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州東海神廟的初創及唐宋時期祭祀

摘 要：萊州東海神廟為我國歷代封建帝王祭祀東海之地，在山東地區與泰山岱廟盛名并稱天下。關于萊州東海神廟建于何時、為何建于萊州目前還沒有統一的認識。萊州東海神廟應是古代海祠、海廟祭祀制度形成過程中的產物，最早可追溯到漢代的海水祠。現今東海神廟遺址上建廟的確切年代或可早至唐宋時期。唐宋時期萊州海廟祭祀活動偶有發生，相關祭祀禮制和祭祀文化為后世萊州東海神廟國家祭祀行為奠定了基礎。

關鍵詞：東海神廟；萊州東海神廟；海廟祭祀

中圖分類號：K878.6；B93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2596（2024）10-0031-04

收稿日期：2024-05-30

作者簡介：楊丁（1987-），男，山東臨朐人，煙臺市博物館文博館員，主要從事商周考古、膠東考古研究；張帥（1990-），男，山西芮城人，煙臺市博物館文博館員，主要從事膠東考古、植物考古研究；李大鵬（1971-）男，山東牟平區人，煙臺市博物館副館長，主要從事文博、考古研究。

基金項目：2021年度山東省人文社會科學課題“東海神廟考古與研究”（2021-JCLS-08）

我國古代王朝祭祀海神一般分為兩種：一是“郊祀配祭”，一般為天子親祭；二是天子派官員（由中央官員和地方官員組成）或地方官員按照祭祀禮制前往海神祠、廟進行祭祀，被稱為“代祀”。本文研究的重點為古代王朝國家于海祠或者海廟祭祀行為。萊州東海神廟是隨著古代海祠、海廟制度的不斷完善而產生和發展的，是王朝國家祭祀東海及后期祭祀東海神的重要場所。

一、萊州東海神廟的初創

漢宣帝神爵元年下詔，“夫江海，百川之大者也，今闕焉無祠。其令祠官以禮為歲事，以四時祠江海雒水，祈為天下豐年焉”。①這被認為是古代王朝國家海祠或海廟祭祀行為的開始，祭祀的目的為祈求農業豐收。其實，在漢代的相關文獻中祭祀江河的祠廟多見，而關于祭祀海神的祠廟的記錄則很少。如《漢書·地理志》記載廣陵“江都”縣“有江水祠”，②《漢書·郊祀志》則祀“江于江都”。一般認為漢代多見江水祠的原因，可能與上引用詔書中江、海并稱有關。③同時，也有可能當時地方確實不流行設祠祭祀海神。因此，與漢代祭海廟宇有關的記載僅見兩處，一處為《漢書·地理志》記載的東萊臨朐縣有海水祠；④另外臨淮郡“海陵”縣“有江海會祠”，這可能是江神與海神的合祠。⑤

東漢及魏晉南北朝時期，相關文獻中關于海祠、海廟祭祀的記載則更少。至開皇十四年（594年），隋朝在漢代的基礎上，逐漸確立了海祠、海廟祭祀海神的相關制度。《隋書·禮儀志》曰：“開皇十四年閏十月，詔東鎮沂山，南鎮會稽山，北鎮醫無閭山，冀州鎮霍山，并就山立祠。東海于會稽縣界，南海于南海鎮南，并近海立祠。……并取側近巫一人，主知灑掃，并命多蒔松柏。”⑥據此記載，隋時僅為東海、南海立祠祭海，其中東海立祠的地點位于會稽縣，南海立祠的地點在南海鎮。

到了唐代，在隋朝的東海、南海立祠的基礎上，西海、北海也開始設祠廟祭祀。據《舊唐書·禮儀志》記載：“五岳、四鎮、四海、四瀆，年別一祭，各以五郊迎氣日祭之。……東海，于萊州……；南海，于廣州……；西海、西瀆大河，于同州……北海、北瀆大濟，于洛州。其牲皆用太牢，籩、豆各四。祀官以當界都督、刺史充。”⑦相關祭祀地點中，東海于萊州祭祀，南海于廣州祭祀，西海祭祀于同州（今陜西省大荔縣），北海祭祀于洛州（今河南省洛陽市）。至遲到唐代初年，我國古代岳鎮海瀆祭祀體系已基本建立起來。唐代時，祭祀岳鎮海瀆時以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劃分祭祀的路線，每條路線上各設有岳、鎮、海、瀆的祭祀場所。祭祀四海神的海祠、海廟等祭祀場所也在此基礎上逐漸固定下來，而萊州逐漸成為歷代祭祀東海神之地。

