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語課程思政的研究焦點和發展動向

摘要：本研究利用CiteSpace6.2 R6軟件，對中國知網數據庫收錄的257篇CSSCI和北大核心關于我國外語課程思政研究的文獻（2018—2023年）進行可視化分析。運用關鍵詞頻次統計、中介中心度分析、聚類分析以及時間線分析等多種方法，生成動態知識圖譜，系統梳理我國外語課程思政的熱點、趨勢和演變，旨在全面揭示外語課程思政研究現狀。研究發現，外語課程思政研究演進過程可劃分為初步探索、快速發展、和內涵發展三個時期，在立德樹人、教學設計、課程建設等方面均表現出持續的創新和關注。此外，文化自信、國家意識等主題也逐漸嶄露頭角，成為研究的新興焦點。結合研究結果，文章進一步討論了外語課程思政在研究內容、研究視角、研究鏈接和研究方法上的不足并提出未來研究方向。

關鍵詞：外語課程思政；演進過程；研究焦點；CiteSpace；可視化分析

中圖分類號：H31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4225（2024）04-0084-10

引" 言

近十年間，我國教育領域發生了重大的改革和進展。在這過程中，“課程思政”一詞的提出，成為教育界關切的一項熱門議題。2017年至2022年期間，與課程思政相關的政策文件數量逐年增長，特別是《高等學校課程思政建設指導綱要》（教高〔2020〕3號）（以下簡稱《綱要》）的出臺明確提出了“課程思政”的概念，表明國家開始全面推進課程思政建設并將其納入到國家層面的教育改革規劃中。全面推進課程思政建設，就是要寓價值觀引導于知識傳授和能力培養之中，幫助學生塑造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這是人才培養的應有之義，更是必備內容[1]。同時，《大學英語教學指南（2020版）》和《高等職業教育專科英語課程標準（2021年版）》的制定，在課程定位上都強調了外語課程思政和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外語課程思政近年來發展迅猛，眾多學者從多個維度進行了深入研究，并在不斷的完善與創新中推動了該領域的進步。但是，目前尚未發現有文獻對近五年來外語課程思政的發展進行系統、直觀和全面地梳理。鑒于此，本研究利用CiteSpace 6.2 R6軟件，對中國知網CSSCI和北核數據庫收錄的外語課程思政研究領域257篇文獻（2018—2023年）進行可視化分析，旨在梳理我國外語課程思政的演進過程和研究焦點、揭示其發展動向和不足之處，為后續研究提供一些參考和建議。

一、研究數據源、問題和方法

（一）研究數據源

本研究以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為研究數據源，檢索主題為“英語+課程思政”或“外語+課程思政”，共獲得4881條數據。通過進行CSSCI和北核數據庫的再設置檢索，經過人工確認與主題相關性的文獻，得到257條有效樣本數據（截至2023年12月底）。從樣本數據的數量可以看出，其占相關主題總文獻比例的5.3%，占比非常小。選擇CSSCI和北核數據庫所收錄的論文進行梳理研究，主要在于其學術水平較高、影響力較深遠，具備代表性[2]P80。本研究沒有分學段，確保研究對象的全面覆蓋，最后有效的樣本數據涵蓋本科、高職和基礎教育外語類課程思政，第一篇相關核心論文的發表時間為2018年，因此，研究文獻的時間跨度為2018年至2023年。

（二）研究問題

本研究要探討的關鍵問題如下：（1）“課程思政”自提出以來在外語領域的發展歷程以及各階段的研究關注點。（2）關鍵詞聚類、中介中心度和突增熱點詞在外語課程思政研究中的具體表現與特征。

（三）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科學計量軟件CiteSpace6. 2R6進行數據的可視化分析，結合文獻閱讀法，系統梳理我國外語課程思政的熱點、趨勢和演變。CiteSpace是陳超美博士開發的一款文獻計量分析工具[3]。運用其可視化分析功能，可以繪制關于研究主題、關鍵詞、作者、機構等各類知識圖譜，通過圖譜能得到相關研究更為深入的科學分析[4]。

