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莫言的《紅高粱家族》是中國式魔幻現實主義的經典作品之一。在書中,作者通過大量運用具有中國魔幻元素的鬼怪來創造一個個敢愛敢恨、快意恩仇、充滿生命張力的高密東北鄉男女老幼的群像以及殘忍狡猾、齷齪可惡的日軍侵略者的群像。本文試談在《紅高粱家族》中中國式魔幻現實主義對人物群像的塑造作用,以期更好地理解魔幻現實主義以及《紅高粱家族》中人物群像的塑造方式,從而更好地解讀這篇經典作品。
[關鍵詞] 莫言" 魔幻現實主義" 精怪" 鬼魂
魔幻現實主義起源于20世紀三十年代到四十年代間,并在20世紀60年代開始自拉丁美洲風靡全球。1982年,魔幻現實主義文學巨擘加西亞·馬爾克斯以及其被譽為魔幻現實主義文學主峰的作品《百年孤獨》榮獲諾貝爾文學獎,由此開始了中國讀者以及作家對魔幻現實主義文學作品的閱讀、討論、研究、模仿、借鑒、吸收以及發展創作,形成了與加西亞·馬爾克斯等拉美地域風格的魔幻現實主義不同[1],且具有中國本土化魔幻現實主義印記的中國式魔幻現實主義[2]。莫言可以說是中國魔幻現實主義文學的代表人物,在他的作品中,我們常常可以看到魔幻現實主義文學作品的寫作結構、主題意象與本土文學、地域鄉土文化、中國傳統鬼魂、精怪、傳說相結合。諸如莫言在《奇遇》中寫道:“‘我’遇見了已經去世了卻在村口給我煙袋嘴抵債的趙三大爺的亡魂[3]。”讓中國鬼怪傳說通過魔幻現實主義寫作手法,打破生死邊界,創造荒誕奇幻卻又具有強烈現實意義的作品。本文試從莫言代表作品之一的《紅高粱家族》中,來探究中國式魔幻現實主義對《紅高粱家族》中人物群像的塑造。
一、中國魔幻現實主義精怪對《紅高粱家族》中人物群像的塑造
在《紅高粱家族》中,出現了很多的精怪,有在死孩子夼神出鬼沒的夜貓子,有充滿神秘色彩挨了鬼子十八刀而不死的紅毛老狐,也有在《奇死》一章中,如鬼魅般與二奶奶糾纏的黑嘴巴黃鼠狼。諸如此類精怪在《紅高粱家族》中對故事情節的發展、小說主題的推動以及人物群像的塑造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這些野外精怪的傳說故事在我國鄉村、城鎮口口相傳,在一些傳統文學大作中也頻頻出現,是中國本土的、廣為流傳的、被人們所接受的魔幻元素之一。作者通過運用野外精怪的這種中國傳統魔幻元素,將其投映在《紅高粱家族》之中,從而更為強烈地表現出戰爭的殘酷、生命的無限張力以及民族精神在高密東北鄉,這片生長著紅艷艷的高粱的土地上流淌、迸發與流傳。
1.二奶奶戀兒、爺爺余占鰲的人物形象塑造與黑嘴巴的黃鼠狼
在《紅高粱家族》中,二奶奶戀兒原本是在“我”爺爺余占鰲和奶奶戴鳳蓮燒酒作坊做飯打雜。在“我”奶奶戴鳳蓮去處理她父親喪事的那段時間和“我”爺爺余占鰲互生情愫,走在了一起。但“我”奶奶戴鳳蓮與二奶奶戀兒之間的爭風吃醋讓爺爺頭疼不已。因此,爺爺、奶奶、二奶奶定下了“三家條約”:爺爺在奶奶家住十天,就轉移到二奶奶家住十天,不得失約。正是這條“三家條約”為二奶奶被侵略者糟蹋而死埋下了伏筆。