（一）萊州海廟的初創

海神祭祀場所的確立是海神祭祀制度、祭祀體系逐漸完善的重要體現。那么萊州祭海有關的場所最早建于何時、何地呢？據《漢書·地理志》記載，在東萊郡臨朐縣有海水祠。⑧顏師古作注曰：“齊郡已有臨朐，而東萊又有此縣，蓋各以所近為名也。斯類非一。”漢時在東萊郡臨朐故城建有海水祠。臨朐故城具體在何處呢？按照《太平寰宇記》的說法，“故臨朐城，漢故城，在郡北二十三里，臨朐故城是也”，⑨認為臨朐故城在萊州城北二十三里。元代的《齊乘》也認為“臨朐城，萊州北二十余里，漢縣”。⑩根據漢唐文獻，漢時臨朐城應位于當時萊州城北二十余里。關于漢代東萊臨朐城現今的確切位置，明清文獻中多認為在“（萊州）城西北二十里朱王村，遺址尚存”。11結合現今萊州市文物普查資料看，今萊州城西北二十里處的朱旺村（舊時稱朱王村）似有漢代城址的蹤跡。綜上，早在漢代，現在的萊州地區就建有祭海的場所，被稱為海水祠，最早可能與民間祭祀海水有關。

那么漢代所建的海水祠與現今的海廟又是否在同一位置呢？關于這個問題，從文獻中看，存在三種觀點。第一種觀點認為，漢代的海水祠與現今的海廟位置相同，為相互延續關系的廟宇。《太平寰宇記》描述了海神祠：“（宋）海神祠在掖縣城西北十七里，《地理記》曰‘東萊郡有海水祠’謂此也。”12認為海神祠即漢代海水祠。《太平寰宇記》在描述臨朐故城詞條時，又對此做了進一步論述，“故臨朐城，漢故城，在郡北二十三里，臨朐故城是也。《后漢省郡國縣道記》云：‘臨朐有海神祠’，今故城北去海二十里，南去海神祠約五六里，與漢志同”。現代研究海廟祭祀的相關學者諸如王元林、李華云、13魯西奇14等也多認為，唐宋時期的海神祠及以后的海神廟沿用了漢代的海水祠。

第二種觀點認為漢代所建海水祠與現今的海廟位置不同，海廟為唐或宋所建。《新唐書·地理志》記載“掖上，有東海祠”，15《元和郡縣圖志》則進一步指出了該東海祠的確切位置，“海神祠，在（掖）縣西北十七里”。16我們認為現今的海神廟至少可以追溯到唐代東海祠。宋參知政事賈黃中《新修東海廣德王碑記》一文，在論述宋代開寶六年敕修海廟的原因中指出：“東萊之地，海祠在焉。歲月滋深，規模非壯，豈稱集靈之所，徒招偪下之譏。蓋累朝以來，中夏多故，垣墉雖建，誠異于可圩；牲牢雖設，或乖于掩豆。噫！太平之難遇，既如彼褻瀆之成，弊又如此，唯大圣以有作眷，皇明而燭幽，經久之圖，自我為始。于是大匠頒式，百工獻能，暗葉占星，豈煩兼并？不資民力，蓋示于豐財，無奪農時，誠彰于悅使。”認為海祠經歷歲月，破敗不堪，宋朝建立后，天下太平，皇帝敕命重修海祠。元代《齊乘》一書則指出：“……今海廟宋初所建，去海才二三里，與古不同矣。”由此認為漢代的海水祠與后來的海廟并非一致，后來的海廟始建于宋代。這是因為《齊乘》對宋代開寶六年的重修行為理解有誤，將新修當作了新建。

第三種觀點認為東海神廟不知建于何時，無從考證。持此觀點的多為明清時期的學者。明朝學者任萬里《海廟祀典考》一文，考證了東海廟的祭典史實，對海神祭祀禮制和祭祀制度進行了梳理，提出了“東萊郡城之西北十八里，海神廟在焉。規制宏闊，不知創于何時……”17的觀點。清代文獻中也多持此種觀點，“東海神廟，（萊州）城西北十八里，距海二里許，規制宏廓，創建年月無考”。18

漢代海水祠與后世海廟是否有延續關系，大家莫衷一是，原因在于漢代文獻中未明確記載海水祠的確切位置，因此無從考證海水祠與后世海神廟是否位于同一位置。2017年煙臺市博物館對東海神廟開展系統的考古勘探和有針對性的探溝發掘，未發現漢代遺跡。這也可能與發掘面積較小，無法真正找到漢代遺跡有關。雖說海水祠可能并非現今東海神廟，但將其看作后世東海神廟的前身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出于保護海廟建筑的考慮，此次考古勘探未進行大規模的揭露，考古勘探工作中也未發現唐代遺跡和相關遺物，僅發現少量宋代遺物，而不見宋代遺跡。因此，無法證明唐宋遺跡是否存在，這也是下一步考古工作重點需要解決的問題。

