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旅融合度、產業關聯影響及影響路徑研究

[摘 要]文旅融合發展已成為我國文化和旅游產業發展的共識。為了探究文旅產業融合發展的路徑和影響效應全貌，文章將文旅產業置于國民經濟整體框架下，構建2020年中國文旅產業社會核算矩陣，采用社會核算矩陣乘數方法和結構路徑分析方法評估我國文旅產業融合現狀，分析文旅產業間以及文旅產業對其他產業、要素與機構部門的影響程度及其影響路徑。研究表明，我國文化和旅游產業融合度較低;旅游產業對文化產業的貢獻大于文化產業對旅游產業的貢獻;旅游住宿產業對第一產業產出的乘數影響最大，其余文旅產業均對第二產業產出的乘數影響最大，對服務業產出的乘數影響其次，對第一產業產出的影響最小;文旅產業對城鎮居民收入的影響大于對農村居民收入的影響。從影響路徑來看，對勞動力就業影響較大的路徑有：旅游住宿產業→第一產業→勞動力，核心文化產業→勞動力，旅游娛樂及其他產業→勞動力;對資本要素投入影響較大的路徑為：旅游購物產業→資本;對居民收入影響較大的路徑為：旅游住宿產業→農業→勞動力→居民收入。

[關鍵詞]文旅融合;社會核算矩陣;乘數分析;路徑分析

[中圖分類號] F59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4-3784（2024）11-0017-10

0 引言

文化是旅游的靈魂，旅游是文化的載體。文旅產業在經濟社會發展中具有“一業帶百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2018年3月，根據國務院機構改革方案，整合組建中華人民共和國文化和旅游部。2019年8月，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進一步激發文化和旅游消費潛力的意見》。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堅持以文塑旅、以旅彰文，推進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發展。2024年政府工作報告提出，培育壯大新型消費，積極培育文娛旅游等新的消費增長點。文旅融合發展已成為我國文化和旅游產業發展的共識。

文旅融合概念提出以來，國內外學者對其進行了廣泛探討，積累了豐富的成果。從旅游產品角度展開的研究認為，消費者對考慮文化特色、文化創意等因素的旅游產品更有興趣，購買意愿也更強 [1-2];從文旅融合效應角度展開的研究認為，以文化為基礎的旅游產業能間接創造更多就業機會，顯著促進地區經濟增長[3-4]。關于我國文旅融合的研究，涉及文旅產業關系、文旅融合動力機制、文旅融合模式、文旅融合路徑等[5-6]。研究認為，旅游產業和文化產業存在相互聯系和相互促進的作用。文旅融合是游客需求、產業自身發展需要及企業行為等微觀因素和國家政策扶持、區域經濟發展水平與技術創新水平等宏觀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融合路徑不同，文旅融合模式也呈多樣化 [7-10]。已有研究在以下方面存在不足：1）缺少既關注文旅產業間關系，又關注文旅產業與其他產業間關系的綜合實證分析。已有文獻或分析文化與旅游產業間關系，或分析文旅融合對經濟發展的帶動作用，較少同時關注二者。要了解文旅產業融合發展路徑和效應的全貌，有必要將文旅產業置于國民經濟整體框架下，既考察文旅產業間關系，也考察文旅產業與國民經濟其他行業和部門的關系。2）現階段，文旅產業間以及文旅產業與國民經濟中其他產業和部門的相互作用強度是怎樣的，實證分析較少。文旅產業是暢通國內大循環、促進國內國際雙循環的重要載體，實證考察文旅產業在國內大循環中的作用關系和作用強弱，對發揮文化和旅游業涉及面廣和帶動力強的優勢，將其打造成為促進國民經濟增長的重要引擎，具有重要指導意義。3）文旅產業間以及文旅產業與其他產業和部門間相互作用的路徑是怎樣的，缺少全面深入的研究。對此問題進行回答，不僅有助于深化對文旅產業的認識和理解，也能為推動文旅產業融合發展、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和促進地方經濟轉型升級等提供重要理論支持和實踐指導。

