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把握“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

〔摘要〕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明確提出“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的要求，意蘊深遠且重大。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本質上就是通過堅持不斷進行改革創新和從嚴管理，始終保持黨的生機與活力，以及紀律嚴明之良好狀態的政治行為和政治過程。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是對馬克思主義建黨學說的繼承與創新，也是對中國共產黨百余年來管黨治黨經驗的積累與總結，更是對新時代治黨治國實踐的提煉與升華。新時代以來，在黨中央的高度重視下，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取得了較為堅實的基礎，但與此同時，也存在著一些不可忽視的現實問題，如主體層面上的懈怠性與形式化問題，制度層面上的粗放性與碎片化問題，執行層面上不夠嚴格和不夠規范的問題等。新征程上切實做到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必須形成更為前瞻和全面的理論引領機制、協同參與機制、內在銜接機制、科學評價機制和責任落實機制。由此，才能在不斷提升黨的領導水平和長期執政能力的基礎上，為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和推進中國式現代化提供更加堅實的政治保證。

〔關鍵詞〕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馬克思主義建黨學說

〔中圖分類號〕D2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175（2024）06-0046-09

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以下簡稱《決定》），在闡釋“提高黨對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領導水平”的過程中，明確提出“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的重要理念和要求，以“確保黨始終成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堅強領導核心”〔1〕。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是馬克思主義政黨的內在本質要求，也是我們黨在總結自身建設歷史經驗基礎上得出的科學結論。這一重要理念和要求，立場鮮明、意蘊深遠，不僅彰顯了黨中央將全面從嚴治黨進行到底的決心和勇氣，也為當前深化黨的建設制度改革以及推進中國式現代化指明了前進方向。那么，作為一個重大的理論命題，究竟何謂“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其內涵和根源是什么，當前的問題和短板在哪里，新時代新征程上又該如何貫徹與落實？這些問題理所當然地成為當下學界亟待分析和明確的重大問題。明確這些問題，有助于廓清束縛管黨治黨的思想迷霧，確保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在管黨治黨實踐中得到科學貫徹和具體落實，進而通過凝心聚力來推動黨的領導水平和長期執政能力不斷提升。正是基于這樣的考量，本文從理論、現實和實踐等多維視角，對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這一重大命題作出了系統分析，以期為深化理解和貫徹落實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精神，推動新時代新征程全面從嚴治黨不斷深化發展提供學理借鑒。

一、準確把握“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的科學內涵

切實做到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首先就必須對其內涵作出準確把握。“改革精神”，簡言之即勇于變革和不斷追求進步與創新的精神。堅持改革精神，要求人們勇于打破常規和思維定勢，勇于探索嘗試和攻堅克難，在堅定信心和強化擔當的基礎上實現持續奮斗。“人無精神則不立，國無精神則不強”〔2〕347。改革精神既是社會個體的優良品質，也是政黨和國家發展的主觀動力根源。“嚴的標準”，通常指的是一種高標準、嚴要求的原則或規范。如體現在個人身上，就是要做到嚴于律己、嚴謹認真、嚴正品德等；體現在政黨和國家層面，就是要切實做到從嚴治黨、嚴明紀律、嚴格管理等等。而“管黨治黨”，作為政治學范疇，就是政黨通過一系列政治制度和政治實踐，對政黨內部進行嚴格管理和紀律約束，以確保黨實現團結統一和高效運作的過程。從政黨建設的角度看，管黨治黨既是作為執政黨的中國共產黨保持先進性和純潔性的基本前提，也是其不斷增強自身凝聚力和戰斗力的重要保障。

由此可見，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就是在政黨治理的制度設計和具體過程中，通過堅持不斷地進行改革創新和從嚴管理，確保黨始終保持旺盛的生機與活力，以及紀律嚴明之良好狀態的政治行為和政治過程。對于中國共產黨而言，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根本上就是黨要始終秉持勇于破舊立新的進取精神，以求真務實和嚴格自律的高標準來不斷加強自身建設，主動作為、銳意進取，使我們黨始終走在時代發展的前列，進而在不斷提升自身領導水平和長期執政能力的基礎上，為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強國建設和民族復興偉業提供堅實的保障與支撐。

作為馬克思主義執政黨，中國共產黨既是嚴于律己的黨，也是與時俱進的黨；既是守正篤實的黨，也是善于開拓創新的黨。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絕不是“一陣風”或“走過場”，也絕不是將“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割裂開來進行審視，而是實現二者的有機融合與協同并進。一方面，改革精神為建構嚴的標準提供了動力和方向。唯有保持持久旺盛的改革精神，才能不斷完善黨內法規和制度體系，提升黨的凝聚力和戰斗力，管黨治黨才能不斷走向深化發展。另一方面，嚴的標準則為弘揚改革精神提供了內在保障和支撐。唯有堅持從嚴治黨的高標準、高要求，才能確保改革精神在管黨治黨實踐中切實得到貫徹與執行，才能防止改革出現價值偏離和目標錯位的誤區。可以說，在管黨治黨實踐中，改革精神與嚴的標準本質上是緊密相連的，二者相輔相成、相互促進，其目的都在于不斷提升黨的建設質量，確保黨始終成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堅強領導核心。正所謂“改革開新局、從嚴出實效”〔3〕。新時代新征程上，必須堅持以改革精神推動全面從嚴治黨不斷向縱深發展，同時堅持用嚴的標準來確保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由此才能不斷提升黨的領導水平和長期執政能力，才能推動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和中國式現代化不斷前進。

