、走訪詢問、蹲點這三種形式，大致上可歸入“動態的調查研究”這一范疇，其特點就是與人打交道，聽取、討論、記錄。除此之外，研究文獻也是調查研究的一種重要形式，可稱之為“靜態的調查研究”。民主革命時期，毛澤東親身做了許多調查研究，雖說以“動態的調查研究”為主，但他并沒有忽視“靜態的調查研究”。1941年，毛澤東起草的《中共中央關于調查研究的決定》明確指出，要“收集敵、友、我三方關于政治、軍事、經濟、文化及社會階級關系的各種報紙、刊物、書籍，加以采錄、編輯與研究”，不僅如此，還要“收集縣志、府志、省志、家譜，加以研究”［4］361-362。可以說，舉凡以文字記錄的文獻，都應該在調查研究中加以收集整理。調查研究的目的是要了解某一地、某一人、某一事、某一物或某一問題，只要能達成這一目的，就不應拘泥形式。中國是一個歷史悠久、文化燦爛的國度，擁有浩如煙海的傳世文獻，因此研究文獻往往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研究文獻還要與“動態的調查研究”相結合，才能更加精準地反映調查研究的成果。

（三）開展調查研究要以科學方法為支撐

調查研究要真正落到實處，展現其價值，離不開科學方法的支撐。沒有科學方法的調查研究，是無意義的甚至是錯誤的，會對實際工作產生負面影響。通過考察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可以發現階級分析法、典型研究法、直間結合法、分析綜合法是其重要的方法。

第一，階級分析法。“階級”是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中的一個基礎概念，“階級斗爭”是毛澤東對馬克思主義最直觀的認識。毛澤東在《反對本本主義》中就明確指出：“我們調查工作的主要方法是解剖各種社會階級。”［8］113-114調查研究不能只將材料收集堆砌，而要對其“做階級分析”進而得出觀點和思想，這種調查結果才是有益而實用的［10］259。毛澤東強調要把階級分析法貫穿調查研究的始終，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地深入了解實際情況，才有利于我們作出正確決策。

第二，典型研究法。典型研究法，就是深入研究一個典型，以此類推、由點及面，從而獲得對整個事物的認知的一種方法。毛澤東特別強調這種方法在調查研究中的運用。例如調查中國農村，“全國了解兩個鄉，南方一個，北方一個，對中國的農村就有一個基本概念了”，如果是調查工業，則要分行業，“煤礦、冶金、機械等，各了解一個廠礦就差不多了”［10］260。這是一種按照區域和門類進行的典型研究，還有一種是按照事物的性質劃分典型。例如，一個公社有30個生產隊，想要獲得對整個公社的基本認知，是否要對所有生產隊進行調查研究？答案是否定的，實際上也是不可能做到的，最直接有效的辦法就是30個生產隊調查三個就行了，“一個最壞的，一個中等的，一個最好的”［10］234。有了一個典型研究，觸類旁通，再研究其他就更加方便。總體而言，“從研究典型著手是最切實的辦法，由一典型再及另一典型”［4］361，是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所呈現的主要方法之一，也符合人們的認知規律。

第三，直間結合法。直間結合法，就是運用直接調查和間接調查相結合的方法。直接調查法，就是親身去做調查研究；間接調查法，就是指導別人去做調查研究。民主革命時期，毛澤東特別強調直接調查，要求各級領導干部“一定都要親身從事社會經濟的實際調查，不能單靠書面報告，因為二者是兩回事”［8］117。新中國成立后，由于工作環境和條件的改變，毛澤東在繼續強調直接調查的同時，也不反對間接調查。1961年，毛澤東在《大興調查研究之風》一文中指出，如果在全國搞10個左右的典型調查研究，“自己親身搞的，農村有一兩個、城市有一兩個就夠了”，其他的“要組織調查研究的班子，指導他們去搞”［10］234。為了呼應這次全黨大興調查研究之風，毛澤東派了三個調查組下去，“一個放在浙江，一個放在湖南，一個放在廣東，結合當地省委的同志來搞”［10］260。由此可見，直接調查法和間接調查法都十分重要，兩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第四，分析綜合法。分析綜合法，就是分析法與綜合法的有機結合，只有分析沒有綜合，無法得知事物的全貌；只有綜合沒有分析，結論經不起檢驗。在調查研究中，只有實行分析綜合法，才能得出正確的結論、真正解決問題。對此，毛澤東舉例以說明，一個初到延安的人，“開始他對延安的認識只是一般的、籠統的”，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實地考察后，他就會“用分析方法把延安的各部分有秩序地加以細細的研究和分析”，然后再以“綜合法把對各部分的分析加以綜合，得出整體的延安”，此時“他對延安就有了科學的認識和具體的了解”［4］380。

三、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對新時代開展調查研究工作的啟示

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是中國共產黨調查研究思想的重要淵源和組成部分，對新時代開展調查研究工作具有價值、形式、方法層面的重要啟示。在當下全黨大興調查研究之際，要深刻理解調查研究的重要價值，充分運用現代信息技術豐富調查研究形式，堅持以科學方法論指導調查研究。

