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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態競爭視角下專利訴訟影響企業創新的組態分析

2024-10-31 00:00:00操友根任聲策蘇芷儀杜梅
科技進步與對策 2024年20期

摘 要:企業專利訴訟與創新間關系是創新管理領域的重要研究議題,然而現有文獻重內部影響、輕外部環境,且存在研究觀點相左的現象,因此,專利訴訟對企業創新的影響亟待深入研究。從動態競爭視角,基于“察覺—動機—能力”框架,采用模糊集定性比較分析方法,探究訴訟類型、訴訟強度、市場共性、資源基礎和攻防能力5個因素引發被訴企業高/低創新強度的組態效應。研究發現,經歷專利訴訟后,被訴企業高創新強度行為是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可將其劃分為基于市場保護、基于資源重配以及出于風險規避的訴訟激勵型企業;被訴企業低創新強度行為主要歸因于資源基礎和攻防能力缺失以及高強度的專利訴訟,可將其界定為基于資源與能力斷裂的訴訟被動型企業。研究結論對厘清競爭互動視域下企業創新決策影響因素,彌合現有研究分歧,指導企業從訴訟中強化攻防能力,促進創新躍遷具有重要價值。

關鍵詞:專利訴訟;企業創新;動態競爭;察覺—動機—能力;模糊集定性比較分析

DOI:10.6049/kjjbydc.2023040351

中圖分類號:F273.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7348(2024)20-0120-11

0 引言

加快實現中國科技自立自強需激勵企業持續創新,強化自主創新能力,完善技術創新體系。隨著企業知識產權意識不斷增強,近年來專利訴訟數量呈現顯著增長之勢,并體現出一定的競爭意圖[1],這對被訴企業創新產生雙重影響,一是可能因資源約束[2-4]或技術方案法律狀態不確定[5]而暫停甚至終止創新;二是在專利訴訟演變為企業戰略競爭武器的動態市場中,專利訴訟會促使被訴企業加大創新力度[6-7],將其作為獲取長期競爭優勢的當期行動反應。因此,探究動態競爭互動視域下專利訴訟如何影響被訴企業創新具有重要現實意義。

理論界對企業專利訴訟與創新間關系的研究已取得比較豐富的成果,但對專利訴訟如何影響企業創新仍存在明顯分歧,主要包括專利訴訟促進創新論(Lee,2019;尹志鋒,2023)與專利訴訟抑制創新論[2,4]兩種對立觀點。梳理已有文獻發現,關于專利訴訟對企業創新的影響機制涉及諸多因素[5],且多數文獻采用回歸分析方法研究專利訴訟相關變量對創新的獨立影響,鮮有研究剖析各前因變量間的多重聯合作用,這可能是導致研究結論沖突的原因。因此,本文采用模糊集定性比較分析方法(Fuzzy-Set Qualitative Comparative Analysis,fsQCA),探究專利訴訟各前因變量及其組合對被訴企業創新的影響。該方法將研究對象視作不同組合方式的組態,整合案例研究與變量研究的優勢,并通過集合論分析發現要素組態與結果的集合關系,有助于回答因果復雜性問題[8]。

此外,企業專利訴訟與創新間關系相關文獻主要立足于資源基礎觀進行靜態分析,缺乏基于動態競爭視角的考察。動態競爭理論的基本思想是企業會基于行業內競爭對手采取的戰略決策實施競爭響應行為[9],該視角適合于具有競爭互動特征的專利訴訟分析[1]。事實上,技術創新作為企業的一種戰略性競爭行動,其決策與實施過程越來越多地受到競爭對手所發起專利訴訟的影響[10]。在知識產權法律制度趨嚴與專利訴訟愈演愈烈的商業環境中,以往研究結論難以充分反映被訴企業在與競爭對手專利訴訟互動過程中的創新決策傾向與規律[11]。因此,本文結合動態競爭理論中的“察覺—動機—能力(Awareness-Motivation-Capability,AMC)”模型[12],以其為框架梳理專利訴訟互動過程中影響被訴企業創新的前因變量,進而分析不同前因變量組合引致高或低創新的路徑。

綜上所述,本文基于動態競爭視角,采用fsQCA方法,剖析專利訴訟中各前因變量及其組合對被訴企業創新的影響。本文理論貢獻在于:第一,從動態競爭理論出發探究專利訴訟對被訴企業創新的影響,豐富企業創新領域研究視角和理論邏輯,響應學界要求整合動態競爭與資源基礎觀進行交互研究的呼吁[13]。第二,引入模糊集定性比較分析方法,明晰專利訴訟影響企業高或低創新強度的路徑,有助于從方法論維度彌合當前文獻中的觀點分歧,促進對二者復雜關系的整體認識。在實踐價值上,本文旨在立足科技自立自強國情與專利訴訟加劇的現實,厘清競爭互動視域下企業創新決策影響因素,明晰企業自主創新能力提升路徑,強調企業專利訴訟攻防能力,從而保障并促進企業創新不斷躍升。

1 文獻回顧

專利訴訟是企業面臨專利糾紛時尋求法律救濟的主要途徑。作為專利制度在司法層面的設計,專利訴訟與企業創新的關系深受學界關注,歸納起來主要包括專利訴訟影響企業創新的理論基礎、影響維度及影響方向等。企業專利訴訟與創新間關系方面的重要文獻如表1所示。