二、我國外語課程思政動態歷程

在CNKI進行全數據庫檢索時，剔除掉報紙和學位論文，筆者發現在2014年和2016年分別有一篇與外語課程思政相關的論文。第一篇是林大津在2014年發表的《“零距離接觸外來思想和文化”之修辭認同分析》，第二篇是2016年趙曉娜發表的《涉外院校思政課教學改革探略》，說明在這個時期，學者們已經開始關注外語思政教育。隨后出現4篇以思政課或思政課程為關鍵詞的文獻。盡管當時“課程思政”的確切概念尚未提出，這幾篇論文都涉及了教學中的思想政治教育問題。2016年底，習近平總書記提出“各門課程都要守好一段渠、種好責任田，使各類課程與思想政治理論課同向同行，形成協同效應”[5]。這一指導思想使課程思政引發了廣泛的關注，推動了該領域的研究熱潮。2018年相關主題的論文數量大幅度提升，其中，出現了第一篇CSSCI和北核收錄論文：《以點引線" 以線帶面——高校兩類全覆蓋課程思政探索與實踐》。梅強在文中闡述了學校推進課程思政的理念、原則及途徑，并對兩類全覆蓋課程（其中包括大學英語課程）進行微觀實踐和探索，明確了大學英語課程思政的基本思路。研究提出運用現實問題引領課堂教學，通過思辨式討論默化思政教育以及開發思政教育資源，形成課程思政優秀案例[6]。該論文對后續課程思政融入路徑研究有一定借鑒作用，加快推廣了外語課程思政實踐。

通過對257篇核心文獻進行統計分析，論文繪制了2018—2023年我國外語課程思政研究文獻數量變化趨勢圖（圖1），直觀地呈現出區間研究文獻數量的變化情況，進一步揭示了不同時期的研究關注度。從圖1可見，自2018年第一篇相關文獻發表以來，外語思政教育領域的研究呈現出快速上升趨勢，并在2021年達到了最高峰。表明學者們在近幾年內對于課程思政的關注和研究逐漸加深，出現了一個明顯的研究熱潮。

為了進一步了解外語課程思政研究的演進歷程，采用關鍵詞聚類，并繪制時間線視圖，展示各聚類中關鍵詞的初次出現及其后續發展趨勢，同時清晰地揭示了各聚類之間及其內部研究熱點的相互聯系。如圖2所示，生成了十大聚類。聚類中關鍵詞數量越多，聚類規模就越大，編號就越小[2]P81。結果顯示依次是立德樹人（#0）、大學英語（#1）、外語專業（#2）、英語教材（#3）、外語教材（#4）、核心素養（#5）、教學改革（#6）、語言能力（#7）、思政（#8）、問題分析（#9）。以上十大聚類反映了我國外語課程思政研究的前沿領域和關注熱點。結合圖1和圖2進行綜合分析，將我國外語課程思政研究演進歷程大抵劃分為三個主要時期：

（1）初步探索期（2018—2019年）。從圖1中可以觀察到，在這一時期，相關研究成果相對有限，但呈現漸進上升的趨勢。圖2可見，“大學英語、立德樹人、教學改革、文化自信、教學過程、實現路徑”等主要關鍵詞表明這一階段外語課程思政改革初步啟動，學者們開始研究課程思政在外語領域的教學改革，著力于教學過程和實現路徑的探索。“2018年開始，相關研究發文數量幾乎呈直線上升趨勢。”[7]131然而，通過檢索，筆者發現2018年CSSCI和北核數據庫相關文獻僅有一篇，也就是說在這個時期，高水平代表作相對稀缺，筆者推測可能是與CSSCI和北核的發表周期相對較長有關。