通常而言，社會核算矩陣（social accountingmatrix，SAM）不僅能夠反映生產部門間的聯系，還能反映非生產部門間以及生產部門與非生產部門間的復雜聯系。本研究首次將SAM 方法應用于文旅產業融合發展研究，是對SAM 方法的應用拓展。

本研究基于2020年中國文化和旅游產業的社會核算矩陣（social accounting matrix for cultureand tourism industry， CTSAM），實證分析我國文化和旅游產業融合現狀、文化和旅游產業間相互關聯關系以及文化和旅游產業與其他產業和部門的相互關聯關系和作用路徑。本研究的邊際貢獻有：1）參照國家統計局《文化及相關產業分類2018》和《旅游產業統計分類2018》，基于《中國投入產出表2020》，編制突出反映文化和旅游產業的2020年中國文化和旅游產業投入產出表和2020年中國CTSAM，為下一步分析提供數據框架和依據。2）基于編制的2020年中國文化和旅游產業投入產出表和2020年中國CTSAM，采用SAM 乘數，考察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間關聯關系、相互作用方向及作用大小;考察文化和旅游產業每增加1個單位最終產品使用時，對國民經濟各部門生產需求的波及程度;考察國民經濟各部門每增加1個單位最終使用時，導致的文化和旅游產業產出的增加。3）采用SAM 結構路徑分析方法，考察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間的相互作用路徑，以及文化和旅游產業對國民經濟其他產業和部門的作用路徑。

1 概念模型、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1.1 概念模型

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存在天然聯系，文旅融合可以形成涵蓋文化和旅游產業核心價值的新價值鏈，取得“1+1gt;2”的產業疊加效應。文旅產業發展有助于推動觀光農業、休閑農業、生態旅游、森林旅游及養生旅游等新型旅游業態發展，促進農產品銷售和增值，進而帶動農村經濟發展;通過將工業遺址和工業園區等轉化為旅游資源，吸引游客參觀、體驗和學習，文旅產業有助于推動工業旅游發展，促進工業品銷售和品牌傳播;文旅產業與第三產業中的教育、體育及商業等融合，可以形成紅色旅游、研學旅游、購物旅游和商務旅游等新型旅游業態，既拓展了旅游市場的廣度和深度，也帶動了服務業的增長。文旅產業發展可帶動相關行業就業增長，提高居民收入。由此，構建文旅產業與其他產業相互作用概念模型，如圖1所示。

1.2 數據來源

本研究編制2020年中國CTSAM，作為考察我國文旅產業融合發展現狀的數據依據。

CTSAM 的詳細部門分類如下：1）第一產業，包括農業、林業、畜牧業、漁業以及農林牧漁服務業。2）第二產業，指除文化制造業以外的第二產業。3）文化產業，根據《文化及相關產業分類（2018）》，可將其劃分為核心文化產業和文化相關產業。其中，核心文化產業包括新聞信息服務、內容創作生產、創意設計服務、文化傳播渠道、文化投資運營及文化娛樂休閑服務等6個行業，文化相關產業包括文化輔助生產和中介服務、文化裝備生產和文化消費終端生產等3個行業。4）旅游產業，根據《國家旅游及相關產業統計分類（2018）》，可將其劃分為旅游出行產業、旅游住宿產業、旅游餐飲產業、旅游游覽產業、旅游購物產業和旅游娛樂及其他產業。其中，旅游出行產業包括道路運輸以及租賃;旅游住宿產業包括涉及旅游活動的住宿;旅游餐飲產業包括涉及旅游活動的餐飲;旅游游覽產業包括水利管理、生態保護和環境治理以及公共設施和土地管理;旅游購物產業包括涉及旅游活動的批發零售業;旅游娛樂及其他產業包括各類運輸輔助活動、倉儲以及商務服務等。5）服務業，指除文化服務業和旅游及相關產業以外的其余第三產業。6）要素部門，包括勞動力和資本。7）機構部門，包括農村居民、城鎮居民、企業、政府、投資-儲蓄和國外。