二、深刻理解“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的內在根源

作為一個重大的理論命題，中國共產黨面對新時代新征程的全新背景和復雜環境，明確提出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的理念和要求絕非偶然，而是有著深刻的理論、歷史和現實根源，本質上是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在繼承與創新馬克思主義建黨學說前提下，歸納與總結中國共產黨百余年管黨治黨經驗，提煉與升華新時代管黨治黨實踐基礎上得出的科學結論。

（一）理論根源：對馬克思主義建黨學說的繼承與創新

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的提出，有著極為深刻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根源，本質上生發于馬克思主義建黨學說。在長期的革命歷程中，馬克思恩格斯強調了無產階級建黨的極端重要性，認為無產階級要取得“自己的最終勝利”，首先就必須“認清自己的階級利益，盡快采取自己獨立政黨的立場”〔4〕564。在此基礎上，馬克思恩格斯著重對無產階級政黨建設的方法論展開了細致闡釋。在他們看來，無產階級政黨是無產階級的先鋒隊，也是以科學社會主義理論武裝的政黨，必須時刻保持自身肌體的健康。為維護黨的純潔和統一，馬克思恩格斯一方面主張以“加鹽酸”的辦法來“熔化”黨內各種消極腐朽因素，并要求通過不斷進行自我批評來實現創新發展。恩格斯直言：“一個政黨寧愿容忍任何一個蠢貨在黨內肆意地作威作福”，卻“不敢公開拒絕”，“這樣的黨是沒有前途的”。〔5〕90另一方面，在從思想層面進行斗爭的同時，馬克思恩格斯亦將黨的制度和紀律建設擺在了突出位置。通過《國際工人協會共同章程》和《共產主義者同盟章程》，其不僅推動黨的代表大會制度、黨的委員會制度等實現了初步設立，而且將紀律建設挺到了管黨治黨的最前沿。對于不遵守紀律的黨員，必須“令其離盟或開除出盟”，而且一旦開除就“不得再接收入盟”。〔6〕421可見，在無產階級政黨建設中，馬克思恩格斯不僅重視“破舊”亦強調“創新”，正是這種強烈的自我革新精神以及對黨的建設的高標準、嚴要求，為推進無產階級革命厚植了政黨根基。

20世紀以后，列寧立足于俄國革命與建設的客觀實際，對馬克思主義建黨學說作出了系統闡揚。在持續推進社會主義革命的過程中，列寧亦突出強調了改革的積極意義。在他看來，“對于一個真正的革命者來說，最大的危險”，就是“忘記了恰當地和有效地運用革命方法的限度和條件”，必要的時候也要“善于改用改良主義的行動”。〔7〕612列寧這里所謂的“改良主義的行動”，實質上就是改革〔8〕。針對俄國布爾什維克黨當時的具體情況，列寧著重從兩方面展開：一是注重通過改革組織機構和創新教育模式來不斷提升黨的戰斗力。從前者看，他要求改革中央委員會的階級成份，要求適當增加優秀工人的參與數量，要求改組工農監察院，以形成一個更加高效的監察機關。從后者看，他則要求通過開展共產主義道德教育和培養干部成為“職業革命家”等途徑來“克服舊制度遺留下來的舊習慣、舊風氣”〔7〕303。二是在重視改革創新的同時，將嚴肅立法和嚴格執法貫穿其中。列寧要求無產階級政黨必須將法治奉為神圣之物，將法治視為保障黨的紀律、維護黨的團結統一的重要手段。為懲治黨內貪腐，在列寧的大力推動下，俄共（布）相繼通過了《關于賄賂行為》和《關于肅清賄賂行為》等一系列重要法規。在執法過程中，列寧要求相關機構要嚴肅認真且“不顧情面”，“應該注意不讓任何人的威信”“來妨礙他們提出質詢，檢查文件，以至做到絕對了解情況并使各項事務嚴格按照規定辦事”。〔7〕782-783在列寧的領導和重視下，蘇維埃政權得到了鞏固。

馬克思主義是我們立黨立國以及興黨興國之根本指導思想，也是指引我們黨不斷前進的光輝旗幟和理論武器。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雖未直接提及“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的概念，但其對無產階級政黨思想和制度建設的上述相關闡釋，同管黨治黨中的“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的內涵和要求本質上是緊密契合的，并賦予其鮮明的精神底色。可以說，馬克思主義建黨學說，為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提供了最為根本的理論基石和科學的行動指南。

