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正傳》的語言特色與魯迅的文學風格研究

[摘" 要] 《阿Q正傳》作為魯迅文學中一篇中篇小說，是中國現代小說的經典之作，影響了一代又一代的人。這部作品主要以生動的情感和語言特點，展示了魯迅的文學風格以及思想，對后世的文學創作產生深遠影響。文章對魯迅的《阿Q正傳》的語言特色進行探索，主要聚焦在語言風格、語言技巧、語言情感方面，然后基于《阿Q正傳》的文章對魯迅的文學風格進行探討，以此分析魯迅的現實批判反思，為當代文學創作提供參考。

[關鍵詞] 《阿Q正傳》" 語言特色" 文學風格

魯迅作為我國現代文學的奠基人之一，其作品蘊含極高文學素養和時代的特征。《阿Q正傳》作為魯迅的代表作之一，不但涵蓋了魯迅個人的情感，更是體現了他對我國舊社會等級觀念的反思和批判。從語言學的角度出發，對《阿Q正傳》的語言特色進行分析，進而揭示魯迅的文學風格，了解魯迅在文學藝術上的造詣，及其對后世的文學發展產生的深遠影響。

一、《阿Q正傳》的語言特色分析

1.語言風格的多樣性

1.1生活化明顯

《阿Q正傳》的語言特色之一就是生活化明顯。魯迅的這部作品背景是辛亥革命后的農村，其作品視角從家庭拓展到社會，從鄉村延伸到城市，最后跨越國界，故事中表達的時間則是非線性的、多維的，將阿Q復雜的生活畫卷展現出來，這種非線性的、多維的故事語言梳理更容易讓讀者產生共鳴。同時，在《阿Q正傳》中，除了主人公外，魯迅對很多人物都進行了描寫，利用生動的語言展現人物性格，使人物性格更為豐富，在刻畫這些人物時，魯迅的描述并沒有過多追求精致細化，而是通過描述生活中的事物巧妙地帶出人物的形象[1]。阿Q作為社會的底層人，其未接受過專業的教育，因此該文章中語言偏生活化的特點也就不難理解，這種生活化語言的應用拉近了作品與讀者之間的距離。

2.用詞自然樸素

《阿Q正傳》的語言用詞主要特點是樸素自然，這也契合了上述生活化語言分析。在魯迅的作品中，針對事件、人物的描寫不會選用辭藻華麗的語言，而是運用平實自然的語言進行敘述。在《阿Q正傳》中，無論是什么主題的文章，其文字表達如同家常話，用詞簡單，句式簡短，卻充滿態度和溫度。例如“我們先前——比你闊得多了！你算是什么東西！”“癩皮狗，你罵誰？”等語句的描述上就很好地體現這一特點，“君子動口不動手！”“不孝有三無后為大”這些俗語單拿出來很普通，但是卻能讓讀者感到親切。《阿Q正傳》中的語言像與讀者聊家常，簡單的話語講述深刻的故事。無論是對童年的描述還是對人物的回憶，魯迅都以這種樸素自然的語言，使讀者自然而然地進入到時代洪流中，感受到作品文字背后的情感和表達。

3.語言運用的技巧

3.1通過語言豐富環境分析

在《阿Q正傳》中的環境分析中，魯迅主要的描寫聚焦在中國農村和城里的環境上。在農村的環境描寫上，魯迅以“未莊”為例，通過“破廟”“尼姑庵”“戲臺”“茶館”等描寫構建了“未莊”的生活物質基礎，處處都充滿了“因循守舊”的環境元素，比如“未莊本不是大村鎮，不多時便走盡了。村外多是水田，滿眼是新秧的嫩綠，夾著幾個圓形的活動的黑點，便是耕田的農夫。”魯迅在描寫中給“城里”定義為“大圈子”，描述“城里人”為“投機革命的人”“渾水摸魚的人”“兇殘惡毒的人”“愚昧無聊”的人等，這些語言的描寫都能展現出“城里”的環境。這種利用對人物、行為描寫映射環境的技巧，不但區分了“農村”和“城里”的環境，還將革命事件映射到了環境描寫中，其語言意味深長，值得讀者反復回味。

