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業者韌性、風險承擔與中小企業績效

［摘 要］根據高階梯隊理論，創業者的個人特質在中小企業成長和發展過程中發揮著重要作用，本文以178家各地區典型中小企業的創業者為研究樣本，實證分析了創業者韌性、風險承擔與中小企業成長績效之間的關系。結果表明創業者韌性對中小企業成長績效有顯著正向影響；創業者韌性對企業風險承擔亦具有正向影響；企業風險承擔在創業者韌性與中小企業績效之間起中介作用。本文拓展了創業者心理特質對企業成長績效的影響研究，豐富了高階梯隊理論，為中小企業獲得高質量績效提供了新的思路。

［關鍵詞］創業者韌性；風險承擔；中小企業績效

doi：10.3969/j.issn.1673-0194.2024.19.032

［中圖分類號］F27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0194（2024）19-0103-04

1 " " 研究背景

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要加快構建新發展格局，著力推動高質量發展。中國國家標準《高成長企業分類導引》正式實施，為中小企業的創業注入了強勁動力[1]。中小企業在對抗經濟下行和引領新經濟創新發展等方面作出了突出貢獻，是助推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和社會就業的新動能和主力軍。在外部環境動態演變和不斷迭代的情形下，如何提升中小企業的創業存活率已經成為眾多學者關注的熱點問題。為什么有的創業者面對困境一籌莫展，甚至出現自殺現象，而有的創業者卻能夠有效地承擔不利因素并做出快速應對，使得企業轉危為安，使得企業進入高績效發展[2]。例如，華為創始人任正非，錘子科技的羅永浩等一批知名的中國企業創業者都依靠自己自身強大的心理韌性獲得出彩的業績。本課題嘗試從創業者心理韌性的角度切入，結合高階梯隊理論和企業績效理論，探索中國企業創業者心理韌性是否對中小企業績效具有積極的影響，以及其對中小企業績效的作用機理。

2 " " 國內外研究綜述

心理韌性（Resilience）最早被醫學和運動心理學領域提及，隨著高階梯隊理論的豐富和發展，諸多學者已經把心理韌性定為影響企業績效的一個重要的心理維度。本文認為，創業者心理韌性是企業創業者的一個重要素質，是創業者的一種心理狀態，意指個體曾經經歷或正在經歷嚴重壓力或逆境時，能夠從困難、逆境、沖突、失敗中復原，并超越自己，從而獲得成功的能力。

國外學者Covin對170家南非中小企業進行問卷調查以后，發現在中小企業發展過程中創業者的心理韌性和創業彈性對個人和組織的成功和發展都有很大的幫助，在中小企業失敗率較高的大環境下，更高的創業韌性對于企業的成功有很大的益處[3]。無獨有偶，也有其他學者研究發現，創業者心理韌性能有助于創業者從創業失敗中快速走出來，是創業者東山再起的關鍵因素。

中國學者通過實證研究發現，心理韌性促進創業者的自我調整，幫助創業者克服創業障礙，更好地應對周圍的不利環境，在逆境中采取行動，而非畏縮不前[4]。也有另外部分中國學者采用深度訪談的形式，對歸國創業者和中國本土創業者的個體案例橫向比較研究，發現無論是受西方文化環境影響還是受東方文化環境影響的創業者，其心理韌性都能夠有效地承擔企業風險。

然而，當前也有一些學者研究得出完全不同的結論，例如：Ofunoye通過研究發現，企業成功更多與員工人數、盈利能力增長和銷售增長有顯著正向關系而非創業者心理韌性[5]；Hallak等學者研究亦表明創業者心理韌性可以有效抵御企業風險，但對企業績效具有負面效果[6]。

從上述文獻梳理可知，學者們主要采取質性研究的方法對創業者心理韌性的影響展開研究，討論了創業者心理韌性對企業績效產生積極影響的作用機制。但是在量化研究中的結果卻尚不明確，且鮮有從風險承擔的中介路徑方面展開研究，尤其是在中國文化情境下，創業者心理韌性對中小企業績效產生哪些影響，其作用機制依然是尚未揭開的“黑箱”。因此，本文基于“心理特質-行為-績效”的研究范式，通過探索其影響機理和作用路徑來深入探討中小企業創業者心理韌性對企業績效的影響，以及風險承擔的中介作用，擴展現有的文獻認知，并為提出有效提升企業績效的政策和建議給予新的證據支持。