基于2020年投入產出表，編制CTSAM，具體步驟為：1）編制2020年宏觀CTSAM，采用交叉熵法對宏觀CTSAM 進行試算平衡。2）對宏觀CTSAM中的賬戶進行分解，獲得微觀CTSAM（將活動賬戶分解為11個生產部門的活動，將商品賬戶相應地分解為11種商品，將居民賬戶分為城鎮居民和農村居民。同時，根據《文化及相關產業分類（2018）》，將文化產業分解為核心文化行業和文化相關行業;根據《旅游產業統計分類（2018）》，將旅游產業分為旅游出行、旅游住宿、旅游餐飲、旅游游覽、旅游購物和旅游娛樂及其他六大類）。微觀CTSAM的數據來源與宏觀CTSAM 的數據來源基本一致，對于沒有準確數據來源的數據，則以宏觀CTSAM數據作為控制數進行手動調整。最終形成30×30的2020年中國CTSAM。

1.3 研究方法

1.3.1 產業融合度測算

借鑒戴慧的研究[11]，根據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的中間需求率和中間投入率，測算文旅產業融合度，其計算式為

文化產業對旅游產業的中間需求率，等于旅游產業對文化產業的中間總使用量與農業、工業、文化產業、旅游產業和服務業等5個部門對文化產業中間總使用量的比值，計算結果在0～1。比值越大，文化產業發展對旅游產業的中間消耗依賴性越高，反之亦然，其計算式為

旅游產業對文化產業的中間投入率，等于旅游產業對文化產業中間投入量與文化產業中間總投入量的比值，計算結果在0～1。比值越大，說明旅游產業對文化產業的中間投入率越高，即文化產業對旅游產業的依賴性越強，反之亦然，其計算式為

1.3.2 SAM 乘數方法

SAM 乘數方法，可用于分析某一經濟指標的變動可能引起的其他經濟指標的變動。在宏觀經濟分析中，SAM 乘數分析方法可以全方位地找出賬戶之間的各種聯系，分析比較產業、要素和機構部門間的相互依存關系。SAM 乘數的算式為

1.3.3 SAM 結構路徑分析方法

在一個錯綜復雜的經濟體系中，產業部門間的相互影響路徑猶如錯綜復雜的網絡，每一條路徑都承載著不同的經濟影響力。為深入理解這些部門間的經濟結構特征以及外生注入的作用機制，我們需要找到那些總體影響較大的路徑。

結構路徑分析方法的核心思想在于深入剖析經濟系統內部各部門間的生產聯系和資源流動路徑，以揭示特定產業或產品在生產過程中的直接和間接影響。具體來說，結構路徑分析將經濟系統中的每個部門視為一個節點，節點間的流量聯系構成了路徑。通過追蹤這些路徑，可以分析某一產業或產品從原材料采集到最終消費的全過程，以及在這個過程中各部門間的相互影響和依賴關系。這種方法不僅能夠揭示直接的經濟聯系，還能夠揭示通過多個中間環節產生的間接聯系，從而全面把握經濟系統的整體結構。結構路徑分析式為

直接影響，指除路徑節點之外的其他賬戶收入保持不變的情況下，賬戶i 的收入變動1個單位對賬戶j 收入的影響，記作ID （i→j）p =aji。當i 經過多個節點影響 j 時，直接影響可表示為各端弧強度的乘積，即ID （i→j）=ajn …ami。

完全影響，指除直接影響之外基于該路徑上節點的回路所產生的影響，記作IT （i→j）p =ID （i→j）Mp 。其中：Mp 為路徑p 的路徑乘數，其數值可由Mp =Δp/Δ 得到;Δ 為|I-An|，Δp 是在I-An 的基礎上剔除基礎路徑所經過的節點后得到的子式的行列式。Mp 的大小通常與反饋強度和路徑長度成正比。