3.2采用幽默語言貫穿內容

在《阿Q正傳》這部作品中，魯迅運用了幽默風趣的語言技巧，穿插在故事中，讓作品既有小說的美感又具有趣味性。比如阿Q到“未莊尼姑庵”的“革命”，尼姑庵說道；“革命革命，革過一革的，……你們要革得我們怎么樣的？”這里詼諧的語言描寫將革命從嚴肅地位上拉了下來，默認為“欺弱”，也預示著在農村地區“革命”二字就像是人們口頭禪的存在。又比如在描寫“辛亥革命紹興光復”這一轉眼的事件與阿Q賣搭連聯系在一起，顯得過于滑稽可笑。類似這種幽默的語言在小說中多有體現，這種趣味化語言插入也同樣帶有幽默趣味，不但對“革命”的荒誕進行了揭示，也諷刺了封建的虛偽固化。利用這種幽默的語言，不但強化文章語言的諷刺效果，也讓讀者在幽默的氛圍中感受到了諷刺意味，這種幽默的語言與嚴肅敘述的穿插，既緩解了封建社會的敘述沉重感，也讓讀者在幽默中反思社會情況。

3.3借助語言輔助情感抒發

《阿Q正傳》中魯迅采用了記敘的寫作手法，用于表達其內心的真情實感，這也讓作品充滿了溫度，在《阿Q正傳》不難發現魯迅借助他人評價抒發自己內心的真情實感。比如在對農民生活的描寫上，就直接表明農民生活在革命下并沒有針對性的變化，例如第六章中的“半年之后，阿Q悄無聲息地回到了未莊，這次因為兜里有了好多錢，村里人都對他刮目相看。”側面烘托出農民經濟上依舊困難，也側面體現了魯迅對貧苦老百姓的同情與擔憂。又比如針對主人公阿Q的情感抒發上，并沒有采用直抒胸臆的寫作手法，而是通過他人的評價來反映魯迅對其的情感表達，包括孔乙己用“阿Q他死得太窩囊了。”：“我看呢，阿Q哥還是一條好漢！”等語言評價阿Q，側面可以看出阿Q在孔乙己心中的分量很重，這歸結于二者都為社會拋棄的底層人民，側面體現了魯迅對底層人民的貧苦感慨。無論是客觀描述還是人物語言描寫，都讓《阿Q正傳》不單單是一篇小說故事，更充滿了魯迅對當時社會的個人批判色彩，體現了封建地主階級對農民的殘酷剝削和壓迫以及封建統治者所造成的國民的愚昧。讓讀者不但了解到魯迅寫作的初衷，也強化了對時代文學作品的了解。

4.語言的情感表達

4.1犀利語言背后的溫柔

《阿Q正傳》的語言描寫展現了犀利語言背后的溫柔，這種情感表達的語言技巧讓這些文字充滿力量和情感。在魯迅的筆下，語言看似犀利帶有批判的意味，但是又透露著對人性的關懷和洞察。在《阿Q正傳》中，魯迅運用了大量的反諷手法，通過對阿Q這一人物形象的諷刺，揭示社會的弊病和人性的弱點，用詞過于犀利，比如“我和你困覺，我和你困覺！”“我總算被兒子打了，現在的世界真不像樣……”等語句言辭犀利，沒有絲毫用隱喻的手法，在這些語言的背后，也反映出了人物的悲慘以及魯迅對其的同情。在寫到阿Q和趙大爺發生矛盾時，魯迅更是運用了尖銳的對比，以阿Q自以為的“精神勝利”與現實失敗進行多次對照，揭示了底層人物的無奈。這種利用語言描寫所傳遞的情感，不但體現在對人物的描寫上，也體現在魯迅的情感表達上。這種冷峻嚴明背后的溫情，讓其作品不但具備高度的文學價值，也具備高度的情感共鳴，這種溫情帶有親切感。

4.2嘲諷語言背后的樂觀

阿Q的“精神勝利法”貫穿了《阿Q正傳》的始終，其背后隱藏著樂觀情感。這種樂觀并不是無病呻吟，而是源于魯迅“要保持批判反思的態度去面對現實生活中的問題和挑戰”的理念。例如在《阿Q正傳》中“兒子打老子”“我的兒子會闊多啦”“多么可笑的鄉下人”這些語言描寫中都能看出嘲諷的意味，從另一個角度上來看，這些語言正是因為阿Q自身自卑，才利用語言獲得精神的滿足，彰顯了阿Q面對苦難時的樂觀心態，也明確了“精神勝利法”的本質和內涵。《阿Q正傳》中的語言之所以能夠深入人心，正是因為其背后若有若無的樂觀情感，既有深度也有意義，這種語言中反饋出的樂觀之美，也正是小說的魅力所在[2]。