（2）快速發展期（2020—2021年）。這個時期研究成果急劇增多，呈快速增長趨勢。圖2反映，此階段，詞匯表達更加豐富、涵蓋面更為廣泛，研究角度切入更細。根據節點的大小，最受關注的研究領域是“外語專業、教學設計、新文科、外語教學、外語教材、實踐路徑、思辨能力、高職英語、國家意識”等。結合其他共現關鍵詞“外語人才、新媒體、協同養德、價值引領”等，可以推斷這一時期，課程思政研究滲透到外語各應用領域。繼2019年相關國家政策后，2020年至2021年間，國家相繼頒布了《關于實施職業院校教師素質提高計劃（2021—2025年）》（教師函〔2021〕6號）、《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進課程教材指南》（國教材〔2021〕2號）以及《“十四五”職業教育規劃教材建設實施方案》（教職成廳〔2021〕3號）三項教育政策，強調教師素質提升和思想進教材的重要性，可見，該時期國家全面推進課程思政建設，通過頂層設計層面推動課程思政的發展，并逐步完善相關政策和措施。“2020年和2021年為發文數量較多的兩個高峰”[7]131說明隨著國家政策文件的完善與推進，相關研究的重點逐漸由“過程探索”向“多層面應用”轉變。

（3）內涵發展期（2022年至今）。這一階段的研究成果數量呈現出平穩收緊的狀態，如圖1所示，目前核心文獻數量在50至80篇之間，主要凸顯關鍵詞有“語言能力、課程建設、二次開發、實踐平臺、制度自信、內容重構、成效評價、建設體系”等，表明外語課程思政研究由多層面應用向更深層次的內涵發展轉變。關鍵詞涉及的領域更為廣泛，研究內容和深度也在不斷拓展和深化。查詢相關政策發現，《關于深入推進高校課程思政建設的通知》（教高司函〔2021〕19號）明確要求：準確把握課程思政建設的內涵，切實落實課程思政建設的內容要求，方法要求，以及工作要求[8]。該政策的明確提出進一步表明國家和教育部門對外語課程思政建設的重視和支持，也為未來的研究提供了更為明確的方向和目標。

三、我國外語課程思政研究熱點主題

（一）關鍵詞聚類和中介中心度

本研究將關鍵詞聚類分析應用于我國外語課程思政研究領域，生成聚類視圖（圖3），直觀地展示了該領域的研究熱點和前沿趨勢，為后續研究提供有價值的參考。如圖3所示，圖譜中共生成252個節點，538條連線。其中，關鍵詞節點越大，表明其研究熱度越高。中介中心度則反映了節點在網絡中連接其他節點的程度。通過結合中介中心度，在高頻關鍵詞中選擇中介中心度較高的詞匯，可以避免過度強調某些孤立觀點，有利于識別出在該領域中更具有代表性、更有深度及廣泛傳播影響力的關鍵概念。表1則反映了外語課程思政領域研究的核心主題和發展趨勢。

結合圖3和表1綜合分析可見，首先，除了檢索詞以外，“大學英語”和“混合式教學”以0.039和0.025的中介中心度位列前兩位。表明這兩個關鍵詞在整個研究網絡中具有顯著的中介作用。同時“大學英語”頻次較高，表明外語課程思政研究大多集中在該領域。其次，“立德樹人”“新文科”和“教學設計”等也具有較高的頻次，凸顯了外語課程思政研究聚焦于以下幾個方面：學生的全面素養、新文科背景下外語課程思政建設以及教學方法和手段的創新等。此外，一些關鍵詞雖然頻次相對較低，但具備中介中心度，如“跨文化能力”“大學英語老師”“中國故事”等，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發展趨勢和方向。

