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計信息質量對制造業企業債務融資成本的影響機制研究

【摘" 要】論文選取2012-2022年我國滬深兩市A股制造業企業的數據為研究樣本，分析了會計信息質量對制造業企業債務融資成本的影響。研究發現，會計信息質量能夠降低制造業企業債務融資成本，在替換債務融資成本度量指標、會計信息質量度量指標、縮短樣本時間窗口后結論依然成立。對其中的影響機理進行檢驗，發現會計信息質量有助于減少融資約束，最終降低債務融資成本。同時論文發現內部控制質量與會計信息質量存在替代效應，即內部控制質量將強化會計信息質量對制造業企業債務融資成本的削弱作用。

【關鍵詞】會計信息質量;債務融資成本;內部控制;信息披露;融資約束

【中圖分類號】F425;F832.5;F406.7"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獻標志碼】A"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章編號】1673-1069（2024）07-0029-03

1 引言

在現代化經濟體系中，企業會計信息質量與債務融資成本的關系備受關注。會計信息作為投資者、債權人及其他利益相關者獲取企業財務狀況和經營績效的重要渠道，其質量直接影響市場參與者的決策與行為。高質量的會計信息能夠提供準確、及時且全面的財務數據，降低企業與外部環境之間的信息傳遞偏差，減少信息不對稱現象，提升企業融資效率和質量。制造業作為推動國家經濟的重要力量，為了適應新質生產力的發展要求，制造業企業因行業的快速更新和激烈競爭，將更依賴于創新生產和高質量生產來獲利，從而產生更大的融資需求，債務融資成本過高成為制約企業發展的重要因素之一。會計信息質量是否會影響制造業企業債務融資成本？以及基于外部融資約束機制、內部控制質量的差異，其對企業債務融資成本的影響又有何差異？為此，本文利用2012-2022年我國滬深兩市A股制造業企業的數據，檢驗了會計信息質量對制造業企業債務融資成本的影響。

2 理論機制分析和假設提出

基于信息不對稱與信號傳遞理論，考慮到制造業企業生產制造全流程的周期性及復雜性特點，內部管理者和控股股東往往掌握著比外部投資者更為豐富的信息，這種信息不對稱現象對資本市場的健康發展構成了顯著障礙，進而影響了資本的有效配置。因此，為了緩解信息不對稱和代理問題，管理層有必要通過提供高質量、有效的信息披露，引導資本實現更高效、更合理的配置。制造業企業通過高質量會計信息，一方面可以提高債權人的信任，從而有效降低企業與現有債權人的融資成本;另一方面能夠幫助企業提高企業聲譽，擴展外部融資渠道和融資優惠，從而降低債務融資成本。總之，制造業企業通過提供高質量的會計信息，能夠有效降低其所面臨的債務融資約束，進而減少債務融資成本。為此提出如下假設：

H1：制造業企業會計信息質量的提高會降低債務融資成本。

會計信息的高質量是債權人評估企業償債能力及風險水平的重要基準，對債務融資成本具有重要影響。高水平的內部控制將進一步增強會計信息質量在削減債務融資成本方面的效能。具體而言，具有高水平內部控制的制造業企業更加注重風險意識及風險管理，他們會通過建立完善的風險評估和管理體系，降低企業的經營風險，并減少財務信息中的不確定性，提高信息的可靠性和準確性。另外，高水平內部控制的制造業企業更重視監督和管理企業的資源使用情況，確保資金被有效地投入正常的運營活動中，提升資源利用效率，進而優化企業的償債能力及財務狀況。總之，高水平內部控制的企業保證了信息披露的準確性和可靠性，能夠進一步增強會計信息質量對債務融資成本的降低效應。為此提出如下假設：

H2：內部控制會加強會計信息質量對債務融資成本的削弱作用。

面臨較高融資約束的企業，其資金籌措能力和資金成本均會受到一定的影響。具體而言，高質量的會計信息對于緩解企業融資約束具有積極作用。這是因為優質的會計信息能有效降低信息不對稱性，使投資者和債權人更準確地了解企業的財務狀況和經營績效，從而降低企業的信用風險。另外，融資約束的存在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會計信息質量與債務融資成本之間的關聯。在融資環境面臨較高約束的條件下，即便企業披露了高質量的會計信息，也往往難以輕易獲取低成本的融資機會，這主要是因為投資者與債權人對于企業的信用風險可能保持高度警惕和審慎態度。相反，若企業處于融資約束較小的環境中，市場將更傾向于接受高質量的會計信息，這無疑會有助于企業降低其債務融資的成本。為此提出如下假設：

