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人與數字技術“誰才是主體”的爭論主要源于西方傳統的主客二元結構認知框架,“主客二元”的思維模式無法解決全球化、數字化時代主觀意識和客觀對象的溝通問題。面臨異化勞動、主體性被消解以及數字技術發展帶來的各種倫理風險,只有從生存論的維度來闡釋主體間性,以“間性哲學”的生存論建構“數字人文精神”的理論基礎,考察人與數字技術的交互倫理關系,發掘技術邏輯與人文精神的和合之道,才能夠超越主客二元對立的思維模式,完善人—物主體關系,實現人與數字技術的共態共生、雙向感通,克服工具理性的負面影響,推動人機環境交互達到更高的層級。
【關鍵詞】主體;主客二元;主體間性;數字技術;人文精神
目前,人工智能(AI)已經覆蓋人類生活的諸多領域。國內外業界和學界的研究者對待人工智能和人類的關系問題總體上各執一端:一種是積極擁抱新概念、新趨勢,認為人工智能時代的到來將迅速顛覆既有的人類生產模式,并積極探尋AI賦能相關領域新的發展方向;另一種則持審慎態度,認為隨著弱人工智能向強人工智能的跨越,人工智能引發的倫理、道德問題也將給人類社會帶來威脅和挑戰。以上對“誰才是主體”的爭論將人和數字技術的關系極端對立,主要根源于西方既有的主客二元結構認知框架,即二元模式的一體兩面——技術和人文孰重孰輕形成的分歧或困境。主客二元思維模式是一種強調主客體外在關系的“絕對對立”的機械論思維,無法解決全球化、數字化時代主觀意識和客觀對象的溝通問題。馬克思指出主體性“是對象性的本質力量的主體性”[1],其發揮的主體是人。主體性的內涵既體現在人的認識層面,也體現在實踐層面,認識和實踐是辯證統一的。馬克思將主體從現實生活中解救出來,避免了主體被虛幻化、機械化和物質化的境遇。[2]
但是,隨著以人工智能為代表的數字技術不斷迭代進化,人們在數字空間中喪失了主體性,并被數字技術規訓、支配的問題愈加凸顯。一方面,在思維意識中,人們在工具理性的基礎上開發、使用數字技術,產生了大量的異化勞動,人不再是擁有主體性的人,反而成為受動的、喪失思維的客體。另一方面,在實踐活動中,算法歧視、隱私泄露、信息奴役、精準強迫、數據人格等數字技術帶來的各種倫理問題,不斷干擾著人們正常的數字實踐活動,逐漸形成難以逾越的“數字鴻溝”。
真正的主體只有在主體間的交往關系中才能存在,面臨異化勞動、主體性被消解以及數字技術發展帶來的各種倫理風險,人與數字技術需要保有既相互是目的又相互是手段的關系,展開“協同性”的對話,實現主體間的交互性合作,構建一種交互主體性的普遍網絡,才能實現有機共生與融合共進的未來組織新生態。而且,當人類主體完全沉浸于人工智能、元宇宙等數字技術之中,“正是通過工具新的和未曾預料的知覺被發現并形成新的感知領域”[3],數字技術“物”的意識形態會更加深刻、便捷地影響“人”的人文精神。因此,未來的數字人文研究必須緊盯“人的問題”,從單純的技術倫理問題轉向人機交互關系中的倫理研究,著力發掘人工智能、元宇宙等技術邏輯與人文精神的和合之道。[4]
一、從人—物關系看數字技術的基本屬性
(一)數字技術的物質性
英國人類學家丹尼爾·米勒把數碼定義為將世界一切事物約化為數字二元的能力[5],并在物質文化研究的基礎上,試圖克服長期以來人與物二元對立的思維與模式,其所強調的物質秩序包括人與人、人與物以及物與物的所有關系共同的作用。他提出“物質性是數碼科技的根基”[6],并提出其中的三點核心:其一,數碼科技與基礎設備所具有的物質性;其二,數碼內容的物質性;其三,數碼語境的物質性。與其他物質文化一樣,數字技術以物質的多樣性呈現在快速高效的創造力和生產力之中,并逐漸成為人之所為人的組成部分,同時,數字技術的物質性不僅作用于其創造物,而且作用于人。所以,如何厘定和闡釋數碼媒介技術物質性與屬人性之間關系的問題,一直是L5Ne8Z4r7Ct3IiP0iHCSxQ==數碼人類學者關注與研究的重要議題。數字媒介技術并不能被視為一個純粹的技術維度,其物質性不再沿著理性的切線謹慎前行,感性化、娛樂化因素的制約和影響讓媒介物質性總是處于“流動”和“搖擺”之中。[7]原因在于技術物與人越來越難以保持一個平衡的關系,特別是在數字技術及其產品高速擴散的今天,人類甚至難以擺脫數字技術的物質性而實現自我的身份認同。