(1)專利訴訟影響企業創新的理論基礎。既有文獻主要基于資源基礎觀,闡明專利訴訟對企業創新影響的理論邏輯。資源基礎觀是戰略管理領域的基礎理論,企業資源的豐裕程度從根本上決定其戰略決策(Barney,1991)。在專利訴訟戰情境下,由于專利侵權訴訟通常具有投入成本高、持續時間長、賠償額度大以及商業風險大等特征(文家春等,2008),一旦卷入訴訟,應對曠日持久的庭審過程與潛在的高額敗訴賠償等對企業尤其是中小被告企業而言是一種挑戰。專利訴訟主要從內部資源分配和外部資源獲取兩個方面影響企業研發投資。一方面,專利訴訟會影響企業內部資源在訴訟應對與研發投資之間的分配,同時,專利訴訟會影響人力資源在訴訟與業務、研發之間的分配[2,4];另一方面,專利訴訟會通過改變投資者對企業發展的預期和社會公眾對企業形象的認知等,影響企業外部資源如外部發明人[14]、外部創新合作關系[5]等的獲得。

(2)專利訴訟對企業創新的影響維度。已有文獻著重從過程論出發,探析專利訴訟對企業創新投入、創新產出以及創新行為的影響。首先,在創新投入方面,主要采用企業研發投入/投資或強度衡量。相關文獻表明,專利訴訟對企業研發投入具有顯著影響[4,6-7]。其次,在創新產出方面,專利訴訟影響企業創新的實證文獻中通常用兩類指標測度,一類指標是新產品或新工藝[6,15],另一類是專利申請相關指標,如專利申請數量(Tsai,2010)、專利申請質量(李黎明,2021)、專利授權數量(賴流濱等,2022)。這些量化研究文獻證實專利訴訟影響企業創新產出。最后,在創新行為方面,已有文獻集中討論專利訴訟對企業創新方向與戰略專利行為的影響。有研究認為專利訴訟對企業創新具有不同方向和程度的影響[2-3],也有研究認為專利訴訟能對企業專利行為(如專利申請、維持等)施加影響(Hu等,2017)。

(3)專利訴訟對企業創新的影響方向。關于專利訴訟與企業創新間關系的實證研究主要形成3種觀點,即專利訴訟促進企業創新、專利訴訟抑制企業創新、專利訴訟對企業創新呈倒U型影響。一是正向影響論,多數學者認為專利訴訟對企業創新的影響是積極促進的(Lee等,2019);二是負向影響論,其理論支撐在于專利訴訟顯著減少企業可用于發明創新的資源[2,4];三是倒U型影響論,即專利訴訟對企業創新強度的影響呈現雙重趨勢,在一定程度上,專利訴訟能夠促進企業增加創新強度,然而,當專利訴訟過于頻繁時,其可能對企業創新強度產生負面影響(李黎明,2021)。

綜上所述,國內外學者從專利訴訟經歷[6-7]、審判時長[16]、企業訴訟資源[2,4]及能力特征[17-18]等維度,對專利訴訟與企業創新投入、產出及行為間關系進行了諸多有益的探討,但對技術創新影響因素的分析存在“重內部影響、輕外部環境”的現象[11]。基于企業內部資源或成本視角的分析,難以回答日益激烈的外部競爭如何影響并重塑企業創新戰略的問題。事實上,中國自2008年頒布實施《國家知識產權戰略綱要》以來,專利數量激增。根據國家知識產權局統計,截至2021年底,中國發明專利有效量359.7萬件。同時,《中國法院知識產權司法保護狀況(2021年)》報告顯示,中國知識產權法院2021年新收知識產權一審民事案件中涉專利訴訟的案件31 618件。更重要的是,專利訴訟不僅是一種法律行為,更體現企業競爭意圖,越來越受到企業重視,并發展出多種訴訟策略[1]。可見,專利訴訟已構成影響中國企業創新決策的外部競爭環境的重要部分(陳仲常等,2007)。技術創新作為一種重要戰略,其決策和實施過程除考慮自身資源和能力外,還會越來越多地受到企業外部環境及內外部環境的交互影響[10]。因此,從動態競爭視角開展研究有利于探析專利訴訟情境中被訴企業技術創新的決策邏輯,從而深化對企業創新演變規律內外變因的全面認知。

2 理論視角與分析框架

2.1 動態競爭視角

動態競爭主要觀察企業發起的競爭行為會引起其他競爭企業怎樣的回應,重點關注企業行為之間的內在規律及其緣由。動態競爭相關研究主要從5個方面探索企業競爭行為動態:一是從行動者層面觀察競爭互動;二是從業務層面分析戰略競爭行為;三是從公司層面分析多市場和多業務競爭;四是整合競爭分析;五是競爭認知[19]。

具體到企業專利訴訟與創新的關系中,如果將提起專利訴訟視為競爭對手企業的進攻行動,而將創新投資作為被訴焦點企業的回應行動(其目的是為保護自身不再受制于人、捍衛市場份額),那么,非常適合從競爭互動視角進行研究。在分析競爭對手企業行為是否會引起焦點企業的回應時,Chen等[9,12]提出AMC模型,該模型認為只有在焦點企業察覺到競爭威脅/機會,并具有反擊/攻擊的動機和能力時,才會產生反擊/攻擊行為。競爭對手企業所發起專利訴訟的強度越大、影響越廣,為避免更多損失且取得未來競爭優勢(如作出進攻或防御訴訟行動、提升勝訴概率),被訴焦點企業進行創新投資予以回擊的速度越快、力度越大[20]。基于此,本文從AMC模型的3個維度,梳理專利訴訟中影響被訴企業創新行為的內外部關鍵因素,進而探索不同因素的組態效應如何引致高或低創新強度。

