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以京東為研究對象, 運用案例研究和扎根理論, 分析京東的共益企業化路徑及共享價值創造。按照動因、 行為和結果的邏輯提煉出“共益企業驅動因素—共益企業嵌入行為—共益企業共享價值創造”的共益企業化模型。研究發現, 京東在管理者特質、 企業文化、 國家戰略和利益相關方需求的驅動下, 進行社會責任管理嵌入和社會責任議題嵌入, 使其在組織層面和業務層面實現社會責任的根植和嵌入, 實現共享價值創造。
【關鍵詞】扎根理論;共益企業;共享價值;社會責任
【中圖分類號】F27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994(2024)23-0096-9
【基金項目】廣西研究生教育創新計劃項目“北港股份資本化運作與社會責任履行的相互作用及效果研究”(項目編號:YSCW2023526)
【作者單位】廣西財經學院會計與審計學院, 南寧 530003
一、 引言
2021年8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財經委員會第十次會議上強調, “共同富裕是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 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特征, 要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 在高質量發展中促進共同富裕”。企業作為重要的經濟主體, 是推動國民經濟高質量發展和實現共同富裕的中堅力量。
隨著企業社會責任(CSR)理念的不斷演進, 企業對于社會責任的認識和實踐也在逐步深化, 從CSR1.0階段的企業社會責任“外掛式”活動, 到CSR2.0階段的企業社會責任邊緣嵌入企業業務, 再到CSR3.0階段的企業社會責任全面融入企業核心戰略, 直至CSR4.0階段, 企業與社會深度融合, 共益共生, 開啟社會責任與企業發展的新篇章。在CSR4.0階段, 共益企業作為一種新型的商業形態應運而生。共益企業通過創新性的商業模式和運營方式, 實現社會責任與商業的有機結合, 為企業實現可持續發展提供新的路徑和范例。共益企業的核心理念與我國新時代經濟發展愿景高度契合, 深入研究共益企業對于推動我國實現共同富裕具有重要意義。
京東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簡稱“京東”)于2022年入圍《財富》雜志全球最受贊賞公司, 其中其社會責任AWqldKeyQ8+pFJ6s4mp6VUxosoJVnhWwwGzhm2+GQmM=指標在中國企業中排名第一。本文認為, 京東長期兼顧經濟價值和社會價值創造, 具備共益企業特征。京東將共享價值理念融入企業運營管理和業務實踐的成功經驗, 可以為中國企業更好地履行社會責任和實現可持續發展提供借鑒, 促進企業與社會、 環境的和諧共生。
二、 文獻回顧
(一) 企業社會責任的時序演化
企業社會責任的概念最早出現于1924年美國學者謝爾頓的著作The Philosophy of Management中。他將企業社會責任與公司經營者滿足產業內外各種人類需要的責任聯系起來, 并認為企業社會責任包含道德因素。隨著時代的變遷, 企業社會責任觀念和實踐方式在逐步演進, 企業社會責任范式已經由CSR1.0發展到CSR4.0。
20世紀50年代, 企業社會責任觀主要基于企業家個人的道德觀, 企業自發地以慈善方式承擔社會責任。20世紀60年代, 企業的外部環境發生變化, 社會利益團體的出現以及消費者運動給企業的生存帶來巨大壓力, 使企業不得不對關乎企業生存和發展的社會需求做出回應, 企業社會責任意識開始覺醒。但是, 20世紀50年代和60年代企業社會責任并沒有與企業財務績效產生關聯, 企業社會責任游離于企業的業務活動以外, 以“外掛式”方式存在, 企業并不要求企業社會責任產生相應的財務回報。這一階段的企業社會責任可以定義為CSR1.0。
20世紀70年代, 企業社會責任理念發生了變化, 認為企業社會責任與股東的長期利益一致, 企業的社會貢獻和經濟利益可以協調(Wallich和McGowan,1970)。企業社會責任的社會貢獻與企業的財務績效產生模糊松散的聯系。該階段, 企業社會責任的實現方式是企業社會回應模式, 企業為了提高在經濟社會中的地位, 會回應普遍受到關注與期待的社會議題和環境議題(李偉陽和肖紅軍,2011)。20世紀80年代, 隨著全球化的深入發展和企業競爭的日趨激烈, 企業社會責任績效概念應運而生。這一時期, 企業界普遍意識到, 積極管理與企業運營相關的社會議題, 可以有效降低企業的社會風險和經營風險。20世紀90年代, 企業社會責任被視為提升企業市場價值和競爭力的工具, 其具有潛在的商業價值。回顧20世紀70 ~ 90年代可以發現, 企業管理者和學者們試圖探索企業社會責任與企業財務績效之間的聯系, 他們認為這種聯系更多的是通過間接方式來維持的。因此, 這一階段的企業社會責任可定義為CSR2.0。
