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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語言創造性的生成與理解

2024-10-19 00:00:00邵斌
同濟大學學報(社會科學) 2024年4期

摘 要:

語言的創造性一般被認為是文學家的專利,但事實上,源自文學作品的創造性表達在日常語言交流中也俯拾皆是。金庸小說關鍵詞體現了文學家的創造性,其在社交媒體中的創新使用則體現了普通大眾的語言創造性,主要表現為詞匯使用創新和多模態語言創新。從社會認知視角來看,金庸小說關鍵詞在微博中的創造性使用涉及概念整合的認知建構作用。具體而言,日常語言創造性的生成與理解離不開其建構者和共同建構者的概念整合認知建構,以及文學經典化和日常生活化所提供的共享社會文化背景。

關鍵詞:

語言創造性; 日常語言; 金庸小說; 微博; 5C模型

中圖分類號: H03A012009

一、 語言創造性的概念及相關研究

語言是人類區別于其他物種最主要的特征,而語言在文學中的創造性使用則將此種區別發揮到極致[1]34。人類對語言的創造性使用被稱為“語言創造性”(linguistic creativity),它指的是“人類對語言規則和規范的明顯突破或扭曲,包括對其形式以及潛在意義的有意操控”[2]9。語言創造性體現在語言的語音、詞匯、語法和語篇等各個層面,詞匯層面的語言創造性尤為常見。比如,在英語中,KISS一詞被解讀為Keep It Simple and Stupid(盡量簡單)的縮略語,用作程序設計和網站開發的目標口號。“上有老下有小的夾心層”被稱為sandwich generation(“三明治一代”),用三明治形象描寫出中年人所承受的壓力,富有創新性。

事實上,語言創造性并非文學家的專利,它在日常交流中無處不在。Plag指出,人人都是具有語言創新能力的語言學家[3]xi。這種語言創造性的日常生活化在網絡社交媒體中體現得更為充分。網絡社交媒體是一種特殊的“語言特區”,它追求標新立異,鼓勵語言創新活動[4]。人們在網絡媒體中經常會使用縮寫、符號、表情、手勢等非標準化的創造性語言形式。Crystal就以Txtng: The Gr8 Db8(其標準形式為Texting: The Great Debate)為書名展現短信英語的創造性[5]。Evans認為“笑臉”“愛心”“點贊”等社交媒體里的表情包改變了我們的溝通方式[6]。由此可見,社交媒體是創造性語言的溫床,是觀察語言創造性的絕佳窗口。近些年,語言創造性在西方已成為研究熱點。國外語言學期刊,如《應用語言學》(Applied Linguistics)、《英美研究雜志》(Zeitschrift für Anglistik und Amerikanistik)和《認知符號學》(Cognitive Semiotics)都曾以“語言創造性”為主題出版專刊。德古意特出版社策劃出版了“語言游戲與創造性”(language play and creativity)系列叢書。語言創造性已經成為涉及語言學、心理學、教育學、藝術學、管理學、認知科學等諸多學科的交叉領域[7-11]。

國內語言學界雖然較少提及“語言創造性”概念,但對類似語言現象也早有關注。事實上,創造性語言可歸屬于傳統的“比喻”“擬人”“夸張”“通感”“雙關”“拈連”等修辭格,自《修辭學發凡》[12]出版以來,從修辭角度分析新詞新語創新性的文獻眾多。最近十多年來,不少語言學者也借助語言學理論探究辭格的類別、功能、理解機制等問題。比如,徐默凡把諧音、別解、仿擬等象似性辭格按其語用意圖分為兩類,即舊型新釋的闡釋類和舊型新指的命名類,并用“空間合成理論”來解釋命名性辭格[13]。也有語用學的學者從模因角度考察新興語言的使用。比如,陳新仁引入語言模因論視角探討英語非作格動詞“致使化”這一詞匯-語法創新現象[14]。曾容、文旭從模因的復制和變異方式考察漢語流行語的語義動態范疇化[15]。認知語言學學者則指出,認知語言學與修辭學具有兼容性和互補性,借此探索“認知修辭學”這一新領域創建的可能性[16-18]。也有學者從構式語法視角探討構式辭格的生成以及特殊語境下語言創新的可能性[19-20]。還有學者從社會語言學視角把“有條件突破慣常語言規律約束的語言運用特定領域”稱為“語言特區”[4],或是從新媒體語言視角考察創新性語言[21]。