2.2 關鍵驅動因素

2.2.1 察覺層因素

察覺是焦點企業采取競爭行為的先決條件,包括感知外部環境中的威脅或機會,以及由市場共性和資源相似性所導致的與競爭企業間的“競爭張力”[9]。有研究表明,焦點企業察覺速度與競爭對手企業競爭行動的復雜程度緊密相關[21]。學界多用行動多樣性、行動變化和行動新奇刻畫競爭策略的復雜性[22]。在產品市場,競爭行動包括價格調整、營銷和促銷活動、推出新產品、擴大生產能力、進入新市場或新行業、收購兼并、提起訴訟等法律行動及戰略性信息披露等信號行動[23-24]。通常,競爭對手企業進攻行動組合越多、變化越快,焦點企業越不易察覺。然而,要素市場與產品市場不同,競爭行動類別相對單一。已有研究多聚焦專利訴訟行為,討論其結果及對企業的影響[1]。因此,從察覺層面來看,專利訴訟是一種直接競爭行為,當被訴焦點企業收到法院傳票時即能知悉競爭對手及其所訴專利。此時,被訴焦點企業察覺的深度和速度受到專利訴訟事件自身特性的深刻影響。鑒于察覺主體是企業決策者,察覺過程滲透著企業決策者的主觀認知[19],察覺的作用機制是通過影響企業決策者的注意力發揮作用(曾忠祿,2013)。因此,從影響企業決策者注意力的專利訴訟客觀特征與主觀特征兩方面選取察覺層面的因素。

(1)訴訟類型。專利訴訟類型是對訴訟類別的客觀劃分。根據中國專利分類標準,可分為發明專利侵權訴訟、外觀設計專利侵權訴訟和實用新型專利侵權訴訟。一般而言,察覺過程中發明專利侵權訴訟比外觀設計和實用新型專利侵權訴訟更容易推動被訴企業將注意力向創新聚焦。從對企業的價值來看,發明專利被認為具有真正的市場價值,是推動企業創新進步的決定因素(張杰等,2016),而其它兩種專利很可能是企業策略性選擇研發行為的結果(黎文靖等,2016)。當發明專利涉訴時,更可能影響被訴焦點企業的核心業務發展或產品銷售。從對企業造成的損失來看,發明專利涉訴經歷更長的審理周期,一旦敗訴,也將面臨更高的侵權賠償額。所以,因發明專利侵權而產生的法律訴訟費用可能加劇企業尤其是中小企業的資源約束程度[2-3]。

(2)訴訟強度。專利訴訟強度影響企業決策者對訴訟事件的主觀判斷及后續決策。通常,專利訴訟強度越大,被訴焦點企業潛在的資源占用越多、成本損失也可能越高,在察覺機制的作用下,被訴焦點企業注意力越傾向于向創新配置。從對專利訴訟事件的認知加工來看,企業決策者的認知活動發生于“決策者—環境”界面的信息交互,當決策者對環境進行掃描后,會通過啟發式或分析式信息加工等思維過程對信息進行比較、過濾、分析和整合[25]。研究發現,決策者信息加工方式選擇與決策情境相關,具有強烈外部動態特征的情境更容易引發占用較多認知資源的分析式加工[26]。專利訴訟作為一種關鍵外部事件,會對企業決策過程產生重要影響,表現為當專利訴訟強度較大時,其將牽涉被訴焦點企業較多資源(包含直接成本與間接成本),從而降低被訴焦點企業資源可分配程度并影響其可持續創新投資。一種普遍的情況是,被訴焦點企業在生命周期的重要階段如企業上市、進軍海外市場等過程中,會遭遇高強度的專利侵權訴訟。若訴訟失敗,則對被訴焦點企業造成的影響(間接成本損失)會極具破壞性甚至是不可逆轉的。因此,處于該情境中的企業具有更高的注意力深度,促使其對訴訟事件相關信息進行深入分析式加工,并深刻認識到專利價值和專利訴訟作為競爭工具的屬性,從而促進創新和變革。考慮到專利訴訟的實質是挑戰被訴焦點企業技術創新的穩定性和自主性,故經歷高強度的專利訴訟會增強被訴焦點企業提升創新能力以及運用專利策略進行制衡的意識,以避免再次卷入類似的被動侵權糾紛。

2.2.2 動機層因素

動機與可感知的收益或損失有關,如從行動中可能獲得的優勢或不采取行動可能遭受的損失。相關研究表明,在激烈的競爭互動中,基于市場捍衛動機是推動企業決策者構建回應動機的直觀驅動因素之一[9,12]。因此,市場共性構成被訴焦點企業發起反擊行動(強化創新動機)的決策基礎。

市場共性是指焦點企業與競爭對手企業的市場重疊程度[19],相比僅在同一市場內競爭,當兩家企業同時在多個市場經營時,其市場共性程度顯著增加。有研究發現,市場共性程度影響企業間競爭行動,市場共性程度越高,企業間攻擊與回應行為越可能相互牽制[27],因為高市場接觸性向競爭對手企業傳遞出一種威懾力量,使其不得不將現有進攻行動與未來遭受焦點企業報復和反擊聯系在一起[28],但這種威懾效應還受到競爭對手企業對焦點企業反擊能力評估結果的影響[9],即競爭企業一般不會攻擊與其同時在多個市場競爭且回擊能力較強的企業。同理,在專利訴訟競爭互動中,當被訴焦點企業與競爭對手企業的市場共性非常低時,其決策者很可能將專利訴訟視為偶發性或策略性訴訟事件而投入較少關注,訴訟對被訴焦點企業加強創新投資動機的刺激也較小。而當市場共性不斷提高達到某一特定值時,企業間競爭強度也會增大。此時,被訴焦點企業會將專利訴訟視為競爭對手企業的慣用競爭手段,未來也存在繼續遭受對方專利訴訟攻擊的可能性,為此,其提升自身創新能力的動機得以增強。