直接影響和完全影響僅僅是某一條路徑的傳導影響，而兩個相互作用的賬戶節點之間實際上不只有一條傳導路徑，總體影響是對所有路徑的影響的綜合，用IG（i→j）表示。

研究過程中，我們只關注每一條路徑的完全影響及其占總體影響的比重，以識別哪些路徑的影響較大。

2 實證分析

2.1 文旅產業融合度測算

通過計算文旅產業間的中間投入率、中間需求率以及文旅產業融合度，得到的結果顯示：2020年，我國文化產業對旅游產業的中間需求率為0.200 3，即旅游產業對文化產業的中間總使用量占五部門對文化產業中間總使用量的20.03%，說明文化產業對旅游產業中間消耗的依賴性大。因為文化產業的創作、展示和推廣，需借助旅游產業資源和平臺，以提升市場的影響力。旅游產業對文化產業的中間需求率為0.020 1，即文化產業對旅游產業的中間總使用量占五部門對文化產業中間總使用量的2.01%，旅游產業對文化產業中間消耗的依賴性小，因為旅游產業更多依賴于自然景觀、旅游設施和服務等要素，而非文化產業的直接投入。

文化產業對旅游產業的中間投入率為0.048 4，即文化產業對旅游產業的中間投入量占文化產業中間投入總量的4.84%，文化產業對旅游產業的依賴性不高。因為文化產業的生產過程更多地依賴于創意、設計和技術等要素，而非旅游產業的直接投入。旅游產業對文化產業的中間投入率為0.107 4，即旅游產業對文化產業的中間投入量占旅游產業中間投入總量的10.74%，旅游產業對文化產業的依賴性也不高，但高于文化產業對旅游產業的依賴性，因為旅游產品文化內涵和吸引力的提升，需借助文化演藝和文化展覽等文化產業的力量。

文化和旅游產業融合度為0.094，低于10%，遠小于1，文化和旅游融合初見成效[12]，但融合度不高。2018年以來，旅游市場需求被釋放，產業化水平增速較快，文化兼具事業與產業屬性，產業化增速較慢;文旅產業在融合發展過程中尚未形成有效的合作機制和資源共享機制，資源和優勢沒有得到充分整合和利用;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在市場需求與產品供給方面存在不匹配問題，導致協同效應不足。

2.2 SAM 乘數影響分析

2.2.1 文旅產業間的SAM 乘數影響分析

計算外生沖擊作用下，文旅產業間的相互影響，結果見表1的終端賬戶（1）。

從表1可以看出，文化產業對旅游娛樂及其他產業的乘數影響最大，對旅游購物產業的乘數影響最小。因為文化通過提高旅游產品的格調和品位，豐富旅游的內涵意蘊，拓展旅游的發展形態，提高了游客的深度體驗和文化沉浸感，不僅吸引了大量游客，還促進了餐飲、住宿和購物等相關產業的發展，從而形成了較大的經濟乘數效應。相較于旅游娛樂及其他產業，旅游購物產業更多地依賴于商品的銷售，文化產業的直接影響主要體現在文化體驗和活動上，對商品銷售的直接拉動作用相對較小;電子商務對游客在旅游地購物需求一定程度上的替代，也減弱了文化產業對旅游購物產業的乘數影響。

旅游娛樂及其他產業對文化相關產業的乘數影響最大，乘數總效應為0.076 7。旅游產業對文化相關產業的乘數影響大于對核心文化產業的乘數影響。旅游娛樂及其他產業包括各類運輸輔助活動、倉儲以及商務服務等，這些服務與文化裝備生產、文化輔助生產和中介服務等文化相關產業緊密相連，共同構成完整的旅游產業鏈，旅游娛樂及其他產業發展能夠顯著帶動文化相關產業發展，并產生協同效應。相較于核心文化產業，文化相關產業更貼近市場需求，能夠提供更多樣化及更貼近游客需求的旅游產品和服務。因此，旅游產業對文化相關產業的乘數影響更大。