在《奇死》一章中,“我”二奶奶戀兒被侵略者糟蹋而死后,作者通過引入黑嘴巴的黃鼠狼這一民間廣為流傳的精怪形象,不僅將“我”二奶奶的死營造出一種神秘莫測的魔幻感,同時也突出了侵略者的可惡、可憎的罪惡,還表現出平民百姓在戰爭中水深火熱的苦難這一現實主義主題。黑嘴巴黃鼠狼這一中國魔幻精怪形象第一次出現在《奇死》這一章中是“我”二奶奶在去村外高粱地里挖苦菜解手時看到的。黃鼠狼作為我國民間精怪傳說中流傳甚廣的精怪之一,本就披著一層靈異神秘的色彩。在一些地域民間素有“黃大仙”一稱。莫言將其引入作品《紅高粱家族》中,將魔幻現實主義與本土精怪結合,創造出一種獨特的中國式魔幻現實主義。在《紅高粱家族》中,這只黃鼠狼不僅站在墳頭上,而且還如人一般,身體坐于兩腿之上,前爪舉起頻頻揮動,呈現出端坐作揖狀。這樣的描寫讓本就有著靈異色彩的黃鼠狼更加怪誕魔幻了。“我”二奶奶與這只黑鼻子的雄性的黃鼠狼第一次交鋒在這時便開始了。伴隨著故事情節的推進,二奶奶被這只黑鼻子的雄性黃鼠狼給魅住,它控制著二奶奶,讓二奶奶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做著莫名其妙的舉動,讓二奶奶無法克制地狂叫著,最終口角掛白沫,遍體汗水,面如金紙地昏倒在地。而后“我”的爺爺為了驅除二奶奶的魔癥去柏蘭鎮請來了專門驅邪抓妖的李山人,在李山人的驅邪做法后,二奶奶日漸好轉。后來那只黑鼻子黃鼠狼來偷雞,讓家里大公雞啄瞎了一只眼睛,疼痛難忍滿地打滾時,被二奶奶發現,她提著門閂生生打死了黑嘴巴黃鼠狼,報了被它魅住的仇,從而結束了第一次的交鋒。在這一次交鋒中,它把“我”二奶奶魅住讓其得了魔癥不斷胡言亂語,手足亂舞地做著莫名其妙的事情的怪病,并讓二奶奶最終暈倒。黃鼠狼魅住人并讓人出現魔瘋癥狀是一件魔幻的事,但“我”爺爺并沒有退卻也沒有放棄二奶奶,而是去尋來李山人為二奶奶驅邪。這里體現了勞動人民不懼鬼神妖怪,突出了“我”爺爺余占鰲作為丈夫對二奶奶不拋棄的質樸愛情的情感表達,刻畫出一個有情有義、有血有肉的鄉間丈夫余占鰲的人物形象。而李山人做法驅邪讓“我”二奶奶逐漸恢復正常后,再次遇見前來偷雞受傷的黑鼻子黃鼠狼,二奶奶提起門閂將曾經魅住她的黑鼻子黃鼠狼生生打成肉醬,這里展現了作者筆下二奶奶勇敢面對曾經的恐懼、快意恩仇的形象。在這一段故事情節中,作者以這種魔幻怪誕的情節展現了鄉村勞動人民不懼精怪、積極抗爭以及丈夫為妻子奔走,婦女勇敢戰勝恐懼等諸多具有現實意義的現實主義精神內涵。
2.日本侵略士兵、二奶奶的人物形象塑造與黑嘴黃鼠狼