2.2.3 能力層因素

能力是指企業具備發起進攻和反擊行為所需的資源與應對能力,相關因素會影響攻擊、反擊思路以及實施速度[9]。在專利訴訟競爭互動過程中,面對競爭對手企業的訴訟進攻行動,為提升自身在未來訴訟中的競爭優勢,被訴焦點企業迫切需要加強后續創新投資。這不僅依賴于對技術創新是專利訴訟戰核心支撐的察覺,受到捍衛市場及規避風險的動機驅動,還取決于被訴焦點企業的能力,即被訴焦點企業是否具備加強創新所必需的資源。因此,本文從被訴焦點企業資源基礎和攻防能力兩方面,選取能力層面的影響因素。

(1)資源基礎。資源基礎是從靜態視角分析被訴焦點企業資源現狀對其創新活動的保障程度。資源基礎觀認為,企業是資源集合,資源越豐裕、異質性資源越多,企業從事創新探索活動越自由、開展利用式創新活動越充分,所獲競爭優勢也越持久(Barney,1991)。在新一輪科技革命浪潮的推動下,創新活動日益呈現出高投入與長周期、知識復雜性和嵌入性高、國際核心系統與部件市場寡頭壟斷以及商用生態依賴等特點(余江等,2019)。在此背景下,被訴焦點企業只有具備充足資源,才能保證研發投入強度及穩定性。專利訴訟尤其發明專利侵權訴訟牽涉被訴企業大量物質資源、高管團隊精力及時間資源,直接制約被訴企業的創新資源可用性[2]。因此,遭遇專利侵權訴訟后,被訴焦點企業的資源豐富程度影響其創新決策及創新方案執行速度。

(2)攻防能力。攻防能力是從動態視角探析訴訟互動中被訴焦點企業的競爭能力(如進攻與防御行動組合)對其潛在創新資源的捍衛效果。根據動態能力理論(Teece,2007)與專利戰略理論(Somaya,2012),攻防能力是企業積極監測市場競爭動態,利用與專利相關的法律、技術、經濟等手段,主動搶占或者維護自己在市場競爭中的優勢地位,以獲得最大市場份額,或防止受到競爭對手威脅與阻礙,改善競爭被動地位的能力。有研究發現,攻防能力(如進攻性、傾向和反應能力)與企業盈利能力[24]及市場份額正相關[29-30]。因此,在長期的訴訟互動過程中,當被訴焦點企業具有較強的攻防能力時,一方面通過進攻與防御行動組合,如通過專利布局搶占創新賽道、通過戰略性知識披露阻礙競爭對手專利申請、通過自提無效促進實用新型專利的實質審查等,增強自身專利競爭力,減少被訴可能性,從源頭避免產生潛在的訴訟費用;另一方面,即使處于訴訟階段,利用無效宣告、反訴競爭對手企業的訴訟能力相對較弱的供應商或客戶、交叉許可等方式,也可提高自身議價能力,降低相關訴訟成本。相反,當被訴焦點企業攻防能力較弱時,極易成為競爭對手的訴訟目標,也難以有效應對競爭對手發起的專利訴訟,導致經營績效受損,加劇資源約束困境,影響創新活動的持續開展。

2.3 理論分析框架

遵循AMC模型,從察覺層面選擇專利訴訟類型和專利訴訟強度,分析被訴焦點企業競爭意識對其創新行為的影響;從動機層面選擇市場共性,分析被訴焦點企業競爭動機對其創新行為的影響;從能力層面選擇資源基礎和攻防能力,分析被訴焦點企業競爭能力對其創新行為的影響。通過3個層面5個前因條件,構建被訴企業創新行為驅動模型,如圖1所示,并通過fsQCA方法進一步探究影響被訴企業創新行為的多重并發因果關系及其復雜過程。

3 研究設計

3.1 研究方法

企業專利訴訟與創新間關系相關研究基本遵循傳統定量回歸邏輯,強調基于自變量相互獨立、單向線性關系和因果對稱性的統計技術,分析在控制其它因素情況下,專利訴訟相關自變量及調節變量對企業創新行為的邊際“凈效應”[31]。上述方法雖有利于探析專利訴訟各單一解釋變量對企業創新的影響,但忽視了各解釋變量之間的復雜關系,這可能是導致現有研究結論出現分歧的重要原因。

fsQCA采用整體視角,以集合論和布爾運算為基礎,將研究的前因條件與結果分別概念化為集合,進而探究前因條件組態與結果間的因果關系。相較于其它組態檢驗方法,fsQCA承認因果對稱性的存在,能夠給出引致某一結果的多重路徑組合[8]。專利訴訟影響企業創新的過程中存在直接、間接多類影響因素,且它們彼此相互影響[5],因此,本文采用fsQCA方法,檢驗專利訴訟競爭互動中察覺、動機、能力3個層面5個前因條件變量對被訴企業創新強度的影響。

3.2 樣本與數據

研究樣本為中國制造業上市企業,原因在于相比其他行業,制造業企業傾向于通過申請專利方式保護企業創新成果,相應地,制造業成為專利侵權訴訟高發的行業,同時,制造業屬于創新密集型產業,在市場競爭日益加劇的動態環境中,制造業企業必須重視和強化創新才能獲得更好的生存與發展。因此,制造業上市企業可為研究被訴企業專利侵權訴訟與創新行為間關系提供豐富案例。