2.2.2 文旅產業對其他產業的SAM 乘數影響分析

計算當外生沖擊作用于某一文旅產業時，對文旅產業以外的其他三次產業的乘數影響。表1中終端賬戶（2）的數據顯示，文化產業對第二產業產出的影響最大，對服務業產出的影響其次，對第一產業產出的影響最小。創意設計服務和文化裝備生產等文化產業的發展推動了第二產業中文化制造業的技術進步和產品升級，數字文化傳播和在線文化服務等文化產業對信息技術的高度依賴，促進了信息技術產業的發展，進而推動了第二產業產出增長;文化產業發展切實帶動了文化旅游業及文化教育培訓業等相關服務業的發展，進一步擴大了服務業的規模和影響力。

旅游產業中旅游住宿產業對第一產業產出的影響最大，對第二產業產出的影響其次，對服務業產出的影響最小;其余旅游產業均對第二產業影響最大，服務業其次，對第一產業影響最小。鄉村旅游和農家樂等旅游住宿產業帶動了當地農產品的銷售，從而提高了第一產業的產出;旅游出行產業促進了交通基礎設施的建設和升級，旅游購物產業帶動了商品銷售，進而促進了第二產業產出的增長。

2.2.3 文旅產業對勞動力和資本要素的SAM 乘數影響分析

計算文旅產業受到外部沖擊時，對勞動力和資本要素的乘數影響，結果見表2的終端賬戶（3）。

從表2可以看出，對勞動力就業的影響從大到小分別為：核心文化產業gt;旅游娛樂及其他產業gt;旅游出行產業gt;旅游游覽產業gt;旅游餐飲產業gt;文化相關產業gt;旅游住宿產業gt;旅游購物產業。因為核心文化產業的產業鏈較長，從創作、生產到傳播、運營等各個環節，都需要大量的人力資源，能吸引更多的勞動力就業;文化裝備生產等文化相關產業受技術替代的影響，勞動力需求在減少;旅游住宿和購物產業受旅游季節性的影響，對勞動力的需求不穩定。

對資本投入的影響從大到小依次為：旅游購物產業gt;旅游出行產業gt;旅游游覽產業gt;文化相關產業gt;核心文化產業gt;旅游娛樂及其他產業gt;旅游餐飲產業gt;旅游住宿產業。旅游購物產業在建設銷售網絡、庫存管理和市場推廣等方面通常需要大量的資金投入。旅游出行產業涉及的道路運輸設施等需要大量的資金投入來建設和維護。旅游娛樂及其他產業、旅游餐飲和住宿產業主要提供服務和體驗，市場完全競爭，可能導致資本投入的分散和不確定性。

2.2.4 文旅產業對居民收入的SAM 乘數影響分析

計算文旅產業受到外生沖擊作用時，對農村居民和城鎮居民收入的影響。表2中終端賬戶（4）的數據顯示，文化和旅游各產業對城鎮居民收入的影響普遍較大，對農村居民收入的影響普遍較小。主要原因有3個。

（1）需求和消費能力。相對于農村居民，城鎮居民通常擁有更高的收入和更強的消費能力。文化和旅游產業提供的是非必需品或服務，更多是滿足人們的精神需求。城鎮居民在滿足基本生活需求后，有更多的剩余資金用于文化和旅游消費，從而促進了這些產業的發展，并帶動了相關就業機會和收入的增長。

（2）產業布局和地理因素。文化產業多集中于城市地區，尤其是大城市，城鎮居民更容易接觸到這些文化產業，從而有更多的機會參與和受益。旅游產業布局往往偏向于旅游資源豐富的地區，這些地區可能更靠近城市或具有獨特的自然景觀和文化遺產。農村居民由于受地理位置的限制，較難直接參與到旅游產業的發展中。