(二)數字技術的屬人性
對象性的存在就是主體間性的存在,表現于人與人、人與物、人與他者所創造的世界之間互為主體的關系,是人在實踐活動中所展開的自我與對象之間彼此生成、不可分割的關系。作為在生存實踐活動中創造的人工智能技術,是人類在對象性活動中表現的自身的本質力量。所以,諸如ChatGPT、百度“文心一言”等人工智能自動生成內容的生產方式(AIGC)及其圖像、文本也是“屬于人”的,也是“為人”的、指向人類自身的,同樣遵守著生存實踐活動中的人的基本規定,具有“屬人性”,與企業、媒介、受眾等結成相互構成、相互生發的一體性關系。在未來的智能人機交互的實踐發展與研究當中,我們需要不斷破除長期以來將科學技術單純視為人的對象或工具的本質主義思維模式,進而以主體間性關系為取向的交往理性原則革新智能人機之間的技術理性或工具理性觀念及其關系,構建主體的自我認知,凸顯數字技術的人性化“光韻”。
二、人類與數字技術的間性關系
關于“間性”(inter-sexuality)的討論,自古以來中西方哲學皆有涉及。“間性”這一術語最早來源于生物學,在人文社會科學領域,“間性”主要是指主體之間產生某種內在關聯的意義重組和價值重構。從時間的維度縱觀人與數字技術之間的交互變化,也是由傳—受關系向“主體間”關系轉變,概括而言,數字技術與人的間性首先指的是主客體之間的關系,并由主客體之間的間性轉向數字技術與人類的主體間性,這種關系并不是一般的關系,而是一種相互構成、相互生發的一體性關系。主要體現在:一方面,數字技術本身具有“意向性”,數字技術所作用的對象(意向相關項)與所使用的技術(意向活動)有關;另一方面,數字技術的“意向性”也存在算法歧視、算法黑箱、虛假信息、隱私泄露等法律法規、倫理規范問題,特別是近年來,隨著以算法、模型、規則為基礎的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快速成熟、發展,世界各國面臨的安全性風險日益嚴重,亟須提高人工智能安全評估和管控能力。
(一)人類與數字技術的主客間性
主體是動作的發起者,其基本特點是主體性,從笛卡爾、康德、黑格爾到胡塞爾,都將主體視作思維的前提。笛卡爾提出“我思故我在”,強調思考中的“我”是主體,“我”思考的對象是客體,“我”是不依賴任何物質的永恒存在,是世界萬物的中心,從而把作為主體的“我”與作為客體的“世界”徹底對立起來,開創了近代哲學“主客二元”的思維模式。新世紀以來,隨著技術理性的極度膨脹,技術幾乎遍及所有領域,一方面,作為人類認識和實踐活動的手段及其所指向的對象,科學技術極大地提高了勞動生產率,促使社會財富急遽增長;另一方面,技術理性的統治和技術異化又加劇了勞動的異化、現代人的異化,導致人由主體淪落為被奴役的客體,人與人的關系在物化的條件下也轉變為客體,“他者”成為“自我”的對象,主體不斷被解構,主體性不斷分裂,包括AIGC在內的人工智能技術也在拓展人類主體的認知邊界的同時不斷極化人類主體的物質屬性。
(二)人類與數字技術的主體間性
主體間性在本質上是人的主體性在主體間的延伸,與主體性相生相伴,也被稱作“交互主體性”。自20世紀以來,現代哲學逐漸完成了從主體性到主體間性的歷史性轉身,德國現象學家胡塞爾是最早提出主體間性概念的學者,他認為主體間性包含兩個及其以上的主體之間的對話和交流。在胡塞爾、巴赫金、加達默爾所提出的相關理論基礎上,哈貝馬斯進一步提出,主體性只有在“自我”與“他者”之間的交互關系中才能得以體現,即以交往理性構筑起主體間共同的內核,最終達成共識,從而克服了工具理性的作用與影響。
從廣義上講,主體間性涉及人類在自我和他人之間建立穩固關系的能力及其在人類體驗的各個方面所發揮的基本作用。[8]自我不是孤立地出現的,而是在共同體及其交互關系中形成的。主體性和主體間性是不可分離的,它們通過主體過去的體驗在主體現在的體驗中的再現,他人的體驗在我的體驗中的再現形成它們的統一性。[9]除了一般意義上的人與人之間的主體間性,本體論所主導的人—物主體間性亦是對主體間關系的規定,不僅突破了傳統的主客二元的思維框架與桎梏,而且實現了主體間性理論的突破與整全[10],其意指的是人與世界具有辯證的同一性,并非主客體完全對立的關系,而是主體與主體之間對話、交往與理解的關系。因此,理解是主體間性的,只能在主體之間進行,是歷史主體之間的“視域融合”。人與數字技術的相互影響即是一種間性的交互,強調的是對話性思維。確立人物主體間性,為數字技術確立了一種新的自然倫理向度,是對主體性的重新確認和超越。相反,人類利用數字技術征服世界,數字技術反噬人類,這種主客對立的存在不是本真的存在,而是異化的存在。綜而言之,人與數字技術的交互性即是擺脫傳統的二元對立的工具論,從觀念層面思考數字技術與人的多主體間的交互可能,即人類只有超越主客對立,把數字技術看作有生命的主體,進入主體間性才能真正把握數字技術、理解世界的意義。
