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體質頸動脈粥樣硬化患者總膽汁酸特點

[摘要]"目的"探究不同體質頸動脈粥樣硬化（carotid"atherosclerosis，CAS）患者的總膽汁酸差異。方法"選取2022年12月至2023年5月于泰安市立醫院就診的CAS患者，收集患者的臨床資料并進行中醫體質辨識，分析不同體質患者間血清總膽汁酸的差異。結果"共納入212例CAS患者，其中偏頗體質151例，排名前3位的分別為陽虛質49例（23.1%）、氣郁質25例（11.8%）、血瘀質19例（9.0%）。陰虛質CAS患者的體質量指數顯著低于其他體質患者（Plt;0.05），陽虛質CAS患者的血清總膽汁酸水平顯著高于平和質、氣郁質、血瘀質、痰濕質、濕熱質患者（Plt;0.05）。結論"不同體質CAS患者的血清總膽汁酸存在差異，其中陽虛質與總膽汁酸代謝關系密切。

[關鍵詞]"中醫體質；頸動脈粥樣硬化；總膽汁酸

[中圖分類號]"R256.2""""""[文獻標識碼]"A""""""[DOI]"10.3969/j.issn.1673-9701.2024.31.002

The"characteristics"of"total"bile"acid"in"carotid"atherosclerosis"patients"with"different"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constitution

HOU"Ning，"LI"Xin，"PAN"Binbin，"WANG"Peng，"LU"Feifei

Department"of"Cardiology，"Tai’an"Municipal"Hospital，"Tai’an"271000，"Shandong，"China

[Abstract]"Objective"To"explore"the"differences"of"total"bile"acid"in"carotid"atherosclerosis"（CAS）"patients"with"different"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TCM）"constitution."Methods"CAS"patients"who"were"treated"in"Tai’an"Municipal"Hospital"from"December"2022"to"May"2023"were"selected，"clinical"data"of"patients"were"collected"and"TCM"constitution"was"identified，"and"differences"in"serum"total"bile"acid"among"patients"with"different"TCM"constitutions"were"analyzed."Results"A"total"of"212"CAS"patients"were"included，"including"151"patients"with"biased"constitution."The"top"3"biased"constitution"included"yang-deficiency"constitution"（49"cases，"23.1%），"qi-depression"constitution"（25"cases，"11.8%），"blood-stasis"constitution"（19"cases，"9.0%）."The"body"mass"index"of"patients"with"yin-deficiency"constitution"was"significantly"lower"than"that"of"other"patients"（Plt;0.05）."The"total"bile"acid"level"of"patients"with"yang-deficiency"constitution"was"significantly"higher"than"that"of"patients"with"normal"constitution，"qi-depression"constitution，"blood-stasis"constitution，"phlegm-dampness"constitution，"humid"heat"constitution"（Plt;0.05）."Conclusion""There"are"differences"of"total"bile"acid"in"CAS"patients"with"different"TCM"constitution，"and"yang-deficiency"constitution"is"closely"related"to"total"bile"acid"metabolism.

[Key"words]"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constitution;"Carotid"atherosclerosis;"Total"bile"acid

頸動脈粥樣硬化（carotid"atherosclerosis，CAS）是頸動脈血管壁發生動脈粥樣硬化（atherosclerosis，AS）且最終導致血管狹窄甚至閉塞。研究表明，目前約1/3無明顯心腦血管疾病臨床表現的成年人存在CAS，其中頸動脈狹窄超過50%者約占4.2%[1-3]。中醫體質是在先天稟賦基礎上，通過后天攝養，綜合各種形態結構、生理功能及心理狀態而造就的相對穩定的固定特質[4]。《景岳全書》[5]：“蓋有形色之虛實，有聲音之虛實，有脈息之虛實，如體質強盛與柔弱者有異也”，概括了體質虛、實、強、弱的核心特點。尋找中醫體質和CAS之間的關聯有助于中醫“治未病”理論的擴展和應用。此外，膽固醇是AS重要的危險因素之一，總膽汁酸是肝臟合成分解膽固醇的重要代謝產物，因而與AS關系密切。CAS是AS的重要組成部分，總膽汁酸在AS的發生、發展中發揮重要作用，故進一步挖掘中醫體質與AS的關系，從膽汁酸代謝層面闡釋中醫體質對CAS的影響，有助于CAS的防治并推動中醫體質學說的深層發展，從而實現中醫“治未病”的最終目標。