進入21世紀以后, 企業社會責任與戰略管理思想緊密結合, 強調企業社會責任與企業商業戰略和競爭力有直接關聯。Werther和Chandler(2005)提出了戰略性社會責任的術語, 認為企業社會責任在提升企業的競爭力和合法性中發揮著重要作用, 企業社會責任對所有企業都具有戰略必要性。戰略性企業社會責任雖然強調將企業社會責任嵌入企業戰略, 但企業的目的還是利用企業社會責任實現利潤最大化。企業社會責任在21世紀演化為以“行善賺錢”為本質的CSR3.0。
2011年Porter和Kramer提出的共享價值創造概念被認為是更可持續的企業社會責任戰略實現方式(Nam和Hwang,2019)。其本質上是一種高階的企業社會責任范式, 即CSR3.5, 而非企業社會責任本身的替代。然而, 共享價值式企業社會責任范式實質上還是以市場邏輯為主導, 可能導致企業出現社會價值失靈的情況。相較于共享價值式企業社會責任范式, CSR4.0是以共益企業為組織載體的共益均衡型企業社會責任范式。共益企業強調與社會共生共益, 兼顧營利性與社會性雙重企業使命, 將社會責任內化為企業自身存在與發展的核心, 使企業社會責任天然融入企業運營與管理。
(二) 共益企業的影響因素
企業能否成長為共益企業會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 從現有研究來看, 主要影響因素有外部環境、 利益相關方訴求、 戰略導向以及領導價值觀。
持環境影響觀的學者認為, 法律制度環境和社會認知環境會驅動共益企業的發展。外部法律支持的程度是決定共益企業能否順利成長的關鍵(Bauer和Umlas,2017)。共益企業作為一種新型社會責任組織能夠在歐美發達國家創立和成長, 離不開發達國家對于混合型組織在法律層面的制度化支持。美國于2010年首次在馬里蘭州對共益企業進行立法, 現已遍及美國30多個州, 法律制度的完善促進了美國共益企業的發展。現在倡議企業社會責任和企業可持續發展的社會聯盟越來越多, 共益企業實驗室在全球傳播“商業向善”的理念, 推廣共益企業的認證與測評體系, 促進越來越多的傳統商業企業向共益企業發展。
有學者認為, 利益相關方的訴求會對共益企業的創建和成長產生深刻影響。從外部利益相關方訴求來看, 投資者和消費者更偏好對經濟、 社會和環境負責的企業, 在外部利益相關方的可持續偏好影響下, 企業需要創新可持續的商業模式以滿足利益相關方的需求, 于是推動了共益企業的發展。從內部利益相關方訴求來看, 企業內部利益相關方訴求將直接影響企業在運營管理和業務實踐過程中經濟價值和社會價值的融合程度。在公司治理中, 女性管理者展現出更強的社會責任意識, 主要體現在擁有更多女性董事會成員的企業, 其慈善捐贈、 社會環境披露數據和范圍更為透明與廣泛。Grimes等(2018)在對1251家美國公司的研究中發現, 女性企業家控制的企業獲得共益企業認證的可能性是男性企業家的三倍, 而且女性企業家控制的企業一旦獲得共益企業認證,更有可能持續維持該認證。可見, 企業內部利益相關方對共益企業價值觀的接受度會對企業的社會責任績效以及企業能否成長為共益企業產生顯著影響。
在戰略導向視角下, 學者主要研究組織戰略對共益企業成長的影響。部分學者認為, 組織的整體戰略愿景是影響共益企業運行和成長的關鍵因素。共益企業作為一種社會責任內生化的組織, 社會責任戰略導向對于企業能否為利益相關方創造可持續綜合價值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 也是影響共益企業社會責任內生化的關鍵因素。
領導價值觀關注企業家精神及企業家個體價值觀對共益企業成長的影響。陳勁等(2021)的研究表明, 共益企業家精神持續驅動企業追求經濟目標和社會目標, 將經濟、 社會與環境融入企業使命, 從而實現企業共享價值創造的可持續。Miller-Stevens等(2018)對美國共益企業的高管價值觀進行了研究, 發現共益企業的高管通常具有正直、 信任、 高效、 責任、 公平等價值觀。Villela等(2021)對巴西的四家共益企業進行了探索性案例研究, 發現企業創始人和領導者的內在動機會對企業可持續發展和社會責任履行產生關鍵作用。
(三) 共益企業的成長路徑
學術界主要從管理理念、 公司治理、 制度邏輯和商業模式等維度提出傳統企業向共益企業發展的路徑。
在管理理念上, 共益企業的管理理念由傳統企業的股東利潤最大化觀轉向多元利益相關方的綜合價值觀。共益企業改變了傳統企業經濟價值與社會價值割裂的認知, 將社會責任嵌入組織愿景和目標, 形成經濟價值和社會價值相融合的組織文化(李水金和歐陽蕾,2019)。