H3：制造業企業會計信息質量通過減少融資約束來降低債務融資成本。

3 研究設計

3.1 樣本選取與數據來源

為檢驗會計信息質量對制造業企業債務融資成本的影響，本文基于國泰安數據庫收集整合2012年至2022年的A股上市制造業企業數據，并剔除關鍵信息披露不完整的制造業企業數據、存在極端值的樣本數據，并對樣本數據進行1%和99%的縮尾處理，以降低極端值的影響。最終得到2012年至2022年的18 933個A股上市制造業企業數據。

3.2 變量定義

本文的被解釋變量為債務融資成本，其衡量方式綜合了李廣子等[1]和魏志華等[2]的計量方法，本文最終決定采用企業財務費用與期末總負債的比例來度量債務融資成本。解釋變量方面，本文選擇了會計信息質量，并采用陸建橋[3]修正的瓊斯模型作為衡量會計信息質量的依據。為了進一步分析，對殘差項的絕對值進行了取反處理，從而將其轉化為一個正向指標，將其標記為DA。根據這個指標，DA的值越大，就代表著會計信息的質量越高。瓊斯模型如下：

=α1+α2+α3+α4+εi，t

在上述公式中，TA表示應計利潤總額，這一指標具體反映的是凈利潤與經營活動現金凈流量之間的差額;A表示資產總額;△REV表示營業收入增加的金額;△REC表示應收賬款增加的金額;PPE表示固定資產的原值;IA表示無形資產和其他長期資產;i表示利率;t表示年份;α1～α4表示影響股票超額收益率的各因素;εi，t表示每年不可預計損失的資產。

在參考了當前的相關研究后，將企業規模、資產負債率、企業成長性、盈利能力以及股權性質作為控制變量，同時根據企業股權性質，本文將國有企業記為1，非國有企業記為0。

3.3 模型設計

為驗證上述假設，本文構建如下計量模型：

Costit=β1DAit+β2Sizeit+β3Levit+β4Growthit+β5ROAit+β6SOEit+Year+εit" " " " " " " " " （1）

Costit=β1DAit+β2ICit+β3DAit×ICit+β4Sizeit+β5Levit+β6Growthit+β7ROAit+β8SOEit+Year+εit" " " "（2）

Costit=β1DAit+β2SAit+β3Sizeit+β4Levit+β5Growthit+β6ROAit+β7SOEit+Year+εit" " " " " " " " （3）

在本文構建的模型中，針對債務融資成本（Costit）進行了深入探究，其由財務費用與期末總負債的比例衡量。主要解釋變量包括會計信息質量（DAit），通過瓊斯模型精確計算;企業規模（Sizeit），以總資產的自然對數衡量;資產負債率（Levit），為負債總額與資產總額之比;企業成長性（Growthit），通過營業收入增長率量化;盈利能力（ROAit），依據凈利潤與總資產比例確定。此外，還考慮了企業股權性質（SOE）、年份固定效應（Year）等控制變量。特別地，論文設計了3個假設檢驗：H1驗證會計信息質量是否能降低債務融資成本，通過觀察DAit的回歸系數顯著性（預期顯著為負）來實現;H2則結合模型（2）探究融資約束（SAit）在會計信息質量與債務融資成本關系中的中介作用;H3則在模型（1）基礎上引入會計信息質量與內部控制（ICit）的交互項（DAit×ICit），預期交互項系數顯著為負，以驗證內部控制能否強化會計信息質量對債務融資成本的降低效應。這一系列分析旨在全面剖析影響債務融資成本的關鍵因素及其內在機制。

4 實證結果分析

4.1 描述性統計

本文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如表1所示。其中，債務融資成本的平均水平相對較低，且變動范圍較小。然而，樣本中存在負債融資成本為負數的情況。會計信息質量的平均水平較低，內部控制的實施水平存在較大的差異性。企業的資產負債率普遍偏高，整體上企業的成長性并不高，企業間的成長性差異相當大。