1""資料與方法

1.1""研究對象

采用橫斷面調查方法，選取2022年12月至2023年5月于泰安市立醫院就診的CAS患者。CAS診斷標準參照《中國腦卒中血管超聲檢查指導規范》[6]相關要求：經血管超聲檢測發現頸動脈內膜厚度≥1.0mm，或頸動脈內膜厚度≥1.5mm，凸出于血管腔內，或局限性內膜增厚高于周邊動脈內膜厚度的50%。納入標準：①年齡gt;18歲，性別不限；②符合CAS診斷標準；③認知功能正常，能夠配合研究；④未服用過降脂藥物或停藥2周以上。排除標準：①妊娠期或哺乳期女性；②頸動脈狹窄gt;50%或有手術指征者；③合并不能控制的高血壓、嚴重冠心病、惡性心律失常、嚴重心力衰竭、大面積腦梗死、嚴重腦出血等心腦血管疾病；④合并肝、肺、腎等系統嚴重疾病及惡性腫瘤等影響生存的疾病；⑤已參與其他臨床試驗研究；⑥存在研究者認為不適合納入的其他情況。所有受試者或其家屬均簽署知情同意書，本研究經泰安市立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倫理審批號：2022009）。

1.2""中醫體質辨識標準

參照2009年中華中醫藥學會發布的《中醫體質分類與判定》[7]中的分類判定標準：受試者在醫生指導下回答中醫體質分類與判定表中的問題，每個問題按5級評分，計算原始分及轉化分，依標準判定體質類型。體質類型分為平和質、氣虛質、氣郁質、濕熱質、痰濕質、瘀血質、陰虛質、陽虛質、特稟質。原始分＝各個條目分值相加，轉化分=[（原始分–條目數）÷（條目數×4）]×100，見表1。

1.3""臨床指標

收集患者的臨床資料，包括性別、年齡、體質量指數（body"mass"index，BMI）、吸煙史、飲酒史、心率、血壓、血清總膽汁酸等。

1.4""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27.0軟件對數據進行統計分析。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表示，方差齊則行t檢驗，否則行t，檢驗，三組及以上資料比較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不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以中位數（四分位數間距）[M（Q1，Q3）]表示，比較采用秩和檢驗；計數資料以例數（百分率）[n（%）]表示，比較采用c2檢驗或Fisher確切概率法，等級資料采用秩和檢驗或Ridit分析。Plt;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結果

2.1""一般資料

本研究共納入CAS患者212例，其中男107例（50.5%），女105例（49.5%），年齡40～78歲，中位年齡60歲。

2.2""體質分布

納入患者中偏頗體質151例（71.2%），各偏頗體質占比由高至低依次為陽虛質49例（23.1%）、氣郁質25例（11.8%）、血瘀質19例（9.0%）、痰濕質16例（7.5%）、濕熱質12例（5.7%）、陰虛質12例（5.7%）、特稟質11例（5.2%）、氣虛質7例（3.3%）。

2.3""不同中醫體質類型CAS患者的臨床資料比較

不同中醫體質類型CAS患者的性別、年齡、心率、血壓、吸煙史和飲酒史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gt;0.05），陰虛質CAS患者的BMI顯著低于其他體質患者（Plt;0.05）。陽虛質CAS患者的血清總膽汁酸水平顯著高于平和質、氣郁質、血瘀質、痰濕質、濕熱質患者（Plt;0.05）；陽虛質CAS患者的血清總膽汁酸水平與陰虛質、特稟質、氣虛質患者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gt;0.05），見表2。