在公司治理上, 共益企業經濟和社會使命的落實依賴于組織治理機制的變革。首先是決策機制, 共益企業的公司治理機制不同于傳統商業企業的單一股東治理, 其實行的是有效的多元決策機制, 這使得共益企業董事會在進行決策時不僅要考慮股東權益, 還要兼顧企業利益相關方的利益。其次是考核機制, 共益企業推行混合型績效考核機制, 通過績效考核來激發共益企業的綜合價值創造潛能。
在制度邏輯上, 共益企業采取市場邏輯和社會邏輯雙元制度邏輯, 市場邏輯強調效率和利潤, 而社會邏輯強調對社會目標的追求(肖紅軍等,2019)。Smith等(2013)認為, 盈利能力(市場邏輯)和社會影響(社會邏輯)都是共益企業的核心制度邏輯。
在商業模式上, 共益企業將共享價值創造理念融入組織使命和組織制度, 致力于構建一個兼顧經濟發展與社會責任的可持續性商業模式。共益企業在價值主張層面將經濟價值拓展至綜合價值, 在價值創造和價值分配層面強調合作與共享(肖紅軍和陽鎮,2020)。在可持續性商業模式下, 共益企業將經濟、 社會和環境價值創造融入企業的價值主張、 價值創造流程以及價值創造的結果中, 驅動企業進行可持續性商業模式創新(Stubbs,2017)。
(四) 文獻評述
目前, 學術界對共益企業的理論研究和實證研究處于初步探索階段。在理論層面, 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從不同維度定義和解讀共益企業, 研究影響共益企業發展的內外因素、 共益企業的成長和商業模式; 在實證層面, 已有研究探討了共益企業與其他社會組織領導價值觀的異質性(Miller-Stevens等,2018), 以及共益企業與上市公司在經濟績效上的差異(Chen和Kelly,2015)。這些研究為推動共益企業的實踐發展奠定了理論和實證基礎, 為進一步的研究和實踐提供了啟示。
關于共益企業成長的諸多“黑箱”還有待進一步觀察。一方面, 共益企業理念起源于美國, 現有研究主要以歐美地區的共益企業為研究對象, 學術界缺乏對中國共益企業的關注與研究。另一方面, 目前對共益企業的研究更多的是理論性分析和實證研究, 可以拓寬共益企業的研究方法, 運用案例研究法探究共益企業運行機制的動態演變, 探索出共益企業的共性運行機制。此外, 共益企業的評價維度超越了單一的經濟價值評價維度, 如何有效衡量其綜合績效有待進一步探究。因此, 本文以京東為研究對象, 探究其如何成為共益企業并從多維度衡量其共享價值創造。
三、 理論基礎
(一) 共益企業
學術界對于共益企業概念的認識尚不夠明確和統一, 經過對相關文獻的梳理, 可以將其歸結為四種主要的界定維度, 如表1所示。
第一種是從組織功能維度進行定義, 這類觀點認為共益企業具備一般性商業企業的應然性功能和社會責任實然性功能。代表性觀點如André(2012), 其認為共益企業是一個新的法律條例下的公司治理組織形式, 該組織形式最重要的功能是強化企業的社會責任, 使企業社會責任得到管理層和法律制度的支持。第二種是從組織使命維度進行定義, 這類觀點認為共益企業是一種兼具營利性與社會責任的新組織形式, 其將使命嵌入可持續發展和社會價值(Hiller,2013;Baldo,2019)。陽鎮等(2019)認為共益企業是一種以經濟與社會環境價值創造為雙重組織使命的新型使命驅動型企業。第三種是從組織運行維度進行定義, 在這一定義維度下的共益企業具有遵循三重底線、 可持續性商業模式、 市場和社會雙重邏輯的組織運行特征(Sarason和Hanley,2013;Stubbs,2017)。第四種是從價值創造維度定義共益企業, 認為只要在價值創造結果中呈現出基于經濟、 社會與環境的綜合價值的組織便是共益企業(肖紅軍,2020)。
本文借鑒肖紅軍(2020)的觀點, 對共益企業的概念進行界定。他認為共益企業不是一個簡單的經濟實體, 而是從理念、 行為、 內容、 制度四個維度全面超越傳統企業, 深化企業與社會之間的共生共益。在理念維度上, 共益企業致力于可持續發展、 考慮利益相關方需求、 遵循法律法規和道德底線; 在行為維度上, 共益企業會有效管理自身運營對社會、 利益相關方、 自然環境的影響; 在內容維度上, 共益企業關注經濟、 社會和環境議題; 在制度維度上, 共益企業將社會責任融入企業使命戰略、 業務運營和企業管理。共益企業化則是指企業在理念、 行為、 內容、 制度四個維度上實現可持續發展的升級, 使企業從追求單一經濟利潤的傳統商業模式轉變為追求經濟、 社會和環境可持續發展的共益企業。
(二) 共享價值