（二）歷史根源：對中國共產黨百余年來管黨治黨經驗的積累與總結

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也是中國共產黨的鮮明品格和一以貫之的基本原則。作為馬克思主義政黨，中國共產黨自成立始就堅持以改革精神來實現自身發展，并將嚴的標準貫穿于自身建設的全過程。1942年，針對黨內客觀存在的“空話連篇”“裝腔作勢”“無的放矢”“語言無味”和“不負責任”等黨八股問題，毛澤東就明確強調“黨八股如不改革”，“是要害黨害國的”〔9〕840。他同時要求全黨上下都要“嚴格地執行紀律，廢止對紀律的敷衍現象”〔10〕90。新中國成立后，隨著我們黨走向全國執政，黨中央在管黨治黨的實踐中更是鮮明地凸顯出了改革和從嚴的意蘊。針對黨內一些同志“養尊處優”“驕傲自滿”等不良情況，毛澤東更是力主“加以改革”，并實現從嚴治理，對“凡不虛心地認真地對本地本單位本人作分析”的同志，要進行“勸告和批判，以便把不良情況改變過來”。〔11〕348-349在其推動下，黨內風氣不斷好轉，為推進我國社會主義建設提供了堅實保障。針對新時期面臨的新形勢，在推進改革開放的進程中，鄧小平亦對黨和國家領導制度的改革給予高度重視，強調“一定要從嚴”，“不論整頓領導班子，整頓作風，整頓政治機關，沒有一股子勁頭不行”〔12〕124，并要求以法制建設形成長遠效應。此后，江澤民和胡錦濤始終堅持在管黨治黨中推動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不斷走向深化拓展。

在長期歷史進程中，中國共產黨認識到在自身建設中要堅持改革精神和從嚴的標準，就必須堅持黨的集中統一領導，必須高度重視思想和制度建設，必須堅持系統布局和緊緊依靠廣大人民群眾，這構成了其中的基本經驗，這些經驗為新時代新征程科學運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提供了重要歷史根基。

（三）現實根源：對新時代治黨治國實踐的提煉與升華

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是對馬克思主義建黨學說的繼承與創新，也是對中國共產黨歷史經驗的傳承與總結，更是對新時代治黨治國實踐進行深刻提煉和升華而得出的科學結論。新時代以來，黨中央堅持全面從嚴治黨，在推進管黨治黨各方面取得了全方位的歷史性成就。尤其是中國共產黨領導水平和執政能力的不斷提升，為各級黨組織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提供了核心支撐。然而，當前我們黨的自身建設依然面臨不少短板和薄弱環節。如從組織建設層面看，黨的組織和制度建設不斷走向健全，但組織工作中主體責任弱化、力度“層層遞減”和制度執行背離初衷等的挑戰仍不可忽視。從思想和作風建設層面看，黨中央不斷強化思想教育工作，但一些干部的理念信念依然較為薄弱，如“有的以批評和嘲諷馬克思主義為‘時尚’、為噱頭”，有的則“不問蒼生問鬼神”“熱衷于算命看相、求神拜佛”“迷信氣功大師”〔13〕61，等等。從政治建設層面看，黨中央的全面領導地位不斷得到鞏固和強化，但“一些人無視黨的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搞團團伙伙、拉幫結派的有之”，“搞匿名誣告、制造謠言的有之”，“搞收買人心、拉動選票的有之”，“搞自行其是、陽奉陰違的有之”〔13〕105-106，等等。新時代黨的建設存在的這些短板，不僅需要通過改革精神來進一步完善制度機制，也呼喚以更加嚴格的標準來進行治理。

新時代以來，黨中央堅持與時俱進、開拓創新，推動我國各項事業走上了新臺階。但與此同時，黨的執政和國家治理面臨的宏觀環境亦發生了巨大改變。從國際環境看，隨著國際秩序的深刻調整，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加速演進，全球政治經濟發展的不確定性因素不斷增多，需要我們積極形成更加全面的全球視野和戰略眼光。從國內環境看，隨著我國社會主要矛盾的改變，黨在領導和推進國家治理和國家建設中的一些短板也不斷顯露了出來。如在經濟建設領域，“發展質量和效益還不高，創新能力不夠強，實體經濟水平有待提高”〔2〕8。在文化建設領域，“意識形態領域斗爭依然復雜”〔2〕8，“各種敵對勢力一直企圖在我國制造‘顏色革命’，妄圖顛覆中國共產黨領導和我國社會主義制度”〔14〕37。在社會建設領域，“群眾在就業、教育、醫療、居住、養老等方面面臨不少難題；社會文明水平尚需提高”〔2〕8。在生態建設領域，生態環境治理體系和生態修復能力亦有待于進一步完善和提升等。黨的領導是我國社會主義事業的本質特征，也是國家治理體系的核心中樞。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強國建設與民族復興，關鍵在黨，在于黨的建設質量，迫切需要我們黨做到勇于創新，在堅持更加前瞻的改革精神的同時，形成更高、更嚴的管黨治黨標準。

