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泉甜津,陽光干凈,伴著小尾羊的輕咩,花兒開得沒邊沒棱。
“石頭哥……”她喊了一聲。“石頭哥……”除了山的回音又疊加了一聲,她一愣怔。“往山下看。”石頭哥回應。他疾步匆匆,一個趔趄,手被石頭碰得鐵青。她一遍遍問:“你的手還疼不疼?”他一遍遍問:“你的心還疼不疼?”
他去提親,她的母親嫌棄他是搬磚工,啪的一聲,茶杯落地,一腔懟怨打碎了他們愛的孚萌。
烏云籠罩,黛染蒼穹。他關閉手機隱匿行蹤。兩年后,他自學拿到了建筑工程師證。
“牧羊鏟的把兒怎么那么粗,還這么笨重。”他笑意盈盈。她的愛意疊蕩雙瞳:“它是我牧羊牧你的有力支撐,你不能再失蹤!”他揖手服從。
她熱淚奔涌:“往下看,仔細聽,枯竭的溪流又開始淙淙。”
果 斷
一枚黃葉在午后暖陽里垂吊成懸念。
“李萍。”她排號,在醫院。“與我妻同名。”身后私語呢喃。她嬌眉緊蹙,笑靨懨懨。他倆同病相憐,愈后牽掛點點……
“我喪偶多年,紅塵綺夢被你驚艷。”荼?花開之際她收到他的信息來電。“我也單身多年,但已習慣。”“三套樓房,退休金每月六千,能給你幸福余年。”她心動在眉間輕顫,回復笑臉。
聲聲安,問了數日早晚。她想牽住他的心,將那份眷戀擱淺,等女兒出嫁后再成全掛念。
一日,手機啞然,她方寸大亂,丟魂落魄如失伴孤雁,恍惚間將鞋油當潤膚霜抹臉。莫非他轉身走散?她第一次主動發給他笑臉,又發心碎、癲怨、擁抱、哭泣,發“我心已淪陷”。
“我馬上去接你,一起去婚姻登記處。”他突然回復得特別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