Porter和Kramer(2011)將共享價值創造定義為企業的一種政策及營運方式, 這種價值創造在增強企業競爭力之余, 還能改善企業所在社區的經濟與社會環境。企業可以通過重新構想產品與市場、 重新定義價值鏈上的生產力、 促進地方產業集群發展這三種方式進行共享價值創造。共享價值的隱含假設是不同價值主體的偏好是多維度的, 通常涵蓋經濟價值偏好、 社會價值偏好和環境價值偏好。在共享價值創造的具體表現與衡量方式上, 現有案例中的社會價值主要表現為在環境、 營養、 住房、 健康、 教育和收入等方面的改善與提升, 商業價值則以利潤增加、 資源獲取和競爭地位提高等方式體現(邢小強等,2021)。共益企業不再將經濟效益作為衡量成功的單一標準, 而是將經濟效益標準和社會效益標準相融合、 經濟價值和社會價值相融合的共享價值作為企業績效的衡量標準(肖紅軍和陽鎮,2018)。
本文將共享價值定義為一種包含經濟、 社會和環境三個維度的綜合價值。共享價值強調企業在追求經濟效益的同時, 必須積極履行社會責任, 關注環境保護, 實現經濟、 社會和環境的和諧共生。
四、 研究設計
(一) 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歸納式單一案例研究法。首先, 本文旨在討論京東如何成為共益企業及創造共享價值, 案例研究法適用于解決“如何”的問題; 其次, 現有文獻對于該主題的研究處于模糊階段, 需要采用科學的質性研究方法進行理論構建。因此, 本文運用程序化扎根理論, 通過開放性編碼、 主軸編碼和選擇性編碼三種遞進編碼方式, 逐步提煉案例數據, 形成理論框架, 以解釋京東共益企業化的過程。
(二) 案例選擇
京東自創立以來, 積極承擔社會責任, 并將社會責任視為企業發展的重要組成部分。其在理念、 行為、 內容和制度四個維度展現出鮮明的共益企業特征。
1. 理念維度。京東在理念上有致力于可持續發展、 考慮利益相關方期望、 遵守法律法規和道德底線的特點。與傳統企業追求股東利潤最大化不同, 京東強調滿足利益相關方需求的可持續發展理念, 如表2所示。
2. 行為維度。京東主要通過五個方面的行為來降低自身運營對社會、 利益相關方和環境的負面影響: 社會與環境風險防范、 透明溝通、 利益相關方合作、 綜合價值創造以及社會資源整合與優化配置。
(1) 社會與環境風險防范。京東在公司董事會層面設立ESG委員會, 對氣候、 環境、 風險、 健康安全、 商業道德、 產品安全與服務、 多元化與包容性等相關事項進行監督和指導, 以最小化自身運營對社會和環境產生的消極影響。
(2) 透明溝通。京東高度重視與利益相關方的溝通和協作, 積極拓展溝通渠道, 與消費者、 員工、 股東和投資者、 政府和監管機構、 價值鏈伙伴等利益相關方保持常態化、 多元化溝通, 并及時回應利益相關方期望和訴求。
(3) 利益相關方合作。京東充分利用與利益相關方的互補優勢, 積極開展合作, 實現共贏。通過開放核心能力, 京東與合作伙伴共同打通產業鏈, 為消費者提供更好的產品和服務, 同時創造更多社會價值和經濟價值。
(4) 綜合價值創造。京東致力于最大化自身運營對社會和環境的積極影響, 創造出更多包含經濟、 社會和環境的綜合價值。京東通過建立自營和物流體系, 提升用戶體驗并降低社會流通成本, 為自身和社會創造價值。其通過實施綠色數據中心、 綠色采購、 綠色辦公、 綠色出行等舉措實現綠色低碳運營, 并且通過自身影響力輻射生態伙伴, 帶動更多群體踐行綠色低碳理念, 共同創造環境價值。
(5) 社會資源整合與優化配置。京東圍繞“商品供應鏈+物流供應鏈”, 構建全球領先的供應鏈基礎設施, 結合大數據分析和人工智能技術, 有效地整合和優化社會資源。京東以公益平臺和京東公益基金為依托, 結合一體化供應鏈能力, 開展鄉村振興、 鄉村教育、 普惠醫療等一系列公益項目, 促進資源要素在城鄉間的雙向流動。
3. 內容維度。京東作為一家具有全球視野的大型企業, 始終高度關注社會、 經濟和環境問題。正如表3所示, 京東將這三大核心議題納入其日常運營和戰略規劃中。通過關注這些議題, 京東能夠識別重要的可持續發展機遇, 制定有利于可持續發展的戰略。
4. 制度維度。共益企業將社會責任作為企業一項重要的制度安排, 將其融入組織內部并在運營中貫徹實踐。具體表現為: 京東將社會責任融入使命戰略、 業務運營和公司治理。
(三) 數據收集
為保證資料的廣泛性和代表性, 本文多渠道收集影響京東共益企業化的信息, 反復篩選資料以保證資料的高度相關性, 周期性更新資料以保證資料的時效性。京東作為我國電商行業領軍者, 與其有關的報道和資料較為豐富。資料的主要來源包括: ①京東官網公布的年報、 ESG報告、 可持續發展報告及相關內部資料等; ②證券公司發布的有關京東的研究報告; ③京東的官方報道、 媒體報道和高層領導公開發表的言論等; ④知網平臺收集的關于京東的論文; ⑤劉強東自著及他人撰寫的有關京東的書籍。
(四) 信度與效度檢驗
為保證研究的信度和效度質量, 本文在資料收集及數據分析等各個環節采取嚴格的控制和檢驗措施, 從信度、 構建效度、 內在效度、 外在效度四個方面進行控制和檢驗, 如表4所示。
五、 范疇挖掘和模型構建
(一) 開放性編碼