以上研究提供了與傳統修辭學不同的研究視角,豐富了語言創新性研究。然而,需要指出的是,國內學界較少從語言創造性視角考察新興的語言現象。事實上,語言創造性視角有其獨特之處:一是它可將語言的創造性與人類的一般創造能力連接起來,即語言創造性也是人類的一般認知能力,從而可以揭示語言學與其他學科的相關性。二是語言創造性視角將語言的認知性和社會性結合起來,可對創新性語言的使用機制進行更為深入的解釋。本文擬以金庸小說關鍵詞的微博使用作為個案,考察日常語言中的語言創造性的生成和理解過程。之所以選擇金庸小說關鍵詞的微博使用作為考察對象,一是因為金庸小說關鍵詞(如“乾坤大挪移”“降龍十八掌”)的命名無疑體現了文學家自身的創造性,而它在微博中的使用則體現了普通人的語言創造性;二是因為微博作為活躍的社交媒體,其語言是人們日常生活語言的自然體現。本文探討的問題有二:一是金庸小說關鍵詞在微博中創造性使用的類型及特點;二是微博中的語言創造性在認知和社會層面是如何生成和理解的。

二、 金庸小說關鍵詞在微博中的創造性使用

我們從金庸的15部武俠小說中選取了部分表征小說形象的關鍵詞,如“六脈神劍”“辟邪劍譜”“掃地僧”“胡一刀”“十香軟筋散”等①,通過微博檢索考察“金庸小說關鍵詞”的創造性使用。研究發現,這些關鍵詞在微博中有著諸多創造性使用,主要可分為以下兩大類:一是詞匯創新;二是多模態語言創新。

(一)詞匯創新

本文根據收集的語料把詞匯創新分為四小類:諧音、歧解、夸張、隱喻。在諧音創新中,金庸關鍵詞往往用來指與其語音相同或相近的事物,以吸引讀者注意,如句(1)至句(4)所示:

(1)總覺得喬幫主走后,蘋果的設計就沒有了新鮮感。

(2)煤超瘋,你好像個精神病!還是黃老歇乖!

(3)今天是吃了豹胎易筋丸了嗎?就家門口拐個彎也能爆胎。

(4)轉發這個郭襄,一輩子沒有楊過!

句(1)中的“喬幫主”原指《天龍八部》中的丐幫幫主喬峰,此處借指蘋果公司聯合創始人喬布斯。句(2)中的“煤超瘋”和“黃老歇”是博主家中調皮的黑貓和乖乖的黃貓,是《射雕英雄傳》中“梅超風”和“黃老邪”的諧音詞。句(3)中的“豹胎易筋丸”是《鹿鼎記》中的毒藥,因“豹胎”與“爆胎”音同,被博主用來指車子爆胎。句(4)中的楊過是《神雕俠侶》的男主角,諧音“陽過”,被用來指感染新型冠狀病毒。大量的金庸小說關鍵詞在新冠疫情期間被社交媒體加以創造性使用,如“楊康”“王重陽”“全冠清”“九陰真經”等都被賦予了與新冠疫情相關的意義。

此種諧音雙關是由同音異義引起的,其基礎是兩個語詞之間有著語音聯系。以句(2)為例,一方是我們熟悉的金庸人物梅超風,另一方則是博主想要表達的事物,即黑貓。博主通過“梅”與“煤”(轉指黑色)、“風”與“瘋”的同音,將黑貓命名為“煤超瘋”,可見諧音雙關是“一個語音結上纏著的兩串思想”[23]64-65。對博主而言,語言單位的同音和多義性以及對其操控和擴展的可能性使得諧音雙關成為一種寫作樂趣。對讀者而言,對其言外之意的成功解讀帶來了閱讀的快感。由此,一種超越簡單信息交流并體現創造性語言的成功編碼和解碼的交際互動得以形成。