3 " " 研究假設

3.1 " 創業者韌性與企業績效

高階梯隊理論認為創業者個人特質會影響企業績效。創業者心理韌性被認為是創業者的重要個人特質，也是影響企業績效極為顯著的因素。

首先，創業者心理韌性越高，越可以從容地應對外部的不利環境和市場信息的不完整，在應對企業內外部沖擊時可以最小化這個過程中的消極影響，助力推動機遇的識別與把握[7]。再者，具備更高程度心理韌性的創業者可以更加積極地看待困境并影響團隊及下屬。創業者心理韌性特質表現為一種強大、共享的集體心理狀態，使整個企業能夠理性冷靜地面對困難和災難性打擊，高心理韌性的創業者也更傾向于開發和調動擁有的資源以應對困難，維持企業競爭力，提升企業的經營績效。

基于此，我們提出以下假設：

H1：創業者心理韌性對企業績效產生正向影響。

3.2 " 創業者韌性與風險承擔

高階梯隊理論亦認為創業者特質影響著企業戰略選擇。風險承擔是企業關鍵的戰略選擇，是指企業將資源投入到結果高度不確定的事業或項目中的傾向。

從目前的研究來看，創業者心理韌性對風險承擔具有積極作用。創業者心理韌性越強，企業風險承擔能力越強。高心理韌性的創業者通常會利用機遇并從過去的錯誤中吸取教訓，迅速適應變化并且率先做出決策的改變[8]。因此，心理韌性強的創業者更傾向于在逆境中采取行動以適應外部環境。

基于此，我們提出以下假設：

H2：創業者心理韌性與風險承擔之間呈正相關。

3.3 " 風險承擔的中介作用

諸多學者研究發現，風險承擔是企業構建和維持競爭優勢而進行的一系列戰略決策。在當今經營環境和政策持續變化更新的大背景下，風險承擔已然成為企業能否脫離困境的重要影響因素。

一方面，企業選擇風險承擔能夠更冷靜沉著地應對市場變化，在逆境中發現新的市場機遇，從而獲得經營優勢。同時更容易獲取企業發展所需的資源來提高企業績效。另一方面，風險承擔是企業在艱難環境下的生存之本，創業者心理韌性越強就越傾向于找到新的經營理念取得新資源，并能夠積極承擔更大的創業風險，進而提高中小企業成長績效。風險承擔是企業應對市場變化的一種實踐，而具備更高的心理韌性的創業者會更加樂于實施新的風險承擔戰略將環境不確定性的影響降到最低。

因此，創業者心理韌性水平決定了風險承擔的程度，進而提升了中小企業績效。也就是說，通過制定風險承擔戰略決策，創業者心理韌性能有效促進中小企業績效的提升。

基于此，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設：

H3-1：風險承擔對中小企業績效有正向影響；

H3-2：風險承擔在創業者韌性與中小企業績效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

4 " " 實證分析與結果

本研究根據Baron和Kenny提出的檢驗中介變量的方程，探索了創業者韌性對中小企業績效的影響，以及風險承擔在創業者韌性與中小企業績效之間是否具有中介效應[9]。

根據表1，在模型1中，結果表明創業者心理韌性對中小企業績效具有正向影響（β=0.329；p＜0.01）；

在模型2中，結果表明創業者韌性對于風險承擔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β=0.347；p＜0.01）；在模型3中，表明風險承擔對中小企業績效具有正向影響（β=0.427；

p＜0.01）；此外，在模型4中，風險承擔對中小企業績效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且創業者韌性對中小企業績效影響值小于模型1（β=0.329＞β=0.226）。結果表明，風險承擔在創業者韌性與中小企業績效之間承擔部分中介作用。