（二）祭海祠廟為何建于萊州

如前文所述，萊州祭祀海神的祠廟最早可追溯到漢代，后來唐、宋、明、清皆有海廟。那為什么祭海場所要設在萊州呢？

第一，與萊州地理位置有關。關于萊州的地理位置，任萬里在《海廟祀典考》中記載“蓋四海于此乎匯同，則固有神以主之，其在東方者，謂之渤海。通靈虹王百谷，尤為最鉅焉”，19認為萊州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萊州西邊為萊州灣，北可至渤海，南可連膠澳，海上交通十分便利，也是中國古代重要的海上交通樞紐。

第二，與天文星野位置有關。據《海廟集》序中記載：“……東海為萬壑朝宗之墟……蓋萊自秦皇、漢武游幸以來，歷代祭東海必于此……且考之天文，萊為虛危，其宿屬水，其精以東海為匯，其鐘靈必有獨異者矣，是烏可無志。”萊州為“虛危”，是東海靈氣匯聚之地。

第三，與該地區人文、歷史有關。該地區存在濃厚的山、海信仰傳統。山東地區海邊自古流傳著蓬萊、方丈、瀛洲三神山的傳說，吸引秦皇漢武來此尋仙。山東地區歷史上最為經典的神靈崇拜信仰，當為齊地八主信仰，其中八主為四時主、陰主、陽主、月主、日主、天主、地主、兵主等八神主。而日主、月主、陰主、陽主、四時主的神祠都位于山東省濱海的東部地區。僅萊州沿海就有參山陰主祠、萬里沙祠等祠廟。

第四，山東海域開發較早，近魚鹽之利，周邊物產豐富，農業發達，為海廟建于此處提供了重要的物質基礎，這也是古代王朝統治者加強對該地區統治的需要。

二、唐宋時期萊州東海神廟祭祀

萊州東海神廟建于萊州后，逐漸發展成為國家祭祀東海神的主要場所。唐宋時期國家曾數次派人前往祭祀東海神。

（一）唐代萊州東海神祭祀

目前，唐代具有明確文獻記載皇帝遣使祭祀東海神至少有4次，分別為開元十四年，何鸞受命祭祀東海；天寶八年九月，王璆等郎受命前往五岳四瀆及四海致祭；天寶十年正月，分別“封東海為廣德王，南海為廣利王，西海為廣潤王，北海為廣澤王”，20二月，太子中允李隨受命祭祀東海；貞元二年，詔太常少卿裴郁等人，祭岳鎮海瀆（見表1）。

地方祭祀東海神的行為，由地方長官主持。據《唐六典》記載：“立春之日，祭東海于萊州……立夏之日，祭南海于廣州……立秋之日，祭西海及西瀆河于同州……立冬之日，祭北海及北瀆濟于河南府。”21

唐代祭祀海神的原因主要有消弭自然災害祭祀，報謝祭祀、冊封祭祀等。開元十四年，“以久旱分命六卿祭山川……五岳視三公之位，四瀆當諸侯之秩，載于祀典，亦為國章……宜令工部尚書盧從愿祭東岳，河南尹張敬忠祭中岳，御史中丞兼戶部侍郎宇文融祭西岳及西海、河瀆，太常少卿張九齡祭南岳及南海，黃門侍郎李暠祭北岳，右庶子何鸞祭東海，宗正少卿鄭瑤祭瀆淮，少詹事張晤祭江瀆，河南少尹李暈祭北海及濟瀆”。22其中右庶子何鸞祭祀東海，以期消弭旱災；天寶八年，因蠻夷歸附，天下太平，特遣王璆等郎對五岳及四瀆、四海致祭，東海神廟祭祀也在其中（見表1）；“（天寶）十載正月二十三日，封東海為廣德王”，為行冊封爵位之禮，“（天寶）十載正月，四海并封為王……太子中允李隨祭東海廣德王”，23特派遣太子中允李前往東海神廟祭祀東海神。

關于唐代祭海的相關禮儀、制度，可見于《通典》《大唐開元禮》等史書。其中《大唐開元禮》卷三十六中詳細記載了祭祀四海、四瀆的儀式及過程，據此可以了解唐代祭祀東海神的祭祀儀典。唐代祭海儀式包括準備、入場、分級獻禮、撤饌等環節。