3""討論

CAS被認為是評估全身AS的重要標志之一，且與動脈粥樣硬化性心腦血管疾病，特別是缺血性腦卒中的風險增加相關，對制定缺血性腦卒中預防策略至關重要。除高血壓、糖尿病、肥胖等傳統AS危險因素外，血清總膽汁酸與CAS之間有較強的相關性[8]。

研究發現CAS患病率在痰濕質、氣郁質和濕熱質人群中異常突出，且該類人群發生大血管病變的風險更高，是重點關注的對象[9]。痰濁是CAS的內在病理基礎，脾胃衰敗，脾胃不能運化水谷精微而停滯成痰，痰多則脈道阻塞，痰沉則脈壁漸厚，脈管狹窄，血運受阻，壅澀難行，最終形成AS[10]。本研究發現陽虛質、氣郁質及血瘀質位列CAS偏頗體質的前3位，其中陽虛質人數最多。研究發現陽虛質是頸動脈斑塊積分進展的體質危險因素[11]。臟腑陽氣漸衰，痰濁血瘀停滯于血脈之中，加之氣郁質者因其氣機郁滯，津血流動不暢，內生痰濁毒邪，積于脈中，兩者相搏促進CAS的發生和發展。

本研究發現陰虛質患者的BMI更低。正如李東垣所述：“津液不足，結而不潤，皆燥熱為病也。”陰虛火旺，灼傷津液，燥熱邪氣消灼臟腑陰津，脾散精不足，氣血生化乏源，血行不暢，日久則消瘦、面色少華。此外，陰虛質人群合并高脂血癥的風險高于其他體質人群[12]。《病機匯論》[13]“所謂陰虛有三者，如肺胃之陰，則津液也；心脾之陰，則血脈也；腎肝之陰，則真精也”。肺胃心脾陰虛，則津枯乏源，津虧脈澀，脈澀不暢，最終易產生CAS。研究發現陰虛質也是急性腦梗死的常見體質，臟腑虧虛以肝腎兩臟明顯，陰液虧虛導致氣機不利，水濕不化，濕聚生痰，痰瘀互結，虛風內生[14]。

本研究發現陽虛質患者總膽汁酸水平顯著高于平和質、氣郁質、血瘀質、痰濕質、濕熱質患者，表明陽虛質與總膽汁酸之間存在某種內在關聯。分析發現陽虛質者大多內寒中生，加之喜臥并嗜煙酒肥甘之物，氣血運行不暢，痰濕內蘊，但無脾腎之陽催動運化，使得總膽汁酸初級代謝和轉化受阻，脂質消化吸收障礙產生高脂血癥，最終發生CAS。前文已表明血清總膽汁酸與AS相關，有研究進一步發現血清總膽汁酸水平與冠狀動脈粥樣硬化病變程度呈正相關，其可能是冠狀動脈粥樣硬化發生的危險因素之一[15]。膽汁酸及其類似物可通過激活G蛋白偶聯受體5和法尼酯X受體（farnesoid"X"receptor，FXR）發揮抗CAS作用[16]。膽汁酸不僅可通過結合FXR下調CYP7A1表達，還可通過反饋機制限制膽汁酸的連續合成并維持膽汁酸穩態[17]。研究表明藥物抑制或基因消融FXR可顯著減少新生小鼠的心肌凋亡，挽救線粒體功能，縮小梗死面積，改善心肌梗死成年小鼠心臟缺血/再灌注心肌的功能[18-19]。進一步分析發現脫氫膽酸成分對細胞線粒體膜電位去極化、鈣超載和活性氧產生明顯抑制作用，發揮細胞保護作用[20]。熊去氧膽酸作為FXR拮抗劑，在冠心病發展中具有保護作用[21]。總之，陽虛質患者血清總膽汁酸初級代謝受阻，導致脂質分解、利用異常并潛在影響CAS的發生與發展。

綜上所述，陽虛質CAS患者總膽汁酸水平明顯升高，將其作為CAS的潛在靶點或生物標志物還需進一步研究來闡明其對氧化應激的直接影響和對線粒體的作用。

利益沖突：所有作者均聲明不存在利益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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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07–20）

（修回日期：2024–09–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