（一）深刻理解調查研究的重要價值

毛澤東從政治高度指出調查研究是轉變黨的工作作風的基礎，是產生正確策略的前提，是解決問題的關鍵，是贏得群眾支持的保障。此后，中國共產黨始終重視調查研究的重要價值。鄧小平指出，搞社會主義建設，“根本方法就是調查研究、實事求是”［14］。習近平深刻指出：“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更沒有決策權。”［15］新時代調查研究在中國共產黨治國理政中具有多方面的重要價值。第一，調查研究是涵養黨的優良作風的重要一環。調查研究不僅是工作方法，更是工作作風。調查研究是中國共產黨各級領導干部和黨員開展工作的基本工作方法之一，即通過調查研究，找到問題、找準問題、制定政策、執行政策，這種方法能夠避免主觀主義，體現了實事求是的優良作風。第二，調查研究是破解各種改革難題的關鍵。當前，全面深化改革進入攻堅階段，許多深層次問題、結構性問題、復雜化問題不斷涌現，如何破解這些難題，只有依靠調查研究，深入分析改革的規律、找到問題的關鍵，才能通過體系化的體制機制改革推動全面深化改革邁入新境界。第三，調查研究是解決人民群眾急難愁盼問題的法寶。人民群眾關切的問題主要集中在教育、醫療、就業、住房、養老、社會保障等方面，每一個方面最急難愁盼的問題是什么、制約的因素是什么、如何去解決，決策者必須了然于胸，而要做到這一點，只有通過大量深入的調查研究才能實現。第四，調查研究是應對復雜多變國際局勢的突破口。當今世界，國際局勢波詭云譎，不穩定性因素明顯增多。面對地區戰爭不斷擴大，保護主義、單邊主義抬頭，世界發展不平衡日益突出，經濟逆全球化趨勢加劇，全球性問題增多等時代問題，要通過調查研究，對癥下藥，為解決世界性難題提供中國方案和中國智慧。

（二）充分運用現代信息技術豐富調查研究形式

毛澤東十分注重調查研究的形式，總結出開調查會、走訪詢問、蹲點、研究文獻等重要形式。毛澤東開展調查研究的形式是多樣的，他通常會根據實際情況運用一種或幾種形式以達成調查研究的目的。同時，毛澤東也主張調查研究的形式要不拘一格，只要有成效，一切合理的、可操作的形式都可運用。毛澤東所提倡的這些調查研究形式在新時代仍然具有現實價值。同時，要在此基礎上特別注重對現代信息技術的運用。一方面，要運用現代信息技術豐富傳統調查研究形式的具體樣態。比如，傳統開調查會，必須親到現場召集代表開會、聽取相關情況，但在現代信息技術條件下，開調查會的形式既可以是現場開會，也可以是電話會、電視會、網絡視頻會等。研究文獻也與此類似，除了傳統方式還可以運用豐富的集成數據庫。記錄形式也發生了變化，以前多是文字記錄，現在可以有機融合文字記錄、音頻記錄、視頻記錄等多種形式。另一方面，要運用現代信息技術拓展新的調查研究形式，運用線上模式開展調查研究。以問卷調查為例，網絡問卷調查具有時間更為靈活、參加人員更為自由、數量更為可控等優點，已逐漸成為問卷調查的主要形式，可以運用云計算、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技術開展統計分析。有強大的技術支撐，調查研究的內容可以多元呈現、調查研究的數量可以大為增加、調查研究的范圍可以覆蓋更廣。總之，調查研究的形式會隨著時代的變化而變化，新時代，要“充分運用互聯網、大數據等現代信息技術開展調查研究”［3］，切實提高調查研究的實效性。

（三）堅持以科學方法論指導調查研究

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強調科學方法的支撐作用，這一理念啟示新時代開展調查研究必須堅持科學的方法論。第一，堅持實事求是。實事求是是調查研究工作最基本的方法原則，即找準調查對象、尊重調查結果，不選擇性失明、不避重就輕、不隨意曲解、不弄虛作假，務求真實地反映客觀事物。毛澤東關于調查研究的理論闡釋和實踐操作，鮮明地體現了實事求是的作風和原則。實事求是是馬克思主義的根本觀點，也是中國共產黨的優良作風，堅持實事求是的原則，就能做好調查研究，違背實事求是的原則，調查研究便會流于形式、無益且有害。第二，堅持人民至上。調查研究最重要的邏輯就是向人民要答案、為人民解困難。人民群眾是歷史的主體，人民群眾的智慧是無窮的，為了人民、依靠人民就能無往而不勝。毛澤東在談到自己做調查的態度時指出，“必須恭謹勤勞，把人家當作同志對待”［10］264。新時代調查研究堅持群眾路線，就是“要拜人民為師、向人民學習，放下架子、撲下身子，接地氣、通下情”［16］。只有堅持人民至上，才能查出問題、解決問題。第三，堅持問題導向。在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中，發現問題和解決問題是一以貫之的思維邏輯。沒有問題導向的調查研究只能是無頭蒼蠅，眉毛胡子一把抓，無法切中要害。新時代的調查研究，要有問題意識，不回避舊問題，并提出新問題；要找全問題，更要找準問題；既分析問題，又解決問題。第四，堅持系統觀念。事物是普遍聯系的，問題往往是一環扣一環，牽一發而動全身，因此調查研究要立足局部、呼應全局，著眼當下、預設長遠，注重宏觀、重視微觀。同時，調查研究要抓住主要矛盾，以點帶面，一體推進。毛澤東指出，如果只調查一些次要的東西而把主要的東西丟掉，那么就不是正確的調查研究，“仍舊是沒有發言權”［4］382。不抓重點的調查研究，就會陷入“大而全”的資料海洋中找不到方向，既無法了解事物的全貌，更無法得出正確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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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習近平.在“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主題教育工作會議上的講話［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9：11.

［16］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3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520.

【責任編輯：未央】

基金項目：四川省高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培訓中心“新時代高校思想政治理論課培育大學生正確黨史觀研究”（SZQ20230112）；成都中醫藥大學“杏林學者”學科人才科研提升計劃項目“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學習中國共產黨歷史的重要論述研究”（DJZD2023002）。

作者簡介：吳娟（1981—），女，四川南充人，成都中醫藥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講師，碩士，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思想政治教育；劉海軍（1986—），男，四川德陽人，成都中醫藥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中國化、中共黨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