(三)內在于生存實踐的主體間性
不同于傳統的主體—客體二元對立的思維模式,馬克思從實踐出發,以一種“存在論”的方式解釋人生活的世界,科學而合理地說明了認識活動中所存在的主體間性是源于實踐中存在的主體間性,人類所面對的世界、所創造的物不僅僅是認識和實踐的對象,同時也是內在于人的實踐活動,并且作為一種參照系,有助于自我在對他者的想象和建構的基礎上,反觀和反思自身,形塑人的本性,進而構成人身體的一部分。ChatGPT就是一個以大他者的方式構建的“脫虛向實”的語言模型,它的鏡像是明晰的、普遍的,與人類行為是互為映射、對應的關系。以ChatGPT為代表的生成式人工智能,作為一種參照物,是使作為主體的人自我審視、自我建構的因素,只有將主體關系介入人通過人工智能生成內容的活動中,主體的權威才能得以界定,企業、媒體、受眾和智能信息的地位和角色也才能得以相互定義。
三、人類與數字技術主體間性關系的建構
(一)關系本體:人與數字技術的交互基質
作為西方哲學的核心——本體論,猶太哲學家馬丁·布伯認為“本體乃關系”,關系先于實體,實體由關系而出[11],并闡明代表著西方哲學傳統的“我―它”關系,本質上不是一種真正的關系,“我”是世界的中心,“它”是我感知的世界,“我”占據主導地位,成為世界的中心和目的,“它”成為“我”的附屬品,被動地為人類所支配、操控,“我―它”關系是非平等、非本質的,這一理念構成了自我與世界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現代科學技術把這一點推向了極致,在物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加持下,人類獲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但是另一方面,人類對云計算、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的過度開發、不當使用,例如由技術的復雜性和技術企業、媒體機構的商業“保護”政策等造成的算法“黑箱”,導致無法劃分機器生成內容的責任歸屬,AIGC超大規模預訓練模型所依賴的數據涉及用戶隱私及其對用戶形成的隱蔽操控等,很有可能造成“我—它”彼此分離甚至互相對立,從而導致智能人機關系、人類本身的異化。因此,唯有認清“我―它”關系,才能確立“我―你”真正的關系。
(二)間性交往:人與數字技術的共態共生
馬丁·布伯強調的“我―你”這一根本或者說基本的關系,主要包含兩重含義:其一,“我—你”關系是摒棄了一切中介的直接的關系,因為中介只是發揮否定作用的障礙,中介的加入會“使關系本身喪失實在性”,而人類將迷失在中介之中,忘卻了與世界原始性、本源性、基質性的關系,我將世界萬物視為你,“我―你”處于相互的交流、對話當中。其二,“我—你”的關系是相互的,我與你的相互性體現在人與人、人與世界萬物之間,當然也包括人與技術。馬丁·布伯的“關系本體”并非主體的內在性或世界的對象性,而是本體論的“主體間性”。人—機之間的互動是智能技術及其應用間性傳播的本質特征,人—機之間的信息交互也在努力探索通過角色借用,在符號互動中完成情感的交流,共建共享象征性的意義系統。人與數字技術互動的過程既是人際傳播和大眾傳播交叉融合的過程,又體現了人—物相互依存、和諧、統一的共態共生關系。
(三)人文關懷:人與數字技術的雙向感通