正是基于此，新時代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在管黨治黨戰略謀劃和推進過程中，突出了改革精神和全面從嚴治黨的極端重要性。在強調改革精神方面， 2014年6月，習近平在十八屆中央政治局第十六次集體學習時就指出，黨的作風建設“要體現改革精神和法治思維”，“確保改進作風規范化、常態化、長效化”〔15〕。2015年12月，在審議中國共產黨地方委員會工作條例稿時，他再次強調“要堅持問題導向和改革精神”，以“完善地方黨委運行機制”〔16〕。對此，中共中央發布的《關于新形勢下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2016）、《干部人事檔案工作條例》（2018）、《黨政領導干部考核工作條例》（2019）以及《中國共產黨章程》（2022）等黨內相關法規作出了明確規定。面對新時代管黨治黨實踐，黨中央一方面不斷深化對黨的自我革命的規律性認識，另一方面積極健全全面從嚴治黨體系，不斷創新黨組織設置與活動方式。正是在此基礎上，新時代黨的面貌煥然一新。

在強調嚴的標準方面，早在2012年11月，十八屆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同中外記者見面時，習近平就明確講到要“堅持黨要管黨、從嚴治黨，切實解決自身存在的突出問題”〔13〕147。2014年1月，在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總結大會上，習近平明確要求做到“以嚴的標準要求干部、以嚴的措施管理干部、以嚴的紀律約束干部”〔13〕228。此后，黨中央將嚴的標準和要求寫入了《中國共產黨黨員教育管理工作條例》（2019）、《中國共產黨紀律檢查機關監督執紀工作規則》（2019）等相關法規。黨的十九大、二十大報告亦對此作出了相關性的闡釋。在此過程中，黨中央既著力強化思想政治工作，提升領導干部的黨性修養和政治能力，又積極完善黨內監督體系，嚴肅黨內政治生活，強化監督執紀問責，推動全面從嚴治黨不斷向縱深發展。正是在此基礎上，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繼往開來，明確提出了“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1〕的重要理念，在理論層面上進一步實現了對以往相關要求的系統綜合和深化。習近平指出：“時代是思想之母，實踐是理論之源。實踐發展永無止境，我們認識真理、進行理論創新就永無止境。”〔17〕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的提出，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對新時代治黨治國實踐不斷進行提煉和升華的結果。

三、勇于直面“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面臨的突出問題

“問題是時代的聲音”〔18〕17，也是理論創新的源泉。系統把握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不僅要明確其理論根源和歷史根源，也要直面現實中面臨的突出問題。新時代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在管黨治黨的過程中，高度重視理論創新、實踐創新和制度創新，切實貫徹全面從嚴治黨的要求。應該說，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有著較為堅實的基礎。但正如習近平指出的，當前亦需“清醒看到，我們的工作還存在一些不足，面臨不少困難和問題”〔18〕12，在管黨治黨過程中，必須直面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的彰顯與落實面臨的現實不足和制約因素。

（一）從主體層面看，主要表現為懈怠性與形式化的問題

領導干部是管黨治黨的內在責任主體，也是引領黨風和政風持續向好的核心要素。在中國共產黨的組織體系中，領導干部作為“關鍵少數”，扮演著極為重要的角色。干部既是黨和國家事業的中堅力量，也是黨內法規調節與規范的主要對象。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首先就要管好干部，推動各級領導干部堅守黨紀黨規，既嚴于律己又勇于改革，以形成干事創業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性。

新時代以來，黨中央積極推進全面從嚴治黨和從嚴治吏，在治庸治貪的過程中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也培養和鑄就出了一大批德才兼備的好干部，為黨和國家事業的發展提供了堅實保障。但與此同時，也必須看到干部隊伍中亂作為、不作為、不敢為和不善為等問題依然存在。這主要表現在：在亂作為方面，“急功近利”“虛報浮夸”“陽奉陰違”“虛假政績”；在不作為方面，“佛系應對”“躺平擺爛”“敷衍了事”“甘當太平官”；在不敢為方面，“怕引火燒身”“怕動真碰硬”“遇到難題繞道走”；在不善為方面，“思路不寬”“能力不強”“經驗不足”“辦法不多”，等等〔19〕。部分領導干部中存在的這些問題，不僅嚴重制約了其在改革創新中擔當意識和主觀能動性的發揮，也是導致全面從嚴治黨出現形式化、虛置化的主觀根源。根據中央紀委國家監委的數據統計，僅2023年全國就查處形式主義、官僚主義問題45779起，批評教育和處理70793人〔20〕。顯然，這些問題無論是對管黨治黨中改革精神的發揚，還是從嚴標準的落實都是不利的。基于此，《決定》明確強調要“著力解決干部亂作為、不作為、不敢為、不善為問題”，并“健全防治形式主義、官僚主義制度機制”。〔1〕