（二）宋金時期萊州東海神廟祭祀

關于宋代祭祀東海神廟的行為，文獻記載較少，且缺乏祭祀人員、祭祀行為、祭祀目的等的詳細記錄。

北宋遣官祭祀東海神，最早見于乾德六年（968年），“……及（宋太祖）即位，乾德六年有司請祭東海，使萊州以辦品物”。開寶六年（973年），新修海廟，制煥然一新。24宋徽宗時期，“遣使祭東海神于萊郡”，祭祀原因是北方戰爭。到仁宗朝及之后，宋王朝不斷對東海神進行冊封。其中康定二年（1041年）特加封岳鎮海瀆王號，其中詔封東海神為淵圣廣德王，南海神為洪圣廣利王，西海神為通圣廣潤王，北海神為沖圣廣澤王，25加封原因是自然災害不斷。崇寧三年（1104年），宋朝統治者加封東海神“助順”號，并在海廟兩側新立風雨神殿；到了宣和年間，加封“顯靈”號，于海廟周圍撥賜官田五頃。26建炎四年（1130年），高宗皇帝加封東海神為助順佑圣淵顯靈王。乾道五年（1169年），仿南海神封號之例，特封東海之神八字王爵。27

關于地方祭祀海廟的制度，北宋在前朝的基礎上有嚴格要求。北宋開寶五年（972年），頒布法令，岳鎮海瀆祠廟以本縣令兼任廟令，縣尉則兼任廟丞，負責各祠廟的日常管理、祭祀等事項，28海神廟也應如此。“諸岳鎮海瀆年別一祭……立春日祀東岳岱山于兗州，東鎮沂山于沂州，東海于萊州，淮瀆于唐州。”29由此確立了地方祭祀海廟的時間，東海神廟應于立春日祭祀。

金朝沿襲唐宋禮制，繼續祭祀岳鎮海瀆，仍祭東海于萊州，同時望祭南海、南瀆大江于萊州。“（金）大定四年，禮官言：‘岳鎮海瀆，當以五郊迎氣日祭之。’詔依典禮以四立、土王日就本廟致祭，其在他界者遙祀。立春，祭東岳于泰安州、東鎮于益都府、東海于萊州、東瀆大淮于唐州。”30目前文獻及地方史志中基本不見金代中央及地方官員祭祀東海神廟的活動。

結語

因為地理位置、人文、經濟等方面的原因，祭祀東海神的廟宇建于萊州地區，萊州地區海神廟建立后逐步發展成為國家祭祀東海神的主要場所。唐宋時期，國家祭祀禮制日益完善，海神祭祀禮制也逐漸固定下來，國家多次遣使萊州祭祀東海神，萊州東海神廟成為國家祭祀東海神的場所，相關祭祀禮儀被固定下來，為后世所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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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釋：

①②④⑧班固.漢書[M].北京：中華書局，1997：1249， 1638，1585，1585.

③⑤14魯西奇.漢唐時期王朝國家的海神祭祀[J].廈門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7（6）：65-75.

⑥魏征.隋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3：140.

⑦23劉昫.舊唐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5：910，934.

⑨樂史，王文楚.太平寰宇記[M].北京：中華書局，2007：307-308.

⑩11171819山東文獻集成編纂委員會.山東文獻集成第19冊[M].濟南：山東大學出版社，2008：221，221， 333，316，333.

12樂史，王文楚.太平寰宇記[M].北京：中華書局，2008：307-308.

13王元林，李華云.東海神的崇拜與祭祀[J].煙臺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8（2）：91-94+113.

15歐陽修.新唐書[M].北京：中華書局，2003：915.

16李吉甫.元和郡縣圖志[M].北京：中華書局，1983：307-308.

20李希泌.唐大詔令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379.

21李林甫.唐六典[M].北京：中華書局，2014：123.

22王欽若.冊府元龜[M].北京：中華書局，1960：1751-1752.

24紀昀.文津閣四庫全書[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5：812.

25脫脫.宋史[M].北京：中華書局，1977：183.

26羅浚.寶慶四明志[M].臺北：成文出版社，1983：5321.

27馬端臨.文獻通考[M].北京：中華書局，1976：755.

2829宋史[M].北京：中華書局，1977：2485，2485-2486.

30脫脫.金史[M].北京：中華書局，1975：810.

（責任編輯 曹彩霞）

The Beginning of Laizhou Donghai Temple and the Tang and Song Dynasties of Laizhou Donghai Temple Worship

YANG Ding， ZHANG Shuai， LI Dapeng

（Yantai City Museum， Yantai 264000， China）

Abstract： Laizhou Donghai Temple for the Chinese feudal imperial emperors worship the sea， and Taishan Dai Temple famous and said the world. There is no unified understanding about when and why the Donghai Temple was built in Laizhou. Laizhou Donghai Temple should be the product of the formation of the sacrificial system of ancient Hai Temple and Temple， which can be traced back to the seawater Temple of the Han Dynasty. Today， the site of the temple may be as early as the Tang and Song dynasties. During the Tang and Song Dynasties， the sacrificial activities of Hai Temple in Laizhou occurred occasionally， and the related sacrificial ritual system and sacrificial culture laid the foundation for the national sacrificial behavior of Donghai Temple in Laizhou.

Keywords： East Sea Temple； Laizhou East Sea Temple； Worship of Sea G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