（二）作者與研究單位分布

梳理北大核心和CSSCI來源期刊關于外語課程思政研究領域發文作者及研究機構，“可以發現該研究領域研究機構或學者之間的社會關系，為研究機構、科研人員的學術影響力評價提供一個新視角，有利于發現那些值得關注的研究機構、科研人員”[9]。通過節點（node type）選擇“作者和研究機構”，生成社交網絡圖4，可見發文量排在前列的機構為北京外國語大學（12篇）、上海外國語大學（12篇）、華南農業大學（6篇）、南京大學（6篇）、湖南大學（6篇）；發文量排在前列的作者有黃國文（5篇）、劉正光（5篇）、文秋芳（4篇）、楊金才（4篇）。以上幾位學者關于外語課程思政的研究集中在2020-2023年間，其中，黃國文闡述了外語課程思政建設思路和思政分析方法在外語課程中的可行性，提出了以思政為導向的英語教材多元大綱的設計、思政元素挖掘的切入點及原則等，強調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從思政角度思考”及“語言為本原則”。研究為外語課程思政提供了不同的研究理論和研究視角，覆蓋面較廣。劉正光在多篇研究中強調要準確領會“立德樹人”的內涵，并在此基礎上，通過實例闡釋了外語課程思政的具體實施過程與方式。論文強調要轉變理念，重構內容以及整合路徑，落實好課程思政，并對教材進行修訂，以對接立德樹人的新需求。其最新研究提出主題統領下的二次開發，推進課程思政突破難點，向深度廣度發展。文秋芳的研究提出“一體化”思政育人體系，《大學英語教學指南》（2020版）中跨文化交際的釋義修訂及大學外語課程思政的內涵和實施框架等，研究構建的理論框架為一線外語教師在課堂實踐中提供了依據，為課程思政研究豐富了實踐案例。楊金才的論文聚焦于外國語言文學類課程，特別是英美文學課程的教學實踐。論文探究如何挖掘課程思政元素，實現主流意識價值觀引領。其研究指出：“在世界文化多樣性與文明互鑒的鏡像下進行蠡測和檢視，有機融入中國元素”[10]，這一觀點與文秋芳提到：“跨文化交際課程可在‘文明互鑒交流’這一理念指導下挖掘思政元素”[11]的觀點不謀而合，兩者都為文化文學類課程提供了課程思政的思路和案例借鑒，推動外語課程思政的縱深發展。同時，從圖4可以發現作者之間存在一定的合作關系，但是機構間的合作關系不明顯。

（三）高被引文獻

通過“共被引文獻”功能，篩選出外語課程思政研究領域中被引頻次最高的前十條文獻（表2）。這些文獻近六年來在學術界備受關注，是該領域的經典之作，突顯了研究的核心熱點。值得一提的是，外語學界的權威（核心）期刊，如《外語界》《中國外語》和《外國語》等，積極刊載學界專家學者和一線教師們在該研究領域的研究成果，在一定程度上為該領域的深入發展提供了有力的學術支持。

（四）突增熱點詞分析

突增熱點詞（Burstness）是衡量研究活躍度的重要指標。從圖5中可見，2018至2019年期間，外語課程思政研究領域突增了“大學英語”和“立德樹人”兩個關鍵詞。以大學英語為關鍵詞的相關主題論文在2018年和2019年分別發表了一篇，其中，梅強提出大學英語屬于全覆蓋課程[6]20；夏文紅、何芳指出“大學英語教學具有課時多、周期長的特點，大學英語‘課程思政’在立德樹人方面具有不可估量的時代價值”[12]108。此后，學者們在大學英語課程思政研究領域展開了多維度的研究視角，包括教學理念、實施路徑、教材設計、實踐手段、評價導向等方面。同時“立德樹人”一詞延續到2020年，強調注重培養外語人才的同時，更加注重學生的全面發展和價值觀的塑造。這一轉變也體現了教育部提出的“全面推進課程思政，堅持立德樹人”的指導思想在外語教學中的實際影響和應用。2019年至2020年期間的突增詞為“人才培養”和“文化自信”，說明了對學生的全面發展以及全球背景下的文化自信關注度提升，進一步體現了外語教學中對于立德樹人這一教育理念的深入理解和實踐。2022年至2023年期間，“中國文化”一詞顯著增長，意味著學者們開始重視本土文化的認同和傳播。“英語教材”也進入了學者們的研究視野，通過選用合適的英語教材，更有效地實現立德樹人的教育目標。同時說明了國家對規范教材的重視程度，反映了2021年國家陸續出臺三個涵蓋各個學段教材文件的影響。

另外，從圖中注意到另一種現象是，在2020和2021年期間，使用CiteSpace進行計算時出現了同年突增熱點詞的現象，同年突增熱點詞的出現筆者推測可能是這些話題在這一年內受到了特別的關注，也可能是教育政策的變化導致這些關鍵詞在這一時期內的引用頻率顯著增加，抑或是研究領域處于不斷發展和創新的過程中，新的理念、方法或問題不斷涌現，研究熱點快速變化。如2020年的“外語專業”“高職英語”“外語教育”揭示了這一年內對特定教育層次和專業方向的高度關注；2021年的“教學設計”“通識教育”“價值引領”“核心素養”“外國文學”和“商務英語”，強調了外語課程中思想道德教育和全面素質培養的重要性。這一系列的突增詞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這一時期內的活躍度和多樣性。