（二）從制度層面看，主要表現為粗放性與碎片化的問題

制度是全局性和根本性的因素，“制度好可以使壞人無法任意橫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無法充分做好事，甚至會走向反面”〔12〕333。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離不開相關制度的激勵與依托。新時代以來，黨中央在黨內法規建設層面的不斷發力，為深化管黨治黨和全面從嚴治黨夯實了制度根基。然而，具體到對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的界定上，相關制度規范依舊存在具體性和系統性不足的現實缺憾。具體而言，在界定改革精神上，雖然《關于新形勢下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2016）、《黨政領導干部考核工作條例》（2019）以及《中國共產黨章程》（2022）等黨內相關法規都有所涉及，但相關概念界定不一。如《黨政領導干部考核工作條例》（2019）強調干部考核工作要“樹立講擔當、重擔當、改革創新、干事創業的鮮明導向”，并將“改革創新本領”作為考核干部領導能力的重要內容〔21〕269-270。《中國共產黨章程》（2022）總綱則強調要“以改革創新精神全面推進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22〕81。即有的黨內法規界定為“改革創新本領”，有的則表述為“改革創新精神”，究竟何謂“改革精神”，其具體內涵和要求是什么，缺乏針對性、具體性的闡釋，很大程度上還停留在理念建構階段，有待于進一步深化和細化。

在界定嚴的標準方面，雖然無論是黨的組織法規、黨的自身建設法規，還是黨內監督保障法規，都同全面從嚴治黨的具體展開存在緊密的邏輯關聯性，但具體到嚴的要求上，一方面是不同的法規有著不同的傾向和界定。其中，有的是基于教育管理層面展開的，如《中國共產黨黨員教育管理工作條例》（2019）第四條在闡釋黨員教育管理工作遵循的原則時，強調要“堅持黨要管黨、全面從嚴治黨，將嚴的要求落實到黨員教育管理工作全過程和各方面”〔21〕286。有的則通過監督問責等層面進行強調，如《中國共產黨紀律檢查機關監督執紀工作規則》（2019）第三條要求“執紀者必先守紀，以更高的標準、更嚴的要求約束自己，嚴格工作程序”，“確保監督執紀工作經得起歷史和人民的檢驗”〔21〕504。可見，目前黨內相關法規總體上還存在分散性和碎片化的問題，缺乏一個系統性和整體性的標準體系。另一方面，如同對“改革精神”的粗放界定，相關法規亦存在一定的模糊性。譬如，《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例》（2023）多處強調“情節嚴重的，給予撤銷黨內職務、留黨察看或者開除黨籍處分”〔23〕26。那么，究竟該如何界定情節的嚴重程度，具體標準是什么？則缺乏具體實施細則。界定不一致、標準不明晰不僅極易導致審查程序產生不規范、不透明等現實問題，也是導致一些地方在管黨治黨實踐中出現制度背離初衷和力度“層層遞減”的重要內因。

（三）從執行層面看，主要表現為不夠嚴格和不夠規范的問題

“制度的生命力在于執行”〔2〕174。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要進一步健全和完善相關制度，更要不斷提升制度的執行力。目前，這一層面的短板主要表現在以下三方面：一是黨內法規執行中的不夠嚴格問題。如基于利己主義的原則有選擇性地執行黨內法規，對自身或本部門有利的相關法規，積極加以貫徹和落實，或按照難易程度有選擇性地執行黨內法規，即樂意執行規范力度小的黨內法規，對于貫徹落實難的，則放棄執行。二是黨內法規執行中的惰性問題，較為典型的就是“以會議落實會議，以文件落實文件”，即盲目地進行“上傳下達”，在貫徹落實上做一些表面文章，不考慮具體的執行效果，或者搞虛假應付，拼湊材料進行投機取巧，在“三分鐘熱度”后便顯露執行的疲態。三是黨內法規執行中的不夠規范問題。如將黨內監督問責進行泛化，或者搞“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政策變通等等〔24〕。黨內法規制度執行力建設中這些短板和問題的產生，既同部分執行主體的自身素養緊密相關，同時也有制度本身欠缺科學性和監督機制不健全的內在原因，是多重因素共同導致的結果。制度執行不力，不僅會削弱黨組織的凝聚力、戰斗力，也會阻礙改革進程及其目標實現，更會滋生出腐敗不正之風，使黨的政治生態受到嚴重污染。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是改革精神的彰顯與弘揚，還是全面從嚴治黨的貫徹與落實都將難以為繼。也正是基于此，《決定》在強調“完善黨內法規”的基礎上，進一步明確提出了“增強黨內法規權威性和執行力”〔1〕的要求。