（3）政策支持和投資。由于城市地區市場潛力更大，更容易形成規模效應，政府往往更傾向于在城市地區投資和發展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這種政策傾斜可能導致農村居民在享受這些產業發展帶來的紅利方面處于劣勢。而且，文化和旅游產業通常需要較大的資金投入和較長的經營周期，城市地區通常具有更好的投資環境和更多的融資渠道。

2.3 結構路徑分析

2.3.1 文旅產業間相互影響的路徑分析

探查當外生沖擊作用于某一文旅產業時，該影響沿著怎樣的路徑傳導至其他文旅產業部門。計算每一條路徑的完全影響及其占總體影響的比重，結果顯示：在文化各產業對旅游各產業的影響路徑中，核心文化產業對旅游食宿產業和旅游出行產業兩個路徑的完全影響占比居前兩位，分別為56.08%和50%。其余路徑的完全影響占比均低于50%。在旅游各產業對文化各產業的影響路徑中，旅游娛樂及其他產業對文化相關產業的完全影響占比最大，為75.62%，其余路徑均低于50%。

2.3.2 文旅產業對其他產業的影響路徑分析

分析當外生沖擊作用于某一文旅產業時，該影響沿著怎樣的路徑傳導至其他產業部門。計算每一條路徑的完全影響及其占總體影響的比重，結果顯示：對第一產業影響超過50%的路徑產業為旅游住宿產業和旅游餐飲產業，完全影響占比分別為99.8%和65.82%;對第二產業影響超過50%的路徑產業為文化相關產業、旅游餐飲產業、旅游出行產業、旅游購物產業、旅游游覽產業、旅游娛樂及其他產業和核心文化產業，完全影響占比從高到低分別為70.81%、66.86%、60.34%、57.34%、52.91%、52.87%、51.59%;對第三產業影響超過50%的路徑產業為旅游娛樂及其他產業，完全影響占比為53.35%。

2.3.3 文旅產業對勞動力就業和資本投入的影響路徑分析

勞動力收入的上升在某些情形下可以理解為就業的增加。計算文旅產業受到外部沖擊影響時，對勞動力就業的影響大小和影響路徑，結果顯示：對勞動力就業的完全影響占比大于50%的路徑從高到低分別為旅游住宿產業→ 第一產業→ 勞動力（85.5%），核心文化產業→勞動力（52.03%），旅游娛樂及其他產業→勞動力（51.61%）;對資本要素投入的完全影響占比大于50%的路徑只有一個，即旅游購物產業→資本（70.48%）。

2.3.4 文旅產業對居民收入的影響路徑分析

考察文旅產業對居民收入的影響大小和影響路徑，結果顯示：文化和旅游相關產業受到外生沖擊影響后，對農村居民收入的完全影響占比大于50%的路徑只有一個，即旅游住宿產業→農業→勞動力→農村居民（72.29%）;對城鎮居民收入的完全影響占比大于50%的路徑也只有一個，即旅游住宿產業→農業→勞動力→城鎮居民（76.28%）。文化和旅游產業通過影響農業產出，進而影響勞動力就業，最后影響農村和城鎮居民收入。

3 研究結論及政策建議

3.1 研究結論

（1）旅游產業對文化產業的貢獻大于文化產業對旅游產業的貢獻。文化和旅游產業融合度為9.4%，文旅融合初見成效，但融合度有待提高。

（2）文化產業對旅游娛樂及其他產業的乘數影響最大，對旅游購物產業的乘數影響最小。旅游娛樂及其他產業對文化相關產業的乘數影響最大。文化產業對第二產業產出的乘數影響最大。旅游住宿產業對第一產業產出的乘數影響最大，其余旅游產業對第二產業產出的乘數影響最大。核心文化產業對勞動力就業的影響最大。旅游購物產業對資本投入的影響最大。文化和旅游各產業對城鎮居民收入的影響普遍較大，對農村居民收入的影響普遍較小。

