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禽戲之鳥戲對肺動脈高壓病人運動耐力及生活質量的影響

Effects of the bird play among Wuqinxi on exercise tolerance and quality of life in patients with pulmonary arterial hypertension

JIA Ruoya，ZHENG Xuemei，LI Qiuyue，DENG Yunfei，YU Wande，CHANG YunNanjing First Hospital，Nanjing Medical University，Jiangsu 210000 ChinaCorresponding Author JIA Ruoya，E-mail：274991496@qq.com

Keywords Wuqinxi;bird play;pulmonary arterial hypertension;exercise tolerance;quality of life;nursing

摘要 目的：探討五禽戲之鳥戲在肺動脈高壓病人中的應用效果。方法：2020年8月—2021年12月選取南京市第一醫院心血管內科住院的肺動脈高壓病人60例，按照隨機數字表法分為觀察組（n=30）和對照組（n=30）。對照組實施常規治療及護理，觀察組在對照組的基礎上進行五禽戲之鳥戲鍛煉，干預前及干預3個月后比較兩組病人N端腦鈉肽前體（NT-proBNP）、6 min步行距離（6MWD）及生活質量。結果：兩組干預3個月后NT-proBNP、6 min步行距離及生活質量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lt;0.05）。結論：五禽戲之鳥戲鍛煉有助于提高病人運動耐力及生活質量。

關鍵詞 五禽戲；鳥戲；肺動脈高壓；活動耐力；生活質量；護理

doi：10.12102/j.issn.2095-8668.2024.17.019

肺動脈高壓（pulmonary arterial hypertension，PAH）是指肺動脈壓升高，血流動力學診斷標準為：海平面狀態下、靜息時、右心導管測量肺動脈平均壓（mean pulmonary arterial pressure，mPAP）≥20 mmHg［1］，病人臨床表現差異很大，往往以活動后胸悶、氣短及右心功能不全為主要特征。據報道，普通人群中肺動脈高壓患病率約為1%，其中約80%病人來自發展中國家［2］。肺動脈高壓的發病機制尚未完全闡明，且無根治性治療措施。2022年歐洲心臟病協會及歐洲呼吸學會肺動脈高壓的診斷和治療指南及2021年成人肺高壓患者運動康復中國專家共識［3-4］均強調綜合治療的重要性，提出病情相對穩定的病人應進行適度運動和康復訓練，并期望能改善病人預后。但指南并未明確運動和康復鍛煉的方式與內容。五禽戲是華佗在“戶樞不蠹，流水不腐”思想指導下，總結前人健身活動經驗，模仿虎、鹿、熊、猿、鳥等禽獸活動時動作特點，結合人體臟腑、經絡和氣血功能編制而成的一種中醫傳統功法［5］。根據中醫臟腑學說，鳥戲主肺，通過上肢的伸展與升降運動，可一定程度上牽拉肺經，起到疏通氣血的功能。前期研究探討了綜合呼吸功能鍛煉對病人呼吸功能、耐受性和生活質量的影響［6-7］，本研究將鳥戲功法鍛煉應用于肺動脈高壓恢復期病人中，取得一定成效，現將研究結果報道如下。

1 對象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

采用完全隨機設計兩樣本均數比較的樣本量估計方法，根據既往文獻6 min步行距離（6-minute walking distance，6 MWD）干預后增加值［8］，觀察組和對照組6MWD分別為（382.93±15.27）m和（375.15±17.10）m［9］，計算每組需20例樣本，考慮20%的失訪率，至少需48例。經南京市第一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KY20140731-01）。2020年8月—2021年12月選取南京市第一醫院心血管內科住院的肺動脈高壓病人60例。納入標準：1）年齡18～75歲，左心疾病相關肺動脈高壓病人；2）符合歐洲心臟病協會及歐洲呼吸學會定義的肺動脈高壓病人［右心導管檢查：mPAP≥20 mmHg且肺動脈楔壓（pulmonary artery wedge pressure，PAWP）≤15 mmHg］［3］；3）世界衛生組織（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WHO）肺動脈高壓功能分級Ⅱ級或Ⅲ級的病人；4）藥物治療≥1個月，身體處于恢復期；5）無精神疾病、溝通正常；6）知情同意。排除標準：1）不能配合完成6MWD檢查者；2）醫囑需臥床休息、心肺功能嚴重受損、腫瘤、肢體功能障礙者；3）不能獨立完成問卷調查者。剔除標準：1）病人不愿繼續參加研究；2）病情加重需住院治療；3）有骨骼及肌肉、關節損傷者。最初有73例病人參加了該研究。研究過程中，13例病人被排除，其中由于年齡或身體狀況不適合參加者6例，使用其他相關藥物2例，不愿意參加5例。兩組共納入60例符合條件的病人（對照組30例、觀察組30例）。兩組病人一般資料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gt;0.05），見表1。

1.2 研究方法

1.2.1 分組方法

采用簡單隨機化分組方法，將納入的肺動脈高壓病人按入組先后順序編號，查閱方積乾編著的《衛生統計學》附表中的隨機數字表［10］，抽取60個隨機數字，將第1個至第30個隨機數字設為觀察組，第31個至第60個隨機數字設為對照組。按照編號將研究對象分配到相應組中。分組方法以不透明信封保存，由不參與具體研究的專人負責管理。