四、“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的實踐進路

新時代新征程上，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著重應從以下幾個層面展開：

（一）從思想建設層面看，切實做到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必須形成更為前瞻的理論引領機制

理論是實踐的先導和指南。理論源于實踐，又反作用于實踐，科學的理論對實踐具有積極的指導作用。新時代新征程上，各級黨組織要切實做到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首先就要不斷強化理論武裝，在已有實踐基礎上著力推進理論先行和理論創新，形成前瞻性的理論引領機制，唯此才能為未來的實踐發展提供更加科學的依據和預測，并在管黨治黨進程中形成源源不斷的內生動力。對此，《決定》亦提出了“在新的起點上推進理論創新、實踐創新、制度創新、文化創新以及其他各方面創新”〔1〕的要求。具言之，應重點從兩方面展開：一是要積極對馬克思主義建黨學說中的相關理論作出深度挖掘和提煉。其中，既要從總體上對馬克思主義建黨學說的核心內容、基本原理、內在要求作出系統把握，也要進一步對馬克思恩格斯等經典作家關于黨的自我革命、社會改革和人的全面發展等相關理論，以及中國共產黨在長期歷程中形成的改革經驗和治黨經驗作出總結，以進一步夯實新時代新征程中國共產黨管黨治黨的理論根基。二是要科學領會和全面落實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新時代以來，黨中央高度重視管黨治黨和全面從嚴治黨，在管黨治黨進程中形成了包括習近平總書記關于黨的建設的重要思想、習近平總書記關于黨的自我革命的重要思想等一系列創新性成果，這些理論成果具有鮮明時代性、前瞻性。新征程上要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不僅要結合實踐動態，推動學習貫徹習近平提出的一系列管黨治黨興黨強黨的新理念新思想新戰略走深走實，也要積極強化宣傳教育工作，通過各種渠道和方式廣泛進行宣傳，以營造積極的輿論氛圍。由此，才能在改革精神的塑造和從嚴治黨的實踐中形成更加強大的政治定力和理論指引力。

（二）從宏觀布局層面看，切實做到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必須形成更為全面的協同參與機制

作為無產階級政黨，中國共產黨既是中國工人階級之先鋒隊，也是全體中國人民以及整個中華民族之先鋒隊。黨要始終保持同廣大人民群眾的緊密聯系，不斷強化自身的凝聚力和戰斗力，就必須廣泛吸納各方意見和建議。對此，包括《中國共產黨章程》（2022）等黨內法規亦強調了中國共產黨接受“民主監督”“群眾監督”等的重要性，這實質上為管黨治黨實踐中建構多元協同機制提供了制度依托。尤其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的建構上，涉及黨的政治建設、思想建設、組織建設、作風建設、制度建設和反腐倡廉建設等多方面，唯有形成協同參與機制，統籌兼顧、協同推進，才能有效規避相互脫節的現象，進而增強管黨治黨的合力與效果。在實踐中，應重點從兩方面展開。

一是在各級黨政系統內，要形成以各級黨委為主導主體，以各機構各部門積極介入的協同參與機制。推進管黨治黨和全面從嚴治黨，各級黨委是根本責任主體，但各級國家權力機關、人民政協和司法機關等主體同樣擁有參與權。如權力機關、司法機關從國家法治層面展開的法律監督，人民政協對執政黨展開民主監督和提出的政策建議等等，對提升管黨治黨的實效性和科學性意義重大。對此，各級黨組織在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的過程中，可以現行法規為基礎進一步創新參與機制，如形成聯席會議模式、建構信息共享平臺等等，以確保協同參與不斷提升效能。

二是在社會系統內，則要形成人民群眾普遍和有序參與的機制。對于中國共產黨而言，“時代是出卷人，我們是答卷人，人民是閱卷人”〔25〕70。因此，管黨治黨要贏得廣大人民群眾的支持和認可，則其過程展開亦不能脫離人民群眾的普遍參與。各級黨組織在管黨治黨實踐中，應積極利用數字技術等新手段不斷疏通參與渠道，在廣開言路和推進公眾有序參與監督的過程中，為踐行改革精神和落實嚴的標準提供堅實的社會支撐。

（三）從過程展開層面看，切實做到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必須形成更為緊密的內在銜接機制

所謂銜接，就是在事物間形成緊密的邏輯關聯性。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不僅是一個重大的理論命題，也是黨中央基于新時代新征程的形勢和任務而提出的一項實踐要求。要避免其成為一句空洞的口號，尤其是規避一些領導干部在具體實踐中出現亂作為、不作為、不敢為和不善為等問題，則在堅持理論創新基礎上，必須進一步形成緊密的內在銜接機制。