“我”二奶奶與黑鼻子黃鼠狼的第二次交鋒是發生在侵略者掃蕩咸水口子村時。日本侵略者破開大門,闖進堂門,那條沾著黑鼻子黃鼠狼血的門閂掛在最后的薄薄的門板上,不斷刺激著二奶奶恐懼、害怕以及緊繃的神經。薄薄的門板擋不住日本侵略者,日本兵破門而入,而在第一個日本兵沖進屋內時,那個尖嘴猴腮的日本兵在“我”二奶奶眼里又幻化成了那只已經死了的黑鼻子黃鼠狼。在這一段中,作者以曾經打死黑鼻子黃鼠狼并沾有其血的門閂為現實連接魔幻的切入點,解釋“我”二奶奶為何會將尖嘴猴腮、文質彬彬的日本侵略士兵看成那只黑鼻子黃鼠狼精怪。與之前被打死的黑鼻子黃鼠狼精怪不同,日本侵略士兵幻化的黃鼠狼精怪在“我”二奶奶眼里不僅僅是日本兵尖削的下巴、嘴巴上的那一小撮胡子以及鬼鬼祟祟的神情與那只黑鼻子黃鼠狼精怪相像,更為可怖的是它的形體更大,毛色更黃,神情更加奸詐。黑鼻子黃鼠狼的死借日本兵幻化復生本是魔幻、靈異和怪誕的,但作者通過這樣的情景安排,以這種既魔幻又現實的創作手法塑造出日本侵略者在普通婦女眼中猥瑣、邪惡、恐怖的形象。隨著小說情節的繼續發展,狡猾、下流、無恥的日本侵略士兵們以“我”小姑姑為威脅,逼二奶奶就范,然后輪番侮辱了二奶奶。在這期間,那只黑鼻子黃鼠狼的幻象時有時無地出現在日本兵的身上,這讓二奶奶在清醒與瘋癲之間來回切換。在這一段中,日本兵身上的黑鼻子黃鼠狼的幻象一方面是日本侵略者如黃鼠狼一般奸淫擄掠形象的具象化塑造,另一方面是作者通過這種魔幻化與現實的交織重疊,通過這種光怪陸離的行文,展現了在被侵略的土地上,被戰爭荼毒的婦女在面對侵略者時的恐懼、無力的狀態與悲慘的命運。作者通過這種魔幻現實重疊的情節設置,塑造了日本侵略者殘忍、邪惡與狡猾得仿佛野獸精怪黃鼠狼般的人物群像,同時還塑造出本來勇敢、堅強的鄉村婦女在戰爭的車輪下,弱小、無助與無力的人物形象。當日本兵獸欲發泄完后,“我”小姑姑被日本士兵用刺刀挑起又拋出,“我”二奶奶在看到這一幕悲憤反抗時,被日本侵略士兵瘋狂撕咬著她的臉。通過塑造“我”二奶奶這一人物形象在戰火硝煙的侵略戰爭下的悲慘結局,人們對那些在戰爭下被侵略的人們產生深深的同情,對侵略者們無比憎恨,以及引發對侵略戰爭的惡行進行現實主義的深刻思考。
二、中國式魔幻現實主義鬼魂對《紅高粱家族》中人物群像的塑造
鬼魂作為在我國民間廣為流傳的神秘學重要元素之一,出現在很多的文學著作、神話傳說以及民間故事之中。在一些文學作品、民間怪談之中,鬼魂不僅僅可以被人們看到,甚至還可以和人們對話乃至或追殺報復或保護庇佑常人。而在《紅高粱家族》中,鬼魂多次出現在故事中,甚至有些章節是推動情節發展、塑造人物群像的重要因素。其中有成麻子給日本侵略者帶路進村,導致全村被屠殺、妻女慘死后,同村男女老幼以及妻女的鬼魂對他的咒罵;有“我”二奶奶戀兒被日本侵略士兵凌辱枉死后的冤魂在“我”回鄉后對我的勸導等等。這些亡魂在《紅高粱家族》中通過這種既魔幻又現實的魔幻現實主義創作手法,發出了普通百姓在戰爭車輪下對人如草芥、漠視生命的侵略戰爭的反抗與吶喊。
1.被屠殺村民以及妻女的亡魂對成麻子人物形象的塑造作用