5 " " 主要研究結論及啟示

本研究基于高階梯隊和情境理論，從風險承擔視角出發，構建“創業者韌性—風險承擔—中小企業績效”跨層次理論模型，探究了創業者韌性如何通過風險承擔來影響中小企業績效。通過對178家典型中小企業創業者的實證研究，得出如下結論：首先，創業者韌性對中小企業績效有正向作用。其次，創業者韌性對風險承擔起正向作用；最后，風險承擔在創業者韌性與中小企業績效之間承擔部分中介作用，并對中小企業績效起促進作用。

本文研究對中小企業績效的提升提供了一些有益的啟示。第一，我國中小企業面臨著風險承擔性不足等一系列問題，對中小企業績效帶來極大挑戰，更需要具有較強心理韌性的創業者對企業進行引領，幫助企業渡過難關。創業者韌性有助于提升中小企業績效，在現實經營活動中，創業者可以通過培訓解決問題，并通過心理培訓課程來提高中小企業創業者的韌性，從而提升中小企業績效。第二，面對突如其來的危機，創業者應充分發揮心理韌性的積極作用，積極探尋危機背后的潛在機會。中小企業在提高創業者韌性過程中，應著重培育中小企業創業者的風險承擔意識，這樣有利于中小企業適時采取應對措施，改善中小企業績效。

6 " " 展望與啟示

本研究基于高階梯隊理論，從我國中小企業的實際管理情景出發，構建并檢驗“創業者韌性—風險承擔—中小企業成長績效”這一跨層次理論模型，探究創業者韌性如何通過風險承擔性來影響中小企業績效，并通過對178家典型中小企業的深入調查，得出如下結論。

首先，創業者韌性對提升中小企業績效發揮了顯著的積極作用。擁有高韌性的創業者能有效提升中小企業成長績效；其次，創業者韌性對風險承擔起著正向的促進作用；中小企業創業者具有的韌性越高，越會勇于承擔風險應對困難；再次，風險承擔在創業者韌性與中小企業績效之間承擔部分中介作用，并對中小企業成長績效起促進作用；最后，在環境不確定性較高的情況下，企業之間的競爭激烈程度很高，資源稀缺程度高，心理韌性強的企業創業者可以快速應對外界的高強度競爭，更好地把握市場中的機會，從而獲得好的企業成長績效。

主要參考文獻

［1］鄭景麗，高明珠，李憶.管理者心理韌性、數字化轉型與企業績效［J］.系統科學與數學（網絡首發），2024-03-13：1-25.

［2］喬朋華，龍楊，許為賓.管理者心理韌性對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機制研究［J］.外國經濟與管理，2022，44（7）：33-47.

［3］COVIN J G，SLEVIN D P. A conceptual model of entrepreneurship as firm behavior［J］. Social Science Electronic Publishing，1991，16（1）：7-25.

［4］戴萬亮，吳潔，路文玲，等.幽默特質、心理韌性與團隊成員創造力：團隊情緒氛圍的跨層次調節作用［J］.管理評論，2023，35（3）：246-256.

［5］OFUNOYE C M. Innovation and resilience of small-medium entrepreneurs in port harcourt Sch［J］. Science Research， 2017，6（6）：61-66.

［6］HALLAK R，ASSAKER G，OCONNOR P，et al. Firm performance in the upscale restaurant sector：The effects of resilience，creative self-efficacy，innovation and industry experience［J］. Journal of "Retailing and Consumer Services， 2018，40：229-240.

［7］喬朋華，張悅，許為賓，等.管理者心理韌性、戰略變革與企業成長：基于香港聯合證券交易所中資上市公司的實證研究［J］.管理評論，2022，34（2）：269-280.

［8］楊利紅，付植慧.財務柔性對企業創新投資的影響研究：基于企業風險承擔和成本粘性的中介作用［J］.財會通訊，2024（7）：73-77.

［9］BARON R M，KENNY D A. The moderator-mediator

variable distinction in social psychological research：Conceptual，strategic，and statistical considerations［J］.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1986，51（6）： 1176-11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