1.2.2 護理

對照組：采用肺動脈高壓一般護理常規，包括病情與并發癥的觀察、吸氧護理、用藥指導、休息與飲食護理、日常活動指導、心理指導及出院隨訪。觀察組：在對照組基礎上，采用五禽戲之鳥戲進行干預。具體方法如下。

1.2.2.1 人員培訓

1）操作者培訓：本研究小組成員均接受了研究方案培訓。由中醫科具有傳統功法資質的老師對心內科3名護士進行專業培訓，培訓內容包括五禽戲功法特點及益處、鳥戲基本動作展示、鳥戲練習要領等，形式有視頻播放、動作講解和實地演習。培訓后進行考核，理論和實踐考核均≥90分方可成為本研究操作主要實施者。所有小組成員接受了研究病例填寫及不良事件處理的培訓。2）入選者培訓：觀察組所有病人入選后均參加鳥戲練習。操作者對首次鍛煉的病人以teach-back教學方法進行說明與指導，直至病人掌握動作要領，包括上提時吸氣，下按時呼氣，肢體動作與呼吸配合，做到動作自然舒展，心神寧靜，運動量適中［9］。每日15：30～16：00在病房大廳統一觀看國家體育總局健身氣功管理中心發行的《健身氣功·五禽戲》并鍛煉，操作者指導，保證鍛煉的每個動作符合要求。觀察每例病人的身體情況，必要時對動作進行輕微調整。3）家屬培訓：為提升病人鍛煉依從性，操作者對病人陪護家屬進行培訓，培訓內容包括督促病人按規定堅持鍛煉，觀察病人的癥狀，尤其是不適癥狀及如何聯系醫護人員。4）隨訪員培訓：護理研究小組中的2名專科護士每周3次電話聯系出院病人，進行追蹤，了解病人居家功法鍛煉的依從性、不適反應及是否達到靶心率等情況，針對性地指導。

1.2.2.2 實施方法

實施步驟包括4式。第1式（起勢調息）：站立位，雙腿分開，與肩同寬；雙臂上抬，與肩同高；上提時吸氣，下按時縮唇呼氣。第2式（鳥飛）：雙手重疊于腹前，雙臂經身體兩側上舉至與肩同寬，同時左腿上提，下落時，掌心相對；雙臂經身體兩側上舉至頭頂，呈倒置喇叭口形，同時右腿上提，下落時，掌心相對。第3式（鳥伸）：站立位，昂頭挺胸，雙手交叉于腹前，雙臂上提，吸氣，尾閭上翹；下按時呼氣，雙腿稍彎曲；雙手分開時，身體前傾，同時其中一條腿向后伸，動作如鳥兒飛行。回歸站立位，重復此動作換另一條腿。第4式（引氣歸元）：雙臂向兩側上舉至頭頂，雙手指尖相對經身體前方下按至腹前。實施要領：上提時吸氣，下按時呼氣，肢體動作與呼吸相配合，做到動作自然舒展，心神寧靜，運動量適中。病人安然自在、休閑寧靜，想象自己是江邊仙鶴，展翅飛翔，氣度從容，神情優雅，昂首挺立。

1.2.2.3 實施頻次及強度

每次練習3遍，每天練習1次。1個鍛煉周期為3個月，使病人達到靶心率范圍［（20-年齡）-靜態心率］×（60%～80%）+靜態心率。鍛煉時根據病人的實際情況，適當調整運動的強度和運動量。病人出院后建議使用智能手機APP監測自身心率。

1.2.2.4 注意事項

每次鍛煉前排空二便，注意保暖，預防風寒；鍛煉忌過饑或過飽，可適量飲溫開水，以利氣血運行；鍛煉后忌涼水洗浴，汗出時宜擦干或熱水擦浴。

1.2.3 觀察指標

干預前及干預3個月監測以下指標。1）生物標志物：N端腦鈉肽前體（NT-proBNP），采用膠體金免疫層析分析儀（北京生產，型號LEPU Quant 800）檢測。2）6MWD：入選病人6MWD檢查均在病情穩定時于心內科病房走廊完成，走廊寬敞、安靜、空氣流通，由肺動脈高壓醫療研究小組精確標測的6MWD路標（單程為30 m），病區備有實施6MWD檢查需要的計時器、血壓計、記錄本、椅子及搶救設備及藥品。3）生活質量：健康調查簡表（the MOS Item Short From Health Survey，SF-36）是國際上應用最廣泛的一種普適性生命質量量表［11］，包括生理職能、生理機能、軀體疼痛、精力、情感職能、一般健康狀況、社會功能、精神健康8個維度。量表的Cronbach′s α系 數為0.623～0.901［12-14］。

1.2.4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4.0統計軟件進行數據分析。定性資料以例數描述，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符合正態分布的定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x±s）描述，組間比較采用兩獨立樣本t檢驗，檢驗水準α=0.05。