在開放性編碼階段, 主要圍繞京東如何成為共益企業的問題對相關資料進行分類、 標簽、 歸納及編碼, 通過對原始資料進行分類整合, 形成有代表性的“概念”, 據此得到概括性更強、 聚斂性更高的“范疇”。編碼示例如表5所示, “a+序號”“b+序號”“c+序號”代表概念, “Aa+序號”“Bb+序號”“Cc+序號”代表初始范疇。本文通過開放性編碼歸納出112個概念和43個初始范疇。
(二) 主軸編碼
主軸編碼是在已形成的初始范疇的基礎上, 總結歸納不同的范疇在概念層次上存在的聯系。具體做法是: 根據不同范疇間的相互關系和邏輯層級將相似的范疇歸為同一類屬, 并提煉出主范疇。本文的主范疇編碼以“A+序號”“B+序號”“C+序號”表示, 共得到9個主范疇, 分別為: A1管理者特質、 A2企業文化、 A3國家戰略、 A4利益相關方需求、 B1管理嵌入、 B2議題嵌入、 C1創造經濟價值、 C2創造社會價值、 C3創造環境價值。
(三) 選擇性編碼
選擇性編碼是在主軸編碼的基礎上對原始資料重新進行審視, 識別出統領主范疇的核心范疇, 將各個范疇系統整合到同一“故事線”上, 并對其關系進行驗證。本文按照動因、 行為和結果的邏輯框架, 提煉出共益企業驅動因素、 共益企業嵌入行為、 共益企4vg6GzCvskffAqePY3CIZl393+T7YWpSzimaT7imCvs=業共享價值創造3個核心范疇, 梳理出京東共益企業化的邏輯線條, 詳細內容參見表6。
(四) 理論模型構建
通過對資料進行開放性編碼、 主軸編碼、 選擇性編碼及理論飽和度檢驗的多步驟分析可以發現, 在內外因素的驅動下, 京東通過管理嵌入和議題嵌入將社會責任根植于企業的日常管理以及運營中, 成為兼顧商業利益和社會發展的共益企業, 最終創造出涵蓋經濟價值、 社會價值和環境價值的共享價值, 據此構建出京東共益企業化的模型, 如圖1所示。
1. 共益企業驅動因素。驅動京東共益企業化的因素可以歸結為以下四個方面: 管理者特質、 企業文化、 國家戰略以及利益相關方需求。
(1) 管理者特質會對企業決策和行動產生重要影響。高層管理者的個人成長經歷、 教育經歷、 政治身份以及性格特質會影響其對社會和環境問題的關注, 進而影響企業向共益企業轉型。首先, 京東的創始人劉強東年幼時家境貧寒, 成年后選擇在中國人民大學的社會學專業進行深造。這些經歷使他在創立和經營企業的過程中, 始終保持著對社會民生問題的高度關注。其次, 劉強東曾擔任政協委員和北京市工商聯副主席等職務, 其在政治層面擔任的職務, 對京東在決策和行動上選擇成為共益企業起到了重要的導向作用。最后, 劉強東個人的農村情懷、 助人利他的精神、 家國情懷、 創新精神以及誠信的性格特質, 使他在推動企業發展的同時, 不忘關注并滿足社會的需求。
(2) 企業文化是企業內部建立起來的共同價值觀和行為規范, 深刻影響著企業的發展方向和行為方式。在京東, 正道成功、 客戶為先、 以人為本、 創新精神、 長期主義理念和可持續發展理念共同構筑起其核心文化, 推動企業向長期、 穩健和可持續的目標發展。京東的正道成功理念, 使其在商業實踐中始終堅守道德規范和誠信原則, 確保為消費者提供高質量的產品和服務; 客戶為先的理念, 讓京東能夠敏銳洞察客戶需求, 不斷提升客戶體驗, 給企業帶來持續的業務增長; 以人為本, 使京東重視員工價值, 關心員工成長, 實現企業與員工的共同進步; 創新精神, 則讓京東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不斷尋求突破, 探索新的商業模式和技術應用, 保持領先地位; 長期主義和可持續發展的理念, 能夠促進京東積極履行社會責任和構建良好的利益相關方合作關系, 關注創新變革和長期投資, 為企業和利益相關方創造長期價值。京東的企業文化使其能夠在商業運營中平衡經濟、 社會和環境三個方面的利益, 并努力成為一個對利益相關方有益的企業。
(3) 國家戰略對企業的發展方向具有重要的引導作用。我國政府一直在積極推動企業社會責任理念發展, 鼓勵企業履行社會責任和推動社會可持續發展。在創新、 協調、 綠色、 開放、 共享的新發展理念以及“雙碳”目標的指引下, 京東通過構建綠色供應鏈等措施推動低碳發展, 為國家環保事業貢獻力量。2015年的精準扶貧戰略及2021年中央一號文件中的全面推進鄉村振興提出后, 京東積極響應國家號召, 通過農村電商、 產業扶貧等方式促進農村經濟發展。國家通過創新驅動發展戰略以及數字化轉型戰略鼓勵企業進行自主創新和數字化轉型, 在此背景下, 京東不僅大力開展技術創新, 而且積極發揮自身資源優勢, 為行業數字化轉型提供有力支持。作為我國最大的電商平臺之一, 京東始終致力于響應國家號召, 努力成為為國家和社會創造最大價值的標桿企業。