原始樣本獲取過程如下:第一,以制造業上市企業名稱為檢索詞,從中國裁判文書網和北大法寶網下載專利侵權訴訟原始裁判文書,包括一審、二審及再審案件(文書截止時間為2020年12月31日);第二,整理裁判文書,從中提煉出原被告信息、訴訟成本、訴訟結果等數據;第三,以企業名稱為橋梁匹配專利訴訟數據與國泰安數據庫、企查查數據庫,采集企業財務、專利申請、商標注冊及研發投入等數據。基于此,對原始樣本進行篩選:①研究時間范圍設為2007—2020年,一方面是因為中國絕大多數上市企業在2007年《新會計準則》頒布后才開始披露研發支出,另一方面,2020年發生的大多數專利訴訟案件尚處于未決狀態;②剔除交易狀態為ST/PT的樣本,因為業績較差企業的創新很可能會減少或者停滯,不符合本研究的要求;③剔除上市年限不足3年的企業,因為計算企業研發強度變化需要比較企業當年研發投入與其前3年平均研發投入;④剔除同一觀察期內發生發明專利侵權訴訟和實用新型或外觀設計專利侵權訴訟的樣本,以區分不同性質的訴訟對創新行為的影響效應;⑤剔除企業訴訟成本、研發投入等關鍵數據缺失的樣本,最終得到59個樣本。

3.3 變量與校準

fsQCA將研究變量分別視為前因條件變量與結果變量的各自集合,進而利用直接或間接標定方法,將每個前因條件變量與結果變量對應的原始數據轉換成模糊隸屬度。其中,直接校準法基于統計原理和模型,更凸顯正式化,是最常用的校準方法。該方法設置3個錨點:完全隸屬(1)、完全不隸屬(0)以及交叉點[8]。因此,基于變量測度說明,根據相關文獻和經驗知識進行校準,結果如表2所示。

3.3.1 結果變量

創新強度(Innovation Intensity,II)。遵循已有研究[7],以研發支出占營業收入的百分比衡量創新投入,進而比較被訴企業訴訟結束后一年的創新投入與其前3年平均創新投入,若超過則賦值“1”,否則為“0”。

3.3.2 前因條件變量

(1)訴訟類型(Patent Litigation Type,PLT)。根據中國專利分類標準,并結合專利對企業的不同價值(張杰等,2016),將專利侵權訴訟分為發明專利侵權訴訟與非發明專利侵權訴訟(實用新型專利侵權訴訟和外觀設計專利侵權訴訟)。當企業遭遇發明專利侵權訴訟時賦值“1”,否則為“0”。

(2)訴訟強度(Patent Litigation Intensity,PLI)。訴訟成本可以反映專利訴訟強度,與訴訟成本低的情形相比,承擔高訴訟費用的被訴企業可能面臨更高的專利訴訟強度,這會對其注意力轉移、資源調配及行為模式變化產生更大沖擊[32]。企業訴訟成本包括直接成本如律師費、法院受理費和法院判定賠償額、雙方和解費等,以及間接成本如業務、市場損失[7],但裁判文書中并未對企業律師費、和解費等直接成本與間接成本進行披露。因此,基于數據可獲得性,主要采用直接成本中的法院受理費與法院判賠額之和衡量訴訟成本。

(3)市場共性(Market Commonality,MC)。鑒于非上市原告企業市場數據可獲性問題,Chen[9]以企業銷售額為基礎的市場共性矩陣測度方法并不適用。根據Castaldi[33]的研究,注冊商標是企業真正進入市場并從事相關業務的法律標志,其類別反映企業經營業務范圍。因此,以原被告企業累積當年注冊商標類別相同的數量與全類別(45類)之比反映它們之間的市場共性。

(4)資源基礎(Resource Slack,RS)。資源冗余是企業資源豐富性的體現,包括高流動性冗余資源和低流動性冗余資源。其中,高流動性冗余資源的流動性和靈活性均較高,包括現金、現金等價物、借貸能力等,其適用于較多情境,能夠給予管理者較多選擇與支配空間,如用于加強創新投資。遵循已有研究[34],采用流動比率衡量高流動性冗余資源。

(5)攻防能力(Offensive-Defensive Capability,ODC)。企業攻防能力在專利競爭及專利訴訟互動中不斷積累、逐漸增強,受到環境感知能力、專利布局能力、內部整合能力和外部協調能力等諸多因素影響。鑒于非上市企業數據可獲性,本文重點聚焦兩個關鍵因素:一是專利訴訟經驗,企業通常習慣從自身過去的經驗中學習,企業訴訟經驗越豐富,其察覺競爭、部署攻防策略的意識越強;二是專利儲備數量,專利數量一定程度上反映企業技術能力強弱,企業專利儲備越多,其發起進攻或進行防御的可選行動組合越多,與競爭對手抗衡的可能性越大。參考已有研究[35],采用專利訴訟經驗與專利儲備量的加權值衡量被訴企業攻防能力。

綜上,在使用fsQCA進行組態分析之前,采用直接校準法將上述變量轉化為[0,1]區間內的集合數據。其中,訴訟類型和創新強度按照“0—1”方式進行校準,其余變量按照最大值、平均值和最小值方式進行校準,然后,運用fsQCA中的“校準(Calibrate)”功能將變量轉換為0—1的模糊得分。

4 實證分析

4.1 單項前因變量必要性分析

遵循fsQCA分析思路,首先檢查各前因變量是否屬于引致被訴企業高/低創新強度的必要條件,結果如表3所示。通過必要性分析發現,在5個前因條件變量中,僅非攻防能力(~ODC)是被訴企業低創新強度的必要條件,其它前因條件變量的一致性均低于0.9,說明其他變量均不足以單獨對被訴企業高/低創新強度產生主導影響。因此,有必要將各前因變量組合納入fsQCA進行組態分析。