2 結果

2.1 兩組干預前后NT-proBNP、6MWD和SF-36評分比較（見表2）

2.2 不良反應

兩組病人干預過程中均未出現不良反應。

3 討論

3.1 鳥戲有助于增加病人運動耐力

Ⅱ級及以上肺動脈高壓病人因心、肺功能受損，運動耐力進行性下降，導致日常活動減少，自理能力下降。日常活動會導致呼吸困難、胸痛、疲勞、暈厥等。有研究指出，呼吸肌功能的改進和細胞適應變化至少要經過5周的鍛煉［15］，且鍛煉必須是持續的。6MWD是評估肺動脈高壓病人心、肺功能及運動耐力的常用指標。2015年ESC/ERS肺動脈高壓診斷與治療指南也將6MWD是否gt;440 m作為病人低危狀態的標準之一［16］。本研究結果顯示，觀察組干預3個月末6MWD大于對照組，兩組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47），與Mereles等［17-18］研究結果一致。也有研究認為6MWD增加≥41 m是具有臨床意義的最低限度的提高。NT-proBNP廣泛用于評價右心功能、PAH危險分層和預測預后［3］，其水平降低則提示PAH病情好轉，水平升高則反映病情加重。本研究結果顯示，觀察組干預后NT-proBNP下降，病人病情有一定的改善，表明鳥戲訓練可在一定程度上提高病人運動耐力。分析原因：鳥戲中有效的縮唇腹式呼吸，以增強呼吸肌，尤其是膈肌的肌力和耐力為原則，使肺通氣狀況得到改善；聯合四肢的有效活動，增加四肢肌力，促進回心血量和心排血量，心臟迷走神經和交感神經的均衡性得到調節，以促進肺血氣交換，提高運動耐力。首先，鳥戲鍛煉者在調息的過程中，呼吸自然，深、長、勻、細，通過減緩呼氣速度，延長呼氣時間，提高氣道內壓，達到避免外周氣道過早塌陷、利于肺泡排空的效果；腹式呼吸主要是通過減少呼吸肌做功，增大膈肌運動范圍，達到協調呼吸的作用。二者優勢互補，不僅增加了潮氣量和有效通氣量，還減少了功能殘氣量。其次，練習鳥飛動作時，兩臂上下運動，可帶動胸腔松緊開合，涉及的穴位有中府、肺俞、孔最穴［19］。中府穴調理肺臟氣機，宣肺化痰；孔最穴為手太陰郄穴，配合肺俞可宣通肺氣［20］。練習鳥伸時兩掌上舉作用于大椎和尾間，督脈得到牽拉，兩掌后擺身體呈反弓狀，任脈得到拉伸，反復梳理任督二脈，能夠疏通全身氣機，從而行氣活血，有效的肢體運動增加回心血量及心排血量的同時，增強氧的輸送能力，不僅有助于提升肺的順應性，還能增加四肢肌肉力量，從而提升病人運動耐力。

3.2 鳥戲有助于提高肺動脈高壓病人的生活質量

隨著醫療技術水平的提高，肺動脈高壓治療手段層出不窮，病人的生存期延長，對生活質量的要求也越來越高。本研究結果顯示，干預3個月后觀察組病人SF-36評分高于對照組（Plt;0.05），提示在常規治療、護理方案的基礎上進行鳥戲運動能有效提高病人的生活質量，其影響較為持久，遠期效果優于常規治療方案，與以往相關研究一致［21］。分析其原因主要是“五禽戲”強調身體放松并要求入靜，鍛煉時，意念都會通過意會各禽的神韻而得到內在轉化。“夫形者，生之舍也氣者，生之充也神者，生之制也。一失位，則三者傷矣”。鍛煉鳥戲時，要進入鳥的意境，把自己想象成江邊的仙鶴，仿效鶴翅飛翔，抑揚開合，表現出鶴的昂然挺拔，悠然自得的神韻。堅持鍛煉可疏通經絡、調暢氣血，達到意、氣、行合一，有利于精神放松，緩解精神緊張，保持情緒穩定，減輕心理壓力，從而提高其生活質量［22］。傳統功法中的五禽戲有氧訓練能顯著改善機體新陳代謝，調節五臟功能，為機體提供充足營養，增強肌肉力量，減輕疲勞。另有研究顯示，作為五禽戲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鳥戲可以提升病人的生活質量，改善身體機能和心理癥狀［9］。

4 小結

綜上所述，鳥戲功法練習對恢復期肺動脈高壓病人康復護理是安全有效的，有益于提高病人的運動耐力及生活質量。但本研究也存在一些不足，如研究樣本量少，個體觀察時間短，期待今后長期、大規模的研究；其次，當前針對肺動脈高壓病人康復鍛煉的運動處方并不統一且缺乏規范，下一步應提升輔助治療的科學性，尤其應建立一個多學科診治團隊，為肺動脈高壓病人提供更科學、有效的護理干預措施。再次，肺動脈高壓穩定期病人的輔助治療措施并未引起病人和家屬的重視，該人群因病情逐漸加重而住院，加重了醫療負擔，醫護人員可以通過互聯網呼吁家庭和社會給予全力支持，促進病人康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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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10-31；修回日期：2024-08-08）

（本文編輯張建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