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民族地區擁有豐富的文化資源優勢,因地制宜發展民族文化旅游,將文化底蘊轉化為文化資源。國家政策的扶持以及社會資本力量的注入,為文化的發展提供了一定的政策保障和物質基礎。村、社區是基層地方政府行政治理的微觀單位,也是開展社會治理的先行單位。文章在文化賦能背景下,以北川羌族自治縣石椅村為田野調查點,具體考察其在鄉村振興、文化賦能背景下基層治理的具體做法與實踐方式,旨在為促進鄉村振興與完善現代化治理體系提供參考。
關鍵詞:文化賦能;民族旅游;基層治理;實踐路徑;石椅村
中圖分類號:F592 文獻標識碼:A
基金項目:本文系西南民族大學少數民族中心資助項目“文化賦能背景下民族旅游村寨基層治理的實踐路徑——基于石椅村的田野調查”(項目編號:ZC202307);四川旅游學院四川省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研究基地項目“四川民族地區文旅融合發展助推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研究”(項目編號:SC2024Z030)的研究成果。
民族要復興,鄉村必振興。在此戰略背景下,文化賦能鄉村被提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地位。中國鄉村的發展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在歷史中不斷發展的,在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同鄉村振興有效銜接方面,黨和人民作出積極的探索。2022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啟動實施文化產業賦能鄉村振興計劃”[1];同年3月文化和旅游部等六部門聯合印發的《關于推動文化產業賦能鄉村振興的意見》中明確提出“充分發揮文化賦能作用,激發優秀傳統鄉土文化活力,為全面推進鄉村振興作出積極貢獻”[2]。2023XFyEIrVR/j5HqwLIQEOKRUkhbSPfRO3Rn23sSxoO1gU=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要“實施文化產業賦能鄉村振興計劃”,以及“提升鄉村治理效能”[3]。梳理民族地區如何實現基層治理相關研究,學界成果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民族互嵌式社區建設,如單菲菲、羅晶(2019),宋曉明(2020)[4-5]。二是地方組織參與村社治理,如張春敏、張領(2019);彭正波、王凡凡(2018)[6-7]。三是構建多元互動治理,呂蕾莉、劉書明(2017),何陽(2020)[8-9]。通過對這些成果進行梳理,可以窺見民族地區村社的治理對于民族地區的鄉村建設與發展乃至振興具有重要的引領作用。文章以石椅村為田野調查點,探討其基層治理的具體實踐方式,以期實現文化賦能社會治理提質增效,促進民族地區發展。
石椅村位于四川省綿陽市北川羌族自治縣曲山鎮南部,位于北川老縣城東側,臨近山東大道,周邊連接著景家山、火盆山等多座山峰,同時緊鄰5·12特大地震紀念館和唐家山堰塞湖。石椅村占地3.5平方千米,截至2023年年底,轄3個組104戶352人,其中羌族人口占總數的60%。
石椅村耕地較少,山林占地面積較大,因此土地產出有限,但獨特的高山峽谷地貌、優美的自然風光、宜人的氣候條件、豐富的物產資源和濃郁的羌族風情為石椅村民族文化旅游的開展提供了重要的支撐條件。石椅村根據自身的實際情況,將發展旅游經濟與特色產業相結合,走出一條特色農文旅融合發展道路。發展鄉村旅游前,石椅村存在道路不通、嚴重缺水、土地貧瘠、村寨發展緩慢等情況,在村寨基層治理方面也存在著人員結構相對單一、干部隊伍建設不足、群眾參與度不高、自治意識不足以及基層社會治理力量有限等問題。
(一)黨建引領凝聚新動能,三民共治煥發新活力