歧解是對已有的語言單位進行重新解讀,讓其表達新義。博主故意對金庸小說關鍵詞進行某種曲解以展現別出心裁的解讀,如句(5)和句(6)所示。

(5)雞翅滅絕師太再次上線。半年內,不會再吃了。

(6)乾坤大挪移,男性大勢已去。

“滅絕師太”是《倚天屠龍記》中的人物,在句(5)中卻與“雞翅”相組合,被曲解為“把雞翅滅絕了的人”。“乾坤大挪移”是該書中的武功絕學,但在句(6)中被曲解為男女兩性社會地位的轉變,“乾坤”本義指“男女”。

當一個表達方式通常已作隱喻義使用,而使用者使用其本義時,則該表達的隱喻義被背景化,其本義前景化了,這種背離常規的使用與人們的心理期待迥然不同,就會產生特殊的表達效果。在上述例子中,博主對金庸小說關鍵詞進行曲解,通過對其字面義的挖掘,使其產生與小說中截然不同的含義,達到創造新意、制造幽默的目的。

在微博中,博主為了使表達更生動有趣,常會采用夸張手法強調其觀點,如句(7)至句(10)所示。

(7)吃桑葚吃出了千蛛萬毒手,所以我的阿牛哥哥什么時候來?

(8)我懷疑蚊子修煉成了蘭花拂穴手,老夫連拍了三掌,連其毫毛都沒有沾到。

(9)不是吧!都十一月份了,還能被蚊子叮,這是存冬天的最后一輪口糧嗎?哼,死在我的黯然銷魂掌下是你的宿命。吸了我的血,你是斷斷活不到下一秒的!

(10)喜歡這種慵懶的感覺,仿佛一只躺在你身邊的貓貓用化骨綿掌拍打著你的心。

“千蛛萬毒手”是《倚天屠龍記》中的武功,練時需將蜘蛛體內的毒液轉到手指上,句(7)的博主借此夸大手指被桑葚染黑的程度。“蘭花拂穴手”是《射雕英雄傳》中的武功,講究“快、準、奇、清”,句(8)用此體現蚊子叮人的速度之快且不易被察覺。“黯然銷魂掌”是《神雕俠侶》中楊過獨創的掌法,句(9)用此夸大了對蚊子擊打之力道。“化骨綿掌”是《鹿鼎記》中的武功,在句(10)中夸張化地形容貓爪拍打之輕柔。這些創新語言為社交媒體語言增添了趣味性,體現了博主的幽默和智慧。

金庸小說關鍵詞在社交媒體中的創新使用很多屬于蓄意隱喻。博主總是能把握文學形象與其所要表達事物之間的相似性,將耳熟能詳的文學形象加以隱喻化,既達到信息交流的目的,又體現出語言使用者的創造性[24]。金庸小說關鍵詞微博使用所體現的蓄意隱喻如句(11)至句(14)所示。

(11)我想,世間最鐵的關系,莫過于你吃了我的三尸腦神丹,我服用了你的豹胎易筋丸。

(12)云腿月餅:月餅中的日月神教!!!別看你們所謂名門正派的月餅外表光鮮,說起好吃,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13)穿40元的布鞋,隨手捐120萬,卻是中國科學界的“掃地僧”,遙感技術的世界泰斗。