二、基于《阿Q正傳》分析魯迅文學風格

1.現實主義風格

1.1通過往事回憶批判現實

在《阿Q正傳》中，魯迅以獨特的現實主義視角，通過對往事的回憶和議論，對舊社會的種種現象進行揭示，他特定的文學風格在描寫和議論中得到了完美融合，這樣呈現的作品既生動又現實。魯迅通過對阿Q悲慘童年的回憶描寫以及其家庭背景和社會的地位會議，展現了封建社會的縮影。同時對未莊的趙太爺和吳媽等人的回憶描寫，也都是魯迅通過回憶往事反映社會真實的寫照。阿Q在他的畢肖呈現出的是中國千萬貧困雇農的隨影，比如“精神勝利法”“自卑自大”，這些對阿Q的回憶描寫都突出了舊社會對人心靈和人生觀的扭曲。魯迅通過描寫阿Q的一生，完成了人劣根性的剖析，展示了舊社會的黑暗，通過阿Q的故事描寫傳遞出“如果不打破舊思想的束縛，不掙脫封建糟粕，那么“醫藥不能救中國人”的感想。魯迅的這種現實主義風格，不但體現在對社會現實的直接描寫上，也體現在其對社會問題的批判和反思上，是對時代痼疾的揭示，也是對改變現狀的呼吁，這種現實主義文學風格讓其作品具有了永恒價值。

1.2以現實主題表達不滿情緒

在《阿Q正傳》中，魯迅以其現實主義的文學風格搭載現實主題，阿Q這一形象是社會底層窮苦農民的代表，生活充滿了悲歡離合，也成了魯迅表達情感的載體[3]。在小說中阿Q雖然是社會底層群眾，卻自以為是，常常用“精神勝利法”掩蓋內心的自卑，這種自欺欺人的表現，不但解釋了現實社會對人民的殘害，也反映出魯迅對這種悲歡離合的社會現象表達的強烈不滿。阿Q的悲慘遭遇直接體現了社會對農民的剝削和壓迫，同時也披露了舊社會權貴對農民的欺凌，無論是對農民困境的描述，還是呼吁社會公平，都強烈地表示出魯迅的不滿情緒。魯迅將阿Q與“鐵路游擊隊”進行鮮明對比，這種對比寫出了魯迅對現實生活變革的期待和渴望，對新時代抱有的希望。《阿Q正傳》作為現實社會的畫卷，以主人公阿Q的命運作為寫作線索，展現舊中國的復雜情況，反映舊社會的劣根，完全散發出“面對現實，追求進步”的現實主義氣息。魯迅這種現實主義的文學風格讓其作品在平淡敘述中反映了深刻情感，同時體現了他對舊社會的不滿和“反擊”。

1.3批判與反思風格

1.3.1人物丑陋面的襯托

《阿Q正傳》中具有強烈的批判和反思意識，魯迅通過對人物丑陋面的襯托，對社會的黑暗面進行解釋[5]。比如阿Q在同伴面前自稱姓趙，以及在趙太爺網上的尷尬經歷，這些都是魯迅襯托阿Q丑陋面的體現。阿Q的這些行為都展現了其內心的愚蠢和虛榮，同時也反映出當時社會底層人民自欺欺人的表現。阿Q的遭遇被周圍的人嘲笑，加劇了他的行為，這種現象也對舊社會人與人之間的冷漠進行了揭示。《阿Q正傳》比較經典的就是阿Q與趙太爺的對話和互動，充分展現了舊社會的階級制度，趙太爺的耳光、侮辱和驅逐，無時無刻地不在打擊阿Q的自尊心，也彰顯了上層社會對階級制度的利己維護，魯迅通過這種濫用權力的人物描寫，彰顯了舊社會的不公與人性的丑陋。在阿Q與小尼姑的沖突中，進一步強化了人性的復雜和社會冷漠現象，阿Q的行為并不被人理解，反而成為同伴慫恿其侵犯尼姑的理由，這種對弱者的欺凌和踐踏，也反映了人性的丑陋以及對社會風氣的反諷。在魯迅的筆下，“無常”的形象不但是對現實社會的諷刺，也是魯迅對人性的反思。