4.2 回歸分析

為了深入探究會計信息質量與債務融資成本之間的關聯性，前文已構建了一個回歸模型，該模型以會計信息質量為解釋變量，對債務融資成本進行了回歸分析。基于前文回歸模型，將樣本數據進行最小二乘法回歸檢驗本文假設，實證結果說明本文模型能較好地解釋債務融資成本的變化，假設H1成立，會計信息質量與債務融資成本的負向關系存在一定可靠性。

4.3 內部控制的調節效應分析

基于前文構建的模型，本文對會計信息質量和內部控制進行中心化后，構建二者交互項DA×IC進行內部控制的調節作用檢驗。內部控制調節作用的檢驗結果如表2所示，表明假設H2成立，內部控制會加強會計信息質量對債務融資成本的削弱作用。

4.4 融資約束的中介效應分析

根據前文所構建的模型，本文采用傳統的三步驟方法來驗證融資約束在其中的中介作用。研究結果如表3所示，會計信息質量的提升能顯著降低債務融資成本，相反，融資約束則會顯著增加債務融資成本。實證結果說明高質量的會計信息能夠有效減輕融資約束，進而降低債務融資成本，因此，假設H3得到了驗證。

4.5 穩健性檢驗

通過替換因變量、自變量衡量方式，縮短樣本時間窗口等方式進行穩健性檢驗，限于篇幅，具體的穩健性檢驗結果略去。在所有穩健性檢驗結果中，會計信息質量與債務融資成本均呈現出顯著的負相關關系，意味著會計信息質量的提升有助于降低債務融資成本。因此，本文研究結論存在合理性、可靠性。

4.6 異質性檢驗

企業性質異質性。為檢驗會計信息質量對債務融資成本作用在國有企業和民營企業中的差異，結果表明，會計信息質量對債務融資成本的降低作用在國有企業中更顯著，似無相關檢驗得出系數差異p值為0.061 3，通過10%顯著性水平測試，因此，會計信息質量對債務融資成本的降低作用在國有企業和民營企業中的差異存在可靠性。

數字化程度異質性。為檢驗會計信息質量對債務融資成本作用在不同數字化程度下的差異，本文根據樣本數據中數字化轉型指數的中位數，將樣本數據劃分為高程度數字化轉型樣本組和低程度數字化轉型樣本組，再進行分組回歸，并采用似無相關檢驗（suest）進行組間系數差異檢驗，結果表明，數字化轉型可以增強會計信息質量在信息方面的可靠性，強化會計信息質量對融資成本的削弱作用。所以相比低程度數字化轉型，會計信息披露質量對債務融資成本的影響在高程度數字化轉型中相對較強。

5 結語

本文主要研究結論如下：第一，內部控制會加強會計信息質量對債務融資成本的削弱作用;第二，高質量的會計信息能夠有效減輕融資約束，進而降低債務融資成本;第三，相比國有公司，會計信息披露質量對債務融資成本的影響在民營上市公司中相對較弱;第四，相比低程度數字化轉型，會計信息披露質量對債務融資成本的影響在高程度數字化轉型中相對較強。因此，為確保會計信息的準確性、全面性及透明度，企業應致力于提升會計信息質量，并構建嚴密的會計制度。企業應完善內部控制機制，確立明晰的部門職責，以保障業務流程的合規與高效。同時，提高資金運用效率也至關重要，這需要企業加強資金管理，提升資金使用效果，從而降低融資成本。另外，應鼓勵民營企業主動提高信息披露的透明度，同時將數字化工具應用到企業運營中，提高企業內部信息傳遞的及時性和準確性。

【參考文獻】

【1】李廣子，劉力.債務融資成本與民營信貸歧視[J].金融研究，2009（12）：137-150.

【2】魏志華，王貞潔，吳育輝，等.金融生態環境、審計意見與債務融資成本[J].審計研究，2012（03）：98-105.

【3】陸建橋.中國虧損上市公司盈余管理實證研究[J].會計研究，1999（09）：25-35.

【基金項目】湖南省教育廳科學研究項目“湖南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驅動機制與對策研究”（編號：22C0324）;株洲市社會科學成果規劃評審委員會課題“株洲工業遺產調查、評估與再利用”（編號：ZZSK2024137）;湖南工業大學《審計學》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一流課程建設階段性成果。

【作者簡介】李顏木彥（1992-），女，湖南株洲人，講師，研究方向：企業社會責任會計、環境會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