(14)“記憶”有時候真傷人啊,就好像段譽的六脈神劍,時靈時不靈。

句(11)中的“三尸腦神丹”和“豹胎易筋丸”是金庸小說中控制精神的藥物,博主在此用其喻指一種相互信任的人際關系。“日月神教”是《笑傲江湖》中的第一大邪教,句(12)用其表明云腿月餅在月餅中的重要地位。與之類似,句(13)的隱喻凸顯該科學泰斗身懷絕技但深藏不露的特點。句(14)中的隱喻強調了記憶的不穩定性和不可靠性,就像段譽使用六脈神劍一樣,時靈時不靈。以上例子都激活了與金庸文學形象有關的概念,使得讀者借助文學形象的特征來理解目的域。其中,諸多隱喻往往出人意料,充分反映出使用者的語言創造力。可見,博主在微博中使用金庸小說關鍵詞,其目的不僅是傳遞信息,同時還想表現出自己的語言創造性。

(二)多模態語言創新

模態是被特定感知過程所知覺的符號系統,可以與五種感官一一聯系,可分為五類,即視覺、聽覺、嗅覺、味覺和觸覺。也有學者將其細分,如Forceville將模態細分為九大類,分別是圖像符號、書面符號、口頭符號、手勢、聲音、音樂、氣味、味道、接觸。多模態是由兩種以上模態共同參與構建的符號單位[25]23。微博作為社交媒體平臺,允許用戶以文字、圖片、視頻組合的多媒體形式發布即時信息。在推文中,博主常常使用文字加圖片的形式構建跨圖像符號和書面符號的多模態表達形式,通過賦予圖像某一特定屬性來傳達特殊含義,從而實現多模態語言創新。金庸小說關鍵詞也常以多模態形式出現于微博,如句(15)和(16)所示:

(15)飛雪連天射白鹿!

萊萬雪中倒鉤領銜歐冠小組賽階段最佳進球的候選名單!

該條微博還配有一張圖片,圖中的球員萊萬一身紅衣,整個人全身飛起,右腳倒鉤射門,圖中還有一堆積雪。

“飛雪連天射白鹿”是金庸7部小說的合稱,“飛雪”用于提示整場球賽的自然場景,“射”用來指球員在雪天倒鉤射門。而“射門”的圖像提示了足球射門這一目標域,從而幫助讀者成功建立起從金庸小說到足球射門的跨域映射。

(16)吃7年減肥藥,增重104斤。

這哪是減肥藥啊,簡直就是豹胎易筋丸。

該條微博還配有一段視頻,內容顯示,圖中的女子減肥前是50千克,腰肢纖細,減肥后則變成102千克,顯得膀大腰粗。

該微博用《鹿鼎記》中讓人體型發生巨變的“豹胎易筋丸”類比效果適得其反的減肥藥。視頻生動呈現“增重52千克”的文字內容,強化了信息的傳達,體現了博主對減肥藥的不滿情緒。

Forceville指出,語言和圖像具有相互補充、相互影響的關系,正是由于影響視覺感知的兩種表意符號相互配合和相互制約,共同誘發和引導對隱喻的識別以及對意義的篩選和解讀,才使讀者獲得了一種獨特的審美體驗[26]71。博主常常使用多模態文本實現語言創新。在此類語言創新中,語言使用者需要挖掘圖像、視頻和文字文本間的相似性和相關性,從而實現其意義的構建,而讀者也需要根據自己對圖像和文本相似或相關的認識從而正確解讀博主的語言創造性。

三、 創造性語言生成和理解的5C模型

語言創造性是人類創造力在語言層面的表現之一。人類的一般創造力包含新穎性(novelty)和適當性(appropriateness)兩大特征[27]。新穎性是對原有規范的偏離;適當性即契合其發生的情景,且具有一定的價值[28-29]。Krtvélyessy等人在討論創造潛能與構詞創造性的關系時指出,構詞創造性是人類一般創造力在語言領域的一種表現[11]。同樣,日常語言中的語言創新也是創造潛能在語言層面的一種表現,反映了新穎性和適當性。