(4) 利益相關方需求在推動企業成為共益企業的過程中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消費者、 社會、 股東以及合作伙伴對企業社會責任的要求日益嚴格, 他們期望企業能夠為社會創造更多的價值。隨著品質消費時代的到來, 消費者對產品和服務的品質以及環保性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為了滿足消費者的這些需求, 企業必須高度重視產品質量控制、 加強環保生產和社會責任履行。此外, 我國社會物流成本高企和電商市場混亂等問題的存在, 對京東而言既是挑戰也是機遇。這些問題促使京東在商業模式上進行創新, 以降低成本、 提高效率, 進而提供通過創新解決行業痛點的契機。
2. 共益企業嵌入行為。京東主要通過管理嵌入和議題嵌入的方式, 成功將社會責任根植于企業之中, 由此實現了從商業組織向共益企業的轉變。
(1) 管理嵌入是指企業將共益理念融入企業管理體系, 通過改進和調整企業的使命目標、 戰略規劃、 組織架構、 制度建設和績效考核, 確保共益成為企業經營管理的核心理念。在使命目標方面, 京東將經濟、 社會和環境可持續納入企業的使命目標, 并確保這一使命目標與企業的核心業務和發展方向緊密相連。這一使命目標不僅使企業重視企業社會責任和可持續發展, 而且在企業戰略制定和決策的過程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指引作用。在戰略規劃方面, 京東根據社會以及自身可持續發展的需求, 制定了一系列具有針對性的戰略。為促進農村地區經濟發展, 京東結合自身業務和資源優勢, 制定農村電商3F戰略和“奔富助長計劃”。同時, 為響應綠色可持續發展的需求, 京東積極聯合品牌商推進綠色供應鏈戰略。在組織架構方面, 京東將可持續發展理念內嵌到企業的組織架構中。企業設立獨立的內部審計機構, 以確保合規經營、 降低財務風險。此外, 京東還成立黨委、 公益基金會和ESG委員會, 這些機構的存在不僅可以強化企業的社會責任意識, 還能確保可持續發展戰略的順利實施。在制度建設方面, 京東通過一系列制度的建立和完善, 使共益理念成為企業日常管理的核心內容。例如, 商品質量管理制度、 反腐敗制度以及供應商管理制度的建立, 旨在確保企業在各個層面都能踐行共益理念。在績效考核方面, 京東將可持續目標的完成情況納入員工和高管的考核體系, 以此激勵和督促企業管理層及個體員工積極行動, 并對結果進行量化監控和評價。這一舉措確保了共益理念在企業的各個層面都能得到有效落實。
(2) 議題嵌入是指企業將共益議題嵌入企業日常運營和核心業務, 通過長期投資、 誠信經營、 優待員工、 渠道下沉、 創新產品和服務、 綠色經營等多維度實踐, 為各利益相關方帶來積極影響。第一, 京東始終堅持以技術創新和物流體系為核心, 進行長期投資, 不斷提升自身的核心競爭力。通過持續優化技術架構、 提高物流網絡的覆蓋度與效率, 確保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穩固立足。第二, 京東在經營過程中嵌入誠信價值觀, 其在與客戶、 供應商、 合作伙伴開展業務時, 始終遵循道德、 公正和誠信原則。第三, 員工是京東最寶貴的資產, 京東始終關注員工的福祉和發展, 通過股權激勵和豐富的福利制度, 激發員工的積極性和創造力。第四, 京東積極拓展業務渠道, 將優質產品與服務覆蓋至更廣泛的地區和消費者群體, 特別是農村地區和欠發達地區, 為這些地區帶來更加平等和可持續的消費機會。通過為這些地區提供一流的電商平臺和物流服務, 縮小城鄉消費差距, 促進地區經濟的均衡發展, 實現企業與社會的共贏。第五, 京東不斷推陳出新, 開發出一系列促進社會進步的產品和服務。例如, 開發普惠金融產品和服務、 打造數字化服務平臺、 提供數字化解決方案以幫助農村和中小企業發展。創新的產品和服務使京東在市場中有較大的影響力, 并能夠積極響應社會和環境的需求。第六, 京東積極踐行綠色經營理念, 通過綠色采購、 綠色倉儲、 綠色包裝等舉措, 減少運營過程中的能耗和廢棄物產生, 努力實現經濟發展與環境保護的雙贏。
3. 共益企業共享價值創造。共益企業的核心特征是企業在實現自身可持續發展的同時, 積極為社會和環境創造價值。在京東案例中, 為實現創造經濟、 社會和環境價值的目標, 企業采取管理嵌入和議題嵌入的策略。雖然短期內這些舉措可能會增加企業的成本費用, 導致京東短期財務績效表現欠佳, 但長期來看, 其為京東實現經濟、 社會和環境價值的可持續創造奠定了堅實基礎。
(1) 經濟價值創造是指京東在共益行動中挖掘新的商業機會以及實現經濟價值增長。以電商扶貧項目為例, 京東通過為貧困地區消費者提供優質的產品和服務, 為當地創造就業機會, 促進區域經濟平衡發展。同時, 吸引大量新用戶, 給集團業務收入增長帶來積極影響。此外, 京東還通過持續的技術創新和市場拓展戰略, 有效實現規模經濟效益, 提高運營效率, 最終達到降本增效的效果。在創造社會價值和經濟價值的過程中, 京東的品牌形象和社會影響力顯著提升, 品牌價值和市場價值也隨之提升。京東經濟價值的持續提升為其長期共益化發展提供了堅實的資源支持。