1.3.2對舊制度、舊道德的諷刺

魯迅的批判與反思風格也體現在對舊制度、舊道德的諷刺上。在寫作中，魯迅經常使用“言在此意在彼”的方法，將過于尖銳的諷刺隱藏在平凡的文字背后，讀者在不經意間就能體會到舊社會、舊制度的批判[4]。從阿Q的“精神勝利法”就可以看出該人物是魯迅用來諷刺舊制度、舊道德的典型，這種自我安慰的方式實際上就是對現實的否定，也就是對舊事物的否定。魯迅將阿Q在強者面前的卑躬屈膝以及對弱者的欺凌形成對比，諷刺社會等級的荒謬以及社會人倫道德的扭曲。同時，魯迅在描寫阿Q和吳媽媽的關系時，也諷刺了舊社會的封建理解，阿Q的“我和你困覺”雖然反映了人的本能，但是卻觸犯了“禮教”，反映了封建禮教對人性的壓制。而魯迅對舊制度、舊道德的諷刺并不單純限于對阿Q的刻畫，也包括對未莊的諷刺，鄉村的等級觀念、道德標準、對阿Q的態度等，都是魯迅用于諷刺舊制度、舊道德的例子，這種諷刺風格將病態的社會完全展現出來。揭示了封建社會虛偽的孝道，讓讀者自覺理解其諷刺意味。魯迅這種對舊社會和舊制度的諷刺風格，讓其作品中蘊含深刻的思考啟示，喚起了讀者對傳統觀念的反思。

2.人文關懷風格

2.1對農民的換位思考

魯迅的文學風格也體現在人文關懷上，尤其是在引發讀者共鳴和反思上。《阿Q正傳》中對阿Q的描寫并不是完美的，而是在各方面都有著缺陷的人，這在魯迅作品主人公中并不常見，但是為何阿Q的形象這樣的現實、不堪、遺憾？阿Q作為農民的寫照，他從出生開始就一直飽受苦難，一直到離世，他身上唯一的閃光也就是“精神戰勝法”了，這也是被生活環境和社會等級逼迫出來的人物特征，讓這個人物更加立體、有血有肉，真實反映出當時社會農村人民的貧苦生活和社會處境。可以說，魯迅在人物刻畫時，完成與社會農民群體的換位思考，形成共情，將舊社會農民的真實情況以及面對問題的心理情景全部刻畫出來，如果僅僅是舊社會的旁觀者是無法做到這一點的[5]。這一側面表明了魯迅的文學作品中多有自身經歷或者周圍人經歷的影子，通過換位思考的方式以“全知視角”完美詮釋，讓讀者感受到魯迅筆下的真實、人文關懷。

2.2對社會底層的同理心

魯迅在《阿Q正傳》中展現出了對社會底層的同理心，尤其是針對農民。他通過對邊緣人物的客戶展現出對社會壓迫下苦難掙扎人民的同情。阿Q是來自農村的底層人物，是小說的人物核心，是既渴望尊嚴又無力改變的農民形象。阿Q的“精神戰勝法”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是維持自尊的一種心理機制。魯迅通過文字流露出對阿Q這種群體的同情，通過描述阿Q在未莊被嘲笑、被欺負的事件，以及阿Q不受重視的邊緣地位，展現了個人悲劇，也反映了社會底層群體的適時困境。包括對小D、王胡等小人物的描寫，也進一步展現了魯迅的同理心，這些人物雖然個性迥異，但是在不同程度上都背負著重負。魯迅通過對這些人物的描寫，展現了自身對苦難群體的關注和同情。

三、結語

文章通過對魯迅《阿Q正傳》的語言特色和文學風格進行研究，了解了其小說作品的語言技巧，對魯迅的文學意識有了精湛理解。同時，針對其文學風格的探索，也了解到魯迅對社會現實的深刻洞察。該作品不但為我國現代作家提供了靈感和素材，其深刻的思想和藝術風格，也對現代文學的發展產生了深遠影響。

參考文獻

[1] 李怡，畢于陽.《狗·貓·鼠》答問——《阿Q正傳》教學訪談之三[J].中學語文教學參考，2024（2）.

[2] 陳海.從《阿Q正傳》看魯迅心路歷程[J].課外語文，2024（2）.

[3] 吉莉.賡續·解構·悲喜：論陳涌泉“魯迅戲”的改編與創作[J].四川戲劇，2023（4）.

[4] 湯飛平.《阿Q正傳》：用文字與自我和解[J].十幾歲，2023（Z2）.

[5] 張旭東.漂泊之路上的回憶閃爍——《阿Q正傳》與雜文風格發展的纏繞[J].文藝研究，2022（4）5.

（特約編輯 楊" 艷）

作者簡介：邢建勛，甘肅省會寧縣河畔鎮教育管理中心。