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臺上的貓

因為早晨要送兒子去上學，所以長久以來也就養成了早起的習慣。其實，某種習慣一旦養成，便真的很難再改變。假期，我故意關掉所有鬧鐘，可還是會在凌晨那個時間準時醒來。習慣也是一種力量，它會用自己獨特的方式，在固定的時間把力量展現出來。

每天早晨起來后，我習慣性地走進廚房，開始忙碌著做早餐，也開啟了忙碌的一天。有一天，我突然聽到廚房后的陽臺上隱約有小奶貓的叫聲，弱弱的，連續不斷。我好奇地趴在窗前向外張望，果然是貓！

我從小就不喜歡貓。因為聽老人說過：貓是奸臣，狗是忠臣。狗不嫌家貧，即使家里再困苦，狗也會堅守在家里，是絕對不會叛逃的。而貓就不一樣，誰家有好吃的，它指定會聞著味道跑去，你叫也叫不回來。

陽臺上的貓不是一只，而是三只！貓媽媽正攏著兩只小奶貓蜷縮在陽臺的角落里，不時地用舌頭舔著它們身上的毛，一副愛憐的樣子。兩只小貓緊緊依偎在貓媽媽的身邊，一邊小聲地叫著，一邊享受著母愛的溫暖。

因為近期小區改造，道路全部阻斷，人們被迫在花壇草地穿行，貓也就變得居無定所。怪不得它們會搬到了我家廚房后的陽臺上呢。生活不易，應該是不分物種吧。既然如此，就讓它們在陽臺上居住吧，也不會相互打擾，畢竟是相看兩生厭。

就這樣一直相安無事，即使不愛，我也不會去傷害。貓有了寶寶之后，似乎也是在刻意地避著人。大約過了一周，我幾乎都忘了貓咪的存在。

前幾天，后半宿突然狂風大作，雷雨交加，一貫沉睡的我竟然也被驚醒了，慌忙去關廚房的窗。在伸手關窗時，我似乎瞥見了窗臺的外側有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我心里一驚，定睛一看，是一只褐色的小奶貓蜷縮在那里。它渾身上下的毛都已淋濕，在睡夢中瑟瑟發抖著，而貓媽媽卻不知去向。我的心里不由得一緊，竟有了父母去保護自己孩子的沖動。唉，還是別打擾，讓它在那里暫時躲避這場風雨吧。

待到早晨我再次醒來進入廚房時，貓媽媽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一邊攏著小奶貓，一邊警惕地看著我。但沒見到另一只小奶貓，或許是已經獨立討生活去了，或許是夭折了吧。我本打算給貓媽媽拿點兒吃的，妻在一邊連忙提醒說：“盡量別喂，要不然它們就在這里不走了。”于是，也就作罷。待妻上班后，我偷偷地在窗臺外放了一小塊火燒，中午回家時，火燒已然不見，應該是貓媽媽拿走了。

最近幾天，小貓也日漸健碩，能獨立在窗臺上自由攀爬了。可能也感覺到了我沒有惡意，它看到我也不害怕了，竟然敢隔著窗用小貓爪輕拍著玻璃，似乎是在對我友好地打招呼。可老貓還是一臉戒備，時刻關注著小貓的舉動。

昨天中午回家時，老貓獨自在陽臺上玩耍，沒有看見小貓。我叫了它一聲，它竟然來到了窗臺前。我問它是不是餓了，它喵喵地回應。于是，我把兒子吃剩的一小塊魚肉夾給它，它聞了聞，一口叼去跑開了，大概是給小貓吃了吧。母性總是如此令人心生敬意。

萬物皆有靈，沒有什么等級高低。我始終都相信，所有的良善都會釋放一種溫暖，去照亮這世間的每一寸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