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文章梳理了我國世界文化遺產的代表——土司制度的概況,同時通過調研永順土司遺址,發現該遺址保存了大量作為中國土司制度有力見證的遺跡。結合該遺址的開發現狀,并運用SWOT模型分析其旅游開發所處的環境條件,發現從文旅結合的路徑入手更有利于永順土司遺址的長遠發展。因此,本文提出永順土司遺址應以旅游開發為支撐,兼顧教學與文化傳承基地的多功能建設路徑。
關鍵詞:永順土司遺址;保護;開發
中圖分類號:F590.7 文獻標識碼:A
基金項目:本文系2021年度湘西民族職業技術學院專項課題“鄉村振興背景下湘西州紅色文化傳承與開發研究”(項目編號:KYZX13)的研究成果。
文化遺產是國家民族文化歷史成就的重要標識,永順土司遺址是證明土司制度存在的重要物證,是研究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重要載體[1]。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保護好、傳承好歷史文化遺產是對歷史負責、對人民負責。我們要加強考古工作和歷史研究,讓收藏在博物館里的文物、陳列在廣闊大地上的遺產、書寫在古籍里的文字都活起來,豐富全社會歷史文化滋養。”文化遺產的“保護”與“開發”是國家與社會的一項重要課題,目前有文旅融合、圖書館數字化、完善法律制度、專業技術等文化遺產保護與開發途徑的相關研究[2-5]。本文旨在研究永順土司遺址在“申遺”成功后的文化遺產資源保護與開發問題。
文化遺產主要分為由人類有意設計和建筑的景觀、有機進化景觀、關聯性文化景觀三類。從表1中的數據可見,歐洲與北美地區的文化遺產分布最多,占過半總數。除中國外的其他幾大文明古國文化遺產的數量占比不多,即使有了2000年《凱恩斯決議》強調的全球平衡原則,也難以避免數據不平衡的現象出現。這一現象與戰爭與和平、文化與傳承、社會經濟發展、保護開發力度差異等影響因素相關。

我國自從20世紀80年代中期積極申報世界遺產以來,截至2024年已達到40項。表2是中國各個年度申遺成功項目的數據對比,1987年是申遺成功元年,1994—2000年是我國申報世界遺產的“高產期”,隨后項目數量處于平穩增長狀態。
我國文化遺產的地理分布與地區的歷史悠久度、人口稠密度相關,總體是北方的文化遺產多于南方。地域性差異有以下三點:第一,北方地區的文化遺產多與國家政權歷史更迭相關、與宗教傳播路徑相關,比如長城、莫高窟等;第二,南方地區的文化遺產多能反映當地的文化制度、歷史變遷有關,比如布達拉宮見證了藏族地區的文化發展;第三,另有一部分遺址是體現歷史中人類改造世界的重要證據,比如絲綢之路、京杭大運河等。

(一)中國土司制度的歷史與發展
土司制度的雛形是唐朝的“羈縻”制度(少數民族首領統治);元朝時期中央政府在西南部分少數民族地區設立行省的同時建立了土司制度(少數民族以蠻治蠻制度);明朝對土司制度有所繼承和發展;土司制度在清代走向衰亡,其重要標志是1726年雍正帝大規模地改土歸流,通過對土司采取招撫和鎮壓的方式基本完成對西南少數民族地區的中央集權統治,但土司這一制度直到清末還有殘余留存。改土歸流政策的實施促進了少數民族地區與漢民族地區的交流融合,有利于當地社會開放與經濟發展,具有劃時代意義。
(二)土司制度簡介
土司制度的顯著特點是土司擁有對轄地內的政治絕對權力、經濟絕對權力、軍事絕對權力以及對土司職位的世襲制度。除以上四條絕對權力之外,土司制度在中央集權的王朝中承擔以下義務:軍事征調必須服從中央政府的義務;地方土司必須按要求向中央政府履行朝貢與納賦的義務;中央對地方的恩賞懲戒,這體現在政治中統治階級倡導的賞罰分明。