4.2 前因條件組態充分性分析

前因條件組態充分性分析旨在揭示事件中多個條件變量構成的不同組態引發結果變量出現的充分性。使用fsQCA 3.0軟件對5個前因變量與結果變量進行分析,遵循Rihoux等[8]、杜運周等(2017)研究,將一致性閾值設為0.8,案例頻數閾值設為1,從而產生引致被訴企業高創新強度的3個前因條件組態(H1、H2、H3)和低創新強度的3個前因條件組態(L1、L2、L3),具體分析結果如表4所示。每個組態的一致性和總體一致性均高于可接受最低標準0.75,高創新強度的總體覆蓋率為0.504,低創新強度的總體覆蓋率為0.334。

從組態結果來看,在高創新強度組態H1(訴訟強度×市場共性×~資源基礎×~攻防能力)和H2(訴訟強度×~市場共性×資源基礎×~攻防能力)中,訴訟強度的核心存在和攻防能力的邊緣缺失共同引致高創新強度。區別在于,在H1中,市場共性的存在發揮核心作用,資源基礎的缺失發揮輔助作用;在H2中,資源基礎的存在發揮核心作用,市場共性的缺失發揮輔助作用。在組態H3(~訴訟類型×~訴訟強度×~資源基礎)中,訴訟類型和資源基礎的缺失發揮核心作用,訴訟強度的缺失起到輔助作用。

在低創新強度組態L1、L2及L3中,資源基礎和攻防能力的缺失(或空白)共同導致較低的創新強度。具體而言:在組態L1(訴訟類型×~訴訟強度×市場共性×~資源基礎×~攻防能力)中,訴訟類型和市場共性的共同存在發揮核心作用,訴訟強度的缺失發揮輔助作用;在組態L2(訴訟強度×市場共性×~資源基礎×~攻防能力)中,訴訟強度的存在發揮核心作用,市場共性的存在發揮輔助作用;在組態L3(訴訟類型×訴訟強度×~資源基礎×~攻防能力)中,訴訟強度的存在發揮核心作用,訴訟類型的存在起到輔助作用。

4.3 穩健性檢驗

為提高fsQCA研究結果的穩健性,本文采用更改研究期間(將樣本時間跨度設為2011-2019年)和調整變量測度方式(將創新投入度量由研發投入占銷售收入比重變為研發投入占總資產比重,根據樣本分布特征將攻防能力度量由專利訴訟經驗與專利儲備數量平均加權變為專利訴訟經驗與專利儲備數量進行3/7加權)兩種方法進行穩健性檢驗,結果顯示研究結論依舊穩健。

5 理論闡釋與案例分析

5.1 高創新強度組態分析

組態H1對應“市場保護→創新強化”的響應型企業,具體體現為,當專利侵權訴訟強度很高且原被告企業市場共性很大時,即使被訴企業的資源基礎與攻防能力相對較弱,被訴企業也會積極加強創新投資。這一組態對應案例為深圳中華自行車(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簡稱深圳中華)與北京牛電科技有限責任公司(簡稱牛電科技)的外觀設計專利侵權案件([2019]魯01民初1137號)。在該案件中,深圳中華敗訴,被罰賠償牛電科技25萬元、承擔案件受理費3 500元,訴訟成本對深圳中華的資源靈活性產生不利影響。更重要的是,深圳中華與牛電科技均在運輸設備制造業經營,市場重疊度較高(注冊商標類別相同比例為0.111),而運輸設備業務是深圳中華的核心業務,未來存在較大的訴訟競爭沖突風險。此外,深圳中華的技術儲備遠不及牛電科技公司,兩家公司當年專利存量分別為2與69件。因此,為了捍衛未來市場競爭份額,深圳中華加強創新投資(當年研發投入占營業收入比例為2.130,超過前3年平均值1.680)。

組態H2對應“資源重配→創新強化”的響應型企業,具體體現為,在原被告企業市場共性較小且被訴企業攻防能力處于相對弱勢的情形下,較高的專利侵權訴訟強度促進資源基礎強的企業重新調整資源投資策略,使得更多資源向創新聚集。這一組態對應案例為華潤雙鶴藥業股份有限公司(簡稱華潤雙鶴)與湖南千山制藥機械股份有限公司(簡稱千山制藥)的發明專利糾紛([2014]高民終字第723號)。雖然華潤雙鶴與千山制藥均屬于醫藥制造業,但華潤雙鶴的經營范圍很廣,與千山制藥市場重疊度低(注冊商標類別相同比例為0.044)。同時,華潤雙鶴的攻防能力稍弱于千山制藥,兩家公司當年授權專利數分別為40件與69件。但華潤雙鶴作為老牌上市公司,資源基礎深厚,流動比率高達4.745,而由于敗訴遭受205萬元的高額損失,促使高管團隊深度分析訴訟事件,提升創新關注度,進而作出資源重配決策,加強創新行動。

組態H3對應“風險規避→創新強化”的應對型企業,具體體現為,在非發明專利侵權訴訟且被訴企業自身資源有限的情境下,僅當專利侵權訴訟強度較低時,被訴企業會出于風險規避考量而提高創新強度。這一組態對應的案例比較多,覆蓋率達到0.456,典型案例如顧家家居分別與非同家居([2017]浙民終694號)、宜巢家具([2019]浙民終836號)、思凱林家居([2018]浙民終841號)、敏華實業([2020]浙民終487號)之間的專利訴訟案件。較多的被訴企業屬于這一情況,原因在于:一方面企業創新模式以漸進式和引進模仿為主,使得以外觀設計專利和實用新型專利為競爭目標的非發明專利訴訟占絕大多數;另一方面,我國專利訴訟成本相對較低,一定程度上使得專利侵權多發、頻發,但也使得被訴企業保留一定的資源再投資于創新。