（3）對第一產業影響較大的路徑為旅游住宿產業和旅游餐飲產業;對第二產業影響較大的路徑有文化相關產業、旅游餐飲產業、旅游出行產業、旅游購物產業、旅游游覽產業、旅游娛樂及其他產業和核心文化產業;對第三產業影響較大的路徑為旅游娛樂及其他產業。對勞動力就業影響較大的路徑有：旅游住宿產業→第一產業→勞動力，核心文化產業→勞動力，旅游娛樂及其他產業→勞動力;對資本要素投入影響較大的路徑為：旅游購物產業→資本。對居民收入影響較大的路徑為：旅游住宿產業→農業→勞動力→居民收入，即文化和旅游產業通過影響農業產出，影響了勞動力就業，進而影響了農村和城鎮居民的收入。

3.2 政策建議

（1）完善文旅基礎設施與服務供給。加大文化旅游基礎設施投資，提高服務設施水平和質量;培育標桿性文旅項目，提升區域文旅品牌知名度和影響力;加強文旅產品宣傳與推廣。通過科技賦能不斷降低文旅產品的服務成本，實現文旅服務便利化、文旅管理智慧化及文旅業態多元化。持續改善文旅管理方式、服務流程、產品供給等，提升文旅領域治理能力和治理水平。

（2）深化文旅資源挖掘與整合。挖掘和梳理能充分代表地域文化特質并對市場具有強大吸引力的特色文化資源，形成一以貫之的文化符號。將文化內涵、文化故事融入景區和景點，深入塑造地域文化品牌形象。將文化資源轉化為旅游資源，加強項目化和載體化的推進。

（3）以數字化手段賦能文旅產業。充分利用人工智能、大數據和云計算等現代科技手段，推動文旅產業數字化和數字產業化。鼓勵文旅企業設立研發機構或與科技企業合作，圍繞文旅融合場景推動技術創新和產品迭代，打造數智文旅沉浸式體驗空間。對新技術保持包容審慎的態度，確保發展與安全并重，推動文旅領域與科技企業在技術創新和數據資源建設等方面的協作。

（4）強化產業聯動。積極運用“文旅+”模式，構建多產互融的多元文旅融合產品體系。構建完善的文旅產業鏈，促進上下游企業協同發展，形成集群效應。組建具有國際影響力、能影響國際文旅業態布局的企業集群，帶動文旅融合產業鏈的整體優化。

（5）推動文旅區域合作與城鄉協同發展。建立區域和城鄉的文化旅游合作機制，實現資源共享、優勢互補和協同發展。打破行政區劃限制，推動跨區域和跨城鄉的旅游線路開發與整合，形成具有區域特色的旅游線路和產品體系。鼓勵鄉村集體建設用地發展文旅產業，通過長期租賃或購買村民院落等方式，實現文旅資源有效轉化。加強鄉村文旅空間規劃和管理，確保鄉村文旅資源的真正轉化與利用，提升鄉村文旅產業品質和效益。

（6）強化文旅人才培養。深化和擴大數字文化產業專業碩士試點，探索多學科融合交叉的人才培養模式。利用國家設立“交叉學科門類”的契機，增設文化與旅游交叉學科學位授權點，為文旅深度融合提供強有力的人才支撐。加強文旅從業人員在職培訓和繼續教育，提升其專業素養和服務水平。

（7）健全文旅融資體系。建立健全多元化、多層次及多渠道的文化和旅游產業投融資體系，鼓勵和支持文旅企業借助資本市場做大做強。加快修訂文旅融合類PPP項目操作細則，明確實施細則和操作流程，鼓勵設計入股和融資租賃等模式創新。探索國有公共文化服務空間與文旅深度融合，拓展文旅產業投融資渠道和運營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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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連云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