村、社區是民族地區鄉村社會發展的基本生產和生活單元,引領其發展需要基層治理、產業發展、社會文化和環境生態等方面多元融合。石椅村充分發揮基層黨組織作用,不斷提升基層治理能力。在2023年春節來臨前夕,習近平總書記通過視頻連線方式看望慰問石椅村干部群眾,并表示石椅村在新時代的鄉村振興中是一個很好的樣子。石椅村的發展離不開基層政府的各種努力探索與黨的關心支持,市縣領導、駐村書記、專班組成員、鎮政府、村“兩委”及村民心往一處使,努力建設石椅村,大力推進“楓橋經驗”進鄉村,實施“五村”建設行動。以有效治理為重心,積極構建黨建引領“三民共治”的鄉村治理體系,在組織人員的選擇上優先考慮黨員,因為黨員在關鍵時刻發揮著重要的引領作用。如筆者2022年暑期在曲山鎮參加逐夢計劃時正值汛期,突發暴雨災害事件,鎮黨委干部沖鋒在前,志愿者也緊隨其后,身體力行地踐行著黨員干部的責任,最終成功應對“7·27”暴雨災害,轉移避險安置受威脅群眾82戶227人,切實保護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
(二)聚合多元人才隊伍,發揮多樣主體力量
鄉村的有效治理離不開人才隊伍的培育,在基層治理中除鎮領導班子外,石椅村兩委積極吸納村內優秀人才、地方鄉賢、文化精英和非遺傳承人等并得到相關政策支持。同時在基層治理中突出三治協同,全民參與,注重對全村各年齡段人員的充分吸納,以自治激發基層治理活力。創新農民夜校辦學新模式,采取田間課堂、院落課堂、指尖課堂、直播課堂等方式,培養“田秀才”“土專家”20名,讓村民自己當老師,實現以教帶學、以學促提升。由村組干部、老黨員、新鄉賢組成的“三會”常態化對全村群眾開展監督教育工作。通過示范戶的引領,讓群眾看到身邊鮮活的事例,激發內在動力,營造爭先創優的良好氛圍。以自治激發基層治理活力,這種形式的基層黨建工作,實際上也激發了村民自主參與村寨事務、積極發揮模范帶頭作用的內生動力,實現黨員示范帶動、群眾共同致富的良性循環。
(三)彰顯民族文化優勢,因地制宜開展民族節慶活動
曲山鎮政府組織調研并深度挖掘地方文化,編撰石椅故事,修建石椅村村史館,開展羌族特色主題系列活動。從正月的龍燈節、三月的賞花采茶節、六月的瓦爾俄足節暨枇杷節、七月的李子節、十月初一羌歷新年、冬至的轉山會再到十一月的年豬節等,至今已舉辦多年。石椅村以鄉村旅游發展為契機,大力挖掘地方文化,推動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保護和創新性發展。豐富多彩的文化活動廣受大家好評,同時有助于傳承和弘揚地區優秀傳統文化。此外,隨著石椅村的快速發展,越來越多的團建黨建活動在此開展,石椅村在弘揚民族文化的同時也提升了基層治理水平。
(四)突出業態創新,農文旅產業融合發展
石椅村發展民族文化旅游過程中將歷史人文、地域特色、風土人情,融入吃、住、行、游、購、娛各個環節,打造石椅文化IP,推動文旅融合發展。石椅村在陳家大院和曲山社區涼風埡石椅村入口處專門給游客開辟出“一米菜園”,讓游客可以自己到地里種菜,體驗鄉村生活。通過政府引導,石椅村18戶農家樂已初步形成民宿、鄉居、鄉宿系統化的旅游產業體系。依托采茶節、瓦爾俄足節暨枇杷節、李子節、年豬節等農文旅節慶活動,結合東西部扶貧協作,采取線上+線下融合銷售方式,拓展電商、微商等網絡銷售新模式,推動全域全季產銷融合發展。同時,注重品牌優勢效應,保障農產品優良品質,苔子茶、花魔芋先后榮獲國家地理標志保護產品認證,成功注冊“羌山綠寶”商標,形成品牌效應,進一步推動了石椅村產業融合發展。
(一)重視旅游多元互動,聚合壯大多元主體隊伍
對于村寨的發展,政府應以優勢資源“助跑”,積極搭建平臺吸引人才。圍繞鄉村規劃、文旅產業、鄉村振興等重點,積極探索整合涉農部門、大專院校、專業機構培訓資源,與高校開展校地合作,加大文旅達人、非遺傳人、民間藝人等人才的培養力度,新建鄉村振興工作站,組建優勢特色產業人才團隊,為鄉村的全面發展注入源頭活水,形成多元人才資源的協同互動。同時探索構建鎮村干部+黨員+農戶的“組團式”鄉村治理模式,聚合壯大多元主體隊伍。從自身內力提質出發,強化自身動能“沖跑”,突出干部帶動能力,組織進行全覆蓋培訓,接續實施學歷提升計劃,組織“兩委”班子成員到旅游名村、鄉村振興樣板村等地學習,著力增強班子抓黨建、促鄉村振興的能力和水平。積極回引優秀人才,為鄉村培養多名力量。
(二)推動文化創新,營造濃厚的文化氛圍
石椅村在旅游發展過程中,充分挖掘和集中展示羌歌、羌舞、羌笛、羌繡等獨特民族文化,定期舉辦特色民俗活動,拍攝舞臺劇《云上枇杷花正開》,微電影《石椅故事》等,打造出一個“干群團結、措施有效、治理有序”的現代村治優秀范本,從村寨內部營造濃厚的文化氛圍。黨建引領優秀傳統文化賦能基層社會治理,尤其是根據石椅村的農業生態、非遺文化和主題活動,結合新時代黨和國家事業取得的歷史性成就、歷史性轉變進行文藝創作,促使當地村民潛移默化地形成基于村落認同的民族文化自覺和文化自信,極大地提升了當地村民對中華民族的歷史認同、文化認同。