(2) 社會價值創造是指京東在共益行動中為消費者、 員工、 合作伙伴和國家等利益相關方創造價值。例如, 京東長期投資于技術創新和運營優化, 為消費者提供卓越的購物體驗和優質的服務, 使消費者滿意度得到極大提升。京東還致力于為一線員工創造勤勞致富的機會和提供完善的福利保障。自創立以來, 京東已累計投入500億元用于提高員工的薪酬福利, 從而提升了員工對企業的歸屬感和滿意度。京東高度重視“三農”問題, 積極推動農產品進入全國市場, 促進農產品銷售和村民收入增長, 截至2023年, 京東帶動農村產值增加超10000億元。此外, 京東通過共享先進的技術和供應鏈資源, 助力眾多中小企業提升效能和市場競爭力。京東與合作伙伴合作共享, 通過供應鏈管理優化、 提供數據支持, 幫助合作伙伴降低成本和提高效率。京東不斷擴大其業務范圍, 提供更多的工作崗位, 持續為社會創造就業機會。同時, 京東通過擴大倉儲布局和發展數字化供應鏈, 有效降低物流成本和減少資源浪費, 優化整個社會供應鏈的成本和效率。
(3) 環境價值創造是指京東在共益行動中采取的推動綠色供應鏈發展、 減少碳排放等措施取得了顯著成效。京東采取節能減排措施、 發展綠色供應鏈以及倡導綠色消費, 降低了業務運營中對環境的負面影響, 進一步促進生態環境的可持續發展。例如: 在綠色經營方面, 截至2022年底, 京東已在23個智能產業園區安裝光伏發電系統, 每年可減少176438噸二氧化碳排放; 在綠色包裝方面, 京東帶動合作伙伴實行原包裝直發方式, 減少約100億個一次性商品包裝, 相當于拯救200萬棵樹木免遭砍伐; 在綠色運輸方面, 京東預計到2030年實現全面部署新能源物流運輸車, 相較于使用油車, 每年將減少碳排放約7.53噸。
六、 京東的共享價值創造
根據上述分析得知, 京東在內外因素的影響下, 通過管理嵌入和議題嵌入的方式, 積極踐行共益理念和共益行動, 實現共享價值創造。下面采用熵權法量化京東2018 ~ 2022年創造的共享價值。
(一) 構建共享價值評價體系
共享價值創造主要表現在經濟績效、 社會績效及環境績效三個方面, 本文借鑒史文雷等(2019)的研究, 構建共享價值評價體系。從經濟、 社會和環境三個維度評價共享價值, 設計經濟價值、 社會價值和環境價值3個一級指標, 并在一級指標下面設計19個二級指標, 具體指標見表7。
(二) 樣本選取和數據整理
本文選取京東2018 ~ 2022年的數據作為研究樣本, 數據主要來源于京東的ESG報告、 社會責任報告、 年度報告、 官方網站等, 將數據進行整理得到各指標值, 如表8所示。
第一步, 數據標準化處理。由于每項指標的量綱和單位是不同的, 不能直接進行比較和計算, 在計算各指標權重前, 要先對其進行標準化處理。
正向指標的無量綱化處理公式為:
yij=[ ] (1)
負向指標的無量綱化處理公式為:
yij=[ ] (2)
根據上述公式, 對京東2018 ~ 2022年的共享價值評價指標進行無量綱化處理。為保證標準化處理后數據的有效性, 把無量綱化處理后的數值整體加0.001。
第二步, 計算第j項指標下第i個樣本值所占的比重pij。
pij=xij/[i=1nxij] (3)
第三步, 計算第j項指標的熵值ej。
ej=-[1lnni=1npij]lnpij (4)
第四步, 計算第j項指標的差異系數dj。
dj=1-ej (5)
第五步, 計算第j項指標的熵權ωj。
ωj=dj/ dj (6)
第六步, 計算第i個樣本的綜合得分Zi。
Zi= ωjyij (7)
公式(1) ~ (7)中: i=1,2,…,n;j=1,2,…,m。
根據評價實施步驟中的各公式對指標數據進行處理, 得出指標的權重, 如表9所示。
(三) 共享價值創造效果
結合表9計算出的各項指標權重以及公式(7), 可以得到京東在2018 ~ 2022年創造的共享價值, 如圖2所示。京東在此期間所創造的共享價值逐年增長, 從2018年的0.031增長至2022年的0.277。通過計算分析可知, 京東的經濟價值和社會價值的增長尤為顯著, 尤其是社會價值, 其增速迅猛, 至2022年已超越經濟價值, 成為京東共享價值增長的重要驅動力。然而, 隨著業務量的增加, 京東在包裝和運輸等環節所面臨的挑戰也日益嚴峻, 其在環境價值創造方面仍需持續努力。
七、 研究結論
本文采用扎根理論和案例研究方法, 歸納出京東共益企業化的過程及結果, 最終得出以下結論:
第一, 本文以“共益企業驅動因素—共益企業嵌入行為—共益企業共享價值創造”為主軸邏輯, 構建出京東共益企業化的模型。京東在內外因素的驅動下, 進行社會責任根植和嵌入, 最終創造出經濟價值、 社會價值和環境價值。具體而言, 管理者特質和企業文化是京東共益化發展的內在驅動力, 國家戰略和利益相關方需求則是外在驅動力。管理嵌入和議題嵌入互為補充, 實現了企業社會責任在組織層面的根植和業務層面的嵌入。其中, 管理嵌入是企業基于社會責任理念對使命目標、 戰略規劃、 組織架構、 制度建設、 績效考核進行調整和優化, 以確保公司每位成員感知和踐行社會責任, 實現社會責任和企業管理模式的自然融合。議題嵌入是將企業社會責任作為一系列共益議題的內容集合, 并嵌入企業的運營和核心業務活動。企業的共益行為可以產生共享價值, 即經濟、 社會和環境三個維度的價值。
第二, 京東的共益化發展有助于提升包含經濟價值、 社會價值和環境價值的共享價值。京東的案例充分展示了共益企業秉持長期主義理念的重要性, 盡管短期內可能會影響企業經濟績效, 但能避免短視行為, 使企業持續為股東和利益相關方創造價值。本質上, 經濟價值、 社會價值和環境價值之間存在互動關系, 經濟價值是實現社會價值和環境價值的基礎與手段, 社會價值和環境價值創造可以提高企業社會影響力, 從而促進經濟價值創造, 形成良性循環。然而, 京東在環境價值創造方面仍有提升空間。未來, 京東應繼續深化在可持續發展領域的探索與實踐。
【 主 要 參 考 文 獻 】
陳勁,陽鎮,尹西明.共益型企業家精神視角下可持續共享價值創造的邏輯與實現[ J].社會科學輯刊,2021(5):145 ~ 157+209.
李水金,歐陽蕾.共益企業在中國的興起、困境及發展路徑研究[ J].中國管理信息化,2019(7):128 ~ 131.
李偉陽,肖紅軍.企業社會責任的邏輯[ J].中國工業經濟,2011(10):87 ~ 97.
史文雷,阮平南,徐蕾等.創造共享價值的企業戰略實施績效評價——基于改進BSC和DEMATEL-ANP方法的模糊綜合評價模型[ J].技術經濟與管理研究,2019(11):3 ~ 9.
肖紅軍,陽鎮,焦豪.共益企業:研究述評與未來展望[ J].外國經濟與管理,2019(4):3 ~ 17+30.
肖紅軍.共享價值式企業社會責任范式的反思與超越[ J].管理世界,2020(5):87 ~ 115+133+13.
肖紅軍,陽鎮.共益企業:社會責任實踐的合意性組織范式[ J].中國工業經濟,2018(7):174 ~ 192.
肖紅軍,陽鎮.可持續性商業模式創新:研究回顧與展望[ J].外國經濟與管理,2020(9):3 ~ 18.
邢小強,湯新慧,王玨等.數字平臺履責與共享價值創造——基于字節跳動扶貧的案例研究[ J].管理世界,2021(12):152 ~ 176.
陽鎮,尹西明,陳勁.共益企業——使命驅動的第四代組織管理模式[ J].清華管理評論,2019(11):26 ~ 34.
André R.. Assessing the accountability of the benefit corporation: Will this new gray sector organization enhance 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 J].Journal of Business Ethics,2012(1):133 ~ 150.
Bauer J., Umlas E.. Making corporations responsible: The parallel tracks of the B Corp movement and the business and human rights movement[ J].Business and Society Review,2017(3):285 ~ 325.
Hiller J. S.. The benefit corporation and 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 J].Journal of Business Ethics,2013(2):287 ~ 301.
Stubbs W.. Characterising B Corps as a sustainable business model: An exploratory study of B Corps in Australia[ J].Journal of Cleaner Production,2017(144):299 ~ 312.
Villela M., Bulgacov S., Morgan G.. B Corp certification and its impact on organizations over time[ J].Journal of Business Ethics,2021(2):343 ~ 357.
(責任編輯·校對: 陳晶 喻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