四、我國外語課程思政研究不足之處

通過CiteSpace的計算分析，本研究厘清了外語課程思政研究的前沿領域和學者關注的核心問題。近六年來，隨著國家對課程思政建設的強調以及外語教育的不斷改革，外語課程思政的研究關注點也一直在不斷演進，大致分為三個主要時期：初步探索期、快速發展期、內涵發展期；研究焦點主要集中在課程建設、教學改革、教師發展等方面，涵蓋教材建設、教學設計、資源開發等；研究領域聚焦于大學英語和外語專業以及學段分布中比較凸顯的高職英語；文化自信、國家意識等新興主題也逐漸嶄露頭角，成為研究的新焦點；學者們在研究內容和研究方法上不斷地深入和創新。然而，研究仍存在以下不足之處：

（一）研究內容聚焦度不足

從快速發展時期的研究涉及面來看，外語課程思政滲透到多層面研究，但是大多從學段、專業和課程大類泛泛而談。盡管學者們和一線教師逐步深化對課程思政概念的理解，但是落實到實踐中對課程思政內涵的把握很容易出現偏差。目前的研究大多忽略結合高校、專業及課程特點深入挖掘課程思政元素，使課程思政浮于表面，避免不了“硬融入”的現象。

（二）研究視角創新性不足

從關鍵詞頻次統計與中介中心度的排名位次可以看出，信息技術在外語課程思政的應用體現并不明顯。在高水平代表作中，僅有極少數研究關注信息技術與課程思政，主要集中于實施路徑融入的研究視角，未能充分適應當前數字化轉型的背景以及信息化教育的新發展和新機遇。數字化在目前外語課程思政中的角色尚未得到充分關注，有待進一步挖掘。

（三）研究鏈接系統性不夠

在外語課程思政研究領域，綜合性、系統性和宏觀層面的研究較為鮮見，中觀和微觀層面的研究相對較多，但是呈現出零散而雜亂的特點。過多碎片化的研究難以形成完整的知識體系，不利于對外語課程思政的全面理解和應用。目前的研究過多專注于特定的視角或者主題，容易忽略體系內有機連接的形成，難以從宏觀層面把握外語課程思政的全貌。

（四）研究方法多樣性不足

目前外語課程思政研究以思辨性研究為主，實證研究和質性分析占比小。筆者檢索的257篇文獻中，實證研究、質性分析、行動研究以及采用CiteSpace進行計量統計的文獻各占一篇，比例相對較小，尚顯不足。盡管有部分學者采用案例分析和量化研究的方法，但是案例的選取仍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其代表性和一致性尚未得到充分驗證，可能導致研究結果泛化，從而限制了其應用價值。而量化研究若缺乏質性分析加以輔助，單純依賴數據難以深入地說明現象背后的原因和意義，在全面理解問題上也會有所欠缺。趙應吉提到，“課程思政”的研究文獻以宏觀性、理論性和思辨性探究為主，有必要進一步優化研究方法[7]137。這一觀點亦指出了當前研究方法的多樣性不足。

五、我國外語課程思政研究啟示

在國家層面的引導下，外語課程思政研究在廣度和深度上仍然存在極大的探索空間。文秋芳提出：“課程思政是個值得繼續深挖的‘金礦’，因為其中還有許多問題值得深入研究。”[13]基于以上不足，未來的研究可從以下幾個方面進一步拓展和深化，提升外語課程思政領域的研究質量和水平。