(三)拓寬農文旅融合廣度,推動業態創新
石椅村在村寨發展過程中,深知自身優勢和不足之處,禹羌文化是靈魂,農業發展是基礎,產業發展是重點,在推動文化創新發展時,不能忽視產業的發展,在鄉村振興中發展鄉村民族文化旅游不是簡單地進行旅游開發,也不是單純打造景區景點,而是利用鄉村優勢資源發展文化產業,發展經濟,提升基層治理水平,改善人居環境,激活鄉村的各類資源,同時活化鄉土文化。要突出以民族文化為核心的要素,整合農業農事習俗及田園風情、節慶文化活動等資源優勢,充分發揮其對鄉村振興、農業農村發展的文化動力和產業引領作用。發揮縣農業農村局等片區黨委成員職能部門優勢,大力尋求旅游規劃、景區開發、投資運營等方面的戰略合作,持續推廣“石椅子”“羌食薈”等地區品牌,開發“住羌居、品羌宴、賞羌舞”等旅游產品,吸引、鼓勵本地、返鄉和外來人才創新創業,帶動村民合作經營、共同增收,實現農文旅深度融合。
民族旅游村寨基層治理問題是既具有現實意義又具有研究價值的課題,本研究從文化賦能角度出發,思考石椅村基層治理的具體實踐方式,以期實現文化賦能社會治理提質增效,有力促進地區發展。通過對民族旅游村寨石椅村基層治理的案例分析,發現在文化賦能背景下的鄉村治理建設體現出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理念,這是新時代背景下鄉村治理的重要路徑之一。但基層治理本身具有復雜性,本研究也存在片面之處,一是研究深度有待提高;二是盡管石椅村具有一定的代表性,但只圍繞此案例展開研究,缺乏橫向對比。隨著文化賦能政策的不斷推進,筆者將持續關注民族地區村社的可持續性發展。
[1] 中國政府網. 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做好2023年全面推進鄉村振興重點工作的意見[EB/OL].(2022-02-22)[2024-0 7-0 3].https://www.gov.cn/zhengce/2 0 2 3-0 2/1 3/ content_5741370.htm.
[2] 中國政府網.關于推動文化產業賦能鄉村振興的意見[EB/OL].(2022-03-21)[2024-07-03].https://www.gov.cn/ gongbao/content/2022/content_5705845.htm.
[3] 中國新聞網.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做好2023年全面推進鄉村振興重點工作的意見(全文)[EB/OL].(2023-02-13)[2024-07-03].https://www.chinanews.com.cn/gn/2023/02-13/9952813.shtml.
[4] 單菲菲,羅晶.新時代城市民族互嵌式社區的建設與治理——基于西北地區四個社區的調查[J].中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9(3):13-17.
[5] 宋曉明.互嵌式社區治理:寧夏多民族互嵌式社區建設的有效選擇[J].回族研究,2020(3):99-103.
[6] 張春敏,張領.民族地區農民再組織與鄉村社會有效治理——基于黔東Y自治縣鄉賢參事會建設為例[J].云南民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9(1):59-65.
[7] 彭正波,王凡凡.民族村寨旅游開發中的農村社會組織發展研究——以西江千戶苗寨“老人會”為例[J].旅游學刊,2018(12):99-109.
[8] 呂蕾莉,劉書明.西北民族地區村莊權力結構下的鄉村精英與鄉村治理能力研究——對甘青寧三省民族村的考察[J].政治學研究,2017(3):104-113.
[9] 何陽.多元主體互動視域下民族地區“三治合一”鄉村治理體系建設[J].西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20(12):196-2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