日常語言的創造性是一般創造力在語言層面的體現,表現出認知創造性。認知創造性是語言創造性的源泉[30]。認知通過形成概念、知覺、判斷和想象等心理活動來獲取知識。在認知視角中,概念反映客觀事物的一般本質特征,創造性思維便是基于概念進行推理、想象、聯想等思維過程,以開拓人類認識新領域,開創人類認識新成果。創造性思維最重要的認知特征之一是隱喻思維[31],即在不同事物之間找到相似之處[32]。概念整合理論對隱喻意義的建構具有較強的解釋力,即認知主體能夠在看似不相關的事物之間建立聯系,從而將兩個完全不同的想法、意義或概念結構整合起來,并創造出全新的意義[7,32]。語言使用者通過整合和轉化已有的概念資源來理解新的情境,該過程涉及四個基本操作:概念輸入、交叉映射、選擇性投射和整合。以“屠龍刀”為例,它原是《倚天屠龍記》中的鋒利武器,但在日常語言中被用于指“大幅砍價”的商業行為,如句(17)所示。

(17)今天在班贊海鮮市場吃了一頓龍蝦套餐。

這里記得要帶屠龍刀來哦,對方說3 800泰銖,我直接說1 800泰銖就吃,不然就走。

在句(17)中,“屠龍刀”的隱喻用法將商品交易類比為武俠斗爭,圖1是其所涉的概念整合認知建構模型。

具體而言,輸入空間I描述了屠龍刀的主要概念要素,包括武俠斗爭的認知背景、武器的力度以及武器持有者的特質等;輸入空間II為砍價行為的事件要素,包括砍價的幅度、交易人的行為特征等。兩個輸入空間的投射存在基于相似性的認知前提——“尺度圖式”,即“武器的力度”對應“砍價的幅度”。概念整合是一個高度選擇性的過程,并非所有源自兩個輸入空間的信息都會被使用,只有那些對于新生成的意義有用的元素才被保留下來。在該例中,來自屠龍刀的象征性意義“力量”和砍價的“力度”被保留,而其他不相關的信息,比如屠龍刀的制作背景和交易者的身份信息則被忽略。最后,被保留的元素和關系在一個新的認知空間中得以重新整合,形成了一個新的概念。通過概念整合,語言使用者將文學作品中的象征性元素與現實生活中的經驗相結合,創造出全新的意義。這個過程展示了人類思維的創造性和靈活性,以及語言表達復雜思想情感的強大能力。

在概念整合過程中,隱喻發揮著重要作用。隱喻思維是創造力的根源,不同元素的組合可以產出具有創造性的產品[33]。實證研究也表明,隱喻思維和創造力之間存在正相關關系[34]。比如,“掃地僧”與科學泰斗都有“深藏功與名”的特點;“六脈神劍”與人的記憶都有不穩定和不可靠的特點。這些概念的源域與目標域原本相去甚遠,而博主卻能發掘文學與日常生活之間的相似性,從而基于相關語言資源和語境信息來建構新的意義,即拓展出詞語的創造性隱喻義。在上述例子中,金庸小說關鍵詞的隱喻義已從文學形象擴展到日常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這足見隱喻思維在其中所起的作用。

還應注意的是,與傳統媒介下的交流方式不同,社交媒體上的語言使用可視為“將個人形象傳達給他人的自我展現過程(self-presentation)” [35]。因此,微博上的語言生成和理解不僅包括使用者(如博主)的單向行為,同時也涉及另一個重要的角色,即接收者(如“粉絲”)。來自神經科學領域的研究表明,當人受到認可或贊許時,大腦中的相關區域會得到激活,從而帶來獎勵性的愉悅感[36],這一觀點同樣適用于社交媒體上的互動行為。博主對于語言材料的選擇越有新意,就越容易吸引目標受眾的注意力,從而獲得其“點贊”“關注”“轉發”等行為性認可。因此,對于微博用戶來說,無論是為了提高互動率,還是為了促進更深層次的情感共鳴和認同,創造性語言的使用都是一個強有力的社交策略。對于接收者來說,新的語言單元并不存在于已有的語言經驗中,甚至與原有的語言經驗相沖突,最初這會造成認知失調,但語境線索、背景知識、語言經驗會觸發其解碼中所涉的意義[37]。這種從認知失調到成功解碼的過程會帶來幽默效果,從而帶來交流的滿足和欣賞的愉悅。幽默理論中的“不協調理論”(Incongruity Theory)強調幽默源于人們對不相協調或意料之外元素的認知[38]。幽默作為一種積極的禮貌策略[39],可幫助使用者創建群體認同、塑造個人身份,并獲取社會認可[40]。微博用戶使用金庸小說關鍵詞描述現代生活中的事件,就是創造一種“不協調性”,它突破了人們對武俠的傳統認知界限,制造了意想不到的幽默效果,塑造了用戶自身積極的幽默形象。