5.2 低創新強度組態分析

從低創新強度組態內部比較視角看,3個組態在訴訟類型、訴訟強度、市場共性維度具有不同的核心或邊緣存在條件,但資源基礎和攻防能力的核心條件缺失構成3個組態的共性。與此同時,通過與高創新強度的3個組態對比可以進一步發現,高或低創新強度組態的差異性主要體現為被訴企業資源基礎和攻防能力作為核心條件缺失。組態L1、L2、L3對應“資源與能力斷裂→創新弱化”的被動型企業,具體體現為僅當被訴企業資源靈活性不高且攻防能力不足時,較高強度的專利侵權訴訟會促使企業降低創新強度。比較典型的案例如通裕重工股份有限公司(簡稱通裕重工)的發明專利侵權案([2015]濟民三初字第1071號)。通裕重工當年流動比率為1.224,專利存量為57件,而涉訴樣本中通用設備制造業企業的平均流動比率為1.667,平均專利數量約為242件,且通裕重工此前無專利訴訟經驗,表明通裕重工可用資源并不豐富、技術儲備和攻防能力不強,加之專利侵權敗訴報道加劇通裕重工的融資約束,極有可能促使其管理者產生短視主義行為(加強短期營銷投入、縮減研發支出),通過管理盈利數字迎合股東與投資者,以改善訴訟事件對企業聲譽或自身利益的消極影響(Mizik,2010)。

綜上所述,引發被訴企業高創新強度的組態源于保護市場地位、優化資源配置以及風險規避,而導致被訴企業低創新強度的組態共性表明,資源基礎和攻防能力的核心缺失、訴訟強度的核心存在在被訴企業創新戰略決策中發揮關鍵作用。值得注意的是,影響被訴企業創新強度的原因具有非對稱性特征,即形成高創新強度的組態的反面并不等價于形成低創新強度的組態。

6 結論與討論

6.1 研究結論

基于專利訴訟與被訴企業創新間關系的復雜性和不確定性,本文引入組態視角,基于動態競爭理論和框架,從察覺、動機和能力3個維度梳理了5個關鍵因素,包括訴訟類型、訴訟強度、市場共性、資源基礎和攻防能力,進而借助fsQCA方法探討5個前因因素與被訴企業創新行為之間的關系。

研究結果表明:第一,被訴企業遭遇專利侵權訴訟后,其高與低創新強度的實現路徑具有明顯的因果非對稱性,且單個前因要素并不構成產生高或低創新強度(除~ODC外)的必要條件,必須與其它要素相互作用才能發揮作用,說明被訴后企業創新行為受到多個因素交互影響;第二,在引致高創新強度的組態中,訴訟強度、市場共性和資源基礎發揮核心作用,5個前因因素組合構成驅動被訴企業強化創新的3條路徑,分別對應基于保護市場、基于資源重配以及出于風險規避的訴訟激勵型企業;第三,在引致低創新強度的3個組態中,訴訟強度的核心存在以及資源基礎和攻防能力的核心缺失是被訴企業弱化創新的決定因素。這3個組態可歸結為導致被訴企業降低創新強度的同一路徑,對應基于資源與能力中斷的訴訟被動型企業。

6.2 管理啟示

基于研究結論,提出兩點管理啟示:

(1)察覺、動機和能力是專利侵權訴訟中影響被訴企業創新強度的3個重要方面,因此,面臨專利侵權訴訟時,企業要有效識別專利訴訟強度和作出預判,并結合市場環境和自身資源基礎、攻防能力等作出創新投資決策。具體而言:①對于大企業來說,既要保持自身業務能力,又不拘泥于已有認知框架,積極拓寬市場活動的深度和寬度,增強市場共性以發揮其“相互克制”的作用,迫使競爭對手降低發起訴訟行動的可能性,從而保持自身高創新強度的持續性。此外,大企業也要合理利用自身資源,適當進行資源囤積,推動外部資源和內部資源結合與利用,從而保障并促進高質量創新成果的產生;②對于中小型企業來說,即使在資源基礎和攻防能力欠缺的情況下,也要靈活應對專利侵權訴訟,挖掘業務深度,尋求市場中新的增長點,在保生存的基礎上促進創新發展。同時,中小型企業也要積極與大型企業或科研院所合作,獲取相關資源和能力背書,避免因資源或能力缺失而造成創新活動中斷。

(2)資源基礎和攻防能力缺失是被訴企業低創新強度的重要成因,因此,為避免資源與能力斷裂對企業創新投資及長期發展的負面影響,企業需有效提升資源冗余度、專利儲備量和訴訟攻防能力。具體而言:①對于大型企業來說,既要做好核心業務專利的前瞻性布局,又應構建嚴密的專利柵欄,同時,總結知識產權訴訟經驗,完善企業制度、慣例、文化,并在訴訟實踐中提升攻防意識,豐富攻防策略組合,增強攻防能力,為企業創新活動的持續開展保駕護航;②對于中小型企業來說,由于資源和技術有限,訴訟產生的破壞性更大,應盡可能避免卷入訴訟糾紛,同時,應積極與大型企業交流合作,引進其專利等資源儲備,并構建知識產權訴訟共同體,借助大型企業的資源和訴訟能力,增強與競爭對手抗衡的能力,提升談判優勢,降低訴訟對自身創新活動的沖擊。