永順土司遺址位于湖南永順縣城東19.5千米處的靈溪鎮老司城村,地理坐標東經110°,北緯29°,海拔268~360米,整個遺址群占地面積25平方千米,背靠太平山,面臨靈溪河。城址可分為宮殿區、衙署區、街巷區、墓葬區、宗教區、苑墅區,城中各種建筑宏偉景象依稀可見,城墻、道路等仍能夠辨認。
(一)永順土司遺址介紹
永順土司遺址又稱老司城,是彭氏土司八百年王朝的都城,是古溪州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史稱“五溪之巨鎮,百里之邊城”。939年,土司彭仕愁發動對馬楚政權的“溪州之戰”,戰敗后議和,彭氏家族在政治上取得政府承認的合法統治地位。雙方以溪州銅柱為證,銅柱銘文2 600余字,記錄了雙方會盟誓狀,銅柱也見證了土司制度的官方確認。
遺址現存功能區簡介如下:老司城因山為障、以水為池構成堅固的防御體系,現存城東南方向通往羊峰、王村的古道上有多座石橋,均有防御關隘的特征,老司城宮殿對岸的古牛山頂哨卡遺址也有防御性質。老司城宮殿區位于遺址北部,周長436米,面積14 000平方米。宮殿區有城墻遺址、城門樓遺址、排水溝遺址、宮殿主體建筑遺址等。老司城衙署區位于宮殿區南側,周長408米,面積87 624平方米,墻體部分保存較好。老司城的街巷區位于西門河岸,1793年《永順縣志》記載的:新街、左街、河街、魚肚街、馬蝗口、五屯街、東門街,現存地靈坊土地廟、人杰坊土地廟、河街、左街、正街、紙棚街等遺址。老司城的宗教區位于城東南郊,是永順彭氏土司的家族墓地。整個墓園在山脊上筑成4~5列臺地,墓地面積1萬平方米,已探明土司及眷屬墓葬38座。另有牌坊、神道、照壁、石像生等遺址。老司城宗教區的祠廟有祖師殿、觀音閣、五谷祠、關帝廟。其中祖師殿是湘西保存最完好的古代建筑,也是湘西的道教圣地。老司城的封邑地在外城,是彭氏家族的封邑圈,目前保留多處石刻、棧道遺址、貴族墓地等。在貴族封邑區與主干道周圍,分布著農民的村寨,這里保存很多古老的文化標記,比如擺手舞、毛古斯、梯瑪、西蘭卡普等。
(二)永順土司遺址的重大意義
世界遺產委員會國際古跡遺址理事會在報告中指出,中國土司遺址(湖南永順老司城遺址、湖北唐崖土司遺址、貴州播州海龍屯遺址)展現了中央政權與地方族群在民族文化傳承和國家認同方面的人類價值觀交流,是中國西南部土司管理制度的特殊見證。
永順土司遺址是我國多民族國家政治制度創新的歷史物證,它的存在與發掘見證了中國封建時期統治者對于少數民族地區統治制度的創新,使之從史籍記載的文字上與現實遺存中得到有力的證明。永順土司遺址同時也是古代中國維護民族多樣性的典型樣板,永順土司遺址出土的物證印證了史籍記載封建時期中央對少數民族地方的一系列安撫政策存在的真實性,證明了封建中央政府對于地方民族地區的管理策略,支持了古代統治者維護民族多樣性的統治方式的存在。
(三)老司城景區旅游開發現狀
老司城景區是在土司遺址基礎上開發的AAAA級旅游景區。景區依托獲評世界文化遺產的契機,在保護遺跡的基礎上發展旅游業。目前,旅游開發集中在核心區周圍的區域(核心區以保護為主),景區修筑了棧道,將祖師殿、文昌閣非遺展示區與遺址區串聯起來;在原有的旅游資源基礎上,打造出靈溪河游船、非遺傳統習俗表演、特色餐飲等貼合實際的旅游產品和服務。
“申遺”成功后,永順縣以老司城世界文化遺產為龍頭,整合猛洞河、湘鄂川黔革命舊址、不二門國家森林公園、小溪國家自然保護區、芙蓉鎮等旅游資源,將永順縣打造成世界文化生態旅游目的地。但從旅游市場的反饋來看,從2015年土司遺址申遺成功,2016年老司城景區開放至今,仍存在游客數量不及同為AAAA級旅游景區的芙蓉鎮的現象。對此,李佳晶等人認為是管理者沒有較好地利用遺產地的文化精髓創造出文旅精品。陳曉認為是老司城遺址交通不便、景觀觀賞性不強、業態融合不足所導致。李然與王春陽認為老司城村村民參與社區建設過程中面臨經濟場域無權、社會治理場域弱權、自身參與能力不足等諸多困難。針對老司城景區旅游發展現狀,考慮其主客觀環境情況,作出以下SWOT分析(見表3)。