在《紅高粱家族》中,成麻子的人物形象一直都被廣為討論。在聽說日本侵略者占領高密城的時候,成麻子是無動于衷的。此時的成麻子是沒有一點家國意識的,面對侵略者,成麻子的態度是:“怕什么?愁什么?誰當官咱也是為民。咱一不抗皇糧,二不抗國稅,讓躺著就躺著,讓跪著就跪著,誰好意思治咱的罪?你說?誰好意思治咱的罪?”在這一段中,成麻子等一眾村民在小說中被塑造的人物群像是麻木的、天真的、心懷僥幸的。成麻子表面上是無所謂的態度,在他真正遇到日本侵略者時,在面對日本士兵用滴著血的刺刀威脅時,卻是被嚇得鼻涕、眼淚、大便、小便幾乎是一齊冒出來。日本侵略者讓成麻子帶路去草鞋窨以及進村時,成麻子悻悻地服從著。此時的成麻子,雖然認識到了日本侵略者的冷血、無情、殘忍,但他的人物形象依然是沒有家國意識的。當成麻子把日本侵略者帶進村里,帶著日本侵略者去找到一個又一個的草鞋窨子,這時的成麻子仍然為自己的麻木、懦弱、天真找著借口,他甚至為日本人不理解自己順民的態度感到委屈。讓成麻子對于家國意識萌發是在他將村里所有的十二個草鞋窨子都帶給日本侵略者,看著他們向草鞋窨子里投擲一顆又一顆小甜瓜狀的手雷,聽著草鞋窨子里此起彼伏悶雷般的爆炸和那些同村的鄰里鄉親在濃煙滾滾的草鞋窨子里的慘叫,他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罪惡。在這沉重的罪惡感下,成麻子仿佛看見了那些被他害死在草鞋窨子里的鄉親們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他們如冤魂般把成麻子包圍住,怒斥著他走狗般的行徑。雖然此時的成麻子還為自己辯解著:“鬼子是用槍刺逼著我干的,我不帶路鬼子也會找到所有的草鞋窨子并往里扔炸彈。”[4] 但顯然通過這種魔幻的鬼魂與現實的成麻子碰撞交織的創作手法,小說中此時此刻的成麻子明顯是開始意識到在家鄉遭受侵略、外族入侵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是如自己從前天真地認為那般憑借順民的態度就可以茍且于這片被侵略的土地上的。在成麻子緩過神來掙扎地回家后,看到的卻是他的妻女慘死于日本侵略者之手。這殘酷的現實讓成麻子眼前一黑,暈倒了。成麻子暈倒后進入了幻象當中,他看見了村里男女老幼以及自己妻女的鬼魂都站在一朵紅云上,成麻子想和村里的男女老幼和妻女解釋,但是他們都站在紅云上不理他,沖他啐唾沫。作者通過這段鬼魂幻象的設定,讓成麻子在自己暈倒后看到村里男女老幼和自己妻女的亡魂對自己為日本侵略者帶路而導致他們慘死的唾棄,以一種魔幻、靈異、怪誕的方式,讓成麻子意識到自己作為漢奸走狗為日本侵略者帶路而造成的慘烈后果,從而讓成麻子這一麻木、空洞、自私自利的人物形象覺醒了家國意識。而后成麻子加入了八路膠高大隊,成為一名抗擊日軍侵略、保家衛國的八路軍戰士。在這一段故事章節中,成麻子從一名毫無家國意識、充滿著封建奴性思維的鄉間嗩吶手,轉變為英勇抗擊日本侵略者的八路軍戰士。正是作者運用了中國傳統魔幻元素之一的鬼魂幻象手法,來讓成麻子這一角色形象發生轉變,繼而投身到抗日救亡圖存的戰斗中去。鬼魂幻象的影響、沖擊讓成麻子的家國意識的萌發覺醒不僅水到渠成、合乎情理,更讓成麻子這一人物形象的塑造更加豐滿,有血有肉,更富有動態化。