一是要積極推動“改革精神”與“嚴的標準”實現緊密銜接。長期以來，理論界和實務界在論及管黨治黨中“改革精神”與“從嚴標準”時，很大程度上是將二者分開進行闡釋的，雖具備一定的深度，但亦忽視了系統性和全面性。在管黨治黨實踐中，要確保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實現協同邁進和全面提升，必須著力推動二者實現緊密融合。為此，一方面，要強化認識，不斷提升干部的業務能力，使其深刻認識到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的重要性，進而自覺做到內化于心、外化于行。另一方面，要基于新時代黨的建設總要求，進一步完善相關黨內法規制度體系，將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融入其中，并對二者的邏輯關系作出細化和明確，為實現二者的緊密銜接提供制度保障。由此，才能在確保“改革精神”與“嚴的標準”實現相互成就的過程中，推動新時代新征程管黨治黨不斷實現深化。

二是積極推動“改革精神”與“從嚴標準”同“管黨治黨”實踐的緊密銜接。本質而言，無論是“改革精神”，還是“嚴的標準”，很大程度上是作為管黨治黨的前提和變量而存在的，并在具體實踐中呈現出工具性和要素性價值，決定或制約著中國共產黨管黨治黨的實踐能力與實踐成效。換言之，理解和把握“改革精神”與“嚴的標準”的理論內涵與邏輯關聯，僅是管黨治黨的“第一步”，確保“改革精神”與“嚴的標準”的雙重“功能”，切實轉化為管黨治黨的實踐“效能”才是最終價值目標。要達此目標，就必須在上述銜接的基礎上，進一步推動相關理念和制度同管黨治黨的具體實踐實現緊密銜接，唯此才能確保“改革精神”與“嚴的標準”真正在實踐中實現“做功”。對此，一方面要基于新時代新征程的使命和任務，在管黨治黨過程中形成更加具體和明確的目標定位。國家建設需要建構目標，管黨治黨同樣要形成長遠目標和階段性目標。通過科學的目標定位，為“改革精神”與“嚴的標準”的價值輸出提供具體方向。另一方面，要堅持鮮明的問題導向。每個時代都有屬于自己的問題，唯有“聚焦實踐遇到的新問題、改革發展穩定存在的深層次問題、人民群眾急難愁盼問題、國際變局中的重大問題、黨的建設面臨的突出問題”，才能“不斷提出真正解決問題的新理念新思路新辦法”〔18〕17，也才能確保“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在破解問題的過程中真正做到“有所為”和“有所作為”，進而推動新征程管黨治黨能力與效能的不斷提升。

（四）從方法運用層面看，切實做到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必須形成更為針對性的科學評價機制

方法是實現目標的路徑和工具。“得其法者事半功倍，不得其法者事倍功半”〔26〕102。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關涉到主觀素養培育和客觀制度建構等方方面面，本身亦是一項復雜系統工程。要提升其實踐效能，除了要站穩立場外，掌握科學的方法亦至關重要，這其中最為重要且急迫的就是要形成針對性的評價機制。評價是現代管理科學的重要范疇，也是現代國家治理的基本方法。新時代以來，黨中央在治國理政的過程中，在干部治理、人才建設和生態治理等領域，多次強調要積極完善“評價體系”和“評價制度”。管黨治黨同干部治理、人才建設緊密相關。因此，也必須將評價機制建構擺在突出位置上。尤其在規避制度抽象性短板等方面，評價機制的建構意義重大，有助于各級黨組織明確改革精神內涵，將嚴的標準貫穿于工作全過程。達此目標，應重點做好兩方面工作。

一是要著力形成面向“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的評價指標體系。指標體系的建構是科學評價機制展開的基本前提。提升管黨治黨的實效性，必須結合實際形成相關的評價指標體系。如在改革精神方面，可基于干部的理論素養、政治素養、擔當能力、責任意識、創新意識、執行能力和改革成效等方面的狀況形成具體指標。在嚴的標準方面，則可基于黨內法規的建構、創新與執行狀況，黨員干部的廉潔自律狀況、黨內政治生態建設狀況和黨風廉政建設實效等形成具體指標。由此，通過指標體系的建構，推動兩方面的要求進一步走向具體化和可操作化。

二是要形成面向“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的科學評價程序。程序是規避公共權力出現濫用或恣意妄為的重要屏障。科學的評價機制必須高度重視評價程序的建構與設計。評價程序，簡言之即評價過程展開運作的基本步驟。中國共產黨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領導核心，代表著先進生產力的發展要求和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因此，管黨治黨的過程不僅關系到黨的自身建設質量，亦聯系到整個國家和民族的前途命運，以及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因此，基于“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兩方面對管黨治黨狀況作出評價，必須高度注重評價程序的規范性建構。從管理學角度看，對管黨治黨狀況展開評價，其根本目標在于形成“導向”“監督”與“激勵”。因此，其評價程序應重點涵蓋以下三大環節：1.常態性的評價。即基于管黨治黨實際，通過日常的觀察、記錄等手段，利用指標體系對干部的能力與素養等作出評價，全面了解其表現、態度及潛力，以確保改革精神實現持續提升，并將嚴的標準貫徹落實到日常生活中。2.監督性的評價。以任務和事件為中心，通過形成多重監督力量，對管黨治黨成效作出分析和研判，達到不斷發現問題和解決問題的目標。3.總結性的評價。即在日常評價和監督評價的基礎上，對其階段性效果作出總體性評價。由此，對評價對象做出全方位鑒定，并給出管黨治黨中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之踐行狀況的評定等級。