當然,這種“不協調性”的最終生效需要人們共享一定的知識基礎和文化背景。一個未經歷過新冠肺炎疫情的人很難理解“王重陽”“全冠清”等創造性語言的妙處,而關于“三尸腦神丹”“日月神教”的幽默如要生效也需要聽話者對金庸小說有一定的了解,然后利用這些知識來化解“不協調性”。可見,語言創新所產生的新的語言單位對認知有著較高的要求,它有可能被接收者接受和分享,但也可能無法被成功解碼。因此,接收者在語言創新過程中扮演著消化創新成果的角色。換言之,語言創新以及對語言創新的理解和接受都需要調動一般認知創造力,同時也需要編碼者和解碼者共享某種共同的社會文化背景,此處的共享知識即金庸小說的經典化與日常生活化。

很多時候,語言創新是人們有意為之,其目的不僅在于產生新的意義,還在于改進交際關系。語言不僅具有概念功能和語篇功能,還具有人際功能,交際者可以通過特定話語來建立人際關系、表達自身立場以及傳達身份信息[41]29-31,而微博這類社交媒體為人們提供了便利的社會交互環境。人們通過諧音、曲解、夸張、隱喻等手段進行語言創新,不僅是為了傳達語言的美學效果,還期望聽眾對其本人產生一種新的觀感,促進情感交流,提升人際關系。Jespersen認為,人活著不能只為了面包,語言是一種有用的交際工具,但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功能。語言不僅是用來說話的4WXmwh9+r5L0RttTpT7bug==,也用來唱歌,說話往往無非就是對語音進行操控從而創造語言游戲,達到閱人悅己的目的[42]219。Thurlow指出,語言創新實踐的動機是參與者實際的需求,是他們故意想要操控拼寫、標點和語法規范的嘗試[43]179。換言之,語言創新不僅關乎產出,也關乎過程,關乎文本,關乎參與者 [44]。微博用戶對金庸小說關鍵詞的創新使用包含著向受眾展示自身的特點,而這種創新提升了其與受眾之間情感上的感知和認識,給受眾留下有趣、幽默的印象。此外,采取語言創新策略實際上與語言使用者的社會身份認同息息相關[45],微博用戶對金庸小說關鍵詞進行創新使用,在某種程度上是為了表達其對“金庸迷”這一社會身份的認同。可見,語言創新,尤其是社交媒體上的語言創新具有很強的社會性。用戶在微博中對金庸小說關鍵詞進行創造性使用,將看似不相關的元素進行重新組合,創造出新的意義,受眾能體會到博主的智慧及其操控語言背后的匠心,從而會心一笑。由此,參與者創造力的更高層次的交流就得以實現。簡而言之,語言創新性的實現機制可概括為5C模型(5C指的是creativity、constructor、co-constructor、conceptual blending和canonization這五個以C為首字母的關鍵概念),如圖2所示。