人在世界萬物的規制中生存發展,“人的方式”是有條件和限度的,即必須服從和依賴于“物的方式”,“人的身份”也必須在對物的特質進行闡釋的基礎上進行界定。因此,在摒棄傳統的人與物的二元坐標、超越人文與技術的對立關系的基礎上,人類應以“物的方式”去感知數字技術,將人的理性情感、善良意志和人文情懷“移情”于技術物,通過雙向互動實現人與數字技術之間的感通。人文精神的融入、人與數字技術的雙向感通既是人的一種生活境界,更是人類在技術的加持下,推動文化的意義回歸個人“日常生活的領域”,以其趣味和情感肯定技術和日常生活之間的連續性,從而使人類社會真正進入較高文明階段的一種體現。數字技術在人類意義的框架中生成,有助于推進人的洞察力、改善人的生存境遇,人文精神與“人的方式”的介入也是避免技術異化、“數字鴻溝”的必然路徑,體現了人類的一種審美旨趣、道德關懷和人文主義。
(四)多重交融:“人機”交互主體性的普遍網絡
進入21世紀以后,世界范圍內的經濟、科技迅速發展,生產的社會化程度越來越高,人的本質力量不斷增長,但是,越來越多的人類創造物卻不斷演化為人的異己力量,人在“物的依賴性”中逐漸喪失了自己,被技術“物”所操控。究其原因,是在交往實踐中,交往雙方不能以自由、平等、自主、全面發展的主體關系共存共在,從而使主體—主體關系降格為物化關系,主體間的交往走向異化,交往主體表現出手段化、工具化、數字化、隔膜化,人與物、他人和真實的自我越來越疏離。作為本體論的一種規定,主體間性是對主客體二元對立的現實性超越,是對人的主體性在人—機之間的拓展。人與數字技術的交互模式既是以“主—客體”關系為背景,又內在于“主—客體”關系之中;同時,無論是人還是數字技術既屬于主體又屬于客體,兼具主客體二重性。不同于現代主義對理性功能的偏執,這種“主—客體”多重交融、互為作用交往實踐所形成的人—機普遍網絡及其所依賴的互動行為,有助于消解“人—機”純粹的目的或者純粹的手段關系,為人與數字技術的交互性提供了倫理上的指引,使人們認識到人與數字技術交互的可能性與重要性,從而使人們在反思傳統二元論對于人—機關系的規則化、機械化、同質化羈縛的同時,能夠正確處理當前和未來時代越發復雜的人與數字技術的關系。
四、結語
從生存論視域探討馬克思實踐哲學的主體間性意蘊,是對單一的主體性哲學的研究模式的超越,馬克思的實踐哲學深刻探討了人與人、人與自然之間的生存關聯,為我們提供了克服主體間性異化,恢復主體間性本真樣態的理論參考和現實道路。面對數字奴役、人的自我異化、主體性消解等現代性技術可能帶來的各種倫理風險,只有從生存論的維度來闡釋主體間性,把它理解為人與人、人與自然或者是自我與對象之間,在認識、理解、交往等生存實踐的活動中所具有的內在關聯性和相互通達,把它作為人的本真的生存境界,才能夠從根本上超越主客二元對立的思維模式,并通過現實生存層面上人的異己化和主體間性異化的消除,實現自我與技術對象相互通達的理想境界,從而確證人之為人的生存論根基。
哈貝馬斯認為,主體性只有在“自我”與“他者”之間的交互關系中才能得以體現,即以交往理性構筑起主體間共同的內核,最終達成共識,從而克服了工具理性的作用與影響。數字技術的發展不應建立在工具理性的基礎上,而應是基于人性、倫理、文化等價值理性的考慮,以“間性哲學”的生存論建構“數字人文精神”的理論基礎,具體來講,就是在利用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的過程中,唯有堅持揚棄異化的原則,以相互性、協調性等為交往原則,不斷消除“物”——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對人不斷加劇的統治、指役,積極考慮人的思維方式,并完善人—物主體關系,將主體間的交往活動與技術生產活動融為一體,從而進一步實現人的自由和全面的發展,推動現實世界與虛擬世界的辯證統一,人機環境交互才能達到更高的層級。
(本文為河南財經政法大學校級科研團隊“文化產業與數字經濟融合發展研究團隊”階段性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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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陰雅婷,博士,河南財經政法大學文化傳播學院講師(鄭州 450046),河南中原廣告研究院研究員(鄭州 450046)。
編校:張如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