2.二奶奶的亡魂和“我”的對話對二奶奶人物形象的塑造作用
“我”二奶奶是成千上萬個被侵華日軍奸淫擄掠、燒殺搶奪、屠城滅村中的冤死、枉死、慘死的男女老少的中國人的一個縮影。二奶奶敢愛敢恨,二奶奶喜歡“我”爺爺余占鰲,便在“我”奶奶戴鳳蓮回家處理她爹的喪事時與爺爺走在一起。即便在奶奶回來后,定下“三家條約”,二奶奶依舊愛著爺爺。二奶奶快意恩仇,即使曾經被黑鼻子黃鼠狼給嚇到魅住過,但當那只黑鼻子黃鼠狼再次來我家偷雞被大公雞啄瞎了一只眼睛后,二奶奶戰勝恐懼,用門閂打死那只魅住她的黑鼻子黃鼠狼,報了曾被它魅住的仇。但即便這般敢愛敢恨、快意恩仇的二奶奶,在戰爭車輪的碾壓下,卻也早早地慘死于侵華日軍士兵的凌辱之下,香消玉殞。而“我”作為全書的敘述者,一個與二奶奶素未謀面的人,一個遠離故鄉十年的人,在我回高密東北鄉祭祖時,二奶奶的亡魂從墳中跳出,手捧金黃銅鏡對我說:“并非我生的孫子,照照你的尊容吧!”“我”與二奶奶因為時空的因素、戰爭的鐵蹄、命運的安排本不可能見面的。但作者通過亡魂從墳中跳出這一魔幻靈異事件讓“我”這個快要喪失紅高粱般生命偉力的后生見到了那個敢愛敢恨、快意恩仇、充滿生命張力的二奶奶。“我”在二奶奶的銅鏡中看到了我為那“聰明伶俐”而染上的家兔氣息。二奶奶的亡魂寬容大量地對“我”說:“孫子,快回來吧,再不回來就沒救了。”二奶奶并沒有因為我非她生的孫子而放任我,反而愛屋及烏地告訴我這個非她親生的孫子,沾染上了家兔氣息,丟掉了紅高粱那充滿偉力的生命色彩。作者通過利用亡魂這一魔幻色彩元素,讓“我”與“我”二奶奶有了對話的可能,繼而通過二奶奶哪怕對我這個非她親生的孫子,在看到“我”為了那所謂的聰明伶俐而染上家兔氣息,丟掉了那如這片土地上火紅的紅高粱般絢麗、真誠的生命底色時,也要出來指引我。從而塑造出一個有血有肉、敢愛敢恨、快意恩仇、愛屋及烏、充滿生命張力的二奶奶的人物形象。[5]
三、結語
莫言作為中國魔幻現實主義的代表人物之一,我們可以從他的作品《紅高粱家族》中看到很多魔幻現實主義寫作手法對人物群像的塑造。通過這種魔幻現實主義的創作手法,作者在《紅高粱家族》一書中,塑造出一個個有血有肉、充滿生命偉力的高密東北鄉的人物群像,也通過這種創作手法,刻畫出日本侵略者的邪惡、奸詐、殘忍、齷齪和狡猾的人物群像,從而張揚了生命的偉力,弘揚了民族精神。
參考文獻
[1] 張立群.歷史的會通:《百年孤獨》與中國當代小說[J].天津社會科學,2010(6).
[2] 延廷云.加西亞·馬爾克斯在中國的接受[D].南京:南京師范大學,2010.
[3] 袁春蘭.莫言小說中的魔幻現實主義[J].文化學刊,2018(11).
[4] 莫言.紅高粱家族[M].杭州:浙江文藝出版社,2017.
[5] 張舒.莫言小說中蘊含的生命意識[J].文教資料,2021(21).
(特約編輯 楊" 艷)
作者簡介:許晶瑋,沈陽市和平區和平一校長白島第一小學,研究方向為小學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