6.3 研究展望

本文還存在一些局限,有待進一步完善。第一,專利訴訟強度對被訴企業的主觀影響是通過二手數據測量的,可能無法全面直接地反映訴訟事件對企業的沖擊程度,未來可以參考劉軍等[32]的事件系統設計量表,采用問卷調查方式對被訴企業進行調研,以獲取一手研究數據;第二,專利訴訟對被訴企業創新強度的影響主要通過比較下一期研發投入強度與前三期研發投入強度的均值,尚未考慮訴訟對被訴企業創新持久性的影響,未來可以結合TQCA方法將時序引入實證過程,以探索專利訴訟事件的長期影響結果;第三,專利訴訟互動情境下,被訴企業的回應模式、行動及其速度等對自身后續創新行為具有重要影響,未來研究可以通過傳統定量方式探索這些因素對被訴企業創新的影響,或者與QCA方式結合探討不同因素交互的組態效應。此外,實踐中存在連續性專利訴訟現象,相較于單次專利訴訟,連續性專利訴訟在訴訟對象、訴訟時長、訴訟成本等方面存在較大差異,其對企業的影響也不同,未來研究可以分析連續性專利訴訟及其特征,并探索其與企業創新之間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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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萬賢賢)

英文標題

Configuration Analysis of Patent Litigation Affecting Corporate Innov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ynamic Competition

英文作者Cao Yougen1,2, Ren Shengce1, Su Zhiyi3, Du Mei1

英文作者單位(1.Shanghai International College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Tongji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92, China; 2.Max Planck Institute for Innovation and Competition, Munich 80539, Germany; 3.College of Management, Guilin University of Electronic Technology, Gulin 541004, China)

英文摘要Abstract:Against the increasingly tense situation of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decoupling between China and foreign countries, the Chinese government is determined to accelerate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self-reliance and self-improvement.However, with the tightening of China's intellectual property justice system and enforcement environment, the increasing number of patent lawsuits has long gone beyond the scope of legal protection, reflecting obvious competitive intentions, and having both positive and negative impacts on the innovation of the accused enterprises.Therefore, against the backdrop of technological self-reliance and self-improvement, it is of great practical significance to focus on how patent litigation affects the innovation of the accused enterpris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ynamic competition and interaction.

Since the mechanism of patent litigation on corporate innovation involves many factors, most research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orporate patent litigation and innovation uses regression analysis methods to emphasize the independent impact of patent litigation-related variables on corporate innovation, but few studies analyze the multiple joint effects of various antecedent variables, which may lead to conflicting findings.Moreover, the existing literature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atent litigation and corporate innovation is mainly based on static analysis from a resource-based perspective, and lacks investig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ynamic competition.However, in the business environment where the intellectual property legal system is becoming stricter and patent litigation is intensifying, previous research cannot fully reflect the tendency and regularity of innovation decision-making in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the accused enterprises and the competitors' patent litigation.Therefore, research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ynamic competition is conducive to the analysis of the decision-making logic of the accused enterprise’s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in the context of patent litigation, so as to deepen the comprehensive understanding of the internal and external factors of the evolution law of corporate innovation.

This paper introduces the perspective of dynamic competition and combines the "Awareness-Motivation-Capability (AMC)" model to sort out the antecedent variables affecting the accused enterprise’s innovation in the interaction process of patent litigation, including litigation type, litigation intensity, market commonality, resource base, and offensive and defensive capabilities.Then it employs the fuzzy-sets qualitative comparative analysis (fsQCA) method to investigate the path of high or low innovation intensity caused by different combinations of antecedent variables.

The results show that, first, after encountering a patent infringement lawsuit, there is an obvious causal asymmetry between the high and low innovation intensity of the accused enterprises.A single antecedent variable does not constitute high or low innovation intensity (except ~ODC), and it must be combined with other variables to play a role, which shows that the accused enterprises’ innovation behavior after the lawsuit is affected by the interaction of multiple variables.Second, in the configuration that leads to high innovation intensity, litigation intensity, market commonality, and resource base play a central role.The combination of five antecedent variables constitutes three paths to drive the accused enterprises to strengthen innovation, and can divide enterprises into litigation-incentive enterprises by market protection, resource reallocation, and risk aversion.Third, among the three configurations that lead to low innovation intensity, the core existence of litigation intensity and the core lack of resource base and offensive and defensive capabilities are the decisive factors for the weakened innovation of the accused enterprises, and these three configurations can be attributed to the same path that causes the accused enterprises to reduce innovation, and thus the enterprises can be defined as litigation-passive enterprises that stem from the interruption of resources and capabilities.

Hence, two management implications are proposed.First, awareness, motivation and capability are the key factors affecting the accused enterprise’s innovation intensity in patent litigation.Therefore, when facing patent litigation, enterprises should effectively identify the intensity of patent litigation, make predictions and innovative investment decisions according to the market environment, its own resource base, and offensive and defensive capabilities.Second, the lack of resource base and offensive and defensive capabilities is an important reason for the low innovation intensity of the accused enterprise, thus, the enterprises need to effectively increase resource redundancy, patent reserves and relevant litigation experience.

英文關鍵詞Key Words:Patent Litigation; Corporate Innovation; Dynamic Competition; Awareness-motivation-capability; Fuzzy Sets of Qualitative Comparative Analysis

收稿日期:2023-04-15 修回日期:2023-08-02

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72072129,71802138);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專項資金項目(22120210242)

作者簡介:操友根(1992-),男,安徽安慶人,同濟大學上海國際知識產權學院博士研究生,德國馬克斯·普朗克創新與競爭研究所聯合培養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創新與知識產權管理;任聲策(1975-),男,安徽壽縣人,博士,同濟大學上海國際知識產權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戰略管理、創新創業與知識產權管理;蘇芷儀(1982-),女,臺灣臺南人,博士,桂林電子科技大學商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動態競爭、戰略管理;杜梅(1995-),女,江蘇徐州人,同濟大學上海國際知識產權學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創新與知識產權管理。本文通訊作者:杜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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