由圖2可知,語言創造性(linguistic creativity)得以實現,首先涉及創造性語言的建構者(constructor)。建構者調用了金庸小說關鍵詞,并賦予其在具體語境中不同于小說中的意義,將其映射到現實生活中(比如通過“屠龍刀”映射“大幅砍價”事件),這是概念整合(conceptual blending)的過程。此為創造性語言的發出端,即話語過程的開端。創造性語言的實現還涉及很重要的一環,那就是受眾。受眾作為話語的共同建構者(co-constructor)也參與創造性話語建構過程,這樣語言創造性的生成和理解才會形成一個閉環。而說話者之所以能使用、聽話者之所以能理解這一創造性語言,還需要他們共處同一個熟悉的社會文化背景,此處即金庸小說的經典化(canonization)和日常生活化,即金庸小說關鍵詞已經進入了日常生活,人們對其耳熟能詳。文學經典化的一個重要標準,就是看作家所塑造的文學形象有沒有進入我們的日常生活[24]。金庸小說的經典化和日常生活化為其關鍵詞的使用、理解和傳播提供了社會背景,而反過來,關鍵詞在微博中的廣泛使用也進一步促進了其關鍵詞的熟語化,進而促進金庸小說的經典化。以上便是創造性語言在日常生活中得以實現的5C模型,即語言創造性的生成和理解涉及建構者和共同建構者、建構者的概念整合認知建構,以及文學經典化和日常生活化所提供的社會文化背景。需指出的是,此處的5C模型參考了Hoffmann論構式創造性的5C模型[46]。Hoffmann的模型包括構式建構者、共同建構者、構式網絡(construction network)、構式整合(construction blending)、構體(construct)等5個部分。本文模型則在其基礎之上有所發展。一是本文的5C模型運用于語言創造性整體,而不局限于構式創造性,因此本模型中的建構者不局限于構式建構者,概念整合的范圍也大于構式整合。二是本模型加入了社會因素,文學經典化,筆者認為日常語言創造性的生成與理解離不開其所處的社會語境,此處即金庸小說的經典化和日常生活化。因此,本文的5C模型更好地解釋了日常語言創造性的生成和理解機制。

四、 結 語

語言創造性在日常生活中無處不在,在網絡社交媒體中尤其常見。本研究借助金庸小說關鍵詞的微博使用考察語言創造性的生成與理解。研究發現:第一,金庸小說關鍵詞在微博中有大量使用,可分為詞匯創新和多模態語言創新兩類;第二,金庸小說關鍵詞在微博中的創造性使用體現了概念整合的認知建構作用。同時,本文提出了融認知性和社會性于一體的5C模型可以解釋語言創造性的實現過程。簡言之,語言創造性的生成和理解涉及建構者和共同建構者,建構者的概念整合認知建構,以及文學經典化和日常生活化所提供的社會文化背景。在它們的共同作用下,語言創造性的生成與理解才成為可能。

(本文為浙江大學文科青年交叉創新團隊“文學風格計算團隊”的階段性成果。我的博士生李雨飛、吳俠和陳澤南幫忙收集了部分材料,并提出了一些建議和意見,特此致謝!謹以此文紀念金庸百年誕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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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roduction and Comprehension of Creativity in Everyday Language:

A Case Study of Keywords of Jin Yong’s Novels in Weibo

SHAO Bin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Studies, Zhejiang University, Hangzhou 310058, China

Creativity in language is generally regarded as the monopoly of literary writers, but in fact, creative expressions originated from literary works also abound in everyday communication. While the keywords in Jin Yong’s novels undoubtedly reflect the creativity of a literary genius, while their unusual use in social media reflects the linguistic creativity possessed by the general public, which is mainly manifested in lexical use innovation and multi-modal language innov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ocial cognition, the creative use of Jin Yong’s keywords in Weibo, a Chinese microblogging platform, entails the cognitive and constructive function of conceptual integration. Specifically, creativity in everyday language cannot be produced and understood without its constructor and co-constructor, the constructor’s conceptual integration, and the socio-cultural context brought by the canonization and popularity of literary works.

linguistic creativity; everyday language; Jin Yong’s novels; Weibo; 5C Mod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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