（一）聚焦外語教師課程思政建設能力

《綱要》提出：要堅決防止“貼標簽”“兩張皮”，并對三類課程提出了課程思政的要求，指出“要深入梳理專業課教學內容，結合不同課程特點、思維方法和價值理念，深入挖掘課程思政元素，有機融入課程教學，達到潤物無聲的育人效果”[1]。全面推進課程思政建設的關鍵在于教師，要緊緊抓住教師隊伍“主力軍”[1]。后續研究可以致力于外語教師課程思政建設能力的提升，包括思想政治素養、課程設計能力、教學實施能力、評價與反饋能力等，從根本上解決課程思政“硬融入”的問題，使課程思政全面滲透，做到潤物無聲，實現四全育人。

（二）深化外語課程思政數字化轉型

信息技術和混合式教學在外語課程思政領域的研究取得初步進展，但是深度亟待進一步加強。未來的研究應側重于外語課程思政數字化轉型，關注外語課程思政數字化資源建設、數字化評價體系開發、數字化教學模式創新及教師數字素養提升等視角。在此基礎上，全方位創新課堂教學模式，推進現代信息技術在課程思政教學中的應用，激發學生學習興趣，引導學生深入思考[1]，促進思政元素的有效融入，進而提升思政效果，培養具有國際視野和跨文化交際能力的人才。譬如，秦洪武[14]提出了針對外語教育課程思政建設的數字化路徑，通過綜合運用語言處理技術，優化思政資源的調用方式，科學布局思政內容和針對性地制定課程思政教學計劃。

（三）探索外語課程思政建設標準制定

目前研究主要聚焦于微觀與中觀層面，從整體上系統把握整個外語課程思政框架的研究較為鮮見，未來要減少對碎片化研究的過度關注，提供更全面、整體的視角。為了確保外語課程思政研究的有效性和系統性，關鍵在于明確外語課程思政建設標準。基于全局角度指導外語課程思政體系的建設，加強外語課程思政頂層設計，明確其目標、任務和路徑，為外語教師提供具體的指南。同時，從學科專業建設、課程建設、課堂建設、教師教學能力、評價激勵等方面進行一體化設計[1]，確保其研究的覆蓋面。

（四）提升外語課程思政實證研究占比

為了保證研究結論的可靠度，有必要提升外語課程思政實證研究占比。可采用質性研究，如行動研究方法、案例研究和深度訪談等，探究現象本質與內在聯系；或采用量化研究，如數據分析方法和社會網絡分析等，進行客觀測量。為了進一步提升研究深度和全面性，可將兩者相結合，在量化研究的基礎上，結合質性研究深入剖析。譬如，秦麗莉等結合定性和定量研究方法提出大學英語課程思政教學有效性及其影響因素的理論框架，并進一步通過實證研究提出路徑框架，為探索外語課程思政有效性的實證研究提供新思路和新方法[15]。

結" 語

本研究通過對CSSCI和北核數據庫相關外語課程思政領域的文獻（2018—2023）進行可視化分析，厘清該領域的演進過程、研究焦點和發展動向，討論外語課程思政的盲點，并在外語教師課程思政建設能力、外語課程思政數字化轉型、外語課程思政建設標準制定和外語課程思政實證研究上提出建議。未來該領域的研究有望從內涵發展期過渡到創新發展期，需要不斷探索新的熱點、新的研究方法和實踐經驗，提供更具體、更詳實的數據，提升研究的深度和質量。本研究較全面地了解了外語課程思政領域的發展，也為該領域的未來研究和實踐提供一些有益的參考。

作者簡介：柳瓊青，女，廣東揭陽人，碩士，揭陽職業技術學院外語系講師。

歐陽護華，男，江西南昌人，博士，廣東外語外貿大學英語語言文化學院教授。

黃奕云，女，廣東潮州人，碩士，廣東輕工職業技術大學應用外語學院副教授。

何高大，男，湖南汝城人，學士，華南農業大學外國語學院教授。

通訊作者：黃奕云，電子郵箱：147015622@qq.com

基金項目：廣東省教育科學規劃領導小組辦公室項目“課程思政視域下高職外語SPOC混合式教學創新與應用研究”（2022GXJK658）；2022年廣東省繼續教育質量提升工程建設類項目（JXJYGC2022GX466）；廣東省教育科學規劃課題（高等教育專項）“新文科背景下粵港澳大灣區商務英語人才培養研究”（2021GXJK2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