（五）從微觀個體層面看，切實做到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必須形成更為具體的責任落實機制

責任及擔當是共產黨人的安身立命之本，也是百余年來中國共產黨管黨治黨的核心要義。無論是改革精神的生成與強化，還是嚴的標準的貫徹與落實，尤其是要著力破解制度執行力不足等的現實問題，最終都要落實到作為管黨治黨主體的人的身上。這其中，緊緊抓住“關鍵少數”，不斷強化和落實各級領導干部的主體責任是關鍵環節。對此，早在改革開放初，鄧小平就提出要“特別注意加強責任制”〔12〕150。新時代以來，習近平在推進全面從嚴治黨的進程中，亦多次強調領導干部“要清醒認識自己崗位的特殊重要性”，“要認真履行管黨治黨責任”，“做到職責范圍內的問題能及時發現，發現的問題能及時有效解決”〔18〕532。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本身是一個動態性過程，不能畢其功于一役。提升管黨治黨實效性，需要監督問責驅動，也離不開日常的責任建構。換言之，落實各級領導干部管黨治黨的主體責任亦需要實現常態化機制。對此，亦應重點從兩方面展開。

一是在日常管黨治黨實踐中，要積極建構并嵌入具體的責任明晰機制。如在上述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評價機制基礎上，進一步形成管黨治黨的具體責任清單，使相關主體能明確認識自身在發揚改革精神和落實嚴的標準上的具體責任。

二是在管黨治黨工作出現責任缺失問題之后，則要積極建構并嵌入科學的責任追究機制，既要嚴格貫徹《中國共產黨問責條例》（2019）等相關法規要求，以嚴的標準開展問責追責，規避形式主義等問題的產生，又要對領導干部在改革創新中出現的失誤給予應有的寬容，以在問責與容錯并行的過程中，推動管黨治黨不斷實現深化。

參考文獻：

〔1〕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 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二〇二四年七月十八日中國共產黨第二十屆中央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通過）〔N〕.人民日報，2024-07-22（01）.

〔2〕習近平著作選讀：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3.

〔3〕王金柱.堅持用改革精神和嚴的標準管黨治黨〔J〕.中國黨政干部論壇，2024（08）：51-55.

〔4〕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5〕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6〕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7〕列寧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8〕趙 曜.馬克思主義改革開放思想和我國改革開放理論與實踐〔J〕.中國黨政干部論壇，2018（10）：6-11.

〔9〕毛澤東選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10〕毛澤東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11〕毛澤東文集：第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12〕鄧小平文選：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13〕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習近平關于全面從嚴治黨論述摘編〔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6.

〔14〕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習近平關于社會主義文化建設論述摘編〔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7.

〔15〕習近平.堅持從嚴治黨落實管黨治黨責任 把作風建設要求融入黨的制度建設〔N〕.人民日報，2014-07-01（01）.

〔16〕中共中央政治局召開會議 分析研究2016年經濟工作 研究部署城市工作〔N〕.光明日報，2015-12-15（01）.

〔17〕習近平.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95周年大會上的講話〔N〕.人民日報，2016 -07-02（02）.

〔18〕習近平著作選讀：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3.

〔19〕馬修文.著力解決好干部亂作為、不作為、不敢為、不善為問題〔J〕.黨課參考，2023（19）：10-27.

〔20〕王昊魁，張智睿.2023年全國查處違反中央八項規定精神問題107547起〔N〕.光明日報，2024-01-29（04）.

〔21〕十八大以來常用黨內法規〔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9.

〔22〕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文件匯編〔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

〔23〕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例〔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4.

〔24〕尹曼潼，黃天弘.黨內法規執行中存在的問題及其破解〔J〕.中州學刊，2021（03）：18-21.

〔25〕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3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

〔26〕歐陽輝.讀懂卡爾·馬克思〔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

責任編輯 陳 鵑

〔收稿日期〕2024-10-16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新時代中國共產黨防范政治風險的邏輯與路徑研究”（23FKSB016），浙江省社會科學規劃“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和省委十五屆五次全會精神研究闡釋”重大課題預立項項目“新時代新征程進一步全面提升浙江黨政干部現代化建設能力研究”，主持人胡洪彬。

〔作者簡介〕胡洪彬（1981-），男，浙江臨安人，浙江財經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法學博士，主要研究方向為黨的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