(一)保護建議
首先,樹立文化遺產可持續發展的理念,合理保護現有文化遺產資源。土司遺址保護者要以保護為出發點,自覺遵守《世界遺產公約》,根據土司遺址的特殊意義,不做機械性、簡單性的保護,聽取文物專家意見,以保護文化為出發點開展遺產保護工作,堅決不進行游走在公約邊沿的功利性開發[6]。
其次,針對土家族沒有本民族文字,缺乏本民族對于土司文化文字記錄的這一缺憾,土司遺址保護工作者可以走出遺址,深入土家族聚居區進行走訪調研,尋找歷史文化遺存,考證歷史傳說,探尋土司歷史,采用現代新技術記錄與保存文化遺存。
最后,加強本地區居民價值宣傳教育,培養文化與遺址的保護意識,提升當地居民的參與程度,依靠群眾開展遺址保護工作。遺址中心區附近居民世代居住于此,應注意避免無意識損壞遺址的現象,需要提高居民保護和傳承遺產的意識。可將當地居民優先納入旅游公司的管理體制,吸引當地居民參與旅游產業的開發,提升當地居民參與旅游開發的積極性,實現當地居民與景區開發和諧共生。
(二)開發建議
首先,以生產特色旅游產品為出發點,采用多種形式開發旅游精品。以中國土司制度為主題,建成“彭氏問祖”的尋根問祖主題展覽館、舉辦“彭氏海內外懇親會”活動,吸引相關彭姓游客、文化教育工作者。面向研學旅游市場,打造出文旅精品;發揮現有民俗表演優勢,推出參與性較強的演藝活動;與企業合作,推出土司文化標記的文創產品[7]。
其次,建設地區文化教育教學基地。針對當地的文化資源稟賦,樹立鄉土教材基地典范、建設民間傳統文化教學基地。依靠遺址背后深刻的土家族文化底蘊,挖掘土家族非物質文化,努力建成土家族文化學習、土司文化研究的傳播教育基地,為鄉土教材編寫、傳統文化研究作出貢獻。聯絡大中專學校,培養青年一代學習土家族傳統文化,傳承優秀文化。
最后,以傳承文化為立足點,建設文化研究人才培養基地。與省內外優秀民族學研究單位深度合作,重視遺產保護開發的應用研究,加快專業人才培養,成立研究生校外實踐基地。通過校企合作宣傳教育,讓更多人學習和了解土司遺址遺產的文化價值,培養民族學人才。
本文通過對永順土司遺址現狀的梳理、對遺址保護與旅游開發的探討,發現永順土司遺址的存在不僅有重要的文化保護與傳承意義,對于旅游開發也具有重要的作用。在開發與保護的過程中,實現文化的傳承與和諧的人地發展是關鍵點,永順土司遺址的開發與保護可以沿著“以文化旅游開發為支撐,以文化保護和傳承基地建設為使命”的路線展開實際工作。
[1] 何銀春,張慧儀.文化遺產見證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價值闡釋——以世界文化遺產永順老司城為例[J].懷化學院學報,2022(4):14-19.
[2] 張蕾,路云生,劉旭光,等.基于文旅融合的孟府文化遺產保護與開發研究[J].檔案管理,2024(1):84-87.
[3] 徐彤陽,黃映思.加拿大公共圖書館文化遺產的數字開發與保護調查研究[J].圖書館,2023(1):65-72.
[4] 任鵬舉,馬明飛.“區域”水下文化遺產保護中的劃區管理工具法律問題研究[J].中國海商法研究,2022(3):54-64.
[5] 吳振.基于運動捕捉和虛擬現實技術的非物質文化遺產舞蹈的保護與開發研究——以藏族舞蹈為例[J].舞蹈,2023(4):90-96.
[6] 黃納,袁寧,張龍,等.文化景觀遺產的可持續發展淺析——以杭州西湖為例[J].資源開發與市場,2012(2):187-190.
[7] 龍先瓊.土司城的文化透視:永順老司城遺址核心價值研究[M].北京:民族出版社,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